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78年我的捉妖经历》全集 作者:延北老九 “事物反常必有妖!”这是我想起巴图时就立刻浮现在脑海中的话。 其实我并不认识巴图这个人,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是从老叔(卢建军)那里听来的,但也就是那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异事、刀尖跳舞的经历让我对巴图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让我有种不得不把他这些事迹写下来的冲动。 今年年初,老叔把他三本日记邮寄给我,这里面记载着都是他和巴图一起去捉“妖”的事情,我正巧就以此日记里面的内容为纲,并加入了一些我的想象,以第一人称攥写了《捉妖》。 《捉妖》共计十三卷:“瘟神再现”、“怒海惊魂”、“灰霾中的美杜莎”、“神秘死神”、“妖现食人部落”、“潘多拉魔盒”、“裂头杀星”、“双面尸王”、“通天之眼”、“饿魇附体”、“百蛊魔君”、“金蟾现世”、“食鬼归来”。 老九希望能通过这本书来让更多的人能知道老巴这个人,体验老巴与卢建军做过的那些事,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妖的存在,但绝不是西游记中那些蛇鬼魔神,而是确实、真切的在我们周围。 第一章 退养 1978年2月5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那天,很多人都喜气洋洋的准备过春节,但我却迎来了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甚至可以说迎来了我人生的唯一一次重大的悲剧。 我叫卢建军,是乌州城刑警队的一名小队长,那天接到线报,被我苦寻已久的黑牙出现在一个居民房中,我当时兴奋的心口直砰砰跳,黑牙的军火走私案可是我心中一块巨石,这几个月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带着十名警员夜里悄悄的就摸了过去。 不能说这事被我想的简单了,但谁也没料到黑牙他们的反抗会这么狂暴,尤其当我们冲进屋时,黑牙绝望的拉响土雷,除了我以外,其他同志都惨烈的牺牲了。 当我醒来时是在乌州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一间病房里,看着想动也不能动的身子,望着自己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样子,眼泪不争气的从我的眼角流了出来,我心里明白,自己这身子算是完了,而那十名换命的弟兄也都跟我阴阳两隔了。 但情况并非像我想的那么悲观,一个月后我开始试着下地行走,又接受了三个月的肌肉康复训练,在一般的行走与跑跳时,我的动作与常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过右腿膝盖韧带损伤的后遗症也让我不得不告别了警队,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退养人员。 常年的警察生活决定了我并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别看警局在市里给我分了一套住房,但我只在这房子里住了不到一周就腻了。 也说这房子的地点操蛋,周围的左邻右舍都是离退休的老干部,当时我这一个三十出头的小伙跟这帮老同志实在是没有什么聊的,甚至说话都说到不一块去,到最后我一合计,索性托朋友在乡间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再怎么说我也有把力气,去乡间种花养草的混日子比城里这种憋屈的活法要好的多。 我托的朋友是一起长大的光屁股娃娃,他倒是了解我的个性,知道我喜欢过那种众不同的生活,没几天就物色到了一个适合我的地方,让我去城外乡间找一个叫巴图的人,跟他一起去过过乡间生活。 这事看着挺顺,尤其是我那朋友也都跟巴图打过招呼了,但令我心里好奇的是,我那朋友却不止一遍的强调着,让我与巴图见面后多忍耐一下巴图这个人,他说巴图就像啤酒一样,喝久了才能出味道(78年那会儿啤酒才刚刚流行)。 说实话,我心里不明白朋友这话的意思,但我还是兴冲冲的收拾了行李,又特意去粮店换了一袋子白面算是给巴图的见面礼,这样大包小包的拎着赶往了巴图的家。 在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我自认自己奇人异事见到了不少,眼界也比一般人开阔的多,但当我站在巴图家院子里的时候,还是被眼前所见的一幕幕震撼了。 巴图家本身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就是农村极其普遍的大瓦房和农家大院,只是这院子里的摆放东西太不一般了。 这院子的东北角有半亩大的空地,看样子在设计之初这里就是为种些小庄稼菜所准备的,种些黄瓜、西红柿这类的,空闲时候现吃现摘,想着就挺惬意,不过现在这处“宝地”却被巴图种了一些不知名的怪植物。 看着这些植物七拧八绕的样子,尤其那慎人的颜色和恐怖的花朵,我后背不由得上来一股恶寒之气,心说别看自己不知道这些植物叫什么,但很明显它们都不是善类,弄不好都有剧毒的可能。 我把眼光又集中在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处,按正常来说,这里该放着一些干农活的家伙事才对,镰刀锄头这类的,可现在却都被一些在我看来所谓的玻璃瓶子着,其实也不能怪当时的我没有文化,77年才恢复的高考,那时的我肚里压根就没多少墨水,根本就不认识试管、器皿这类的化学容器。 而最令我恶心与难受的还是院子正中在一根晾衣绳上挂着的一块猪肉,一般挂猪肉都是为了做腊肉或者风干做肉干,但巴图挂着这块猪肉竟然用来养肉蛆。 我不由得干咽几下,强压下心中转身就跑的冲动,心里把巴图重新定位在怪人加变态的行列中,但在倔脾气的驱使下,我又不由得抬脚一步步向这块猪肉靠了过去。 蛆这东西我可没少见,也说当时生活水平不高,随便蹲个公厕低个头就能看到坑里的蝇蛆,但拿蝇蛆的恶心与眼前的肉蛆相比,明显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蛆身色偏蓝,有些个头大的都长出了小小的肉犄角,而且在强光照射下,蛆的身上明显还被一股透明液体包裹着。 我曾听一位朋友说过云南虫蛊的事,按我的观点,这些肉蛆弄不好就跟云南蛊沾边,我眼睛四处打量起来,想找个树棍之类的东西借力从猪肉上扒拉下来一个肉蛆细瞧,但当我刚有这种动作时,瓦房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别动,你想死么?” 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这时从房中走出来一个高个男子,咋看之下最令我难忘的就是这人的四肢。 他的四肢明显比正常人要失衡的多,粗大的让我怀疑他身体中的大部分的养分是不是都供给了他的手与脚,尤其是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面异常突起的肌肉块让我不禁觉得被这种人掐住保准跟被铁钳子夹住没有任何的区别。 再说下这人的眼睛,要是拿算命的来说,这就是典型的鹰眼,隔着这么远我都能体验到他双眼中发出的丝丝冷意。 我知道,面前这个怪异的男子就是巴图,虽说头次见面我应该上前打个招呼,但话到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甚至我还没来由的后退了一步。 巴图抱着肩膀,沉默的打量我一阵后又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出来。 “卢建军,这肉里的虫子是云南五色蝶的幼虫,别看五色蝶无毒,但它的幼虫却是剧毒异常,你要是嫌自己命长就这么靠近它我无所谓。” 巴图这话别看是冷冷的语调,但话里却带着善意,我理解的几步避过这些致命的毒虫但脑海中却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受职业的影响,我警惕的问道。 78年那会照相机还没普及,而且那时有我的照片也很少,我不信巴图事先知道我的长相。 巴图微微摇了摇头,算是回应了我这紧张的态度,同时他也伸手指着我解释道,“看你这一举一动我就知道,你不是军队出来的就是警局工作过的,但军队出来的大兵身上都有一股正气,而警局的嘛,身上的匪气重一些,你……。”巴图又走进了几步,强调道,“是个警察。” 我不知道巴图所说的正气与匪气是什么,也不理会他这么说是不是话里有话,反正当时的我嘴上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右脚有伤。”巴图接着说道,“依我看,应该是弹片所致,但所幸你治疗的及时,恢复的还算不错,不过你也只能像个正常人那般走路和小跑,如果再进行激烈的运动,随时会有旧伤复发的可能。” 巴图不理会我的惊讶,总结起来,“一个受过伤的警察能到这种穷乡僻壤来找我,除了退养的卢建军还能有谁?” 不得不承认,巴图这分析虽然有些怪但总的来说还算在理,我心中佩服他的同时也客气的把手伸了出去。 “巴图,你好。”我试图跟巴图打个招呼。 而巴图却很随意的摇摇手,握手的环节就被他免了,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盯在了我带的那袋白面上。 “不错,最近有白面馒头吃了。”他撂下这句话后就单手提着面袋子走进了屋里。 反正头一次的接触,我是没看明白巴图这个人,而且我也深深体会到了我朋友的强调是对的,跟巴图在一起,首先要忍受的就是他那怪异的脾气。 这间瓦房里面有两个屋,巴图用了一间,剩下那个废物仓被我打扫一番后就成了我的新家。巴图在与我共处这方面很好说话,除了半命令半强调的告诉我,在他屋门紧闭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以外,其他的一切随我意愿。 当时我是很乐意的点着头同意了,其实也不用他说,如果没什么事我还真不想去他的屋里转悠,就凭他院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生怕自己进去后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在我到来的第二天,巴图就捧着一盆白面馒头躲进了他自己的屋里,之后一连七天,我都没见到这小子的半个人影。 我也想过,巴图这种足不出户的闷法会不会把他自己给憋坏了,但我和巴图只是头次见面,尤其还有不能打扰他的约定再先,我几次徘徊在他门前时都把关心他的举动硬生生给打住了。 而当我转换思路,把目光又重新放在个人生活上时,发现乡间的生活真的不错,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上很多。 尤其是我这个大龄青年也没有家庭的负担,拿着每月准时发放的死工资买了一个收音机后,一天天的小资生活就甭提了。 但没过多久,我这安稳日子就被打破了。 第二章 宁古村的来信 那一晚我照例八点整准时睡觉,也说心态这东西真不好琢磨,以前在刑警队,只要手头有案子,不管人多困多累,夜里经常会因为琢磨事而失眠,可现在的我无事一身轻,别看一点睡意都没有可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整个人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我被一阵极其轻微的乒乓声惊醒过,但迷糊间我也见怪不怪了,乡间嘛,流浪的野猫野狗多的是,谁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笨猫傻狗到我家串门来了,我翻个身接着睡。 这样到了早上五点,天边出现一丝抹白后,整个村里的平静被下地干活的庄稼汉破坏了,我悠悠转醒,不过当我走出房门的时,看着对面屋门户大开,我不由得揉揉眼睛。 巴图走了,而且要是我没分析错的话,这小子是半夜走的。 他去干什么我不清楚,但能让这种七天不出屋的爷们半夜离家想必这事肯定不简单,本来我都打定主意不管巴图的事,毕竟他人怪我看不透,按我的做人原则,还是与这种人少打交道为好,但我又一合计,反正现在放在眼前的是空屋子一个,尤其看起来这屋里不像是有毒虫机关的地方,偷偷进去瞧瞧也无所谓。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只是我刚一进屋就被满屋子的旱烟味熏的够呛,真不知道巴图这几天抽了多少烟,放了多少“毒”,也就是赶上我这身体素质好的,要是换成老头老太太弄不好当场就得熏休克过去。 我捂着鼻子细瞧这屋里的摆设,大部分是一堆瓶瓶罐罐,而且有些罐子里还放着虫子的尸体,在不知名的液体中漂浮着,这让我想起了药酒,但泡药酒一般都是拿黑蚂蚁、蛇、人参这类的,哪有巴图这种泡法? 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甚至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把目光瞥向了别处,最终我被柜子上的一个本子所吸引住了。 这本子是个有年头的货儿,整个外皮都略有发黄,我随手翻开看了一下,这是一本笔记。 我犹豫起来,心说笔记这东西多少有些**的成分在里面,我不经主人的同意就大刺刺的看起来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但反过来想,做人也不能这么死板嘛,不然雷锋的事迹怎么能被大家知道呢,**都说过向雷锋同志学习,我看看老巴的笔记也就是为了学习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我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很名正言顺的翻开了这本笔记,不过当我看了几段内容以后,我的脸色就不自然起来。 这笔记的内容出乎我意料太多了,甚至也是我活到现在见过的最另类的笔记,笔记中记载的都是各种动植物与虫类,或者按照巴图笔记中的叫法,这些东西就叫做“妖”,专吸人血的婴脸蝙蝠,能在水中生长并缠人落水的古藤,钻入脚板寄生人体的双头虫等等,本来我还以为巴图是个乱想狂,但看着他在笔记中详细的描述,甚至有的页中还特意夹着黑白照片,我最终是信了。 我是没读过几年书,但见识可不比一般人少哪去,只是巴图记载的这些妖,任何一个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等大体看完这本笔记后,我心里开始胡乱猜测起来巴图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有跳大神、降头术这类的东西,但明显巴图跟他们不沾边,甚至这本笔记的内容让我丁点都找不到迷信的成分。 在我瞎琢磨的时候,我的目光又落在了笔记本的下方,那里还压着一封信。 我把这封信抽出来打量着,看名头这信是一个叫宁世荣的人写给巴图的,而来信地址是远在延北的宁古村。 78年那会,无论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乌州城和延北之间的距离可有点十万八千里的意思,宁世荣和巴图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这可真有点让人耐人寻味。 而就当我在考虑看不看这封信的时候,巴图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卢建军,这封信的消息过时了,你要看就看我手里这封吧。” 我打了一个激灵几乎是跳着转过身的,倒不是因为被巴图撞破我偷瞧他的“**”而觉得有什么尴尬,而是凭我的敏感性竟然没察觉到巴图是什么时候来到屋外的。 巴图嘿嘿的笑起来,似乎他能看出我现在心中所想,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反倒大刺刺的伸手把信递了过来。 我犹豫一阵接过信读起来,也该说这个叫宁世荣写字真不咋地,就跟蜘蛛爬似的,甚至有些字他不会写就直接拿圈代替,我皱着眉读了老半天,甚至来回看了好几遍才总算把这信的内容看明白了。 “瘟神?”这两个字几乎是被我拖着长调喊出来的。 也不怪我失态,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信这种老封建迷信,尤其宁世荣这信写的真是不靠谱,村里死人竟然归结在瘟神身上。 不过别看我是这态度,但巴图却一脸认真的点头强调起来,“宁村长没说错,他们村确实进瘟神了。” 我不由得张大嘴巴,一脸不解的与巴图对视起来。 巴图没理会我的目光,反而走到柜子旁把笔记底下的那封信抽了出来,并特意举在我的面前,“宁村长写这封信的时候,宁古村才死了三个人,而现在是五个,这种死人的速度绝对不会是偶然这么简单。” “那你就信了瘟神这种说法?”我忍不住反问一嘴。 巴图哼了一声,既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宁古村我早些年去过一次,那里的环境很特殊,四面环山,说它与外界隔也绝不为过,真要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奇虫异兽那也是见怪不怪的事儿。” 我心里细细品着巴图这话,又把笔记内容联系在一起,“巴图,你是说宁村长嘴中的瘟神其实是一种动物所为?” “绝对是这样。”巴图定了调调,不过随后他又皱着眉说道,“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祸害人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谜团很快就会解开。”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尤其是这小子现在手里正拎着一个兜子,里面装着的不是苞米面馍馍就是厚面皮大饼子,看样这是他为远行而准备的干粮。 “怎么样?卢建军,你去么?”巴图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出来。 如果是一般人站在我的立场上,也许根本就不会答应巴图的要求,毕竟这次宁古村之行看似无碍,实则危险冲冲,尤其是将要面对的还是那充满神秘色彩的瘟神,不过我之所以要来乡间生活就是解闷来了,危险对我来说好比就是过日子中的一瓶调味剂。 “去。”我不仅痛快的答应了巴图,而且还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兜子,并迅速回到屋中把我私藏的几盒饼干也都塞了进去。 三天三夜的火车、一整天的拖拉机,还靠着一双大脚板翻了两座山头,我和巴图这才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延北宁古村。 饶是我在启程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这一路下来也让我有些吃不消,看着巴图一脸兴奋的神色我真怀疑这爷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不过话说回来,当我看着眼前这村子时,心里还是不由的被震撼住了。 现在是1978年,不是1789年,但这村子的外貌却让我丁点也看不到改革的样子。 还是土墙茅草屋不说,就连窗户还是拿纸糊的,没有玻璃没有现代化的机械,人们穿着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打满补丁,要不是我清楚记着来时走过的艰辛路,我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偶然间回到了古代。 “这就是宁古村?”虽然我知道答案但还忍不住问着巴图。 巴图点个头,随后把尾指放在嘴中吹起了响哨。 他这哨声吹得很特别,三长两短的反复了几遍,本来我还看不懂巴图的意思,但在他哨声结束后,村里就有一个老者带着三个壮汉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我额头不禁冒出了汗珠,心说这里村怪人怪规矩更怪,合着巴图刚才的哨声是一种联系暗号。 这老者的年纪可不小,依我看八十岁都打不住,但他的步伐却很矫健,跟壮汉一起一路小跑到我俩面前时竟然面不红气不喘,尤其他的嗓音绝对跟洪钟有的一拼。 “老巴,你终于来了。”老者哈哈笑着说道。 我先是听得一愣,心说这老者怎么跟巴图叫爹呢?不过随后反应过来,这老者的口音不地道,把巴和爸弄的有些混淆。 当然我这一愣神也只是一瞬间,并没有产生意外的尴尬,巴图客气的说了一声宁村长好后就把我介绍给了宁世荣。 随后我和巴图受到了贵客之礼,但这贵客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这穷村子里贵又能贵哪去呢?大米饭、炒肉丝就不错了。 等茶足饭饱之后,我们话入正题。 “宁村长,你来信中说到的瘟神可有人见过么?”巴图问道。 宁世荣摇摇头随后苦叹起来,“以前俺们村有个老萨满法师,他就预测在自己死后村里会有灾星降临,这不被他说中了么?” 我和巴图听到这对视了一下,我不知道巴图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心里算是明白了,感情这老头嘴中的瘟神是这么来的,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瘟神的出现竟然还牵扯到了一个萨满法师的预言。 我可是个无神论者,萨满法师的话我丁点也不信,但瘟神的出现与萨满预言联系在一起后,我突然觉得这事或许远不止巴图来前假设那么简单,甚至有人为凶杀的成分在里面也说不定呢。 第三章 剖尸 宁村长这就开始说起瘟神的事来,只是他说的这些对我和巴图来说丁点用也没有,都是迷信与传说,我和巴图听着听着都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我最先忍不住打断了宁世荣,转移话题问道,“村长,你说瘟神已经致五人死亡,不知道那几人的尸体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么?” 其实我这么说倒不是瞎掰,既然从宁世荣的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我和巴图也不能就此干坐着,自己去找线索就显得异常关键,拿一个警察专业角度来讲,验尸就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 当我提到验尸建议的时候我也看似不经意的向巴图看了一眼,当时我也只是意思一下,可没想到巴图一听到验尸,一脸的兴奋劲就甭提了,甚至他暗中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被巴图的反应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突突两下,要知道验尸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得,就说我自己最早一次跟一个法医验尸时,饶是我做足了心理准备,而且也只是在一旁观看,但到最后还是被恶心的吐了,胃口也在一周之内变得极差,甚至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看到红肉就反胃,可巴图现在的表现绝对能证明这小子以前鼓弄过尸体,而且绝对不止一次,我不敢深想下去,也强迫自己不妄加猜测巴图以前到底做过什么。 宁世荣听了我这话犹豫了一番,“老弟。”他对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俺们村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人死要落叶归根,入族为安,别看我是一村之长,但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让你们去打扰死者的清净。” 我一脸失望,宁世荣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而且他嘴中说的规矩也并非是宁古村的特例,别看现在社会解放了,但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就算家属死于非命,验尸这环节也绝对不会被轻易接受。 巴图不死心,在一旁又强调道,“我们不需要五具尸体,宁村长,只要你能让我们见到一具就行,而且我保证我们只是远观不会乱来。” 宁世荣没吭声,他还蹲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抽起烟袋来,我们没敢打扰他,这样这老头足足吸了三袋子烟,尴尬的气氛才被打破。 “老巴,这样吧。”宁世荣打定注意,一脸狠心之色说道,“这五个死人中有一个是孤儿,正停在村中的将军庙中,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但你们可要保证绝不对这尸体乱来。” 我没急着表态,但巴图却像个吃米的鸡一般猛点起头来。 宁村长嘴中的将军庙其实就是马援庙,在我印象里马援是东汉的伏波将军,真不知道这宁古村为何还保留着这座庙,也搞不懂他们的祖上与马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这座庙却是整个村里唯一一个是石头砌成的房子。 而宁村长嘴上说的那具尸体就被一个草席包裹着安静的放在庙里正中间,面北朝南的躺着。 我看到这裹尸时心里不由的出现一丝欣慰感,心说自己会的这点侦破水平终于能用上了,可巴图的激动比我有过之无不及,一脸贪婪的神色冲着裹尸大步走去。 “你们,别乱来啊。”宁村长看到我俩的情况反常,索性一边强调着一边伸手挡在了巴图的面前。 巴图哈哈笑起来,嘴中连说不乱来,但他却抽空对我使个眼神。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一番连拉带劝下把宁村长哄到庙外,其实我也明白,验尸验尸,如果只是干看不验那能出什么结果?当然,我俩也不能只为了找线索而忽略了宁世荣的感受,所以……我为了让宁村长眼不见为净索性把庙门关了起来,甚至怕宁村长突然闯入我还把裤袋接下来绑在了门把手上。 等我忙活完这通时巴图已经把尸体从草席中拉了出来。 这尸体生前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是个姑娘,而且看长相还是个美女坯子,但我也顾不上欣赏什么,反而专注的观察起来。 我承认在验尸这方面自己是个门外汉,可找疑点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只是我从头到脚对这尸体打量了一遍后,除了觉得这女尸脸色差点以外压根就没发现什么异常,我皱着眉扭头看向了巴图那意思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巴图对我的询问没反应,只是歪着头瞥看着女尸,突然间这小子伸出双手解起女尸的衣服扣子来。 我被弄得一愣神,但随后反应过来巴图是想对女尸进行更进一步的验身,我打心里对巴图是支持的,但毕竟巴图是个大老爷们,这么不管不顾的扒着一个女尸多少也让我有些不自然。 不过巴图扒尸体相对他后面的动作也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这小子弄出一个裸尸后还特意的一把将女尸抱在了怀里。 我觉得嗓子眼里有些干涩难耐,心说这小子什么毛病?难不成看这女尸长得漂亮还有什么非分想法不成? 也说这时候的巴图气人,他自己抱就抱着,非得在他动作令我怀疑的情况下还突然来了一句,“建军,要不要一起来?”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索性远远的蹲在一旁表明了我的态度。 巴图不再理会我,低着头对女尸细看起来。 刚开始巴图的精力都放在女尸的五官上,要么扒开女尸眼皮瞧瞧,要么就捏开女尸的嘴揪着舌头把玩一阵,甚至连女尸的耳朵他也没放过。 如果这时有外人在场看着我俩,想必一定会被我俩的举动逗笑,巴图检查怀中女尸,而我却一脸恶寒的盯着巴图仔细的瞧着这小子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巴图的脑袋瓜里想着什么,但现在的他大脑一定在飞速的运转着,尤其我还头次见到一个人在认真之下他的头皮和耳朵会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巴图观察完女尸的五官之后,脸上浮现了很强的失望之色,随后他又紧紧拽住女尸的头发,就像翻书那般检查起女尸的头皮。 看到这我也明白了巴图打心里还是怀疑这女尸是被某种动物或虫子咬死的,他这么做是想找到致命的伤口。 这样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巴图终于地毯式的搜索完女尸的头皮,只是他失望的眼神一点也没减。 我扭头看着庙门口,心说我俩这一通折腾别看宁村长在外面等的心急,索性半强调半劝的来了一句,“老巴,差不多就得了吧。” 巴图对我一咧嘴,做了一个别烦我的手势出来,之后他把女尸丢回草席上,整个人骑在了女尸上面。 “虐尸。”这是我在心中给巴图这么变态动作的一个定义。 而巴图也不仅仅是骑这么简单,接着他就一点点的对女尸从头到脚进行排查。 尤其难以启齿的是,对女尸的**和私处,巴图也没放过。 等他检查完时,我蹲的脚都有些发麻,“有什么发现么?”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问道。 巴图摇摇头,也学着我的模样坐在地上并一手掏兜拿出了旱烟丝,一边麻利的卷着一边回道,“从外表看,这女尸没受过任何外伤,而且从死前体征来看,没有任何疾病。” 巴图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排除了这姑娘被人打死、被动物咬死和生病死亡的可能,可我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巴图的话,我几乎是凸凸的眼睛看着巴图现在的动作,心说这小子可真是一点也不忌讳,刚用手玩完尸体就卷起旱烟来,不管这尸体看上去再怎么“健康”,但也是一具尸体嘛。 而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劝巴图别在这里吸烟的时候,这小子竟然把卷好的烟卷一下丢给了我,“来,建军,吸两口提提神。” 我也是个老烟枪,但这次看着手中的烟却怎么也提不起吸烟的胃口,可巴图却早不客气晚不客气的,特意凑过来给我划了一根火柴。 也说我的忍耐力真不错,最终是咬牙吸了这根真不想吸的旱烟,而巴图也随后再卷了一根旱烟自己吸了起来。 这时宁村长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我随口应了一声后就又指了指女尸,那意思既然女尸的衣服是被你老巴扒下来的,现在也该是你把它的衣服穿上的时候了。 巴图没动身,也对宁村长的催促来个不管不顾,反而又向我身边靠了靠,“建军,我想剖尸看看。” 这一下我激动的咳咳咳嗽起来,“老巴,你疯了?”我小声吼着并强调道,“咱们是在宁古村,不是在法医解剖室,真要被宁世荣发现了,我看咱们别想活着出村。” “没关系没关系。”巴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就隔空对这女尸比划起来,“建军,我解剖的技术很好的,一会你给我打下手,我从侧面下刀,等缝了线穿好衣服宁村长他们绝对看不出什么。” 我知道巴图的性格,那就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他想剖尸单靠我这三言两语是劝不住的,而且巴图想的办法在我看来也行得通,侧面开膛,只要胸腔不遭到破坏,这女尸穿好衣服胸口就不会有塌陷露馅的说法。 “来吧。”既然要做这事就赶早不赶晚。我下定决心跟巴图疯一把后,反倒催促起巴图来。 而巴图也一把将烟头丢掉从我俩带来的背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 剖尸要开始了。 第四章 诡异初现 解剖可是个手艺活,绝不是说拿把利斧噼里啪啦一顿乱砍乱砸就行的,一来看技术,二来也看解剖用到的家伙事。 在巴图说到解剖时,拿面不改色来形容这小子最为恰当,我心里琢磨着对这种“勾当”,巴图绝对不是第一次。 我想着想着眼睛就像巴图手中精致的小盒子看去。 巴图明白我这动作的含义,他也没卖关子,当着我的面把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放着两把小手术刀、一团羊肠线外加两根银针。 我在刑警队时看过法医解剖尸体用过的手术刀,当时我看着那如此精致锋利的小刀时不由感叹了老半天,可法医的手术刀跟巴图这小盒中的手术刀相比,无论从外形还是钢质上,我个人认为相差的绝对不止一个档次,甚至我都怀疑巴图的手术刀在国内也是稀罕货,这小子能弄到如此宝刀绝对花了不少银子。 巴图没在理会我的表情变化,他专心的把手术刀拿出后就开始一边用手摸着女尸一边寻找下手点。 巴图嘴上说让我给他打下手,其实这次解剖压根就没我什么事,我只是蹲在一旁提着女尸的一个手臂,让女尸的侧面能更好的展现在巴图的面前,但话说回来,这女尸也不是活物,没有诈尸的说法,我提着手臂跟不提没区别。 巴图麻利的下了刀,拉了一个足足将近三十厘米的口子出来,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胆大还是说他血腥,他给女尸开膛后手上也不带手套之类的就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尤其是听着从女尸胸腔中传出的叩叩声,让我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最先被巴图拽出来的是女尸的肠子,而他只是瞧了一眼后就把肠子又送了回去,我当时没注意这女尸的肠子长得什么样,反而我放下了女尸的手臂悄悄的挪着身体向一旁靠了靠。 也别说现在我没事干,我有些哆嗦的从包里把旱烟丝拿了出来,并以现在能发挥出最快的速度卷起了旱烟。 倒不是我有这份闲情逸致,而是我觉得一会解剖完要是巴图兴趣大发之下再拿他的血手给我卷个旱烟,那我绝对能当场疯掉,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事先替他给我自己卷跟旱烟。 等我把旱烟卷完后就挂在了耳朵上,我心里也稍微松快了一些,而趁着这段功夫,巴图的手不知道反反复复进出女尸胸腔多少次了。 每次巴图都拽一种器官出来,伴随着他的一声叹气或咒骂后,这器官又被巴图不客气的塞了回去。 随着慢慢的适应,我也渐渐胆大的在一旁旁观起来,其实观看解剖跟蹲在市场上看杀猪没多大区别,尤其是从尸体中拿出的乱七八糟的下水货,跟猪的确实很像。 巴图这次解剖尸检,是从下到上挨着顺序一个个看的,只是女尸的大半个肚子都被检查完了,巴图脸色的失望之色却越来越浓。 “有了。”当巴图扣出女尸的一块肺叶出来后,突然间他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知道有情况,犹豫一下后急忙凑了过去。 但当我看清巴图手中握着这块肺叶时,又不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这块肺叶早就没了正常色,乌了吧唧的,甚至细瞧之下这肺叶上还长着一层深绿色的苔泥。 也许我的描述不当,哪有苔泥长在死人肺里的,但在我的脑海里,除了苔泥就找不到别的词能描述这种怪东西。 我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接下来巴图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陷入了沉思,而我在没得到巴图的解说后也凭着自己的水平暗自分析起来。 按我心中所想,这苔泥绝对不是在这女子死后生长上去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别的地上不长非得都挤在肺子上的?我心说弄不好这诡异的苔泥就是女子死亡的真正原因。 “建军,躲开。”当我正要进一步深层次的往下想时,巴图大吼起来。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几乎就在巴图刚喊完我就一个侧滚翻向一旁扑了过去。 巴图一脸惊恐的盯着手中这块肺叶,就像此时他握着的是个地雷,他也没耽误,把肺叶使劲推回女尸胸腔后就急忙翻起了布包,找出一个玻璃瓶子,把瓶中一大半的暗黄色液体都倒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我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做的,但在巴图拼命擦拭双手时,我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气味,甚至让我止不住得咳嗽起来。 “怎么了?”我一字一句的从嘴中挤出这句问话来。 巴图没理会我,反而拿起银针对准女尸侧面缝了起来,不一会就把他弄出来的刀口缝的死死的,而且他还不放心的把瓶中剩下的液体一股脑的洒在了缝合处。 “毒。”等巴图坐在我旁边缓了几口气后说了这个字出来。 “毒?”我细品着并反问道。 巴图点点头,“有种专门靠着尸体存活的霉菌,我不知道它学名叫什么,但我都叫它尸霉,这东西毒性很强,但很奇怪。”他说到这指了指女尸,“这死娘们肺里的尸霉怎么长的这么茂盛?亏得我机灵些,不然过会我的手准会中毒。” 我听的不由吧嗒吧嗒嘴,看巴图的表情我知道这小子没开玩笑,但隔着皮肤就能染毒,这尸霉的毒性想起来可真够烈的。 庙门外的敲击声已经很响了,估计宁世荣这老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随时都有破门而入的可能。 我和巴图也没了继续验尸的兴趣,为了赶时间,我咬着牙与巴图一起为这女尸穿好了衣服并又拿草席卷好。 宁世荣进门后不满的问我俩躲里面干些什么,我和巴图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找借口把村长搪塞了过去,尤其是这女尸外表看着并没异样,我俩偷摸干的好事也算捂住了。 我和巴图又跟着宁世荣去他家里坐了一会,这次我俩没给宁世荣讲瘟神传说的机会,反倒主动问话般的套起话来,把这五个亡人死前的情况了解的**不离十。 到了夜里,我俩就住在了宁世荣的家里,宁世荣家不小,我俩单独住进了后院当中,别看前一阵没日没夜的赶路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反而我哥俩盘腿坐在火炕上对着吸烟讨论女尸的事。 “老巴,你怎么看?”我问道。 巴图皱着眉吐了一个又一个的烟圈,这小子想事的时候就这动作,“建军。”他回过神后说道,“咱们把女尸为何死的放一放,先说说这五人死亡的共同点吧。” 我点点头,回想着宁世荣白天说过的话,要说这五个死人身前还真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两男三女,既没亲戚关系也不是左邻右舍,甚至他们之间除了见面能点个头打个招呼以外平时根本就没深层次的接触。 我摇摇头,那意思自己想不出这五人有什么共同点。 巴图叼着烟头索性拿出笔和纸,摊在炕上画起图来。 “这是宁古村,这是村北面的山坳。”他一边画一边说道,“宁村长说他们村里有个祖上留下的习俗,每逢阴月夜里的零点时刻,他们都会选人去村北面对山坳祭祀瘟神。” 我顿悟般的一拍手,接话道,“老巴,这五人都拜祭过瘟神,而且都是在第二天被村民发现了他们的尸身。” 不过我也是高兴的太早,随后再一琢磨,我就把自己刚说的话给推翻了,“老巴,这五人是拜祭过瘟神没错,但在这段期间也有其他两个村民拜祭过,为什么那两人就没事呢?” 巴图呵呵笑了,只是他笑的有些诡异,“建军,对宁古村我比你了解的多些,村里这些人我也都认识的**不离十,那两个幸存的村民你是没见过,一个是村里出了名的懒蛋,另一个在村里也是有名的胆小,让他俩晚上去祭瘟神?依我看那晚他俩压根就没出过家门。” 我苦笑起来,心说真要被巴图说中了那这世道可真没地方说理去,合着勤勤人死的早,懒人胆小鬼却能躲过一劫。 但现在不是讨论人性的时候,我顺着巴图的思路往下想着,“老巴,你的意思这些人的死都与祭祀有关?” “没错。”巴图很肯定的回答,“而且建军,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在祭祀的夜里,他们碰到了某些‘妖’,发生了意外。” 我知道巴图嘴里妖的意思,但我想了想,又觉得这有些说不大通,“老巴,白天咱们解剖的那具女尸可是肺里长了尸霉,有什么‘妖’能传染这种东西?而且还专门进肺的?” “人总是要呼吸的嘛。”巴图强调起来,“如果这妖是个很毒的活物,甚至就是一个浑身长着尸霉的变异体,那接触过它的人肺子里长了尸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点头认可了老巴的说法,同时我也不打算再多问些什么,毕竟这一切都是我俩的猜测,都说事实胜于雄辩,等下次宁古村祭祀瘟神我和老巴同去,那答案不就揭晓了么? 想到这,我掐着指头算起了日子来。 “建军,省点气力吧。”巴图看出我的意图打断道,“咱们运气不错,今晚就是阴月。”说着他又看了看手表,“咱们快些准备,再过一个小时就是零点时刻了。” 第五章 祭祀 阴月之夜说白了就是初一,我以前没来过宁古村这种特殊的地方,当我和老巴出了屋子后我突然发现这种夜晚真是黑的可怕。 没有月光和灯光的照亮这种地点绝对堪称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我和巴图在来宁古村之前就在背包里藏了两支手电筒,为的就是应急之用,不过今晚巴图却特意强调不能用手电筒。 巴图的意思很简单,今晚我俩的行动要隐秘,不仅不能让宁古村村民知道,而且在宁世荣宁村长那里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我打心里真不理解巴图为何要这么做,我心说我们一没去偷二没去抢,犯得着做回贼么?不过也怪我当时不了解宁古村的习俗,不知道祭祀夜晚随意出行是犯大忌的。 我和巴图可是寄宿在宁世荣家里,不管我俩再怎么暗夜潜行,要是从宁家正门走出去多少有些冒险成分。 但这也难不住我俩,都是壮年汉子翻个墙不成问题。 我和巴图就像两支猫一般一前一后从土墙上相继而出,不过落地后我却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也不能说我是个路痴,这阴月之夜想要辨路识途真的是很有难度。 可也不知道巴图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隔黑他向周围看看后就指着左手边对我说道,“建军,咱们这边走。” 我当然对巴图这话没疑问,也很配合的一路尾随在他后面,不过我一边走一边瞧着巴图的背影,尤其看巴图熟练的带路,我心里不由得怀疑着这小子是不是有猫的那种夜里视物的特殊功能。 但饶是如此暗夜,巴图带着我也没敢走大道,专可犄角旮旯钻,就这样我俩又走了半个小时才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巴图找到一个适合我俩藏身的土坑,我俩没耽误也没嫌弃的都趴了进去。 我不知道巴图趴在坑里是什么感觉,但我这一趴一下子把当警察时的回忆又勾搭起了大半,尤其蹲点端黑窝时,一蹲就是这么一夜。 “建军。”巴图打断了我的回忆,附在我耳边悄声问道,“你看看几点了。” 巴图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我急忙摸出兜里的火柴并扯着外衣的衣角挡着划着后,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了下时间,现在正好是零点时刻。 我也没回话,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巴图的手背,相信凭老巴的才智肯定能懂我这动作的意思。 由于我俩赶来的匆忙,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知道今晚来祭祀瘟神的是谁家小谁,我只好漫无目的的闲等。 而巴图却探个头向南面的宁古村观望着,就这样过了稍许,他的悄悄话又传到了我的耳边,“建军,有人来了。” 我知道自己看不到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瞎看一番,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才多少找到了一点感觉。 只是听这脚步声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说今晚祭祀这主儿行哇,竟然是穿个拖鞋来的,到底是他没把祭祀当回事呢还是从没想过祭祀过程中能出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这趿拉板声却给我省了不少事,至少通过这种特殊的鞋声能让我清楚的感觉到祭祀者的一举一动,尤其这祭祀者也没拿个有亮的家伙事出来。 我和巴图的运气确实不错,这祭祀者就在我俩藏身的土坑旁停了下来,并乒乒乓乓的把祭祀用品隔黑摆在了地上。 随后又传来一声很轻微的扑通声,我合计着这祭祀者一定是跪在了地上,开始了祭祀的过程。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我心里觉得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但周围并未出现什么异常,我紧张的心里不由放松下来,甚至我都开始把巴图说的有“妖”的可能性给否掉了。 突然间,巴图的大手抓在了我的手腕上,并轻轻的摇晃着我,我知道巴图一定发现了什么。 我探头探脑看了一番,又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可忙活了一通,我却一无所获。 但巴图却显得兴奋异常,尤其是他握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 最后我是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凑到他耳边问道,“老巴,什么情况?” “‘妖’来了。”巴图回答道。 “‘妖’?在哪呢?”我反问一句,并且在这一瞬间,我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巴图嗅了嗅鼻子,“离咱们不远了,这东西的移动速度真挺快嘛。” 看着巴图这动作我郁闷了,合着这小子发现妖是靠他的鼻子,我心说老天对我也太不公平了吧,对巴图也太照顾了,怎么夜视眼和灵鼻子的本领都给了巴图,我一样也没分到呢? “你闻到了什么?”我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既是好奇又有一丝嫉妒的成分。 “腥、臊!”巴图回道。 不过随后巴图又像打击我一般的多强调了一句,“建军,怎么你没闻到么?” 我无声的苦笑一下,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问。 随后我在既紧张又煎熬的状态下熬了一阵子,而祭祀者那里也开始啪啪的轻拍起了手。 这时我真想跑出去带着祭祀者走开现在的是非之地,明知有危险靠近却“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冒险,作为一个爷们儿我在心里说不过去,不过我还是强压下心里的这种冲动,毕竟为了能找到这个“妖”的线索,没有诱饵怎么行? 而且我拉着这名祭祀者跑开后我的大麻烦可就来了,祭祀夜里满村溜达,这罪名可不小,我又不能拿捉妖当借口,弄不好整个宁古村都会被我得罪一遍。 “建军,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你千万别动,‘妖’就在我们身边。”或许是巴图察觉出什么来,他特意凑到我的耳边强调了这句。 就巴图这一句话,我突然觉得嘴里干涩异常,而且在这种明知危险就在周围却把握不住危险脉搏的状态下,我一下子就把救人这事抛在了脑后,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微微扩张起来。 噗通一声响,伴随着祭祀者倒地的声音,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着祭祀者一点反抗都没有的这种过程,我只觉自己心里的压力又大了许多,尤其是我的脑袋里都开始嗡嗡的响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妖,在一个无月的夜里独处,这绝对不是玩恐怖这么简单的事。 可危险还远不止如此,在没有任何征兆之下,突然间两团黄绿色的亮点在不远处亮了起来。 我被这奇异的现象弄得不由哆嗦一下,心说这什么东西?难道是鬼火么? 但鬼火这东西我见过,学名磷火,都是偏蓝色的,和眼前的黄绿色根本就不像,尤其鬼火在空中还一沉一浮的,可眼前这俩光球明显静止不动。 眼睛。这是我想到的另外一种可能,不过都说人吓人吓死人,我这种猜测也把我自己吓得半死。 我心说巴图说它是妖可真没把它叫错,就凭这俩眼球子绝对能堪称世间异象,别看我胆子不小,可现在我却突然有种无力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想起巴图刚才嘱咐我的话——不要动,我索性就执着的把这句话当成了“圣旨”一般,甚至都开始盲目的把这句话当成了保命的法宝。 这两团亮光盯着我看了有好一阵子,正当我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要虚脱的时候,它走开了。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瘟神开始享用起它的贡品。 我试着给自己鼓鼓气,并咬牙坚持着向巴图那般石人一样的静止不动。 也许就是十五、二十分钟,也许真的有两个小时,反正我觉得过了好久好久,这只被那操蛋的祭祀者请来的瘟神终于离去了。 “建军,它走远了。”在巴图宣布危险解除后,我立刻像一滩肉泥般的瘫坐在了地上,嘴里也不受控制的大喘气。 但我这气还没喘上几口巴图就一手拉着我催促起来,“建军,快,救人。” “那个祭祀的村民,他还没死。”巴图看我没缓过神来索性又多解释了一句并率先跑了过去。 我知道救人要紧,只好自己捶了两下胸口给心脏解解压并拿出我现有的全部力气跟了过去。 我不是气象学家,更对地理知识懂的不多,就在我和巴图跑过去救人这短暂的一瞬间,本来还漆黑的环境突然间亮了少许,并且有一股潮风从远处刮了过来,这让本来就因经历一晚上怪异有些消化不了的我更加的吃惊了一下。 但我这吃惊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现在我可没那闲工夫掰扯天为何会突然亮起来,远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呢。 夜里出行我和巴图没带乱七八糟的东西,要说救人肯定也是把这人带回村里才能医治,我觉得自己没有巴图的邪才但力气还是有一把的,扛个人还不成问题。 我自告奋勇的拦住巴图,说声我来后就想伸手向祭祀的村民抱过去。 而巴图却没领情,反而不客气的推了我一下,他也不解释什么,沉着脸大手一抓再一用力,这村民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就这么一弄我才发现,原来这祭祀瘟神的村民是个女的,我在心里咳了一声,心说怪不得巴图不让我扛呢,原来这小子是出来色心了,不过我很快就把这想法给打发了,看着巴图一脸严肃,我知道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第六章 毒 巴图真是个壮汉,别看他扛个村姑,但走起路来还是飞快,到最后我时不时的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现在这种雾天对我来说可不是好条件,尤其是潮湿的空气让我膝盖处都有些不适起来,巴图早就知道我有旧伤,他现在飞快的走着明显没考虑我的感受,但我也没怪这小子,毕竟我这腿伤跟一条人命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抽空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按说现在正该是夜里最黑暗的时刻,尤其还是初一,但在雾气和宁古村特殊环境的影响下,天空中折射出来的是一种恐怖的灰蒙。 巴图这次目标明显,就是奔着宁世荣家去的,只要能及时赶到后院回到我俩借宿的屋里,他就能凭借自己带来的药为这村姑医治,可巴图算盘打得不错,但事与愿违。 我在后面跟了一会后就发现巴图的脚步开始打晃,随后他的呼吸也开始加重,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巴图体力不支而是巴图身体出现了异常。 “老巴。”我喊了一句后就想上前帮忙。 “走开。”巴图喝了一声阻止了我,随后他咳嗽着把村姑像丢沙袋一样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拼着一口气向路边一棵老靠了过去。 “噗通”一声,巴图瘫坐在了老树底下,趁着还有意识他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这盒子是在我俩出发前他特意揣进兜里的,尤其这盒子上一没标签二不透明,我一直没搞懂它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等巴图把盒子打开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里面放着几支装了药剂的注射器。 巴图没解释什么,自行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针头刺入自己胳膊中并缓缓的推了些药剂进去。 我没敢做什么,就在一旁观察起来,也说这药剂神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巴图的脸色就变的红润起来,而像浑身哆嗦、喘粗气这些症状也都随之消失。 巴图苦笑一下,叹口气说声好险。 我好奇,趁空指着注射器问道,“老巴,这是什么药?” “甲基苯甲胺。”巴图说完就冷冷的注视着我看着我的反应。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名字肯定会以为这是什么西药呢,可我一直就是吃警察这碗饭的,对甲基苯甲胺非常敏感。 “巴图,你吸毒?”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吼了起来。 巴图歪着头看着我,“建军,别说的这么难听,这注射器里装的是冰毒没错,但要没有它,现在的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我沉默起来,巴图说的也在理,甲基苯甲胺在毒贩子嘴里都叫冰毒,虽说吸食起来会让人上瘾,但反过来看,它也是一种短时间提高心力的兴奋剂。 看着注射器我心里纠结起来,如果拿警察的角度来说,藏毒吸毒贩毒这就是我的天敌,也是我身上不能碰的那块逆鳞,只要碰到与毒品沾边的人,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将其拿下,但对巴图我又下不了手,而且老巴这么做实质上跟一般的吸毒又不太一样。 到最后我压强下心头的两种思想斗争,索性像个老僧入定那般蹲在一旁,对巴图这种做法就当没看见。 巴图偷笑了一下,这小子读懂了我的心思,但他竟然不理会我的为难,还故意把他挂着注射器的胳膊伸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建军,一会可能还得需要你的帮忙,你看到这注射器上的刻度没,这里面一共有20ml的药剂,刚才我用了5ml,但依我看远远不够,一会我还得‘打摆子’,要是我有意识的话那好说,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再给我打5ml。” 我先是低头看了看针管,又皱眉打量巴图几眼,心说你小子行哇,这时候竟然挑战我的忍耐力?说实话,我当时真有种想把注射器里的药剂一股脑都打到巴图胳膊里的冲动,谁让这小子这么气人呢。 看着我没表示,巴图理解的一点头,又向后靠了靠一屁股坐在了老树墩子底下。 “建军,你看看这娘们儿,要我说她活不成了。”巴图对村姑努努嘴说道。 我扭头向村姑看了过去,在刚才巴图扛着她的时候,我也抽空查看了她的状态,当时她脸色正常呼吸平顺,就像睡着了那般,可现在这村姑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尤其是她的胸口只偶尔的起伏一下,不乐观的说,她的生命正从体内飞速的消竭。 咳咳的声音从巴图嘴中传出,他预料中第二波的“打摆子”又来了。 这次他的体征比刚才要差很多,不仅脸色蜡白,身子哆嗦,就连嘴都多少有些斜了起来,而且鼻血就像不要钱似乎“哗哗”从鼻孔里奔出。 我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来被我压下去的两种思想又突然间出现我的心里并争斗起来,我眼前出现了我刚当警察在国旗下宣誓的画面,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使命感又重新注入了我的身体之中,但与此同时,现在老巴痛苦的表情也像一块烙铁般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在我犹豫的时刻,巴图已自行完成了第二次的注毒,5ml的冰毒药剂又硬生生把巴图身上的不适压了下去。 但巴图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有些萎靡的紧缩成了一团,并把注射器抛给了我,叹气道,“建军,我猜我中了尸霉的毒,一会还会有第三次发作,第三次将会是最严重的一次,不过也是最关键的,我先试着抗一下,要是我没那毅力你就把剩下10ml的药都打到我体内,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吧。”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被电打了一下似的,我扭头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巴图,我知道他没开玩笑,一会的生死对他来说将会变成一个未知数,甚至他把注射器抛给了我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如果我能打破自己心里的障碍给他注药,他就有能活下去的可能,如果我没表示,那巴图的早逝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尤其我根本就不信巴图能硬抗下来的鬼话,刚才两次打摆子他都那副德行了,第三次能抗住才怪呢。 我俩就这样沉默的坐着,一直过了二十分钟,随着巴图哼了一声打破尴尬,尸霉毒第三次的发作开始了。 我扭头看着巴图的样子,打心里说,这小子现在一点人样都没有,五官扭曲着,双眼充着血,甚至就好像他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那般,导致他不受控制的抻拉着自己。 但巴图的受罪并没持续多久,就在他口吐白沫的一刹那,他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我吐了一口唾沫,粗口骂了一声娘之后,不再犹豫的把针头刺入了巴图的胳膊之中,并把剩下的药剂都注了进去。 可这10ml的药剂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过了一刻钟巴图还没任何反应,要知道10ml可不是小计量,正常来说这计量足能让一个健康人致死,但我也没学过什么救急的手段,想来想去只好用手掐起了巴图的人中。 不知道是我掐人中掐的有了效果还是巴图本该在这时醒来,他恢复了神智慢慢睁开眼睛。 这次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尤其这小子看着我一脸欣慰样儿还开起了玩笑,“建军,你对我动手动脚这么暧昧要干什么?”他盯着我没离开他上嘴唇的手指问道。 我哈哈的笑了一通并把上衣脱下来给他披在身上,巴图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我的意思我俩在原地歇一会再走。 但巴图却没这想法,他摇晃的站了起来。 “老巴,我背你吧。”我劝说道。 巴图摇摇头又特意离我远一些,“建军,别看我身子弱,但还没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再说,你也别离我太近,我身上多少还沾着些不干净的东西,对你不好。” 我知道巴图嘴中不利索的东西指的是尸霉毒,我也没在和巴图争什么,就随着他的意思,不过看他要向北走,我不由得疑问道,“老巴,你迷糊了?回村该往南。” 巴图无力的挥手否定了我的问话,“建军,咱们还得去祭祀现场看一下,趁着现场没被破坏,我想找找线索。” “线索?”我先是反问一句随后就明白的一点头,巴图说的线索应该指的就是蹄印。 既然昨晚瘟神过来关顾了,那它就在地上留下些东西,总不能说这东西真的是个邪神来无影去无踪吧? 别看我不是动物学家,但对蹄印也多少有些了解,就拿乡间小路来说,什么蹄印是牛的,什么蹄印是猪的羊的我都能分清。 这次我和巴图只要能找到那个瘟神留下的蹄印,就能判断出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变异体,在针对这种动物的习性找到猎杀它的方法,那宁古村的瘟神风波就会彻底结束了。 想到这我心里一时间痛快的不得了,又抽空瞥了一眼“大病初愈”的巴图,佩服起这小子的心思缜密。 不过我的这个舒坦劲还没持续多久就先结束了,在我和巴图赶到现场时确实发现了瘟神留下的蹄印,但这蹄印我却一点都不认识,甚至我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好几遍也没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心说难不成这瘟神妖真的压根就不是这世间的东西么? 第七章 外援 我和巴图一同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蹄印。 其实在看到蹄印之前我在心里就对蹄印有了各种假想,其中我认为最靠谱的就是大梅花印,说白了就是类猫科动物留下的,比如豹子、老虎之类。 毕竟按照昨晚的离奇经历来看,只有猫科动物才跟无声无息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尤其是它那黄绿色的眼睛,猫科动物也具备。 但眼前的蹄印我看来看去却一点梅花的样子都看不出,前面一个大半圆的印记,后面一个小半圆的支撑点,我拿手比划老半天,心中却想到了假肢。 我认识一个装个木头腿的哥们,他如果光着脚在土地上走路就会留下这种印记,我不相信的扭头看了眼巴图,“老巴,你怎么看?难道这瘟神用的是假腿?” 巴图眉头紧锁也没急着回答我的问话,他只是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并对着蹄印划拉起来。 我沉默的在一旁没去打扰他,尤其巴图这动作看似漫无目的,而细瞧之下我却发现他是在对蹄印进行分解。 我顿悟般的暗骂一声自己太笨,心说亏自己还干过侦破呢,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都没看出来,明显这个瘟神脚上长着硬毛,它走路时这些硬毛也都刺入土中把蹄印弄得复杂化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什么毛能这么硬? 我索性换个趴着的姿势让自己的眼睛里蹄印更近一些。 “尸霉。”巴图看出我的意图索性解释一句,“建军,这妖身上长得尸霉很严重,依我看不仅像毛发一样包裹了它的全身,而且在硬度上都开始有了变异的痕迹。” 我听得有些恶心,急忙爬起来让自己离这恶心的蹄印远一些。 而巴图的分解蹄印也是徒劳无功,最后他气得咒骂一声并一把将树枝丢开。 我俩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在消极的沉默一会后我建议道,“老巴,咱们先回村里吃些东西,瘟神的事缓缓再议。” 巴图点头接受了我的建议,但这小子起身后却先向村北的山坳望了望。 “建军,你能感觉的到么?”巴图没来由的说了这话出来。 我心说我能感觉到什么?难不成要我说这里青山绿草的适合旅游么? 我摇摇头没说话,等着巴图的下文。 “腐气。”巴图指着远处的树林强调起来,“我感觉得到这里弥漫着强烈的腐气,弄不好这里埋藏过很多的尸体。” 随口他又叹了口气,“本来我以为凭着咱俩就能捉妖,尤其建军你,也是一个经历大风大浪,有经验有过故事的老警察了,但要进山,看来不找帮手是不行了。”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巴图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小子捉瘟神捉出瘾头来了,竟想到山坳里冒险,别看他刚才赞扬了我一下,但这明显是给个甜枣再打一闷棍,要我陪着这疯子进山捉妖?我使劲摇着头表示抗议。 而巴图随后就很有耐心的劝说起我来,我也头次发现巴图的口才竟然这么好,反正在他一番苦说之下我的立场又动摇一些,尤其是巴图把他要找的那个叫石鼠的帮手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就这样,我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甚至在心里也想快些见到石鼠的模样,瞧一瞧能让巴图佩服到如此地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和巴图回到宁世荣家后,巴图就让宁世荣把乌凤给拿出来。 我冷不丁没懂巴图的意思,尤其我看着宁世荣一副急三火四的样子钻进一个仓房后,我凑过头对巴图问道,“老巴,你说的乌凤是什么东西?鸟?还是工具?” 巴图嘿嘿笑着,瞧了我几眼,看他的眼神明显是意料之中,“建军,乌凤是一种鸟,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这鸟是我拿药剂刺激下给乌鸦配种配出来的。” 我哦了一声,心说乌凤乌凤,说白了就是乌鸦啊,不过就这事我也在心里把巴图暗暗鄙视了一下,这小子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这乌鸦是他辛苦配种配出来的,但还是乌鸦嘛,非得起个乌凤这么雅的名字干嘛? 没多久宁世荣就拎个鸟笼子走了出来,这笼子里正蹲着一个白羽黑身的怪鸟,饶是我提前知道这鸟是乌鸦的变种,但还是打眼看了老半天。 要是光看这鸟的翅膀,分明就是鸽子,但看着它的身子却真的是乌鸦没错。 这下我心里想不明白了,要是按正常逻辑来推理,这怪鸟分明就是鸽子和乌鸦配种才能配出来的,但鸽子和乌鸦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物种,它们配种能生出崽子才怪呢。 趁我沉默的功夫,巴图又对宁世荣使个眼色,宁世荣转身出去又拿了一块腐肉回来,当着我的面喂起了乌凤。 我看的不住恶心,尤其腐肉的臭味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的痛挖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捂着鼻子不满的哼了一声。 “建军。”巴图开口说道,“你看过飞鸽传书么?” 我点头示意看过。 “以前在通讯不方便的地方,我也用飞鸽。”说到这巴图又摇起了头,“鸽子好是好,但可惜它太容易出事了,不是被鹰抓了就是被人拿枪给打下来了,但乌凤就没这么多顾忌。” 我又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就算巴图不说什么,光凭这种怪鸟吃腐肉就任谁都能知道乌凤生命力的强大,尤其这次让它带信出山找帮手,这一路上能被猎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碰到再饿的傻鹰,碰到再嘴馋的笨人,也不会对它这种恶心玩意下手吧。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了,我也就随口问道,“老巴,你请的帮手什么时候能赶到?” “三天。”巴图很肯定的回答,“三天后的中午,咱们就在村北山坳前等他,只要石鼠一到咱们就入山。” 这三天我和巴图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我俩就各干各的在村里转悠上了,巴图专门往村里赤脚医生家里跑,又是花钱又是拿东西换的倒腾了一大堆瓶瓶罐罐,随后就躲在屋子里配药,我猜这小子是在弄些解毒药之类的东西,以防入山后的不测。 我可没巴图这技术,也对药理懂的不多,索性要么就走家串户的交朋友,要么就逗宁世荣家的狼狗玩。 我天生就爱狗,尤其是大型犬,正巧现在就拿这条狼狗打发起时间来。 不过这几天下来让我发现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异常的怪现象,我早上起得比一般人都早,但每次我起来后都会发现这条狗不在家,直到快开早饭时,这条狼狗才晃着尾巴一脸疲倦的从外面回来。 我很好奇这狗大半夜的去了什么地方,但话说回来这狗也不是我养的,何苦这种小事轮到我管呢,我也就对此没太在意。 等三天后的中午,我和巴图准时来到了村北,没想到宁古村的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上午还是好好的晴天到了中午就变得雾霾重重。 在能见度不到十米的情况下,我放弃了远望的想法,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巴图那般玩起了沉默。 一阵时隐时现的铃声从远处传来,随后又传来了一声啸响,石鼠到了。 而巴图也急忙回应着,为石鼠指明方向。 在他俩像野兽般交谈的同时,我却提前猜测起石鼠的长相来。 巴图说过,石鼠是个古文明探索者,不说中国的名山大川被他逛个遍,就连很多陌生孤僻的地方也同样留下来他探索过的痕迹,尤其是在我印象里,文武自古很难双全,石鼠不仅有一般人难有的阅历,身体骨也被巴图形容成百年难得一见的运动健将。 甚至我都想象着一会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魁梧汉子(78年带眼镜的都是知识分子),让我紧张的手心都有些湿润起来,要知道像我这种没读过书的,最希望就是接触到高级知识分子。 等铜铃声越来越清晰时,一个扛着木箱子的影子也在雾霾中露出了轮廓。 这时我打心里有些怀疑起来,心说石鼠这爷们的一走一晃看着怎么一点儒风都没有呢,尤其这姿势明显跟抗包的力工有些形神相似呢。 等石鼠穿过雾霾来到我面前后,我心中最后一丝结交文人的愿望破灭了,我还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打量起石鼠来。 石鼠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他的耳朵,也不知道他是体毛重还是别的原因,他的耳朵上竟然长着很浓的黑毛,而刚才的铜铃声就是从他耳朵下挂着的一串铜铃发出的。 再说他的头发也太短了些,几乎就是贴着头皮长的一厘米,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罪犯,尤其是那些抢劫行凶的,他们都习惯留着超短发,一来怕作案时留下在场证据,二来遇到打斗也少了让别人抓头发的顾忌。 而至于其他留短发的人么?我一合计就又想到了一个“职业”。 “石鼠,你是古文明探索者?”我没急着下结论,先试探的问了一句。 石鼠一皱眉,毕竟我俩头次见面算是生人,他没回答我问话反而看了看巴图。 巴图这小子眼珠子溜溜转了转,随后肯定的答道,“没错啊,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而且石鼠在他们那行内很著名呢。” “我呸。”这下我终于忍不住唾了巴图一口,我心说都这时候了你个老巴还在我面上装什么愣,石鼠明显就是个盗墓贼嘛。 第八章 林海迷踪 我突然的失态其实是冲着巴图去的,毕竟被这小子诓了一把让我心里极其不舒服,可还没等巴图有什么反应,石鼠倒是激动起来。 石鼠一咧嘴,把肩膀上的箱子狠狠的往地上一丢,瞥了我两眼又对巴图说道,“老巴,你来信说咱们去山里扒宝贝,可你看看这爷们,就他这身子骨去了也是帮倒忙,你怎么找这种人来呢?” 我从旁听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心说原来被骗的不止我一个,看石鼠这样子弄不好就是被巴图以盗墓的名义大老远给喊了过来,这下好,现在我们三人都聚在一起了,我看巴图怎么收场。 巴图挨个打量了我和石鼠,随后他撇下石鼠一脸严肃的对我问起话来,“建军,难道我说石鼠是古文明探索者这话有错么?” 我卡了壳,心说这事要是较真的话,巴图的话似乎也没有毛病,盗墓盗墓,不去古墓里探索那还叫什么盗墓,而按照这个逻辑一想,巴图称赞石鼠游历中国名川大山的话也解释的通了,就说石鼠这帮贼要不来个踏破铁鞋的话,上哪能踩到好点子?而石鼠是个知名人士这也不用多琢磨,就看石鼠这一身煞气,保准在盗墓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巴图看到我被问话不说话索性就附在石鼠耳边说了好久的悄悄话,也不知道这小子说了啥,反正石鼠先是一脸不耐烦,随后脸色就慢慢温和起来,到后来他倒是不住的大点其头。 我看着巴图不时露出洋洋得意的样子心说这小子不去路边摆摊算命真是屈才了。 而经过这么短暂的一闹,我和石鼠也算认识了,原本我和巴图组成的捉妖二人组也增加了石鼠这个新成员。 我抬头打量着满天雾霾,心里担忧起来,其实在以前我并没进过山坳老林,对里面的情况也并不熟悉,不知道入林会有什么危险,但直觉告诉我,这种天气入林无疑不是好的开始。 “老巴,要不咱们等雾霾散了再走?”我建议道。 巴图和石鼠同时摇头否定了我。估计是常年跟坟墓打交道的缘故,石鼠不爱说话,而巴图却多解释几句,“建军,别看这里雾霾严重,但进林子后这雾会轻许多,甚至是个晴天也说不定呢,你不要担心什么,一会跟紧我俩就是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随后石鼠把箱子打开,我们三分起了物品。 最先被石鼠拿出来的是渔网一样的东西,我捧着这团渔网瞧了老半天才明白,合着这就是吊床,我心里不由得兴奋了一下,吊床这东西我可没睡过,一想到这次入林还能体验一下新生活,本来被瘟神闹得有些瘀堵的心突然间轻松了许多。 而接下来石鼠又拿出了一把短柄猎枪,一个电棍和一把弹弓。 我最先对短柄猎枪产生了兴趣,毕竟我以前就是摆弄枪的,看到火器心里的亲切感就甭提了,不过当我拿起猎枪看着它少了一大截的枪管时,心里产生了疑问,要知道,猎枪可和一般的手枪、步枪不一样,它可是散射,要是少了这么长的枪管,开枪时会很容易走火误伤自己。 在我愣神的这一刹那,巴图却宝贝似的把猎枪抢了过去,大咧咧的扛在了背上,而同时他也把电棍塞在我的手中。 巴图的意思很明显,电棍归我用,猎枪是他的专属,谁也别抢。 我心说瞧巴图你这小家子样儿,这改装的猎枪就算求着让我用我都没那兴趣,太危险嘛,不过话说回来,凭我对巴图这一阵的接触与了解,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有那邪办法使用这种猎枪呢。 而同样的,那弹弓也和我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尤其是弹子,我抓了一把攥在手里掂了掂,那重量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握着一个铅球,我心说这弹子里面弄不好都注了铅灌了贡的,真要用弹弓把这弹子打出来,一个活人当场都有被射死的可能。 木箱里还有其他一些乱起八糟的东西,小锯、藤绳、防风火柴这类的,我也没太细看,反正分给我的我都一股脑的塞进了背包中。 我按照巴图的意思,进入林子后就识趣的跟在了他俩的后面,本来我还琢磨抽空欣赏一下风景,但谁知道巴图和石鼠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话也不多说就是拼命的赶路,害的我还得不时小跑一阵才能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等到傍晚时分,我望着眼前的古林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我没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围的树木不再是碗口粗细的小树,取而代之的都是少说有两人粗的苍天古树,凭我估计,这些树少说都有上百年的树龄。 而脚下的野草也都没了我的膝盖,让我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把脚抬得老高。 本来我也不想在他俩面前装熊,但看着他俩越走越来劲的样子我心里只好无奈的妥协,心说自己也别逞强了,这种玩命的走法还不知道要几天呢,为后续攒点体力是真的。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三人停止前进就地宿营起来。 石鼠说他去找野食,拎着弹弓子就走了,而我和巴图负责起吊床的事宜来。 本来我以为吊床这东西没什么难的,说白了不就找两个树枝一挂就完活了么? 但看着周围这些古树,离我最近的树杈也都在头顶十米高的地方,我心里犯了愁,心说就算我费劲巴力的爬到树上把吊床弄好,但谁敢睡上去? 巴图明显是个老手,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并没难倒他,而且看着他从背包中把小锯拿出来,我总算明白了这小锯的用途。 巴图选了几棵老树,随后就很有耐心的锯起了树干,本来我琢磨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吧,我就自告奋勇的要出把力气,但却被巴图很礼貌的拒绝了。 “建军,你的技术不行。”巴图一边锯着一边说道,“这树长这么大不容易,要是被你锯断了经脉死了,那可真有点可惜。” 我听得一咧嘴,心里打消了帮忙的念头。 等三张吊床架好后,石鼠也拎着三只死野鸡走了回来,不过这野鸡也就只能远观一看,近看它们被弹子射烂的鸡头时,饶是饥肠辘辘的我都觉得反胃。 我们的晚餐是很地道的叫花鸡,就是拿泥巴裹在野鸡身上,烤熟了再剥皮,虽说鸡肉吃得挺鲜,但我也没敢快吃,甚至在嚼的时候牙也没敢咬死,生怕吃个弹子出来把牙搁坏了。 本来我以为晚上借着吊床能睡个好觉,不过刚到午夜我就被一种怪响弄醒了。 这种怪响我以前从没听过,甚至在这种声音的伴随下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飞来飞去,偶尔间也有一股微弱的气流扫在我的脸上。 我心里害怕起来,我可不认为这是蚊虫之类的东西,就算古林这种地方适合蚊虫的生长,但也不能变态到让一个蚊虫扇动翅膀时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我强压下心里想要抓狂的冲动,轻微对着跟我睡对脚的巴图喊道,“老巴,你听到响声了么?” 不知道巴图是早就醒了还是没睡得太死,在我问完后他就嗯了一声回答,“建军,别管它,这都是蝙蝠,晚上出来找食的。”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又略微提高了嗓门,“老巴,你倒是镇定,你小子是不是被蝙蝠喝血喝习惯了?还要我对这种恶心东西不管不顾?” 说完我就坐起来想要下地。 而巴图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建军,你要大晚上睡不着觉非去捉蝙蝠我不反对,但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想法,蝙蝠可不是凭你这一双手爪子能抓住的。而且……”他说到这又顿了顿,建军,“这世上喝血的蝙蝠是有,不过在咱们国家好像还没有这品种,依我看,这里的蝙蝠都是果蝠,它们也只对野果树汁感兴趣。” 我知道巴图没必要骗我,只好苦着脸咒骂了两句,放弃了下地的想法,躺下后试着调整心态让自己入睡。 但不管我心里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劝自己不对蝙蝠在意,我还是翻来覆去的老半天没睡着。 直到我对周围这种响声和气流适应的有些麻木了,睡意才又慢慢的凝聚起来。 可没过多久,我又被一股气流给弄醒了,当时我是侧着身子躺着,这股气流很有节奏的吹在我的后脖颈处,尤其是每次气流吹过,我都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我本来没理会太多,心说蝙蝠嘛,常年生活在阴湿的地方有个臭味很正常,我就随意的扇了扇手,骂了一句走开后打算接着睡。 但我这一句咒骂不仅没把身后的蝙蝠吓走,反而那股气流却越发的强了。 我恨的直咬牙,心说怎么着?合着看我好欺负你就赖着不走了?想到这我伸手向裤兜摸去,打算拿电棍好好招呼一下这蝙蝠。 可当我刚把电棍拿出来的时候,我脖颈处的气流就移动起来,并沿着我的脑袋转移到了我的眼前。 古林里的夜晚光线并不很好,虽说我认不清眼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但它那两个黄绿色的眼睛却让我清楚的意识到,我正与瘟神玩着大眼瞪小眼。 第九章 林海迷踪(二) 跟瘟神眼对眼这感觉可一点也不好玩,我脑中闪现出无数的念头,我想过突然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又想轻声喊话把巴图与石鼠叫醒,甚至我还想让自己爷们一把,拿着电棍对准瘟神两个大眼灯的中间狠狠来那么一下子。 别看我被自己弄得有些混乱,但理智还是处在上风的,我压强下心中各种念头,试着让自己镇静些,老话说,敌不动我不动,我现在打心里赌一把,我赌瘟神对我没有恶意,不会对我发起攻击。 接下来我一动不动的看着瘟神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可在我心里,我觉得这一分钟却足足有一辈子那么长。 呼的一声,一团腥气从瘟神鼻中喷出,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受尸霉毒的影响再也扛不住般的一头侧歪下去。 等我再次睁眼时天是亮的,巴图正微笑的探头看着我。 那时我头脑还有些麻木,也没多想的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四下里胡乱看着周围愣愣发呆。 巴图轻言安慰我一句,接着他双手摁着我的肩膀把我又放倒在吊床上。 “感觉怎么样了?”巴图问道。 我盯着巴图看没急着回话,脑中拼命想着自己怎么成了现在的状况,等我回忆起来后,我心里仍有些紧张的扭头看向一旁,“瘟神呢?” “走了。”巴图解释道,“建军,你真幸运没被它咬一口,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受巴图话中语气的影响,心情好了许多,甚至还抱歉的说了句,“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半天的行程。” 巴图点点头没说什么,可正蹲在地上烤着兔肉的石鼠却嗤了一声,“卢建军,你也别不好意思了,既然能带你进山,我们早就有了被你拖后腿的准备啦。” 他这话让我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但随后石鼠的另句话却让我吃惊的弹坐起来。 “卢建军。”石鼠说道,“忘了告诉你,你小子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等这次事完了你可要请我去城里好好吃顿馆子,这才不枉我打了三天猎物给你吃。” 我昏迷了三天?这是立刻在我脑中闪出的念头,随后我就紧张的掳起了袖子。 在我看在,如果我真是晕了三天,那只能证明我中的尸霉毒不是一般的严重,这还不算什么,我可是见过巴图自救的手段,我现在很在乎这三天巴图对我做过了什么。 当我看到自己手臂上不下五个的针眼时,眼泪差点流了出来,我心说卢建军啊卢建军,你当了一辈子警察,最恨吸毒这类的勾当,可没想到退养后自己也过了三天的毒瘾。 但我也只是在心里适度的悲愤一下,并没因此对巴图反感,毕竟话说回来,自己这次能活下来跟巴图给我打冰毒也有很大的关系。 石鼠很快把野兔烤好,我下地后跟他俩一同享受了兔肉,随后体力也恢复的十有**。 我心里琢磨这三天巴图和石鼠除了照顾我以外,想必对古林的环境也一定勘察了不少,尤其看状况这几天也没下雨,那晚瘟神来过后,肯定留下了很多的线索。 我就瘟神线索的事问了起来,而这时巴图和石鼠交换了眼神。 他俩的眼神很古怪,我从中看不出意思来,但跟他俩我也不外道,索性直接追问了一句。 巴图嗯嗯的犹豫两声后接过话去,“建军,我和石鼠都认为,这瘟神是个狗。” “狗?”我疑问道,而且这时我脑中立刻想到了宁世荣家的那条大狼狗,据我观察,那狗就是晚走早归的,别说我们一直要找的瘟神就是它。 但这种荒唐的想法随即又被我给否认了,以前在无聊扯皮时,我是听朋友说过狼人的传说,大意是有种人会在无月的夜里变成狼,但这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并无科学规矩,而同样的,这世上也没有在无月夜里一只狼狗会变成瘟神的说法。 “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瘟神是狗呢?”我想不出答案索性再次追问。 “建军你跟我来。”巴图说着就从背包中拿出一盒卷尺并率先带路般的向远处走去。 我急忙跟着他,没走多远我们停在了一片灌木丛边缘。 我向地上看去,虽然已经过了三天,但这地上还清晰的留有好多瘟神的脚印。 一个大半圆扣着一个小半圆,很有特色很好认。 巴图伸出卷尺找到一处有很代表意义的地方,量着瘟神的步间距。 “建军。”巴图解释道,一直以前,我都认为瘟神是个变种狼或者是个有过特殊经历的豹子,但现在来看,我把这两种猜测都否定掉了。“说到这他还特意指了指卷尺上的刻度。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狼和豹子的体型都大,步间距不可能这么小,但这里也有让我想不懂的地方,“老巴,你不能说只看步间距就断定瘟神是狗吧,难道就不能是半大的小狼或未成年的豹子嘛?”我反问道。 巴图很肯定的摇摇头,“建军,你只是跟瘟神近距离接触了一会就会昏迷三天,那次我也只是为了救人扛着祭祀村姑走了一会就中了尸霉毒,可想而知瘟神身上的霉毒有多厉害,也别说它是什么免疫体这类的话,如果这瘟神不是成年动物它根本就不可能抗住霉毒的侵害。另外你再看看这里。” 巴图又指着一处灌木。 这灌木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在我细细查找之下却发现这灌木的底下有一大片都枯萎了。 我稍微琢磨一下就想到了答案,“老巴,你不是说这里被瘟神尿过吧?” 巴图点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 “那……”我拖着长调探头试探的又问了一句,“你别说你能闻出这是狗尿?” 巴图笑起来,用手点了点我,“建军,你少开我玩笑,当我是狗么?这个也能闻出来?” 我知道自己心急之下失言,也笑了笑算是把这尴尬事给扯过去了。 而巴图却又严肃起来,认真的对我说,“建军,虽说我认不准这是不是狗尿,但以前我特意研究过动物的发情期,我敢肯定瘟神这几天正在发情。” 我啊的叫了一声,心说这也可以?虽然我不知道巴图用什么办法得出的这种结论,但这也间接证实了瘟神是个成年体的事实。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沉默一会问道。 巴图没正面回答,反而指着古林东北方向说道,“这几天石鼠在周围转了转,他的意思这古林是个局中局,乍看这里风水不好,但实际上在那边应该有个地眼,我们只要往那里奔,想必能找到古墓,而那条狗应该就躲在古墓之中。 我知道地眼是什么意思,就是风水中地气凝聚的所在,但令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巴图这么肯定瘟神就躲在古墓之中呢? “建军,陪葬的事儿你了解多少?”巴图又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 “陪葬有死陪和活陪两种说法。”巴图解释起来,“死陪一般指的都是人,古代的王侯贵族,他们在死后往往会让自己生前喜爱的妻妾、看的顺眼的丫鬟一同陪他上路,在墓中也会给她们留下侧室。” “那活陪呢?”我听的来了兴趣,追问。 “活陪一般指的是战马和猎犬,在封墓之时活着把它们封在里面。但这里也就有说道了,一般贵人的墓穴在设计上都留了通风口,为了防止墓穴里面潮湿,但这也给活陪的动物有了生存下来的机会。” 巴图顿了顿缓口气,“我在一本古书中就看过这方面的记载,活陪的猎犬为了填饱肚子把墓穴中的尸体吃了个精光,而在机缘巧合下,这猎犬最终还从通风口逃出了古墓,成为一个浑身带毒的尸犬。” 我听得不由打了个哆嗦,“老巴,你的意思是说宁古村的瘟神就是古墓中逃出来的尸犬么?” 巴图摇摇头,“建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陪葬的说法?依我看离现在最近的有陪葬的古墓少说也得追溯到百年以前,什么尸犬能这么厉害在墓中熬了上百年?我猜测瘟神应该是尸犬的后代,甚至是一种狗类的变种。” 我听得点点头认同了巴图的想法,也说人的心里很奇怪,以前还不知道瘟神是什么东西时,我在心里总没来由的对它有种恐惧感,而现在在我知道瘟神无非是一种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老巴,事不宜迟,咱们动身吧。”我建议道。 这次我们目的明确,在石鼠领路下,我们几乎是直线行军般的向古林东北方向靠去。 老实说,我没学过地理,对古林这类的地形知识懂的不多,但凭这一路走过的感觉,在心里我把古林归到了变态的行列。 尤其是越向东北走,古林地面就越发的泥泞,甚至有时候一脚下去都能带出满鞋的臭泥。 到最后当我们来到一片枯木林时,石鼠敏感的皱起了眉头,并对我和巴图做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俩原地站着别动,他去探探路。 其实我看到这片枯木群时心里也挺别扭,也觉得不对劲,但怎么个不对劲法我却说不出来。 而巴图受现在气氛的影响也把短柄猎枪从背上卸下紧紧的握在双手之中。 饶是我们三人都警惕小心着,但突然间从石鼠处传来了一声惨叫,麻烦来了! 第十章 枯林沼泽 我和巴图被石鼠这声叫吓得一激灵,等我望向石鼠时,他整个人都在污泥上挣扎着。 石鼠膝盖以下都被污泥吞噬了,而且他还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下沉。 沼泽,这个名词像闪电一样在我脑中闪过。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娘,心说这周围有山有树的怎么还能有沼泽地的存在?但我也来不及想太多,救人要紧。 我沿着石鼠走过的路飞快的向他奔去,但我没敢离他太近,隔他还有半米的距离时我把手臂使劲的向他伸了过去。 “拉住。”我吼道。 而巴图这时也来到我的身后,他就在后面紧紧抱住我的腰,试图多借我一丝力量。 我俩想的不错,可石鼠却没接受我俩的援助,反而骂骂咧咧的吼道,“你俩都给我消停一点,一会千万别乱动。” 别看这话被石鼠说的挺粗,但我心里却飘来了一丝暖意,按我的理解,人要是陷入沼泽中就算交代到这了,尤其沼泽吞噬人时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吸力,就算我和巴图使出全身力气拉石鼠,但真能把这小子从死神嘴里拉出来的可能性很小,而且稍有偏差,我俩都很可能被石鼠给反拉到沼泽中。 这时我和巴图的脸色都好不到哪去,别看我和石鼠刚刚交往,但哥们儿弟兄的,真要让他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古林里,我心肯定会很难受很疼。 就这短暂的功夫,石鼠的下半身都看不见了,而不时从烂泥中冒出的气泡就好像在提醒石鼠,有什么遗言快点说。 石鼠脸现一丝狠色,都这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心的一把扯下上衣丢给了我们,“接好了。”他说道,“哥们我一会出去了咋的也有个干净的衣服穿。” 我听了他这话有些不可思议的接过外衣,心说石鼠是不是脑子锈住了,都这时候他怎么还说这么不着边的话,从沼泽里出来?开什么玩笑?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不仅是我,就连巴图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石鼠猛吸了几口气,随后就把他的上半身也像沼泽扑了过去,他这么做乍看之下绝对让我觉得这小子是活腻歪了。 不过石鼠半身躺在沼泽上之后却因为自己受力面积的增大而减缓了他下沉的速度,这也为他逃出沼泽争取了那么可怜兮兮的一点点时间。 石鼠整个半身都在剧烈的晃着,左扭右拧的,随着幅度越来越大,他身上的骨骼都开始不住的嘎巴嘎巴直响,我心说这也就是石鼠吧,换做别人这么折磨自己的话,早就骨断筋折了。 不过石鼠这么扭也让他借着惯性再加上他自身使劲,把他的左腿最先抽了出来。 看到这我兴奋的大叫一声,随后就扯着嗓子为石鼠喊了一句加油。 也说我高兴地没走大脑,这一嗓子不仅没给石鼠带来动力,反倒给了他不小的干扰,明显的,在我一嗓子后,石鼠突然停顿了一下。 巴图也使劲拉了下我的手臂并轻言提醒,“建军,你再这么瞎搅合小心石鼠上来揍你。” 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而石鼠这时也到了关键时刻。 在沼泽里挣扎可不是一般的费力,尤其石鼠现在整个身子都横着陷进去一半了,可他的右腿还没脱险。 直到当我这名观众看得快要虚脱的时候,石鼠才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出了右腿,不过在他抽出右腿的一刹那,他整个人彻底的被污泥吞没。 石鼠是个好强的爷们,至少在我印象里,他从不会叫疼喊累,但这次却有了意外,也许是刚才一系列的动作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他再也没那力气把自己从沼泽中晃扭出来。 最终石鼠把手臂费力的从沼泽中伸了出来,别看他现在看不清外界的情况,但还是凭直觉冲我和巴图的方向摆了摆。 其实我一直在心里犹豫着救不救石鼠,毕竟我以前是干警察的也不是救援队的,真没那眼力怕在关键时刻又帮了倒忙,可这次石鼠的求助无疑让我眼睛一亮下定了决心。 我喊了句老巴抓紧我后,我就尽自己最大的力度前倾着身体向石鼠手臂抓取,并不断调整身子重心好让自己的力道最大程度发挥出来。 在我和巴图合力拉扯下,石鼠有惊无险的脱离了沼泽,不过长时间在烂泥里憋气也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我知道救人的招数除了掐人中捶胸口以外就没其他的,看着石鼠现在的惨样我也没办法的袖手旁观起来,而巴图显得经验十足,他单膝跪地并把石鼠倒着个扣了上去,同时他也开始有节奏的敲打起石鼠的后背来。 时不时一股泥水从石鼠嘴里、鼻子里流出,也亏了巴图的救治及时,在过了一刻钟以后,石鼠咳咳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他醒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石鼠开口就来了一句脏话,等缓过神来后他又对我善意的笑了笑。 我没想到石鼠会这样,尤其本身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被石鼠这么一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以为经此一劫,我们今天的行程肯定会被耽误下来,就算石鼠的体力再好,瞧他现在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少说半天也缓不过来。 不过我还是猜错了,不出五分钟,在石鼠的一声大喝后,这爷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的整个人又容光焕发起来。 我不知道石鼠是不是练过气功,但现在我也没那闲工夫追求这些,看到石鼠伸手向背包中掏去,我在一旁赶紧给他打下手。 在出发前我就看到石鼠把一整套又是铁锥又是一截截铁杆的家伙事放到了包里,这时看到他把这东西拿出来后我整个人都迷糊起来。 我实在联想不出这玩意跟现在的环境有什么关联。 石鼠没理会我,自顾自的就地组装起来,而巴图却凑过来轻声说道,“建军,你可能还不知道,盗墓也是分帮分派的,大体来说,南边长沙一带是一派,他们习惯用现代的洛阳铲,而北方陕北一带是另一派,他们还是习惯用过去的铁锥。” 说到这巴图又指着石鼠的铁锥,这东西外表看上去跟一般的锥子没什么区别,但在把手上有个机关,摁住了这铁锥头就会缩回去,露出里面中空的管壁来,用它来挖土掘坟效果很理想。 看着巴图兴趣还要多说,我瞥了他一眼后咳嗽几声打断他的话,我心说我可没转行当盗墓贼的意思,你个老巴像做广告似的跟我说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趁着我俩悄声说话的功夫,石鼠已经把铁锥组装完毕,他脸上又浮现出一幅倔劲儿,在拿铁锥开路的情况下他又率先进了沼泽地。 本来沼泽地都是大面积大范围的,但在枯树林这里,沼泽地却很奇怪的成了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成了一道天然的陷阱带。 这次石鼠走的很慢,甚至拿乌龟爬的速度来形容他也不过分,他就拿着铁锥戳戳点点,尤其是他这铁锥的杆子是伸缩式的,要长能长要短能短,临时充当起探路的棍棒也不错。 只是我看着石鼠弓腰的样子和他现在的动作,不由想起了电影中探雷的工兵。 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我们总算走出了这片沼泽地,其实也该着我们是新手,要是重新再进这片古林的话,光看树就能知道沼泽地的所在。 我总结的,只要有枯木的地方就有沼泽带,有绿树的地方就不要担心沼泽的威胁。 不过话说回来,出了沼泽地后别看又是一片绿树林子,但这时整个环境的气氛却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阴森,这是立刻就在我脑中想到的词汇。 而巴图和石鼠的反应一点也不比我小,巴图不时嗅着他的鹰钩鼻子,也不知道他能闻出个啥,但看他一脸警惕神色我就知道,这附近又有了其他危险的存在。 石鼠更像猴子一般噌噌的爬到了树上,来一出倒挂金钩后他左顾右盼的利用高度来俯视着周围的环境。 等他俩靠着各自手段对周围摸了一遍底后我们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怎么样?”我忍不住先问道,其实也不能怪我沉不住气,现在就属我俩眼一抹黑嘛。 “有腐臭的气体,这附近一定有大量尸体。”巴图说道。 石鼠点点头,指着东北的山头补充一句,“依我看地眼就在那山里,咱们去找找,肯定有山洞。” 我听得有些紧张,尤其看着巴图和石鼠这就要动身,我又问道,“现在天都黑了?咱们不就地歇一晚么?” 我这话说的挺有道理,毕竟黑天里除了和女人鬼混以外干别的都不方便。 可巴图和石鼠很默契的一同摇头否定了我的建议。 “建军,都到这了咱们就别有歇着的打算,赶早不赶晚,而且我看在这里宿营也不安全,别刚睡着又把尸犬给召唤过来。” 我知道巴图没吓唬我,这种情况很可能发生,就单说有尸犬来袭的因素,我立刻变得比谁都积极。 就这样,我居中石鼠开路巴图断后,我们三人组借着夜色马不停蹄的像地眼的方向靠近,与此同时,更多更恐怖的危险也在那里等待着我们。 第十一章 机关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我在夜里外出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但在林子里夜行的经历却是头一次,别看丁点的月光像水从手指缝露出那样滴洒在林地上,但这种情景不仅没有带给我情诗画意的感受,反而在我心多更多的是一种潜意识的恐怖。 虽然现在林子里很静,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但看着被月光衬托的有些白雾的远景,我再也忍不住抱怨起来,“巴图,把你背包里的电筒拿出来借我用用。” 巴图和石鼠停下来互相对视一眼,虽说他俩这夜路走的一点困难都没有,但对于我的要求,他俩都理解的点点头。 “建军,现在还不是用电筒的时候,这样吧,给你弄个火把凑合一下。”巴图看似建议的定了调调。 其实我也明白电筒的珍贵,要是较真起来它对目前的我们来说就是不可再生资源,而我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火把也一样。 石鼠从背包里拿出一条沁过油脂的粗布,找个树枝一缠再一点,这火把就成了,不过火把他也只是针对我做了一个。 夜路本就难走,我们一直苦苦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了山底之下,其实算起来我们没走多远,但给我感觉我们就好像刚完成了一次两万五千里的长征。 巴图宣布我们稍歇一会,我听到后急忙一屁股坐在地上,按我的想法,接下来我们肯定会围着这山头去找地眼的入口,就是石鼠口中山洞的所在,运气好就不说了,要是运气不好,碰到这操蛋的山洞躲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上,我们找上一晚上都属正常,所以趁着还有工夫坐着缓些体力才是真的。 巴图没像我这般实惠,他只是在原地站着活动下筋骨,而石鼠却一点歇息的意思都没有,还像个猴子般的窜到了山上,拿他的铁锥这戳戳那点点的,真不知道这爷们是吃什么长大的,体力怎么这么悍。 又过了十分钟,石鼠倒提着铁锥跑到了我俩面前,一抹脸上的泥汗,指着一个方位说道,“山洞的入口在离此五百米开外的地方。” 这话听着可够神的,我心说都是第一次来,石鼠怎么知道山洞的位置呢? 而石鼠又把他的铁锥锥尖捧起来,用手抠了两下,从椎管中扣出了大把的泥土,他也没再解释什么,直接把手掌上的泥土摊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细看。 巴图看的直点头,而我缺只能说是瞧得似懂非懂,我琢磨石鼠能找到山洞**不离十的归功于铁锥戳出来的泥土。 也真如石鼠所料,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我们仔细寻找一番后,在一片密密麻麻长满爬山虎的地方找到了山洞的入口。 但我们没急着进去,一来这洞口一看就好久没人类或动物进出了,我们直愣愣的进去容易有危险,二来这洞里的空气质量如何谁也不知道,别一头扎进去却都被毒死在里面。 石鼠这小子身上的绝活还真不少,他对我俩摆手示意远离洞口后,他就贴在洞外山壁上,稍微探个脑袋学起了狼叫。 他学的很像,尤其是尾音,如果一般人闭着眼睛听根本就听不出这叫声的假的,而且他还特意对着洞口吼着,他每叫一声后,洞中就会隐隐传来重叠的回音。 我心里暗暗佩服石鼠的经验,狼可是动物界的一霸,别说狮子老虎比它厉害的话,碰到一群狼,其他动物都会选择绕行,而据此来分析,要是在狼叫声的刺激下,这洞里还没异常的话,那就可以不客气的讲,这洞里是安全的。 估计学狼叫很伤身也很耗氧,石鼠叫唤一通后就有些头脑迷糊的退到了一旁,随后巴图顶替了他的位置。 对于检验山洞里空气质量的活儿,巴图显得一身轻松,他一把从我手中抢过火把丢了进去。 火把落在地上后没有熄灭,仍是一闪一闪的,我们都放下心,准备一番后鱼贯的进了山洞。 当然,这时我们不再珍惜油脂布,石鼠做了好多火把背在背上,而火光也从未熄灭过。 只是别看我们计划的很好,但进入山洞大约有半里地的深度后,洞壁上的异常慢慢显露出来。 山洞山洞,别看字眼中带洞的词儿,但怎么说它也是天然形成的,不可能中规中矩的那么圆,总会这处有个菱角那边多个凹坑的,可现在我打量着整个山洞,却发现这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我们试着拿火把照亮洞壁,但根本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手电。”石鼠吼道。 巴图应声卸下背包,没犹豫的拿出手电,我们带的都是高强光手电,虽说冷不丁打开手电后,手电光刺得我眼睛好不适应,但我们也清楚的看到了洞壁上被人工斧凿过的痕迹。 这洞有人来过,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随后我又试想来过的人会不会是像石鼠一样的盗墓贼呢?不过立刻我就又否认了这种想法,盗墓人也不是脑袋进过水的力工,谁没事吃饱撑的到这来挖山洞玩么? 那只有一种解释,这洞里真的有墓的存在,而且这墓还小不了。 我和巴图倒没什么,说白了我俩以前没干过盗墓的营生,这次也只是为了寻找瘟神而不得不来到这种地方,可石鼠看样却紧张到了极点。 “哥几个。”石鼠很严肃的皱眉说道,“一会都机灵些,小心这里有机关埋伏。” 我和巴图点头示意明白。 而石鼠又整理了一下手中的铁锥,本来我以为石鼠这就又要率先探路,没想到他却突然回头对巴图说道,“老巴,你打头阵。” 这话差点让我气笑了,尤其石鼠说话时一脸的认真样,我心说亏你小子还是个有过不凡经历的盗墓贼呢,怎么一遇到危险就让队友先冲到前面呢,这也就是和平时期,要在八年抗战那会,你肯定是个地道的汉奸。 当然这种念头也就是一瞬间在我脑袋里闪了一下,其实就事说事的讲,巴图走在最前面是最合理的,毕竟他手里还握个短柄猎枪呢,真要碰到麻烦了猎枪可比铁锥实用多了。 就这样,巴图和石鼠换个位置,我依然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晃悠着。 我们又向前走了许久,山洞也越来越敞亮,可正当我有些大意放松的时候,突然间石鼠停了下来。 我不妨之下还撞在了石鼠的身上,而且我撞他的力道也不小,但石鼠却咬着牙动也没动,甚至还特意把铁锥支在地上借着卸力。 “怎么回事?”巴图停下来转身问道,我也随后问了一嘴。 石鼠摆手示意让我俩也别动,吐了口气又指了指他自己脚下,“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踩到机关了。” 我啊的惊呼一声,急忙蹲下身细看,而巴图也急忙拿出电筒点亮照了过去。 在电筒光的照亮下我清楚看到石鼠左脚下有一个正方形的石头格子凹了进去,而且还有轻微上弹的架势,依我看石鼠是正拿脚劲压着,不然让这机关弹起来启动了鬼知道会有什么弩箭滚石出现呢。 “怎么办?”我抬头问道。 巴图也没了主意,皱着眉不说话。 石鼠稍微弓下腰从巴图手中抢过手电对着机关照了照,随后他又用手电对着周围墙壁照了起来。 我明白石鼠的意思,他试图在找机关触发的消息埋伏,我和巴图对视一眼点点头后也都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不过我可没巴图的身手,这小子竟然能违反常理的像个壁虎一般,跳起来短暂贴在洞壁上待着,我心说自己就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吧,我就可贴着地面的洞壁查看起来。 等我们仔细把周围查找一遍后,又都一脸一无所获的样子聚在一起,看样压机关是个力气活,这时的石鼠不住的喘着粗气。 “赌一把。”巴图一发狠说道。 “好。”石鼠也点头附和,随后他还特意多解释一句让我们宽心,“这机关有年头了,弄不好早就失灵了,我松脚也许屁大个事都没有呢。” 不过石鼠说归说,在他示意要松脚前我和巴图都紧紧靠在了洞壁上。 石鼠喊了一二三,随后在他松脚的一刹那,他像个豹子一般的也就近扑向了洞壁。 一阵阵沉闷的轰隆声响起,我们三人此刻心里都紧张到了极点,但直到轰隆声结束,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出现。 “哈哈哈。”石鼠尖笑起来,最先从洞壁上走下。 随后我和巴图也放下心,我们都当是一场虚惊,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向前开路。 只是这次我们的进军速度更加的缓慢,尤其巴图手中的火把,几乎是倾斜的拿着,把火光更多的都照在了地上。 别看我是最后的尾随者,但打心里我不想刚才的情况再发生,我也就在保证自己走路不摔倒的同时把更多的精力也都放在了巴图的脚下。 而正当我心无旁骛的时候,突然的,有个东西碰了我屁股一下。 我吓得一激灵,同时扭头向后看去,这山洞里就我和巴图、石鼠三个人,他俩又都走在我的前面,我心说难不成是我的幻觉么? 第十二章 谁摸我屁股? 我这动作也引起了巴图和石鼠的侧目,巴图离我远,中间还隔着个石鼠,他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而石鼠却伸出脑袋隔着我向我身后看了看,在他没发现异常后又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卢建军,你别一惊一乍的。” 我被他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肯定是自己太紧张了,我说了声抱歉后,我们又开始了正常的进军。 不过我的心并没安分下来多久,伴随着毫无征兆的啪的一声响,我的屁股又被什么东西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下。 尤其现在还是空旷的洞里,这响声让我们听得非外刺耳。 巴图一掏兜把电筒拧开,并扭身向我身后照去,而石鼠怪吼一嗓子后看也看不的就把他的铁锥向我身后戳了过去。 他俩的动作反应实在太快,在整件事里我才是受害者,但现在也就数我傻愣愣的站着没动。 我本来是不信鬼神的,但在现在这种气氛中,在我屁股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我不由得瞎寻思起来,甚至这时候我连屁股上短暂的疼痛都没感觉到。 人嘛,精神支柱很关键,别看我跟着巴图他俩累死累活进了古林,但只要精神头在,体力透支就不算个事儿,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从心里向外的发虚,甚至我的脚都不由得发抖起来。 石鼠这铁锥不出意外的刺空了,毕竟我身后什么都没有,他皱了皱鼻子不满哼了一声后命令般的说道,“卢建军,咱俩换个地方,我看哪个不要命的衰鬼还敢在捣乱。” 这时我也不跟石鼠争什么,乖乖的躲在了他俩的中间,倒不能说我胆小,就凭我的水平,估计屁股被拍烂了也都找不出原因的。 等我们再向前走了一段后,整个山洞宽敞的能容下三人并行了,但我们还是保守默契的排成一条直线。 毕竟三人并行的弊端实在太多,一来我们三不得不个个举着火把探路,二来我们三人的屁股岂不是都成了靶子? “老巴,你说会不会是刚才咱们触发机关把什么脏东西放出来了?”我边走边问。 巴图先是拿出你太荒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并再次大有深意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没瞧明白巴图的意思,但巴图的肯定明显更加加重了我心里的压力。 “卢建军,你瞎想什么呢?专心看道儿。”石鼠在后面喊着,随后他又嘿嘿笑了一声安慰起我来,“你担心个啥?妈了个巴子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牛鬼蛇神呢,要是今天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惹咱们,看我不给他活扒皮的。” 接下来石鼠就开始说起大话来,也别说,被他这个一顿胡侃反而让我的心松快了许多,尤其我发现石鼠吹牛还喜欢用怪语异调配合着,到最后我都不时的被他逗笑一下。 但摸我屁股的神秘东西可不给石鼠面子,啪的一声巨响从石鼠屁股上传了出来,这不仅让我和巴图一愣,正在眉飞色舞的石鼠也突然间像个石人一般。 可我们的停顿也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石鼠骂了一句娘后就看也不看的转身飞扑出去,也说这小子有那么一股倔脾气,看样这次他是想和“鬼神”玩命。 而我却转移了目光向石鼠脚下望去,倒不是说我发现了什么异常,这纯属是一种直觉。 但也就是我的直觉让我在一刹那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石鼠脚下向我这边逃窜过来。 “哪跑?”也不知道从哪来得勇气,我毫无顾忌的大吼一声,伸手向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抓了过去。 在我碰到这黑东西的一刹那,第一印象就是这黑东西身上的硬毛,虽说这硬毛扎的我手微有些疼但我心里却是一喜,我心说至少这黑东西是个活生生的动物而不是虚幻的鬼神。 “起来。”我又吼了一嗓子并想发力把这黑东西举起来。 这黑东西不重但它这时在拼命的乱扭乱晃,尤其它的皮毛也太滑了些,每晃一下我的手就不由得滑了一下,照这样下去的话,不出多久它就会挣脱出去。 我也不是善茬子,心说一声不好后索性手上加了力道,而且我也学着它那般双手拧晃起来,试图让这黑东西在我乱拧之下吃些苦头。 黑东西吱吱疼的直叫唤,我知道有了效果,索性冷笑的又加重些力道,但我还是大意了,忽略了这黑东西的利嘴。 突然的这黑东西扭了下身子,也不顾这种动作带来的剧痛,它张着大嘴向我咬来。 就当我心说不好甚至做好被咬的心理准备时,石鼠的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给我过来。”石鼠生气的大喝一声,并且在我没瞧清楚他手法的一刹那,这小子一改手型稳稳的扣住了黑东西的脖子把它从我手中扯了过去。 随后石鼠也像我那般加重了手劲,不过我是为了抓住黑东西,而他的目的却是让把这黑东西给掐死。 我终于腾下了工夫缓了口气,并且借着微弱的火光瞧清楚那黑东西竟然是只老鼠。 先不说这老鼠的个头怎么这么大,就说它那足有半米长的尾巴就让我在心里不住的感叹了一句,心说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这老鼠到底遇到过什么奇遇,难不成它的尾巴被山洞的缝隙夹过才能夹出这么长来? 这时巴图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但他没动手,和我一样冷眼旁观石鼠的愤怒。 其实这时的我心里还多少有些觉得好笑,石鼠掐老鼠,我心说这算不算是同类相残呢? 也不能怪我们大意,一个老鼠能厉害到哪去呢?但谁承想它的厉害还真不可小窥。 别看这老鼠被石鼠掐的都开始犯蒙了,但在啪的一声巨响之下,石鼠脸上多了一条红印,这变态老鼠开始用的它尾巴发起攻击来。 而且它尾巴的攻速还很快,在我缓过神来心说不好的时候,石鼠脸上的红印都不下十条。 老鼠见到了机会又开始用它的爪子狠抓起石鼠的胳膊,也该说石鼠这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丢人的在一只老鼠身上栽了一次。 看着石鼠有坚持不住的势头,我慌了神,心说这次真被它跑了那下次可就难捉了,尤其不知道这老鼠除了尾巴变异外脑子是不会也变的聪明了,真要懂得记仇那我们这一路上可就有麻烦了,至少偶尔被它摸下屁股那是肯定的。 “老巴,快上。”我情急之下来了这么一句。 而巴图对我点个头但却没急着上,他反倒是围着老鼠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都这时候了他从哪来得这份闲心。 最终石鼠坚持不住松了手,老鼠趁机钻出石鼠的手心向地上跳去,可巴图也同时行动起来。 他双手同出,对准老鼠的嘴就捂了过去。 当他捂住老鼠嘴之后他又拧了几下强行把老鼠嘴掰开,接着就出现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场景。 巴图左手紧握老鼠的上颚,右手使劲扣住老鼠的下巴,双手用力这么一撕,咔的一声竟然活脱脱给老鼠来次裂颚碎脑。 我这种形容法一点也没夸大,谁能想到巴图这干瘦的汉子爆发力竟然能这么强,这倒霉老鼠来惨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夸张的张个大嘴死去了。 砰的一声闷响,巴图随后把死老鼠丢在了一旁,随后他卸下背包把事先调制好的解毒草药拿了出来,分别给我和石鼠涂了涂。 石鼠不用说,他手臂上的抓痕多数不过来,敷些草药是对的,以防万一嘛,不过我身上一个口子都没有却也被巴图强制性的把草药抹了一胳膊,这倒是让我很不解。 等巴图忙完后开始解释起来,这老鼠不是普通的老鼠。他指着鼠尸,“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老鼠是专门在墓中吃死人尸体长大的食尸鼠。” 我哦的应了一声,若有所悟的插嘴道,“看来饮食是很重要的,吃屎的老鼠我见过,都叫它屎耗子,长得又瘦又小,偷吃粮食的就膘肥体壮但也没食尸鼠这么暴躁,难不成吃尸体上的骨头肉就这么牛?能强身健骨不成?” 巴图笑着呸了我一句,调侃道,“建军,你吃个尸体给我看看?别说强身健骨了,要是你能活下来我巴图算服你。” 我也被说的一乐,而巴图又说道,“吃尸体就跟吃毒药吃激素一个道理,有一百个老鼠吃过到最后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但这一个一定会在身体里产生了某种变异,也就是所谓奇迹的存在。” 我点点头认可了巴图的说法,尤其远处那死老鼠就是很好的物证,它那尾巴可不是一般老鼠能长出来的。 我们稍作休息以后又开始向洞深处出发,经过老鼠事件之后我们更加确定了这山洞里一定有古墓的存在,甚至我都开始憧憬着一见要见到的古墓会是什么样子。 还是三人一线,还是我在中间巴图开路,我们晃晃悠悠的又走了老半天。 只是我一边走一边打心里越发的觉得奇怪,我心说这条路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第十三章 红色魔云 我承认自己的路感不好,但这并不代表着我的眼力也差。 尤其眼前就这一个山洞,走过的那点路短时期内我还是有印象的。 我望着似成相识的洞壁心里肯定道,我们就在这里绕圈。 有想法的不止我一人,石鼠也是左顾右盼一脸怀疑神色,而巴图也把火把稍微向上举起了一些,他的精力也都从探路转变到观察洞壁上来。 “鬼打墙!”巴图一字一句的说了这话来。 我们索性默契的都停止前行,互相看了一眼,其实鬼打墙听得挺玄,但经过食尸鼠的事后,我不信鬼神的观点又重新占据在我心中,在正常逻辑的引导下,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刚才的机关搞的鬼?”我问道。 巴图没吭声,而石鼠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一定是这样。”不过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卢建军,你别把问题想得这么简单,依我看,刚才那食尸鼠也是被机关放出来的。” 我瞥了石鼠一样,心里把这小子鄙视一顿,心说亏你还说我想得简单,刚才是谁大嘈大嚷的说机关失灵了,难道你想事就很复杂了么? 随后我们分析中鬼打墙问题的根源所在,之后又小心的上前走去,不过这次我们不是为了赶路为主,反而走走停停的找起了机关。 按道理来说,既然有机关能把我们困在这里,那一定也有机关把现在的困境解除。 只是我们没走多远就被远处洞壁旁的一团白骨吸引住了。 我们谁都没莽撞的过去查看,就说在平时大街小巷里突然出现一团白骨都算是稀罕事,更别说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山洞中。 石鼠有办法,他离得老远把铁锥平刺了过去,随后又不放心的拿锥尖戳了戳白骨,等看着没有异象发生后这才放心的把白骨挑起,平稳缓慢的把铁锥缩了回来。 我和巴图凑到锥尖旁细细查看这团白骨,不过只看了一眼,我就不自觉的把嘴巴张的老大。 这白骨我认识,就凭这白骨上下颚之间的裂痕,头骨上的一条大裂纹我就敢断定,这白骨就是一刻钟前那凶悍的食尸老鼠的。 “这怎么回事?”还没等我问,石鼠就已经叫唤出来。 巴图没急着回答,反而他还特意把白骨捧起来更加仔细的看了一遍。 “好厉害。”等过了老半天巴图才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和石鼠都没听明白,一起拿询问的眼神看向老巴。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连肉带皮毛吃的这么干净,难道不厉害么?”巴图说着还特意指了指白骨的股骨处,那意思食尸鼠的招牌尾巴也都被吃个干净。 “老巴~”石鼠咧了咧嘴,拿出怀疑的语调问道,“咱们是不是把这事想的复杂了?或许这就是一个巧合嘛,也许山洞里的路本来就相似,压根就没有鬼撞墙,也许这白骨是另外一个老鼠的,而这个老鼠恰巧也被什么人掰断了头骨呢?” 我被石鼠这话差点气笑了,心说这爷们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存在? 巴图也立刻否定了石鼠的猜测,他又指着整团白骨说道,“石鼠,你看看这骨头的色泽,尤其上面一点变黑、石化的痕迹都没有,以我的经验来看,它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绝没超过一个小时。” 石鼠闭上嘴不再言语,而巴图在丢了白骨后很严肃的对我俩强调起来,“把武器都拿出来,我想咱们遇到了大麻烦了,石鼠说的没错,机关不仅把我们的路给变了,同样它也放出了不止食尸鼠一个的恐怖生物。” 我知道巴图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我赶紧把电棍掏出来稳稳的攥在手中,并且我还不放心的检查一下电棍的电量。 石鼠也把弹弓子拿出来别再裤腰带上,甚至他还把弹子一股脑的全倒在了上衣兜里。 这次我们不再考虑电筒能源的问题,个个都握着一个电筒,警惕着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 啪嗒的一声轻响,我只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发里,我也没太在意,这山洞里太潮,一路上总有水滴落下,我以为这次又是一滴水呢,就胡乱的拿手去抹了一下头发。 不过当我手刚碰到头发时,突然的一股剧痛从我指头上传来,我的心也像被电流击中一般不由的紧缩了一下。 我咬牙把手缩了回来,这时我的食指上正落着一个大约有五厘米那么长的红甲虫子,它咬我咬的正起劲。 我也像石鼠那样喊了一句妈了巴子,随后用手抓着它想把这小虫子从手指上扯下来。 不过这虫子的顽抗劲超出我的想象,尤其它爪子上还长着倒钩,我拉扯它时,连带着我手指上的皮肉都被拽的凸出了一块。 这还没完,最令我郁闷的是我拉扯的越狠它拽的越紧,相对的我越用力自己所受的痛苦就越大。 到最后我终于熬不住放弃了拉扯,而就是我的一松劲给了虫子反攻的机会,它用力之下竟然把它的小脑袋全都钻进了我的肉里。 就它这个动作立马让我想到了草扒子(蜱虫),草扒子就有把头钻进肉里吸血的习惯,不过眼前这红甲虫要是草扒子的话那也太假了些,草扒子喝完血才有黄豆般大小,可红甲虫在体积上可比草扒子大了不下数十倍。 石鼠看我没扯下虫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对我说声忍着点后,他代替我扯起虫子来。 他是比我狠心,没两下就把红甲虫扯下来,但连带着我手指上也少了一大块皮。 石鼠不解气的把红甲虫又摔在地上狠狠的补了两脚,随后对我说了句搞定。 我望着自己指头上那还在肉中的虫脑袋真想扇石鼠两个巴掌,心说有你这么帮忙的么?你个蒙古大夫,要是我现在中了一箭的话你会不会只拿钳子夹断箭杆就算完活了? 不过我这怒火没在石鼠身上停留多久就都转移到了巴图的身上,他也来了一句忍着后,就用他铁钳般的大手狠狠的挤着我的手指,就靠这股猛力硬是把虫脑袋硬生生从我肉中挤了出来。 我疼得满头是汗,只有借着不住大喘气才能稍微缓解一下揪心的疼,随后我把电筒向洞顶照去,我想看看这死虫子是从哪来的。 当电筒光照在洞顶时,看着在大约直径一米的圆形区域中密密麻麻爬满了这种红甲虫的时候,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跑!”巴图果断的下了命令,我们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身就逃。 在我的印象里,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昆虫更厉害的生物了,拿蚂蚁来说,一只蚂蚁能举起比它重100倍的东西,换做是其他的非昆虫类生物,似乎只能是望尘莫及,当然,自然界还是公平的,让昆虫这种厉害的生物在身材上都十分微小,不过要是面对一群虫子的话,身材微小的因素就不复存在了。 我不知道巴图和石鼠在这种为难关头还有没有特意保持体力,但我可把自己的家底都施展出来了,甚至我都不考虑自己这样夺命狂奔会不会让腿上的旧伤复发,我心说现在就算把腿跑断了,我单腿跳也要跳出这是非之地。 嗡嗡声从后面传来,我抽空头回看了一眼,心里感到一种绝望。 没想到这种红甲虫会飞,而且它们一同飞起时远望之下就像一团红云一般,显的说不出的恐怖与恶心。 巴图最先停下脚步,对我和石鼠强调一句你们快逃后,就转身迎着红云冲去。 巴图是打算玩命了,他砰砰的对着红云把两筒猎枪子弹都打发了出去。 猎枪的散射特点让红云中瞬间多了两个窟窿,不过眨眼间这窟窿就迅速的愈合了。 对巴图这种舍身成仁的做法,石鼠气的哼得了一声,说声有难同当后他把铁锥丢给了我,随后他也转身杀了回去。 石鼠没有猎枪,但他腰间别着弹弓子,别看弹弓子的威力不如猎枪,但几弹子射过去后,地上也多了一堆死虫子。 我早就停下脚步没了逃跑的念头,尤其看着自己手上的铁锥,我忍不住大吼一声,“石鼠,你小子少瞧不起人。” 我一没猎枪二没弹弓,带的电棍更派不上用场,总不能说让我拿着电棍等虫子飞进了电它们吧,而且我也没那准头。 不过别看现在我一无所用,但我相信只要我人跟巴图他俩在一起,绝对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我们边打边退,巴图和石鼠更是用起来交替攻击的战术,只是饶是如此,在虫子接进我们的时候,我们灭掉的还不足它们一半的数量。 突然间,整团红云抖了一下,随后这群高智商的虫子兵分两路,左一团右一团的奔我们而来。 巴图和石鼠仍是沉着脸,一点不慌张地攻击着,他俩这种临危不乱的定力让我看的直佩服。 而望着逼近的红云我灵光一闪想到了吊床。 我心说吊床可是网状的,拿出来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挡在我们面前至少能挡住一部分虫子,没到最后关头决不能轻言放弃的。 我想的是不错,但当我把吊床拿出来后,却有意外不到的效果发生了。 第十四章 别有洞天 吊床的材质一般,就是一般的尼龙绳做的,不过红甲虫对这普通货却情有独钟。 在我摊开吊床的同时,红甲虫就像飞蛾扑火般的都向床网上扎去,它们也不闲挤的慌,里三层外三层的扎堆撕咬起床网来。 我看得连眨几下眼睛,脑袋里犯起了迷糊,我试图想找个解释,可这现象压根就解释不了。 尤其吊床上的虫子一多,重量也急速的增加起来,别看我是个壮汉,但没多久我的手就不由有些力竭般的抖了起来。 我咬牙强挺着,我不知道在我一失手丢下吊床后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让红甲虫把注意力又都转移到我们身上。 石鼠看到我这边有了效果,他也效仿着从背包中扯出吊床,而且这小子还生怕自己的吸引力不够,索性像斗牛士一样举着吊床乱抖起来。 也亏得石鼠这么做,剩下的红甲虫舍弃了我全都飞奔向他那边,我心头不由一松,偷闲般的缓了一口气,要知道,我现在胳臂的力道都快用到极限了,要再多些红甲虫袭击我的吊床,我保准失手“砸锅”。 不过我们的危险也只能算是临时解除,红甲虫的牙口实在是太好了,就这么一会功夫,吊床就被它们嘎吱嘎吱啃的千疮百孔。 “老巴,你快想想办法。”我急的大吼一句。 现在所有的红甲虫都被我和石鼠吸引过去,巴图成了闲人,对我的喊话他没表示不说,反而愣神般把石鼠的铁锥捡起来,一边将铁锥折叠一边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就巴图这样看着真挺让我泄气,但我知道,巴图只有在高速运转大脑想事情的时候才会有这举动。 “灯下黑。”巴图终于说了句话,随后他不耽搁的往回跑去。 也许巴图的灯下黑形容不太恰当,但我却明白他的意思,刚才出现红甲虫的洞顶,极有可能就是出口,趁着现在红甲虫都在吊床上,我们赌一把回去看看也是值得的。 可巴图跑起来轻松我拎着这么重的网别说跑了,就是挪个步都费劲,但现在不是费劲不费劲的问题,我咬着牙撑着一口气没松,就这么一点点的往回蹭,甚至我越蹭越来气,心说刚才我们三跑这么远干什么?要是当时脚下留情我现在也许能好过的多。 等我“磨蹭”的赶到巴图身边时,吊床上都开始陆续的往下掉渣,我心急之下又催促起巴图来。 没了红甲虫,洞顶上直径一米的圆形区域也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本来我还寻思这里能出现个暗门或天窗之类的东西呢,不过现在看去,我心里除了失望就是低落。 这圆形区域虽说少了一层土,但一点异常的地方都没有。 巴图也急了,索性拿着猎枪对准圆形区域砰砰的开了两枪。 伴随着刺耳的枪声在山洞中不住的回响,一大堆碎石散土落了下来,而猎枪强大的冲击力也让这本来看似洞顶的地方露出星点的光亮。 “有效果,接着打。”我半命令半助威的吼道。 巴图也不客气,快速连续的进行装弹射击,在好几轮子弹的打几下,整个圆形区域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穿梭的圆洞。 巴图没耽搁,把枪往背上一背,在助跑之下往洞臂上一蹬,借着反弹之力双手扒到了圆洞边缘,再来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整个人眨眼间就爬了上去。 “安全。”巴图的声音在圆洞里响起,随后他探头出来对我俩喊道,“快!” 我对石鼠使个眼色,那意思你先上。 其实这时我打心里还有些执拗,心说刚才逃跑时就被石鼠小瞧了一把,这次我就要最后上,你石鼠以后到底是小瞧我这爷们还是对我刮目相看那就由你自己想去吧。 当然石鼠还没想那么多,他拿出一副走江湖的语调说声承让后,就把他手里的吊床往地上一丢,接着借着巴图的帮助也麻利的爬了上去。 没了石鼠那边的吊床吸引,我这边压力突然剧增,吊床上的虫团少说扩大了一圈。 巴图知道我吸引红甲虫是个力气活,尤其长期间的消耗让我胳膊严重透支,等石鼠上去后,他特意把铁锥顺了下来,“建军。”他喊道,“你一会抱住铁锥就行,我俩给你拉上去。” 我感激般的应了一句,这时我手中的吊床都有了崩溃的趋势,我不敢拖延,把吊床甩出去后整个人手脚并用的缠在了铁锥之上。 巴图和石鼠都是臂力过人的主儿,他俩合力一拽,我几乎就以坐着升降梯的速度一般“飞”了上去,这就力量几乎让我胳膊脱臼,但我心说别说脱臼了,让我能逃离红甲虫的攻击就算让我四肢骨折我都没说的。 而在我上去之后巴图就没闲着,他先是把自己那个吊床也拿了出来,并和石鼠一起两人合力把吊床网状般的铺在了圆洞以上,有这吊床的阻拦,短期内红甲虫跟我们三是隔离了。 但这还不够,巴图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大瓶子草药,毫不心疼的把草药都倒在了吊床之上,我对草药这东西并不了解,但看着草药一粘到床网之后,红甲虫就像触电似的一个个侧歪下去。 尤其这草药还散发出一种让我恶心的气味,我心说这弄不好就是驱虫之类的东西。 本来我寻思这样就行了,有吊床和驱虫草的遮挡,就算红甲虫攻上来我们也早就逃远了,可巴图又谨慎的往吊床上撒起土来。 他还一边撒一边说道,“这红虫我没见过,不知道它们的嗅觉有多灵,咱们用土遮挡住咱们的气味妥当些。” 我心说老巴说的有理,别看现在浑身像撒了架子一般,但我也咬牙加入了巴图的行动之中。 但我们也没敢撒土撒的太多,毕竟吊床的承重能力有限,别傻了吧唧只为挡气味却把吊床给坠下去,那可得不偿失。 等忙活完我这才腾出功夫打量周围的环境,这也是个一眼望不到头像隧道一样的山洞,我看得心里极不舒服,心说这山是不是被一窝穿山甲住过,怎么到哪都是洞呢? 尤其让我更加吃惊的是,这洞里的温度极不稳定,我们随便挑个方向走了没多久,突然间一阵热风吹过后,整个洞里的气温一下飙升到少说五六十度的程度。 我们都大喘着气把衣服脱光,但这还不够,就洞里这种闷胀感让我觉得此时自己能掉一层皮那才痛快呢。 可这种热苦并没折磨我们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后,整个洞穴又急速的开始降温。 我哆嗦着急速穿上衣服的同时心里不由懊悔的想着,刚才自己脱那么快干什么? 现在是入秋季节,我们来宁古村甚至是入山时都只穿着单衣,现在突然身处零下十余度的寒冬环境时,我们都吃了个大闷亏。 最后我们哥三只好紧靠在一起挨着取暖,个个还紧紧的抱着背包,争取最大程度让自己暖和一些。 “怎么搞得?”石鼠气的骂道,“这山怎么跟人似的打起摆子来?” 我哼了一声没接话,生怕自己一张嘴又被冷风乘机灌我个透心凉。 而巴图却微张着嘴回道,“都撑住,这里有风说明我们离出口不远了。” 反正我们是一会脱衣服一会抱团的一路走走停停,在我都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我们走完了这条不是人该走的隧道。 说来也怪,当我们走出隧道的一刹那,环境一下变得柔和起来,温度宜人、空气清醒,这都让我不由得误认为刚才我们经历了一场幻觉。 石鼠的反应更大,他狂笑的都在原地倒翻了两个跟头。 “建军,老巴,咱们到地眼之处啦。”他很大声的对我俩喊道。 我面上乐着但心里却对石鼠鄙视一通,心说你这爷们平时都叫我卢建军,怎么高兴了就改叫我建军了?做人不能这样嘛。 而随后我又泛起了迷糊,现在这地方环境是不错,但我来回打量周围好几遍也没看出哪处有凹陷,哪处像是地眼的存在。 巴图跟我差不多,环看周围一遍后索性问道,“石鼠,你说的地眼在哪呢?” 石鼠拿出一副你们不懂的样子解释起来,“看到前面这块地没?”他指了指着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会把眼睛都擦亮点,看我把古墓的入口给你们找出来。 我和巴图点点头,默声并肩站在一起看着石鼠露上一手。 石鼠的激动劲还没过,他握着铁锥的手还都有些微微发抖,不过当他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后,他又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开!”石鼠喝了一声并狠力把铁锥向下刺去。 按行话讲,石鼠这动作叫验土定位,就是把他铁锥打入土里并根据带出的泥土确认古墓所在,不过这次石鼠验土却一点也不顺当,或者说就他这一锥子下去却引出了不小的麻烦。 轰的一声响,好大一块地表都塌陷了,石鼠也倒霉的一同掉了下去。 我和巴图一同惊呼并急忙跑过去救人,而在这一刹那,我心里又紧张起来,我可不认为石鼠会什么气功,他的铁锥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让地表塌陷,我心说一定是石鼠的铁锥又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又一个机关埋伏被启动了。 第十五章 别有洞天(二) 这塌陷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别看石鼠整个人都深陷其中,但好在他只是下半身埋入碎土中。 但我和巴图也不敢怠慢,急忙走到塌陷边缘,巴图一脸焦急的问着石鼠有没有伤到,我更直接,问也不问就把手伸了过去,那意思让石鼠搭把手快点上来。 石鼠对我俩摆手示意无碍,可他刚才一脸兴奋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后的一脑门子汗。 他骂了一声娘后,随后把铁锥向平地上丢去,接着扭着身子想挣脱出来。 不过他刚扭了两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什么东西把我腿缠住了。”他气道。 我和巴图心里一紧,尤其是巴图,二话不说就把猎枪举起来,也怪自进了山洞以来,我们遇到的危险和怪事实在是太多了,这都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石鼠一脸警惕的俯下身,半防备半好奇的把手伸入土中乱摸一通。 等石鼠把缠着他的东西拿出来时,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觉,反正我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只人的残肢,本来尸体类的东西我也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坏就坏在现在心里没有准备,尤其这残肢还血淋淋的,我不防之下真被吓个够呛。 石鼠这盗墓贼也恶心的呸了一声,随后他就有些倔脾气般的一把将残肢丢开,连滚带爬的来到我们身边。 巴图急忙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了些许草药出来涂在石鼠身上消毒,其实他这么做有点大惊小怪的意思,刚才那残肢一点霉变的迹象都没有,更别说上面带毒了,但老话讲小心驶得万年船,巴图谨慎些也是好的。 我们稍许整顿后就动手开始清理塌陷,毕竟被碎土掩盖着看不出里面的真面目来,等我们清理完这些碎土后,我望着一坑的尸体不由得拿出怀疑的目光看着石鼠。 “这就是你说的古墓?”我问道。 石鼠没回我话,其实他这时心里也犯蒙呢,直勾勾的盯着尸坑愣愣发呆。 气氛瞬间变得沉默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而也像石鼠那般望起了尸坑,不过看了几眼我就发现一个不寻常之处。 整个尸坑中的尸体都没有肚子,或者准确点说,每具尸体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的干净。 我打心里纳闷起来,又忍不住冲他俩问道,“哪个地区或民族有掏死人肚子的习惯?” 我的问题明显有难度,巴图嗯嗯的想了老半天,最后还自言自语的说着,“古埃及有把死去的法老制成木乃伊的传统,但制作木乃伊不仅要挖肚还要把脑浆这类的东西都勾出来,而且身上还要缠好绷带,这坑里的尸体明显跟木乃伊不符。” 石鼠随后也嗤了一声,附和道,“我进过的墓不少,还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死都不让消停的。” 而在这疑团还没被我们想出答案时,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这坑里的尸体有的裸着身子,有的还穿着服饰,不过看他们的衣着明显不是现代人的装扮,尤其那宽大的袖口,初步估计他们至少来自清明时期。 这么推算的话,坑里死人少说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一百年时间可不短,他们尸体竟然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这让我想不明白。 可我还没来得及问,突然间一股冷气从坑里逸了出来,虽说让我没防备之下打得一个激灵,但这也给我提个醒,我心说还真没看出来,这坑里竟然隐藏着玄机,被冷气罩着,再往深了想,这尸体不腐也解释的通了。 而这时石鼠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嘿嘿笑了起来,“阴阳墓。”他给这尸坑下了定义。 我听到这种新鲜名词也忍不住乐了一声说道,“石鼠,你小子真是乱弹琴不看乐谱的,这就是个死人坑,怎么在你嘴里还花花的叫出了阴阳墓这么好听的名词?” 石鼠气的呸了一下,不高兴的回话道,“卢建军,说你没见过世面吧你还不乐意听,你不懂就别认为我瞎掰,这就是个典型的阴阳墓,要是我没猜错,这尸坑就是墓的入口,这些死人说白了就叫魂引子,是给墓主阴间引魂开路用的。” 我听他说的这么玄不由咧了一下嘴,心说引魂鸡我倒是听过,拿死人引魂这可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弄不好就是你石鼠瞎掰的,反正这些盗墓的东西新华字典里也没有,你怎么说怎么是了。 石鼠倔脾气又上来了,看样非得跟我理论一下,他指着尸坑又强调道,“卢建军,不信一会咱们就把这坑清理一下,到时你就知道你石鼠哥我有没有瞎说,这坑肯定是个漏斗型,最底下的漏孔就是古墓的入口。” 我无奈的笑了笑,心说为了和你这臭老鼠较真就得把全坑尸体抬出来,这真是无事找事呢,而且这次入山是为了找尸犬来的,没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 我嘴上连说我信了,打算退一步这事就拉倒了,可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巴图却接了话,“来,咱们搬尸体吧。” 我啊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 巴图指着最近的一个无肚尸体解释道,“建军,我知道这尸体的肚子哪去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它们的肚子都被尸犬给吃了。” 巴图的解释乍听之下在理儿,尤其像狼、狗这类的动物,对血腥的内脏极有偏爱,但我一琢磨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老巴。”我问道,“刚才这尸坑上面可是被土层埋得严严实实,尸犬就算想吃尸体也够不到啊,你可别说这土是尸犬埋得?” 其实我最后一句有些开玩笑的成分,但巴图却一点也没听出来,反而严肃的摇摇头,“尸犬当然没这么大本事。不过石鼠倒给我提了个醒,这坑里绝对有玄机,依我看,尸犬是从底下钻进去祸害尸体的。” 我被说的来了兴趣,在我们稍作休息后就一起动身搬起尸体来。 不过我们可没傻到跟尸体来次**接触,这次入山为了应付攀爬险地,我们可都带了铁八爪,说白了就是爪型的铁钩子,只要抛出去勾到有棱角的地方就能借上力,而现在我们正巧用它勾尸体。 刚开始我还勾的有些恶心,但慢慢的我就习惯了,甚至到最后我还挑着尸体勾。 老头老太太的尸体我一律看也不看,这种人肉松皮软,铁八爪勾住后往往刚使劲就拽了一大块尸肉下来,尸体没勾上来不说,我还得费时费力的清理铁八爪。 而壮年男女的尸体就省事的多,一爪子下去保证能勾一个出来,只是尸体中年轻的还是少,多数我都极不情愿的与老人尸体打交道。 等我们忙活完这恶心活后,平地上整整多出一个肉山来,我望着这一堆尸体,心里无奈的苦笑,心说这倒是算不算的上是有成就感呢? 而尸坑被清理干净后,看外形也真像石鼠说的那般,是个漏斗样,不过这坑里却不止一个漏孔,我数了数,一共有十处之多,一个正处最底下,按石鼠话讲,这就是古墓的入口所在,而其他九个漏孔却极不规律的分布在坑壁上,我想了老半天也没琢磨透这九个漏孔的意义所在?总不能说这漏孔是当时修墓时随便弄出来的吧? 其实不仅是我,巴图和石鼠也没看明白,到最后我们只能猜测的下了结论。 这九个漏孔有四个是能喷冷气的,分别位于坑壁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目的是为了给坑中的尸体降温,至于另外五个漏孔嘛,我们一致认为这是被食尸鼠、红甲虫这类的东西钻出来的。 在我还没歇过劲的时候,石鼠又兴奋起来,他还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蹲在尸坑边打量起古墓入口来。 “我说哥几个,你们歇好了没?咱们快点进去吧。”石鼠催促道。 我和巴图没急着回话,互相看了一眼,就说这一路上的危险让我深深体会到这里的不简单,一会要是进到古墓里,说不好又得碰到什么大麻烦,但如果不进去,尸犬的线索就断了,这也间接等于我们这次白来一趟。 到底是适可而止呢还是冒险深入虎穴,这让我和巴图都很纠结。 最后在石鼠的多次催促下,再加上我和巴图都不是那种爱半途而废的人,我俩咬牙接受了石鼠的“邀请”。 这次入墓很方便,我们沿着坑壁滑了一段就来到了古墓的入口处。 不知道这入口是不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口径正好有一个人身子般大小,石鼠和巴图偏瘦没怎么费劲就钻了进去,我却相对惨一些,实惠挤进去的。 而这还不算什么,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古墓入口竟然在古墓的墓顶之上,我刚受了挤压之苦随后又被重重的摔了一下,憋了一肚子的无明业火我也没出撒,只好在心里把当初设计古墓之人以某某某代替骂了他祖宗十八代。 等我缓过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巴图和石鼠的脸色都不正常,我好奇之下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而我只是粗看一眼就立刻也不正常起来。 第十六章 古墓疑棺 我对墓冢没有研究,更不知道这里面的讲究,可我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棺材群时,心里还是不由的慎的慌。 这棺材群明显被人故意弄成方阵的阵势,横八竖八的整齐排列着。 而且更操蛋的是,这里是个封闭的墓室不说,整个墓室的温度还奇高,如果这时有镜子的话,我肯定能看到自己的脸被蒸的通红。 石鼠一直不吭声,皱着眉望着棺材群,我没敢打扰他的沉思,反倒拉了一下巴图的衣角。 巴图和我一样,就是被眼前的阵势震撼住了,被我一干扰,他立马缓过神来。 巴图没急着和我说话,反倒从背包中掏出一大把叶子,胡乱抓了一把咀嚼起来,而且他还把剩下的叶子分给我一些。 我犹豫一下,倒不是说我信不过巴图这人,只是这叶子的气味太难闻了。 我还没放到嘴里就能闻到它上面散发出来的浓浓药味,等我嚼几下后,那股满嘴的苦涩味差点让我呕吐,我心说这叶子一定是一种药草,而且还特意被巴图拿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泡过。不过良药苦口,嚼着它至少能防止在这封闭墓室中出现中暑中毒的意外。 本来我还想和巴图说会话,但现在我却没了这种兴趣,安静的闭嘴忍受良药带来的痛苦。 而巴图却越嚼越来劲,甚至脸上都开始出现一丝享受般的兴奋。 “不可能。”在稍许沉默后,石鼠爆发般的吼了一句。 这时我已经把叶子嚼烂咽了下去,趁空苦着脸问道,“石鼠,你又看到什么了?” 石鼠指着这棺材群,“主棺呢?这谁的墓怎么这么摆棺材,一点主次都没有。” 我一听乐了,心说你个盗墓贼还真把自己当成古文明探索者了?你管这棺材怎么摆的呢,人家的墓你管的着么?就算墓主把这群棺材叠个积木放着又碍你什么事? 其实该说我以前跟盗墓贼并没接触,不知道他们这行的规矩,盗墓贼一般都只图求财,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他们不会随意在古墓里搞破坏的(有破棺魂散的说法)。 但不搞破坏的前提就是能找到主棺,一般他们开了主棺以后,先是恭谨一拜再在主人身上从上到下的一摸,这盗墓的事就算结束了。 而现在石鼠看不到主棺,也难怪这爷们发这么大的火。 我是好心,看着石鼠火气大急忙从巴图手中抢过叶子递给他,让他嚼了防止怒火上脑。 可石鼠刚把叶子放入嘴里后就呸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还迁怒般的冲我问道,“卢建军,你给我吃的什么?要毒死哥们我么?” 我无奈的一摆手,心说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索性退后一步不再管石鼠的事。 石鼠又暴躁的围着这棺材群转上了,我和巴图则默默站在一边说起了我俩心里在意的事情来。 “老巴。”我问道,“现在咱们都找到了古墓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守株待兔的等尸犬么?” 巴图点点头并打量着这墓室四周,“落叶归根,既然尸犬是因为这墓的活祭而产生的,那咱们就让它命终于此,只是这墓的墓门在头顶,搞点动作不太方便,而依我看咱们先找找通风口,如果通风口够大的话咱们就在那做个陷阱引尸犬来,这样捉尸犬的事就算差不多了。” “如果尸犬不来怎么办?”我担忧的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巴图诡笑一下,从背包中拿出一个药瓶对我晃了晃,“这里面装的是白鹭花的花粉,只要咱们把花粉抹在肉上再丢到通风口处,我不信尸犬能忍得住诱惑。” 我好奇的盯着药瓶打量起来,其实在进山之前那几天,我知道巴图起早贪黑的没少干活,收集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药,但对这瓶中的白鹭花我却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这白鹭花是干什么用的。 巴图看出我的意图,说声等等后,他很小心的拧开了瓶盖,不过只露了一个缝隙后他就急忙压紧瓶盖并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闻闻。 其实也怪巴图这小子,他告诉我白鹭花有什么用就得了,非得让我去闻,我大意之下实惠的就闻上了,不过我只闻了一小口,就觉得脑袋不听使唤的天旋地转起来,甚至眼前一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我印象里,我一直认为公共厕所是这世上最臭气味最难闻的地方,但没想到白鹭花的花粉竟然比厕所还要臭上不知道多少十倍多少百倍。 甚至在我回过神来以后,闻着古墓密室中燥热的棺材味也都觉得是香的。 巴图又嘿嘿笑了一通,关切的喊着我的名字并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没好气的看了巴图一眼,心中也把这爷们重新定了位,心说以后只要从他嘴中说出闻闻或尝尝这类的话出来那我一定小心,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经此一事后,我也对白鹭花的花粉充满了信心,这么浓的腐臭味如果不把尸犬吸引过来那真的是太没天理了。 既然计划已定,我和巴图就沿着密室四周找起了通风口,而通风口也不是什么隐蔽的东西,没多久我俩就各自找到了一个。 可另我没想到的是,这两个通风口不仅够大而且比我原先理想中的还要大得多,我试了一下,自己缩着点肩膀就能爬到里面去。 不过接下来的诱饵又让我头疼起来,一来我们背包中并没带食物,二来现在还在墓室之中,根本就没机会也没那条件去弄野味去,如果没了野味拿什么做饵?总不能我和巴图抓阄谁输了谁上吧? 其实也怪我这时脑袋笨了,没往尸体上想,这墓室中六十四个棺材呢,随便找点尸肉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而巴图明显比我聪明,或者说思想挺恶心,他选了一个通风口稍微修整一下后,就又扭头向棺材群看去,接着就一脸坏笑的看着石鼠。 这时我也明白了巴图的意图。 石鼠的倔脾气上来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围着棺材群转圈,还不时停下来想想,看样他是抱着能不破坏就不破坏的态度找主棺。 巴图悄声在我耳边说了句抓劳力后就率先向石鼠靠了过去。 “需要帮忙么?”巴图又拿出一脸关心的神态说道。 石鼠不仅没看出巴图心里的小九九,反而还略带感激的看了巴图一眼,而我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六十四个棺材,八八排列,按常理来讲,中间的四个中有一个就该是主棺。”石鼠指着棺材群解释道,“不过我发现中间四个主棺无论从高度和用料上都不算是最好的。”说到这他又指了指最外面的一个棺材,“这棺材是桢楠木做的,是这六十四副棺材中最好的,但为何却摆在最外面,我想不明白。” 巴图拿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并安慰般的拍了拍石鼠肩膀,“想不明白没关系,咱们把它撬开看看不就全明白了么?” 石鼠严肃的摇摇头,不能随便乱动。 巴图拿出一副理解的样子点点头,“兄弟,我知道你们盗墓派有盗墓派的规矩,但我和建军不是啊,这样吧,你站在一旁歇会儿,我和建军把棺材撬开给你看看,这事不就两全了么?” 石鼠没反对,不过看他犹豫的模样,心里也不大乐意让我俩这么做。 可巴图不管那么多,借了石鼠的铁锥后对准桢楠木棺材一锥子戳了上去,其实他嘴上说是撬,但他这动作里却一点撬的意思都没有,尤其撬棺材哪有用戳的。 石鼠惊呼一声,先是对棺材拜了拜,随后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巴图,你轻点。” 巴图嗯了一声,可他动作上不仅没注意但而接二连三的戳起来,甚至还不时拿脚猛踹,我在旁边看的心里直摇头,心说按巴图这么弄下去的话,把尸体请出来是没问题了,不过绝对不是撬的,到时这棺材肯定弄散架子不可。 石鼠看的脸都白了,最终他忍不住喝了一声止住了巴图,又对着棺木跪拜磕头一番后,他亲自撬起棺材来。 不得不说,巴图的坏点子又成功了。 其实本来我也不明白,不就从棺材里拉出一个尸体么,我俩弄不也一样么?非得抓石鼠这个劳力干什么?直到我看着石鼠撬棺材撬的满头大汗,足足忙乎了一刻钟我才明白,心说开馆取尸没想到还是个力气活,而且在这段期间石鼠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念着什么,我当然不会迷信的认为石鼠会驱魔这类的法术,但我能从中理解到盗墓派在盗墓时心里的那种诚意,如果我和巴图当着石鼠的面大咧咧的破棺取尸,弄不好就会造成我们之间的友情破裂。 等石鼠把桢楠木棺材撬开后,我和巴图急忙凑了过去,不过我俩只是拿眼好奇的向里面看看,并没有立刻动手。 石鼠又诚心的拜了拜,这才松口气般的整个人跳了进去。 这棺材中躺着的是个女尸,受古墓高温的影响,她尸体除了缩水以外,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石鼠摸得很快,不出一分钟就把女尸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但很可惜,这女尸上根本就没任何值钱的东西,不过随后石鼠咦了一声,对着裹尸布连连称奇起来。 第十七章 瘟神再现 这裹尸布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乌黑吧唧的,咋看之下就跟抹布没什么分别。 我心说石鼠是不是脑子坏住了,怎么对这么个脏东西起了兴趣,不会是盗墓派里又有什么特殊的规定,只要开棺了就得拿个东西走吧? 而且在我胡想这功夫,石鼠还特意指着裹尸布强调起来,“你们快看。” 我和巴图无聊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我开口问道,“这抹布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石鼠嗤了一声,那意思他对我这形容非常不满,随后他解释道,“咱们想想,一个能躺在桢楠木棺材中的主儿,地位再低也是个皇亲国戚吧,怎么还用这种裹尸布么?” 我和巴图被说得一愣,我一合计也是这个道理,人死不像活着,穿个便宜内裤外衣却来一身名牌,走在路上能惹人注意这类的,既然死了就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看来这裹尸布很说明问题。 我们短暂的沉默了一阵,各自试着想出这矛盾的缘由,我不知道石鼠和巴图怎么想,可我联系着尸坑和山外的宁固村,得到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是宁固村的村民做了手脚?”我问道。 石鼠摇摇头并一个飞身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他们能做什么手脚?” 我组织一下语言,把我大胆的假设说了出来,“宁固村与这离得这么近,弄不好早就有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尤其宁固村与世隔绝,发现这秘密也没人愿意出去联系考古队,索性他们这些人一横心,就鸠占鹊巢的把这里当成了入葬的风水宝地,这就解释的通为何棺材木上等,而里面的死人却是穷苦模样。”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牵强,说不去弄不好还会被巴图和石鼠笑话我异想天开,但这事贵在参与嘛,如果谁有了想法都闷声不说,那多没劲。 而出乎我意料的,石鼠点起头来,不过他并没有全部认同我的想法,反而是我的想法给了他提醒。 他指着墓门说道,“刚才尸坑里的尸体看穿着是古代人,但他们的年代跟棺材里这主儿相比,明显还差的太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宁固村就是尸坑中那些死人的后代,而尸坑中的死人就是为了给古墓做引子而迁居生活至此的。” 我听得有些犯蒙,石鼠这话里的玄机太多了,索性我也不避讳的逐一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女尸的年代的?” 石鼠推了女尸一把并借势把裹尸布扯了出来,“你们看。”他说道,“这布的做工很粗糙,拿现在的织布技术来说,就算生产出来的劣布也比这裹尸布要强的多,如果从打线的密度和掏综的手艺来看,这根本不是近代的布。” 我还真没想到石鼠杂七杂八的东西懂得不少,他这一番话倒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起来,“石鼠,依你看这布是什么时代的?”我追问道。 “五胡乱华时期。”石鼠很肯定来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五胡乱华也叫五胡十六国,凭我模糊记忆,那时代据现在少说有一千多年历史了,如果石鼠说的是真的,那这女尸岂不成了历史文物? 可话说回来,这女尸真是上千年的古尸又能怎样?在石鼠眼里也是一钱不值,他是个盗墓贼,偷偷拿些墓宝去古玩市场卖也就算了,总不能招摇的背个女尸去换钱吧? 石鼠看出来我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索性不等我问又多解释起来,“五胡乱华时期各地都在战争,史书记载的诸侯国数量远比实际中的要少,这古墓中的死人弄不好就是哪个被灭的不知名小国的余裔,他们逃亡到这后最终埋骨于此。” 这下我是懂非懂的点点头,凭我主观感觉,石鼠的解释说的通,尤其是越古代的人就越迷信,特别是皇宫贵族,死后讲个排场寻个秘术永保灵魂,弄个阴阳墓这种变态的做法出来也不奇怪。 而石鼠跟我们又随便说了几句歇过乏来后,他又对一旁一个较小的棺材拜了拜,拿铁锥撬起棺材盖来。 我知道石鼠是想找到主棺,尤其刚才被巴图忽悠一通他这次盗墓已经破了不打扰鬼神的规矩,看样他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扰神了。 不过这次我和巴图可没当石鼠的观众,我俩的目的是要诱饵,既然已经找到一具女尸,那就没有舍弃不用的道理。 只是我一想到石鼠撬棺时一脸虔诚的样子,我又没敢动手,生怕我对女尸不敬会惹来石鼠的愤怒。 可巴图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锯,跳到棺材上对着女尸的肚子锯了起来。 “建军,你别担心什么,开棺后的女尸随便我们怎么折腾的,石鼠他们讲的是破棺散魂,这女尸对石鼠来说没任何讲究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这下再无顾忌,索性拿起裹尸布在一旁等着接“诱饵”。 这古墓的高温不仅让女尸保存完整,而且操蛋的是,尸身也变得异常坚硬,巴图在锯的时候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让我听得直难受。 等女尸的内脏完全转移到裹尸布上时,制作诱饵又出现新的问题。 这团恶心的内脏干巴巴的,把花粉洒在上面根本就没附着的力道,要是赶得不巧飘散开来那古墓里还怎么待,别说捉尸犬了,等尸犬来的时候保准我们三人都被白鹭粉熏晕在地上。 我对“诱饵”努了努嘴,那意思你老巴有什么好办法么? 巴图摆摆手,说了句别担心后,就跟我扯着裹尸布把这团“诱饵”抬到通风口处。 等把诱饵放到地上巴图盯着我说道,“建军,来泡尿。” 我这下算明白巴图的办法了,合着他想用尿侵泡下诱饵,虽然我承认这办法有效,可在这环境下我哪有撒尿的动力,尤其常时间在高温的古墓中待着,汗出了不少尿还哪有存货? 我连连摆手那意思我不行。 巴图瞪了我一眼,失望的说句真没用后,他一解裤腰带,嗤嗤的放起水来。 我看的只愣,心说好像不是我没用而是你太强了吧?尤其是巴图说尿就尿一点不含糊的,这也让我深深怀疑他是不是专门练过。 等巴图放完水他却没急着撒花粉,说是要晾一会,而这时石鼠又撬开了另口棺材,我俩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走过去瞧起热闹来。 石鼠又骑在女尸上面从上到下的摸着,看他这样儿我心里暗笑了一声,心说这爷们一辈子骑过的女人真不少,不过可惜的是他骑的大部分都是女尸。 而石鼠这次有了收获,虽说这女尸也是一副穷酸样,但在她嘴中,石鼠挖出了一枚方孔钱。 我趁空看了一眼,这方孔钱暗黄底子,借着电筒照射发出幽幽淡光,我心说弄不好它是金子做的,而且这钱上还刻着一些象形文字,当然凭我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我以为石鼠得了这枚古币也不枉白来,他该高兴一下了,没想到石鼠眉头皱的更紧,一脸的严肃样看着都让我难受。 “这里没有主棺。”他肯定的下了结论。 我不知道是石鼠摸了两具女尸摸出感觉来了还是他顿悟般的想到什么,反正他这结论让我和巴图都琢磨不透。 原本我和巴图进古墓的目的就和他不一样,既然现在没危险而且也没到需要石鼠配合的时候,他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我和巴图也没打扰他。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巴图又回到了通风口出,巴图把药瓶拿出来小心的打开个小口,接着就轻微抖着手腕把白鹭粉一点点往诱饵上倒去。 我捂个鼻子躲在一旁看着,我心说倒粉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至少这度要掌握的好,粉倒少了味道太清,弄不好招不到尸犬,而粉到多了也不行,别味道太大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招来,尤其是红甲虫,虽然我知道把红甲虫吸引过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那东西是群体穴居昆虫,不可能离穴太远寻找食物,但这也保不准在白鹭粉的刺激下让它们冲动的整体搬家,真到那时我们可就惨了。 而在通风口旁蹲的久了,我时而能感到一股气流,不过这气流太微弱了,根本达不到借风传味的效果,索性在巴图撒粉之后,我还特意从棺木上锯下一片木板,准备一会当着扇子助风用。 巴图又从背包中拿出个铁夹子,这铁夹子一看就是自制的,不仅咬齿锋利,而且看着咬齿上冒着星点蓝光我心说这铁夹子肯定被巴图喂了剧毒。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只等尸犬到来,其实我和巴图也考虑过是否让石鼠也过来助阵,但凭目前状况来看,有我俩在这事足以摆平。 石鼠这时正拿着铁锥在地上乱戳乱点,估计是想试试运气找到主棺。 而这样过了一刻钟后,石鼠突然大笑一声,他在墓门(尸坑漏孔)底下戳土时有新发现,正得意的喊着我们过去看看。 可我和巴图根本没那功夫,尤其过了这么久,尸犬随时可能过来,我就意思一下的回头对他乐下。 不过我刚一回头脸上的笑容就都僵住了,因为我看到就在墓门处,一双黄绿色的眼睛正盯着石鼠看着。 第十八章 毒攻 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现在是深深体会到了这话的含义,我和巴图费尽心机忙活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在通风口设下了陷阱,没想到最终还是竹篮打水,尸犬竟然从墓门处出现了。 甚至这时我打心里都怀疑是不是我和巴图在计划的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尤其是石鼠这倒霉爷们还傻兮兮从我们摆手,没发现他头顶上正蹲着一个瘟神。 我板着脸冲石鼠拼命使眼色,同时还连连摆手那意思让他快过来。 可石鼠没不仅没理解我,反而还大声嚷嚷道,“卢建军,你搞什么?现在尸犬不是没来么?快过来看看我的新发现。” 吧嗒一声响,一滴尸犬的唾液滴了下来,不骗不正的滴在了石鼠的铁锥上。 突然间,石鼠僵住了动作,随后他小幅度的抬头向上看了去。 也说石鼠是个见过世面的家伙,当他看到尸犬一双发光的眼睛后,这爷们儿只是紧张的吞咽了几下但并没因此而抓狂。 他紧握铁锥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向后退去,看到这我心里暗赞一声,现在石鼠在下尸犬在上,他一点优势都没有,老话讲这就是被人骑着脖子打,他没选着盲目攻击是明智的。 我和巴图也没闲着,趁着这功夫赶紧各拿武器跟石鼠汇合。 巴图拿的还是那只短柄猎枪,我想过要不要劝巴图开枪,但这时开枪明显有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毕竟尸犬被墓门遮挡只露出半个脑袋,这一枪要是击中要害那没得说,但要是没把尸犬射死反而激起它的凶性,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有办法么?”我悄声向巴图问道。 巴图皱了皱眉,还不自觉的使劲握了握枪,“先等等看。”他压着嗓子说道。 我们三人都默契的并肩站着。 没多久尸犬就从墓门处跳了下来,它拿着一副敌意也跟我们玩起了对视站。 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尸犬长什么样,从外形上来看,它比一般的狼狗还要小一圈,但由于浑身长满尸霉的缘故,乍看起来可比狼狗要狰狞的多,尤其它那双时而发光的眼睛,让我觉得这尸犬就像刚从地狱里出来的似的。 巴图把猎枪举了起来,但随后又犹豫的把枪放下,我明白巴图为何犹豫,尸犬一身硬邦邦的尸霉无疑就跟穿了层盔甲一般,猎枪又不是冲锋步枪,除了散射的优势外在威力上并不大,十有**不会对尸犬造成致命伤。 古墓中的高温让我身上的汗出了又干,干了又出的,我心说如果现在给我一个搓澡巾的话,我绝对能从身上搓下不少脏泥来。 呜的一声响,尸犬叫了一嗓子后把目光从我们三身上拿开,转头盯向了通风口。 我心里看的一喜,心说有戏。 随后尸犬就向诱饵跑了过去,不过在离诱饵还有一米多距离的时候,它又止身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它想着什么,就在那伸个舌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打量起诱饵来。 我看的直着急,尤其心口在紧张和激动的双重作用下都有了针刺般的疼痛感,我心说被撒过白鹭粉的尸肉那可不是一般的臭,怎么这还不对你这瘟神的胃口? 但现在这场面决定权在尸犬身上,我们再焦急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计后果的把尸犬抬过去吧。 最终我的希望落空了,尸犬对诱饵没了兴趣,它嗅着鼻子转身跳到了一个棺材中。 这棺材就是被石鼠最后撬开的那口,整个女尸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 尸犬不客气的一嘴撕开女尸的肚子,找准内脏大嚼特嚼起来。 趁着尸犬进食的空挡,我们三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又重新打量起古墓的环境来,现在来看,用诱饵捉尸犬这办法是行不通了,我绞尽脑汁试着找到一个杀死尸犬的新办法,不过在这么一个密室里,除了六十多口棺材就没别的,想制造机会真是难上加难。 在我和石鼠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巴图做了一个既大胆又疯狂的决定,突然间他笑着冲尸犬迈了一步出去。 我只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而石鼠更是拿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起巴图来,也就是这时候场合不允许,不然我和石鼠保准骂巴图脑残。 尸犬也警戒般的停止了进食,眼中黄绿色光芒大盛,甚至在嘴里还低声哼哼起来。 其实此时巴图心里也没好受到哪去,尤其尸犬的示警让他没来由的哆嗦一下,但也说这小子胆大,抗压能力强,他缓了口气后仍坚持笑着,并开始嘀嘀咕咕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让尸犬走进。 我当时整个人全蒙了,尤其听着巴图嘴里还迸出小宝贝、小心肝这类的词语,我心说你这是演的哪出戏?不会为了保住我哥俩的性命你要为了一条狗出卖色相吧? 而令我更郁闷还在后面,巴图走着走着又扭头对我俩命令道,“你们别傻站着,快跟我学。” 我和石鼠对视了一下,我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不过石鼠没动,我却凭直觉相信巴图一次,也恶心的边笑边说让尸犬靠了过去。 刚开始我在心里还打着见机不对撒腿就跑的心态,不过随着我俩跟尸犬的距离越来越近,尸犬的态度越来越和气,我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被打消了,甚至在安心之下,我笑的更加自然更加“友善”起来。 等离着尸犬五米开外的地方,我和巴图都停了下来,我抽空好奇的问了一嘴,“这怎么回事?我头次知道笑着说话还有这效果呢。” 巴图悄声回我一句,“因为它是狗,我以前当过狗贩子,逗狗就得这么整。” 他这话让我彻底无语了,而且我还后怕的想到,也亏了这尸犬通点人性,不然换过是个疯狗,我不就稀里糊涂的笑着结束生命了?而且我还真见过狗贩子泪奔着被野狗追的满街跑的情景。 这时尸犬已把女尸的内脏吃的精光,它调转精力正啃着女尸的脑袋。 巴图悠着动作把背包卸了下来,并缓慢的把手伸进去拿出一个瓶子来。 这瓶子里装的满满一整瓶无声透明液体,我知道这不是白鹭粉,出言问道,“这什么?” “高浓度**溶液。”巴图看我没明白索性又加了一句,“安眠药。” 78年那会儿安眠药算是一个新词,当时也没听说谁失眠,基本上都是倒床就睡,我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听同事说起过的,但联系着我对安眠药的认识,突然的我也明白了巴图的意图。 巴图这小子又想制造陷阱了。 之前石鼠一共撬开两口棺材,现在一个棺材里面的女尸被尸犬啃着,我们没机会下手,但还有另外一口棺材的女尸在那闲置着,只要把**洒进去,就有机会把尸犬迷昏,至于接下来嘛,把尸犬杀了剐了还不是我们乐不乐意的事么? 不过下药这事也有危险,谁知道中间会出什么岔子?我和巴图短暂商量一下后,不得已之下这事轮在了我的头上。 巴图嘱咐几句后就紧握猎枪密切注视着尸犬的一举一动,而我深吸几口气后拿着瓶子就向闲置女尸靠了过去。 其实这时石鼠也悄悄来到巴图的旁边,但这爷们儿人太死板,走这一道别说乐了,嘴都没咧开一下,弄得尸犬对他敌意很深,要是换做他来洒药,弄不好药没洒成还会提前激起人“妖”大战。 我现在压力可不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不说,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极其友善的样子,这种极强强烈的反差让我几乎接近人格分裂的边缘。 当我拧开瓶盖的时候,我能稍微闻到一股刺激性的味道,我知道这瓶**溶剂的浓度不低,要是我跟它接触久了弄不好也有被安眠的可能。 我急忙对准女尸哗哗的把药倒了上去,当然为了保证效果,我把大部分**都倒进了女尸空腔之中。 随后我倒退的一步步走了回去。 “好样的。”巴图攒了我一句后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先由石鼠开路,他走到墓门底下并从包里拿出铁八爪,丢出去找到支撑点以后,我们鱼贯的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也真该着我们运气,这期间尸犬安静的进着食并没刁难我们。 不过跟这瘟神待久了也不行,它身上的尸霉毒太强了,当我们爬到尸坑时,我们三都出现了头晕恶心的症状。 不过这次不比以前,我们并没跟尸犬有近距离的接触,在巴图拿些草药分给我们吃了并拿出毒针给我们一人来上一针后,我们很迅速的恢复过来。 别看尸坑中气味难闻,但我们都强忍着没有离去,我们三挤着身子紧挨着头,一同通过墓门向里面看着。 我们在等尸犬吃下药女尸那一刻。 可尸犬在吃完现有“口中餐”后,一脸倦意的跳到地上睡了起来,这让满怀希望的我们不由的面面相觑。 第十九章 巴图的愤怒 尸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三个大男子挤在这里刚这么一会的功夫就都都腿酸胳膊软了。 尤其看着尸犬睡得四脚八叉的,我倒没有嫉妒的想法,反倒觉得我们这样苦等下去不是个头。 石鼠比我还急,拿出弹弓在我和巴图面前晃了晃,“你们躲开点,看我把这畜生叫醒。” 巴图用手盖住弹弓摇摇头,“你把尸犬叫醒有什么用?它肚子还是饱的,尤其你这一弹子下去弄不好还把它的凶性撩拨起来。” “那还有别的办法么?”石鼠气得问道。 巴图苦着脸做出一副无奈的动作,“咱们三人轮班倒吧,一人一个时辰监视尸犬,另外两人去上面休息。” 在没有其他办法下,我和石鼠也只好接受巴图的建议,我们三人的顺序是巴图最先,石鼠第二,我最后。 话说回来,这种休息法可真挺折磨人,一来我们肚里空空,空腹休息总会睡着睡着就饿醒了,二来尸坑外的环境也真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尤其睁眼就能看到小山般的死人堆,鼻中还不是闻到一股腐肉味。 但我们三却都明白,在现在体力透支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尽量恢复体力对我们来说是何等重要。 也不知道轮了几个来回,正当我迷迷糊糊在上面躺着的时候,巴图的轻声呼喊传入我的耳中。 我知道有情况,赶紧爬起来晃了晃脑袋,试着让自己最快速的清醒,并与石鼠一起爬到了墓门出。 隔着墓门我看到尸犬正扑到洒着**溶剂的女尸上啃着,尤其看它一副贪婪的吃相,我知道这畜生的胃口正好着呢。 我们三人会心一笑,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甚至我都幻想着一会弄死尸犬后出山的情景。 不过我们足足兴奋了二十分钟,直到尸犬的肚子都已经吃的溜圆,我也没见到它有半点要昏迷的迹象。 “老巴,你确定你给我的是**溶剂么?”我怀疑的问了一句。 本来巴图是个很自信的人,但这时被我一问,他反倒犹豫着打开背包核对起来。 “没错。”巴图肯定道,随后他又补充一句,“而且这东西也没有过期的说法。” “那怎么回事?”这话是石鼠问道,他还特意指了指正舔着女尸空腔的尸犬。 而且尸犬这时候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股挑衅的问道,它吧嗒吧嗒舔的带响不说,还不时的抬头向我们三人看看。 我和石鼠倒没什么,既然这次计划失败大不了在重新想办法,可巴图的反应却很激烈。 巴图气得满脸红的可怕,甚至拳头都被他捏的直响。 看在朋友份上,我正想出言安慰他几句,不料这小子当口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出来。 “你个畜生啊。”他盯着尸犬骂道,“老子这瓶**花了不少‘银子’,就这么被你当甜点给吃了?” 巴图的愤怒不单单如此,我不知道这瓶**到底花了他多少钱能让巴图如此激动,或者是我们接二连三的计划落空让他最终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气,反正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拿起猎枪对着尸犬就砰砰的把双筒子弹尽数打光。 尸犬被猎枪打得在原地翻了个滚,尤其在它没防备之下还瞎了一只眼,可在尸霉层层保护下,尸犬性命并不无碍。 呜呜的愤怒声从尸犬嘴中发出,它用它那仅剩的眼睛凶狠的瞄着我们,随后就张个大嘴向我们扑了过来。 不过墓门里地少说有三米高,不管尸犬多么妖性但它还是条狗,全力一蹦之下也根本够不到我们分毫。 既然选择了跟尸犬武斗,巴图也不再客气,他又给猎枪上了两筒子弹,对着尸犬砰砰打了两枪。 尸犬这次有了防备,在巴图开枪一刹那,它及时的把头避到一旁,让长着尸霉的身体尽数把子弹接了过去。 尤其是这两枪中有一枪打到了尸犬的脖颈处,我当时看的差点拍手,心说不管什么动物,脖颈可都是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这里中枪要还是一点事都没有的话,那可太没道理了。 可这世上真就有拿道理讲不清楚的事,这一枪除了让尸犬疼得叫了一声以外就没其他的作用。 这尸犬的灵智不低,知道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够不上威胁,它狗叫了两声后一扭头从没有诱饵的通风口跑了。 对它的举动我可没抱任何乐观的态度,毫不夸张的说,这座古墓甚至是整个山头都是尸犬的家,尤其狗这东西还极其认路,我心说弄不好这畜生是想抄小路过来奔袭我们。 我可不想干等着挨打,对巴图和石鼠说声快逃以后率先手脚并用的向尸坑外爬去,并准备以我能发挥出来的最快速度逃亡。 可我刚爬了没两下就被巴图拽着脚腕把我拉了回来。 我不解的看了巴图一眼。 巴图解释道,“这尸坑周围除了来时的路就没第二个出口,咱们要原路返回的话碰到尸犬太被动,尤其那里忽冷忽热的我们根本受不了。” 随后他又一指古墓,“走,咱们下去,尸犬从哪走的咱们就从哪走,只要一会咱们心细些找到岔口,逃出山不成问题。” 我和石鼠都犹豫一下,巴图这话听着在理,但毕竟是分析所得,多少还得赌点运气。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时候该赌就得赌一把,富贵险中求,大不了我们三跟尸犬狭路相逢,在通道中一较长短。 我们鱼贯的又回到古墓中,不耽误的依次向通风口里爬去。 刚开始是我们爬的比较慢,毕竟这通风口又矮又宽,拿我来说,只有极力缩小身子才不至于卡在里面。 而越到后来,这通道就越宽广,甚至到最后我们都能直起腰抬起头来。 我也怀疑过建造古墓的设计员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哪有把通风口设计成这么大的道理,要不是他们的疏忽不就没有尸犬的存在了么?不过这事也真没法深究,毕竟古墓据现在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谁知道到底是当时设计古墓失误还是后来出现某种异变导致的呢? 我不知道我们三人在隧道中跑了过久,直到我跑的膝盖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远处出现一个亮点,我心里瞬间舒缓了许多,这亮点代表的可是出口,更是我们能摆脱尸犬的希望。 我们士气大振,当然巴图和石鼠这时很够意思,他俩看出我腿部不适,急忙轮番背起我来。 按说被我拖了后腿,我们撤退的速度应该大大下滑才是,可他俩真不是一般的主儿,背着我除了累的大喘气,根本就没耽误什么脚程。 不过我们高兴的还是太早,当我们快要接近出口时,呜呜的狗叫声从通道里响了起来。 巴图和石鼠头也不回,只嘱托我盯着点后,他俩吆喝着再次提速。 我明白他俩的意思,只要出了通道,地方就宽敞许多,不仅方便打斗,我们还能借着老树制造陷阱,至少把尸犬吊死的机会还是有的。 可当我回头向里看时,那只冒着黄绿色光芒的眼睛正快速向我们接近,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吃尸体长大的狗怎么这么狠,不仅百毒不侵,而且奔跑速度能这么快? 我脑中出现了一丝绝望但随后一股狠劲冲上了头,我拧了几下身子并对正背着我的巴图说道,“老巴,放我下来,咱们搏命。” 巴图顿了一下,看样他没想到我们三人会在眼看就要出去这当口遇到意外,不过在他和石鼠交换一下眼神后,他俩也都一脸狰狞起来。 现在通道里已经宽敞的能让我们三人并排站着了,我们各自拿出武器,闷声的检查起来,别看气氛有些沉默,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的氛围,甚至以前警察破案时的那种热心豪情也都瞬间回到了我的心头。 尸犬少支眼睛的模样让我们看的更觉的它恶心与恐怖,等它刚跑进我们时巴图就率先进行攻击,砰砰两声他把双筒枪弹又尽数射了过去。 当然我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单凭这两枪就能解决战斗,在巴图换弹的空挡,石鼠也拉满弹弓给尸犬来了狠狠一弹子,而我低头向四周看起来,希望找到石头这类的东西好砸出去阻挡尸犬一下,为巴图的下一轮攻击争取时间。 不过很可惜,这通道里的石头要么深深埋在土里要么就大的出奇,凭我的力量根本搬都搬不动。 尸犬狂叫一声向我们飞扑过来,这时巴图和石鼠都在上弹根本无暇分身,我喝了一嗓子把电棍打开对准尸犬的脸捅了过去。 啪啪的电花在尸犬脸上不时闪现,尤其是我握电棍的手都能感到一丝的麻意,可它却一点事都没有,还张着大嘴向我咬来。 我可不想被尸犬咬住,我心说哪怕被它咬上一小口我就得玩完,我急忙丢了电棍向后退去。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电棍就像被胶水黏住一般的附在了尸犬的脸上,直到电棍里的电全放完尸犬才一台爪子把电棍抓了下来。 局面又短暂僵了起来,我们三互相看了一眼,我能从他俩眼中看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其实我比他俩也差不了多少,我心说尸犬这妖东西,到底怎样才能杀死呢? 第二十章 人妖大战 尸犬没给我们太多缓息时间,它又发起了第二波攻击,这时巴图和石鼠都没上好弹,本来我应该再想办法抵挡尸犬一阵,不过现在我身上一件家伙事都没有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心里却直着急。 这次尸犬的针对性很强,它那只独眼里的光芒大盛,如果说眼睛能杀死人的话,巴图就算是个有九条命的主儿现在也保准能死上几个来回,尤其尸犬扑向巴图时还嘴爪并用,大有一击夺命的架势。 巴图怒哼一声,把没上完的子弹一丢,索性把猎枪当成棍棒来用。 他先是把猎枪横推出去挡住尸犬的攻击,随后他倒握枪筒把枪托狠狠的向犬头扫了过去,他这下的力度可不轻,真要实惠打在尸犬头上保准能让它眩晕一阵子。 正当我看得心里叫好时,不料尸犬却像人一般站了起来,拿前爪把扫来的枪托紧紧抱住。 我看得一愣,心说这狗怎么这么聪明?而且接下来尸犬的动作更让我惊讶。 它竟然像人一般蹒跚的用后爪走着小步,前爪倒腾着撕扯枪托,一步步向巴图靠了过去。 这时巴图也愣了,尤其他还是个常年跟动物打交道的主儿,估计这时在他脑海中,不论从经验还是从理论上,尸犬的人性举行都给他太大的视觉冲击和精神上的震撼。 尸犬在离巴图不到半米的距离内停了下来,突然的,它打嗝般的对巴图吹了一口气过去。 我隔远看到这股气可不是透明的,里面隐约带着淡绿色,而这气打在巴图脸上后,他立刻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我心里一紧,暗说不好,这气有毒,尤其看着尸犬还想故技重施般的对巴图再次喷气,我急的一发狠,也顾不上那么多,跑过去对准尸犬就踹了一脚。 不能说我这脚力道有多狠,全然是尸犬没防备这才让我偷袭成功,一脚之下,尸犬抱着猎枪被我踹的在摔在地上滚了个个。 巴图趁空向后退去,不过他状况好不到哪去,后退没两步人就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万幸的是他脑袋还没问题,这时他正抖着手抓向背包。 我在心里替巴图说声菩萨保佑,接着就不敢大意的与尸犬对视着,我刚才那一脚虽替巴图解了围,但却惹祸上身把尸犬注意力全招到了自己这。 尸犬舍弃了猎枪就在原地来回小跑,看它不住游走在我身上的眼神,我崩溃的心思都有了,尤其尸犬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很像人,让我打心里觉得慎得慌。 汪呜一声,尸犬向我扑来,它的进攻方式没变,还是嘴爪并用,可我这时脑中一片空白,我想不出就凭我这空手空脚的拿什么来抵抗它的进攻。 “中!”石鼠声音在我身边传来,同时铁锥准确的戳在了尸犬身上。 砰的一声,尸犬被戳的打了个滚,但在尸霉保护下,这畜生还是毫发未损。 我气的差点跺脚,而石鼠嘴里也不干净的骂了句妈了个巴子的。 毕竟这次尸犬也吃了铁锥一个闷亏,它没敢造次,站在原地等待起机会来。 我和石鼠也趁机挨在一起缓口气。 我趁空看了一眼铁锥的锥尖,突然的我脑中灵机一动。 “石鼠,你这铁锥什么做的?”我悄声问道。 “钨钢,锥头还混了一些钛合金进去。”他答道。 听到这我冷笑起来,钨钢我可知道,警队专用的匕首还有与步枪配套的刺刀可都是拿钨钢做的,别的不说,要是把钨钢做的家伙事让一般刀具砍的话,就算刀具的刀口砍卷了它都不会出现一丝划痕的,至于钛合金嘛,我脑袋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凭石鼠说它的语气,我琢磨这东西应该是一种比钨钢还好的材料。 我有了主意,说声借用一下后,就把铁锥抢了过来,也别说,这铁锥看着轻巧没想到拿到手里还挺沉。 我也不管尸犬现在对我俩打什么歪主意,我抓紧时机吼了一声,握着铁锥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 凭着强大的冲刺力,铁锥狠狠的戳在了尸犬胸口之上,而且这时我也没停手,继续施加力道,把尸犬强顶着推到了石壁上,也该着我运气好,这石壁上还有两块岩石凸凸着,正好和铁锥配合着把尸犬夹得死死的,让这妖狗一时间难以挣脱。 尸犬疯狂咆哮着,它的爪子抓着铁锥都让我能听到吱吱的刺耳声,尤其是它这么一暴动,一股股的腐臭气不时向我飘过来,但我愣是咬牙没松手,还借着自己身子往上顶劲儿。 我在赌,拿我的命赌尸犬的命,如果钨钢能抗住力道给尸犬来个透心凉,那我就赢了,反过来说如果尸犬身上的尸霉变态到连钨钢都奈何不了,等到我力竭那一刻就是尸犬反击咬死我那一时。 “跑!”我用力过度憋得一脸通红,可还趁空扭头对石鼠吼了一句。 石鼠也看出些门道来,其实这时绝对是他带老巴逃命的最佳时间,就算我在熊蛋也能撑个十分八分的,趁这时间他俩绝对能逃到千米之外。 可石鼠不仅没逃反而呸的吐了一口,随后这爷们儿一掳袖子赶过来帮忙。 这铁锥毕竟是石鼠的家伙事,里面的机关我都不懂,他过来后没急着跟我合力,反而摁住锥把上一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凸起处,接着就把铁锥伸缩的锥把儿拉长,直到把铁锥弄成了三米长的一支“长矛”。 “到这来。”石鼠握着锥把儿的最末端对我喊道。 我急忙退了几步,随后我俩一起错着手握着铁锥使劲的往尸犬身上捅。 在我俩合力之下,整个铁锥都被压得有些变形,而尸犬也好过不了哪去,它整个前胸的好大一块尸霉都被压得整体下凹,不过凭现在的状态,离杀死尸犬还差了些力道。 “老巴,你他妈干什么呢?”石鼠是真急红眼了,他扭头对正瘫坐在地上的巴图吼道。 巴图使劲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在暴力让自己清醒些后,他挣扎的站起来,一边摇摇晃晃的让这边走来一边又胡乱的给猎枪上子弹。 这次尸犬根本就避无可避防无可防,两筒子弹全被巴图结结实实打在了尸犬的脸上。 尸犬拧着身子痛苦的吼着,这时它剩下那支眼睛也坏掉了,本来我看得心里一松,至少对付一个瞎眼狗我们的胜算还是极大地,可我还是高兴的太早。 尸犬喉咙不规律的动了两下之后,突然的从它嘴里喷了一大堆绿汁出来,这汁水沾到哪哪里就冒起了白烟,就连铁锥这种钨钢的金属货也没能避免。 我心说这可真邪门了,这绿水到底是尸犬的胃液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怎么跟硫酸似的呢? 我和石鼠倒好说,我俩离尸犬远,根本就不怕绿光沾到我们身上,而巴图为了让猎枪打出最大的威力,他离尸犬非常的近,也亏得他反应快,不然这绿汁保准能溅的他一身。 不过猎枪却没巴图这么幸运了,一大块绿汁不偏不正的粘在了枪口处。 “别开枪。”我见状急忙大吼。 倒不是我杞人忧天,这时开枪保不准把绿汁打散,要是因此而让绿汁散到我们三的身上,那可真是死的太冤。 巴图气的一把将猎枪丢开,加入了我们的阵列之中。 三人共同加力,这次有了效果,铁锥慢慢的刺进了尸犬的胸口,等给尸犬穿个透心凉后,我们喊着号子有规律的扭动铁锥,把铁锥连带着尸犬稳稳的钉在了石壁之上。 我不知道巴图和石鼠这时的心情如何,反正我是即高兴又害怕,高兴不用说,我担心的是尸犬会不会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临死前在我们三人中选一个垫背的。 别看现在我想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但我还是咬牙撑着一口气,用几乎连滚带爬的动作向远处爬去,直到离尸犬十米开外的地方,我才放松的大喘气起来。 细算一下,为了这头尸犬,我们可没少往里搭东西,巴图准备的乱七八糟的药不说,铁锥、猎枪、电棍也都报废了,尤其之前还遇到了红甲虫和尸坑,吊床和铁八爪也都因此舍弃的一干二净。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至少我们三的命算是保住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等稍微缓些体力后,我们就开始向通道外撤离,毕竟这里还处在古墓的范围之内,鬼知道这里还潜藏着什么危险。 这时外面已是上午时分,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我们选在一个凉爽的地方休息起来,当然没了吊床我们只要各凭本事找地方睡觉。 石鼠属于艺高人胆大那种,他爬到树上找个杈子一趟,人就呼呼睡了起来。 而我和巴图不敢像石鼠那样睡,拿我来说,我以前都没那样睡过,我心说要是睡梦中不小心掉下来的话,二级残废那是肯定的了。 我和巴图拾些树枝树叶简单铺了个床,随后就倒在上面没多久就也进入了梦境。 我是真累了,按说这时候睡起来肯定该是雷打不动,可我就有这毛病,累大劲了反而睡得轻。 当我迷迷糊糊做梦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走动,我条件反射的吓坐了起来,扭头向声源处望去。 第二十一章 意外 我当时确实还没完全清醒,就看着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转进了灌木丛中,要说在平时这事也就拉到了,我不会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不过现在的我可是刚刚和尸犬拼完命,脑袋中对狗不是一般的敏感。 就凭这黑影的高度与外形,我感断定这是一个大型犬。 我脑中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尸犬不止一个,我被自己吓得一下就清醒了,扯着嗓子喊了句有尸犬后,率先向黑影消失的地方赶了过去。 而我这嗓子的威力不小,巴图和石鼠也都反射般的醒了过来,尤其是石鼠,这爷们儿在激动之下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不过刚醒就做这么猛烈的动作,让石鼠在体力不支的情况软一腿坐在了地上。 不过这并不影响石鼠的赶来速度,在我喊完不到十秒中的时间,他俩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按说要是有条狗在灌木丛里奔跑肯定会带动一大片地方动起来,可现在灌木冲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偶尔刮过的微风让个别的荒草翩翩起舞一下。 巴图和石鼠都拿出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卢建军,你是不是做梦了?”石鼠问道。 而别看巴图没问,但他那表情明显赞同石鼠的问话。 我很坚定的摇摇头,“不是幻觉。”说着我又指着一处地方,“刚才黑影就是在这进去的。” 巴图和石鼠脸色严肃起来,如果我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这事可不容小窥。我们默契的一同走进灌木丛中,逐块地逐块区域的小心搜索起来。 不过我们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等我们三重新汇合在一起后,各个都摇着头表示没发现。 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但我心里却认为这事没算完。 也亏得石鼠的弹弓还在,我们才能打些野鸡野兔进行充饥,不过饶是如此,等我们出山回到宁古村的时候,各各都一脸的营养不良样儿。 宁世荣很热烈的招待了我们,考虑到尸犬这事牵扯太广,尤其把五胡时期的古墓都牵扯进来了,我们也就没和宁世荣解释的那么实在。 尤其是巴图和石鼠,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俩哥们是天生的神棍,不仅把尸犬说成了瘟神,而且还胡编乱造的把我们这段期间的险情不断的夸大化,甚至人“妖”大战都说成了人神大战。 可不仅是宁世荣这个老迷信信了,整个宁古村的村民也都把这事当真了。 我私下拉着巴图问过,问他怎么骗人呢?可巴图的解释很简单,骗点大鱼大肉吃,尤其他还强调着,我们三人差点把命都丢在山里,这次跟宁古村要点好处不算过分吧? 我一琢磨也是,反正我们一没偷二没抢的,拿着玩命换点补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我们安心的在宁古村住了下来,打算借此调养一下身体。 而且宁世荣的招待还真上心,顿顿不离肉,餐餐不少鱼,把我吃的每天都肚子溜圆。 又是一天半夜,当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我悄悄趴下了炕头,没办法,晚上的米酒又多喝了,尤其我睡前还偷懒没上厕所,这才导致半夜被尿憋醒。 其实我算很有定力了,这泡尿足足憋了两个时辰,毕竟炕头烧的热乎,我真是不想下地。 我拎着一个油灯打着哈欠向厕所走去。 这里多说一句,宁古村很落后,现在整村都没通电,晚上出个门或上个厕所都得点老式的油灯,而且他们村的厕所在设计上还很敷衍了事,就在院里犄角处盖个棚子,里面挖个大坑就算完事了,白天看里面粪汤滚滚不说,坑里的屎蛆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别看是上厕所,但我一点不敢大意,心说真要是一个不小心一脚踩进去,那我可亏大了。 离得老远我就停了下来,一手举灯照着一边就开始放水,而正让我舒缓的那一刻,突然间我心里感到一丝凉意。 倒不是说我发现了什么,纯属是个人的一种直觉,而且我自认自己的直觉很准,当警察那会直觉可替我省了不少麻烦的。 我警戒的扭头向身后看去,不过就这一眼差点让我失控的把油灯给撇了。 一双绿眼睛正在黑暗的一个旮旯冷冷的注视着我。 我第一反应是尸犬,但随后又觉得不对,尸犬的眼睛是很亮的黄绿色,而眼前这绿眼睛中不仅少了黄光,在亮度上也比尸犬的弱了好多。 当我犹豫怎么办的时候,这“绿眼睛”向我缓缓的接近着。 我一下尿意全无,急忙提了裤子转身高举起油灯来,甚至我都紧张的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可等“绿眼睛”接近油灯后,我发现这“绿眼睛”竟然是宁世荣家的那只母狼狗。 我送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吓死我了后,还特意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本来这狼狗表情有些麻木,被我一摸就像受到刺激一般的缓过神来,它还特意伸着舌头舔了舔我的手。 就这样,在一场虚惊之下我又溜达的走回屋里,接着睡起了回笼觉。 等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无意中和巴图说了此事。 在我意料之外的,巴图听完后沉着脸放下了筷子。 我知道巴图的饭量很大,一般都要吃三大碗饭,现在他才吃了不到一碗,不可能是吃饱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巴图揉着下巴琢磨一会这才说道,“建军,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尸犬正处在发情期么?” 我点点头表示记着这事,而巴图又说,“我怀疑宁世荣家的狼狗怀了尸犬的崽子。” 我啊的惊呼一声问道,“巴图,你没搞错吧?你说尸犬在发情期,又说宁家狼狗怀了崽子,难道两个母狗能交配么?” 巴图做个歉意的手势,“建军,我忘跟你解释了,在我的说法里,发情期不止是针对母狗而言,公狗也有发情期的。” 我拿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巴图又道,“我以前研究狗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大狗,它们的交配不止一次,很可能要两次三次甚至更多,而在这期间,公狗的变化也很大,不仅暴躁易怒,而且在尿液中也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 我点点头接受了巴图的新观点,而巴图又用指头敲着桌子再次强调起来,“可我们在古墓中碰到的尸犬在受伤前根本就没暴躁易怒的征兆。” 我听出了巴图话里的含义,“老巴,你的意思是尸犬是个公的?而且我们在杀死尸犬前这畜生已经跟母狗交配过了?” “没错。”巴图眼中闪现出一丝称赞我的意思并肯定道。 我突然觉得嘴里有些发干,尤其是按照巴图的分析,之前的事情可就都解释的通了,厕所前的绿眼睛,前阵半夜不着家的母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单凭怀疑就定了宁家母狗的死刑,这让我在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我退一步跟巴图商量道,“老巴,咱们先别急着拍板,有什么办法能证明那条母狗怀了尸犬的崽子么?” “这好办。”巴图说着就转身走进了里屋并捧着一个盒子很快转身回来。 当他打开盒子后,我看到里面装着一小堆干蘑菇。 “这是……?”我指着蘑菇疑问道。 巴图拿出一个蘑菇在手中把玩,“这是我跟赤脚医生换来的,是一种毒蘑,正常人吃了一个的话就得上吐下泻,我们就拿这个试验一下母狗的清白。” 我听得噗嗤一声乐了,心里都不知道该说巴图什么好了,我心说在你嘴里怎么有母狗清白这种词呢? 不过当我看到巴图足足拿出四个毒蘑用手捏碎后,我又惊讶起来,“老巴,这剂量会不会大了点?” 巴图摇摇头,“不多,狗的体质比人要好,尤其宁世荣家这条狗,一看就是个良种,要是只拿一两个毒蘑我怕根本就看不出效果来。” 我最终点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等到中午饭的时候,巴图在袖子里藏了一个口袋,他借着吃饭的机会偷偷捡了不少肉出来,等撤了饭桌后,我们又赶紧回到屋里。 巴图把毒蘑粉跟肉均匀的搅合在一起,随后我们找准机会,趁宁世荣不在家的功夫儿把母狗牵到了屋中。 其实也不怪我们这么小心,宁世荣今年六十多岁了,但也不知道是他生理上有毛病还是运气太背,反正他膝下一个子女都没有,现在思想空虚之下他对他家这条狗可不是一般的好。 巴图很会逗狗,一手摸着狗脖子一手拍着狗肚子,几下就把这宁家母狗弄得舒服的躺在了地上,随后他又把毒肉都喂给母狗吃了。 为了观察母狗的变化,我们还特意把屋门反锁起来,三人一同趴在炕上,都默契的盯着母狗看着。 没出一会儿,母狗就有了反应,它先是不舒服的呜呜叫着,随后在地上乱打起滚来,嘴角也开始渗出大量白沫。 等它叫声越来越小,甚至看样都快陷入昏迷时,我实在于心不忍不想再看下去了,我说了句老巴快救它后就率先向床下走去。 可巴图一把拉住了我,又大有深意的对这母狗努努嘴。 我疑惑的又看了这母狗几眼,没想到就在我刚才说话这功夫,异变来了。 第二十二章 赤裸的谋杀 一丝绿光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从宁家母狗的眼中浮现出来,甚至伴随着,这母狗还抽风般的抖起身体来。 我不知道这绿光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但就在这同时,母狗大喘几口气后,愣愣的站起身,嘴里舒服的直哼哼,甚至还不时的摇摇尾巴。 我只觉一股冷气从我后脊梁骨上冒了出来,甚至我都没想到自己还穿着鞋,一扭身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炕的最里面。 巴图和石鼠也都一脸的警戒,而且他俩这时心里的害怕劲也比我少不了多少,虽然他俩强压心意没往炕上钻,但个个都一脑门子汗。 我们三没敢冒险行事,毕竟母狗现在正处在异变的顶峰时刻,这时跟母狗较劲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我蹲在炕上仔细观察着母狗的一举一动,也别说,在我细心之下真发现了一个特点。 绿光持续时间没多久,但在母狗眼中出现绿光的时候,它整个看着都有些呆傻,随着绿光的逐渐减退,母狗的神智也在慢慢的恢复着。 等绿光完全消失的一刹那,母狗身子稍微震了一下,随后它也认出了我们三,又在地上又跑又跳的撒起欢来。 我们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从巴图和石鼠的眼神中能品出他俩现在心里是多么的震惊,尤其是石鼠,骂骂咧咧几句后他扭身就向门外走去,接着就拎了个菜刀回来,要不是我和巴图拦的及时,他早就一菜刀砍在母狗的狗头上了。 石鼠一脸的不理解,“怎么着?”他不满的吼道,“你俩别太妇人之仁,趁这狗崽子没生下来咱们把大的杀了,以后就没麻烦事了。” 我和巴图打心里也都有这个打算,但我俩也不像石鼠那样做事不走大脑,我急忙走过去把屋门关上,而巴图也一把夺下菜刀并把石鼠拉到屋犄角。 “石鼠,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狗是宁世荣的掌上明珠。”巴图指着母狗说道,“你要真在这把狗杀了,我看咱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宁古村。” 石鼠也反过劲来,但他仍是嘴硬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不就是个穷山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巧这时宁世荣回来了,他一进院就打着哨声叫唤起母狗来,我一看这情景赶紧开屋门把母狗放了出去。 随后我们三在屋里密谈起来。 “大家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巴图抱着肩膀,大有深意的看着我俩问道。 我一看巴图这表情就知道他胸有成竹,问问我俩也就是听听群众的意见吧,但我还是很认真的从自己的角度、自己的思路出发,把能想到的杀狗方法一一的过滤一下,掂量着其中的利与弊。 “勒死。”我和石鼠几乎同时说道。 巴图嘿嘿笑起来,还打个响指,“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我们会心的笑起来,随后我们开始商议着计划的实施。 按说我们又要杀狗又要不让宁世荣发火,凭这两点我们就只能选择把狗引到外面动手,而且深夜是最好的时间。 为了让狗尽量的配合我们谋杀它,我们在吃中午饭和晚上饭的时候,每个人袖子里都学巴图那般藏了一个小塑料袋,找机会尽可能的把菜里的肉都偷偷挑出来藏好,准备晚上引狗时用。 (78年肉食产品供应紧张,我们不敢明面把肉喂狗) 等到了午夜,我们悄悄的踮着脚从屋里走了出去,只是这时我心里还感慨了一下,我心说我们三被宁世荣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头来却要算计他家的宝贝狗,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宁家母狗也真的挺乖挺好的,可话说回来,这次我们要是善心大发把它留下来,说不定以后整个宁古村都会被那几个尸犬的崽子祸害的人迹全无呢。 这次为了隐蔽,我们还是选择了翻墙,随后我们就一路向北跑到了一个事先踩过点无人住的荒宅子里。 我们准备的“刑具”很简单,两条麻绳、一个破拖布,尤其这宅子里还长了一棵大柳树,我们索性就地取材,让这柳树成为吊母狗的刑架。 巴图倒挺会支使人,他自己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却对我和石鼠说道,“你们哥俩辛苦一趟,把狗引来去。” 我和石鼠能干么?尤其巴图还是个当过狗贩子的引狗行家,我俩没和他客气,一人架着他一个胳膊,把巴图直接半劝半用强的丢出宅子。 趁巴图引狗的功夫,我和石鼠又商量了一下一会怎么动手。 没多久,巴图就把宁家母狗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巴图使了什么小手段还是这母狗跟我们混熟了,反正这一路上,它一声也没叫唤。 等准备就绪后,巴图把剩下的肉丝都拿了出来,一边抚摸着它一边喂它吃死前的最后一次饱饭。 其实这时我们都默契的沉默着,气氛也多少有些说不出的尴尬,试想一下,换做是别人设身处地的在我们现在的角度,也都多少有些不忍心的。 石鼠不露痕迹的把两根绳子都套在了母狗的脖子上,随后他让我使个眼色。 突然间石鼠吼了一嗓子,我俩同时拉起了绳子。 石鼠拉的绳子是往上使劲,把母狗吊起来,而我却水平使劲,让母狗短时间窒息。 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了宁家母狗的凶悍,在这种时候在我和石鼠使出全劲的力道下,这母狗竟然还能呜呜的叫唤起来。 “快,加把劲。”巴图怕出现意外,对我俩不住的催促。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估计是哪户人家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狗叫后这人大吼一声有贼。 我心里连说可惜,不得以下,我们三人放弃了勒狗的计划,趁着抓贼的没来之前,我们翻墙逃了出去。 而幸亏我们走的及时,等我们赶回宁世荣家的小屋里时,整个村子都炸了锅,敲锣的、吆喝的,把本来宁静的夜晚弄得跟菜市场一般。 当然我们也假装惊醒从屋里跑了出去,等我随手拉住一个碰着水盆的村民一问,好家伙,都以讹传讹的闹出了村北着火的笑话来。 这次杀狗失败后,母狗对我们明显不友善起来,尤其每次见到我们三,它都拿着一股疯狂的势头咆哮着,尤其是这母狗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位了,见到我最凶,甚至那次要不是宁世荣赶来的及时,我肯定会被这畜生咬到。 我们三又趁空商量了一下,尤其是狗对我们的态度,要是隔得久了早晚被宁世荣瞧出个端倪来,而且算下来我们赖在宁老头家的时间也不短了,再托下去也真是对宁世荣待客之道的一个挑战。 巴图这次没在征求我俩的意见,他说他有了新办法,我也赖着在动脑筋,索性等着巴图给我下达任务。 在一个下午,当我和石鼠正悠闲的坐在炕头上天南海北胡侃时,巴图神神秘秘的从外面走回来。 我和石鼠立刻结束了谈话,因为我俩都看出来巴图的不正常,尤其他又拿出一脸关心的神态,我心说这小子肯定又算计起我俩来。 巴图还想说话,不过我和石鼠一同喝了声停。 “老巴。”我一副警惕的模样说道,“别扯用不着的,有什么事快说。” 巴图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不过随后他说的话可一点不好意思的地方都没有,“建军,你这手表不错嘛,借我看看。” 我赶紧捂住了腕子,我带的手表可是上海牌的,买了没多久,当时花了我160块,算下来整整是我四个月的工资,巴图要是打我这块手表主意的话,我可真舍不得。 巴图又软磨硬泡了一会,刚开始我还摇头客气的说了些拒绝的话,等到最后我被他磨的烦了索性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来个充耳不闻。 巴图没办法,又把精力打在了石鼠身上。 “好兄弟。”巴图一屁股坐在石鼠边上,“我听说你有个手链不错,拿出来跟建军显摆显摆呗?” 我忍不住呸了一声,心说巴图你个不要脸的,你自己想看手链就明说,干嘛往我这赖呢? 当然石鼠也不傻,瞥了巴图几眼,说句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后,跟我一样闷声沉默起来。 巴图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和我们摊牌,“我在一猎户家看上把枪,可那猎户就是不卖,我这不琢磨拿点好东西跟他换吗?可你们也知道,我这次来没带什么好东西,现在包里就半瓶白鹭粉了,总不能让我拿白鹭粉跟他商量去吧。” 我听着乐了,心想要是巴图真傻了吧唧把白鹭粉带去让猎户闻一口,别说换枪了,弄不好你巴图都能被那巴图拿枪给打死。 不过我也上来好奇劲,心说巴图这么着急要枪干什么?尤其在宁古村这地方,要弄枪肯定比外面贵得多。 我又稍微琢磨一下,想到一个可能,“老巴,你不会想拿枪对付母狗吧?”我问道。 巴图点头承认了。 “什么?”这下我又是纳闷又是吃惊起来,“老巴,是你和我们说的,杀那条母狗时别让外人看到,不然咱们就甭想活着出村了,可现在你又打着枪杀的主意,你认为宁古村村民都是聋子么?或者你不会疯了的想让咱们哥三儿把母狗绑架到深山里行刑吧?” 第二十三章 生死一念间 巴图摇摇头,只用一句话就否定了我刚才所有的想法,“咱们就在村里枪杀宁家母狗。” 我和石鼠交换一下眼色,但我们都沉默的没说话,等着巴图的下文。 “咱们找机会把母狗引到村北,杀完后咱们就逃到山里去。”巴图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可我想来想去只有枪杀可行,尤其那母狗被崽子护的百毒不侵,既然如此,咱们就背个骂名吧。” 我和石鼠理解的点点头,可话说到这我也有个疑问,“老巴,你认为我们能成功的逃走么?” “没问题。”一涉及到具体安排,巴图又活分起来,“上次勒狗计划虽然失败,但我也特意留心一下时间,从有人喊抓贼直到整村人暴乱,一共经历了十分钟的缓冲期间,当然当时是晚上,而我们枪杀母狗是在白天,就算我们缩减一下时间,依我看至少也要有五分钟的缓冲期,五分钟啊。”他说着还嘿嘿笑起来,“趁这功夫儿我们都能跑到一公里外了。” 随后巴图又讲了一些枪杀计划的要点,我不知道石鼠什么感觉,但我是被巴图说服了。 “给你。”我把自己的上海手表掳了下来并主动递了过去。 而石鼠也豪爽的一笑,没犹豫的一摸腰间,拿出一个手链。 我好奇的看着这个手链,在我印象里从我认识石鼠以来,真就没看他戴过手链,尤其这手链竟然被石鼠宝贝般的别在腰间,想来它的来路一定不简单。 我没细看,但大估之下这手链上少说串着二十个长牙,而且凭感觉这牙齿不像是猫狗这类动物的。 “这是大蟒的獠牙,一共二十四颗,毒囊被我摘了,带着它能防蚊虫叮咬。”石鼠看出我的兴趣,索性多跟我解释一句。 我听人说过,蛇骨这东西能驱蚊,而石鼠手链上还全是蛇骨中最精华的部分,想来这手链的驱蚊驱虫效果一定奇佳,本来我还以为自己的手表是个好东西,可跟石鼠手链比起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表什么也不是了。 巴图收了我俩的“礼物”,很恭敬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随后他一扭身从院里飞奔出去,似乎他生怕卖枪那伙计会反悔。 没多久巴图就如愿抱着一把猎枪回来了,别的我不敢吹嘘,但对枪来说我也是个行家,只一眼我就看出这枪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它大口径的双枪筒,我心说自己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枪是专门打熊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枪好是好,但78年开始,国家把大口径猎枪列为了违禁品,这把猎枪我们要是拿出村的话多少还有些犯法的嫌疑。 不过这枪今后到底怎么处理那都是后话,现在拿它灭狗才是真的。 我们没急着动手,一方面我们得准备充足的口粮,毕竟杀狗逃走后我们还得靠着一双大脚板步行三五天,这期间的吃喝成了个问题,另外,我们也得发挥出演戏的天赋,把感情在投入到母狗身上,让它消除下目前警惕的心理。 宁固村是个穷村子,这几天我们没少给宁世荣败家,不客气的讲,我们三个大肚汉已经把他家好不容易留下的大米白面吃的差不多了,这次我们要准备口粮,再对宁世荣下黑手那我们可太不地道了。 我和巴图为这事犯了愁,但这难不倒石鼠,他一个盗墓派的连鬼神的东西都敢偷更别说活人的了,一到半夜,石鼠就两眼放光的悄声翻墙溜出去,不是顺手抓了张家的公鸡就是从李家奶牛身上挤了半盆的牛奶下来。反正这样过了几夜,我们的口粮都凑足了。 而这几天我们也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宁家母狗的健康变得很差,有时候刚吃完东西就吐,甚至都没了活泼劲儿,整个病怏怏的躺在地上。 这还不算什么,有次我不经意间还看到了一个吓人的场景,母狗的肚子上瞬间凸出了一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我对狗不了解,但我却知道在孕妇临盆前的一两个月里,婴儿就会出现在肚里伸手蹬腿的现象,我心说莫不是母狗的生产期要到了?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母狗跟尸犬交配完没出一个月呢,尸犬的崽子就要出生了?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尸犬本来就是个异类,它本身的生长速度快也并非没有可能。 我把这现象跟巴图、石鼠说了,我们心里都有些暗暗焦虑起来。 终于在一天中午让我们找到了机会,巴图发现宁家母狗竟然跑到村北头傻站着,我们赶紧拿好行头,连跑路兼谋杀的一脸杀气向村北赶去。 当我看到母狗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虽说这狗并不是人类,但我却从它身上看出了一丝人类才有的情感。 它望的方向正是古墓所在地,也就是死去尸犬的家,而凭我心里感觉到的,这母狗分明是想念了它的“情郎”。 巴图没我想的这么乱七八糟,他把子弹上好后拿枪就瞄准了母狗的脑袋。 不过他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我拦了下来,“等等。”我对巴图说道。 母狗发现了我们的到来,这两天下来我们又重新得到了它的信任,不过狗可不是笨东西,它看到巴图的枪也能明白我们的意图。 母狗不满的哼哼几声,可它却没有逃跑或进攻我们,反而突然的,它痛的哼哼起来,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巴图给我面子没急着夺命,我们各有想法的站在原地观察起母狗的变化。 别看晴天白日的,但母狗眼中的又浮现出一丝很明显的绿光,尤其它的肚子也开始不规律的抖动起来。 “这狗要生了。”巴图说着又把猎枪举了起来。 “再等等。”我再次强调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怎么想的,现在明显到了关键时刻,正常来说我应该鼓动巴图开枪才是,可我心里却总有个放母狗一条生路的想法,而且这想法还越来越强烈。 我承认自己太善良了,而巴图也极力的压制住他自己的情绪,“你还等什么?”他不满的问我。 “如果能留就留母狗一命。”我含糊的说了一句,但我明白巴图肯定能理解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母狗不该杀,该死的是它肚里的小尸犬。 而在我这一通乱搅合下,母狗有时间生下来第一只浑身裹着绿毛的小尸犬。 这小尸犬刚生下来脾气就暴躁的不得了,张牙舞爪的不说,脑袋还一拱一拱想吃奶水。 石鼠胆儿大,找个树枝把小尸犬扒拉到一边去。 就这样没出多会功夫儿,母狗一共生了四只小尸犬出来,而它们也没得到什么优待,都被石鼠垒积木般的堆在了一起。 母狗虚弱的扭头看着小尸犬,但从它的神态和动作上我分明瞧出它内心的恐惧,尤其这时它眼中的绿光也彻底消失了。 巴图从背包里翻出一个药瓶,这是他剩下的最后一点**溶剂了,而且这溶剂中**的浓度也不高,是我们对付尸犬时剩下空瓶子里的残渣,后来被巴图拿别的药稀释的。 巴图一边晃着瓶子一边走到母狗身边蹲下,随后他就一把拧开母狗的嘴把**溶剂全都强行给狗喂了下去。 之后巴图又拿起枪指着那堆小尸犬,同时不时的瞄着母狗,看母狗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这是巴图的底线,如果说母狗扛不住药性而昏睡,那就证明这母狗是正常的,它没因为怀上小尸犬而被尸霉毒感染,而反过来母狗要是昏睡了,那此地就是它们母子的葬身之所。 没多久母狗在**药效的影响下,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昏睡起来,都说母不嫌子丑,这母狗在睡前还想挣扎的爬起来看看小尸犬。 这次意外已让我们的计划耽误太长时间了,既然母狗没问题,我们也不再犹豫其他事情,随着砰砰两声枪响,巴图把四只小尸犬全都打成了肉泥。 随后我们就一路狂奔的消失在山坳之中。 等四天后,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出了宁固村的地界,来到了相邻的县城里,石鼠最先和我们告别,毕竟他是个盗墓贼,按他的话讲,他跟我们吃饭吃不到一个碗里去,而且他也急着想把这次入古墓得到的方孔钱给卖了。 而只剩下我和巴图后,巴图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建军,对我的处理你还满意么?” 我知道他指的是母狗的事,我点点头,对他伸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我们又进了一个邮局之中,巴图给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写了一封信,声称自己是宁固村的一个猎人,在打猎时偶然发现了一处古墓,希望考古中心能派一个考古队去考察一下。 在他写信的时候,我发现巴图用的是左手,我心说这小子脑袋里到底想的什么?发现古墓可是好事,提供线索的人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不少的奖金呢,可很明显巴图对奖金不在意,尤其是他在信里把古墓相关事情说的还很迷糊,甚至连那片沼泽地和墓里的红甲虫也没提上一句。 这样过了一个月后,宁固村发现古墓的消失上了我们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没想到石鼠这小子的眼光挺准,这古墓还真的追溯到了五胡乱华时期,是羌族的一个旁支。 我看完这条消息后脑中就忍不住回想了一遍我们三人入古墓的经历,甚至还有些想念石鼠这家伙来。 不过经此一事我也发现了,跟巴图出去捉妖确实太玩命太冒险了,尤其我还是个大龄青年,我琢磨自己也消停点吧,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就这样,在巴图多次劝我跟他一起去捉妖时,我都要么婉转要么直接严词的给拒绝了。 可一年后,我还是被巴图抓了劳力,跟他一起卷入了一场每当我回忆时都还能吓出一场冷汗的捉妖行动中。 (第一卷完,下一卷《怒海惊魂》老九将跟大家一起去体验巴图与卢建军在海上经历的另类恐怖,大家做好准备吧!) 第一张 南海之行 (谨以此卷献给那些在此次事件中牺牲的水手们,愿你们的灵魂能够安息) 我和巴图回到家后我又过起了正常的乡间生活,经过葬地尸犬事情后,我对巴图有了较深刻的了解,尤其是他的职业,我本着生活上我们是哥们儿弟兄,事业上我们互不相干的态度跟他交往下去。 虽说我这么做有些不太地道,但我打心里是真不想跟巴图去玩命了,当然巴图这人很豁达,他也理解了我的原则,接下来的行动他都选择了自行孤身前往。 每次巴图出去的时候都没有规律可言,或许是半夜或许是刚吃完午饭,而他回来也同样让我头疼,白天回来倒没什么,如果是半夜的话那我可有的罪受了。 巴图也真把我当成了知己,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些礼物,而他也不看时间合不合适,前脚进家门后脚就拎着礼物往我屋里钻,好多次我都被他打乱了作息规律,尤其可气的是,有次巴图还抱着一个榴莲回来,非得在我屋里切开让我尝尝,结果害的我被熏得一晚上没睡着。 我是个认为世界上存在一见钟情的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后,我开始琢磨起处对象的事情来,本来我幻想着来自己能与未来的老婆来次邂逅,可在我苦苦满大街溜达三天后,我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心说既然自己没那缘分,还是传统些找媒婆吧。 老话都说媒妁之言不可信,等我被媒婆坑了两次后,我更加体验到了这话的含义。 第一次媒婆跟我说,对方长得很水灵,我兴高采烈的跟女方见面了,可没想到对方还真不是一般的水灵,这都深秋时刻了,那女孩还不时的出一脑子瓜子汗,我不知道这女孩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但我是想从男人的角度出发找对象,又不是从医生的角度出发来找病人,当然,我和那女孩见一次面就掰了。 第二次那媒婆跟我道歉后又给我介绍一个,说这个女孩好的,看人做事不是一般的专一,结果当我俩见面的时候,我发现这女孩有些斗鸡眼,我当时就觉得本来还火辣辣的心突然被人一盆凉水浇个透心凉,那时我心里真的很无奈,媒婆说的没错,这女孩真的很“专一”,看什么东西都是集中在一个点上。 后来我忍不住对媒婆发了火,而且我也打定主意不再让这媒婆掺和到我的事里来,可这媒婆嘴巴真能说,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这次介绍的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就这样我抱着下不为例的态度又跟第三个女孩见了面,可当我见到这姑娘时,我整个人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愣在了当场。 这姑娘叫张静,其实这名字要放在当代来说绝对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儿,可在79年那会,这名让我觉得还挺好听,尤其张静还很潮的烫了头,长得白腻个子高挑,我一眼就相中了。 我是那种一旦恋爱就奔着结婚去的人,**不是教导过我们么,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心里一合计,既然我把张静当成老婆处了,那还扣什么门?隔三差五我就带着张静去逛街吃饭看电影,有事没事就给她点零花钱用用。 张静是乌州纺织厂的一个二级工,外地妹子,平时就住在工厂的宿舍中,我为了能和她常见面,索性搬了一套行李放在城区老房子中,算是我偷懒不想城里乡间来回跑图个方便。 这一晚,我和张静约好了一起看电影,可很不巧的是,村里来了个人替巴图捎话,说巴图找我有急事。 我知道巴图这人,他平时很低调,如果从他嘴中说有急事找我,那这事小不了,我赶紧去张静厂子打个招呼推了约会后,就急忙蹬个二八车子往村里赶。 可等我赶到家后却发现巴图又走了,只是巴图走前给我留个纸条,让我这一阵别出门等他回来。 我没当回事儿,而且当时还气得心里骂了巴图几句,心说老巴这个不正经的玩意现在坏大发了,竟耽误我干正事。 不过也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让我在骑车回城里时撞见了一个本不应该让我撞见的一幕。 张静这骚蹄子竟然跟一个小青年在小树林里腻歪在一起,又是说笑又是搂抱的,尤其让我心里憋屈的是,张静穿的还都是我给她买的衣服。 我不忿的把车子一停,大步走到了树林中高声的质问着张静。 张静见到我后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而那小青年却翻个眼珠子跟我骂骂咧咧好一阵子,尤其他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推了我一下。 “你敢咋滴?”小青年嚣张的叫道,“不服你他妈就上来,信不信我打晕你好几个来回。” 我低头看着白衬衫上黑黑的掌印不仅没怒反而还被气笑了起来,随后我话也不说的扭头就走。 张静看我这样子以为我怕了,没想到她也偏爱般的跟小青年一起起我的哄。 我跟张静处对象后一直没告诉她我是个刑警,一来我觉得没必要,尤其现在我还是退养中的一员,二来我怕她知道我是个警察后会担心这个那个的反而跟我分手,但这并不表示我对今晚的事不会拿我惯用的职业手段(严刑酷打)来处理。 当然,我不会因为这点破事惊动我在警局里的兄弟,毕竟他们还是在职警察,真为我出个头什么的对他们形象影响不好,我把眼光又瞄在了我熟知的那些线人身上。 我以前为了破案收买一些混混流氓当线人是很正常的事,别看事隔快一年了,这些人有一部分都转了行,但我随便走了几个“老地方”后就找到几个还在恪尽职守的爷们。 我当即掏了二百块钱出来给他们,强调了小青年长相后我就回到家里等消息。 不出两天,这帮爷们儿就行动了,而且还是在张静和小青年约会时动的手,别看张静是个女的,但我找的这帮爷们儿可不管那么多,一顿大嘴巴过后让张静的脸瞬间成了一个猪头,至于小青年么,情况还要惨的多得多,听说光是用来打他的棍子都被打折了三根。 经此一事后,我算是对处对象这种事死了心,又乖乖的搬回了村里。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我过的也不怎么样,觉得心里堵得慌,饭也吃的很少。 终于在第三天我心情好转了许多,我高兴之下就拿着份报纸沏壶茶水坐在院子里闲待起来。 可巴图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在这时赶了回来,尤其令我噎气的是这小子说自己去了趟西藏还特意给我买了顶帽子。 我看着这绿油油的帽子心里大叹无奈,甚至我都冲动的教训一把巴图。 巴图看着我那既不善又不郁闷的眼光猜个大概出来,他本想安慰我几句,可这方面他又不擅长,说了一堆废话后反倒让我越听越来气,最后我索性玩起了沉默回避。 巴图眼珠子转了几下,也不再多说,嘿嘿的笑着离开了。 等第二天一早,巴图又兴冲冲的打开了我的房门,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两张去广州的车票。 我没懂巴图的意思,出言询问。 巴图拿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解释起来,“建军,是这样,我前阵为一个朋友办点事,他感激之下邀我去南海玩几天,你知道我这人没对象,这好事当然就跟兄弟一起分享啦。” 我知道巴图嘴上说的办点事是什么意思,这么想来别人邀请他也是理所应当,我心说自己也没去过南海,沾巴图的光去那玩玩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随后我还是半命令半强调的跟巴图说道,“老巴,以后在我面前别说对象这两字好不好。” 巴图哈哈笑着点头。 折腾了四天四夜,在又是火车又是客车的一通忙活下,我和巴图终于来到了那位朋友的家,令我没想到的是,巴图这位朋友竟然是个船长,这几天还没到船期他就正巧在家歇几天。 我和巴图就借着有方便的落脚地,索性在周围玩上了,可刚玩几天巴图就嚷嚷着去游泳。 我心说游泳有什么好游的,家里的乌州城也不是没游泳的地方,但巴图非说这里的沙滩好,景色不错,我一合计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我和巴图下海后游了好久,照我估算的话,我俩游了不下五公里,等我上岸时我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抽筋,而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巴图总不时的拿着眼睛贼兮兮的瞥着我,真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这样又过了几天,巴图终于跟我提了一个让我觉得有趣的建议出来,他说他那位船长朋友能利用职务之便照顾我们一下,用船带着我们去海里兜一天风,尤其他还特意跟我强调,船到了深海后,还能在船上捉鱼,我听的是高兴了整整一晚上。 而等我俩上船那天,我在码头看着这条船时心里就直觉般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船叫棒槌岛号,我心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好像在哪听过,不过也怪我记性不好,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到最后我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棒槌这个名太俗了,这船名太大众化了,就好像老张老李这种称呼似的,没事总听到久而久之就自来熟了。 可这次我错大发了,如果当时我真记起来这船名为什么听着这么熟的话,那我就能免此大劫了。 第二章 错上贼船 我和巴图登上了棒槌岛号,可我刚站在甲板上,一股腥风就冲我扑鼻而来,没防备下我很痛苦的咳嗽了好一通。 本来我也想问问巴图这腥味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又一琢磨,心说看棒棰岛号这样子也不像个游轮,弄不好就是个出海捕鱼的渔船。 可随后看着甲板上干活干的热火朝天的那些水手时,我心里又画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尤其这帮水手中还有一部分人船上船下的来回抗箱子,我真想不明白,就算船长下了待客的命令,但也不至于为了我俩弄个这么大的排场出来吧? 真巧这时有个抗箱子的水手从我面前经过,看着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知道这箱子肯定不轻,我随后问道,“老哥,这箱子里装的什么?” 可水手还没回答巴图却急忙挡在我面前,他对水手说声抱歉后就一把将我拉开,“建军,别耽误人家干活嘛。”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索性点个头把这事就给放下了。 也不知道巴图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借着跟我聊天打诨的机会,带我远离了这些干活的水手,我俩走到船头后,他兴趣盎然的跟我说起海上捕鱼的事来。 “建军。”巴图边说边做着动作逗我,“一会到了深海咱们就拿救生圈做浮漂,洒下一个大网去,咱俩各拎一个浮漂在海里面走一圈,肯定能捞到大鱼。” 我惊讶的看了一眼巴图,忍不住打断道,“老巴,你胡说什么呢?到了深海咱俩能在海里走?” 巴图被我说的一愣,随后眼珠子溜溜转的大笑起来,“建军,我口误啦,你知道深海捕鱼我也没弄过,这不还拿浅海捕鱼的方法想在你面前跟你吹吹牛嘛?” 我也呵呵一笑,就当兄弟间的唠嗑没较真。 巴图又换个话题索性跟我说起海洋生物来。 在我的字典里,我只能分清市场上卖的刀鱼、大小黄花、燕鱼这类的食用鱼,而且我知道的还都是它们的俗称,学名叫什么也不知道,巴图倒是好,嘴里说的太专业化了,什么鱼类、头足类、虾蟹类的一大堆,到最后还弄些乱七八糟的植物出来。 我心说这下可好,这老巴爬自己吹牛露馅索性就弄这出儿,反正他欺负我不懂,就算他中间说错什么我也不知道嘛。 不过看巴图一边说一边沉思的样子,我觉得他说这些明显他自己都没见过,就是生硬的把书本上的东西背给我听,我是真搞不懂巴图为何把他自己搞的这么痛苦来跟我说些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东西。 就这样,我无聊的倾听了半个小时,而水手也都忙活的差不多了。 三个穿着海魂衫的男子从码头出现,品字型的排列着走上船来。 我认识走在最前面那人,他就是那个船长,我对巴图使个眼色,毕竟人家是主我们是客,见面终归要客气跟人家打个招呼。 我俩都笑着迎了上去,而巴图明显跟他们关系都不错,闲话几句后也把我介绍给他们。 船长就不多说了,他身后那两个人是船上的大副和二副,大副叫沈强,负责棒棰岛号的对外事务,二副叫杜立名,负责内勤,说白了就是管船上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睡。 本来我还想跟他们三说些客套话,感谢他们一下,可巴图却很微妙的一引话题,让我客套话还没说得出口就又被他带着离开了。 巴图跟我说这船要起航了,而起航时去船头看旗手发信号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我又被巴图骗了,旗手本人打信号打的是挺来劲儿,可我看得却是哈欠连连。 反正凭我现在的感觉,巴图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觉得这小子现在神神秘秘的不说,他还变得墨迹起来,一会跟我聊些没用的家常一会又带我去看些无聊的东西。 直到棒棰岛号开到深海,巴图又眯着眼睛让岸边看去。 我不解巴图的意思,开口问道,“老巴,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建军。”巴图严肃的问我,“你说现在棒棰岛号距离岸边有多远了?” 我大致看了一眼,“有十公里了。” 我知道在海上都是拿海里来算距离的,但我心说自己怎么知道一海里有多远,索性还是拿我熟悉的公里还说事吧。 巴图点点头,又问,“如果现在咱俩跳海往回游,你认为咱们能游回去么?” “开什么玩笑。”我摇头说道,“老巴,你我游泳水平是不错,但那也是相对而言,就这距离咱们撑死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你确定?”巴图眼中闪出一丝诡异,追问了一句。 “你别胡来啊。”我怕巴图突然人来疯,回答的同时我还特意往船里走了走。 “那就好,嘿嘿嘿。”巴图奸笑起来,并舒心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他这样,我哪还不明白这小子在算计我,伴随着心里突然涌出来的丝丝寒意,我忍不住吼着问道,“巴图,怎么回事?” “建军。”巴图没接着回答,反倒特意又强调道,“你上贼船了,而且你也别想着跳海游回去。” “贼船?”我反问道。 巴图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建军,前阵的沉船新闻你没看么?” 被他一提醒,我顿悟般的想起了一条新闻,那新闻还整整用了报纸一个版面来报道。 新闻说的是远航公司下属船只最近遭遇离奇事件,五艘捕鱼船,三艘货船接二连三的在深海沉没,更悲观的是,截止至报道前还没有船员生还的消息,而在报道中也提起过棒棰岛号就是这远航公司下属唯一剩下的渔船,没想到它竟然在现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还顶风般的选择出航。 “巴图!”我几乎是吼着向他扑去,而且我也不顾及我俩兄弟一场的情面,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个混蛋带我去哪?我掐死你这畜生。”我边说手上还边加了力道。 当然我也没想实惠的往死掐他,但我心说自己被你阴了一大把,你小子总不能说声道歉就完事了吧?总得让你吃点苦头不是,尤其我现在掐着巴图心里的火气还在不觉间降了许多。 巴图憋得脸红,连连伸手示意让我松开他。 “快说,怎么回事?”我不理不顾巴图什么感受,仍是追问。 “事情并不像报道说的那样。”巴图一顿一顿的挤着嗓子说道。 我知道自己掐的也差不多回本了,手一松放过了巴图,“那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 巴图咳咳的咳嗽老半天,等他缓过气来后解释起来,“远航公司在最后一只沉默的船上效仿飞机装了一个黑匣子,打捞队在执行任务时把它找到了。” 我听得紧张起来,而且我有个毛病,一被吊起了胃口就忘了现在还在生巴图的气,看到巴图没了下文我索性追问起来。 巴图拿出一个本子,在我面前一边翻着看里面资料一边说道,“那船从受到攻击到沉默,只有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黑匣子里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一种叫声。” “啊?”我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按巴图说的,我绝对能理解成这船遇到了传说中的海怪,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哪有所谓的海怪,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我心说保不准又是什么海洋生物的变异体在行凶。 我沉默起来,充分运用自己肚子里那点可怜巴巴的海洋知识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这可能刚出现在我脑袋中我就被这可能吓的腿软。 “老巴,你先告诉我,棒棰岛号是捕什么的?”我问道。 “鲸鱼。”巴图说出了我最不想听的结果。 我只觉自己天旋地转起来,甚至还不得不扶着船板才能勉强站稳。 “鲸鱼?”我强调般的反问道,“巴图,你疯了不成?咱俩就算再有血气再爷们儿那也得凡事悠着来吧?去猎杀鲸鱼?人家嘴巴一张咱们就进它肚子里去了,还怎么个猎法?” 巴图急忙摆摆手,“建军,你理解错了,一来这次去捉妖的可不止我们俩人,整船人都是我们的帮手,二来依我看,这次的‘妖’不是鲸鱼。” 我别的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当我听到从巴图嘴中确认这次我们不跟鲸鱼作对时,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可我这松快劲儿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巴图一棒子给狠狠的全打没了。 “建军,我怀疑这‘妖’是杀人鲸的变异体。”他说道。 我当时几乎有泪奔的冲动,心说哪有巴图这么玩人的,一会说这妖不是鲸鱼,一会又说这妖是杀人鲸,难道是巴图这小子看我心脏不错故意试我的承受能力么? 看我又要脾气发作,巴图赶紧解释道,“建军,杀人鲸不属于鲸类的一种,或者说杀人鲸在各地叫法不一样,有的地方把抹香鲸就叫做是杀人鲸,但在咱们国家和欧美地区,杀人鲸说白了就是虎鲸。” “虎鲸不是鲸鱼?”我带着气反问,尤其巴图这一通解释还把我闹得直迷糊。 巴图肯定的点点头,“虎鲸不属于鲸鱼科属海豚科,说白了就是这世界上体型最大的海豚,只是这海豚性格暴躁,力大无穷,吃鲨鱼跟玩似的,饿急了连大型鲸鱼都会进攻,绝对堪称海上的霸王。” 我看巴图还要跟我介绍杀人鲸的资料急忙摆手打住了他,我心说这资料不听也罢,不然太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既然上了贼船还逃不下去,我索性把心一横,在倔脾气的影响下直接一转话题,问起这次捉妖的具体计划和安排来。 第三章 “驴子早餐” 一看我问到正事上,巴图脸上变得异常严肃,他转身望着海平面,把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建军。”他说道,“你知道我这人死性儿爱瞎琢磨事,在五艘捕鲸船出事后我反复听了黑匣子录音不下十余遍,又查阅了远航公司和打捞中心的相关资料后终于让我发现了这五艘船在沉默前的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我追问道。 “这五艘船都在夜里沉默的,而且在沉默前它们都猎杀过一头抹香鲸。” 巴图看我一脸迷糊状知道我对抹香鲸不熟悉,他索性又说了些抹香鲸的事,抹香鲸在某些水手的嘴里也叫海洋三宝,它的肉、皮和油都是很珍贵的原料,要是抓到的是头老鲸,弄不好还能从它体中找到龙涎香呢。不过抹香鲸很狡猾而且一般不喜欢在晚间出没。 我联系着巴图的话往下想,而巴图也点到即止般的没了下文。 在我一番苦思下,我隐约间也找到了关键所在,“老巴,五艘船都在晚上发现了抹香鲸,而且还都在猎杀后沉没的,这世上好像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吧?”说到这,我又试探的问道,“你不会怀疑这五头抹香鲸都是被杀人鲸追杀的猎物,而捕鲸船中间插了一杠子误打误撞捡了个便宜,这才激怒了杀人鲸惹祸上身?” 巴图打个响指,赏了我一个赞扬的眼色,“没错,绝对是这样,所以如果我们就在五艘船沉没的附近转悠,而且也在晚上捕获一条鲸鱼的话,那很有可能我们要等的魔鲸就会出现,到时只要我们想办法把它杀死,这次行动就结束了。” “杀死!”我品味着这两字,随后又四处打量起来,“老巴,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杀死魔鲸,把船撞到它身上把它碾死还是大家都钻进它的胃里把它撑死呢?” 也不怪我开玩笑说这些悲观的话,我心说既然魔鲸能一次次成功的让五艘船沉没,那它的本事一定不简单。 巴图没被我的话说的泄气,反而神秘一笑指着脚下,“这次出海,棒棰岛号上还藏着一个秘密武器,就怕魔鲸不来,只要这畜生出现了,到时保准让你开开眼界。” 我知道巴图这是在吊我胃口,不过我只想知道巴图捉妖的计划至于怎么杀死鲸鱼那武器长什么样我是丁点兴趣都没有。 我和巴图又随便聊了聊,直到我心里又重归平静心态时我对巴图问道,“老巴,咱们住哪呢?” 而巴图并没迅速回答我,反倒他也是一脸的迷茫样。 我一看心说得了,巴图这小子净想着猎杀魔鲸的事了,可到头来他却把我俩最基础最根本的起居饮食给忘了问了。 不过这也不算个问题,毕竟这船的船长、大副、二副我都见过,让他们给我俩安排个住的地方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二副是专门管理后勤的,我和巴图就边打听边乱闯般的在整艘船上寻找起了二副来。 这时二副正坐在一个大开舱门的二等舱里面,他板着腰板儿手拿一份航海图在仔细的研究着。 隔远我打量了一下这舱房里的环境,这里放着一张宽大的软床不说,在犄角还装着一个水龙头,我知道在海上航行的船可不比陆地旅店,淡水绝对是最宝贵的资源,而二副的房间中还能接着水龙头,这可间接反映了棒棰岛号的生活环境很不错。 在我们走进舱房时,二副就已经发现了我们,别看他杜立名的名字听上去很死板,但他这人却真的不错,一脸灿烂的笑容站起身,对我们招手道,“进来吧。” 我和巴图受他气氛感染,也没客气,前后脚的走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样?”二副说着还大步走到巴图面前问道,“你说服你的朋友了么?” 我听到这话时又瞪了巴图一眼,心说原来你小子伙同这船上的船员一同诳我,尤其是船长,亏我当初还乐呵呵的在心里感谢他呢,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是无偿对我服务的。 而巴图没察觉到我想这么多,他还摆出一切都搞定的样子回答道,“放心吧,建军现在的立场非常坚定。” “那好。”二副友善的点点头,可突然间他又脸色一转,拿出一副长官的派头跟我们说起话来。 “巴图、卢建军,既然你们决定要加入我们棒棰岛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在是这船上的游客了,而是棒棰岛号上新入职的两名水手,从今天起直到此次航班结束,我就是你们顶头长官之一,明白嘛?” 我被二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节奏弄得一愣神,而巴图却入戏般的一挺身子说道,“明白!” 二副对巴图的态度很满意,他又扭头向我看去,“你呢?卢建军,没明白?” 我机械般的啊了一声,尤其还看到巴图冲我使眼色,我也只好一挺腰板吼道,“明白,二副!” 二副一皱眉,看样是对我的慢半拍不满意,“你没吃饭么?”他喝道,“怎么说话这么有气无力的?” 我气得心里一紧,心说你还敢说我说话有气无力?刚才那话喊得可谓洪亮,尤其以前我在警队当职时,嗓门练得比一般人就高,既然你这二副跟我找茬,也别怪我不买你账。 我拿眼瞟着二副,看到他还故意把脸向我这边凑过来时,我暗道一声好机会,接着就用我全部力量再次吼道,“明白,二副!” 估计二副也没想到我嗓门能吼这么大,不防之下他被震的后退一步,还脸上浮现一副痛苦表情急忙拿手指抠了抠耳朵。 不过二副也真会鸡蛋里挑骨头,他一转话题又报复我般的说道,“不要叫我二副,叫我二领导!” 我被他弄得一愣,心说一艘船诺大个地方你这小子能管几个人,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官迷,不过我想归想,为了不太伤和气,我还是听从的叫了他一声领导。 二副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并率先向舱外走去,“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二副这人本来不胖,肚子也不大,但他这时却非得腆着肚子装出一副官老爷的模样走路,我看到这在心里把他的形象又降了一个大档。 我们随着二副下了甲板来到水手舱,当我看到眼前这个超级大宿舍时,眼睛都有些发直。 也别说什么软传不软床,水龙头不水龙头的了,光是这水手舱的环境就让我头疼不止。 上下铺的格局,床与床之间的间距还很窄,尤其这地方还在船板下,阳光根本就照射不进来,弄得这里不是一般的湿潮。 本来水手舱里还有几个水手正聚在一起打唠,一看到二副带人过来后,他们立刻结束了谈话并低着头走了出去。 二副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而我却在心里鄙视的问候二副亲娘一声,我心说你有什么得意的,这些人敬而远之的态度绝对不是因为敬重你,反倒是人家看到你就跟看到一个苍蝇没什么两样。 二副左右打量了一下,随后走到一个角落里,拍着床垫子对我们说道,“过来吧,这上下铺就是你俩的床位了。”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受,但我看着这么粗糙的床位忍不住问道,“二领导,我们的被褥呢?” “被褥?”二副反问般的强调一句,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我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般,“卢建军,你当这里是什么?高档招待所么?告诉你,这床垫子和这枕头就是你们要的全部家当了。” 我不可置信的说了句“什么?”随后就一屁股坐在下铺上,亲身体验这床的感觉来。 人屁股上的肉都够厚了,但我坐上去后还是被这床隔得一咧嘴,我摸了摸床垫子,发现它里面装的都是干草,而枕头也一样,尤其细看之下这枕头上还有斑斑血迹,明显这枕头不是新的,以前还不知道被哪个满脸长青春痘的水手睡过呢。 二副看到我一脸难受样儿冷笑一声,“怎么?卢建军,对这条件不满意吗?你也可以选择不住嘛,晚上不嫌冷去甲板上数星星也行。” 我瞪了二副一眼没说话,而巴图也爬到上铺躺了下来试试感觉。 二副趁这功夫又念叨一嘴,“咱们这床也有个外号,叫‘驴子早餐’,卢建军,其实你睡上几宿就知道这里的好处了,对你这种文绉绉的知识分子来说,这床最适合治疗你们的颈椎病了。” 我被他这话说的直反胃,心说自己哪点长得像知识分子了,难不成是自己肤色没你黑的 缘故么?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肤色绝对是正常健康的,你这二副常年在海上被太阳晒出个老外样儿这能怪谁? 二副在水手舱里也待不习惯,没多久他就接二连三的打起喷嚏来,随后他又跟我俩交代了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后,就一扭身丢下我俩自行走了出去。 当然在走前他还很大方的放我俩一天假,让我和巴图适应一下,等明早八点再去找他。 等水手舱里就剩下我和巴图后,巴图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抱了个歉,“建军,我没想到二副是这种人。” 我听了巴图的话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无所谓的一笑,“老巴,你小子也别有对不起我的感觉,其实有杜立名这种二副给咱们紧紧弦挺好的嘛,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咱们富日子过惯了筋骨都软了,正好借这次机会调理下身板。” 巴图爽快的笑着回应我,不过就算他再怎么想表现的爽快,他的笑声听得永远都有一股奸猾感。 第四章 掰腕子 如果说住的条件差是我上棒棰岛号的第一印象,那伙食差就是我对棒棰岛号的第二评价。 我自认自己一直是个胃口不错的人,只要东西做的不是特难吃,甚至只要东西没坏,我都能把它吃完,可棒棰岛号的餐饭却根本让我下不去口。 面上说的好听,每餐一荤一素一米一面,可我盯着餐盘看了很久,也没找到哪个菜像是荤的,直到我从一小堆黄豆中扒拉出一小根肉丝时,我才恍然大悟,心说原来这是一盘黄豆炒肉。 而且提供的面食就跟别说了,依我看整个就一砖头,别说吃了,我把它握在手里都嫌咯得慌,听其他水手说,这面食他们都不吃,都用海水泡软了后喂海鸟。 我也放弃了吃面食的打算,皱着眉把硬的跟生米似的米饭嚼着吃了。 在一般地方,像个人家、工厂、单位等等的,都是一日两餐或一日三餐的习惯,两餐就是上午十点下午四点开饭,三餐就是早中晚各一餐,而在棒棰岛号上,一日却有四餐,早八晚八、下午两点和凌晨两点,说白了就是每隔六小时吃一次,水手们也都分成了四班倒,保证渔船24小时的航行。 第一天我和巴图就在熟悉环境中度过了,我这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尤其我一琢磨明天早上还得去看那个恶心的二副,我就决定晚上九点钟准时上床歇息。 可一直到了半夜十二点,我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早,倒不是说这“驴子早餐”有这么大威力,能把我弄到失眠的地步,而是水手舱里杂乱的气氛根本就让我一丝睡意都没有。 聚在一起大声聊天的,打牌的,吧嗒吧嗒吸旱烟的,甚至还有故意放屁的,也说棒棰岛号的厨师真操蛋,这一天的餐饭里弄得全是黄豆炒肉,结果就引来了某些人的屁意,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想放屁偷着来一下就得了,非得还故意弄得很大响声,好像他们这样做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呢。 到最后我实在是在床上躺的难受,索性爬了起来,都说入乡随俗,既然现在大家都没睡,我也只好随大流的去找巴图聊天。 不过当我向上铺看去的时候,我发现这该死的老巴竟然睡得还挺香,尤其他张个大嘴里面还流出来口水,真不知道他这睡觉的境界是怎么练成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躺回了床上,卷曲着身子试着让自己能舒服些。 也许是这一天真的太劳累了,终于有一丝倦意笼罩在我头上,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试着让自己心里静如止水,趁着这劲一觉睡过去。 可突然间,整个水手舱都乱了起来,大家都嗷嗷的喊着起哄。 我吓了一个激灵坐起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心说莫不是赶得这么巧,棒棰岛号发现鲸鱼了? 不过当我看到两个水手吆喝着从舱外抬进来一个大木桶时,我总算明白了,合着这帮老爷们半夜抽风要完游戏。 巴图也被吓醒了,从上铺上探个脑袋望着。 我一看这场面心说得了,自己也别再打睡觉的主意了,索性我对巴图一使眼色,我俩一起下床走过去瞧起了热闹。 他们玩的游戏很无聊,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俗称掰腕子。 木桶倒着往地上一放,从人群中走出一瘦一胖两个水手,他俩面对面的坐在木桶旁边,各自活动起胳膊来。 其他水手都像吃了药一般兴奋的叫喊着,不知道巴图是不是受到感染,眯着眼睛也在那嘿嘿笑,甚至他还探个脑袋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建军,依你看谁能赢?” 我瞥了巴图一眼,心说你小子这是考我眼力来了?我又仔细打量起掰腕子的两个水手来。 胖水手肉嘟嘟的,而且个子不高,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明显比瘦水手矮了一截,尤其他还一脸认真的模样,让我乍看之下觉得有些滑稽。 瘦水手显得很精悍,而他眼角上的一道刀疤更让他显得有些狰狞,在他活动腕子时,他胳膊上的肌肉还有节奏的一抖一抖的。 就他俩这情况要是放在一般人眼里,肯定都会觉得瘦水手的赢面大得多,不过我却一点也不看好瘦水手。 凭我个人经验来讲,胖子分为两种,一种是虚胖,一种是实胖,如果胖子身上的肉一捏软软的,甚至动下身体他的肉都跟着颤,那这就是虚胖,说白了这种胖子就是吃睡出来的,力气不大,而实胖的人他身上的肉你捏都捏不动,感觉紧绷绷的,别看外表还是个胖样,但力气大的超乎寻常。 眼前这胖水手明显就是实胖型的,我心说别说瘦水手没赢面了,弄不好他俩人腕子刚掰上这爷们就得输。 “老巴。”我打定主意后回话道,“我跟你赌五百块,压那胖子赢。” 巴图听得一愣,似乎没料到我能这么决定,随后他接话道,“建军,我出一千,也赌那胖子赢。” 我被逗笑了,心说哪有巴图你这么赌的,咱俩都赌胖子赢,那赌胜了和谁要钱去? 我俩一打岔之后,胖、瘦水手的准备活动都做完了,围观人群中走出个好事的,站在他俩中间喊了声开始。 整个场面都沸腾了,不过这热闹没持续多久,也没看胖水手怎么费劲,一扭腕子,这瘦水手整个人都侧歪了过去。 随后这一舱的水手都开始对是对胖水手表示祝贺,甚至还有人一脸崇拜的拍着胖水手的肩膀。 看到这我算明白了,合着掰腕子能受到水手这么高的重视,不过我一琢磨也稍微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整个船上全大老爷们,而且干的还是捕鲸的买卖,没了女人,这力量就成为他们业余消遣的一大看点了。 胖水手乐呵呵的摆手回应周围人,而他不经意间也看到了我和巴图。 他知道我俩是新人,但还是很客气的对我俩点点头。 我没注意巴图什么反应,但我却很死板的回看了胖水手一眼,自从接触二副杜立名,我对这船上的爷们都有些忌惮,心说这胖子看着和气,别弄不好也是个笑面虎伪君子。 接下来这帮水手又闹和着群聊起来,不过看他们这架势,明显把摆阵的瘦水手给冷落了。 我和巴图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俩转身往回走。 “等等,新来的。”突然间有人对我俩喊话。 我听得眉头一皱,心说刚才这一天怎么就有人打起我和巴图的歪主意来了? 老鸟欺负新人,这是个普遍存在的现场,就拿警局来说,新来的往往要被老警察使唤一阵子,不是没事拖个地跑个腿儿就是给人端茶倒水这类的。 虽说这是种惯例,甚至是一种潜规则,但要想让我和巴图低头认栽,我俩做不到。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随后就一脸警惕的转过身。 喊我们的是那个瘦水手,估计这爷们看我俩新来,而且还都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索性他就想通过我们找回点面子。 “你。”他指着我说道,“过来咱俩掰掰腕子。” 这时周围冷了场,所有人都停止谈话看向了我。 他们也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这瘦水手这是在找茬,可他们却都选择保持沉默,而我打心里也不怪他们,人之常情嘛,至于这瘦水手嘛,我暗哼了一声,心说既然你眼拙,那就别怪我再让你丢次丑了。 就说我跟他掰腕子,我有信心能赢过他,别看我相对他来说长得白净,面相也和善,但我的上肢力量也比正常人要强很多,尤其以前在警队底子打得也好,最重要的是我爆发力很强。 我没说话,呵呵笑着走了过去,大方的坐在了原来胖水手坐的椅子上。 这期间巴图也偷偷拉我手臂一下,他想替我上,但我很不客气的拒绝了他,我心说老巴你跟我接触这么久了,难道你也看不好我?那正巧借着今天这机会让我在你面前也露一手。 瘦水手看我上钩了,他一脸坏笑的揉着腕子,看他那样我打心里都有一丝的恶心。 而我在面上却没表示什么,尤其我还故意表露出一丝紧张,让这瘦水手掉以轻心。 当我俩紧紧的握住手后,有人喊了句开始。 我这时占了个小便宜,偷眼瞄着喊开始这人,等我看到他嘴唇一动的时候我就瞬间发力,当然别看在时间上没差多少,但等瘦水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腕子明显压了他一截。 瘦水手急了,他使出了全力要挽回败势,尤其他发力之下嘴里还咿咿咿的叫着。 我听着心里好无奈,心说你这什么毛病,难不成你家里女人很多么?怎么有事没事就姨,姨的叫着,但我也不会被他这点怪癖所干扰,而且我还越战越勇,超水平的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了胳膊上。 一点点的,胜利向我倾斜着,等到最后我提气般的喝了一声开,一下把瘦水手的胳膊摁在了木桶上。 “好!”所有人对我叫起好来。 而与此同时,这瘦水手却输不起般的扯着脖子对巴图吼道,“你,过来,咱俩也掰一把。” 第五章 二副的新人培训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瘦水手竟敢向巴图发起挑战。 别看巴图的瘦劲儿跟这水手有一拼,但我心说就算巴图让你这瘦水手两只手一起上,弄不好你都掰不过巴图。 巴图嘿嘿笑着应了下来,甚至看样巴图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迫不及待的走到我旁边还很不耐烦的催促我给他让座。 我无所谓啊,只要屁股一抬就完事了,只是在我起身那一刹那,我拿出一副悲观的样子看了瘦水手一眼,心说人家都柿子挑软的捏,你倒好,哪硬你就往哪撞,一会掰输了也是你自找的。 估计这时瘦水手心里的火气很大,巴图刚一坐下他就嚷嚷开始。 我抱着肩膀打算看一出好戏,甚至我都幻想着一会瘦水手被巴图掰侧歪时会是什么惨样子。 可等他俩掰上后,我却惊讶的发现,巴图与瘦水手在实力上不相上下。 这点我真想不明白,尤其巴图天生异禀的长胳膊在掰腕子上可是占有绝对优势的,而且巴图的腕力和臂力都比我强得多,连我都能掰赢的人他没道理掰不过吧。 瘦水手很尽力,又咿咿的喊上了,巴图也憋出一脑门子汗,甚至他的手都看似要力竭般的抖起来。 周围水手你一句加油我一句好好的吼着。 我这时心里没了底,心说难不成这瘦水手也是个异人?只有在别人羞辱他一番后他才能发挥出内在的潜力? 不过我的猜测错大发了,正当瘦水手有起色的压住巴图腕子时,巴图一皱眉,很速度的把局势挽了回来。 “兄弟,你使劲啊,我等你老半天你怎么还这点力气呢?”巴图不满的说道。 这次不仅是我,大家都听得一愣,随后就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合着巴图刚才那憋屈样都是装出来的,他正玩着猫逗老鼠的游戏。 也就是当着大家的面,瘦水手又在用力之中,不然依我看这瘦水手保准会失控般的对巴图破口大骂。 巴图又蹩着劲给瘦水手一次机会,不过烂泥扶不上墙,瘦水手就这点水平了,随后巴图失去了兴趣,说声我要反攻后,突然间他整个胳膊的肌肉都在发全力之下鼓了起来。 这次掰手腕是以巴图获胜结束的,不过我发现巴图真不是个东西,掰腕子就掰腕子,他还偷摸使了掐手的劲,弄得比赛结束后瘦水手的手老半天都在不停的抖着。 等我和巴图回到床位时,我忍不住对他抱怨一句,“老巴,你这么做太惹人了,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在这船上结下仇家对我们以后没好处的。” 巴图嘴上连说对,不过我看他那敷衍的态度,尤其还有他窃喜的表情,我心说这小子在心里不定想什么呢? 经过这次掰手腕的活动后,水手舱里渐渐静了下来,大有整体就寝之势。 而那个掰赢的胖水手却乐呵呵的向我们走来。 “我叫古力,能坐下来么?”胖水手介绍完自己后就指着我的床问道。 我犹豫下这才点头示意随便,并挪挪身子给他腾了一个地方出来。 巴图对古力这名字很感兴趣,他喃喃的念了好几遍之后就嘿嘿笑着称赞道,“老兄你名字起得好啊,我知道老外有种食品和你的名字就很像嘛。” 古力也随和的一笑,“你说的是朱古力吧?那东西我吃过,除了甜的粘牙别的一点好处都没有。” 本来我还在心里对古力有些防小人般的防着,但跟他聊了一会天后,我发现这人是真的憨厚实在,渐渐地我也放开了。 也说世事难料,本来我是最主张也是最想早睡的那位,可等到最后,一舱水手睡的差不多了,我却还兴奋的跟古力聊天。 古力也介绍了他在船上的职位,是这些水手中的投掷手,我不知道投掷手是做什么的,心说估计又是跟捕鲸有关,我也就没多问。 而古力话题一转又问了我和巴图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俩带笼子了么?” 我和巴图挺纳闷,我寻思船上要那东西干什么?养海鸥么? 看着他俩这表情,古力又耐心的多解释道,“棒棰岛号的伙食太差,餐餐别说肉了,就连油花都吝啬的没几块,我们为了解馋都自己去捕鱼吃。” “用笼子捕鱼?”我忍不住插话道。 没想到古力很认真的点点头,“这样吧,等有空我带你们去船上捕鱼的地方看看,顺便我还有个空闲的笼子,也一并借给你们吧。” 反正凭古力现在说的这些,我琢磨一晚上也没明白他们到底怎么捕鱼。 而第二天我和巴图吃过早餐后,我就怀着一种不情愿的心情跟着巴图去找二副。 二副还是那副牛哄哄的样子,不过今天这爷们也算做些正事,他带着我们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后就开始介绍起船体的知识来。 “听好了。”二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只讲一遍,如果你们记住不的话,小心我抽你们。” 随后他就把裤带抽了出来,放在手里掂来掂去的。 我看二副的样子心说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到,我也赶紧集中精力,生怕一会漏听掉。 刚开始二副把解说的速度放的很慢,讲了老半天才很详细的把主帆、前帆、侧帆的相关知识介绍完,我听得心里轻松起来,心说照这速度,凭我这脑瓜要是记不住才怪呢。 可好景不长,慢慢的二副讲的不耐烦起来,他也不管我们能不能跟上他的进度,反正他是越讲越快,尤其是二副的方言味很浓,有些字眼等我琢磨明白是什么意思时,思路早就被二副甩下一大截。 更令我无奈的是,这捕鲸船的船体结构也太复杂了,在二副的嘴里相继讲出来帆桁、束帆索、斜桁帆等一系列又拗口又难记的名字,最后我都听得开始发起呆来。 二副咳嗽一声,算是解说结束了,随后他就一脸冷笑的瞄着我和巴图,也不给我俩缓冲时间,急忙开始点着一个个东西问道。 “这叫什么?” “船首斜桁杆。”我俩一起答道。 “这叫什么?” …… 其实准确来说,这话都是巴图答得,而我则学着南郭先生,玩起了滥竽充数,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管二副问什么,我嘴里都阿尼阿尼轰的应着,尤其只要机灵点,我让自己的声音始终在巴图之下,并且随时调整一下音调,想这次蒙混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 别看二副讲的含糊,但他问的仔细,这回他也不嫌麻烦,啰啰嗦嗦的全问个遍,其实我也算看出来,他握鞭子得手一直在兴奋着,估计只要我俩答错一个,他保准会如愿的第一时间把鞭子抽出去。 到最后,二副只好用失望的眼神瞥了我和巴图一眼,“还不错。”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为这事算完了,可二副又起身带我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整个棒棰岛号的中心位置,不过这里一没帆二没有舱,只有两根长长的杆子耸立于擎天之上。 在上船时我就对此处注意过,但毕竟那时我以为自己是来游玩的,也没对此太在意,可现在看着这两根少说有五十米高的杆子,突然间我直觉般的感到不好,一股冷气也从我后脊梁骨出冒了出来。 二副满意的嗯了一声,拍了拍杆子似乎这东西对他来说有多宝贝似的,随后他就大有深意的看着我和巴图。 “我看你们身体素质不错,这瞭望的活儿就交给你们做了。”他说道。 我和巴图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我心说瞭望什么,不会是让我俩爬到这上面看风景吧。 我猜对了一半,二副确实要我俩爬到上面去,不过不是他突然好心让我俩去看风景,而是让我们去上面找鲸鱼。 鲸鱼是哺乳动物,没有腮,在海里呼吸时会喷水柱,我俩的任务就是背对背的一人负责两个方向把正喷水的倒霉鲸鱼给找出来。 我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棒棰岛号还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找鲸鱼呢,直接买个雷达不就完事了?但买不买雷达的事可不是我想想就能实现的,我又望了望几乎处在云端的瞭望台,人还没往上爬腿肚子就不由的抖上了。 我暗骂一声自己太不争气,但我也知道自己表现出来这幅胆小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些人天生就有恐高症,站在高处就出现恶心、害怕的症状,而我的症状比恐高症还变态,以前去医院看过,医生把我这种类型的病叫晕高,说白了就是站在高处就头晕。 我心说如果自己真要在瞭望台上犯起了晕高,这麻烦可小不了了,尤其要是一个不小心在睡下来,就这高度我保准能被摔成个肉饼。 二副看出我的害怕,这爷们不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竟然还拿不冷不热的话损达起我来。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我被二副这么一说,自己那倔脾气又上来了,我一咬牙,率先向一个杆子走去,并一点也没犹豫的握紧把手向上爬去。 我这是玩命了,不过我也打定主意,心说你这二副也别幸灾乐祸,就算我真要晕,也要看准时机往你脑袋上掉,临死不也得找个垫背的么? 第六章 瞭望台 五十米的距离有多远?对短跑的人来说,六秒五就搞定了,对一般百姓来说,半分钟也都能轻松的走过去。 可我爬着这五十米的杆子却足足用了十分钟。 巴图绝对是个天生异禀的怪人,按我以前的接触,这小子不仅身体壮,一般的头疼脑热都和他不沾边,而且在他身上一点怪毛病的说道儿都没有,恐高、晕血、过敏这类的,哪样都赖不上他。 尤其这次上瞭望台,这小子爬的嗖嗖的跟个猴子似的,没过两分钟他双脚就站在瞭望台之上,而且他还一脸兴奋的站在台上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全然忘了他脚下的恐怖深渊。 其实我爬到一半的时候,心脏就开始不堪重负的乱跳起来,当时我也犹豫过,到底是放弃登台原路爬下去好呢,还是咬牙接着爬? 爬下去的话以后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晕高这种挑战我个人极限的事也跟我插肩而过,但我要是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被二副好一通损骂。 尤其看二副现在这样,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甚至他还骂的有些陶醉般的在原地踱起步来。 对于工作中同事之间产生的矛盾和摩擦我能理解,但这归结起来也都是人民之间内部矛盾嘛,说白了就是论事不对人,哪有像二副杜立名这样的,抓住别人的短处就不撒手的。 想到的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杜立名你这个兔崽子给我记住了,等有机会看我不让你这人渣翘辫子。 我一边自己给自己鼓劲,另外也在二副无情辱骂的施压下,总算两万五千里长征般的爬完了长杆,几乎像瘫了一般的扑在瞭望台上。 二副用手遮着眼睛,抬头望着我,“呀哈,看不出你小子还有两下子嘛,既然上去了那就老实给我待着。” 随后他又很大声的吼起来,那意思让我和巴图都听清了,“记住了,找不到鲸鱼就别下来,而且如果你们敢耍滑头谎报军情的话,哼,我就把你俩丢海里喂鲨鱼。” 二副又在甲板上转悠了一会,不过海上的烈日很毒,他被暴晒一会后就有些受不了般的逃回自己舒服的“小屋”里去。 我几次试着想在瞭望台上站起来,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尤其是甲板上很轻微的一次晃动但这力道传到瞭望台上后就会变成大幅度的摇摆。 我觉得自己就像进入仙境一般,忽东忽西的飘着没个准谱儿,直到我实在忍不住了,对准脚下的甲板哇哇的吐了一顿后,我烦躁的心情和反胃的恶心感才算好了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无数次尝试调整姿势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我在瞭望台上待下去的办法,我盘腿坐在瞭望台上,高挺着头强迫自己不往下看,而且双手也紧紧的握着护栏。 “建军,咱们分工吧。”巴图在隔我不远的瞭望台上喊道。 我点点头并一摆手,那意思怎么分工你巴图说来听听。 “建军,你负责东北方向,我负责西南,怎么样?” “行。”回话时我喊得有些有气无力。 随后我俩就背对着背望起海面来。 说实话,这时在心里我一点底都没有,运气好的话一两个小时内,我俩就能发现鲸鱼喷出的小喷泉,同样要是运气不好的,我俩在瞭望台上等到石化了连个鲸鱼的影子都见不到也是正常的,毕竟鲸鱼这东西现在数量可不怎么多,估计再有几年它摇身变成保护动物也说不定呢。 这样一直到了傍晚,我饿的肚里不住叫唤,也幸亏这期间巴图抽空爬下去一趟弄点水上来给我喝,不然这时我还得有虚脱的可能。 “老巴。”我对巴图喊道,“咱们什么时候下去?” 其实二副可是对我俩下了死命令,找不到鲸鱼就别下瞭望台,但我可没这么笨,也不会听他这屁话,天黑了还找个什么鲸鱼,真当我俩夜视眼呢?不过这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我偷眼看了一下巴图,心说这小子弄不好还真有夜里视物的本领呢。 巴图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甲板,“建军,咱们在等一会,等天全黑了咱们再下去。” 我知道巴图的意思,他怕二副睡觉前会来查岗,我默许了他的建议,又坚持望起海面来。 突然间,在极远处升起了一个小白花,也怪我当时心里有些麻木,根本就没往鲸鱼那里想,尤其这小白花一闪即逝而且在这充满淡淡夜色的环境里还十分的模糊。 直到过了好一会,我才有些回过神来的大叫一声,“老巴,刚才我好像发现鲸鱼了。” 巴图急忙转过身冲我大吼,“哪呢?” 我指了指东偏北的方向,嘴里却可惜般的说道,“我反应慢了,弄不好这鲸鱼都游跑了。” 巴图愣神般的啊、啊应了我几声,随后这小子飞快的下了瞭望台,而且扯着嗓子喊道,“二领导,不好啦~有鲸鱼!” 我心里听着一阵迷糊兼无奈,心说这鲸鱼不是我发现的么?怎么巴图这么积极干什么,而且这小子是不是前阵子抗日战争的电影看多了,怎么他喊话的语气跟汉奸这么像呢? 而等我哆嗦着从瞭望台上爬下来时,二副正慌忙的穿着衣服往这赶。 “什么情况?”二副吼道。 “有鲸鱼,在东偏北方向。”巴图说着还虚指了指海面。 “据此多少海里?”二副接着问。 巴图被问的一愣,而我却急忙接话道,“十五海里。” 其实我打心里都不知道十五海里有多远,但我心说管他呢,反正鲸鱼是活的,游来游去的到时找不到也很正常。 二副脸色沉了下来,拿出一副高度怀疑的样子瞧着我俩,“你们确定发现鲸鱼了么?” 他这话问的让我心里直堵得慌,但我也没在现在跟他计较这事,反而高声强调道,“我们确定。” 二副说了一声好之后就扭头向甲板的入舱口跑去,接着用他最大的嗓门吼起来,“全体上甲板。” 别看自打我上了棒棰岛号后,我对船上不满的地方太多了,但对这整船船员的组织纪律性还是深深的佩服。 不到半分钟,水手们就像蚂蚁大军出动一般一个个人挨人的从入舱口跑了出来,他们有的睡眼惺忪,有的衣衫不整,甚至还有个哥们儿一边跳着跑一边穿着裤子。 一分钟之内,整齐的方队就摆在了二副的面前。 我和巴图也拿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站在了方队之中,不过这方队中每个人的位置事先都是定好的,从高到矮的排列着,尤其他们还人挨人挨的挺密,我跟巴图想插针也插不进去,到最后我俩只好站在方队最后面,只是我俩在这群水手中属于高个子,这么一来,整个方队乍看之下有点“高低高”的架势。(高低高:老款电视柜的方言叫法。) 二副又趾高气昂的踱起步来,但他这次不是针对我,而是用他自认很能提气的话给大家鼓劲。 “兄弟们,我们在东偏北十五海里方向发现了鲸鱼,大家都做好准备,一会干的漂亮点,记住喽,杀了鲸分了钱,我带大家好好嫖姑娘去。”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我听二副的话肯定会笑喷出来,我心说哪有你这么动员的,人家都为祖国为人民,可到你这呢,合着杀鲸鱼是为了找婊子。 不过也该说我见识少,没想到被二副这么一说,整队水手都大声嚷嚷起来,斗志也上升了不止一个高度。 趁着功夫儿,大副也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二副毕竟是负责后勤,给大家提提气就足够了,现在他一脸恭敬的对大副点头哈腰一番,接着就自行退到了一边。 大副沈强的性格跟二副截然不同,他不爱多说话也不爱摆架子,一看就是个捕鲸老兵出身,他问明了方向和距离后,立刻就布置起任务来。 “杜立名。”他先对二副说道,“你去告诉舵手,把船转航,向东偏北方向前行十海里。” 随后他又对方队吼道,“所有人听好,六人一组全部下艇,现在准备!” 水手们闷声而散,可我和巴图却傻了眼,我俩刚来根本就没组别而言,可这时古力却跑到我俩身边,一拉我俩的手,“跟我走。” 其实我也想过,一来捕鲸这活我没干过,跟他们去了有帮倒忙的可能,二来捕鲸太危险,我去了无疑是又拿性命豪赌一把。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和巴图都决定要对付魔鲸了,既然我们都在棒棰岛号上了,哪有再畏手畏脚的道理。 我深吸几口气给自己鼓鼓气后,不再犹豫的尾随古力向艇舱跑去。 在棒棰岛号全力加速下,没多久就行驶了十海里,随后大门一开,六艘小艇全被放下了海。 突突突的马达声响起,六艘小艇全力加速的向前奔去。 而这时我也明白了古力这个投掷手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每个艇上都有一个投掷手,他们手握一种带着倒钩末端连着绳索的特殊钢叉,只要找准机会他们就会在全力一击下,把钢叉刺到鲸鱼体中,鲸鱼受伤之下会再次潜水,这时就需要副手在一旁把准备好的绑着空木桶(有盖,密封性极强)的绳索及时顺出去。 而我和巴图在这艘船上,担当的就是古力副手。 第七章 捕鲸时刻 古力高挺身躯,手握钢叉,就好像个巡海夜叉般的昂立与艇首。 我看到这心里既震撼又想笑,本来古力就是一个胖子,他那随和的样子已深深印在我脑海里,而现在突然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我没准备下也被他的气势深深的折服了。 不过反过来看,他个头在这摆着呢,跟现在他这姿势一融合,貌似还有点不太恰当。 按计划来说,六艘船只要开出大约五海里的距离就能发现鲸鱼的踪迹,可直到足足开出了十海里,海面上除了偶尔的巨浪外,连个海鸟都被发现。 有水手忍不住拿出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和巴图,而我只好刻意避过他们的目光就当没看到。 我趁空悄声凑到巴图耳边问道,“老巴,你说如果咱们没发现鲸鱼会怎么样?” 巴图稍微沉思一下回道,“建军,要是那样咱俩就跳水逃跑吧,我看这帮人可不好说话,真等回去了他们肯定拧成一股绳般的收拾咱俩。” 我苦笑的点点头,其实我寻思一下也是这个道理,真要大傍晚的被人忽悠出去在海上逛一圈,换做是谁都会有情绪的。 我皱眉望着海面,心说别看我刚才谎报军情,没算出鲸鱼的准确位置,但我们六艘艇走了这半天也该有些线索才对,毕竟那朵水中白花我可是亲眼见到的。 也许是赶的好,我的担心并没持续多久,突然间一个眼尖的水手发现了目标,他指着远处大吼道,“抹香鲸。” 我闻声赶紧站起身,自从上了棒棰岛号,鲸鱼这两个字总充斥在我耳边,可虽然我听得耳朵都要摸出茧子来,但实际上还没亲眼目睹过。 记得巴图跟我说过鲸鱼的尺寸,尤其是抹香鲸,成年体大约在15—22米之间。 可饶是我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远处那头足有二十米的抹香鲸时,我还是被震住了。 给我第一感觉,这就是个会移动的肉房子,而且它的头也是超乎寻常的大,足足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一。 这下水手们把精力都从我和巴图的身上挪开,一脸严肃的盯着抹香鲸看起来。 尤其是古力,他皱着眉一声不吭,甚至他还不时的向左右海平面看去。 趁着还没发起攻击,巴图悄声跟我解释一下,“抹香鲸是群居动物,可现在只发现了一头抹香鲸,这让古力他们有些奇怪。” 我理解的点点头,不过随后我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诧异看起巴图来,“老巴,你说会不会……?” 我话没说完,但巴图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他嘿嘿笑着,“建军,咱们运气好赶上了,依我看这抹香鲸应该是被魔鲸追杀的猎物,而很巧的又被你给发现了,没想到我们跟着棒棰岛刚一出海就赶上了这个。” 我没巴图那么乐观,甚至还皱眉不展,我心说真要较真起来,我们的运气可不是反倒是差极了,面上这头抹香鲸依我看就够受的了,而在海中的某处还藏着一只更厉害的魔鲸,我怎么想怎么有种力竭感。 对于魔鲸的事,古力这些水手都不知情,甚至依我猜测棒棰岛号的船长和两个副,他们也只是对魔鲸的事甚至是远航公司沉船的事知道个大概,不然我和巴图这两位捉妖专家上船后早就不是现在这待遇了。 每艘艇上的投掷手临时充当了艇长的职务,古力和其他投掷手最终没禁得住眼前鲸鱼的诱惑,他们交换一下眼神后就都指挥各自的艇向抹香鲸追去。 尤其是古力,他大声吼着让手下把马达开到最大功率,到最后那突突声都让我的耳朵几乎失聪。 抹香鲸是很聪明的动物,被我们六艘艇尾随按说它应该全力游逃或者直接潜水躲避才对,可这鲸鱼纳纳的叫着几声却始终拿出一副不紧不慢的速度在前游着。 对这种违背常理的想象我心里只有一种解释:这头抹香鲸的体力不支,谁知道此前它被魔鲸追了多长时间。 而就这样,我们这艘艇一马当先的轻松追上了鲸鱼。 古力脸上浮现出一丝大战前的兴奋,他对着双手吐了一口唾沫后扭头对我和巴图下了命令,“你俩一会准备顺绳子。” 随后古力惊天动地的咆哮一声,同时在他强有力的臂力作用下,钢叉像个出动蛟龙般的对着鲸鱼“咬”了过去。 没有任何停顿的,钢叉头全完没入了鲸鱼身体之中,伴随着几股从伤口上流出的鲜血,抹香鲸在喷出一朵白花后,终于向深海中潜了进去。 在古力命令我顺绳子时,我就做好了准备,甚至我还怕自己手生,趁着刚才这点时间我一直在把顺好的绳子往海里丢。 可令我吃惊的是,这抹香鲸潜水速度竟能这么快,也就一眨眼的时间,我准备出来的提前量就都用光了,而且绳子还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伴随着哧哧摩擦艇壁的响声,自行飞速的向海里钻去。 这时巴图却没像我这么手忙脚乱,他一直拿着一副看不明白是何意思的眼神看着我。 到最后我都不敢顺绳子了,生怕如此高速入海的绳子把我胳膊锯伤,我只好坐在一旁傻看着。 而最终整捆的绳子都被抹香鲸带入了海里。 巴图说话了,他先拖了个长调,让后问道,“建军,我想问你,你刚才这么急三火四的顺绳子为了什么?” 经他一提醒,我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心里也连连暗骂自己太笨。 在捕鲸整个过程中,不管是投叉也好,顺绳子也罢,这都是为消耗鲸鱼体力而准备的,直到鲸鱼筋疲力尽时,再由最厉害的投掷手投出夺起性命的捕鲸叉,说白了这种捕鲸法跟西班牙斗牛有点相似,先是引逗、上花镖,一直等把牛的锐气和血气放的差不多了,这才用利剑进行最终一击。 而消耗鲸鱼体力的重点就落在空木桶上,顺绳子的目的就是让鲸鱼带着空木桶潜水,一来让鲸鱼潜水的助力增大,二来钢叉在木桶浮力的作用下更能加大对鲸鱼的伤害。 可我一时间只记得顺绳子,却把往绳子上绑木桶的活儿给忘了。 尤其这时巴图还特意拍了拍他身边的木桶,虽然他不再说什么,但明显能看出来他对我的不满。 我尴尬的一笑,又急忙作揖般的对大伙道了个歉。 看在我是真出力又是新手的情况下,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而古力随后又下了命令,叫大家留意周围一举一动。 我明白,换做正常情况,鲸鱼根本潜不了多深,而且在它浮出水面前,木桶会最先浮出来给我们示警,可现在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一来鲸鱼潜的深,浮出水面时的惯性就会很大,很可能一个不慎我们会有翻艇的可能,二来没有木桶示警,要是不巧的鲸鱼把浮出水面的地点就选择在我们艇下时,我们都有可能因此来个艇碎人亡,共同命丧黄泉。 六艘艇保持着距离,分散在海面上,每艘艇也都派出两个两手专门盯着自己艇下的那片海域。 就在这揪人心弦的时刻,突然间一只约有十米长的鲸鱼从不远处飞出海面,而且这鲸鱼在滑翔中还特意的叫了一声,好像对我们这群人示威一样。 我愣住了,倒不是被这鲸鱼的个头吓住了,相对刚才那二十米的抹香鲸来说,这鲸鱼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思,可让我震惊的是这鲸鱼的速度及力量,这么大的体型竟然能像箭一般跃出海面并滑翔了少说有三十米的距离。 魔鲸,这是我立刻想到的可能。 而古力眯着眼睛也迷糊起来,甚至他嘴里还喃喃说了句这什么鬼东西。 不过棒棰岛号的水手都是疯子,他们回过神来后都嗷嗷的叫起来,看样现在充斥在他们脑袋里的可不是什么鲸鱼、危险这类的观念,或许对他们来说,刚才飞出海的就是一大捆钞票才对。 六个投掷手快速的交换一下意见,随后竟然有四艘艇都开足马力向魔鲸追去,只剩下古力和另外一组人留在这里。 另外那艇的投掷手我和巴图也认识,就是昨晚掰腕子掰输的那个瘦水手,他本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大家都叫他铁臂猴。 这样我们又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正当我们都猜测这抹香鲸是不是潜水逃跑的时候,突然间远处海面就像水烧开般的沸腾一下,随后抹香鲸巨大的体型露出海面。 这次照面,抹香鲸的脾气可没原来那么好,甚至它没犹豫的扭头向我们这艇游了过来。 “掉头,引鲸。”古力冷静的下了命令。 也说这胖水手的经验老道,他这是临时改变策略,想拿我们这艇当次诱饵,来次蝉诱螳螂、黄雀在后,为铁臂猴他们制造机会。 而且我们这艇也没直线“逃跑”,在马达偏着角度的情况下,我们和鲸鱼绕起了一个超级大圈。 铁臂猴吆喝着手下直线近距离追上抹香鲸,随后他抓住一个机会把钢叉投出出去。 别看铁臂猴的臂力没古力强,但好在他的两个副手配合的默契,不像我这般,一会功夫就把五个绑在绳子上的木桶丢到海面上去。 现在可谓万事俱备,就等抹香鲸吃疼二次潜水,可不知道这抹香鲸受了什么刺激,它不仅没潜水,还一扭头舍了我们向铁臂猴他们冲了过去。 第八章 鲸口逃生 对于抹香鲸如此反常的举动,不仅是我深感不妙,就连古力他们也都紧张起来。 古力不管不顾的对着我们吼道,“快,给我追上去!” 马达超负荷运转起来,我们的艇瞬间速度提升了一大块,不过这时抹香鲸的速度也快,在短距离内想赶上它确实很有难度。 古力暴躁的嘴里只哼哼,并且在离抹香鲸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就从艇上拾起第二把钢叉,对准鲸鱼身子狠力的来上一投。 向我们这种捕鲸艇一般都配有3根钢叉,换句话说,钢叉资源紧缺,在投掷每根钢叉前都要把握机会,小心谨慎,绝不能白白浪费。 而古力这次投掷从理论上讲,根本就是浪费,这么长距离下的投掷,不管他臂力有多强,对鲸鱼根本就不可能有致命打击,甚至我和巴图也根本没办法去绑木桶顺绳子。 钢叉也就沾了个鲸鱼的边,随后就当啷的挂在它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鲸鱼也是活物,被这钢叉一荡一荡的也能感觉到疼痛,但它却对此不理不睬,甚至一点反过来攻击我们的架势都没有。 古力这么做都是为了吸引鲸鱼的注意,让铁臂猴他们那艘艇能借机逃跑,我也能从中品出古力的意思,他想跟铁臂猴来一出拉锯战,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这么遛着鲸鱼消耗体力。 可铁臂猴却没下达撤退的命令,或许这是他的一个致命失误,或许是他太对自己有信心了,尤其铁臂猴还伟岸的站在艇首,手握第二钢叉冷眼盯着抹香鲸。 等抹香鲸快游到他艇前时,铁臂猴发出一声大喊,把握时机把钢叉投了出去。 别看铁臂猴掰腕子没什么水平,但他钢叉投的真好,就好像跟上次他投的钢叉互成对比般的,这次钢叉稳稳的刺进了抹香鲸右眼的后方,让本来形体流线、肤表光滑的抹香鲸瞬间在它双眼之后长出了两根大杆子,让人看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不过这次铁臂猴的算盘打错了,按正常来讲,鲸鱼吃疼就该潜水,而眼前这抹香鲸在中了两叉之后不仅还没有潜水的意思反倒它还凶残的张开了嘴巴,对准铁臂猴他们的捕鲸艇就狠狠的咬上去了。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抹香鲸把半个艇都咬进了嘴里。 抹香鲸的牙齿跟一般鲸鱼不一样,俗话讲那叫往里斜,只要被它咬住的猎物就别想逃,尤其这次捕鲸艇被它一咬,瞬间就从鲸嘴中溢出大量的鲜血。 我看的心里一抽一抽的,心说不好,肯定有人被鲸鱼咬死了,而且看这溢血量,弄不好还不止一个。 铁臂猴那艘艇上也有幸存者,就是那两个看管马达的两个水手(以下简称马达手),他俩坐在艇尾,不过这时他俩也被吓坏了,跟一头二十米长的鲸鱼面对面,尤其当着他俩的面鲸嘴中还哧哧往外喷血,这绝对不是人类能禁受住的打击。 他俩哭爹喊娘的吼着,随后就一人一个方向跳进了海里,拼命的划水逃跑,看样这时别说铁臂猴了,就算他们亲爹亲妈来下命令让他俩别动都不会有效果的。 砰的一声巨响,抹香鲸再次张开嘴,松开了快被它咬做两截的艇。 而我也隔远清楚的看到,在它上嘴一排牙齿上挂着一个血人,下嘴牙齿上还有两团早不成人形的肉泥,只是这一瞬间,就有三人丢了性命。 在我们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地,一个黑影从鲸嘴中逃了出来,直到他跳入海中洗去他身上沾染的大部分血水后,我才认出来这人竟然是铁臂猴,他还没死。 古力疯狂的哇哇大叫,催促着快去救人,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我们的艇刚向铁臂猴开去时,抹香鲸就又把嘴巴一合,把那三人死透水手往肚里一吞,接着再张开嘴对准铁臂猴扑了过去。 这几天巴图跟我说了很多鲸鱼的知识,据我记住的,鲸鱼是分吃肉和吃素的,吃素的鲸鱼有个习惯,总该张着大嘴在海中乱游,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进了它的嘴巴它就都吞下去,而眼前这抹香鲸是肉食类的,但竟然不知道怎么搞得,也会学了吃素鲸鱼的把戏。 尤其它外号还叫巨头鲸,大嘴一张里面足有一间瓦房那么大,一点机会都不给的就把铁臂猴吞了进去。 古力在艇首气得连连跺脚,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娘,而我脸色也变得极差,对巴图悄声问道,“老巴,你有什么办法么?” 巴图瞥了我一眼,随后他故意的卷曲着身子低着头,那意思别说他有什么办法了,能保命就不错了。 我心里无奈兼无助的叹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理解的想着,刚才那四个捕鲸艇也有毛病,怎么不多留下来两艘,不然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了。 而在现在这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时刻,没想到这个举动反常的抹香鲸却开始潜起水来。 它喷了一条水柱,随后身体一沉消失在海平面上。 这时抹香鲸的身上足足中了四个钢叉,尤其铁臂猴投的那两根,每根都连带着绑了五个空木桶,十个木桶在水中的浮力可想而知,抹香鲸在海中的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在木桶浮力的作用下,那两根钢叉给它带来的疼痛也都是钻心般的。 除了马达手外,我们都趴在捕鲸艇边缘四处看着,这时我们谁也不会乐观的认为抹香鲸要逃跑,一会我们面对的将会是抹香鲸的全力攻击。 古力也忍不住从艇里拿出一个信号弹,这信号弹其实是用来给棒槌岛号发射的,告诉大船我们捕鲸成功的消息,不过现在迫不得已也只好用它来求救。 哧的一声响,信号弹冲到天上打出一个火焰之花。 我心里稍微有点底,心说最多在坚持个把钟头,援军就会到来。 可我这稍微舒坦的心情还没持续多久,突然间不远处海平面上就冒出了一个木桶,随后四个木桶也都陆续的冒了出来。 古力说声小心后,就把艇上最后一根钢叉抓了起来,并嘱咐马达手把艇缓慢的向前靠去。 我们这艘艇的速度并不快,不过一直等我们都快接近木桶周围危险区域时,连抹香鲸的影子都没看到。 巴图眼贼,最先发现了异常,“快,把艇开到木桶边上去。”他命令道。 马达手没听从巴图的话,反倒看着古力,其实这时别说是马达手了,就算是我也对巴图这话不解。 在鲸鱼随时可能露头的情况下却把艇开过去,这想想也太疯狂了。 而古力在犹豫一番后却很信任的对巴图点点头,又扭头给马达手下了命令。 在艇靠近木桶后,巴图顺着木桶从水里捞出一根断绳子来。 我们这下明白了巴图的意思,而且我们都好奇的向绳子的断头处看去。 别看我不了解这绳子是什么材质做的,但光凭这绳子是拿三股细绳拧在一起做成的我就知道,这种绳索结实异常,很难被弄断。 可当我看到绳索断头时竟然很光滑切口也很整齐时,一股寒意笼上了我的心头。 我可不认为抹香鲸能有这么大的能耐,甚至它在潜水时也没有这种机会能把绳索咬断,而有这么锋利牙齿并且能做到这些的也只能是那个狡猾的魔鲸。 另外换句很不客气的话讲,那四艘不知道开到哪去的捕鲸艇全都是笨蛋,连魔鲸偷偷潜回来都不知道,估计这时他们还在远处某个角落里撅屁股望着海面等魔鲸出现呢。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另外那组木桶就在我们艇旁出现了。 古力吓得脸色一变,急忙下了命令让艇远离。 可这次也是一样,五个空桶浮出海面后就再无动静。 “这怎么回事?”古力大叫大嚷着,甚至我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怯意。 这也难怪,在不了解魔鲸的情况下,这种诡异现象对古力来说确实有点灵异恐怖的成分。 也怪这十个木桶漂在我们周围干扰了我们的视线,我们谁都没注意在我们下方正有一大团黑影快速的浮了上来。 砰的一声震天响,我们的捕鲸艇被抹香鲸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天上。 在79年那会,过山车才刚刚在大城市的游乐园里出现,我曾几次打算去玩回过过瘾,而没想现在我却坐了一把真正的“过山车”。 我们六人都吓得大吼着,尤其是捕鲸艇在升到最高点又往下落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我当时吓坏了,只是潜意识的用手使劲抓牢捕鲸艇,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要跳水。 巴图这小子机灵,尤其他还很够意思,在他跳水前还拉了拉我。 不过看我一点跳水的意识都没有,巴图又改变了策略,他对准我的脖颈轻轻打了一记手刀,并趁着我迷糊的一瞬间,抱着我一同扎进了海里。 我被海水一刺激,刚才的迷糊劲就醒了,不过我还是在不防之下喝了几口海水。 这时场面有点混乱,我们六个人中有五个人及时的跳了海,而还有一个水手就跟我当时似的吓昏了头坐在艇上,等艇落在海平面时,他很不巧的碰到马达的螺旋桨上,瞬间半个身子被搅的稀烂。 抹香鲸没顾得上这现成的晚餐,反倒冲着我们这五个落水者奔来。 第九章 被迫逃亡 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一般的糟,抹香鲸在中了四根钢叉又在深海潜水后伤了肺子,这次它喷出来一朵淡红色的血花。 它喷的这口血水虽然无毒,但连同刚才四个水手的死亡,这些腥血无疑很快就能把海上的鲨鱼给引来。 我对鲨鱼的理解这帮东西就是海里的狼,到时别说逃了,保准连我们带鲸鱼都被它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巴图很疯狂,他强拉着我去做了一件让我这辈子都难忘的事。 “建军,找准机会,咱们把鲸鱼拉走。”巴图附在我耳边大声说道。 刚开始我以为这小子开玩笑呢,心说就凭咱俩?在这苍茫无限的大海上,把一个比咱俩重好几十倍的鲸鱼给拉走? 可当抹香鲸冲我们奔来的时候,巴图一指抹香鲸两眼后面的两根钢叉时,我有些明白怎么个拉法了。 巴图推开我,对我竖了个大拇指后他就向一旁游去,并踩着水等待机会。 不知道该说我俩运气好还是背到家了,反正不偏不正,我俩一人一个紧紧握住了抹香鲸眼后的钢叉。 本来钢叉就把抹香鲸弄得疼痛难安,这次就加了我们两个活人的重量,它吃疼下一摆尾巴向远处逃去。 我对海水并不陌生,泳技也说的过去,但在鲸鱼带动下如此高强度的滑水这还是头次经历,尤其强大的流水几乎让我窒息,甚至那种排上倒海的冲击感几乎让我有种频临死亡的溺水感。 自从巴图说让我俩把鲸鱼拉走,我就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打什么算盘,但我却直觉的肯定到,这小子做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甚至这都有可能是巴图想出来降服鲸鱼的一个怪招儿。 我就在一种几乎盲目信任巴图的意念下咬牙撑着没松手,并且还趁空隙尽量吸几口空气,让自己就这么半死不活的抗着。 巴图可比我好过多了,别看刚开始他也有些不适应跟着鲸鱼滑水,但在他强大臂力的支撑下,这小子愣是像树熊一样抱在了钢叉杆子上,不管鲸鱼怎么发狂,他就在那儿哼哼呀呀的赖着。 这样过了一会后,鲸鱼的体力开始下降,游水速度也降下来不少,而我和巴图顶着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了。 巴图抽空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我俩现在位于鲸鱼的左右两侧,他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 “建军,还好吗?”巴图又改用问话的方式询问道。 不过我这时还可怜兮兮的跟水流搏斗,只能听他说但却无暇回答,成了一个地道的“哑巴”。 巴图又等了一会,在他得不到任何我答复的情况下,他竟然邪门的骂起我来。 “卢建军,你个闷骚爷们儿,你装什么深沉,我问话你都不答?” “卢建军,你干什么呢?家里买不起啤酒你到这喝海水玩来了?” …… 我从没发现巴图骂人竟然这么毒,尤其他话里不带脏字还能这么难听,反正在他这种刺激下,我怒火上头,也不知道怎么弄得突然来了力气,几下就挣脱出现在的困境,也跟巴图那样用树熊方法把自己固定在了钢叉杠子上。 “巴图,你少在这风言风语,你以为现在我好受吗。”我攒了点精神后气得反嘴了一句。 巴图看到他自己刺激我潜力的方法奏效了,嘿嘿笑起来,只是他刚笑就被一口海水抢的连咳几声。 我这时留意一下周围的环境,记得刚从大船下来那会是傍晚时分,经捕鲸这么一闹,现在天整个都黑了下来,月光照在海上泛出的丝丝银线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老巴,咱们这么待着不是办法,要是鲸鱼下沉了怎么办?”我说出担忧之处。 巴图很快就从对面回答道,“建军,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鲸鱼肺子坏啦,沉不了了,只能带着我们闲逛,而且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看看后面。” 我扭头向后看去,也就是这一看,我突然觉得自己身子都吓凉了。 后面不远处正有不下十个的诡异背鳍在跟着我们,我知道这每个背鳍的底下那可都是一条条巨大凶狠的鲨鱼。 “老巴,我被你害惨了,你把哥们儿诳到这喂鲨鱼来了?”我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无助的对巴图喊道。 其实我现在的心理确实有点不爷们了,但反过来说,就算换做别人估计也比我好不了哪去,我和巴图一没武器二没帮手的,尤其这海上还是鲨鱼的地盘,就算我俩发狠靠着赤手空拳能击退一条鲨鱼,但这能有什么用? 可巴图比我乐观,或者说现在的情况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又嘿嘿的乐了,似乎被鲨鱼追赶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建军,我有个办法咱俩能逃难,但这得需要你来配合。” “快说。”我听到这急忙喊道。 巴图嗯一声后又开始悠悠解释起来,“建军,以前你没来跟我住的时候,我无聊养了一头驴,我有次做实验,我……” “老巴。”我气得大声打断他,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跟我谈你养驴的事,尤其可气的是,他竟然还特意强调这驴是在我住进来之前他无聊养的,合着我跟驴是一个级别的么? 巴图知道我现在心急异常,他索性一转话题说道,“建军,咱们把衣服脱了。” “啊?”我惊讶的没反应过来,心说这又是干什么?咱俩大老爷们脱衣服能有什么效果?色诱鲸鱼还是色诱鲨鱼? 巴图也没解释,就靠着双腿夹杆用双手把他那件海魂衫给脱了下来。 我知道情况紧急,没时间耽误,只是我试了试用双腿夹杆双手脱衣,但我没那力道固定住自己,最后我一咬牙,索性抱着杆子强横的把上衣给撕了下来。 巴图又看看身后,“建军,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棒棰岛号应该在据此西偏南的方位,今晚是上弦月,按照时间来计算月亮现在的方位是南方,咱们就以此为标准,让鲸鱼挑头往回游。” “怎么让它挑头?”我问道。 巴图嗯嗯的拖了个长调,“其实这种挑头法是我发明的,我还得从我那头毛驴讲起……” 别看巴图这时还嘴贫,但他却伸着胳膊把衣服挡在了鲸鱼的眼睛上。 巴图在鲸鱼的左侧,他这么一挡合着鲸鱼的左眼暂时就失明了。 而没多久,这头鲸鱼的航向就出现了偏差,我高兴的喝了一声,终于明白巴图这办法的含义了。 鲸鱼双眼不像人类,一左一右的长着,如果只靠一个眼睛辨认方向的话,它肯定会向这眼睛的方位偏靠,说白了这也是个心理因素,能看到的总比看不到的地方要安全。 不过话说回来,我心里还有了一丝对那头毛驴的同情,相比当初它一定被巴图折磨的很惨。 而等这头鲸鱼转到大约西偏南的位置后,巴图又把衣服从它眼睛上拿开,这样这头鲸鱼就乖乖的带着我俩往棒槌号的方向赶去了。 不过让鲸鱼往回游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没多久要么是我要么就是巴图,我俩不时的你遮一下我遮一下的微调整误差,这也不能怪鲸鱼的方向感太差,别看它在动物界中算是智力高的,但它也不会从月亮或北极星的位置上来辨方向,出现小误差也实属正常。 当我隔远模模糊糊看到棒棰岛号的船体时,我淤堵的心里这才好受些,而与此同时我也深深担忧这条鲸鱼还能游多远。 现在抹香鲸的状态很不好,尤其是它喷水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喷出水中的腥味越来越浓,依我看这鲸鱼随时都有可能翻肚皮。 而一路紧追不舍的鲨鱼群也逼得我们越来越近,甚至竖在海面上的背鳍也越来越多。 我自认自己没有改变现在这种状况的手段,但不代表巴图这小子不行,我心说他的歪门道可多了去了,尤其当初中了尸犬的尸霉毒时,他都会拿冰毒来保命。 “老巴。”我喊道,“你有什么办法让鲸鱼提速么?” 巴图明白我的意思,但他却很快大声否定了我,“没有,建军,你当我毒贩子呢,有事没事兜里就揣瓶毒?再说,能让鲸鱼兴奋这得多大的剂量?” 看我沉默了他又嘿嘿一乐一转话题道,“建军,虽然我不能让鲸鱼提速,但我却能让后面那群海狼打消歪念头,各自回家陪老婆睡觉去。” 我心头一喜急忙催促巴图快点施展手段。 巴图一摸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建军,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情景么?我养了一堆云南五色蝶的幼虫,那帮小家伙可没少吃我的口粮,我每个月的肉票都搭到它们身上了,现在也该它们为咱俩做做贡献了。” 说完,巴图就一拧瓶盖,把一瓶的虫子断断续续的都撒进了海里,尤其这幼虫在月光照射下还折射出一股诡异的蓝光,让它们十分显眼的浮在海平面上。 后面那群鲨鱼跟了这么久终于见到点肉了,它们疯狂的吞噬起来,可我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过不了多久,这帮海狼就都得死在这虫子的剧毒之下。 而我们被鲸鱼带着又游了没多远,突然间,这鲸鱼喷出一条几乎是纯红的血柱,之后就大肚一翻就此死去。 我心里无奈骂了一声娘,心说现在是指望不上鲸鱼了,望着至少还有五公里远的棒棰岛号,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第十章 鲸肚救人 我脑袋里上来一股冲劲,心说这五公里的海路索性游回去算了,不过这时我还有些理智,强压着我犯傻的念头,现在可是夜晚,尤其五公里海里也是我平时游泳的一个极限,真要游回去十有**我这命会交待在路上。 我脑袋里胡乱的想着办法,而巴图却一点也不紧张的对我喊道,“建军,你往后面看看。” 我知道巴图这话里有话,急忙扭头向后看。 就说我身后的海面上,那些被撒出去的蓝毒虫早就被鲨鱼吃的精光,不过在蓝虫剧毒的作用下,几十条鲨鱼都翻个肚皮翘了辫子,放眼一看,好大一片白色。 我心中一喜,猜到了巴图的意图,其实有这些白肚皮做“幌子”,我和巴图还费什么劲想游回去?棒棰岛号上的船员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海面上出现这么明显的异常他们能看不到么? 我也不再瞎琢磨了,索性找个舒服姿势往钢叉杆子上一靠,只等救援队的到来。 其实在海上泡的这么久,我身子骨早就乏了,而且在缺水的刺激下,我都多少出现了一丝脱水的症状,现在好不容易松口气,我真想凑到巴图身边跟那小子聊天去,毕竟说说话能让我注意力分散嘛。 不过这念头只是想想罢了,巴图和我现在正好在鲸鱼一左一右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等我过去的话无疑会把平衡打破,到时别说聊天了,就连找个杆子借借力都成了问题。 那五色蝶幼虫可真不是一般的毒,尾随在我们身后的鲨鱼几乎全部阵亡,当然那几个幸存的鲨鱼我根本就看不上眼,都是体弱型小抢不上食的,我心说最好这些小鲨鱼识相些别过来打我算盘,不然逼得狠了看咱们谁吃谁? 这样过了一个小时,远处响起了突突的马达声,我知道捕鲸艇来了。 我想到个事,问起巴图来,“老巴,咱们摆摆手并喊喊话吧。” 我的意思是想给捕鲸艇指明个方向,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赶过来也不容易,而且我俩都泡在海中也不容易被他们看到。 可巴图却摇头,“建军,咱们先别动,你是不知道,水手很怕鬼神的,就连海鸥他们都打心里认为那是死在海上的水手变得,所以你一会听我的命令,咱们找个恰当的时间再喊话,别被他们误会成鬼魂拿钢叉把咱俩射穿了。” 我听得心里一紧,急忙很正式的点头应了下来,也怪这时我和巴图隔得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然看他现在那股怪笑我肯定能明白过劲来。 又过了一会,马达声很近了,这时传来二副杜立名的声音。 “呀哈,这鲸鱼身上什么东西?钢叉么?”说着他又停顿一下,“嗯……,这鲸鱼好样的,临死还能自己游回来,我听说鲸鱼被巴图和卢建军那两个家伙吓走了,哼,那两个没胆儿的家伙,现在弄不好都葬身在鱼腹了吧?” 我听到这打心里来气,心说好你个杜立名,这时候竟敢咒我们,也该着我俩命硬,不然死后变鬼也都不消停。 巴图说话了,他故意捏着嗓子用一股尖声,“杜立名,我好冷啊。” 二副吓得一哆嗦,“谁?谁在说话?” 我被二副这熊样弄乐了,索性也学着巴图那语调,“我是卢建军,我们死的好冤,你……你把我们带回船上去吧。” 二副哇哇的怪叫几声,接着就命令手下,“快,调头,咱们回去。” 我一听急了,心说这爷们怎么这么不禁吓,尤其他可别走,不然我和巴图可就真死的太冤了。 可我求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巴图就以后用正常声吼道,“二领导,我们没死,快过来救我们。” 二副明白过来,又开始恢复勇气骂骂咧咧的,等我俩上了捕鲸艇后,我偷眼瞧他,他脸气的都有些扭曲。 不过他也没在这时候发火,我估计就我俩装鬼吓他这事,事后他肯定会报复我们,不过我也不怕这个,心说走着瞧。 这时我也留意下捕鲸艇上的水手,都是生面孔,没有古力他们,我没悲观的认为古力会死掉,我心说弄不好那小胖墩受了伤正在大船上养着呢。 我又跟二副他们要起刀来,二副拿出一副古怪的神色打量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也赖着和他解释,索性自己在艇上找起来。 这时有个水手一摸腰间,递给我一把匕首,我借着月光看一下,这匕首材质不错还开了利刃,正好适合拉鲸鱼肚皮。 我冲巴图一使眼色,我俩又跳到了鲸鱼肚子上。 也别说鲸鱼肚皮还挺滑,我拼命的稳了老半天身子才把平衡找好,接着我用刀在鲸鱼肚子上拉出一条足有一米长的口子。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抹香鲸一共吃了四个水手,其中包括活吞进去的铁臂猴,别看现在据他进鲸鱼肚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巴图打头阵先钻了进去,我在外面撑着口子为巴图提供方便。 二副他们在艇上都看傻了,他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我猜他一定在骂我俩是疯子,尤其看他现在这样让我觉得他对铁臂猴的事一点都不知情。 没多久巴图就扛着一个人钻了出来,不过看着这人一副滴沥啷当的样,我知道这不是铁臂猴。 趁着巴图出来我也没犹豫的钻了进去,饶是我做了准备,但一钻到鲸肚里那股闷胀的酸味差点让我窒息。 我捏着鼻子尽量让自己少呼吸,而且鲸肚里很暗,索性我就用手摸上了。 我先摸到了一块骨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没去管它,又向周围摸了摸,终于让我摸到了一个人的腿。 我推了推这人,感觉他一点生气儿都没有,我心里暗叹口气,知道这人也不是铁臂猴,应该是那三个必死无疑水手中的一员。 我顺着摸到了这人的手,随后向扛沙袋一般的把他扛起,摸索着出了鲸肚。 这时二副不再傻愣了,他吆喝着手下全来配合我俩,而这帮水手倒真挺配合,都大叫大嚷的冲过来,可他们却都选择扒鱼肚子,没一个人肯进肚里找人的。 我没说什么,又和巴图挨个钻了进去,巴图又找到个死水手,而我进去后摸索了好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铁臂猴。 我先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幸运的是他还没死,不过凭我感觉,他的气息很微弱,甚至他身上被鲸鱼胃液烧伤的也很严重。 就说我刚进鲸肚这么一会的功夫,我都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呢,更别说铁臂猴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我急忙一把拉起铁臂猴紧紧抱着他走出了鲸肚,而且我没急着把他往捕鲸艇上放,反倒是连我带他一起跳进了海里,让海水把黏在我们身上的胃液洗干净。 二副也急了,他认出了铁臂猴,没想到这二副的臂力不错,单手就把铁臂猴从海里拎了起来并放在艇上急救。 常年行船的人自有一套救人法子,我和巴图没敢打扰就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可过了好几分钟后,二副的脸沉的可怕,摇摇头,“这小子扛不住了。” 我心里悲伤的叹了口气,其实如果这时候巴图带着毒的话,或许铁臂猴还能有转机,可现在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差了一点。 随后二副拿着一个信号弹对天发射起来,伴随着一个闪亮的烟花,棒棰岛号嗡嗡鸣笛回应着,不久后,四艘捕鲸艇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等我们把鲸鱼拉回到大船后,整船水手都欢呼起来,甚至有些人都相互拥抱着庆祝。 可我却一脸严肃的瞅了瞅就在这些水手身后安静躺着的四具尸体,我琢磨不透为了这些水手的心肠这么冷,但我也试图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安慰自己,海上捕鲸本就是一个玩命的职业,或者这些人在加入这行业的同时,他们就把性命看得很淡了,或许在他们穿上海魂衫那一刻,在他们心中就已有了死亡的觉悟。 这次二副特意命令厨子加了餐,这也是从我到棒棰岛号以来第一次从餐盘中吃到了肉的味道。 吃饭时巴图悄悄凑了过来,他看着这帮水手喝酒庆祝那高兴样,他也嘿嘿的笑着,但我明白,巴图这笑跟他们截然不同。 “怎么了?”我悄声问道。 巴图揉着下巴,“建军,你说今晚魔鲸会不会来?” 我一直把魔鲸的事给忘了,被巴图一说,我一紧张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去,并且我也顾不上咳嗽时带来的胸闷难受感,憋得一脸通红接话道,“老巴,你别这么乌鸦嘴,咱们这一天可都累的不行了,它要今晚再来,咱们哪能抗住?” 不过话说到这,我又想起巴图事前提到的武器,就这事我又问了他。 可巴图却回避般的一转话题,“建军,吃晚饭咱们就早点歇息,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嘛,今晚你就等着看场好戏吧。” 我心情挺低落,但随后我就大口吃起饭来,我心说不管巴图猜测是真还是假,我自己先争取时间让体力尽快恢复才是真的。 第十一章 海狼来袭 吃完这顿加餐,我和巴图就悄声回到水手舱准备休息,没想到现在这水手舱里还躺着一个老熟人——古力。 古力本来一副吃牙咧嘴的模样,等看到我俩后他又特意笑着跟我俩打起招呼来。 我也笑了,是被古力现在这憨样逗得,尤其现在他上身还里一圈外一圈缠着绷带,乍看一下都有些木乃伊的架势了,依我看,古力这伤不严重,弄不好该是被鲨鱼蹭了几下。 鲨鱼不仅牙尖嘴利,它的皮也跟砂纸似的,轻轻蹭人一下保准就能刮下一层皮来。 我和巴图跟古力客气了一阵,而古力吃力的拍着胸脯说要明天带着我俩打野味去。 我明白他嘴里的野味可不是兔子野鸡这类的,海上也没这东西,估计还是跟他昨晚提到的笼子有关。 今晚水手舱是出奇的安静,这些水手回来后都乖乖上床睡觉,一来今晚捕鲸每个人都多少出了些力气,身子都乏,二来听说明天还得炼鲸油,是个很累的活,他们也都想早些休息补充体力。 我很乐意今晚的氛围,抓紧机会早早进入梦乡。 可到了下半夜,一阵气促的脚步声从水手舱外响起,接着就传来二副的吼叫声。 “你们这帮懒猪怎么还睡?咱们的鲸鱼都快被鲨鱼吃没了。”他说着还把水手舱里唯一的黄灯泡给点亮了。 我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甚至人也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至于其他水手嘛,有的和我一个德行,有的却故意装睡不起来。 二副不满哼哼几句,接着就瞄向了我。 “呵呵呵。”他拿着一副坏笑大步向我走来,“卢建军,一会你去守夜去。” “守夜?”我念叨一嘴,心说守谁的夜?那些死去的水手么?不过我跟他们不熟哎,甚至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他们死了顶多我默哀两分钟,至于守夜还真谈不上。 “不去不去。”我摆手否定了二副,随后倒在床上打算接着睡。 二副被我一拒,差点气得蹦起来,他抽出裤带对准我床头就来了一下子。 我被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弹坐起来。 二副盯着我再次强调道,“卢建军,我命令你!让你去海上给我守鲸鱼去,你听明白没?” 这下我不仅听明白了,而且脑门上也见了汗了,我心说开玩笑呢,这大晚上的让我自己去看着鲸鱼?嫌我命长么? 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二副。”我说道,“我记着鲸鱼被拉回来后,你不是把整整一筒驱鲨剂倒进海里了么?” 一提到驱鲨剂,二副明显拿出一副心疼样,甚至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起来,“***,海上那帮‘狼崽子’八百年没吃上肉了,前半夜还行,它们围在外围没敢进来,可现在呢,你看看,别说驱鲨剂了,就算往鲸鱼上抹毒药,它们都照吃不误。” 我听得一乐,心说就你这抠门样买的驱鲨剂肯定也是劣质的,这不还过半个夜就失效了,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毕竟我不想因为这点嘴皮子事跟二副闹得太僵。 而二副一转话题,催促起我来,甚至他还半拉半拽的把我从床上弄起来。 我心里有些恼火,正打算自行再躺回去,不料巴图却哧溜一下从上铺跳了下来,并拿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跟二副说,“二领导,这事就交给我们了。” 我这下没办法了,毕竟我和巴图是搭档,别看海上守夜有玩命的风险,但这面子我得给他。 二副一听我们同意了,他也变得恭敬起来,甚至还哥们长兄弟短的哄着我俩。 等我和巴图走出水手舱,二副又叫人给我俩送来了一顿美餐。 看着面前一个超大的鸡腿,我心里不仅没高兴还偷停般的咯噔了一下,吃的越好一会危险越大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尤其是鸡腿这东西,就算在79年遇到大节日也都不一定能吃到。 巴图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这小子还对二副嚷嚷着来点蒜酱,而我却在一副食不知味的情况下吃了这个难得吃到的鸡腿。 看我们吃完,二副又叫人送来了两套背心、两根鲨鱼棒和两根刺枪。 这背心一看就是特制的,存帆布制造,抗磨耐用不说,它后面还特意挂了一个圆环,我不明白这圆环是干什么的,但还是把背心穿在身上。 至于鲨鱼棒嘛,我拿在手里掂了掂,心说这跟老外的棒球棍有什么区别么?可二副却对我俩特别强调,如果遇到鲨鱼,只要拿这棒子对准它们的鼻子狠狠来一下子,保准让那帮畜生死翘。 我点头记住了这话,最后那根刺枪二副没多解释,其实这也不用他在解释什么,傻子都知道怎么用。 本来我以为二副会找个捕鲸艇给我俩用,可没想到不仅没有捕鲸艇二副还特意叫两个水手抬了一捆绳子过来。 当水手把绳子系在我背后那圆环上时,我明白过来,心说合着我俩守夜是站在鲸鱼身上守夜啊。 我想反悔不去了,不过这时已经晚了,我几乎是被那二副他们半劝半用强的推下了大船,并被那俩水手一点点顺绳子顺到了鲸鱼肚皮上。 二副的喊话从我头顶响起,“卢建军,现在是凌晨三点,只要你再坚持两个小时到天亮就行,到时算你大功一件。” 我不知道二副能不能隔远看到我的表情,但我还是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等巴图也被放下来之后,二副又拉了拉绳子说道,“真要遇到危险你们就大喊,我在船上安排两个水手守着,有危险他们就把你们拉上来,放心吧。” 巴图摆摆手示意知道了,随后我俩就开始了守夜之旅。 本来鲸鱼肚子就滑,我很小心的摆了一个八字脚,希望这样能保持平衡。 如果说没鲨鱼的干扰,我这姿势绝对没毛病,可现在鲸鱼是一颤一颤的,数不清的背鳍从远处冲过来,撞到鲸鱼身上后又撕下一块肉调头跑开。 鲸鱼每颤一次,我的心就不由得抖了一下,那种瞬间失衡的感觉很不好,也真是对我心脏的一种考验。 尤其可气的是,船上那俩水手还特意又多顺了些绳子下来,而最终我一次失误,狗啃泥一般的栽在鲸鱼肚子上。 “嘿嘿嘿。”船上传来一个水手的笑声。 我心里来了怒意,心说这俩爷们是看我笑话来的吧?我仰头骂了他们一句,随后把刺枪狠狠往鲸鱼肚子上一戳,这样在刺枪的帮助下,我稳稳的站牢了。 本来我打定主意守夜也就是意思一下,毕竟我也没指望从这头鲸鱼上捞到多少钱,打算就这么站着熬到天亮就算了,不过当我看着这帮鲨鱼肆无忌惮的劲头时,我心里的怒气是越来越大。 尤其有个背鳍上挂着水草的白鲨鱼,这“哥们”在我下来后都来了五次了,我心说就算我再好说话,但你们也不能把我当冤大头欺负吧,尤其鲸鱼现在面向大海的那一面身子,都已经凹凸坑洼的被咬的不成样子了。 我就盯准了这头白鲨鱼,等他第六次光顾时,我毫不犹豫的拿鲨鱼棒对准它鼻子戳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这大鲨鱼疼的一摇尾巴,不过它不仅没逃跑反而受刺激般的发起狠来。 也怪我对鲨鱼不了解,没寻思这畜生一跳之下能跃起这么高,当它跳着差点咬到我的胳膊时,我吓得急忙退后。 而且我运气实在是差,这一退还一不小心滑坐在鲸鱼肚子上,甚至还在重力牵引下慢慢向海里滑了过去。 这白鲨鱼兴奋的接着跳起来,看样它是想借着这机会一定要从我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我使劲蹬着腿不想让自己发生悲剧,但我越慌下滑速度就越快,眼看我的腿就要碰到鲨鱼时,突然一个鲨鱼棒从我侧面打了过来。 这一棒力道大,结结实实的把白鲨鱼的鼻子给拍的稀烂,而白鲨鱼挣扎一会后,就瘫痪般的翻个肚子飘到海面上去了。 鲨鱼不愧是海狼,果然是个凶残的群体,甚至它们对自己的同类也不放过,这头可怜的白鲨刚一失去保护能力就被它的同伙一拥而上蚕食起来。 我扭头看着对我施加援手的巴图,感激的一乐,不过立刻我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我和巴图位置离得较远而且我们都被绳子绑着限制了自由,我心说巴图怎么过来的? 我向他身后看去,没想到巴图这小子胆子这么大,他把系自己的绳子给解了下来。 巴图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嘿嘿乐起来,随后他指着自己脚下给我看。 他脚下的鲸鱼肚子上被他挖了两个肉坑,而且在我俩之间的通道上也都被他挖了不少这样的坑。 我对巴图竖起大拇指,那意思你小子挺聪明,可没想到巴图还不禁夸,索性在我面前跳起舞来。 先不说巴图这舞跳得咋样,但在如此的黑夜如此的海面上,他还能有这份闲心有这份胆色来跳舞,我在心里只能对他做出这么一个评价——疯爷们儿。 第十二章 魔鲸 其实不得不说,巴图这挖肉坑的方法很有效,当然我不会对巴图的舞姿感兴趣,但我也效仿他那般,拿刺枪挖起坑来。 不知道这刺枪在设计之初是不是考虑过挖坑的用途,反正我用它来挖坑很顺手,刺进去再一转,一个肉坑就弄好了。 我专心致志的忙活半天,在鲸鱼肚上挖出了一条供我俩可自由走路的通道。 随后我也把后背上绑着的绳索解了下来,我心说反正脚底下有“路”了,要是这样我还站不稳那我的小脑也太失败了。 去年我和巴图去宁固村捉尸犬那会,我俩把尸犬叫做瘟神,但现在瘟神的称号却应该落在我俩的头上。 我和巴图交换了武器,鲨鱼棒我用着实在不顺手,索性我双手拿双枪,巴图就双手握俩鲨鱼棒,我们毫不留情的对鲨鱼展开了屠杀。 我小时候当过红小兵,尤其当时还从一个老红军那里学了点拼刺刀的技术,索性这次我拿鲨鱼练起了手,不仅刺的姿势标准,而且我嘴里还不时的说一句“杀”。 巴图比我打得还来劲,就他那俩鲨鱼棒,每次抡出去肯定会拍扁一个鲨鱼的鼻子,甚至最狠的时候,他双棒齐出一下就把鲨鱼的两个眼睛打爆,真不知道这小子的胳膊怎么长的,爆发力和耐力都这么强。 初步统计,在天边出现一丝曙光的时候,我俩杀了少说有百八十头的鲨鱼,按说这么多的鲨鱼要是飘在海平面上那是何等的壮观,可现在来看,海上除了大量游动的背鳍外就没别的,那些死鲨鱼早被它们同伙吃的一干二净。 尤其令我心寒的是,有只鲨鱼被我刺中尾巴后,它竟然疯狂的转圈游了起来,自行吃起自己的尾巴,当时那冷血的场面把我吓得不轻。 经历了这看似短暂的两个小时后,我体力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甚至这时我都怕自己坐下来后就再也不想站起来。 我对巴图吆喝一声,“喂,老巴,咱们任务完了,上去不?” 巴图还打得来劲,看着反倒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也能看出来我现在这状态,“走吧。”他回道。 我俩退到绳索处,正打算仰头喊船上那两个水手把我俩拉上去,不料突然间海面上发生了异变。 整个鲨鱼群开始有了一种沸腾的架势,本来冲着死鲸鱼游来游去的背鳍却突然四下散开,甚至还出现了拥挤的现象。 我心里犯了迷糊,在我印象里,鲨鱼可没有昼行夜伏的规律,而且就算是昼行夜伏,时间掌握的也不能这么准吧?不能说一看到太阳升起,肉都不吃了就都回家睡觉? 而我还没琢磨过劲的时候,稍微平静的海面上再次竖起了一个黑鳍。 这黑鳍的个头可大,比我见过鲨鱼最大的背鳍还要打上好几倍,尤其这黑鳍在天晓的衬托下都显得有些诡异。 \文\不仅如此,这黑鳍奔向死鲸的速度还奇快,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它就狠狠撞在了死鲸鱼的嘴上。 \人\这头死鲸鱼别看被鲨鱼啃掉些肉,但重量也不轻,被黑鳍一撞它竟然都有种要被撞飞的架势,也亏得有绳索把死鲸牢牢绑在船边。 \书\但我和巴图可就惨了,个顶个来个大头朝下的摔在鲸鱼肚上。 \屋\不过幸运的是,鲸肚上事先被我挖出来的通道救了我俩一命,不然我俩肯定会要么滚到海里去要么就夹在鲸鱼与船体之间的夹缝中。 我肚里来了火气,这就想拿起刺枪去给黑鳍身上放放血,我心说这哪来的鲨鱼这么大面子。 不过当我气冲冲走到鲸鱼头时,那黑鳍露出了真身,我一下被它的外表吓住了。 这是一个有十米长的怪物,似鲸非鲸似鲨非鲨的,既有鲸鱼的块头,又有鲨鱼的外表,尤其是它的两个眼睛,幽幽的无瞳无珠,甚至给我感觉它眼睛里还充满一丝昏暗的黑气。 昨晚捕抹香鲸时,魔鲸出现过,但当时它只是一个鱼跃,而且我隔远没看清,这次看着眼前这怪物时,我打心里认定这就是那个魔鲸没错。 要我拿一根刺枪去给魔鲸放血?想到这我不由打了个哆嗦,随后我急忙往后退,心说趁着还有命在我还是躲到棒棰岛号上妥当些。 可巴图却把我挡住了,而且这小子还一脸兴奋的抢过我手中的一根刺枪,对准魔鲸的黑鳍投了出去。 刺枪扎的很准,甚至枪尖都直挺挺的全部刺入魔鲸体中。 魔鲸疼的扭动几下尾巴,嘴里还呐呐的叫唤几声,但相对它的体格来说,这刺枪跟一根绣花针没多大区别,根本对它造不成致命伤害。 而且最令我郁闷的是,我手里还握着另一根刺枪,如果这魔鲸灵智不低的话,肯定会误以为刺枪是我撇的。 也怪我乌鸦嘴,不好的事全被说中了,魔鲸明显盯着我看一会。接着它一扭头向远处游去。 我不会笨的以为魔鲸要逃跑,我心说它肯定是要针对我发动一场可怕的攻击。 “跑啊。”我喊了一句后就率先向绳索处奔去。 我拼命的拉着绳索并仰头大声呼救,可船头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里一下凉了下来,尤其我看到关系我和巴图性命的两根绳索就被人系在桅杆上时,我恨得直咬牙,心说那两个该挨千刀的水手去哪了? 就这么一耽搁,魔鲸奔了过来,而且它还速度不减的在快撞到死鲸时一跃而起,张着大嘴向我们咬来。 我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急忙像巴图那般趴在死鲸鲸肚上。 魔鲸几乎贴着我的脑袋飞过,又落在了水里,随后游向远方,看样它又要发起下一轮攻击。 先别说它这么捕能不能咬到我们,就说刚才它在我脑袋上跃过的一刹那,那团黑影给我心里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甚至我都怀疑,它这么跳几回就能把我吓死。 “建军,咱们自己爬上去。”巴图说了一个建议,随后这小子也不等我,快速倒着手爬起来。 看到这我心里浮现出一丝被出卖的无奈感,刺枪是巴图投的,可麻烦却都缠在我身上,尤其现在他逃跑还能逃的这么利索。 我也尽全力往上爬,可一晚上杀鲨鱼已经让我没多少力气了,等巴图爬到大船上时,我还在一半的距离上荡着。 魔鲸再次来袭,不过这次它没跃起来,毕竟我离海平面也有了一定的高度了,它突然张开大嘴,嗤的一声射出一条水柱。 这水柱就跟高压水枪射出来的一样,打在我身上后,激的我一阵哆嗦,肉也被打得生疼。 不过我咬着牙没撒手。 巴图从船上探个脑袋出来对我喊道,“建军,撑住,我拉你上来。” 我心里一喜,急忙像个猴子一样把手脚都缠在了绳索上。 巴图嗖嗖的倒着绳子把我拉了上去,等我瘫坐在甲板上时,我发现一个水手正躲在一个犄角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我一看心里就明白过劲来,不用说,这水手肯定是负责看护我俩的水手之一,没想到他俩竟偷懒躲着睡觉。 我指了指这水手,又对巴图使个眼色。 巴图大步走到这水手面前,把他拎起来后,左右开弓就扇起了大嘴巴。 啪啪几下就让这水手脸上出现一堆红道。 本来我也想再恢复些力气后,出手教训一下这水手,可船下的呐呐声响了起来,我的思绪一下又被带到了魔鲸处。 巴图对我说声让我等他后,这小子就撒腿往水手舱里跑。 而那个本来被巴图打了嘴巴的水手这时也看到了海中的魔鲸,他一脸看到世界末日的模样,随后就麻木的高喊救命向二副住的船舱跑了过去,尤其这小子真是个孬种,跑这几步道还摔了好几次。 我对这孬种水手没在意,心里只想着巴图,我知道巴图一直强调他有猎杀魔鲸的秘密武器,看现在这架势,巴图应该是去拿这秘密武器去了。 二副最先赶了过来,估计他是被水手从被窝里叫醒的,现在弄得一个鸟窝头,眼角还挂着眼屎,只是他来晚了,这时海面上一片平静,魔鲸已经悄声的沉入海中。 “怎么回事?”二副看了眼海面后就一脸怒气的扭头向孬种水手吼道。 孬种水手一脸不可思议,“头儿,我刚才真看到海怪了,不信你问卢建军,他也看到了。” 其实我这时心里也好过不了哪去,尤其这次魔鲸撤退代表的就是它下次的疯狂来袭,不过看着二副望着我,我强压下心头的冲动反而装出一副惊讶状。 我还特意扣了扣鼻子,“有海怪么?爷们,你刚才躲着睡觉就罢了,怎么还跟咱们二领导说胡话呢?二领导,抽他!” 我这是使了一把坏,而且二副也真不客气,卸下裤带对准孬种水手就狠狠的抽起来。 这时巴图也从水手舱里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隔远我清楚的看到这瓶里装的满满一瓶五色蝶幼虫。 我心说合着你小子准备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个啊。 可现在魔鲸都退了,这虫毒拿出来也没用,尤其现在二副的精力都用在打手下的身下,我赶紧对巴图使个眼色,趁这机会我俩悄悄的回了水手舱睡觉去了。 第十三章 炼油与海葬 回到水手舱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要不是肚子饿的难受,估计我还能接着睡到晚上去。 等我睁开眼时,整个水手舱里静悄悄的,我一琢磨心里明白了,这帮水手都去甲板上炼鲸油去了。 我知道在这当口,吃饭还不是时候,弄不好二副那抠嗖嗖的家伙都得把做饭的厨子都叫去帮忙,毕竟炼出来的鲸油可都是钱啊。 这次跟巴图过来捉妖,我打心里对两个事很感兴趣,一个是捕鲸,这我经历过了,二就是炼鲸油,都说鲸鱼身上全是宝贝,我心说既然赶上了,我也去开开眼,看看这鲸鱼到底怎么个宝贝法。 我叫了半天才把巴图叫醒,随后我俩一起走上甲板。 本来我在脑中就对炼鲸油的场景有了假设,心说这时一定会非常热闹,不过当我亲眼所见时,这出乎意料的热火朝天劲还是把我给震住了。 乍看之下,整个船上都是烟都是火,而这些水手也都**上阵,也该着这船上没女子,不然保准让她被这群“流氓”吓得不轻。 其实我打心里对这帮人**炼油不理解,或许现在的气温很高,这么光着能凉快一些,但我自认这个理由好像不是很充分。 巴图给我解了疑惑,“建军,炼鲸油可是很脏的一个活儿,尤其鲸油粘在衣服上还不容易洗,他们光着就没这个顾虑了,等干完活他们就跳到海里洗个澡,要是还有油污洗不掉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拿刀背刮掉。” 我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我又被船上的炼油炉吸引了过去。 我本以为炼鲸油就是拿个大铁锅,生了火把鲸脂放在里面来炼,没想到他们准备的家伙事竟然这么先进。 整个炼油炉分为三个部分,上面是用来放鲸脂的,中间部分突出来个铁管,炼好的鲸油就从这里面出,而最底下的部分就是所谓的废料区,那些炼剩下的油渣子就都存在里面。 这些油渣子也没浪费,隔一段时间就有水手把油渣子拿出来丢到炼油炉底下当燃料,这倒让我想起了古代的一句名诗,自己煮自己。(其实该是曹植的煮豆燃豆萁) 抹香鲸早被切成了三段,鲸头一段,鲸身一段,鲸尾一段,在我和巴图上午睡觉那段时间,鲸尾已经被处理了,鲸身也被处理的差不多,只剩下鲸头还没动。 棒棰岛号上有个冰库,本来一直是空的,这让我在当时很不理解,我心说既然起航来到海上,空个冰库不带点鲜肉为大家解解馋这多可惜,可看着水手把切好的鲸鱼肉抗到冰库里时,我算明白了,合着这冰库是为这事准备的。 巴图告诉我,别看在国内大家对鲸鱼肉不认,没几个人吃,但在国外,尤其是日本,鲸鱼肉是很抢手的东西,而等棒棰岛号回港后,这冻好的鲸鱼肉也都会高价卖往日本。 我听得心里那叫一个恶寒,虽然我不知道鲸鱼肉的味道到底咋样,但想着这鲸鱼凶神恶煞的模样,尤其我还在这鲸鱼胃里拉出四个死人,我心说就算我饿死也不会打这肉的主意。 等到处理鲸头的时候,大部分水手都默契的退到一旁,只有古力带着两个助手,他们一人拿着一跟铁管对着鲸头使劲往里戳。 在他们三轮番出力的情况下,最终铁管戳穿了鲸鱼的脑骨,进到了它脑袋中,一股纯洁的黄油瞬间从铁管中溢了出来,有个水手急忙捧个木盆上去接。 我对油这东西不懂行,但光凭眼力我就知道鲸鱼这脑油是个好东西,而巴图却神秘的在我耳边强调道,“建军,这也就是现代了,要是古代王公贵族得到鲸鱼脑油,他们保准乐疯了。” 我好奇问句为什么,巴图接着解释道,“这脑油在野史中记载也叫长明油,古墓里面的长明灯就是用这个做燃料的。” 我啊的惊叫了一声,“老巴,你不会也这么迷信吧?这世上还有长明灯的说法?” 巴图嘿嘿笑了,“我当然不信,不过有人做过实验,鲸鱼脑油确实比正常的油要耐烧。” 我叹了口气赞道,“鲸头真是个好东西。” 巴图又笑了,而且他还拿出一副你太小家子气的神色看着我,“建军,脑油只是一个方面,其实在鲸头中最好的要数它的舌头啦。” “舌头?”我不可置信的问道,“就那恶心吧唧的玩意,除了炼油能有什么用?” 巴图摇头否认了我的观点,“鲸鱼舌头对咱们来说或许没什么用,而且那东西又滑又腻的连日本人都不喜欢吃,但对深海鱼类来说,这绝对是个美餐,换句话说,鲸舌可是难得的鱼饵,我和你打赌,一会等把鲸鱼舌头割下来的时候你看着,这帮水手肯定会珍惜的跟抱他们家自己孩子那般把舌头给抱走的。” 巴图这话我真是不理解,我心说不就一个鱼舌头么,至于用抱这种字眼么?就算鲸鱼体积再大,它的舌头能大到哪去? 不过这次我还真想错了,当这头抹香鲸的舌头被割下来抻出来后,我看着这少说也有两三吨重的舌头时,我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到最后,这巨舌果真是被四五个水手吆喝着用绳索拉走的。 棒棰岛号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捕到鲸鱼后的三天里,船舶抛锚,全员休息。 我本以为这是对水手们的一个福利,可这“休息”的第一天就在忙碌的炼鲸油中度过了,而第二天我们却忙活了一天的海葬。 这里说的海葬跟平时说的海葬完全不一样,平时说的就是指讲骨灰撒入大海里的一种葬法,而棒棰岛号上举行的海葬是对捕鲸时死去的铁臂猴他们的一种超度。 反正上午我们都披麻戴孝的坐在甲板上挨晒,二副手拿一本书磨磨唧唧的念着,至于念得内容,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等到了下午,有几个水手拿了几件崭新的海魂衫给铁臂猴他们四人穿了上去,这时我也发现了,每个死人胸前都放着一根海鸥的羽毛。 我想起了巴图说过的那个传说,海鸥都是在海上死去的水手变成的,我心说这传说并非毫无根据嘛,至少在铁臂猴海葬上我能看出一下端倪。 随后铁臂猴他们被帆布裹着,并且脚上也都绑上了一根链球,在船长一声送行令下,四具尸体被默默的抛到了海里。 我们都站在甲板上向海里观看,当然我们这些人中不乏有人怀着看热闹的成分,但我在此时却心怀诚意,我心说别看铁臂猴平时张扬爱面子,但在捕鲸那一刻,他的作为、他的勇气绝对够得上是个爷们儿,凭这点我就就该尊敬他。 都说入土为安,铁臂猴入海后也该享受一下大海给他带来的安静了,不料没多久,他的尸体连带着链球就又诡异的漂了上来。 这时我们都没离去,整船人都开始嘘嘘起来,甚至都有人大叫铁臂猴显灵了,而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我俩都看出了这事的不简单。 “建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巴图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道。 我皱眉想了想,尤其是铁臂猴脚上绑的那个链球可足足有五十斤重,我心说就算海水再有浮力也不能让铁臂猴跟链球沉下不去吧。 “魔鲸?”我不敢肯定的回话给巴图。 巴图点点头,“我也这么想,那畜生又来捣乱了。” 而我俩的猜测随后就得到了证实。 一个黑鳍先是在铁臂猴身边浮了上来,随后魔鲸现出了它十米长的真身。 包括二副在内,所有水手都惊叫起来,而且大部分人的嘴里都叫海怪、海怪的叫着。 我脑门上见了汗,我不知道魔鲸这时打得什么主意,但我却敢肯定,自从被巴图刺了一枪后,它压根就没离开,就在附近海域转着。 之后魔鲸对我们做出了一个**裸的挑衅动作,它要么拿背部顶着铁臂猴玩要么就一扇胸鳍把铁臂猴在水中扇的翻好几个跟头,等到最后,它一张嘴很不客气的把铁臂猴咬为两截。 我和巴图就这么看着没动身,可这帮水手都不干了,一个个都骂骂咧咧起来。 古力骂的也很凶,甚至他还掳起袖子大有下海一战的架势,我见状急忙偷偷拉了拉他,并使个眼色让他别轻举妄动。 古力虽说一脸不理解的皱眉望着我,但他最终还是听了我的建议,没嚷嚷着下海。 而这时已经有不怕死的请战了,在船长和大副二副的默许下,一支六人的队伍快速向捕鲸艇处奔去。 其实我也想好心提醒他们一嘴,但被巴图给拦住了。 “建军,这事你看着就行了,别乱说话。”巴图很严肃的强调道。 我不理解巴图的冷血,尤其这可是六条人命啊,但巴图随后一个解释让我没了反驳的理由。 “建军,咱们对魔鲸一点都不了解,这六个倒霉蛋正好下去试试它的弱点,如果咱们找不出魔鲸的弱点,别说是他们六人了,咱们一船的人都得命丧深海,小不忍者乱大谋嘛。” 我心说好个小不忍乱大谋,我这小忍倒没什么,但他们这一没忍住,付出的代价可是太大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下海斗魔鲸也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没人强迫他们,至于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第十四章 三个对策 一艘捕鲸艇很快被放下海,这次艇上的投掷手也是个胖子,而且他比古力还要胖上几分,尤其是他的胳膊,乍看之下就跟被充了气似的,又鼓又胀,一看就是个力量不凡的家伙。 而胖子的手下看起来也都是一脸精悍之色,身子骨不是一般的壮。 在我印象里,上次捕抹香鲸时,这艇人并未出现过,按说这么好的一个队伍上次没去确实很可惜,不过话说回来,这队人弄不好就是棒棰岛号上压箱底的精英,甚至如果没碰到大麻烦的话,他们也不会应战下海。 胖子经验十足,他没有让捕鲸艇直奔魔鲸而去,反而命令马达手让艇绕着魔鲸转起了圈。 他就蹲在艇首,冷静的瞧着魔鲸。 魔鲸就好像没发现这艇人的存在似的,一直盯着大船上看。 等捕鲸艇绕到魔鲸尾巴方向时,胖子挥手叫停,并从艇上拿出了一根类似于长矛的武器。 我对这长矛挺好奇,问了身旁的古力。 古力解释说,这长矛也叫捕鲸枪,在捕鲸过程中,一般先是拿钢叉和木箱耗尽鲸鱼的体力,之后在拿捕鲸枪刺进鲸鱼的大脑或心脏把它杀死,当然了,上次捕杀抹香鲸时,那倒霉鲸鱼是被我和巴图活生生给累死的,捕鲸枪并未登场过。 这时我不禁想到,也许那胖子是个奇才,对付鲸鱼自有一套方法手段,但他上来就用捕鲸枪是不是有点过于自大呢,这种跟魔鲸一战定乾坤的方式冒险成分是在太高。 等沉默少许后,胖子一挥手,整个捕鲸艇就像脱缰野马般,在突突震天马达声下玩命的向魔鲸冲了过去,而胖子也在适当机会把捕鲸枪投了出去。 可就当捕鲸枪投出的一刹那,魔鲸突然摆尾,它几扭之下就远远的逃开了,捕鲸枪打空,只是刺在水面上惊出了一朵水花。 整个船上的水手都惊的嘘嘘不止,尤其是古力,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连说不可能,我明白,头次见到魔鲸速度的人有这反应也很正常。 而魔鲸并未就此逃匿,它一转身又奔着捕鲸艇冲过来。 胖子犯了铁臂猴的错误,他没命令手下把船调头逃跑,反而又拿起一支捕鲸枪,对准魔鲸投了过去。 他算盘打得不错,在魔鲸与捕鲸枪的相对速度下,这一击绝对是致命的,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鲸嘴里突然喷出一支水柱,不差分毫的喷到捕鲸枪上。 被水柱力道一带,捕鲸枪的速度大减而且投掷方向也产生了偏移,等撞在魔鲸身上时,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一耽搁,胖子再想投枪或让捕鲸艇逃跑都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巨响,魔鲸跟个火车头一样撞在捕鲸艇上。 这场面很恐怖,甚至来震撼来说也不过分,整个捕鲸艇上碎屑横飞,就连马达也都剧晃一阵掉入海中,至于这一艇六个水手,更是沿着不同方向被撞飞出去。 魔鲸不给他们向大船逃生的机会,挨个游到他们身边,张着大嘴把他们全都咬成了喷血的喷壶。 二副脸都没个正常色,有些哽咽的对着船上水手吼道,“谁去把他们救回来?” 没有人回答,我和巴图也学着大家低个脑袋不吭声。 谁也不笨,就凭魔鲸刚才露的一手,明显它不是凭人力就能战胜的,就算大家再热血,再是个顶天汉子,但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下海给魔鲸当点心吧。 二副气得连连跺脚,甚至还抱着扶手默默流起泪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二副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 最后还是船长发了话,“别看了,都去餐厅吃饭。” 这次是破天荒头一回船上三个头儿跟大家一起进餐,要知道在平时他们在餐厅可都连面都不露一下的。 只是这饭吃的大家都很沉默,甚至有人根本就是干坐着,对面前的餐盘看都不看一眼。 船长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有时候还吧唧吧唧嘴。 我和巴图不管那些,也低头闷吃,倒不能说我俩冷血无情,我的观点是如果遇到麻烦了就茶饭不思,那到头来这麻烦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也怪这时我俩没四下里瞅瞅,船长吃饭时眼光总不时向我俩身上看到,弄到最后整个餐厅的人也都瞅着我俩。 “卢建军,巴图。”船长看着我俩吃的差不多了发话道,“在出海前我上司跟我交代过,他有两个内陆来的朋友要到我的船上体验一下水手生活,我当时感到很好笑,我们这船是捕鲸的,又不是游船,你们两个到我船上体验什么生活,当然我嘱咐过二副,让他好好调教一下你俩。” 我听得一愣,这才明白原来二副对我俩的恶劣态度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而船长沉默少许又接着说道,“看来这次是我想错了,你们来棒棰岛号的目的绝不是体验生活这么简单的,说说吧,你们对付海怪有什么办法么?” “什么?”二副这时插嘴,他一脸惊讶的指着我俩,“船长,你说他们是上头专门请过来对付海怪的?” 船长没回二副的话,只是打了个让二副住嘴的手势。 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既然话都被船长挑明了,那我俩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当然我也接不上什么话,毕竟捉妖专家是巴图,我只是给他打个下手。 巴图很严肃的点点头承认了我俩的身份,不过接下来他没急着说出计划,反而强调了一件事,“我先更正一下,你们以后不要叫海怪了,跟我一样,叫它魔鲸吧。” 随后他又命令船长,“出海前远航公司运过来的箱子放哪了?明天早上你叫人把它拉到甲板上。” 船长应了点来,这时餐厅很静,大家都等着巴图的下文。 可不料巴图却故意扭头看了看外面,“天不早了,大家都去睡觉吧,明早吃完早饭在甲板上集合。” 我不知道巴图这小子怎么想的,竟然吊我们所有人的胃口,别看别人不好意思问什么,等回了水手舱,我一屁股坐在巴图的身边,拉着他追问起来。 在我不断骚扰下,巴图漏些信息给我,“建军,我在出海前想到了三个杀死魔鲸的方法,不过毕当时我没见过魔鲸的样子,对这三个方法也都持着保守态度。” “那现在呢?”我接话道。 巴图摆弄着手指,别看他这样子有点玩世不恭,但我知道他大脑正在高速的转着。 “这三个方法各有利弊,我先说第一个方法吧,我打算用五色蝶的虫子毒死魔鲸,这方法最简单,既不需要制造机会,也没有外界条件干扰,只要魔鲸张个嘴巴就行,可问题是我担心魔鲸跟尸犬一样,会有百毒不侵的肉身,这样一来,我辛辛苦苦养了两年的五色蝶幼虫可都白瞎了。” 我听着忍不住笑起来,我想到在古墓捉尸犬那会儿,巴图的**溶剂不就是被尸犬当饮料给喝了么,既然魔鲸也是妖,尸犬也是妖,它们都能百毒不侵这也是不正常中的正常事。 我摇摇头对巴图说的第一个方法持不认可态度,巴图缓了缓又说出第二个方法。 “我托远航公司弄来一个武器,打算借着这东西杀死魔鲸。”说着巴图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至于这东西长什么样嘛我现在不告诉你,你明儿自己瞧去,只是这武器使用起来有弊处,而且还得想办法让魔鲸接近咱们的船才行,但我有九成把握,只要魔鲸来了,我就能杀死它。” 巴图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尤其一涉及到武器他又缄口,可我对巴图有信心,尤其他这小子做人上很低调,既然从能他嘴里说出九成把握的话,想来这武器对魔鲸是绝对致命的。 “这个方法好。”我赞同道。 巴图也点头应了下,又继续说道,“第三个方法嘛,只能在前两个方法都失效的情况下才能用到。” 巴图做起来从枕头下拿出一张海图来,点着一处,“现在我们在这,只要棒棰岛号再往东航行两天就会到了鲨鱼礁的地界。” 巴图话没说完我就猜到了他的意图,看着海图上鲨鱼礁那里密密麻麻的小岛,还有被他用铅笔特殊标记的暗礁说明,我心说巴图这是想让大船引魔鲸到那里去让魔鲸搁浅死亡,不过这样的话大船肯定也会触礁,说白了这叫同归于尽啊。 “这个办法不行。”我拼命的摇头否定道,“老巴,咱们做人不能这么死性,打不过就跑嘛,大不了咱们把船开回去再请帮手。” 巴图嘿嘿笑起来,“建军,你激动个什么?第三个方法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还是不说的好。”我急忙再次强调,我知道巴图爱钻牛角尖,趁现在有机会我赶紧给他洗次脑,不然真等他脑袋一热时那可什么什么晚了。 随后我又和转移话题巴图胡侃些别的,等聊困了我就爬到下铺睡觉去了。 只是在我翻身下去的一刹那,巴图眼神又订到了海图上,他还特意用手摸着图上的暗礁,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话。 第十五章 巴图的秘密武器 按我的理解,棒棰岛号上的船员在平时是很懒散的,除非有了捕鲸任务,要不他们都会赖床到很晚。 可当我早上睁眼时,我发现整个水手舱里空空的,除了巴图轻微的鼾声外,就没别的动静。 我心里奇了,心说难不成巴图昨晚的命令对他们这么有诱惑么?随后我把巴图叫醒一齐走到舱外。 甲板上的气氛让我无法形容,说静吧也不对,说热闹吧也不恰当,反正在船长的带领下,所有水手都挺着腰板站着,而且在他们面前放着一个超级大的木头箱子。 这箱子是个正方形的,外边被封条贴的死死的,长宽高都过了两米,我走过去试着推了一下,发现凭我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动它分毫。 我扭头拿询问的眼光看着巴图,其实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各有心思的看着巴图。 巴图咳嗽一声,拉着我说道,“建军,咱们先去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船长特意安排的,这顿早饭格外的丰盛,尤其还有个厨子在一旁伺候,看他一副馋嘴的眼神,我心说这早餐弄不好是给我俩特别做的。 巴图倒是很悠闲,在那不紧不慢的吃着,可我却扒拉两口后就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其实我哪有那么多心事,只是觉得船长带头在外面等着,我俩却吃着早饭这有点过分。 不过今天的主角是巴图,他不走我也没办法。 直到巴图吃饱后,我俩这才跟大家汇合。 “把箱子打开。”巴图一边用牙签抠着牙一边说道。 当下就出来四个水手,有拿斧子的有拿铁锹的,对着木箱子噼里啪啦一顿拆解。 当箱板被卸下来的一瞬间,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我看得直挠头,心说亏得老巴故弄玄机,嘴上说什么秘密武器的,合着这就是门大炮啊。 二副最先忍不住,拿着一副怀疑的语气强调道,“巴图,你不会是想拿这炮去轰鲸鱼吧。” 巴图很严肃的点点头。 突然间,全体水手都笑起来,尤其是二副,这小子还故意学着巴图那嘿嘿乐的笑法,“巴图,看来我该给你上上课了。” 说着二副走到炮前,还特意用手拍着炮筒啪啪直响,“巴图,你是内陆来的,海上的事你不太懂,用这炮打个熊瞎子笨象之类的应该没问题,但在海里,你拿它轰鲨鱼都轰不死。” 二副又指了指海平面,“海水的浮力与阻力有多大也许你不清楚,但是在十几年前,我还在棒棰岛号上当投掷手的时候,就有人想过用这种方法。而且我们当时也试过,可结果怎么样呢?鲸鱼害怕一潜水,我们只能用炮打个水花出来听个响,这就完事了。” 船长也附和的点点头,“巴图,二副说的没错,用炮打鲸鱼的办法确实行不通,而且我们面对的还是魔鲸。” 巴图没吭声,就在那沉默的站着,直到这些水手私下悄声议论完,巴图才又说起话来。 “这算是个炮。”巴图先把这武器定了纲,不过他语气一转提高嗓门,“可你们知道这炮的全称叫什么么?” 他这话问的是大伙,可他却直视着二副。 二副脸色有些难堪,想着一会才支吾道,“大炮?” 巴图也不多解释,大步走到炮前,从炮身底下拿个钢叉子出来。 这钢叉子看着挺邪门,不仅叉身又长又利,而且它的尾端还是个螺旋状,就好像它是某个东西上的组件一样。 巴图对我一使眼色,我急忙跑过去帮忙,我俩抱着这钢叉子费劲的把它捅到了炮筒里。 随后巴图就自己动手对着钢叉又是扭又是转的,忙活好一通。 “巴图,你在干什么?”二副忍不住喝道。 巴图粗声喘着气,指着炮解释道,“这炮学名叫电击炮,前几年在美国投入使用,专门用来捕鲸,当然咱们面前的炮是改装改良过的,电压高不说,射程和射速也都很好。” 巴图又指着炮身上的三个摁钮,“这个是保险,这个是启动开关,这个是充电开关。” 随后他也不给我们思考接受的时间,嗖嗖的几下把这三个开关都启动了。 伴随着嗡嗡的巨响,电击炮运作起来,巴图走到后座上,握准发射器对着海平面就开了一炮。 砰的一声响,钢叉子飞了出去,狠狠砸在海平面上,不过它架势凶猛但却没有火炮的威力,激起的水花也很小。 二副他们又嘲笑起来,不过随后他们就被海平面上的异常给惊住了。 数也数不过来的海鱼翻着肚皮漂在海面上,而且这群死鱼围成的恰恰是个圆形区域。 我是个物理盲,但对刚才的经过能猜个差不多出来,这群鱼是被钢叉子带的电流给弄死的,我心说这电流得多长才能有这种威力。 大部分水手都跑到船边上观望,而巴图趁这期间小心翼翼的又把电击炮的开关给关闭了。 二副打心里一直对巴图有偏见,但他现在却对巴图心服口服,也说这爷们拿得起放得下,这时他一脸的佩服样而且看我和巴图的眼神可都客气许多。 等场面安静下来后,巴图又介绍了几处电击炮需要注意的地方。 “每次开炮前,电叉都要有五到十分钟的充电时间,而且炮身中的储电量有限,除去刚才的试射,我们只能在发射三次。” “巴图,这电叉带的电压有多大?一千伏么?”人群中有个水手问道。 其实他这问题也是我们大家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巴图对这水手竖了大拇指,“你小子眼光真准,刚才那一炮大约是一千伏的电压,不过那炮发的匆忙,如果充电完成时,电叉的电压足足有一万伏。”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我知道平时居家中用电都是220伏的,就这220伏的电压,人碰到都会有生命危险,而这电击炮的万伏高压是什么概念,我保守估计,如果这电叉射到一个人身上的话,这人不仅会瞬间被打焦,弄不好当场还会被高压电把身子打碎了。 随后巴图说出了他的计划,棒棰岛号的冷库里正好冻着那条鲸舌头,索性我们就以此为诱饵,等着魔鲸上钩,当然了,巴图还特意强调电击枪的射程只有五百米远,最佳射程更是压缩到了三百米的范围,这次引诱魔鲸,我们可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二副对巴图的意思举双手赞同,而且在激动之余他都忘了船长大副也在现场,对着水手越级般的下起命令来。 整个棒棰岛号的船员都积极起来,我们先是找个钩子把鲸舌头吊到了船外离海面一米的高度上,这种弄法是怕鲸舌头在魔鲸没来之前就被海中的小鱼给瓜分掉了。 另外,两座瞭望台上也都分分钟站着人,监视着海平面上的一举一动,而船的四个角落处也都有专人站岗,就这架势,要么魔鲸不出现,只要它出现,我们肯定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它的动态。 可一连三天过去了,我们一直在紧张和兴奋中苦等,可我们却连魔鲸的影子都没看到,尤其是那充当诱饵的鲸舌头也都开始变质发臭。 这一晚,我和巴图一同来到甲板上冲着海面看,巴图不出声光皱着眉头,而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咱们还接着等么?“ 巴图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等了,走,建军,咱们去和船长商量一下起航的事。” “回去么?”我顺着话往下问。 “不,咱们去鲨鱼礁。” 我心里吓得一个激灵,正想劝巴图,不料巴图又说道,“建军,你别想歪了,鲨鱼礁附近有片海域,那里经常有鲸鱼和鲨鱼出没,依我看咱们在那等魔鲸出现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巴图不再给我考虑和反驳的时间,他拉着我胳膊一同去见了船长。 船长是个地道的老水手,他对附近的海域可谓如数家珍,一听巴图的计划他当即点头同意,不过在起航前,巴图又提了一个小请求,那就是让整船人真正意义上放一天假。 等我们从船长室出来后,我为巴图为民请命的做法竖起大拇指。 巴图嘿嘿一笑,“建军,你还记着古力说过用笼子捕鱼么?” 我点头示意记得这事。 巴图又说,“这几天我琢磨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捕法,刚才我想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拿笼子做了个陷阱,但有陷阱就要有鱼饵嘛,既然咱们的鲸舌头都快放坏了,那不如借此机会分给大家捕鱼,这样咱们在去跟魔鲸拼命前也能捞两口鱼肉吃。” 我听得馋了,而且我一琢磨最近这一阵我还真没吃上几顿肉,索性赞同的使劲点头。 在我意料之中的,当休息一天的消息传到这些水手耳中时,他们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大吼大叫老半天,甚至都有人玩起了相拥相抱来。 古力也跟我俩约了时间,明早天一亮就去拿笼子捕鱼。 可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吊鲸舌头的地方打算取诱饵时,我却发现这鲸舌头上整整少了一大块肉,我心里犯了迷糊,心说我们可是起来最早的人,这鲸舌头被谁拿走一块呢?难不成昨天夜里就有人抹黑去捕鱼了么? 第十六章 鲨鱼礁 在我想着鲸舌头被谁割下一块的时候,古力一把拉过吊钩拿小刀狠狠切了一大块鲸舌头下来,并且他还一直呵呵傻乐,就好像得到这块舌头肉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随后古力带着我俩向棒棰岛号的船尾走去,这时我的注意力又被古力穿的海魂衫吸引了过去。 古力海魂衫上有好几处漏洞,乍看之下我以为他是个简朴的人,衣服也都缝缝补补的凑合着,不过我仔细一看又觉得不是这事,他穿的海魂衫料子很新,甚至一点褪色的迹象都没有,我心里觉得奇怪,问了他一嘴。 古力这时正低着头专心的把舌头肉切成条做饵,他头也不抬的回道,“建军,你知道船上的淡水资源很少,我们也懒,都选择在行船时洗衣服。” 古力这回答我没听懂,我也不是那种爱不懂装懂的人,索性追问让他解释。 古力抬头四下看了看,随后就向一个桅杆处走去。 这桅杆上一直系着一根直通到海里的绳子,我一直没弄懂这绳子的用途,古力几下把绳子拉扯上来并指着绳子末端说道,“在船行驶时,我们就把脏衣服都串在绳子上再往海里一丢,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用这办法洗出来的衣服比我们手洗的都要干净的多。” 随后他又一脸嘲讽之色的指着自己身上的漏洞,只是我们衣服上往往沾着鱼血,衣服丢到海里后有血迹的地方往往被鲨鱼给吃了。 乍一听古力说的好像鲨鱼有多么傻似的,但我却认为古力话里一点扯淡的成分都没有,尤其是我和巴图守夜那一晚,鲨鱼嗜血的凶残劲我也看到了。 古力接着又说了一个趣事,上次他们出海的时候捕了一头大鲸,或许是当时捕鲸场面很凶险,他们这群水手的衣服上都沾了大把的鱼血,等他们洗衣服时却发现有只鲨鱼一口把衣服全吞了,这不幸的畜生被绳子吊拉着在海里游了两天,虽然最后这鲨鱼被水手们千刀万剐泄气,可衣服也都被鲨鱼胃酸侵蚀全成了废布。 等古力把舌头肉都切好后,他又到库房拎了两个铁笼子出来。 这两个铁笼子一个崭亮,一个锈迹斑斑,古力指着崭亮的笼子说这是特意从库里拿出来给我俩的,而那个锈迹斑斑的笼子一直是他自己用。 我笑了,心说古力这小伙太实惠,撒谎都不会撒,哪有经常用来捕鱼的笼子是锈迹斑斑的,明显古力是把他自己的好笼子借给我和巴图用嘛,当然古力这够义气的个性我只记在心里并未当面点破他。 这次我没向古力问什么,反而蹲在笼子旁自行研究上了。 这笼子是铁的没错,但里面还罩着一层特殊的网布,我把手伸进去后却发现再想把手抽出来时很难,那网布上有个特殊的卡子把我手卡的死死的。 尤其当我费了老半天劲把手拿出来后,整个手都被勒的通红。 我也明白了这笼子捕鱼的原理,说白话就是把诱饵吊在笼子中间放在海里,那些嘴馋的傻鱼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本来我以为照这种捕鱼法,一天下来能有个十条八条的就不错了,可没想到我们每隔两个小时收网时都会发现这笼子里的鱼多的数不过来,等到晚上一统计,光是这两个铁笼子就捕了不下二百斤的活鱼。 那一晚,棒棰岛号的餐厅里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鱼锅宴,这顿饭吃的也是让我觉得头一次吃鱼吃恶心难受。 第二天,棒棰岛号全速向鲨鱼礁开去,当然古力也兴匆匆的找过我,问我要不要洗衣服,我看着他一身的小洞,摇头拒绝了他,我心说我宁可穿着脏衣服也不想自己身上多了这么多“枪眼”出来,太不吉利嘛。 别看鲨鱼礁在海图上是个很恐怖的危险地带,暗礁遍地、小岛密布的,但我们到达的这片海域却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海浪不大,风速也不强,放眼一看海面上一点乱石奇岩的迹象都没有。 我心说怪不得这里是鱼类的集聚地呢,如果我是头鲸鱼肯定也赖这儿不走。 巴图又把水手召集起来动员一下,我也头次发现巴图煽动人心的能力竟然这么强,被他这么一通忽悠后,水手们都嗷嗷的吼起来,大有等着魔鲸出现好跟它一决生死的架势。 为了不放过任何机会,两个瞭望台都硬生生站了四名水手,他们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密切监视着海面上的一举一动。 其实打心里说,我以为能找到魔鲸的线索这将是一个持久战,弄不好在这片海域我们待上十天半个月也是正常的。 可在当天黄昏时分,瞭望台的警哨就响了,我本来正躲在水手舱跟大家扯皮,听着哨响我急忙随大流跑了出来。 这时船长他们也都到了,二副扯着嗓子对瞭望台上喊道,“方向多少?” 报警水手急忙指着西偏北的方向,不过他这时的脸色不怎么看好,尤其他的手臂都有些发抖。 我们也没理会这水手,都顺着西偏北方向看去。 人与人之间的打架斗殴我见过,甚至当警察那会都遇到过双方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而鲸鱼与鲸鱼之间的打架,我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现在西偏北方向,一只大抹香鲸正和魔鲸在血战。 本来我以为我们前阵捕到那只抹香鲸就够大了,可跟这只相比,明显差了一大截,初步估计,这只抹香鲸的体长都超过了二十五米,魔鲸十米的身躯在它面前就跟个孩童似的。 它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大抹香鲸的进攻很疯狂,张着血口不断的往魔鲸身上咬,可魔鲸却一次次凭借着身子敏捷的优势化险为夷,甚至魔鲸还抽空不时地反攻一下,每次它的反攻,能会在大抹香鲸上留下一道伤口。 我们站在船上没动,静静观望起来,甚至有的水手都为大抹香鲸叫起好来。 其实打心里我并不看好大抹香鲸,别看它面上与魔鲸势均力敌,但随着时间推移,我敢肯定它的落败甚至战亡那是早晚的事。 它们的打斗又持续了近半小时,魔鲸打得不耐烦起来,突然间它一下游到大抹香鲸的侧面对准大抹香鲸的眼睛喷出了一条水柱。 我看的心里一惊,心说别看这水柱并没有毒,可它的冲击力可不小。 一个诡异的水花在大抹香鲸眼睛上乍现,随后大抹香鲸疼的直扭身子并迅速向深海潜去,它想跑。 魔鲸没给大抹香鲸机会,它一摆尾巴也入了深海。 我的眼睛可没隔海透视的功能,只好跟大家一样焦急的等待着。 不出一会,海面上浮现出大量的鲜血,随后大抹香鲸翻着肚皮的尸身漂了上来。 魔鲸浮出水面后就绕着大抹香鲸转上圈了,并不住的发出呐呐声,似乎它正在对大海炫耀着自己的又一次辉煌战绩。 巴图找人把电击炮推了过来,并把发射方位校准,可随后巴图目测一下大船与魔鲸的距离,颓然的摇摇头,“太远了,炮打不到。” 二副一听急忙拉着一个水手喝道,“你去告诉舵手,把船向西偏北方向开进一些。” 棒棰岛号缓慢的前行了一段,一直把船与鲸之间的距离缩减到三百米左右,巴图嘿嘿坏笑起来,启动了电击炮三个开关,为第一发电叉开始充电。 按说电击炮嗡嗡的充电声并不响,我离这么近也只是勉强能听到,可远在三百米外的魔鲸却像受了刺激似的乱扭乱叫起来,随后它摆着尾巴游到了五百米开外的地方。 我没注意别人是什么表情,反正我这时不可思议的把眼睛瞪得溜圆,心说这也太诡异了吧,我们辛辛苦苦准备的差不多了,到头来要打的猎物却跑了?尤其它还把刚猎杀的晚餐也都舍弃了。 二副哼了一声,看样他又要命令舵手开船。 巴图摇摇头拦住了二副说道,“开船追魔鲸的办法行不通。” “那怎么办?”二副急躁的回道,“总不能就此放过这畜生吧?” 巴图环视一下周围的水手,“找人下海去挑衅,把魔鲸引过来。” 巴图说的没错,与其追魔鲸不如让魔鲸自己上钩,但去挑衅魔鲸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不能说光靠人就能解决的,这里面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场面也显得有些尴尬。 “建军?”巴图拿出一副恳求的目光看起我来。 我叹了一口气,打心里我不真想去,毕竟我也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但考虑片刻后我还是点了头,因为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带头的话,这次捕杀魔鲸的计划真就告吹了。 随后古力也举起手,只是这时在他的表情里的不仅仅是热血和冲动,更多的还是兄弟间的义气。 还有其他四个水手在二副半劝半命令下也举了手,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一个捕鲸艇小组。 只是这次我们向捕鲸艇走去时脸上并没有捕鲸的兴奋,反而个个都一脸的紧张与严肃。 甚至我在心里也向上天祈祷着,希望我们六人的命够硬运气够好,一会都能平安无事的归来。 第十七章 鲨鱼礁(二) 平时捕鲸艇的标配就是三根钢叉子,十个空木桶,一只捕鲸枪,可这次为了挑衅魔鲸,我们的捕鲸艇的家伙事适当调整了下。 钢叉子的数量增加到五根,捕鲸枪变为三根,甚至我们身上也都人人带着利斧,而且巴图对我更照顾,他还从仓库里拿出一支突击步枪来。 看着包括船长、二副在内的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望着这枪,我心说这枪肯定不是船上原来就有的,弄不好是远航公司提供电击炮时顺便偷偷带过来的。 我没客气,接过枪把玩一阵,不是我夸口,只要是七十年代以前的步枪,我都十分的了解,向苏联的AK系列,贝瑞塔AR系列,M卡宾系列等等,我手上这把枪一看我就认出了是AK系列的,只是这枪的外形我还不熟,我心说弄不好这枪是最近几年才生产出来的新货。 这枪一匣是三十发子弹,巴图一共提供给我三个弹匣。 也别说,在我把突击步枪背到后背一刹那,信心一下就上来不少,甚至我都有些忍不住想现在去跟魔鲸拼命了。 捕鲸艇缓缓的从棒棰岛号上放了下来,古力担任这艇的领袖。 他没草率,让马达手随时候命后,他就蹲在艇首冷冷的注视着魔鲸。 可魔鲸压根就对我们不理不睬,它对大船上的电击炮很感兴趣。 其实我也琢磨过,要是现在我就拿突击步枪对着魔鲸打上一梭子会有什么后果,如果能把魔鲸惹怒这最好,但如果这一梭子子弹把魔鲸吓跑了那就麻烦了,至少下次再想抓它可是难上加难,尤其我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凭我的几发子弹能把魔鲸打死。 过了好久古力终于站起来,不过他没命令我们做什么,反倒嘴一撇隔远对着魔鲸竖起了中指。 我差点被古力这举动给逗乐了,我心说你这胖子可真有意思,你那动作确实挺有挑衅,但这也只是对人类而言,它一个异类的鲸鱼能懂什么? 可反过来说,我们这一艇人中没一个是研究动物的,对鲸类的语言更是不了解,真想做个动作挑衅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索性我也没吭声,就任由古力瞎试探。 古力又是拍屁股又是吹响哨的,最后他还恶心的对着魔鲸不屑扣起鼻屎来,反正他把他自己知道的都用上了。 这样过了好久,二副在船头大声喝道,“古力,你们干什么?没胆子就回来,别在那丢人。” 古力尴尬一笑,对马达手一挥手,突突声响起,我们向魔鲸靠了过去。 不过捕鲸艇也就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古力又叫停。 “怎么了,头儿?”马达手问道。 古力打了个手势,“你机灵点,把艇绕着弧形慢慢靠近。” 我暗赞古力一句,心说这小子脑子挺聪明,这种曲线靠近对我们很有利,至少发生突发变故时,我们能及时挑头逃跑。 在马达手发挥高水平操纵技术下,我们的艇不断绕着弧形,一点点像魔鲸靠了过去。 三百米,二百米直至一百米的距离。 在快要接近一百米距离时,我们都紧张的不得了,尤其看着近在眼前的魔鲸,我没来由的在心里产生一种压迫感,甚至渗出一手心的汗。 “停。”古力扛不住下了命令。 捕鲸艇横在海面上。 古力拿出钢叉比划一下摇摇头,又拾起捕鲸枪比划一阵。 我能品出来古力现在的想法,他想隔远投个东西过去挑衅,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也太远了些,我心说就算古力再是个大力士也没这么大的臂力吧。 正巧我无意间望了一眼海浪,看着波浪的走势我顿悟般的想到个主意。 我们面对魔鲸的方向是顺水,如果我们把捕鲸艇背对着魔鲸,停了马达就靠海浪的推动一点点向魔鲸靠近,我觉得艇与魔鲸之间的距离还能更近一些,至少遇到危险时我们直接加速逃跑就行,不用考虑捕鲸艇挑头问题。 我把这想法说给大家听。 最后他们一商量,接受了我的计划。 在我们又向魔鲸推进了四十米后,古力冷笑起来,他把他自己带的那把利斧抽了出来,轮着圈撇了出去。 而就在古力投出利斧的一刹那,马达手立马给艇加速,在突突声带动下,我们逃出去老远。 其实不仅是我,整个一艇的五个人都对古力这一投有信心,可不料古力这次发挥失常,那把斧头在离魔鲸少说还有五米距离的地方就落入海中。 古力一直以自己的力量自居骄傲,这次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再来一次。”古力不死心,命令马达手故技重施。 我们又在紧张煎熬中慢慢向魔鲸靠去。 只能说这次赶得不巧,突然间海面上挂起一阵狂风,捕鲸艇失控的被一个巨浪打得剧烈起伏了一下,而魔鲸也在这时突然发难,一摆尾快速向我们游来。 “加速,快他妈加速。”古力对着马达手吼道。 马达手反应是挺快,但当马达启动并提速到最大功率运转时,魔鲸与我们的距离已不足三十米,而且它还以一种微弱的速度向我们接近。 古力当机立断,拿起捕鲸枪投了出去。 这捕鲸枪挺有准头,直奔魔鲸鲸头而去。 我看的心里一喜,心说这枪真要刺中了保准能让魔鲸来次大出血,可在关键时刻,魔鲸却一扭尾巴急转身子,让捕鲸枪刺空了。 我也没闲着,握着突击步枪就哒哒哒、哒哒哒的点射起来,每阵哒哒声过去,魔鲸背上都会冒出一丝血花,只是子弹对它的创伤是在太小了。 古力又投了一根捕鲸枪过去,随后他又大吼着命令其他水手,“快,把木桶都丢出去。” 十只木桶很快被大家丢完,虽说木桶漂在海面上对魔鲸有一定的干扰,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魔鲸速度不减的把这十只木桶全都撞飞,尤其还有两只木桶都飞着落到了我们艇的周围。 我吓的眼直,心说幸好木桶没砸到我们,不然保准有人被砸晕,这种乌龙事件真要发生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我们一边打一边逃,这样一直退了二百多米后,我的步枪子弹全部打光,而古力的钢叉和捕鲸枪也都投的一干二净,但魔鲸还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紧紧的缀着。 我感到一丝绝望,心说要不想个办法阻挡魔鲸,我们根本没机会逃到大船上去。 古力呵呵笑起来,只是他这时一改以前的憨厚样,反而在他脸上露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与狰狞。 “利斧,给我利斧。”他对我们大吼道。 我以为古力想把利斧投出去阻挡魔鲸呢,就急忙把自己那柄斧子交给他。 不料古力接过利斧后却对我强调一句,“建军,你带着大家回大船,我去会会那大头鱼。” 说完他转身就想跳海。 我和身旁一个水手反应快,急忙一起拉住了古力。 “你疯了?”我吼道。 古力一改和气,反对我喝道,“不然怎么办?要么我一人死,要么大家一起死。” 我承认古力说的没错,但我上来了倔脾气,“要死一起死。” 可我身后却有水手却胆怯起来,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轻声嘀咕一句,“古头儿,要不咱们抓阄吧,谁输了谁去。” 我气的对着这水手抽了一巴掌,我哪还听不明白这水手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说别的,就现在这当口有时间抓阄么?他这么说无疑是鼓动古力跳海。 尤其被他这话一出口,整艇人的士气都下降了不少。 我把心一横,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扭头对大船吼道,“老巴,你他妈等什么呢?开炮。”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电叉从船长射了出来。 在这瞬间我没有任何害怕的想法,甚至在心里还有一丝解脱的放松劲,尤其我脑中还浮现出我最后捉贼那一刻,那个叫黑牙的家伙拉响手雷时的情景,我心说那十名跟我阴阳相隔的兄弟想必在阴间等我很久了吧? 我笑着闭上眼睛等死。 可我等了半天后发现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是我,整艇的人都安然无恙。 巴图这小子故意射偏了,他把电叉射进了魔鲸身后的海域里。 而且电叉上万伏高压电打在水中形成的区域正巧把魔鲸包裹其中。 魔鲸身上不时浮现出不规律的电圈,伴随着它也疼的直呐呐叫唤。 我们六人一同欢呼了一声,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欢呼声刺激了魔鲸,它突然张嘴对准我们射了水柱过来。 平时它射的水柱我们并不怕,尤其隔着这么远,水柱到我们这一点压力都没有,打在身在无疑就像洗个澡一般。 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魔鲸发出来的水柱带电。 我和古力最靠进魔鲸,当然这股水柱都**不离十的打在了我俩的身上。 我突然觉得自己心脏猛缩一下,甚至还控制不住的哆嗦一阵子。 最终我们借着运气逃回了大船,只是他们回到船上后都没事人一般,可我和古力却不得不大喘着气瘫坐在甲板上。 第十八章 海神的愤怒 别看电击炮没打中魔鲸,但它产生的高压区域也让魔鲸狠狠吃了一个苦头,再加上我把突击步枪子弹十有**都打在它身上,魔鲸最终弃了我们摆尾向远处逃去。 水手们都欢呼起来,巴图更是兴奋的大步走到我身边俯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他又把古力从地上抱起来庆祝一通。 当然,在巴图庆祝完松开古力那一刹那,这胖子又出溜一下瘫坐地上。 按巴图的分析,经历这场劫难后魔鲸一定会对我们退避三舍,甚至这片海域在短期内它都不会再来。 可魔鲸的退避并不会让我们就此收手,毕竟魔鲸不止是棒棰岛号的敌人,它是这片海域内所有船只的公敌,再不客气的说大点,魔鲸压根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当天晚上,我和巴图来到了船长的客舱,我们就魔鲸的事又商议了许久,巴图拿出海图对周围海域详细的分析了一遍,最终我们在海图上标记了几个区域,打算让棒棰岛号在这区域中来次巡航,试着碰大运抓住魔鲸。 对于棒棰岛号能不能完成这次巡航使命,我和巴图用不着操心,检查设备、统计能源储备这类的活儿都交给二副做去,我和巴图光等着下次开炮就行。 其实我也在心里琢磨过,魔鲸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就此死去呢?可巴图完全否定了我的观点,他说“建军,要是魔鲸这么容易死那它就不是‘妖’了。” 我们这次巡航一巡就是一个月,当然我对巴图说过的话没怀疑过,可那些水手们却都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瞭望台上也有四个人变成了以前那种两人模式,整个船上也跟原来那般,恢复了四班倒。 一天晚上,我和巴图正在水手舱里休息,入舱口处又传来了二副的大吼声,“全体上甲板。” 我心里一紧,知道出现突发状况了,我和巴图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跟大家一齐向甲板上跑。 可等我上了甲板往四周海面上一看,一切正常,我又纳闷的向大家看去。 这时大家都邹着眉盯着远处天空,我好奇之下也瞅了瞅,除了今晚月亮挺圆就没别的。 二副踱着步在大家面前有些激动的走着,“大家听好了,一会按我说的做。” 随后二副交代了一系列的事情,谁去收帆,谁去固定桅杆,谁去固定甲板等等,反正我听来听去就觉得他们这是在进行防洪演习。 当然,直到队伍解散各忙其事时,我和巴图也没分到丁点任务,现在我俩在这船上就是地道的贵宾,除了我俩死活赖着水手舱不搬家外,其余打杂的事二副压根就不让我们做。 我和巴图无聊的又钻回水手舱,我又一屁股坐在巴图铺上跟他聊了起来。 “老巴,这帮水手紧张个什么劲?”我问道。 巴图揉着下巴想了想,“建军,今晚的月亮你注意到了么?” 我点头那意思我看了,随后我也强调一句,“挺圆的。” “不不不。”巴图连连摆手,又说,“你注意到月亮周围的风圈了么?” 我摇摇头。 巴图随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个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边画边解释道,“风圈就是围绕在月亮周围像环一样的东西,一般有这种现象发生时,后半夜或第二天就会起风,风圈越大风就越大。” 我听明白了,而且还吓得一激灵,我心说陆地上刮大风那不算什么,但现在我们可是在海上,刮起狂风会有什么后果? “老巴,你不是说棒棰岛号要遭遇飓风吧?” 巴图担忧的点点头,“看那帮水手的样子,我猜**不离十我们要遭遇飓风。” 我沉默了,飓风我从没经历过,就连飓风这个词我还是听朋友说的,尤其那朋友把飓风说的异常可怕,什么天阴日蚀、幽灵再现的,反正我当时被吓得半死,这次让我亲身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我心里都不由吓得发抖起来。 “我们能逃么?”我又说了一个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办法。 巴图嘿嘿笑起来,“建军,你怕什么。没事的没事的。”他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都睡觉,等睁开眼睛就一切都过去啦。” 我心说也只好如此了,随后我从巴图铺子上跳了下来并一头栽在自己床上,默念一句老天保佑后,我压着烦躁感慢慢进入梦境。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我是被一声震天响雷所惊醒,并且我还能听到甲板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实在忍不住下了地,并把呼呼大睡的巴图叫醒,“老巴,咱们出去看看吧。” 我和巴图来到甲板上,现在是半夜,但天空竟然像傍晚那般灰蒙蒙的,而且最令我害怕的闪电也在空中乱舞起来。 二副拿着皮编使劲挥舞着,虽然现在水手们都在奔跑着进行工作,可看他那样似乎对水手们的效率还不满意。 巴图拉着我说声别耽误他们干活后,就带着我躲到了一个犄角处偷眼旁观起来。 风越来越大,而且风中还不时透着一股海腥味,让我吸气时直觉的恶心。 这样又过了一会,水手们忙活的差不多,本来我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手钻回水手舱,可不料他们却各选地方,拿出一个绳子绑起自己来。 先把绳子一端牢牢系在桅杆或扶手上,接着他们把绳子尾端打个死结绑在自己腰间,尤其像古力这类的胖汉,都用了两根绳子来一出双保险。 我看得心里越来越惊,这时巴图又使劲拉了拉我。 我疑惑看了一眼巴图,这小子正盯着天边。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当下吓得惊叫一声,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天边的景象了。 一团足可遮天蔽日的黑蘑菇云在半空中漂着,而且它还伸出了一个“触手”直达海面,乍看之下就好像传说中天庭神兽在兴风作浪。 我知道这情景要是用科学点的说法该叫海上龙卷风,或许换做是个气象学家的话,他们肯定会因亲身经历此事而兴奋尖叫,但对我来说,我现在哭的心都有了。 刚才我那声尖叫也引起了二副注意,他低声皱眉骂了一句后就大步走到我俩身边,“你们。”他说着还递给我俩一把钥匙,“去我的客舱里躲着去。” 二副这时语气很坚决,甚至根本不容我们说话就把我们给强行推开。 我和巴图急忙奔到了他的住处,并头一次坐在了他的软床上。 不久后,大雨跟瓢泼似的下起来,就连窗户也被打得啪啪直响。 我索性平躺在床上,甚至担心之余我还用手紧紧扣住床沿,脚使劲蹬着紧挨软床的书柜。 巴图面上看一点也不紧张,甚至他还嘿嘿笑着隔着窗户向外看热闹。 “建军,快来看,古力那胖子竟然被风吹起来了。”巴图说道。 我郁闷的一哼哼,“老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快过来躺好。” 巴图听我话急忙走了回来,不过他没像我这般躺在床上,反而整个人一趴钻到了床底下。 “建军,我给你留个空,快进来。”床下传来巴图沉闷的声音。 我也不管巴图能不能看到我的表情,反正我拼命的摇头没接受他的邀请。 突然间,棒棰岛号晃动起来,就好像有个巨手在船底下使劲往上托那样。 这下我害怕了,我知道现在的棒棰岛号可足足抛了四个锚到海里定位,四个锚什么概念?就算一个满速的火车撞过来船都不会动的。 我吓得嗷嗷吼着往床底下爬,不过我还是慢了一拍,床边的书桌一偏正好把入口挤死。 我也不笨,急忙又躺倒床上并把能撩起来的被都裹在了自己身上。 所幸龙卷风并未刮到棒棰岛号上,但它所来带的狂风骤雨也足足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我不知道有多少东西甚至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身上,反正到最后我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至于巴图嘛,据我潜意识的感觉他很开心,躲在床底下一会大声跟我说话一会自己唱歌的,尤其他的歌还跑调。 直到有人在外敲门我的意识才逐渐恢复。 “巴图,卢建军,你们还活着么?”二副吼道。 我心里暗骂一声你个乌鸦嘴,随后我急忙从被里钻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开门。 只是我拧了几下把手,门也没打开,最后我一来气,对着门连踹几脚,强行把它踢了出去。 二副一脸心疼的看着坏门,“卢建军,你个败家子。”他骂道。 可让二副心疼的不仅如此,伴随着砰砰的巨响,挤在床边的书桌被巴图几脚踢得零碎,随后巴图借空钻了出来还特意伸了伸懒腰。 二副脸沉得都快滴下了水,甚至嘴角都一抽搭一抽搭的。 我心说不好,看样二副的怒火即将爆发,尤其他还堵在门口,我俩根本连溜走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我都做好了被他辱骂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二副一皱眉,不再理会我俩搞破坏的事,一转身带头向甲板上跑去。 我本以为是哪个水手不小心摔了一跤,可事实却远比我想的要恐怖血腥的多。 第十九章 意外来客 惨叫声不是从甲板上传来的,虽然现在甲板上很乱套,水手们都一脸大病初愈的样子或坐或躺着,但并未有人受伤。 我和巴图随二副向船边走去,当时我真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 魔鲸竟然出现了,并张着它的大嘴疯狂收割着落海水手的生命。 我脑中立刻意识到,最近我们这一个月内的巡航是瞎忙活了,甚至巴图的计划都可以拿失误来衡量,魔鲸压根就没躲避我们,正相反它一直就在棒棰岛号周围潜伏着,等待着突袭我们的时机。 而且这畜生的脑袋很聪明,竟然懂得在飓风过后过来“补枪”。 海中鲜红一片,这次被飓风刮到海中的水水不下十人,二副气的直垂大腿,甚至他眼睛都红晕起来。 我和巴图很快缓过神来,并吆喝着船上那些还稍有力气的水手一同向电击炮赶去。 在我们一同努力下,电击炮被拉到了船边。 巴图迅速打开开关,尤其这时他还焦急的嘴里连连说,“快,快!” 可机器就是机器,并不会被人的意识所影响,它还是以正常的速度嗡嗡冲着电。 船长和大副也闻讯赶来,只是现在我们根本就没实力下海与魔鲸一战,海上那些兄弟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等死。 这次魔鲸也显得奇怪,它咬死水手后并未就此离去,反而懒洋洋的漂在海面上,拿它那黑乎乎的眼睛向电击炮看着。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时间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 终于电击炮充电完毕,巴图急忙站在发射台上,可也就在这时候,魔鲸一跃从海面上跳了起来。 对魔鲸的鱼跃我心里有数,毕竟那晚守夜,我可是吃了魔鲸不小的苦头,可这次魔鲸跳起来的高度比上回要高出了许多,甚至都达到了棒棰岛号整个船身的一半。 在最高点时魔鲸突然一张嘴,一股掺杂着人血的红色水柱被它喷出,而且不偏不正的打在了电击炮上。 电击炮可是靠高电压强电流来攻击的,这次一淋水别说发炮对付魔鲸了,在发炮的瞬间巴图都有被电死的可能。 也亏得巴图反应快,急忙搂住手指头,把电击炮总开关给关了。 我们望着电击炮傻了眼,我心说这下可好,短时间内电击炮是不能再用了。 本来我心里也不怎么担心,毕竟我人在船上一时间魔鲸奈何不了什么。 但魔鲸这次明显要跟我们一决雌雄,它呐呐的叫了几声后,远处海面上突然浮现出数不尽的背鳍。 我受刺激般的吓了一跳,但当背鳍接近棒棰岛号时,我心里又适当的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以为这些背鳍都是魔鲸的同类,真要这样那我们可连一点生机都没有了,不过事情还没朝最坏方向发展,这些助阵的背鳍都是大鲨鱼。 也不知道魔鲸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又在一连串呐呐声的命令下,指挥这帮鲨鱼进攻起棒棰岛号来。 如果一条两条鲨鱼撞船,那没什么,可坏就坏在这是一群鲨鱼在撞船,甚至有的鲨鱼都不要命的疯狂咬着船体。 “别歇着,都动起来。”二副沉声下了命令,号召余下水手在甲板上殊死抵抗。 我们没敢下海,现在下海无疑就是肉包子打狗,我们就在甲板上甚至是在仓库里找些家伙事,对准海面撇了下去。 反正捕鲸枪、钢叉、木桶这类的全都用上了,有几个水手合伙还把备用的铁锚丢了下去,砸死几个鲨鱼后又吆喝着拉上来反复这种动作。 巴图趁这功夫一把拉着我就跑。 他说他自己先回水手舱,让我去冷库门口等他。 我知道巴图一定想到了好办法,兴奋的点头应了。 等巴图跟我汇合时,我发现这小子手里握着两个五色蝶幼虫的瓶子,我算是他最好的兄弟最贴心的朋友了,但就连我都不知道这俩瓶子他一直藏在哪了? 巴图也没跟我解释什么,又带着我闷声钻到冰库里。 冰库里足足零下二十度,尤其我身上还很湿,刚一进去我就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疼痛,也亏得我心脏不错,不然保准小命就交代到这了。 巴图也被冻得够呛,他一边搓手哈气一边说道,“建军,咱们在这里不能超过五分钟,抓紧,咱俩把鲸舌头找出来。” 我这下算明白了,合着前阵鲸舌头上少块肉是被你割掉的,而且被巴图话语一点,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炮打魔鲸的方案失败了,巴图就选择重新启动第一方案,就是把五色蝶幼虫放到鲸舌头里做成个“毒炸弹”把魔鲸毒死。 虽说毒杀魔鲸不一定有效,但现在的我们别无他法,只能来个死马当活马医。 我们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就合力把被黑塑料袋包裹严严实实的鲸舌头拉出了冷库。 飓风刚过,甲板上积水处很多,巴图扯开口袋后就把这段舌头肉泡在积水中解冻。 趁这功夫我又奔进了餐厅胡乱抓了一把水果刀出来。 这毒炸弹我们制作的很粗糙,基本上是先拉一刀,再把整整一瓶的毒虫往里一倒就算完事了,我心说只要外表看不出来这鲸舌头是有毒的就行,只要魔鲸肯吃那就成了。 本来按我的意思那两瓶毒虫都倒进去得了,可巴图却说用不上,一瓶足以。 等我们赶回船边时,整个海上是乱了套了,一片片的白皮肚子漂着不说,木桶、叉子也都随处可见,甚至也不知道是哪个有才的水手,竟然把桌椅、捕鱼笼子也都撇了不少下去。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我心说只要魔鲸被杀,这帮鲨鱼肯定会自行撤退,我和巴图找准机会,吆喝着一同发力,把毒舌向魔鲸丢了过去。 啪的一声鲸舌头不远不近正好落在魔鲸身边,我看的心头一喜,眼巴巴的等着结果。 魔鲸转移了主意,似乎对这毒舌大餐很有兴趣,不过它还没准备享受,突然间有个大鲨游了过来一口将毒舌全给吃了。 我看的眼前一阵眩晕,甚至打心里把这头短命鲨鱼骂了好几遍,可现实就是现实,已经发生就改变不了什么。 我失落的走到巴图身边,问了一句我心里都知道答案的问题,“老巴,你还能弄到鲸舌头么?” 巴图只是严肃的摇摇头并未回答,我一看他这样心说得了,这次老巴也技穷了。 这时棒棰岛号已经有下沉的迹象,那群鲨鱼的进攻开始显现出效果来。 二副附在船长耳边私说几句后就出面吆喝让大家向捕鲸艇退去,看样这是一会准备突围了。 我心里一点也不乐观,甚至我都怀疑这么个突围法到最后能有一艘艇逃出去就不错了。 我和巴图没急着动身,而等水手们撤的差不多了,二副大步走到巴图面前,一摊手说道,“拿出来。” 我没明白二副的意思,但巴图却大有深意的看了二副一眼,“你想死?”他问道。 二副没回答,索性直接翻起巴图的兜来。 等二副搜出剩的最后那瓶毒虫后,他拿在手里掂了掂,随后无情冷笑起来,“巴图,记住我的名字,以后有钱时给我烧点纸钱。” 我突然明白了二副的想法,估计刚才他就一直注意着我和巴图,甚至他还把我俩毒杀魔鲸的意图猜的差不多,现在他是想舍身成仁,用自己做母体把毒传给魔鲸。 可等我想伸手拦他时已经晚了,二副故意退了几步并一把拧开瓶盖,大口吃起毒虫来。 这虫子的毒性很强,二副只吃了半瓶就开始吐起了白沫,随后他把剩下半瓶往兜里一揣,飞身跳下了海。 魔鲸一直在海中等着,虽然它像个领袖一般“坐镇中军”,但一看到有人落海,它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张着大嘴一口拦腰咬住二副。 二副疼的直哆嗦,但他在断气之前还是完成了两件事。一是把剩下的半瓶毒虫掏出来丢进了魔鲸的嘴里,随后他自己也挣扎着往魔鲸口中爬。 鲸类与鲨类的牙齿很特别,都是勾着长得,或许这帮畜生天生就没想过被它们咬住的猎物能主动往嘴里钻。 二副最终消失在魔鲸的嘴中,而我眼中的泪水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落。 虽说我对二副的印象一直时好时坏,但这回二副死前的记忆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巴图很冷静,拉着我带我往捕鲸艇上逃。 五色蝶肉虫的毒性发作很快,不久魔鲸就痛苦的呐呐起来,可毕竟魔鲸的身子大,一时半会还造不成什么致命的损伤。 魔鲸发狂了,带着鲨鱼堵在了捕鲸艇下海口处。 这时棒棰岛号都沉了一半下去,形势可谓命悬一线。 大副组织水手强攻几次,甚至都有一艇人做了玩命先锋,不过这艇人最终只成了敢死队,六个活生生的汉子转眼间就被鲨鱼咬的四分五裂。 大副双眼通红,扭头看着甲板上的电击炮。 你们准备突围。大副吼了一声后自行返回到甲板上。 我看的心里又一紧,知道大副这条命也被阎王预定去了。 第二十章 何去何从 凭心而论,我没有大副这种觉悟,也没有二副的气魄,甚至我们这些坐在捕鲸艇上的人也都在抉择上低了一格的底气。 老话讲英雄是逞出来的,那意思就是说英雄都是脑袋一热、冲劲一来,如果世上真有反悔药的话,或许英雄会少很多很多。 不过我望着大副,打心里却把逞英雄这句话给全部否定了,我心说就算再给大副甚至是死去二副这样一个选择,他们也都这么做的。 大副跑到电击炮前,很生疏的打开炮身的三个开关,随后他一点也不耽误的调转炮头,对着捕鲸艇下海口处狠狠来上了一炮。 能看的出来,大副这炮是对准魔鲸开的,但他只是个水手,在开枪打炮上算是个地道的门外汉,这射出的电叉没有击中魔鲸,却落在了一个倒霉鲨鱼的身上。 不过电叉的上万伏强电也发挥了不小的威力,整个这群鲨鱼包括魔鲸在内,身上都乱舞着电花,就连我都能感觉到身上有股麻酥酥的感觉。 大副也在开炮的瞬间被炮身导电,他瞬间被会电流打得漆黑,不过他是个硬汉,死前那一刻都还对着鲨鱼群怒目而视。 我们这些人坐在三艘捕鲸艇上,趁着这机会赶紧依次突围,冲破入海口向远处奔逃。 我所在的艇人数最少,只有我、巴图和古力。 古力是个老水手,他充当起马达手的角色,我就手握一把利斧严密监视周围海域的动静,当起了哨兵,而巴图则拿出海图低头研究着。 前两艘艇在船长的指挥下直线向最近的主航道开去,只要到达主航道,运气好的话一两天之内就能被过往的船只救起。 古力也是这意思,他就在后面远远缀着跟随。 “古力,调头。”巴图突然说了这句话出来。 古力皱眉不理解,“为什么?去哪?”他一下问了两个问题。 巴图点了点海图,“鲨鱼礁。”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而古力更是反驳道,“巴图,你疯了?鲨鱼礁那里根本就不会有船只经过,咱们去哪无疑是等死。” “听我的。”巴图没等古力说完就抢过话来,“魔鲸还没死,咱们要是往主航道上走的话很容易被魔鲸攻击,到时凭咱们这点本事这点家伙事,你认为能有活下来的希望么?” 古力沉默起来,我听的也是犹豫半天,鲨鱼礁附近水浅,我们真要逃到那里后魔鲸的危险就算完全解除了,毕竟那畜生四条腿都进化成鱼鳍了,想爬上岸追我们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反过来说,鲨鱼礁那里环境什么样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另外的凶险我们也不得而知。 不过我打心里对巴图是绝对的信服,他说的话我绝对赞同。 “古力走吧。”到最后我索性还劝了古力一句。 古力望了望我俩,又看着远处两那艘捕鲸艇,说了句你们保重后就一扭马达,让我们这艇直奔鲨鱼礁。 马达断断续续的用了一天就没油了,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距鲨鱼礁还有多远,甚至我也不想知道,我怕当我听到不好的消息会让我失去信心。 就这样我们又从艇上找到三根船桨,用人力划起艇来。 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快到了,可这样一直划了三天,鲨鱼礁的影子都没出现。 三天不吃不喝让我这一顿不吃都饿得慌的汉子从里到外的衰弱起来,我自信的力气没了,本来能活动自如的身体也不怎么听使唤了,尤其痛苦的是整天被海上毒日晒着,让我的皮肤又痒又疼。 我甚至都想跳进海里去洗个澡,不过我又生生压制了这想法,我心说这种解痒办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到头来在海水的刺激下我身上肯定会难受的更厉害。 巴图和古力比我好不了哪去,看样明显都是强压着自己的性子,默默忍受这煎熬。 也说古力这常年出海的水手比我俩手段要强一些,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这胖子竟然用艇上带的捕鲸枪戳死一只海鱼。 这海鱼足有五斤重,要在平时这绝对算得上是大鱼,但等我们生撕活吃的瓜分这条鱼后,我一点都不认为这鱼很大。 这样又过了两天,我最先扛不住倒在船上,我不知道自己发没发烧,但脑袋就跟浆糊一样。 在我迷迷糊糊的印象中,好像我自行想把脑袋伸进海里喝海水,但被巴图强行拉了回来。 甚至我好像在梦境中看到了魔鲸,它也跟我一样病怏怏的,浑身都有了腐烂的迹象,它不紧不慢的追着我们,尤其它还对我们吐唾沫,那唾沫不小,粘了巴图和古力一身。 最后我俩眼一闭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被冻醒的,或者说是被冰冷的雨水刺激醒的,天上正狂雷交加乌云密度,大雨哗哗的淋的我直咳嗽。 但我心里却高兴异常,不管不顾的张着大嘴接雨,我是真口渴坏了,一直到大雨结束我的嘴还没合上。 甚至在补充雨水之后我体内还有股说不出的惬意感,我迷迷糊糊的又想睡觉。 可这时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啪的一下落在了我脑门上,我心里一烦,胡乱抓了一下。 等我把手伸到鼻前闻着的时候,那股恶臭味一下就把我刺激醒了,我还激灵般的坐起来。 “***,鸟屎!”我心中咒骂一句。 随后我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凭我第一直觉,我们这是在一个小岛上,或者小岛这个词有些不当,这里就是一个超大的珊瑚礁,我还坐在艇里,而艇却在小岛边缘礁石处搁浅了。 古力在远处躺着,只是他的躺姿很别扭,我猜古力不是自己躺在那里的,明显是摔成这样的。 而巴图就在我和古力中间这条道上,他头冲向我躺在浅水中。 我明白过劲来,心说巴图肯定是把古力扛到这岛上,随后他又想过来抗我,只是这小子身体不支最终倒在半路。 我急忙下艇,摇摇摆摆的走到巴图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巴图只是晕过去了。随后我又是推又是拉的,把巴图弄到岸上,我心说别看巴图身体比一般人强悍,但总这么泡在海水中也不是办法。 我又来到古力身边,把他躺着的姿势调整一下,让这胖子在昏迷中尽量好受一些。 等我坐在地上缓了些体力后,我淌水回到捕鲸艇处,把艇上一些我自认有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一个空木桶,一把利斧,一支捕鲸枪,甚至不知道怎么搞得,我还发现了一个钢盆,索性也拿了下来。 我真服了自己的体力,要按正常来说,这时我早就透支严重该倒下去了,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打心里还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让自己去找食物救巴图和古力。 我一点野外生存的经验都没有,看着这小岛,我原地懵了老半天,最后我一咬牙拎着捕鲸枪向高处走去。 刚才落在我脑门的鸟屎提醒了我,这岛上肯定有鸟窝,我相信凭我小时候捅鸟窝的经历这次一定能有所收获。 与我所料不差,在我费力爬到一个高礁石上面后,我发现了大把的鸟窝。 估计这岛以前压根就没来过人,海鸟建鸟窝的地方一点也不险要,我轻松的就掏了十多个鸟蛋,而且我看着鸟窝也犹豫了老半天。 燕窝能吃我知道,但海鸟的窝能不能吃我在心里还真没谱,到最后我也没敢拿。 我先生吃了几个鸟蛋补充力气,随后就用上衣包着鸟蛋赶到了巴图、古力身边。 我依次捏开他俩的嘴巴,把鸟蛋挤碎后喂给他们吃,这时我发现个事,他们的嘴里都很臭,而且腥味极浓,我心说坏了,这两人不是生病了吧? 可现在我手里一点药都没有,尤其我也没当过医生,不懂他俩的病症,但我合计反正岛上鸟蛋不少,拿蛋清给这两人敷敷身子试试吧,不管效果如何,总比不敷的强。 我又去拿了十多个鸟蛋回来,把他俩衣服脱光就开始敷上了。 也别说,这招还真有点效果,敷过身子的蛋清在颜色上有了变化,里面掺杂着一丝淡蓝色。 我心里紧了一下,立刻联想起五色蝶肉虫身上诡异的蓝毒,我心说难道前几天前我做的不是梦? 我一直忙活了小半天,最终也不知道是不是蛋清解毒的奇效所致,他俩相继醒了过来。 我短暂问了一下这几天的遭遇,跟我心里所猜的一样,我们确实遇上了魔鲸,只是那头魔鲸已经是强弩之末,它根本就是死前想拉我们垫背。 在巴图和古力一番高强度划桨下,我们逃离了魔鲸的“魔爪”,不过最后他俩还是中了魔鲸一招。 魔鲸喷了一口水柱浇在他们的身上,而且当时也亏得巴图死命挡在我面前。 魔鲸中了剧毒,它喷出的水柱中毒性也不弱,巴图和古力相继毒性发作,也都陷入了半神志不清的状态中。 但也亏得我们顺流,借着海浪漂到这里捡了一命。 不过现在我们三人中就属我还算个健康的,我知道,大家能不能活下来的重任就都落在了我的肩头上了。 第二十一章 礁岛求存 看着我一副心事重重得样子,巴图嘿嘿笑起来,只是他现在身子衰弱,这笑声也不怎么爽朗。 “建军,你别有什么负担,只要咱们在这里挺过十五天,咱们就能得救。” 我听这话眼前一亮,忍不住又追问起原因。 巴图进一步解释道,“咱们用的电击炮里有全球定位系统,这也是远航公司特意留的一手,现在棒棰岛号沉没了,电击炮肯定也沉在海底,信号一消失,你说远航公司会不明白怎么回事么?” 随后他又远望着大海,“咱们现在准确来说是在鲨鱼礁的外围区域,远航公司派船赶到出事海域顺利的话三天就能到达,他们在附近海域搜索到咱们用个十多天也就足够了。” 我点点头赞同巴图的分析,但同时我心里也产生个疑问,“老巴,船长他们那两艘捕鲸艇可是奔着主航道去的,要是远航公司碰到他们后会不会误以为这就是幸存者,反而忽略了我们呢?”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点极端,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尤其船长他们也没水没食物的,真要被远航公司救起时弄不好个个都是昏迷状态,如果没人提醒远航公司,我们这三人真的是彻底被遗弃了。 巴图很肯定的摇摇头,并说出一句让我吃惊的话来,“建军,依我看船长他们都死了,我们三人是棒棰岛号最后幸存下来的。” 古力被勾起了悲痛,眼圈都红了,哽咽道,“船长身上一直带着把金柄匕首,魔鲸追到我们时,那金柄匕首就插在它的额头上。” 我没再往下问,对于船长他们的噩耗我用好长时间才接受和消化掉。 尤其在我心里,我还产生了一种内疚感,我心说如果当时我们能带着船长一同前往鲨鱼礁,会不会能就此救他们一命呢?但换个角度来看,巴图这决议在当时也绝对不会被他们所接受,也就是我和古力吧,一个对他绝对信任,一个仗着义气不离不弃,这才意外的捡了条小命。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我强打起精神,把心思又都落在这小岛上。 食物的问题我们算是解决了,靠那些鸟蛋,我相信我们三人抗个小半个月不成问题,但喝水怎么办?这让我头疼异常,我心说总不能我们三跪在一排对上天磕头求雨吧。 巴图看出些门道,点了我一步,“建军,咱们这小岛面积不大,你好好搜搜,一定能找到淡水。” 看我还犯迷糊,巴图又捡起一个蛋壳,在手里掂了掂,“海鸟也是鸟,它们也得靠淡水才能活着,既然它们能聚在这岛上产蛋,这很说明问题。” 我明白过劲,急忙拿着钢盆除外寻找水源去了。 据我大致估计,这岛撑死百亩地的大小,在当天黄昏时分,我就找到了水源。 只是这水源比我想的要脏很多,几乎算上的是个污水泡子,而且它储水量也不大,我忙活老半天也只是弄了半盆好水。 我抱着半盆水兴高采烈的赶回来,让巴图和古力解解渴,当然他俩也只是稍微喝了一点。 毕竟长时间没进水进食了,冷不丁饱喝暴饮的话,会出生命危险的。 本来我以为巴图和古力能赞扬我一句呢,毕竟我为他们找水回来很辛苦的,可没想到巴图却批评起我来。 “建军,你就不能弄到‘甘泉’么?” 我被巴图这话弄得郁闷,气笑道,“老巴,你当这里是什么?体验另类生活的生态景区么?还甘泉呢?有的淡水喝就不错了。” 巴图摇摇头,“建军,你别不信,让我休息一晚,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水源地,带你把甘泉找出来。” 我以为巴图说笑呢,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我叫醒了。 我看着巴图没事人似的站在我面前,我不由吃惊的张大嘴巴,我心说巴图和古力都淋了魔鲸的毒水,古力现在还哼哼呀呀的躺着,可巴图怎么好的这么快? 但我一琢磨好像又明白些什么,巴图一直就跟毒、药这两种东西打交道,尤其他这人还怪,弄不好平时他还以身试药,整个身体比一般人抗毒性强也是很正常的。 我又想拿那个钢盆走,而巴图却强调这次把木桶也带上。 这让我很不理解,我心说就算把那个污水泡子的水全倒在筒里弄不好都装不满呢。 不过也该说我见识短,我们来到水源地后,巴图当我面做起了实验。 他拿钢盆把整整一水泡子的水都撇干,没多久,这水泡子中竟然又有了新水。 我不信鬼神,更不信这水泡子是个宝贝地,有自行生水的神效,我心说弄不好这小岛构造特殊,甚至它底下就有个暗流也说不定呢。 本来有了这个发现后,我蛮应该潜入海中细细勘察一番,但我们也不是这岛上的常住居民,没必要为了喝口好水就这么折腾自己,尤其巴图把水泡子的水撇光几次后,渗出来的新水就已经很清凉了。 最后我们真的接了满满一桶的淡水,而且用着木桶接水也有个好处,我们不用抬它,直接放在地上把它滚回去就行了。 这样一来,我们食物和水的问题就都解决了,不过人嘛,都是向往美好生活的,随后为我们又把心思琢磨到生火上。 生吃鸟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那种又滑又腻还略带一股腥味的感觉让我每次吃完鸟蛋胃里都恶心好一阵子,但如果能把鸟蛋弄熟,那味道就截然不同了,一想起吃鸡蛋那种香喷喷的感觉,我都不自觉的流口水。 巴图给了我们最基本的希望,这小子的兜里竟然还藏着一盒火柴,虽说这火柴侵过水,但晾干后勉强也能划着。 现在就等着找到燃料了。 可我想来想去,除了捕鲸艇的船板子能歇下来烧火外,真就没其他可选择得了,尤其这岛上丁点的树木都没有。 巴图带着我爬到了小岛最高处,我们远望之下发现,就在离我们这不远不近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小岛的存在。 那小岛看起来虽然比我们这个要小很多,但它外表却一副郁郁葱葱的样子。 “有树。”我直呼道,随后就学着巴图那样嘿嘿笑起来。 这次登岛我们给予了相当高的重视,就连古力也都挣扎的跟我们一起坐在捕鲸艇上,按他的话说,咱现在没体力干大活,但打下手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信心大失望也大,我们接近小岛时发现它的绿葱葱样不是树木带来的,这小岛上也没树,全被一层厚厚的青苔铺着。 但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我心说只要能找到生火的东西那就行了。我们各拿家伙事,各自选个地点挖起来。 我用的是船桨,我头次发现用船桨来刮地还真不错,一桨刮下去保准能弄到一层厚厚的苔泥,反正小半天过去后,这小岛就像鬼剃头一般有一大片地被我们三刮得干干净净。 其实我也有过迁居的打算,尤其这岛看着环境不错,但巴图却一句话消灭了我这想法。 “建军。”他说道,“你看这岛上有海鸟么?” 我知道,海鸟看不上这岛就很说明一个问题,这岛上肯定有不适合生存之处,这就跟买水果一个道理,有的贩子卖的水果个头大看着鲜,但这种水果往往都被打了特殊的药,其实还真不如有虫子的烂果呢。 我们又划着艇把搜刮过来的苔泥搬过来,并平铺在礁石上,这样的话如果天晴日头足,有个一两天的暴晒,这些苔泥就能成为生活的原料了。 其实我们也没把苔泥都晒干,我们特意保留一些湿的,等碰到远航公司船只过来寻找我们时,我们拿这湿苔当狼粪用,可以放出“狼烟”来给他们导航。 两天后,我们也如愿的吃了上热乎乎的鸟蛋,那晚我们很高兴,甚至都以水代酒的大喝了一顿,当然,那一夜我们上厕所的频率也很高。 我发现我们三都不是省油的灯,等适应这种礁岛生活后,我们开始变相的琢磨起如何过好日子来。 古力拿着捕鲸枪天天就在鸟窝附近蹲坑,只要一逮住机会,他这一枪下去我们晚上就多了一个野味。 而我和巴图却把注意打在了海鱼身上。 这岛上的礁石是天然形成的,放眼一看,坑洼不平处比比皆是,尤其是在岛的边缘地带,这种现象更加明显。 我和巴图就选了几处凹凸较明显的地方,做了一个捕鱼陷阱。 其实这陷阱说出来很简单,就是利用潮水涨退的原理,我们拿些小石头在凹坑处摆出一道小石墙来,这样涨潮时鱼儿不会发觉这陷阱有什么,但等退潮时,随着潮水慢慢消退,这些傻鱼最终会被困在这凹坑中。 我觉得我们每天的菜肴都充满着神秘感,每次我们去陷阱里收货时都有意外惊喜,各种鱼就不说了,大海蟹、海蜇这类的也能捉到,甚至有次我还在陷阱中拽出一只海龟来。 海龟这东西可是大补,我们当然没对它客气,虽然这龟的壳挺硬,但巴图拿利斧两下就劈开了。 反正经过一周的调养,我发现我们不仅体力都恢复的差不多,甚至都或多或少的胖了一些。 又是一个早上,我算着日子今天是我们来带岛上的第十四天,按说这几天搜救船只就该赶到了,我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去陷阱处收货去了,可不料这次在陷阱处却有一个“灾难”等着我的到来。 第二十二章 得救 按前几天的经验来看,我们每天早上去收货也就五六条鱼,我这次也没多心,照样拿着钢盆,其实我也想过自己会不会手气爆发,在陷阱里捉到一个钢盆装不下的鱼,但这种情况发生的话也无所谓,我拿上衣一样能把它兜回来。 只是等我到陷阱边上时我愣住了,甚至都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陷阱里别说鱼了,就连一块海藻都没有。 我心说难道是这次涨潮来的海鱼都十分聪明,看破了我们这陷阱?还是说我们陷阱出现了漏洞? 我在这疑问中纠结了半天但我没敢跳带凹坑里查看,今天凹坑里的海水看着有些不对劲。 我自认自己睡醒了,眼睛也没问题,但凹坑中的海水看着有点诡异,乍看之下很有层次感,甚至一缕阳光射到水中后都有些散光的效果。 我扭头就走,打算回去先叫醒巴图和古力,把这异象说给他们听,之后再决定怎么办。 可我刚回身走了两步,突然间就好像有个人拉住了我的脚脖,并且那股力道还很大,我不防之下整个人都被这力道拽进了凹坑中。 当时我心里的诧异劲就别说了,刚才周围明明没有人,但怎么突然有人拽我,这让我想不明白。 但我还是拿出谨慎的心态,小心的回头看去,只看一样,我吓得啊一声叫唤起来。 在我身后的是一个八爪鱼,但这八爪鱼绝不是我们吃海鲜大餐中见到的那种只有几厘米长的小家伙,初步估计,它是个足足有我这么大的一个巨怪,它的一个爪(学名腕足)正紧紧的缠在我腿上。 我使劲蹬腿并想借此挣脱出去,可我这么一做反倒招来了负面效应,章鱼就像一张网一样糊在了我后背上,并且它那八个爪也都七拧巴绕的缠住了我的胳膊和腿。 我现在完全处于挨打局面,这倒不能说我废物,换做是谁,背后背个章鱼祖宗他也无计可施,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着的。 尤其我还明显感觉的到被章鱼缠住的地方很疼,就想好有无数小针刺我一样。 “老巴,古力!”我竭力对着远处吼道。 这陷阱离我们夜晚睡觉的地方不远,我相信就我这哭丧的一嗓子决定能把他俩喊来救援。 不过章鱼好像也听懂我这话的意思来,它抽出一个爪狠狠的缠在了我脖子上。 它这爪缠人的力道很大,很凶猛,但这毕竟不是绳索,我被憋得难受可还能趁空吸上几口可怜的空气。 也就过了半分钟,巴图和古力光着膀子各拿武器赶了过来。 巴图握着一个利斧,看到我的险情后他一点也不犹豫的举起利斧向我本来。 我看的一喜,急忙使劲扭起身子试图让章鱼完全暴漏在巴图面前。 可古力却喝了一声住手并拦住了巴图,随后他拉着巴图躲到了一个礁石的后面。 也就是跟古力接触久了,我知道这人极讲义气,不然我保准会认为他俩这是临阵退缩。 古力很小的话语声从礁石后传来,“建军,你听我说,章鱼有个弱点,就在它两眼之间,看着像个粉瘤,这是它中枢神经所在,只要你能咬这里一口,章鱼就死定了。” 我知道古力在给我支招,但问题是我现在背对着章鱼,怎么咬那里? 我想问古力,但章鱼爪缠的太紧,我憋了老半天只能直哼哼。 或许古力品出来我这哼哼的意思,他又多说道,“你别抵抗,把自己装成晕死的假想,章鱼放松警惕,就不会缠你太紧了。” 我信了古力的话,但我也没立刻就装死,这样太假,我就控制自己力道,逐步逐步的减弱,最终我强忍着胸口因缺氧产生的撕裂感,把脑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果然,章鱼缠我的力道大减,而且它还从我身上退了下来钻到凹坑的海水中并用它的八只爪使劲拉扯我。 我等待机会,也就任由它磋磨。 等我整个人被它拉到水中后,我与章鱼成了面对面。 我暗道一声好机会,半张开眼睛向章鱼两眼间瞧去。 也亏得古力提醒,不然它那个‘粉瘤’还真不容易找到,在它两眼之间,有一块微小的凸起,就好像女孩平滑胳膊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似的。 说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真没想到古力跟巴图处得久了竟然也学会了撒谎,或者说他刚才的话只说了半截,章鱼对我放松警惕后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没告诉我。 突然间,章鱼又四脚八叉的缠住了我,并露出它恶心的鹦嘴,我心说不好,合着它这是要吃我。 我心里骂了古力一声,随后我暴起之下先发制人,双手摁住章鱼的头,对准它的那颗“粉瘤”狠狠的咬了上去。 也该着我运气,等章鱼反应过来要把我扯远时,我已经得手了,我牙齿紧紧叼住了“粉瘤”,并且我还生怕自己咬的不狠索性一合嘴把这粉瘤给咬了下来。 章鱼就像触电一般抽搐起来,爪也不再我身上绕了,整个身子都在水中缩成了一团。 我得意的笑了一声,并嚼着嚼着把这粉瘤给咽了下去。 “别缩头乌龟了,出来,看看我的杰作。”我对还在礁石后面的巴图、古力喊道。 尤其是在古力出来后,我还特意点了点水中的章鱼。 古力看的脸色一变,对我连连摆手,并说,“建军,快跑。” 我笑了,对古力这话没当真,心说这小子又想调理我,这章鱼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危险? 不过这次我错大发了,这章鱼虽然没对我有什么致命的攻击,但它在死前却送给我一个大礼。 噗的一声,一股浓墨从它嘴中喷出,不偏不正的打在了我胸口之上。 那股又腥又涩的味道熏的我只打喷嚏,而且我反应也不慢,急忙不嫌恶心的蹲在死章鱼旁边,捧着凹坑中的海水不断往衣服上撩。 可惜黑墨很顽固,一点褪下去的架势都没有。 巴图和古力都笑起来,尤其古力,一边笑还一边说道,“建军,我就怕刚才我俩对你援手后,章鱼一害怕喷你一身黑墨,这下好了吧,叫你不跑。” 我气得对他一皱眉,随后我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大海。 我在海水中泡了好久,直到我心里最后一丝耐性都被消磨关了,可这黑墨还在衣服上,其实毁了这件衣服也没什么,这能值几个钱,可令我恼火的是我胸口上也被阴了一大块黑,不管怎么搓怎么蹭也弄不掉,隔远乍一看就好像我胸口上长了一大片胸毛似的,说不出的讨厌。 事后古力也开导过我,过了个把月的这黑墨就没了,让我再忍忍,我无奈之下只能大叹晦气。 那个死去的大章鱼我们没要,一起动手把它推回了海里,其实我们也想过是否从它身上割块肉下来尝尝,但对于这个祖宗级的八爪鱼,我们胃口不佳。 这样又过了两天,一艘大船在海平面上出现了。 我们三激动异常,先是把湿苔泥放在火上烧出了一股冲天浓烟,之后我们都跑到海边跳着挥手,大吼大叫一番。 大船发现了我们,并鸣笛几声让我们宽心,不久后一艘游艇突突的向这里开来。 我们一点留恋小岛的架势都没有,甚至连岛上利斧、捕鲸枪这类的东西也都不管不顾,我们直接跳上了捕鲸艇,兴奋的划着桨跟游艇汇合,反正我感觉这时的自己,身上那股力气使都使不完。 等上了大船后,我发现巴图和古力都认识这船上的人,我心里落定,知道这船是远航公司的没错。 只是在巴图介绍我给大家认识时,竟有人看着我的胸口摇头说道,你们前一阵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你看这小伙胸口的纹身都被海水侵成这样了。 巴图他俩都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意思一下笑了一声,但我们笑的内容一点也不一样。 这艘船可比棒棰岛号的设施强很多,我也真正体验了一把海上睡软床的感觉。 在我们歇息一天后,我们三人与这艘船的船长碰头并就魔鲸事件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我们先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棒棰岛号的经过讲给船长听,而船长随后跟我们透漏了一个消息,几天前他们在海上发现了一个怪异鲸鱼的尸体,并把它捞到了船上放进冷库中。 我们三一听急忙跑去冷库查看。 那怪异鲸鱼确实是魔鲸,只是看它尸体我能品出它死前那一刻有多么糟糕多么痛苦。 魔鲸尸身上大面积的溃疡糜烂,甚至在这冷库之中还淌了一大滩浓黑的冰血,我知道这代表着在它被搬到冷库里后,它尸身还在血流不止。 本来我也想过,这魔鲸肚里还有二副的残骸,我们要不要动手把残骸弄出来,但换句话说,魔鲸身上的剧毒实在太严重了,我们不敢轻易动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反招来祸事。 我们又出去跟船长特意交代了几句,嘱咐他务必在回航后找专人去解剖魔鲸,并一定要把二副这硬汉来次风光的下葬。 本来我以为这次捉妖行动就彻底完事了,可没想到在途中还有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晚上我、巴图和古力喝了不少酒,一来庆祝我们大难不死,二来我们都好久没喝过酒了,肚里的酒虫被饿的难受。 我不知道巴图和古力有没有刻意保留什么,反正我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还是在他们搀扶之下才回到的客舱。 我梦中又梦到了魔鲸,我当时坐在一个捕鲸艇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划桨拼命地逃,魔鲸就在后面拼命地追,本来我费尽全力之下已经逃出了魔鲸的追击,但突然间无数的呐呐声从我周围出现,无数的魔鲸浮在海面上把我包围,吓我的大吼一声惊醒过来。 我缓过神一抹脑门的汗,心说原来是个梦,不过当我不经意往旁边一看,却发现巴图和古力也都跟我一个姿势坐在床上,而且他们的表情都很怪。 我觉得这挺有意思,心说难不成这哥俩也跟我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么? 但随后我就僵住了表情,因为我真切的听到了呐呐声在舱外响起。 魔鲸不止一头。这是我第一反应,随后我招呼他俩赤脚就往甲板上跑。 甲板上已经来了不少人,连船长也在,他披着衣服凝重的望着海面。 我们没时间和船长打招呼,各自找个地方也向海面望了过去。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四个黑背鳍在大船后远远的追着,只是令我奇怪的是,这黑鳍的速度不快,大船只是正常的行驶速度,但这几个黑鳍追的都很吃力,而且这黑鳍的个头也不大。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想到一个可能,“老巴,这几个是不是魔鲸的崽子?”我问道。 巴图摇摇头,但他的回答也不那么从容肯定,“不可能吧!” 其实这事也真不好说,就说捉尸犬那次,最后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宁家母狗不就给尸犬繁育后代了么? 巴图又默默想了一会后,对船长喊道,“让舵手停船。” 船长应了声,随后大船减速停了下来。 只是这时我们是在深海中,铁锚沉不到底,船也没下锚,就在海面上随浪漂着。 四个黑鳍追到船边,并陆续浮出水面。 在船头探照灯的强光照射下,我清楚的看到了这四个黑鳍的原型。 它们长得跟魔鲸很相似,但个头都不大,也就六到八米长,而且眼中有瞳,并不像魔鲸那样眼中被淡淡黑气笼罩。 我往巴图身边靠了靠,问他,“它们是魔鲸么?” 巴图摇头否定,“看外表像是虎鲸,建军,这样吧,咱们试试它就知道了。” 我听得一愣,心说这怎么个试法? 可巴图没再解释,反而跟水手们要起绳子来。 等绳子拿来后巴图又招呼大家把绳子挤在一个桅杆上,随后他抓着绳子爬到了船外。 “老巴你要干什么?”我担心的忍不住问道。 巴图对我一摇头,那意思让我不用担心,随后他顺着绳子就往下爬。 我心里明白了他的意图,魔鲸有个拿手绝活,就是能在嘴中喷出水柱来,巴图想拿自己当诱饵,试试这帮鲸鱼会不会喷水,会喷水就是魔鲸,不会喷那就是虎鲸。 我心说老巴你这么做确实是验明鲸鱼正身的好办法,但你这样也太冒险了些,要是这四头是魔鲸的话,它们在同一时间都向你喷水,就算你是铁打的身子那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不过这时说什么都晚了,巴图已经下降到一个十分危险的区域,他离鲸鱼脑袋的高度不到五米,而且这小子胆还挺肥,握着绳索就在那荡秋千似的荡上了。 巴图一边荡还一边大吵大嚷着,他这种疯狂的举动无疑是想吸引鲸鱼的注意。 这四头鲸鱼压根就没被巴图干扰,仍是望着大船呐呐的叫着。 “建军。”巴图不耐烦的冲我喊道,“船长胯胯上别着一把枪,你要来对着鲸鱼开几枪刺激它们一下。” 我听得一哆嗦,“你疯了?老巴。”我回应的吼道。 “快点。”巴图不解释,仍吹催促我。 我被弄得没了办法,走到船长面前摊出手,刚才巴图的叫声船长也都听到了,我心说不用我再说什么,你肯定也知道我这手势啥意思。 船长犹豫的把枪拿出来,但他没给我,说声我来后,给手枪上了趟,瞄准一个鲸鱼就要开枪。 我吓得急忙出言喝住他并主动把枪夺来,顺便我还瞪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人也太实惠了,巴图让你开枪没错,但你也不能真往鲸鱼身上打吧?真要把鲸鱼惹大发了别说这四头是魔鲸了,就算是很普通的虎鲸,它们联合进攻也能把大船弄个二等残废出来。 我瞄准的是四头鲸鱼之间的空挡处,砰砰的把手枪子弹都打光了,海面上也瞬间激起了六个小水花。 四个鲸鱼明显有些骚动,甚至都扭着身子摆着尾巴往后退了一些,但饶是这样,它们也没喷出水柱。 “老巴,上来吧,别试了,它们是虎鲸没错。”我对着巴图挥手喊道。 巴图爬了上来,估计他刚才这一折腾也没少耗力气,嘴中不禁的粗喘着气。 古力这时插嘴,“是虎鲸那就好办,咱们把船开走就行,如果还有不怕死的追来捣乱,给我配四个水手,我下海杀了它。” 巴图急忙摆手否定他,我知道巴图不是看不好古力的实力,更不是瞧不上古力的胆气,老巴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 巴图用手指着那四头虎鲸,“它们为何追着我们不放,这点我们要先搞清楚。” 我想了想,尤其虎鲸的叫声让我直觉般的感到它们是在要东西。 “老巴,你是说这虎鲸跟我们要魔鲸的尸体?”我抢先回答。 巴图打了个响指,“绝对是这样,咱们别忘了,魔鲸在进攻棒棰岛号时,所有鲨鱼都在听它的号令,这畜生弄不好是这一片水域中的头子。” 乍听巴图这话我觉得有些荒唐,但细细品来也真是这么回事,尤其当时我也是亲眼所在,魔鲸在鲨鱼后面坐镇,靠着呐呐声指挥鲨鱼攻这打那的,这种现象在陆地上的狼群中也屡见不鲜,狼王的存在也是被猎户所认可的。 我沉默少许,又跟古力交换个眼色,最终我俩都信了巴图的话。 接下来就看船长的意思了,毕竟魔鲸是在他船上的冷库里冻着,能不能放还得他同意才行。 看到他还在犹豫着,巴图又强调了一句,“别拖得太久,不然一会指不定海里出现什么怪物过来要‘人’呢。” 也不能说巴图危言耸听,事实确实是这样,船长被说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头。 三辆叉车从库房里开了出来,并配合着把冷库中的魔鲸尸体托了出来,一点点的移到船边,随后在三个司机一同吆喝下,魔鲸尸体被推到了海中。 其实这时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毕竟二副的残骸还在魔鲸肚里,魔鲸下海也间接代表着二副的残骸再也找不到了。 但现在一切都该以大局为重,我相信如果二副在天之灵也会赞同我们这么做的。 魔鲸尸体忽高忽低的漂在海面上,四个虎鲸围了上去,但受到魔鲸尸身上剧毒的影响,它们也没靠的太近,随后它们就呐呐的叫唤起来,就好像它们在做一场祈祷。 船长看到这儿急忙命舵手起航,而在我们即将远离这帮鲸鱼的那一刻,我看到魔鲸的尾巴好像动了一下,之后它的身躯像个石头一样快速的沉到大海中。 在大船航行三天后,我们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陆地上,当我踏到港口的青石道上时,我心里的滋味真都无法形容,就好像有人把调料盒中的调料一股脑都塞到了我的嘴里,酸甜苦辣此消彼长的在我嘴中出现。 我和巴图没急着回乌州城,反而随着船长去远航公司做了一个记录。 等闲下来后,我还大有深意的问古力以后有什么打算。 其实不仅是我,巴图也对古力这胖水手充满了好感,尤其他那够义气的性格,我俩打心里想让古力跟着我们走。 不过古力却憨呵呵的笑了一通,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按他的话来说,只要有力气就能吃饱肚子,别看棒棰岛号已经不存在了,但他还想在周围转悠一阵,找个海船谋个差事,混口饭吃。 我们尊重古力的想法,并在一场大醉后分了手,那时候还没手机,古力又是个居无定所的人,我只好把自己的地址写给他,并嘱咐他有空一定给我写信,其实我知道古力是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他能给我们写信好像不大可能。 之后我和巴图又买了些当地特色礼物,等回家了我把这些礼物都分给要好的朋友们,只是我在他们面前丁点也没提过魔鲸的事,就说我和朋友去南海玩了一圈。 而且我也特意留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报纸,但自从上次报纸报道远航公司沉船事件后,就再也没有相关的报道了,甚至与魔鲸有关的字样在报上也没出现过。 我知道这次捉妖行动最终还是以一场秘密来结束了,但这次事情给我带来的东西却太多太多了,尤其二副杜立名、大副沈强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而且我也忘记不了跟古力、铁臂猴这些水手相处的日子。 <本卷完,下一卷《灰霾中的美杜莎》敬请期待!> 第一章 远赴云南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到了81年,我彻底告别了城市生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居民,这里说我自己是农村居民而不是农民,其实就是指我在农村住但并没地干不了农活。 我连城市的老房子也卖了,甚至现在回想起退养前当警察的那段经历时,我都有些恍恍惚惚记忆不深了,觉得当警察都好像是我上辈子的事。 在魔鲸事件后没多久的时间,我就从巴图家搬出去住了,主要原因还是老巴这小子总想带着我去捉妖,我真不想去,有生命危险是一方面,另外我实在看不惯捉妖时血腥和惨烈的场面,棒棰岛号可一直烙在了我心里,我心说真要再被我摊上类似的事情我可没法活了,天天就在悲伤中度过了,既然我没有普度众生的法力,那我就来个眼不见为净吧。 我新家没离巴图多远,北方的农村,家家户户都是独立的,正巧巴图家东邻的老王头被儿子接到城里享福去了,我就筹笔钱把他家房子给买了。 本来我琢磨自己一天天不能闲着不是,我就打起了养家畜的主意,也怪我考虑的不长远,或者说我没把巴图这祸害给考虑进来,到最后我竟然迷糊的选择了养猪。 平时没什么事,可一到我家杀猪的时候,巴图就嘿嘿笑着找到我跟我要猪肉,最令我郁闷的是他要猪肉自己不吃,都用来养虫子。 刚开始我看在交情的份上给他些,可这小子胃口越来越大,最后我被逼得实在没招了只好在杀猪时选择回避,但这办法对巴图根本就没用,他见面上要不来猪肉索性就在半夜摸到我家里来偷。 我心里算服了,我不管把猪肉藏在哪,他都能找到,而且他还毫不避讳的在第二天把偷来的猪头大刺刺挂到院子里。 这事最终我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忍着。 另外没想到老天还是照顾我的,终于让我遇到了一个让我倾心的女孩,那女孩叫周善柔,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村里赤脚医生的女儿,长得虽说有点黑,手也因长时间抓药变得不自然的白,但好在她人不错,性格也开朗。 那还是有次我拉肚子去找赤脚医生开药时碰到的,刚开始没注意,但跟她聊了几句后我就喜欢上了这丫头,之后我就成了赤脚医生家的常客。 当时追女朋友可不像当代这样光明正大,那都得偷偷试探秘密发展地下恋情,我为了不忍人注意,索性每次去找她搭话都谎称自己有病,反正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肚子着凉。 我也想好了,这种病常见而且我还不宜露馅,善柔给我开的药我都拿回家备好了,也有几次她让我当她面吃,我当然眉头不皱,一股脑把药给喝了,我心说反正治这点小病的药我也吃不死,就当给自己身子来次抗‘毒’训练了。 最后善柔这丫头被我打动了,跟我处起来,而且隔三差五她还以送药的名义来我家串门。 这一天中午,善柔又来了,我当时挺激动,也怪我刚听完一段谈情说爱的电台广播,我借口给她倒水,在拿水杯回来时“顺便”把屋门给关上了,随后我就死皮赖脸的坐到她旁边说着我自认为还凑合的甜言蜜语。 善柔听进去了,最后还小脸通红的面冲我闭上了眼睛,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我哪还不明白这什么意思,心里就好像有个鼓咚咚使劲敲似的,我也闭上了眼睛撅着自己的嘴就要往她那凑。 可不料这时我家院门被人推开了,又是那该死的巴图,他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这时候过来坏我的好事,尤其这小子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招呼也不打礼貌也不讲,一路大步走到了我屋里。 当他推开屋门看到我俩都一副不自然的表情低头时,他嘿嘿笑了一通,随后说道,“呀妹子,你和建军说秘密呢?那好我在屋外等着,你快说点吧,说完我再找建军。” 善柔一个姑娘家哪受得了这个,尤其巴图这话听着还容易让人误会,善柔嘤咛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开了。 我当时气得直哼哼,甚至在心里又出现了把巴图掐死的想法来。 “老巴,你找我什么事?”我盘腿坐在炕上没好气的问道。 巴图赔着笑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建军,你看看这个。” “还来?”我没接信,提高嗓门喝道。 要说别人给我东西,那我一定好奇,可巴图给我的准没好,78年我看了宁世荣的信,结果我就和巴图去了趟古宁村斗尸犬,而79年巴图拿出两张车票来,我就被他骗的差点死在海上,这次依我看,肯定不是啥好事。 巴图见我态度这么坚决,他既没吃惊也没生气,索性当我面把信从信封里抽出来,特意翻到落款处给我看,“建军,这次有人跟我开了个玩笑,竟然找我去审讯犯人,哎,你知道的,兄弟我哪会这个啊,你以前是个刑警队长,这事我只好找你了,你可得帮我这一次。” 我一听审犯人劲头就来了,而且我也有个毛病,一旦我注意力被转移了,就忘了对巴图不理不睬的事。 审犯人说白了那可不是一般机构能有的,只有警局甚至是部队才有这权利,我向这信的落款一看,竟然是云南坤名(昆明音译)公安局的落款。 这下我心里真奇怪了,我心说坤名跟乌州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地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怎么坤名公安局竟找巴图去帮着审犯人呢? 可巴图没给我时间琢磨,他强行把信塞到了我手里,并一再强调让我读读。 我仔细把信读了一遍,随后就乐了起来。 这信是一个叫张建武的人写的,他是坤名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队大队长,信的内容是说在西双版纳州有一个贩毒走私团伙,他们用一年时间终于抓住了这团伙的头子,可这叫胡子的头头嘴巴很硬,审了好几次都没问出有用的线索来,听说巴图是个专门对付恶人的行家,这才写信求助。 我心说这张建武到底当没当过警察,尤其他还是刑警大队长,怎么一点审犯人的手段都没有呢,换做是我这事还找什么外人?直接蹲小号、老虎凳、辣椒水伺候着,还不行就直接把胡子拿手铐铐到暖气片上,再找个警察坐一旁拿电棍对着暖气片放电,这样收拾他几次就老实了。 我把信合上,心里也有了计较,“老巴,这次我陪你去一趟吧。” 巴图嘴巴一咧乐了,而且他还生怕我反悔,这就主动给我收拾行李。 毕竟我现在还是单身,没有那么多讲究,只去善柔那儿告诉她我要出个远门后,我就和巴图坐上了火车。 等三天后,我们到了坤名,我俩也顾不上劳累,直接拎着行李就去了公安局。 我当时心里想的简单,心说不就撬开胡子的嘴巴么,趁早解决这事趁早回家。 而等我见到张建武时,我大意之心收了许多,这汉子长得很魁梧,个头也很高,甚至比我和巴图都要高半头,要知道南方人个头都比北方矮一些,这张建武绝对属于一个异类,尤其他脸上还有几条刀疤,说明这人绝对不是靠关系爬上去的,而是在警队里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我心说就凭张建武给我的第一印象,他审犯人应该有两把刷子才对,我隐隐猜测到这事里面有猫腻。 但我没时间多想,张建武客气的跟我和巴图握手后就前头领路,把我们带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说白了就是个套间,大屋挨着小屋,大屋用来审讯,小屋用来监控,它们之间有个玻璃板隔着,这玻璃板很特殊,犯人看不到外面,而我们却能通过玻璃板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胡子正被手铐铐到一个椅子上,现在审讯的人还没来,他正在无聊的东看看西看看。 我贴近玻璃板仔细观察这胡子好久,这胡子也真人如其名,长得一脸络腮胡子,别看身子板不大,但一脸的凶悍气,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尤其现在他这气魄,明知道坐在审讯室一会被审,但还能面不改色,神态自如,看得我心里不由佩服了他一下。 张建武也凑过脑袋问道,“建军同志,对付这种人,你有什么好招么?” 我没敢冒失的把我那套审人流程说出来给他听,反倒谦虚的摇摇头,“你们先审一把我看看。” 张建武点点头,又拿出对讲机下了命令,“叫狸猫组开工。” 我知道审讯即将开始,急忙找个椅子坐下了等着看戏。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在狸猫组进到审讯室后,她们这三个女警给我视觉的冲击竟然让我失控般的站起来。 三个女警没穿警服,全部穿着超短的裙子,细网黑丝袜,尤其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有意的,上衣最上面的几个扣子也没系好,露出白花花的酥胸一片。 我自知自己不是个潮人,但我也没那么保守,可看着这三个女警,我心里都乱了套了,我心说张建武你这手玩的是不是有点过了,哪有让女警装扮成婊子去审毒贩的? 第二章 美杜莎传说 在我心里对张建武这种审讯方式冷嘲热讽的时候,大屋里的审讯开始了。 那三个女警一点警察架子都没有,反而都风情万种的向胡子靠了过去,一个个小鸟依人般的伺候起他来。 附在胡子耳边说悄悄话的,殷勤的给胡子点烟的,甚至还有一个女警翘着腿坐在了胡子对面的桌子上,一荡一荡的不时漏些春色出来。 胡子也真不客气,拿起烟就抽,而且一抽就是五根,看得出来,这爷们儿的烟瘾是被憋坏了,正巧借着这机会把瘾头都找了回来。 狸猫组忙活了足足一刻钟,可审讯却一点进展也没有,我终于忍不住嗤的笑了一声。 张建武脸上挂不住了,用几声咳嗽尴尬的掩盖一下现在的气氛,随后他大步走到玻璃板前,有节奏的敲了敲。 他这么做就是个暗号,狸猫组一下改了作风,一个个脸沉得都快滴出了水,随后有个女警走到玻璃板面前一把将窗帘拉好。 虽说这一下我们都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我能猜出胡子准没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等五分钟后窗帘打开时,胡子眼角肿了老高,脸颊也被打得通红,鼻血就跟不要钱似的滴答滴答往下流。 不过看着狸猫组一脸失望的表情,我知道这次审讯又以失败而告终。 张建武一摆手,带我们出了这地儿,又一路走进了副局长办公室。 张建武进屋后只说了声你们随便坐后,他就站在窗前一言不语起来。 巴图随手抓个报刊看起来,而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玩起了手指。 很明显张建武的心情不佳,而巴图面上是看报纸,其实他眼睛压根就没在张建武身上离开过,我知道巴图想说话,但他又不想起这个头,毕竟有触霉头的风险。 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心说咱们都汉子,没必要弄得这么闷。 “建武。”我开口道,“我认为咱们应该在审讯方式上调整一下,甚至在思路上也要放宽一些。” 其实我是没说的太白,就想通过这么一句话点点张建武,让他审讯时别整虚的,直接严刑酷打就完事了。 可张建武却错解了我的意思,甚至接下来他说的话也都让我迷糊起来。 “建军同志。”他说道,“咱们的审讯方式可是一调再调,今天狸猫族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其实这也都是跟国外借鉴的软刀子,可你看看那胡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哎,美杜莎,我何时才能抓到你呢?” 也怪我对国外文化了解的不多,心里琢磨老半天也没明白美杜莎的含义,我心说这美杜莎是人还是东西呢?或者就是一个行动代号? 等我再想跟张建武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想必他有棘手的事,随后就让我俩先离开。 我和巴图来到坤名公安局指定的一家旅店住了宿,这房间是个双人间,也很敞亮,不过我一进屋就沉着脸盘腿坐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其实我看电视是假的,都是装装样子,我心里有事。 我也不笨,走这一道我就把审犯人这事合计明白了,我心说这次我肯定又被巴图骗了,我们来这就是捉妖来的。而且这次的妖还小不了呢,不然也不能惊动坤名警局。 我这架势是想给巴图个机会,让他主动跟我道白,可没想到巴图倒好,他闷了一会后就扯过大被盖在身上要睡觉。 我来了脾气,心说行哇巴图,这时候了还跟我装蒜,我气的把遥控器一丢走到巴图床前一把将被子撩开。 “老巴,你给我起来,跟我说说美杜莎到底怎么回事?” 巴图嘿嘿一笑,没急得回答我反倒先说了一通好话,无非是好兄弟讲义气这类的,之后他又一掏兜拿出了一沓照片。 “建军,你先看看这个。”他一脸诚恳的说道。 我无奈苦笑一下,巴图每次都用这招,先说事吊我胃口,等我入局了他那也就不用再刻意讨好解释什么了。 而我也真吃这套,夺过照片就挨张看起来,这照片乍看几张没什么共同点,既不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场合,这些人表情有哭有笑,有装疯卖傻的也有扮痴呆的。 可随着我看照片看的越多,我心里就越惊讶,我发现他们的双眼都无神,而且这些照片拍的都是他们的大头照。 “一群瞎子?”我提了疑问。 巴图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们还都是植物人。” “植物人?”我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一句,并特意从这些照片中挑出两张有代表意义的,他们的脖颈都很粗,而且脸上也带着刀疤。 我的意思很明显,植物人脸上还有刀疤,身体还这么强壮,这很说明问题。 巴图再次点头肯定一下,而且他还说道,“这些人现在就住在军区医院里,尤其他们中有几个的大脑已经死亡,全借着仪器给他们提着一口气。” 我知道在医学上认为,只要脑死亡了就可以宣布这人死亡了,至于医院为何要借着仪器给他逆天续命,我真有些不大理解。 可不理解不代表没解释,我分析了片刻得出了一个荒唐的答案。 “老巴,你不会说张建武不死心还想从这些人嘴里套出美杜莎的话来吧?”我试着验证我的猜测。 巴图肯定了我,而随后我又多问了一句,“美杜莎是谁?” “妖。”巴图解释,“在希腊神话里她是个能把别人石化的女魔头,可笑的是,胡子就说他在西双版纳看到了美杜莎。” “等等。”我打断了巴图的话,甚至还有些头疼般的揉着太阳穴,“老巴,你把整个事情缘由都对我说说,不然东一嘴西一嘴的我听不懂。” 巴图向我身边凑了凑,抱着胳膊讲了起来,“西双版纳州与金三角离得近,胡子这帮人就穿梭在其间倒卖白粉,他们这伙人有点手段,不是把灌好白粉的避孕套吞到肚子里就是拿铅弹包着白粉带过境来,可亏得有这个美杜莎出现才能让胡子这些人落网,不然张建武这帮警察也不会这么快破案。” 我嗯的应了声,随后疑问道,“老巴,既然张建武把胡子抓获了,那当时他们也应该见到了美杜莎啊,怎么却审讯胡子要起美杜莎的下落呢。” 巴图连连摆手,“建军,胡子不是张建武抓到的,而是这小子自己跑到警局投案自首的,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那天胡子自首时,当场的警察竟然都不信他是胡子,甚至还以为是个疯子差点把胡子赶出警局。” 我笑了,心说这也不能怪那帮警察,换做是我我也不信啊,不过这胡子也挺怪,没事玩自首这出。 “老巴,你的意思是胡子这帮人被美杜莎攻击了,在他们实在没地方逃了的时候这才去警局落网?”我问道。 巴图回答,“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张建武却有另一种观点,他认为美杜莎才是毒枭巨头,胡子只是一条小鱼,他们分赃不均起了冲突,美杜莎要弄死胡子这些人,而胡子只好去警局避祸。” 我没接着问话,反倒沉默的往床头一靠,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算是了解了,说白了美杜莎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点,而且也是整个事情中最有争议的地方,不过我考虑之下还是偏向于巴图的观点,这美杜莎是个妖。 我以前也接触过毒贩子,那都是不要命的主儿,天生当恐怖分子的料,而且最主要的他们都非常恨警察,恨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胡子真与美杜莎分账不均,那也绝不会越过他的底线去找警察庇佑的,除非他们真的遇到了让他们胆寒的东西,甚至都让他们害怕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才迷糊间胡乱抓稻草。 我心里有了计较,但还是先问了巴图一句,“老巴,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巴图揉着下巴哼哼几声,“别看张建武那笨蛋想邀功把这事给弄错了,但我们和他的最终目的一样,都想捉住美杜莎,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借助他行方便。” 我乐着点点头,其实巴图说的跟我想的一样,但话说回来,我俩这么做可有些不地道,张建武找我俩过来给他帮忙,可我俩来了后却打起了他的小算盘。 第二天一早我和巴图又来到了警局见了张建武,我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上就跟张建武要胡子的笔录。 我想从笔录上下手,争取凭我的经验和笔录的记载能找到一些美杜莎的信息。 可胡子的笔录真是少的可以,甚至在档案夹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小段话。 “美杜莎,女妖怪,浑身张着石头,头发有手指般粗细,雾里来雾里去,看向谁谁就会死,在西双版纳州边境出现过。” 我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我心里琢磨着胡子这话有多少水分。 而张建武看到我俩这神态后,哈哈笑着把笔录抢了过去,“两位,这都是胡子瞎掰的,你们可别真信啊。” 我面上也笑了笑算是回应张建武一下,可在心里我却对张建武不以为然,我心说你怎么知道胡子撒谎了呢?或许他这话真的是肺腑之言。 第三章 捉妖计划 本来张建武请巴图是为了帮忙来的,可巴图到这后显得很低调,要么不说不问要么就发愣出神,张建武本来还有的热情态度也一点点冷却下来。 反倒是我,有当过警察的老底,跟张建武在一起还有些共同语言。 张建武给我俩沏了杯茶,又客气说道,“两位,你们来坤名一天了,想出什么办法没?” 我知道他指着是审讯这事,尤其是张建武话是冲我俩问的,可他却一眼也不看巴图,目光都留在我身上。 要换做是昨天,我还真想好好跟张建武交流一下心得,甚至我还会接着昨天的话题把我知道的可行方法倾囊相授,但现在不同了,在我主观意识中,我把张建武的想法全盘给否定了。 但面上我还得跟这副局长过得去,我只好把书本上或基础的审讯方法跟他念叨一通。 张建武听着连连打哈欠,我及时住了口,心说自己意思到了也就得了,不然再说下去气氛就僵了。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我俩找个借口出了警局。 也说我自己挺怪的,在不知道美杜莎前,我对这次捉妖压根就不感兴趣,甚至打着一种回避态度,可现在我脑子里全是如何捉妖的想法,尤其昨晚绞尽脑汁想了一夜,弄得现在脑子还隐隐作痛。 “老巴,咱们周围转悠转悠散散心吧。”我提议道。 巴图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不过随后他拿出当地的地图,铺在手上看了看,“建军,我倒有个好地方去散心,军区医院怎么样?” 本来在他说前半句的时候,我心里直打迷糊,心说你看着地图带我去散心?坤名你都没来过你知道哪里好么?可他一说军区医院,我明白了,去看看那几个植物人确实也是散心的一个好途径。 军区医院可不比其他地方医院,医生护士都挂着军衔不说,就连门口还站着两个真枪实弹的卫兵。 我和巴图在门口徘徊一阵,巴图的意思我俩直接拿张建武做幌子,试着溜进去得了,可我认为巴图这办法有些不妥。 我兜里还揣着我的警官证,别看现在退养了,但这证件一直没上收而且一直也有效。 我先跟卫兵亮了我的身份(当时证件上写的还是乌州城公安局刑警队小队长),并指着巴图说这是我同事,我们正在追一宗走私案,需要到医院里找个人做个笔录。 我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卫兵仔细核对证件后一敬礼对我俩放了行。 我心中一喜,急忙带头向里面走,可巴图真不是让我省心的货,他一个冒充警察的,在走前却非得对人家卫兵回个礼,尤其他这礼敬的一点都不标准,腿也没并严,手抬得高度也不够,把这俩卫兵都看得一愣。 也亏得我们运气好,卫兵没再询问什么,不然保准漏了陷。 我们进医院稍一打听就找到了位置——七楼的重症监护室。 他们一共七个人,占了两个房间,其中有五个人一间的也有两个人一间的,那五个人病情相对较轻,只是挂着水静静躺在床上,而另外两人乍看之下就比较恐怖了,满脑袋插着导管,身边贴的胶布数也数不过来,要不是心电图还一闪一闪的跳着,他们跟死人就没任何区别。 我望着重症监护室紧闭的大门心里暗骂一句,本来我以为能和这七人近距离接触一下,但现在看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隔远望着。 这七人身上没什么特别的伤,反而很统一的,他们眼眶都肿的老高,就好像被一只超大蚊子叮过一样,而且他们的表情各异,还都维持着巴图给我看照片时他们的表情,有哭有笑这类的。 我不知道他们这些表情用专业术语怎么解释,用我自己话讲,这就是一种因人而异的生理反射,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树叶那般,这都是这些人在大脑崩溃的前一刻潜意识里表现出来的表情。 “走吧。”巴图一边对我说一边四下里看着。 我知道巴图的意思,就说我们在重症监护室窗前待这么一会,就有好几个护士在我们身边走动,甚至她们都拿出一副警惕的眼神望着我俩。 我和巴图低着头出了医院。 等回到旅店后,我俩盘腿坐在床上商量起来,在我们一通假设排除、分析辩论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美杜莎应该是个人,而且她身上有剧毒,还有隔空喷毒的本领。 这结论让我一点也乐观不起来,如果说美杜莎是个装混弄鬼的骗子,那好办,我跟巴图一人拿麻袋一人拿木头棒子罩着打一顿就完事了,再严重些,这美杜莎真是个一般的妖也行,我们找个机会下药或设个圈套把她绑了,但难就难在美杜莎身上有毒,我和巴图只要一个环节算漏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尤其凭军区医院的技术都不能让胡子手下醒来,我相信只要沾了美杜莎的毒,我和巴图下半生就得在床上度过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美杜莎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 看着我眉头紧皱,巴图拍拍我肩膀说了句慢慢来,随后他就起身向外走去。 我以为巴图也和我一样脑子难受想去散散心,我也就没拦他,这季节坤名的环境太湿,我冷不丁从北方过来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我的伤腿都酸麻,我没和巴图一起出去,反倒找店老板要了一个热水袋敷着腿睡起了觉。 等我醒来时天色已晚,巴图却还没回来,我心说奇了,这小子去哪了?他一个在深山老林里都走不丢的主儿,不能说在坤名散心能散迷路了吧? 而巴图也真不禁念叨,我正想他呢他一推门走了进来。 我拿出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巴图嘿嘿一笑,“建军,我去坤名图书馆转了转,本想查查资料,看看书本里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可……”他一耸肩,“我的时间白费了。” 我释疑了,安慰他几句,这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之后两天里,张建武没找过我们,而巴图也早出晚归,每次走前他都说去图书馆,我一想到书就难受,每次也都摇头拒绝巴图一起去的邀请。 在第三天,我有些忍不住了,我问巴图咱们是不是再去趟公安局找张建武问问,要是张建武不需要咱们的帮忙了,咱们也好尽早回家。 巴图听我这话犹豫了一下,随后劝我说咱们再等一天。 也说我太实惠,或者说我太笨了,忘了巴图蔫坏的性格,竟然信了他的鬼话。 到了晚上,我和巴图正要睡觉时,房间门被敲响了,我挺好奇,心说这时候谁能找我俩? 我床位离门近,巴图使眼色让我去开门。 可等我刚把门开一个缝时,外面的人就突然暴起般的破门而入。 我当时没多想,甚至也没注意看,我以为遇到劫匪了呢,立刻拿出我的擒拿功夫,几下就把来人给摁在了地上。 不过我没“嚣张”多久,门外伸进来一只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别动,警察。”门外人喝道。 我听的一愣,想也没想的回道:“同志,我也是警察。” “别嘴贫,老实点。”门外人不给我说话机会,并且他还特意加重了枪口顶我脑袋的力道。 我清楚警察办案的流程,这时候就算有误会我也不能动作太剧烈,要不就会吃上不该吃的苦头。 我配合着高举起手并慢慢站起身,被我摁在地上那小子哼了一声爬起来。 持枪警察又一努嘴,“去,墙边蹲着去。” 我没吭声老实的走了过去,而巴图却站在没动。 “老巴。”我叫了一声,那意思你别犯傻,在这节骨眼上别乱动。 可巴图是没“犯傻”,突然间他蹲在了原地,并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喊道,“警察同志,我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你们别打我。” 我被他弄懵了,心说交代个什么?我们一没偷二没抢的,住个旅店就有罪了? 警察不解释,喊了句全带走后,我俩就带着手铐上了警车。 等坐在警车上后我看到巴图一脸奸笑样,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老巴,你搞什么?”我悄声问道。 巴图低声嘿嘿几下,“建军,我想到了一个捉美杜莎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需要咱俩吃点苦头。” 我心里突突一下,暗道不妙,但我还是硬挺着问,“你先说说,咱们要怎么做?” 巴图向旁边瞥了一眼,看押送我俩的警察没什么反应,他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建军,我让张建武安排了一场好戏,咱们以罪犯的身份入狱接近胡子,并且找机会跟他去趟西双版纳,你当过警察知道的,胡子出去后肯定还会做老本行去金山角运毒,到时只要我们跟他走一遍运毒的路线,那就能找到美杜莎并捉住她。” 我听的脑袋嗡嗡的,巴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哪还不明白,说白了我俩先去当“卧底”,之后再跟胡子逃次亡,最后还得想办法取得胡子的信任一起运毒,而且我们做的这么多危险事其实还只是一个前提,为的就是在那荒无人烟的运毒道上去捉美杜莎。 一股怒火冲到了我的心头,我气的一字一句的喊了声老巴后,就失去理智般的在警车里暴躁起来。 第四章 入狱 我都忘了自己双手带着手铐,失控之下整个人半站着向他扑去。 可巴图并没受到伤害,身旁警察暴喝一声后并拿手枪指着我的脑袋,我被这冰冷的枪口一顶,人又冷静了不少。 巴图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我,一来就好像个小学生做错事般的对我道歉,二来他也好像偷偷对我说,现在这情况不允许我胡来。 我咬着牙强压着这口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等警车开到坤明公安局后,我心里缓过来不少,人也正常了一些,而这时公安局里值班的人员也都是一幅幅生面孔。 我和巴图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我心里连叹无奈,心说这是搞什么?几天前我还在小屋里看着胡子在这里表演,没想到现在我也成了被审的那位。 其实打心里我已经不得不接受了现实,甚至我都准备一会认罪,但面对录口供,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我连自己什么“罪”都不知道,索性我瞪了巴图一眼后就乖乖当起了哑巴。 警察也不管那么多,我俩有人说话那就足够了,在巴图泱泱道出了犯罪事实时,他们也没刁难我,让我受宠般的在一旁歇息。 我不知道我俩的“罪名”是巴图想出来的还是张建武安排的,但这个罪名安的实在有些缺心眼。 我俩竟然被当做强奸犯,我心说这可能么?我前一阵才刚想献出自己的初吻结果还被巴图搅合黄了,至于巴图他自己更不用说,地地道道的处男一个,就我俩这连女人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是强奸犯,这也太没处说理了。 而且巴图也很为难的断断续续编造出犯罪事实,他说我俩白天在街上溜达,看到一个姑娘长得水灵,就一路尾随到一个胡同中,并残忍的对姑娘进行轮流施暴。 我听到这差点想笑出来,可当我看到审讯警察却一脸严肃的点头并记录时,我无奈的直想拍脑门,我心说到底是我几年没当警察落伍了还是你们这帮警察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嫩娃子,巴图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你们也敢往笔录上写? 尤其刑事犯罪讲究的是证据,别看巴图交代了事实,但人证物证也得有吧,总不能说犯人讲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吧? 反正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些门外汉胡闹。 等我和巴图出了审讯室后就直接被带进了看守所,并在刻意的安排下与胡子这些人住进了同一个房间。 在我印象里,看守所相比监狱更危险,监狱说白了都是定罪二年以上的重犯,刑期少的一般都表现的很积极,奔着减刑去很少闹事,而刑期比命长的那些犯人,也都有了在狱中渡过残生的打算,人都安稳的不惹事,就是这看守所,关押的都是待定罪的重犯或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混混,有事没事总想着欺负人施暴力。 我和巴图一进这房间我心里就谨慎起来,也并未轻举妄动,就站在门口观察着。 这房间里一共就三张床,但关押的人可不少,算上我和巴图两个新来的,足足有九个人之多,胡子一看就是这里的老大,懒散的坐在其中一个床上,而另外两个凶悍男子占据了剩下的床位。 胡子不认识我和巴图,毕竟当时审讯他时我们没露面,他拿着一处初次相见的眼神看了我俩一会后就失去兴趣的一扭头望向了铁窗外。 可这两个凶悍男子却对我俩很有兴趣,其中一个光头冷笑起来,先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强奸罪。”巴图回道。 81年那会强奸这字眼可比现在要严重的多,光头听了呵呵一笑,但随后就一绷脸,重拍了一下床板,“好你们两个贱货,胆子不小,这种罪也敢犯?” 如果这话是一般人说出口的,我肯定会羞得无地自容,哪怕我现在是不得不扣了这样的帽子,但光头嘴里喊出来,这话的意思都变味了,依我看这光头的表情,他根本就是一副嫉妒样。 ·文】“老巴咱们别理这疯狗。”我悄声对巴图说道并带头向一边的空地走去。 ·人】“谁让你动的?”光头看我退步他还上瘾了,高声喝着我。 ·书】随后他又指着这房间里的马桶(膝盖高的大木桶),“去,把头伸到马桶里给老子舔屎去。” ·屋】我和巴图没理他,一盘腿都坐在了地上。 光头一皱眉,嗖的一下跳下床,大步向我们走来。 看着光头来者不善的样儿,我急忙起身准备战斗,可巴图却先我一步,或许这时在他心中对我还有些歉意,这次教训光头就都由他全权代劳了。 在我印象里,我没见过巴图打人,甚至在这种想法的引导下,我一直以为巴图不会格斗,可随后巴图露的这手却让我开了眼。 巴图出招跟一般人都不一样,甚至拿意想不到来评价也不为过,他摊开手掌就向光头的脸上糊去,随后他浑身的力道也都用在了这只手掌上,就像个吸盘一般让光头的五官瞬间扭曲并以鼻子为中心开始集合。 巴图手大胳膊长,这么一下子在外人看来还真挺吓人,尤其他的力道也大,光头一被吸上整个人就全懵了,没多久就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噗通一同,巴图借着掌力把光头像丢沙袋一般丢到了一旁,随后冷冷的指着另外那个凶悍男子说道,“要么你就乖乖让出床位,要么你就跟这光头一个下场。” 我不知道跟巴图入狱到底是好还是坏,反正我们进了房间不到五分钟就鸠占鹊巢,一起霸了两张床位出来。 胡子对我俩还是一副不搭不理的态度,而我和巴图为了不引起胡子的怀疑,也都没主动过去搭讪。 第一天的看守所生活就这么结束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心里不住琢磨,我心说自己跟巴图一共捉三次妖,怎么身处的待遇却每况愈下呢,捉尸犬那次,至少还在宁世荣家里肥吃肥喝两天,而杀魔鲸时虽然当时水手的条件苦了点,但总归还有个自由身,这次可好,当成犯人了都,如果还有下次捉妖呢?我打了的哆嗦,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被狱警叫醒出去干活,被一辆大卡车拉着到了附近的锅炉厂。 说这里是锅炉厂也行,说成荒地也凑合,反正大门口挂着一个锅炉厂的牌子,但里面却是空地一片。 我合计弄不好这里要盖厂房,为了省钱我们这帮人就被警察勒索着出苦力来了。 我们干活没分工,就是把角落里的砖坯搬到指定的地方去,我搬砖时还特意跟巴图走到了一起,并偷偷说起了悄悄话。 我问巴图他和张建武商量过没有怎么带着胡子逃跑。 巴图偷偷点了下头说有计划,但是张建武需要时间准备,按原来商量的大约在一个月后动手。 我一听一个月当时脸就没了正常色,就说犯人这种生活,我当一天就够了,更别说还得苦熬这么久。 巴图知道我的心思,不过他也真没什么能安慰我的了,只好献宝般的把逃出去的计划说给我听,这一个月我们和胡子会因表现突出而被狱警信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们三会被安排一个前往砖厂拿砖的活,这时张建武会制造一场劫狱的意外,把我们和胡子都劫走。 听起来这计划安排的不错,但我心说犯人逃跑可不是小事,看来为了找美杜莎这毒枭,张建武这哥们也真豁出去了。 而且整个计划中我也能品出张建武打得小算盘,说是劫狱其实还不是张建武怕我俩办事不利么,借着这事他肯定又安排两个警员卧底过来。尤其这么一想胡子倒也挺可怜,他现在一光杆司令却被迫接受我们整整一群卧底,好家伙,估计他半夜起来撒泡尿都会被人盯着。 我知道计划定了再想改动就很难了,我也接受现实般的老老实实做起了犯人,一个月的时间就在无聊的吃饭干活中度过了。 这天下午,我们又在锅炉厂里搬砖,外面来了一辆军用卡车,狱警对着车里的司机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大嗓门喊起了我们的名字,“卢建军,巴图,李志刚(胡子),你们上车,去砖厂运转去。” 我和巴图互相使个眼色,我知道计划到了,不过等我们三站在车上时,那个被巴图打过的光头却一副低头哈脑的样凑到了狱警身边,求情非得赖着一起去。 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我对光头有了更深的了解,这小子别看对犯人凶,但跟警察他倒能装出一副娘们样,好话说不尽,甜言讲不完的,尤其他拍马屁还都能拍到点子上,这些警察也都对他格外关照些。 最终狱警被光头说动了,面上喝了一声让他老实点,可其实却给这小子亮了一次绿灯。 看着光头乐呵呵的爬到了卡车上时,我和巴图都眉头紧锁,我心说我们不会这么点背吧,逃亡的时候还得带着这个扫把星? 第五章 劫狱 我心中有千般的不乐意,但我也很清楚,我的不乐意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根本就改变不了光头上车的事实,最后我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口晦气。 光头上车后拿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试着跟我们打唠,我和巴图把头一扭根本就不理他,至于胡子就更不用说了,平时一天下来他都说不上一句话,也别指着现在能撬开他的嘴巴。 等我们到了砖厂后我看着眼前这场景算是明白了张建武为何选在这里安排假劫狱。 这砖厂拿一个厂字来称呼确实有点牵强了,它根本就没有一个厂子的规模,尤其这里就是坤名郊区的一个农村,或许是这农村的土不错适合产砖,整个村里挨家挨户都有制砖的机器都靠卖散砖挣钱。 我们的卡车停在了一个空地上,估计专门有人事先跟村里联系过,我们一来就陆续有村名推个三轮车过去运砖,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一车车运过来的砖都搬到卡车上去。 我知道一会要有大事发生,这时我心里十分兴奋,而且我这人还有个特点,一遇到事时会还会变得异常小心谨慎,我趁着搬砖的功夫观察起周围环境来,别看我现在就一犯人的身份,但我心说一会突变时我也尽量试着帮些小忙给假匪打打下手。 而就是我这一小心观察,我发现了一个怪事,光头这爷们也异常兴奋,别看他面上故意装着沉稳的样儿,但是他搬砖的手时不时的发抖。 在捉妖、博学方面,我承认自己拍马比不上巴图,但对品犯人的心里,我自认自己还是个专家,尤其光头这动作就是典型一类人的代表,这类人打架闹事前手都会抖,倒不是他们怕事胆小,反之这些人最危险,这都是他们激素在作怪,大脑潜意识里都给他们提前热身。 我心说光头你激动个什么劲?这荒山野岭的,你还想闹什么事? 不过我顺着思路再往深里一想,我立马想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可能。 当的一声,我愣神之下手一松,搬得砖都差点没砸到自己的脚上。 巴图、胡子他们都扭头好奇看着我,而狱警也把步枪举起来指着我喝道怎么回事? 我应变奇快,握着肚子嚷嚷起来,“长官,我,我肚子疼。要上厕所。” 狱警被我说的恶心,一扭头一摆手,那意思快去快回。 我急忙对着不远处的厕所跑去,当然在经过巴图身边时,我故意看了他一下。 我和巴图在一起这么久,配合上早有默契,我刚进厕所不久,巴图也捂着肚子跑了过来,而且巴图真算是个神人,他比我装的像,竟能边跑边挤出个响屁来。 “怎么回事?”巴图一进来就拉着我问道。 我先向外偷偷瞧了一眼,确认没人过来偷听,随后我附在巴图耳边说道,“老巴,光头也要逃狱。” “什么?”巴图惊讶反问,“你确认么?” “没错。”我说着还特意指了指光头,“你看那小子的样儿,不想逃跑难到癫痫么?” “怎么可能。”巴图还是不信,“这地方他想逃?跑不出一百米就得被警察拿枪崩了,除非……”他说着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我暗赞巴图聪明,也想到了那个可能,但现在时间紧,我也不打算跟巴图打哑谜,直说道,“老巴,光头真是个扫把,我猜他那也有计划,保不准一会有真匪徒来。” 巴图没接话,而且他也不嫌脏的就在厕所里踱起步来。 我明白巴图的烦恼,假匪徒是警察扮的,如果真赶得不巧让他们真假匪徒撞到一起了,那这事可就大发了,甚至也闹了个大笑话出来。 这一真一假两伙匪徒可绝不会有兵合一处共同救人的可能,尤其那些警察看到真匪徒保准一点也不犹豫的就会开火,他们两伙人打起来先不说谁输谁赢,但胡子这么狡猾的人肯定能明白这次的猫腻,再往深点说,我和巴图这一个月又当犯人又当力工的可真就成了无偿服务了。 我站在原地沉默起来,不过让我找出问题容易,真要想出个解决办法来却困难异常,甚至我大脑都有点一片空白的感觉。 不久后狱警对着厕所吼道,“巴图,卢建军,干什么呢?拉个屎这么半天。” 我知道我俩再不出去狱警就会起疑,我拉了拉巴图。 巴图一直在踱步,这时他停下来很严肃的对我说道,“建军,一会咱们也劫狱。” “啊?”我理解不了巴图的思路,低声惊呼道,“你疯了?咱俩赤手空拳的能有什么作为?” 其实打心里我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巴图你个二百五,咱们真要假戏真做,那可就成了地道的罪犯了,你一个闲人无所谓,我至少还是个退养的警察,总不能为了捉妖把这养老饭碗给丢了吧? 可巴图不容我多说,他把计划全盘托出,“这里是云坤名郊区,我了解过这高附近的地理,再往南大约五公里就是野生森林保护区,如果真要发生真假匪徒撞一起火拼的场面,咱们就顺水摸鱼强行带着胡子往保护区里逃,如果一切顺风顺水咱们就还按原计划行事。” 我没急着表态,心里消化着巴图的信息,但这时巴图很强势,说完以后扭头就走出了厕所。 我也知道巴图这计划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最后我倔脾气一上头,一咬牙心说豁出去了,就这么办。 我们各怀心思的又劳动起来,这样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卡车上除了勉强能有四个人落脚的敌方外都装满了砖坯,狱警吆喝大家上车往回返。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三菱车(老式小卡车),晃荡晃荡的往这边驶来。 其实81年那会,三菱车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了,经常碰的到,可这三菱车特殊就特殊在它是个灵车打扮。 车前带着一朵大白花,车厢上装的都是纸牛纸马纸花圈,乍一看这车就是被人包车用来出丧的,可我却心里清楚的意识到,匪徒来了。 我不知道巴图现在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敏感到了极点,毕竟来者是真是假我看不出来。 这时我也偷眼瞧了瞧狱警,他丁点异常反应都没回,我心说张建武这混蛋做事手段真辣,为了减少整个行动的疑点,他竟然把狱警都瞒的死死的。 可现在事态紧急,我也没那精力去照顾这个可怜的狱警,我暗说声同志祝你好运后就默契的跟巴图向胡子身边靠去,毕竟胡子才是关键点,我和巴图得保证胡子有命在。 离我们越近这三菱车开的越慢,尤其这车的挡风玻璃上还贴着一层黑膜,隔远根本就瞧不出车里的情况。 狱警警惕的握紧枪,盯着三菱车看着,可随后这三菱车竟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狱警犹豫一下,用手瞧着车玻璃喊道,“怎么回事,快走快走。” 车玻璃稍微被摇下来个缝隙,有个哑嗓子在车里喊道,“警察同志,我问下,去老挝屯怎么走?” “老挝屯?”狱警皱眉反说道,“哪有这地方?” “有。”里面哑嗓子接着喊,“同志,你等下,我把地址拿给你看,你等下啊。” 哑嗓子这话明显是个暗号,他一说完后车厢的纸牛纸马堆里突然钻出个人来,这人手里拿个冲锋枪指着狱警喝道,“别动,不然打死你。” 我一听匪徒这话心里就乐了,很明显匪徒是警察假冒的,也说这警察演戏演得太不称职,哪有拿枪指着狱警还说这么多啰嗦话的,说句别动就完了,他竟然还特意多加句不然打你死, 不过话说回来,假匪徒的打扮还真没得挑,他穿着一身丧服,脸上还带着一个京剧脸谱。 丧服看着不吉利,但它却能很好的遮盖一个人的身体特征,宽肩、长腿、肥屁股这类的,在丧服的掩饰下丁点都看不出来,而且这京剧脸谱选的大小也正合适,他说话时还故意捏着嗓音用假声。 狱警一愣,随后就做了一个让我大出意外的举动来,他一点反抗的架势都没有,甚至还胆小的把步枪丢在地上高举双手。 我看的心里一阵恶心,虽然他这么做性命肯定无忧,但我心说你这放弃抵抗也来的太快了吧?也太给警察丢人了。 假匪徒又把目光一转,对着胡子说道,“老大,上车。” 我和巴图假装一阵惊喜,还特意催促起胡子来。 可胡子一点动身的架势都没有,反而皱眉看着假匪徒问道,“你是什么人?” 假匪徒腾出一手做了个很特殊的手势,“金山角罗将军手下,老大不要怀疑,快上车。” 我不知道这罗将军是何人,这手势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反正胡子信了,他对我们几人喊了句一起走后,带头跳上了车厢。 这时光头的表情很复杂,但我和巴图不管那么多,闷声跟着。 “你走不走?”等我们都在车厢上时,胡子对光头最后一次问道。 “走。”光头下了决心,不过在上车厢前,他把狱警的步枪抢了过来。 就凭光头拿枪的熟练劲,我心说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光头竟然是个懂枪的主,一会逃亡时我怎么也得想个招把你给踢出去,不然有你这定时炸弹在身边,我和巴图的危险可就增加了许多了。 第六章 劫狱(二) 三菱车司机由始至终都没露脸,而假匪徒对准狱警来了一枪托把他击晕后,又跳上车厢打了哨声,三菱车带着我们启程了。 胡子除了最开始问了假匪徒的身份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到现在他也沉得住气,不问去哪,光凭这气魄我看的心里只佩服。 而我也装出一副激动表情,甚至都拿着一种再世为人的架势左顾右看起来,其实在心里我正算计着怎么把光头弄下车。 到了现在,我以为劫狱的风波就算过去了,我和巴图担心的问题没有发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我这欣慰感没持续多久就被对面来的一辆吉普车彻底打破了。 我们还在村里,尤其现在天色昏暗,这年代大半夜的有个吉普往村里开本来就是个稀奇事,而且我们这三菱车还是个灵车,它一点头不避讳,甚至跟三菱车对上头后还不住摁喇叭催促我们让路。 我们这些人都警惕起来。 尤其是假匪徒,本来他把枪都藏在了纸牛纸马中,这次他又重新把枪拿出来,借着身体的遮掩慢慢站起身,对着吉普吼道,“我们要出活儿,别挡鬼魂路!” 吉普车没有反应,甚至连喇叭也不叫了,就好像它里面突然没了司机一般。 假匪徒有些拿不定注意,原地皱起眉来。 而光头趁空偷偷瞧了一眼,随后他乐了,急忙对着吉普车挥挥手,又对我们说道,“自己人,没事了,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光头跳下车往吉普走去,而假匪徒却突然哼了一声,随后把冲锋枪举起来,对着光头突突突的点射了一排子弹。 一股股血花在光头身上浮现,也说这爷们死的挺冤,稀里糊涂就进了地府。 我本想拦着假匪徒,但当时我脑子里也真没想到好说辞,这么一耽误事就没压住。 吉普车说白了就是来搭救光头的,现在光头一死,吉普车就像个暴怒狮子一般对我们展开了疯狂的反击。 吉普车被司机一踩油门之下,直线向我们灵车撞了过来,而且它的车顶还是特制的,这时突然裂开从里面站出来两个手握猎枪的汉子。 这两个汉子长得并没什么特殊,但是他们的猎枪可不一般,可以说从打我接触枪开始,我就没见到过口径这么大,枪筒这么长的猎枪。 这枪一定是被高手改良过的。 我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自己身子压低,本来我还想抽空提醒巴图、胡子一嘴,但没想到他俩的动作比我慢不了哪去。 砰的一声响,我听着心口的血气都不由得翻滚了一下,而不出我意外的,这猎枪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把假匪徒打成了喷壶。 接下来猎枪又响了几声,这次猎枪是对准三菱车驾驶座发射的,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不绝于耳,尤其还有一大滩血迹黏在了后车玻璃上,我看的心里一沉,不用送,这三菱车的司机也挂了。 胡子急忙把假匪徒的尸体拉了过来并一把夺了冲锋枪,看样他有些担心真匪徒会继续对我们下手。 我和巴图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巴图眼睛向南边瞥了一下,那意思一会想个办法往保护区里跑。 巴图这建议我绝对赞同,可问题是现在我们怎么个逃法?对方猎枪威力这么大,尤其还是散射,我们不管不顾的扭头就跑只怕根本就逃不出去。 不过也该着我们捡到大运了,吉普车一转弯,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这突变把我们三都弄得一愣,不过细想想也是,人家过来救光头的,现在光头死透了他们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总不能正主没救到不说,还把我们三个附属品捎带回去吧。 我心里一喜,知道机会来了,急忙和巴图一左一右来到胡子身边,一人拉着他一个胳膊。 “老哥,咱们走。”我说道。 而巴图也很机灵的接话,“咱们不能与吉普路线一致,咱们往南走。” 胡子稍一沉默后点点头,丢开冲锋枪后率先向南面逃去。 我对胡子的老练再次暗赞一声,这小子敢作敢当敢舍敢弃的,一看就是个当黑老大的料,就拿冲锋枪来说,别看带着枪逃会自我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的安全感,但其实带着这么显眼的玩意走到哪都是个祸害。 我们飞快的赶着路,本来我以为自己的腿脚虽然比不过巴图,但怎么也能比过胡子,尤其胡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可一轮到真格的,到头来还是我最慢。 五公里的路,在胡子的带领下竟然没用半个小时就跑完了。 等我们来到保护区边界时,我发现这里都被两人高的铁丝网给围着,尤其这铁丝网上还故意设置了倒刺。 我犹豫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胡子就开始脱起衣服来。 我诧异看着胡子,巴图反应比我快,嘿嘿一笑也学起了胡子。 最终我们三人把各自上衣都撕成碎布状,并在铁丝网上铺了一条爬行通道出来。 胡子又搜集了我们三人的裤腰带,随后他命令我俩踩着他的肩膀借力往上爬。 我没推却,最先越过了铁丝网,而巴图爬上了铁丝网最高处后就一屁股坐在上面,他弓着腰把手递给了胡子。 在他俩互相配合下,也都平安的逃了进来。 胡子这时自行充当起我们老大来,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带头往地上一趴,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当然,我对胡子这么要尖的做法也来个默认,我心说反正自己是卧底,当你小弟就当你小弟吧,我配合着也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胡子这做法什么意思,毕竟刚才打起了枪战,虽说这里地势较偏,但不出意外警察也快就会赶来,先了解警察的动态再决定怎么逃跑这绝对是个明智之举。 不过我现在心里也想着另外一件事,如果我还在刑警队,破案对象就是这个胡子的话,我肯定会被他的狡猾而弄得茶饭不思。 没多久远处出现了一片闪烁的警灯,警察赶到了。 胡子抽空又特意对我俩强调一句,“这帮公安皮子有夜视望远镜,你们一会千万别站起来,有屎有尿也得往裤兜里撒。” 我和巴图默声点头。 这样一直闹和到后半夜,警车才陆续的退去,也不知道是这帮警察办案粗心还是张建武故意交代的,并没有任何警车开到我们这附近。 我趴的浑身酸疼,可胡子倒还是精神头十足,他对我和巴图一摆手说声撤后,又起身拼命的逃起来。 我和巴图在尾随他的过程中我曾偷偷问巴图一嘴,“我说老巴,你看胡子这老马识途的样儿,我怎么感觉这保护区他来过似的呢?” 巴图也点点头认同了我的想法,而且对此巴图还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他认为这保护区里有胡子的藏毒点,尤其要是赶得巧的话,胡子很可能带着我俩去挖毒。 也真被巴图猜中了,接下来三天里,胡子不仅没抄近路带我们出保护区,反而故意绕着远往深山老林里走。 刚开始我还担心我们的饮食问题,毕竟我们逃亡的很匆忙,一没带水二没带干粮的,我心说就算是个铁人在这种不吃不喝的情况下逃亡,也根本撑不了几天。 可胡子却在我和巴图面前露了漂亮的一手,他胸前一直带着一个坠子,这坠子是一个仿小锤的玻璃制品,本来我以为胡子戴这坠子就是图个漂亮,可真没想到它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用途。 胡子很会制造陷阱,他用树枝与野藤编编就能做个简易的笼子出来,一到晚上他就把笼子放到个隐蔽的草丛中,第二天一早,这笼子里保准蹲个兔子,而他把兔子剥皮的活丢给我俩,他自己就拾些干草枯叶弄成一堆,之后就把他胸前的玻璃小锤卸下来,对着阳光调整角度。 这玻璃小锤说白了就是个放大镜,他借着聚焦原理生火,这样我们就有了烤熟的野兔肉吃,至于饮水的问题吗,更好解决,这老林里长果子的树多了去了,别说胡子了,我和巴图渴了自己就自行爬到树上吃果子解渴。 最终在胡子的带头下,我们来到一个山脚下山洞前,他也不避讳,当我俩的面算起步子来。 胡子先是从洞口垂直走上十步,接着又向左做了三步,这样来来回回大约走到百米以外后,胡子对着一个空地刨起来,而且他一边刨一边还喊着我俩过去帮忙。 我算是体验到了原始人的生活有多么痛苦了,我们再没任何工具下,光凭着肉手足足挖了半米深的坑。 这时一个裹着布的盒子浮出土面,胡子脸现一丝高兴之色,急忙宝贝似的把盒子塞进了兜里。 我是真想看看盒子里的东西,不过看胡子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也只好打消了这方面的念头。 我们三稍微歇息一会后,胡子拍拍屁股站起来,这就想带着我们出保护区,可巴图却一把拉住我并喝住了胡子。 “怎么回事?”胡子警惕的与我们保持距离,并伸手向兜捂着。 看样胡子是误会了我俩,以为我俩起了贪心,我正想出言解释巴图却抢先说道,“胡子,别这么看着我俩,有这精力咱们还是赶紧逃吧,狼来了。” 第七章 丛林狼 别看巴图这话的内容跳跃性很强,但我知道他的观察、感知能力都远超常人,既然他这么说,那这附近一定有狼正在向我们接近。 我信了巴图的话可胡子却没有,他小眼一眯看了看四周,除了荒山就是老树,连个野鸟都没有,他呵呵大笑起来指着我俩,“小伙子,想要抢东西就直说,别整那没用的借口,而且你这借口还这么幼稚。” 巴图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胡子,既然你不信我们,那咱们就此散伙,你走你的道,我们过我们的桥。” 或许胡子等的就是我俩这话,他一摆手打断巴图,说了句就这么定了后,独自向老林里奔去。 我看着胡子背影皱了皱眉,心说我们吃了这么多苦才能混到胡子身边,怎么巴图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呢? 巴图不给我解释,拉着我急三火四的向一颗老树奔去。 “上树。”巴图强调道。 我俩依次爬上去并各选一个粗树枝坐在上面。 巴图这时兴致还挺高,有事没事的哼起了小曲。 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嘿嘿笑着,“建军,我明白你心里担心胡子跑了,但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我跟你赌五百块,不出十分钟,胡子就得哭着喊着跑回来。” 我没接话,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巴图指着那个山洞,“咱们一到这我就闻出来那洞里飘出一股腐臭味,而且我在附近地表上也发现了狼爪的印记,凭我观察,这些印记都是向外去的,说白了这山洞就是个狼窝,而这帮狼都出去捕食了,狼跟狗在某些方面有共同点,它不会离家太远,咱们过来的时候没碰到狼就不错啦,这次胡子又大刺刺往外跑,我不信他运气能这么好,那帮狼也不是瞎眼。” 我听得暗暗点头,心说只要胡子逃不掉那就好,至于面对狼群的问题我还真一点都不担心,有巴图这个捉妖专家在,一个狼群算不得什么的。 也真跟巴图猜的一样,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狼嚎,随后胡子的身影又从我们视线范围内出现。 我爬在树上看得远,胡子跑的飞快,而他身后有六只大狼在不紧不慢的缀着。 等胡子看到我们躲到树上后,他没犹豫的奔我们而来,随后就像个猴子一样嗖嗖的上了树。 我估计胡子是被狼撵的吓住了,他脑子都迷糊起来,竟然想也不想的要往我身边凑。 我急忙大喝一声制止了他,我心说你当这棵树是铁做的不成,本来我一个人坐在这树枝上就有些超负荷了,你还来的话保准就把树枝压塌了。 胡子一愣神随后明白我的意思,他急忙另寻枝头。 也说这老树挺可怜,突然间被我们三个汉子压了一顿。 这六只狼跑到树下围成个圈,之后就各自趴在地上,它们跟我们三人耗起耐性来,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胡子做人上挺讲究,他缓过气来后首先对我和巴图说了声道歉,我无所谓的冲他乐乐,可一向低调的巴图却突然的高调起来,冷冷看了胡子一眼后说道,“下次再不信我,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胡子脸上现出一丝不快,但还是连说是是的回应巴图。 我们和狼群玩起消磨战,我们在树上赖着不走,狼群在树下趴着不散,一晃就耗了半天。 坐树枝也不是坐沙发,到最后我不仅屁股疼,浑身都觉得像散架子一般,我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姿势和角度,试着让自己舒服一些。 最终胡子忍不住了,他跟我们商量让我们一起下树跟狼群拼个你死我活。 我听得一哆嗦,心说开什么玩笑,树下六只狼,平摊下来的话每人对付两只,我自认自己卯大劲能跟一只狼玩玩命,面对两只我只有没命的份儿。 巴图对胡子的话也没反应,他索性还躺在树枝上悠闲的晃悠起来。 胡子一脸的不满,随后说了句我真晦气后,他试着自行下树。 巴图这幅悠闲都是装出来,趁着胡子下树没空理会我俩时,他对我一摆手那意思要说悄悄话。 我和巴图相隔距离近,我把脑袋探了过去。 “建军,我看胡子这人服硬不服软,既然如此咱们对他也甭客气,让这爷们儿在咱们面前栽几个跟头,这样他才能老实的带我们去西双版纳。” 我点点头,也明白了刚才巴图高调的用意。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这个缺点,对待敌人我不手软,但是对待同一战线的兄弟我说什么也硬不起来,别看到最后我们跟胡子肯定要翻脸,但这几天的共患难,尤其胡子每次补到兔子时都是大方的把好肉分给我们,这让我打心里对胡子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可巴图说的没错,为了捉住美杜莎,我必须要狠下心来。 胡子现在的样子看着很可怜,但我强压下帮他的冲动,也学巴图那样悠闲起来。 胡子抱着树干一点点往下蹭,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找个机会跳下树再玩命狂奔。 换做一般人我还真怀疑他这么做是不是疯子,但胡子的强悍体力却让我打心里认为这爷们能跑的过狼。 只是狼群根本不给胡子这样的机会,它们警惕的站了起来,对着胡子低声呜呜着。 抱树也是个体力活,胡子撑了没多久脸色就变得极差,但他还是不死心,又往下划了一小段距离。 这六只狼里面体型最大的那只忍不住最先发起攻击,它后退几步在助跑之下,狠狠跳起来对着胡子屁股咬上去。 嗤的一声响,这巨狼没咬到胡子却把他裤子咬下来一截布。 胡子潜力一下被激发出来,吓得嗷嗷叫唤着又爬了上去。 我没乐但巴图却嘿嘿笑起来,尤其他看着胡子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之色。 胡子气的哼哼两声,“两位,算我求你们不成么?都一起蹲过号子的兄弟,忍心见死不救么?” 我知道胡子是真急了,心说他这跟头也栽了,我们见好就收吧。 我望向巴图询问他的意思。 巴图侧头看了看底下的狼群,坐起身抻个懒腰,“你们歇会,我去把狼群打发走。” 胡子有些不相信,多说一句,“什么?” 巴图拿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胡子一摆手,“老哥,你也别问这问那的,我和建军我们兄弟俩是好女色,但这不代表我们是软汉,这次我先露两手给你瞧瞧。” 说完巴图就向树干爬去,只是他这爬法跟胡子截然不同,巴图是倒着爬,大头冲下那种。 我跟巴图接触时间长,对他这些惊人的本事都见怪不怪了,可胡子却明显被巴图这功夫震住了,甚至他这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巴图刚开始手脚并用,紧紧将身子缠到树干上,等降到危险区域时他还把手空了出来,就靠双脚使劲支撑着身子。 巨狼一副敌意的盯着巴图,它似乎也察觉到眼前这个手脚奇大的汉子不好惹,不过狼毕竟是凶残的动物,它没怯敌,怪嚎一声对着巴图扑了上去。 巴图脸上一直挂着冷笑,尤其在巨狼即将飞扑到他面前时,巴图还特意像猫那般弓了一下腰,并试图用双手扣住巨狼的脖子。 可巨狼防守的滴水不漏,尤其这时它还拿爪子乱抓一通,巴图捉它的计划失败了。 巨狼缓了缓体力再次扑上,反正我在担心之下看着他俩一个树上一个树下的玩起了斗智斗勇。 慢慢巴图收起了冷笑,脸色也沉了下来,看样他被巨狼的狡猾劲弄得不耐烦起来。 胡子本是好意的劝了一句,“巴图,你不行就上来,换建军下去。” 我听这话心里一惊,也怪刚才巴图把我俩吹嘘了一通,让胡子以为我也是个搏击高手,但实际上我除了枪法不错外,身手很一般,我心里愁着接下来我怎么面对狼群。 而巴图听了胡子这话不仅没动身上来,反而不满的哼了一声,“胡子,少瞧不起人。” 在我们说话这功夫,巨狼又来了次进攻,这次巴图没在试图扣狼脖子,反而一发狠对着狼嘴抓去。 巨狼本来咧着大嘴咬住了巴图的手,可不料巴图根本不理会反而左手握住巨狼上颚,右手掰着巨狼下颚,大喝一声之下,全力拧起来。 在捉尸犬进古墓那次,我见过巴图这手碎颚的绝活,但那次的对象是个变异的老鼠,从体型来上看,跟巨狼没法比。 可巴图的手劲真的很强悍,在几拧之下,突然间从巨狼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碎骨声,这头巨狼竟然也被巴图碎了颚。 当然巴图也受了伤,他双手被巨狼咬了几个洞,几股鲜血泉涌一般的从里面流淌出来。 但饶是如此,这场面也够震撼的了,我愣了神,胡子发着呆,剩下那五只狼呜呜的吓得扭头就跑。 巴图先把巨狼尸体往树下一丢,接着他漂亮的一个空翻也跳到了地上。 我和胡子陆续下了树,胡子这时都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使劲拍着巴图的肩膀连连说好。 而巴图却默默的吸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用吸血吐毒的土方法给伤口简易治疗一下,接着他又不满的回应胡子一句,“干什么呢?快去生火,咱们吃狼肉。” 第八章 逃脱 五天后我们三人走出了野生森林保护区,当然我们并没按原路线回到坤明,而是绕了个大圈向南来个一个穷山沟里。 我不知道这穷山沟到底属于哪个市,甚至我都怀疑这穷山沟在地图上能不能被找到。 可胡子却对这里很熟,他带着我们来到一户人家中。 光凭这户人家男男女女都长得膀大腰圆我就猜的出来,这一家子是地地道道的猎户。 他们这穷山沟里能有什么猎物?估计都是借着保护区的便利去里面偷偷狩猎,按正常来说,他们这么做是违法的,保护区保护区,保护的就是那些频临灭绝的动植物,我本有权对他们这种行为进行劝阻,但我却没这么做,话说回来,他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让他们打猎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估计是看在胡子的面上,这户人家对我们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我们肥吃肥喝几天就缓过来体力养足了精神,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胡子对我和巴图的态度也客气了很多,至少他眼神中对我俩不再是一副上级看下级的态度。 胡子挖出来的盒子最终还是打开让我俩看了,本来我还以为这盒子里会是满满的高纯度白粉呢,可没想到这里白粉只有一小包,剩下的地方都被七个小令牌占着。 这令牌是金造的,那股淡黄色的光芒乍看之下真的很耀眼,但我心里琢磨这令牌的价值绝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材料,或许这就是前往金三角的一个通行证吧。 胡子在离开猎户家时把那带白粉留了下来,本来我看的心里极不舒服,甚至我差不点都要出手制止他,可巴图却使了个眼色给我,并偷空悄悄跟我说道,“建军,你不要误会这猎户吸毒,白粉对他来说可是一副良药,在他住的这种恶劣环境下,真要碰上头疼脑热的,刮点白粉兑着开水一喝,保准比感冒药还见效呢。” 巴图这话我相信,按我了解的,在医学领域中,小剂量的白粉对人可是有镇静止痛的作用的,反正我被巴图一开导,心情好了许多。 这次在胡子的领路下,我们又挑着荒山野地走着,本来我自认自己脚板挺硬,走路对我来说不是难题,可被胡子拉练几天后,我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最后我们走走停停的来到了玉溪的周边,记得当时是下午,胡子看着太阳跟我们说要是我们腿脚快的话,晚上就能住进玉溪的旅店。 这话听得真给人鼓劲,我们都不由得加快了教程,可我们刚出野地就看到一辆警车飞快的开在大路上。 警车倒没什么稀奇之处,怪异的是这警车一边走一边往外撒传单。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感纳闷,尤其我们是从看守所逃出来的,对警车很敏感,我们很默契的一同跑回到野地蹲着藏起身。 一直等警车绝尘而去后,巴图捡了一份传单回来拿给我们看。 只看这传单一眼,我脑袋就嗡的一下,我们哥三的照片清晰异常的印在了这传单上,而三个醒目的大字通缉令也同样刺激着我的眼球。 但等我压着性子看完这传单的内容,我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凭我的经验,这传单是假的,或者说这传单根本就是张建武弄出来故意吓唬胡子用的。 通缉令也是法律文书,不管内容如何至少上面得扣个章子吧,但这传单上除了照片和文字别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我都怀疑写传单这人到底有没有文化,明显就是参考电视或小说里演的那样写出来的,尤其令我郁闷无奈的是,胡子是毒枭,他的悬赏金额写到了一百万,而我和巴图是强奸犯,悬赏金额只有一百块,我心说这不扯淡呢么?现在买一条老黄狗都不止这个价。 当然我也没特别计较这些,我心说既然张建武都这么用心良苦了,我和巴图也该做做样子。 我拿出一副紧张的心情一边看传单一边大口喘着气,而巴图也是一副哭丧脸。 胡子没受我们这气氛所感染,反而还不当回事的把传单折起来揣进兜里。 “哥几个,跟我来。”胡子一摆手又带我们走起了野地山路。 我这时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我心说胡子可千万别受什么刺激,别一发狠就靠这双大脚板走到西双版纳去,那我这伤腿可就惨大发了。 情况没我想的那么糟,胡子带我们来到一个很隐蔽,乍看之下根本就不像是路的路上,随后他跟我们说各自找地方歇息一会,他要在这等人。 我不知道他等的什么人,甚至我也不知道那人怎么知道胡子来这的,反正午夜时分,一个黑影赶到了我们这里。 胡子和他说起了悄悄话,之后这黑影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三天早上,有一个茶农打扮的汉子挑着两筐生茶叶与胡子汇合了,这生茶叶都是幌子,在筐的最底下还有两个暗门,等这汉子把暗门打开后,露出了假头发、假胡子这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三套衣服。 不用胡子解释我就明白这是干什么的了,说白了胡子是想我们乔装打扮一番在入城。 长这么大我一直没乔装过,心里也一直对乔装持有怀疑的态度,我心说模样没变就粘个假胡子戴个假头发这类的就能莫混过关么?真当警察个个是饭桶呢? 不过这次我还真错大了。 胡子是个络腮胡,他拿着剃刀把这胡子一剃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随后他又让假茶农给他修了修眉毛,涂了个口红,再把一身花衣服一穿,瞬间就变成个美妇。 也该说胡子没来相貌就很俊,都怪他那胡子把这相貌给掩盖住了,这次这么变身可真让我和巴图愣了老半天神。 尤其胡子的动作和声音也都变了,他那扭捏的动作,羞答的眼神,在配合着柔细的嗓音,看的我心里直叹他不当京剧演员真是可惜这天赋了。 而我呢,这次也“如愿以偿”的装了一把文化人,粘个小碎胡,带着没度数的眼睛,再穿上一身白衬衫,也别说,光看这打扮我都有种埋头苦读的冲动。 而巴图扮的是一个看着像五六十岁的老者,尤其假茶农这次还带来了一种特制的白胶,这白胶涂在巴图头发上后,更让巴图这个老者银丝满头,惟妙惟肖。 假茶农没跟我们一起走,反而把我们脱下来衣服焚烧一尽,接着就挑着筐迈步向山里走去。 我们三毫无顾忌的向玉溪走去,等快到玉溪境内时,有一伙手执步枪的警察设了拦截区,对来往人群进行检查。 胡子特意对我们强调,要我们一会一定沉得住气,他还安慰我说,就凭我俩现在这模样,就算找专家过来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胡子这话我真信,自从乔装后,他就一直用手缠住我的胳膊跟我扮起小两口来,而巴图就是我俩的“爹”。 但别看我们三没破绽可这一路上我被弄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背后的冷汗都出了好几起。 就这样,我们顺利的进了玉溪市,在进市里后,胡子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接着他就带着我俩来到一间旅店。 这旅店生意还挺红火,老板看着挺和蔼,但随着胡子与店老板交换了几个眼神后,我心里就明白了,合着这旅店是胡子的一个窝点。 在店老板有意安排下,我们住进了最把边最僻静的房间。 从走廊里看,我还寻思这房间得多潮多冷呢,可没想到这房间不仅光线通风都好,甚至还有一台小黑白电视机,要知道81年有黑白电视机的旅店可不比现在的五星级酒店差哪去。 随后巴图又吩咐店老板搬个饭桌子进来,我们就在屋里大吃大喝起来,按胡子的话讲,最近这嘴淡的难受,不好好暴搓一顿那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期间我们还喝了酒,我怕自己酒后失言,一直说自己不能喝,但饶是这样到最后我还是醉的脑袋直晕乎。 接着我们三就倒在床上睡起来,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 胡子什么时候醒的我不知道,但他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手捧着地图皱眉苦思着什么,而巴图却围着黑白电视转来转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我心说他也就现在手里没螺丝刀吧,不然肯定会把这电视机拆开研究一番。 屋里的气氛说正常不正常说尴尬不尴尬的,我也没故意挑起话题,索性自行沏了杯茶坐床上喝着。 这样过了一会后,胡子突然对我俩说起话来,“二位,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正题来了,胡子这是探我们口气的,如果我们说动胡子了,那去西双版纳的事就定了。 我没急着回答,先是冲胡子笑了笑托些时间,随后我脑袋飞转,组织酝酿起语言来。 可我这心思根本就白费,巴图没怎么想就回答上了,“胡子,我们哥俩女人都嫖过了,现在就是缺钱花,尤其现在还上了通缉令,真要出去找个活儿混口饭吃也不太容易,你有没有来钱快的道,拉扯我俩一把,我俩捞笔钱就去个山沟子里隐姓埋名。” 不得不承认,巴图这话说的真好,可我还是暗自郁闷了一下,心说巴图在下次说我俩时能不能不把强奸、嫖这类的字眼带上呢。 第九章 拭枪 本来我以为巴图这一番话一定能让胡子满意,至少能让胡子跟我们漏点消息,像何时去西双版纳、运毒路线这类的,可出乎我意料的,胡子只是乐了一下,之后就又埋头查看起地图来。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得了,今晚是不能有什么进展了,索性我也闷头喝起了茶水。 一晃又过了两天,这期间我和巴图除了上厕所就没踏出过房间门一步,胡子到是外出的挺频,他还是乔装成个女子,一扭一扭的走出了旅店门,期间他也问过我俩,要不要一同出去散散心。 其实我打心里还真想出去走走,毕竟我不是闷得住的人,可我一想到那传单式的通缉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尤其我和胡子出去弄不好还得假扮小两口,这更让我受不了,最终我和巴图都推却了他的好意。 这一晚,我和巴图看完电视后,我一看时间都已经十点了,胡子还没回来,我合计他弄不好今天是在外面过夜了,毕竟这爷们过一阵去西双版纳肯定得弄点家伙事这类的,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灯一关跟巴图各自睡起来。 可到了后半夜,胡子却回来了,要说这时候我们睡的正香,他轻手轻脚的进来就得了,可他进来后就大喊着让我们起来,并随手还把灯给打开了。 冷不丁我被灯光照的眼睛难受,有些来气的问道,“胡子,你干什么?” 胡子没解释反而催促起我们来,“哥俩,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我一听这话气也消了,甚至心里不由得紧张、兴奋。 换做别人,在大半夜的带我们去个地方,我第一意识肯定会认为危险,可对胡子我放心,他虽说是个毒贩子,但人格还不错,不会干出这么阴险的事来。 我和巴图乔装一番,并各自裹个风衣随胡子出了旅店。 这时大街上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我们放下心,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半个时辰后,我们跟胡子来到了一个工厂外,这工厂可有年头了,连厂门口立的牌匾都烂了好大一块,模糊间只能看到石膏模型的字样,我心说这里该是个加工厂。 胡子敲着值班室的窗户把打更老头叫醒,他们一看就认识,胡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我们往里走。 我们一直对着一个库房走去,等胡子打开大门时,我明显闻到了一股生涩味,这库里竟然放的全是石膏模型。 我心里纳闷,心说胡子大半夜的把我们叫到这里算什么?让我们参观模型么?或者往深了想,难不成这石膏就是胡子用来运毒的工具? 可我立刻否认了这种想法,毒品测试仪我见过,那东西别说石膏了,发出来的射线连薄钢板都能穿透,胡子也是个老江湖,这道理他也该懂才是。 胡子没跟我们解释什么,就在库房里带头参观起来,其实说他参观也真有些勉强,他的眼神时不时的向外看,一直等到打更老头走过来对他做个ok的手势后,胡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猜出来了,胡子这是担心被人跟踪,在这托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随后胡子带头走到了一个角落并伸手把地窖的门打开了。 81年那会有地窖是很常见的事,存点白菜或放点没用的货物等等,但我却认为眼前这地窖不寻常,而且巴图趁空还对我悄声说道,“建军,我闻到这地窖里飘出一股火药味,咱们警惕些。” 我使劲嗅了嗅,可一点异常都没闻出来,我知道巴图鼻子比我灵,但对于使枪懂枪的我来说,竟然在这点上输给巴图这让我心里觉得好郁闷。 随后胡子就把入口的灯打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顺着楼梯一节节的往下走去,他俩到没什么,可我却被折磨的够呛,尤其走到底时,伤腿膝盖处都有些隐隐酸麻起来。 我这状态没逃过胡子的眼睛,胡子特意多瞧了我一眼,别看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我却能猜出他是对我这伤腿不满意,毕竟对他这种运毒的贩子来说,腿脚可比什么都重要。 地窖底下还有一个铁门,等打开后我却发现这是一个密室,而且这里真可谓是别有洞天。 六个靶子在远处排列着,而这里真的像巴图说的那般,火药味及浓,而且密室每个墙壁上都多少分布着弹孔,光凭这我就敢肯定,这里是个靶场,而且这密室也被特意的隔音材料装修过。 有个黑小伙正犄角蹲着,看到我们到来后他笑脸迎了过来。 胡子给我们介绍,这小伙叫王军,因为长得黑,像极了罂粟蒴果产出的鸦片,大家也都给他取个外号叫王罂,取得是罂粟的罂字。 我心说真是干什么行说什么话,这小伙也就是跟毒沾边,叫个王罂的名字,要是他跟个掏粪老头一起混,那不就叫做王大便了么? 王罂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他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就闭上了嘴巴,在胡子身旁一站,板个腰板候着。 胡子笑起来,面上拿出一副客气的样子跟我们说到,“今天兄弟我手痒,请哥俩个跟我一起来打几枪过过瘾,你们不介意吧。” 我和巴图急忙回答不介意,其实胡子这是话里有话,哪有半夜手痒打枪的,他明显是借着夜深人静的机会,试试我们的枪法。 本来我以为巴图在老林里露了空手毙狼的绝活就够了,没想到胡子这考官还挺挑剔,对我们的枪法还不放过。 如果说胡子考我们别的,那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但说到枪法还真就奔我的长处去了,倒不是我自吹自擂,在我还上警校那会,我的枪法就很出众了,每次射击比赛我都在一二名之间徘徊,甚至我状态最好的时候都射出6发子弹均平9环以上的记录,我决定借此机会在胡子面前露露脸。 胡子对王罂一摆手,王罂利索的从墙角一个背包中拿出把五四手枪,并熟练的上了六发子弹。 胡子接过手枪后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神,之后就啪啪的连射,在我看来,胡子的枪法很一般,这六发子弹都命中在靶子上,可环数却不怎么高,尤其有一发子弹也只是勉强够到了靶子。 但看样胡子却对自己这次的发挥很满意,他笑着把手枪又递给了王罂。 王罂上好子弹又把手枪递到我和巴图的面前,这小子做人挺精,他没直接递给我或巴图,那意思你俩谁先来自己选,他不做得罪人的事。 我刚想拿枪不料巴图早我一步,而且他接过枪还大有深意的瞧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巴图这眼神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巴图一定在暗示我什么,我急忙集中精神再次留意巴图的动作。 巴图拿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他还拿出一副怪姿势打起枪来,而且每打出一颗子弹他都换个姿势。 我顿悟般的明白了巴图的意思,这小子是在提醒我一会打枪时别露馅。 像我这种当过警察的,在开枪时的动作很标准,甚至警校学的那些要领就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警察握枪一般食指都是直得,不扣在扳机上,说白了这是怕执行任务时走火,只有在开枪前那一刻,食指才曲进去,而且在打枪时警察都习惯托着打,一手握枪扣扳机一手托着另外手的手腕,这样打得稳。 可虽说这是好习惯,但真要在胡子面前漏出来可就算是个麻烦了,我心里暗暗感激巴图的提醒。 巴图这六枪打得也不怎么样,只比胡子的好上一些,但我却明白这不是巴图的真实水平,就说猎杀魔鲸那次,巴图开炮(电击炮)都能打得那么准更别说这一把小小的手枪了,我知道巴图这是再给我创造露脸的机会。 不过现在我心里有个坎,我不知道胡子对警察了解多少,尤其我不清楚他对警察打枪的研究有多深,也许只是我失误般弄出一个小小不然的动作,在胡子眼里就可能会猜出我的身份来。 我稍微思索片刻想了一个主意出来,这也是我压箱底的绝活,没办法今天只要施展一下棒我渡过难关。 看我没急着打枪反而四处观望,胡子心急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指着六个靶说道,“这么打多没意思,真在交火时哪还有人站着让咱们打?” “那……”胡子顺着我的话疑问。 我走到一个墙角,那里正好放着一块大石膏板,我飞起一脚把它踹碎并从中捡出六块适合投掷的。 我把这六个碎片交给王罂嘱咐道,“一会你把它陆续撇出去,看我怎么把它打碎,要是落地了就算我失误。” 不仅是王罂,就连巴图和胡子也都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我没理会他们的目光,调整心态进入到状态中去。 其实我也真没摆谱,这种打法是我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跟一个警队老前辈学的,按他的话讲,这叫盲枪,就像拳法里面的醉拳一样,它也是打枪手法的一个旁支,靠的不单是眼里,更重要的是经验的累积和人本身的一种直觉。 而这次我就把盲枪当做礼物送给胡子,更让盲枪成为胡子带着我俩去西双版纳的一个不可推却的理由。 第十章 碰头 王罂一直在观察着我,只要我点头示意,他会陆续的把碎片丢出去。 可我就在那笔直的站着,一点准备好的样子都没有,其实盲枪盲枪,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如果我一切就绪那跟打飞碟有什么区别? “王罂,可你先来,你愿意什么时候丢都行。”到最后我实在耐不住说道。 王罂一点头,嗖的撇了一个碎片出去。 砰的一声枪响,碎片在空中爆为一朵漂亮的“烟花”。 胡子和巴图都为我鼓起掌来,可我一点也不为之所动,收了枪又静静的站着。 嗖嗖……砰砰…… 等六个碎片丢完后,我成功的击碎了四个,其实打心里我对自己的发挥感到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好几年没怎么摸枪了,手感上还是退步了许多,但这成绩还是得到了胡子的强烈肯定。 他走过来使劲拍着我的肩膀,嘴里连说好几个好,随后就一点没犹豫的问我俩去不去西双版纳捞笔钱去。 我心里那块悬石落定,知道我和巴图一个月多的劳苦没有白费,我们终于得到了见美杜莎的“门票”。 看我和巴图应下了此事,胡子也没在多说什么,嘱咐王罂收拾下现场后,他带着我俩又回到了旅店。 第二天一早,我们房间里就陆续来了客人,有王罂,还有三个头次见面的陌生小伙,这样一算,正好是七个人,我联想着胡子手里那七个令牌,心说这人员该是到齐了。 中午我们好好大吃一顿后,胡子领头,我们七人结伴向西双版纳州赶去,在西双版纳我们待的时间也不常,只有两天时间,这两天里胡子给我们下达了命令。 包括我、胡子、巴图在内的五个人,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而且每次都要吃到撑为止,水也要多喝,至于睡觉嘛更恐怖,胡子特意给我们找的屋里压根就没有窗户,黑咕隆咚的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冬眠的狗熊。 而王罂跟另外一个小伙他俩却没加入我们这行列,他俩也不知道从哪买的两大麻袋的吃的,都是军用罐头、压缩饼干这类的,跟我们说了句缅甸见后就提前启程。 我发现这伙毒贩子把时间把握的很准,我们五人做大巴到达缅甸后,王罂他俩也在两个小时之内就赶了过来,只是这时他俩一脸劳顿样,而且那一大堆吃的也都没了。 我没问王罂这是怎么回事,我心说这点小谜团在我们运毒回去时都能找到答案。 胡子在缅甸的人脉看起来比国内还要大,甚至他都不再乔装,就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而且经常有人跟他打声招呼。 我们七人在一个大酒店的包房里跟一伙缅甸人见了面,这伙缅甸人非常的谨慎,别看他们跟胡子熟的不能再熟,但在发货前还是摊出手要看看我们的令牌。 在进入缅甸后,胡子就把令牌下发到个人,这时我们各自把令牌拿出来让缅甸人“验身”。 缅甸人看后点点头,又从背包里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怪玩意。 有铅粒,有鼓囊囊的避孕套,还有玻璃球般大小的胶皮球等等,凭我做过警察的经验,我明白这些怪玩意都是装好毒品的运货工具。 胡子发话了,他说让我们自己任选一种,随后就各回自己的房间把它弄到肚子里去,用嘴吞或从肛门塞看个人的喜好,而且随后他还在数量上有特殊规定,如果挑铅粒的话就只能挑五十粒,不能多也不能少,避孕套只能拿一只,胶皮球这类的也是有定额。 我挺好奇,心说运毒就运毒,在数量上怎么还有说法呢? 看在我和巴图是新手的份上,胡子多解释起来,他说之后我们的运毒路线很偏僻多是山路,而且只能靠两支大脚板走下来,时间上最多不能超过三天,不然藏在我们体内的毒就会有泄漏的危险,如果我们贪多,多吞些毒进去就会加重肠胃的负担,这样很容易走不动,很容易有运毒失败的风险,而且我们七人中一旦有人毒泄漏的话,其他人会在第一时间把这可怜虫的肚子给割开,把毒取出来,毕竟每个人带的毒都是一笔巨款。 我听得心里一阵恶寒,也领略了毒贩子的冷血与无情,但我面上并未表露什么,反而安静的站在一边,让其他人先挑。 我发现胡子他们中有四人都挑了避孕套,还有一个小伙抓了五十个铅粒,我明白挑避孕套的都是打算用嘴吞的,而抓铅粒那小伙,我估计他的屁股有罪受了。 我和巴图也都选了避孕套,随后我们约好时间,半小时内在此集合,之后就各自回去准备。 我和巴图住一个房间,等我们回到房间后就把房门反锁,我也不管那个,一剪子下去,把避孕套里的毒品都倒在了桌子上。 在我印象里,毒品的纯度越高色泽越白,就说曾经我破过的那几起毒品案,搜出来的毒品都是暗白色,里面还掺了很多杂质(鸦片末),而缅甸人提供的这批毒,看着就跟上等白面没什么区别,尤其那色泽甚至比白面还要白上一些。 “好东西。”我就事论事的称赞一句。 而巴图更直接,拿个手指头沾了一点含在嘴里,他脸上还现出一副陶醉样,“不错,4号的海洛因。” 我被巴图这么敏感的舌头吓了一跳,但令我更加吃惊的是,如果这毒品是4号的话,那可真了不得,拿78年我退养前黑市的价格来计算,每克15~20纯度的毒品都能卖到二百元左右,而这4号海洛因的纯度足足有95,这什么概念?我保守估计这桌上这摊毒品足能让一个四口之家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 我脑门见了汗,甚至眼神中也现出一丝狠色,我拿起一张白纸把这毒品戳起来后就要倒在水池中,可巴图却急忙拦住了我。 “建军,你要干什么?”他情急之下嗓音都有些大。 “我不会帮胡子运毒的,不倒掉干什么?难道找几个瘾君子过来让他们过过瘾么?”我不痛快的回答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打了着这种主意,我心说等捉了美杜莎后我就想办法把胡子这些人抓到警局去,让这些毒贩子今后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既然如此那我还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非得吞毒呢,反正这运毒路上胡子也不可能让我们把毒吐或拉出来挨个检查吧? 可巴图却不理会我的回答,反而强行的把毒品抢了过去。 我知道巴图收藏毒品,而且捉尸犬那次也正是靠巴图的注毒救了我一命,但这次毒品量太大,我真不希望有任何人触及它。 “倒掉。”我走到巴图身边再次强调道。 巴图耍起了滑头,甚至还对我连连作揖,“建军,我的好兄弟,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把这毒品送给我么?” 我皱眉看他好一会,“巴图,你给我个解释,你要这毒品干什么?别说你为了捉妖以备不时之需,这毒品你根本用不完。” 巴图知道我现在火气很大,他嘴上说了一句让我看个东西后就把裤带解了下来。 我刚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心说毒品跟你脱裤子有什么必然联系么?但没想到巴图这裤带里还另有玄机。 他这裤带分为里外两层,等他把缝线挑开后我发现这裤带中间的夹层中竟然爬满了小虫。 我吓得不由倒退两步,尤其细看之下这小虫分明就是巴图笔记中提过的专钻人脚板寄生人体的双头虫,我当时还看过这虫子的黑白照片呢。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 巴图急忙做了个嘘声,并很宝贝的指着双头虫,“建军,这虫子是我一次捉妖时弄来的,我觉得它是水蛭的一种变异体,别看外形恐怖,但却有大用途。” “有什么用途?”我接话道。 巴图没急着回答,反而从抽屉里找出一根针挑起一个双头虫丢到了毒品上,本来这双头虫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但在它碰到毒品的一瞬间,这小家伙竟然就像饿死鬼一般拼命地吃起毒品来。 “建军,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双头虫的妙用的,它嗜血嗜毒,如果我先把这妖虫喂饱了毒品,再让它吸一个人血的话,这人会在一段时间内兴奋到极品,甚至在速度和体能上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但事后这人并不会有毒瘾的迹象,你说这虫子是不是个宝贝。” 我听得直咧嘴,心说这还是个宝贝?明显是个祸害,不过经巴图这么一说,我对虫子的恐惧感也不那么强了。 我知道巴图是个怪异的人,他就喜欢这世上的“奇珍异宝”,不然也不会选择做捉妖这种事,而话说回来,既然这毒是被虫子吃了那我也无所谓了,就当送巴图一个人情吧。 看到我的妥协,巴图嘿嘿乐了,急忙赶时间般的把他裤带上的双头虫都挑到了毒品堆上。 这帮双头虫嗜毒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我们分得的两袋毒品就被吃的精光,而这时敲门声也响了起来,胡子在外问道,“你们行了么?” 第十一章 返程 刚才我和巴图起了争执耽误了很多时间,被胡子一催促我才意识到原定半个小时的吞毒时间已经到了。 别看双头虫已经把毒品吃完,但现在至少还需要三五分钟让巴图把这些虫子从新放在裤带上并将裤带缝好。 我对巴图悄声说句你快点,我去拖胡子一会后,我就急忙让门口走去。 我知道对于吞毒后的胡子他们来说,时间可是宝贵的,拿分秒必争来说也不过分。 我怕如果我们没找到一个绝对好的理由拖延一下,保不准胡子会破门而出。 我急忙用自己身子顶住门并拿出一副有气无力兼痛苦的声音对外喊道,“胡子,你在等等,我们马上就好。” 胡子没回答,只是又重重敲了下门以示警告。 这种情形对我来说还真有点拧巴,胡子催的我心慌,可巴图却拿着针线小心的磨洋工般的缝着裤带。 倒不是说巴图这人办事有多懒散,而是缝裤带绝不是糊弄的活儿,如果一个不小心少缝了个地方,那巴图面临的可就是一场灾难,至少被双头虫钻到腰间吸血那是肯定的。 等巴图把裤带缝好后,我都不知道胡子又催促多少次了,甚至他的语气也越来越粗,骂爹骂娘的话都出来不少。 我急忙打开门,对着胡子连连抱歉,当然,这时我还装出一副刚吞完毒的不适样,用手缓缓的揉着肚子。 胡子瞪了我一眼又往正在系裤带的巴图望了望。 “怎么回事?”胡子怀疑道,“你们拿的不是套子么?脱裤子干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巴图却放了一句狠话出来,“我俩实在吞不进去,只好塞进去的。” 我和胡子都被说的一愣,等胡子缓过神后,拿出一副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俩,“你们真是个奇葩。” 随后胡子带头,我们七人一同向车站赶去。 入境时我们没什么感觉,毕竟我们都双手空空来的,可出境时,每个人都要经过缉毒的检查。 其实81年的检查不像现在这么繁琐和精准,就是过个安检门,在被检查员搜个身就算完事了。 胡子对我们特别强调了一句,他让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面上不要露出任何的紧张,只要像个没事人那般走过去,这安检对我们的威胁不大。 我们六人都点头附和,可一接近安检时,除了我和巴图,这五人多少都出现了一丝的紧张,最明显的就是他们的鼻息都加粗了许多。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压根就没吞毒,就算现在拉我去做X光也压根检查不出什么来,可巴图的沉稳可真让我打心里暗自佩服,毕竟他还带着一裤带喂了毒的妖虫。 这次我们运气不错,有惊无险的过坐上了客车,随后胡子又偷偷跟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七人分成两组,王罂那四个小伙一组,我、巴图和胡子一组,在出了缅甸境后,分批下车。 王罂他们最先行动,这黑小伙也真不简单,竟然懂得缅甸语,跟司机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话又连连做着抱歉的手势后,带头走了下去。 之后胡子一直留意的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或等什么,反正客车又开了半个时辰后,他起身跟司机也交谈了一通,并如愿的带着我和巴图下了车。 (按日记所提,缅甸境内对毒查的不严,而到了国内,客车随时可能被拦停,并有缉毒犬上车闻味,像胡子这群毒贩子只能选着用脚力运毒。) 这里环境可不咋样,放眼望去压根就找不到一丝绿色,而且这里还四面环山,让我心里多少有种压抑的感觉。 胡子也不解释什么,拿出个指南针选好方位后就带着我俩进了山。 我们靠着脚力一直走了两个多时辰,看的出来,这山里以前是个绿意盎然的地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这里却都是大片的枯树和干死的野草。 胡子带我们走到一个歪脖子树前,随后他就动手刨起了树洞。 这树很粗,但树干却却有一个很大的树洞,凭我猜测,这树以前是个熊窝。 我本来不知道胡子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可等他从树洞里挖出两个大包裹后,我有些明白的暗中点了点头。 第一个包裹里装的是七把小砍刀和三只五四手枪,我们各自分了一把刀和一支枪。 之后胡子打开了第二个包裹,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吃的,就是王罂前一阵买的那些军罐头、压缩饼干这类的,只是在数量上少了很多。 胡子不客气,拿出罐头分给我俩,只是他却特意强调我们不能多吃,垫个底就行了。 我明白胡子这话里的意思,对于藏毒的人来说,现在肠胃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决不能加重负担。 只是话说回来,我和巴图也没吞毒,尤其刚才还像急着投胎那般走了一大通,我这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看着我狼吞虎咽吃了一盒罐头后还盯着空罐头盒直流口水,胡子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再忍几天。”胡子说道,“到了西双版纳后,我做东请你好好吃一顿。” 我知道自己的吃相把胡子给吓住了,急忙收了这幅表情,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索性多问了一句。 “胡子,前阵王罂买的那些吃的,是不是都分批藏在了这条路上?” 胡子打了个响指,那意思赞扬我的聪明,他指着树洞说道,“一路上有七个这样的地方,咱们不会饿肚子的。” 我面上乐乐点点头,但心里却被他们这么狡猾的手段给惊住了,我心说王罂两人不迟劳苦的先走一遍路,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 一来是探路,看看这条路跟计划中的有多大偏差,是否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是否有缉毒警察的出现,二来他俩先把食物沿路放好,这也给我们真正运毒时减少了不少负担,至少我们不会开始时就人人背包吃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王罂四人出现了,他们可是比我们提前半小时下车的,靠着脚力却在一个时辰后撵上了我们,这速度可真不慢。 可胡子却一点缓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把罐头丢给这四人后就命令他们快吃,吃完好继续上路。 而且趁着王罂他们吃饭这功夫,胡子又把运毒的规矩说了出来。 首先他强调了这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许喊累,什么时间休息什么时间启程都由他胡子一人说了算,尤其就算遇到了雷雨天,甚至是下雹子,那也不能停。 第二点就是睡觉的问题,每人一天只有六小时的睡眠,而且在睡眠过程中我们七个人还得分成四组抓阄站岗,胡子自己一组,剩下六人分成三组,每组站岗两个小时,负责监视周围环境的一举一动。 第三是用来应付紧急事件的,胡子说这次运毒路线是他新选的,在理论上不会出现意外,遇到什么生人,但凡事有万一,如果真的遇到陌生人了,胡子会带着我们不惜一切把这陌生人给杀掉。 前两个要求我听了没什么,虽然苦了点,但不是个事儿,只是对于杀掉陌生人这话,我心里听得既震撼又难受,我知道胡子这也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但如此血腥的手段却真的有点触及我的底线了,毕竟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胡子这些毒贩子才是该死的,那些无辜的山民难道走个道还有错么? 也许是我这时想的太多面上不经意流露了什么,巴图偷偷捅了我一下对我使个眼色。 我急忙低头收了收心。 接着我们又启程了,也真跟胡子说的一样,直到晚上到达下一个存放口粮地儿前,我们真的一刻也没停歇。 本来我和巴图是七人里最轻松的两个,可到最后就数我俩落后,尤其像王罂这帮小伙,走路都能走急眼了,他们为了减少自己的负担,竟然把裤腿衣袖都撕了下来。 看着他们裸露在外粗壮的小腿肚子,我心说自己算是遇到高人了。 落脚之后,胡子跟我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今天一天下来,我们走了整个路程的一半,王罂他们听得直叫好,毕竟要是照这速度顶多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就能赶到西双版纳。 可我和巴图却是强颜欢笑,我俩可不是冲着运毒来的,尤其分给我俩的毒还都喂了虫子,如果明天还遇不到美杜莎,我们只好改变策略想办法联系警方把胡子这些人绳之于法。 至于美杜莎嘛,我不乐观的想,等回到西双版纳后,我和巴图只好自行在走回来,在这附近转悠一阵时间,争取能与它来次邂逅。 但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等我们睡了一觉起来后,周围下起了灰霾。 满天的灰色粉尘像幽灵一般的飘着,整个空气中充满了又涩又臭的气味,更令我们头疼的是,在灰霾的影响下,周围的能见度很低,就连五十米开外的枯树看着都模模糊糊的。 胡子气得直跺脚,王罂那些人也都粗口骂着晦气,而我偷偷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我分明看的出来,巴图打心里也跟我一样,偷着乐呢。 第十二章 灰霾与美杜莎 这次我们的行程明显慢下来许多,甚至都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 这条路不仅是我和巴图,就连胡子他们也是第一次走,所以碍着灰霾,总会出现走错路的情况,最严重的一次,我们竟然走到了悬崖边上,当时幸亏有人发现的及时,叫住了前头带队的胡子,不然保准这爷们从千米以上的高空坠下去。 胡子随后就变得小心谨慎,但他这谨慎法也谨慎不倒哪去,毕竟三天时限的急行军本来就跟灰霾有冲突。 转眼到了中午时分,灰霾还是浓的满天,胡子拿出指南针看看后突然叫停。 我和巴图面上装出一副惊讶样,但心里却抱着旁观瞧热闹的心态。 王罂忍不住问道,“头儿,怎么了?” 胡子左瞧瞧右看看,我知道他真的是想瞧清楚周围的环境,可他这么做也只是徒劳。 “妈的,咱们走错了。”胡子骂着说道。 王罂他们都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凑到胡子身边。 “头儿,你确定?”王罂追问道。 胡子犹豫一阵,“周围什么鸟样子也看不出来,走没走错路我还确认不了。” 我看他们多少一副迷茫样,心里也担忧起来,不过我倒不是为这些毒贩子的行程担心,反倒我在想今天的饭怎么解决,我本来饭量就不小,这两天饭还不管够天天还得练脚板。 我把主意打在巴图身上,别看巴图这时一副低调样,但我知道这小子的能耐大,尤其路感极强,要是他能给胡子出个主意,弄不好还能把错路给掰扯回来。 “老巴。”我凑过去悄声问道,“你能给大家指指路么?” 巴图没瞒我,偷偷嘿嘿一笑说道,“这帮猪让我说什么好呢,一个钟头前他们就在这附近走过,现在只是偏离了一点距离他们竟然都认不出来了,哎。”他还叹了叹气,尤其他看着胡子的眼神都有看阿斗的神色了。 其实巴图这话让我都有些尴尬,毕竟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嘛。 我又心里措词想说动巴图去帮忙,可这时巴图脸色却严肃起来。 我受到气氛感染心里也紧张起来,我知道巴图一定是发现了某些我没发现的东西。 巴图稍微挪了下步子,露出他原来踩过的地方并悄声对我说道,“建军,你往地上瞧瞧,但别惊动胡子他们。” 我假意鞋松了蹲在系鞋带,趁着机会向那里看去。 我们七人为了便于走山路,穿的都是胶底鞋,可在巴图鞋印下那地方却有一个圆形的深凹到土中的痕迹,而且我有看了看周围,这种圆凹坑就像被人走出来的似的半米一个、半米一个的一直延伸到远方。 我边琢磨边站起身,凭我的猜测这凹坑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被一个装有假腿的人走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觉得没什么嘛,我心说难不成山民就不能有残疾人么? 巴图看出我的疑惑表情,他又用话引导着我,“建军,你有多重?” 这下我明白了,甚至在想明所以后我脑门一下就见了汗了。 先不说我体重多少,就拿我们七人中的王罂来说,他个子高长得壮,照我看足有一百六十斤往上,可就王罂的体重在走现在这条路时,鞋印也只是留下浅浅一层。 而反过来看,装假腿的人假腿都是木头做的,那东西比正常的腿要轻很多,但饶是如此,他还能留下这么深的脚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尤其这附近除了圆形凹坑就只有浅浅的胶鞋印了,我可不认为这世界上会存在一个双腿都残疾的胖子会在这鬼天气中满山里溜达。 我立刻又想到了藏地尸犬,就是宁古村那个瘟神,我心说莫不是巧合般的在这地方也存在这种妖吧? 甚至在思维的一步步引导下,我都把存在尸犬这种可能给全盘肯定了。 “老巴,你觉得墓在哪呢?”我一副神经兮兮的样看着周围问道。 巴图一惊讶但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拿胳膊肘捅我一下,“建军,瞎想什么呢?尸犬那可是频临灭绝甚至已经灭绝的稀有物种,你当你谁呢?没事就能见到一头。” 巴图这话调侃意味极浓,我被弄得一尴尬但心里的担心也少了许多。 “那你认为这脚印是什么?”我回过神反问道。 “美杜莎。”巴图很肯定的回答。 “啊?”我惊讶一声,其实这时我还没绕过劲来,思维还在误区之中,“老巴,你是说美杜莎装了假肢?” 巴图气得仰天看了看,看样他是没有再拿话引导我的耐心了,索性直言道,“她有没有假肢我不知道,但能在这里出现这么怪异的脚印,除了美杜莎还能有谁?而且……我心里对美杜莎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但这时说出来还有些唐突,建军,咱们在走走看。” 我真的很反感巴图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但我知道他就那性格,在心里没把握之前他都不会乱说乱讲,我也只好压了压自己的好奇心,把巴图给我的悬念暂时埋在心里。 不过顿悟般的我又想到了一件事,甚至我都打了一个哆嗦问道,“老巴,美杜莎在我们周围?” 巴图微微点头,“建军,刚才我说过,这附近咱们来过一次,咱们悲观一点看的话,美杜莎现在不仅就在我们周围,甚至她一直在远远的跟着我们。” 我自认自己不是吓大的,但巴图这猜测却让我觉得腿有些软,被一个恶心的妖在灰霾中跟着,换做谁都得吓得不轻。 我把目光又向胡子他们看去,别看在心里我把胡子当成势不两立的毒贩子,但老话讲,敌人的敌人也可以是战友嘛,对付美杜莎,我不介意和胡子他们临时团结一下。 “我把这坏消息告诉胡子他们。”我跟巴图说完这就要迈步向胡子走去。 可巴图却拉住了我。 我扭头不解的看着巴图。 “你听。”巴图盯着前方灰霾说道。 我仔细听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听到。 巴图从腰间把枪拔了出来,“小心,有情况。” 我吓得也掏出枪甚至在情绪激动之下咔的一声给枪上了膛。 这上膛声也吸引了胡子他们的主意,而他们一看到我和巴图这幅警戒样也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各自把武器拿了出来。 也该说这伙毒贩子的组织纪律性很强,他们也不搭话就默契的弄了一个阵势出来,王罂他们四个手拿砍刀的都向前靠了靠,各找位置半蹲着,而胡子却眯着眼睛站到我们身边来,持枪指着远方。 这样等了片刻,前方除了灰霾外一切正常,胡子好奇的凑到我身边问怎么回事。 其实他就不该问我,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但我相信巴图,知道前面一定有东西。 我最后也只好故作神秘状,含糊的说道,“兄弟,你仔细听。” 我不知道胡子是不是有耳背的毛病,但他这时却弄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动作出来,他先把左耳朵探到前面去听了听,接着一歪脑袋又把右耳朵探了出去。 “我什么也没听到啊。”胡子回道。 我在心里对胡子这话给予了肯定,但面上我却拿出一副惊讶状,“兄弟,你再听听,这声多明显。” 胡子有些愣神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也不问话了,就持枪等着。 随后王罂他们也都陆续疑惑起来,扭头看着我。 而这时我心里真的很无奈,我心说这帮人看我干什么?前面有情况是巴图发现的,你们怎么不去看他呢?但这也是我的一口抱怨,谁让当时是我的上膛声引起他们注意的呢。 在这种硬撑场面的状态下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前方一直很平静,甚至我心里都开始愁上了,我心说不会是巴图这小子刚才耳鸣吧,要真如此那我麻烦可大了,把胡子这五个人忽悠一顿怎么解释?就说跟大家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么?这样他们不把我暴打一顿才怪。 可我瞎琢磨明显有些多余,隐隐的前方出现了一丝铃响。 这叮铃叮铃的响声让我想起了石鼠,那个陕北盗墓派的汉子,他耳朵上就习惯带着一个铜铃。 可此时此地我可不会乐观的以为来者是个盗墓贼,我心说弄不好这铃声是美杜莎发出的。 胡子他们也紧张的不得了,甚至胡子的嘴里都开始喃喃的说道,“他妈了隔壁的,老子都绕道走了,怎么还能碰到你这妖婊子呢?” 虽说我和巴图也对美杜莎心有余悸,但我俩也没胡子的反应大。 胡子握枪的手都抖了起来,甚至还紧张的喘气了粗气。 “王罂。”胡子命令道,“一会不用看我手势,只要美杜莎出现了你们操刀就给我上,往死里砍。” 王罂四人听得有些迷糊,看样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美杜莎的事,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如果他们知道这条运毒道上有美杜莎存在的话,我想就算在有座金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出这趟货的。 不过胡子的话对王罂来说就是军令,他们各自脸现一丝狠色,接着就全神贯注看起远方来。 而不久后,一丝模糊的人影在不远处的灰霾中出现了。 第十三章 凶铃再现 凭声音我能判断出,铃声就是从这模糊身影上传出来的。 别看被灰霾遮挡看不到什么,但我还是凝神望着她,试图找出哪怕一丁点有用的东西来。 只是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失望了,不客气的说,这身影的特点就是一点特点都没有。 胡子越发的害怕,尤其在心里作用下他都不自觉的打起了摆子,浑身都在发抖。 可胡子毕竟也算是个人物,关键时刻他还是有些魄力的,砰的一声枪响,胡子射了一颗子弹出去。 而美杜莎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 胡子一愣神,接着就大喜的怪叫起来,“哈,这妖婊子也不是那么可怕嘛,一颗子弹就解决了。” 其实这时我心里也是惊讶异常,我心说难不成是我们想的太多了,这美杜莎就是个人类而且跟常人一样也怕枪子?如果真是这样那真可惜我和巴图这一段时间的准备了。 我用一副既高兴又失望的眼神看了看巴图。 可巴图脸上不仅一丝高兴样都没有,反而在他嘴里还轻声的哼了一句。 胡子这时顾不上跟我俩说什么,反而大手一挥,叫着手下一同向前跑过去。 我也想一睹美杜莎“芳容”,撇下巴图急忙跟了过去。 只是等到近处,我们都傻眼了。 虽说我没见过美杜莎,但我认识药农的打扮,眼前躺在地上正痛苦捂着肚子这位,一身的粗布衣服,一双满是泥巴的草鞋,还有个筐滚落在不远处,里面露出了几株不知名的植物,这位不是上山采药的药农是什么? “快救人。”我情急之下没多想,这就要想法子给他止血急救。 可胡子却一伸手挡住了我,随后他拿起手枪对准药农脑袋砰的开了一声。 这么近距离的射击让药农的血溅了我们大家一身,尤其还有几滴血溅在我脸上,那几滴血的余温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时在我心里,我真想拿枪把胡子这个冷血汉子给毙了,但我却硬生生压住了这种想法。 其实胡子也是有言在先的,遇到生人全部格杀勿论,他这么做也算没错。 而王罂他们却都懵了,尤其王罂指着这药农一脸迷茫的样问道,“头儿,你和这个叫美杜莎的药农有梁子?” 胡子呸了一声,但他也不多解释什么,对着王罂一摆手,“没事了,大家上路。” 在走前,胡子也特意拍了拍我肩膀,“小子,看不出你耳朵挺灵嘛。” 我当时只好尴尬笑笑回应他一下。 上路后,我和巴图还不紧不慢的坠在队伍后面,趁空我悄声问巴图,“老巴,刚才药农被打倒在地时,我看着你的表情好像你那时就知道这不是美杜莎了?” 巴图嗯了一声,“我当时是怀疑过。” 在我正想接着问时巴图却拉着我胳膊说道,“建军,跟你商量个事,我偷偷离开一会,你继续跟着他们,记住喽,如果一刻钟之内我还没回来,你就喊一嗓子给我指道。” 我盯着巴图眼睛看了看,心里不知道巴图打得什么主意,其实我也很想跟巴图一起离开,但理智告诉我,这次我不能这么做。 我点点头,而巴图一扭身跑进了灰霾里。 过了一刻钟后,巴图还没回来,这时前头带队的胡子一扭头发现少了巴图,他摆手叫停后冲我说道,“巴图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嗯嗯的拖着语调脑子里酝酿着说辞。 胡子脸色很不好看,甚至目光中都透出丝丝毒意。 看样胡子是想歪了,他以为巴图带毒潜逃了。 “找人。”胡子对着王罂他们说道,并且胡子他自己也把手枪抽了出来。 “没事没事。”巴图声音在灰霾中传来,“胡子,我没走丢。” 我心里叹息一声,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 等巴图从灰霾中传出来后,胡子还是有些怀疑,“你去哪了?”他问道。 巴图拿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胡子,兄弟我肚子疼,刚才找个地方蹲坑去了。” 胡子皱了皱眉,巴图,“能坚持就坚持下,下个休息点那里有黄连素(止泻药),到时你吃几片,别耽误大家脚程。” 巴图连声说好。 队伍也没休就整继续出发了,而这时我抽空问巴图刚才他去哪了? 巴图手一掏兜,拿出个东西给我看。 这是个铃铛,只是这铃铛中被巴图塞了几块碎布,防止它响出声来。 我有了疑惑,“老巴,你刚才就是去拿药农身上的铃铛去了?” 巴图点头,只是看着我一脸不解他又说道,“建军,你别小瞧这个铃铛呢,依我看这铃铛跟美杜莎有很大的关系。” “什么关系?”我想不出索性追问。 巴图偷偷看了一眼正闷头走路的胡子,“你记着刚才胡子的举动么?尤其他听到铃声后的反应。” 我顿悟般的啊了一声,当时隔着灰霾,胡子根本就看不清远处,但铃声一响他就失控般的叫起美杜莎来。 我问巴图,“老巴,你是说这药农跟美杜莎有关或者说他们一定存在某些联系?” 巴图说声没错,随后就拿盗墓贼举例,“石鼠那小子你也认识,我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而通过他也认识一些其他的盗墓贼,他们都带着铃铛,按他们说法这叫招魂铃,而由此联想,要是药农和美杜莎都带着铃铛的话,那他们一定在某些地方有交集。” 经巴图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凭现在手头的线索,也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再往下挖消息却有些难了。 等入夜后,我们来到了休息点,可别看眼见就要休息了,但胡子他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被美杜莎的事一闹,再加上灰霾的影响,今天整个行程才是昨天的一半,换句话说,明天一定不能出任何叉子才行,不然等待他们这些毒贩子的就是毒品在他们肚里溢出让他们中毒死亡。 这次物品没存在老树洞里,而是被埋在了地下。 王罂用脚步算出了准确位置,接着大家一同用手挖了起来,本来我还寻思就这么挖多费劲,他们怎么不事先在身上带个家伙事呢。 可就像驳我面子似的,挖了不久就有两把铁锹先出了土,这下省事了,有两个小伙拾起锹没几下就把物品都起了出来。 这是个大铁箱子,里面吃的、喝的、药品一应齐全,甚至还有一些咖啡豆。 不得不说,胡子这些人考虑周道,在运毒路上也都分阶段准备了不同的物品,就拿现在的我来说,真的是人困马乏,明天启程前要是吃上些咖啡豆,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尤其在进食后,胡子挨个问着我们身体有什么不适的么?我这时故意挨近胡子留心听着其他人的回答,王罂他们确实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不适感,有胃痛的,有小腹账的,还有恶心的等等,等胡子问我时,我就把王罂这些人的症状综合一下,说了一个自己听得顺耳的理由。 至于巴图嘛,胡子压根就没问,直接给他塞了五片黄连素药片,叮嘱他把这药全吃下去。 我看的只替老巴叫屈,我心说五片黄连素的,我平时跑肚拉稀的吃两片就能好,这五片要是被巴图全吃下去得什么概念?我估计最近一阵巴图有的罪受了,弄不好一周他都不用去厕所蹲坑了。 而在胡子一脸关切的监视下,巴图头次在我面前吃了这么一个闷亏。 到睡觉前,我们四组人又定了站岗顺序,我和巴图被排到了第三组。 打心里说,我最烦的就是中间组,睡一个觉中间还得站两个小时的岗,很伤神而且还容易睡不醒,但这事我也没能力去调整,只好捏鼻子认了。 也说这里的环境真的很怪,灰霾都下了一天了,晚上不仅没散反而还浓了起来,被它连带着温度也下降了不少,光说我自己就被冻得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这些人一商量,索性抱团睡,说白了就是人挨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刚开始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弄得这么暧昧心里发毛,可当我感觉到别人体温给我带来的温暖后我也就对这种暧昧见怪不怪了。 我们谁也没多说什么话,挤在一起后就各自睡了过去,六小时的睡眠真的很少,能多睡一点是一点。 我只觉得好久就过了五分钟似的,就有人把我扒拉醒了。 我迷糊的扭头看他,这人是胡子。 “该你和巴图站岗了。”胡子说道。 我点头应着,爬起来给胡子腾个地方。 胡子是自己站岗,所以他就在人堆旁边,而我和巴图是两个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俩在人堆的一南一北两个方向坐着。 其实就我现在这状态,我这么坐着都能睡着了,但我知道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是在尽职,我拿出旱烟一会一根的借着提神。 这样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看着手表心里出现一丝欣慰,我心说在再熬上一会就还能睡个回笼觉了。 可突然间巴图却猛的一回身向我这边看来,而且他那表情冷的都似要滴出水。 我吓得一激灵,心说这怎么了?难道老巴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么? 第十四章 凶铃再现(二) 我顺着巴图的眼神望去,这是我们休息地方的正北方,也是我负责监视的区域之一。 不过隔着暗夜中的灰霾,我还真瞧不出个什么,只觉得一片片的浓雾向幽灵鬼神般的虚无缥缈着。 巴图站起身向我这边靠来,我问他怎么回事。 巴图扭头看了胡子他们一眼,这帮爷们抱团睡得极香,他压着嗓子拿出我勉强能听到的话语说,“建军,远处有铃声。” 我惊讶的差点张大了嘴,其实一说铃声我脑海中立马就想到了药农,但我知道这次的铃声绝不会是药农发出的,世上没有这么傻的药农,大半夜去采药的。 我知道这次是美杜莎没错,我粗喘了几口气,问巴图接下来怎么办?是战是退? 巴图其实也没什么主意,他侧头想了想,“咱们先等等看,就算要跑也得见到美杜莎长什么样再说。” 我点头说声好,随后我俩都把手枪拔了出来。 我知道巴图不想惊醒胡子他们,这次我也没冲动的拉枪膛。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不过这十几分钟对我来说却显得很漫长,尤其铃声隐隐响起后,我觉着那叮铃叮铃的声音好像有股魔力般的震慑着我的心魄。 这时我又看了胡子他们,估计他们这两天的体能透支也能厉害,他们一点也没察觉到危险。 最终借着诡异的月光,灰霾中显露了一个人影出来。 我看着这人影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说它是人影还真有些牵强,依我看叫它是能移动的木桶更恰当一些。 这人影足足有两个人并肩站着那么宽,而且模糊间能看出它的头发又长又乱,蓬松松的把它脑袋弄得更个刺猬一般。 或许我和巴图没猜错,这美杜莎就是个残疾人,因为她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一副很费劲的样子,但与此冲突的,她行走的速度却很快。 在我正犹豫是否开枪射击的时候,巴图却一脸坏样的看起这帮毒贩子来。 他走到人堆前对着一个小伙就使劲拉扯起来。‘ 看样小伙是睡迷糊了,以为该自己站岗了,他打个哈欠对巴图一点头,这就给巴图腾地方。 巴图又轻轻晃了晃他,并跟他耳语了一通。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说的,但很明显在巴图这番话的引导兼刺激下,小伙皱眉望着灰霾中的美杜莎,随后就拿起砍刀骂骂咧咧的迎了上去。 巴图嘿嘿干笑着,拿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为了捉妖考虑,巴图这么做不可厚非,找个人去试试美杜莎这没什么错的,可反过来看,这小伙也是个人,虽然他运毒犯法,但制裁他的也不应该是美杜莎吧。 我看着灰霾中的情景,小伙走到美杜莎身边后也没见他动手,突然地这小伙就惨叫着乱舞乱跑起来。 他的刺耳的叫声也终于让胡子惊醒。 胡子噌的一下坐起来叫了声六子(那小伙的名字),随后他就四处打量着。 等他看到霾中那两个影子后,胡子吓得哇的一声。 王罂这些人也都被惊醒,只是还未回神下他们都望着胡子不明所以。 我咔的一声把子弹上了膛,只等胡子喊声攻击后我就把六发子弹全部打到妖女美杜莎身上。 可胡子是下了命令,但不是进攻而是全体撤退。 我一愣神,心说胡子这爷们儿难道被吓破胆了? 巴图本来都跟胡子他们跑了,但看我这傻站着的架势,他急忙跑回来拉我一把,嘴里还不满的说道,“还不快跑,就你这样,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我呸了他一嘴心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讽刺我还是激励我? 胡子这一带头跑了很久,直到他累的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下,我们这些跟着的也好不了哪去,我就觉得自己满嘴都是鲜腥味。 但我和还没什么,王罂他们都有两人拄着腿哇哇的干吐起来,毕竟肚里塞着一个装毒的避孕套,这么一路狂奔换谁也吃不消。 “头儿,怎么回事?”王罂缓过气后问道。 胡子还心有余悸,指着身后那片灰霾,“美杜莎……美杜莎真的来了。” “头儿,美杜莎不是那个药农么,白天被你打的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能是他呢?” 我和巴图也假装不知情,拿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胡子。 胡子简短的把美杜莎的事说给大家听。 王罂他们听完后各个沉着脸,而我听完后就觉得有些失望,胡子现在说的和他在警局录得口供没任何出入不一致的地方,合着在他嘴里是真套不出更多的线索了。 最后王罂发了话,建议胡子带头一同回去看看。 胡子脸色难看,我看得出来,他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彻底胆寒了,只是六子肚里还有一包毒品呢,不回去的话也意味着这包毒品的丢失。 最终还是钱在作祟,胡子一发狠,吆喝大家跟紧些,我们又原路返了回去。 只是等我们来到凶发地后却并没发现美杜莎,隔远只能模糊的看着六子躺在了地上。 王罂三人手握砍刀充当起先锋来,最先向六子靠去。 我、巴图和胡子各拿手枪,一步一营的随后跟上。 王罂他们走进看到六子模样后,都恶心的捂嘴干咳着。 胡子气得骂了他们一声没见过世面,可当他走近后也拿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咳起来。 我也好过不到哪去,因为六子的惨状不仅刺激着我的眼球,更挑战我的神经,冲击着我的忍耐极限。 六子双眼肿的老高,而且现在还不时流出一小股的鲜血,而他的肚子竟被美杜莎活生生给撕开,乌青的肠子散在外面,不仅还冒着丝丝热气,六子的手脚更是不时的微抖一下。 我知道从医学角度出来,六子算是个死人了,只是他的末梢神经还没死,还不时的发出一个指令让六子小小的“诈尸”一下。 巴图属于我们中最冷静的一个,甚至他还一脸严肃的蹲下身,借过王罂的砍刀用刀背扒拉着六子的肠子与空肚囊。 “好锋利的手爪子。”巴图先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其实这根本就不用巴图下结论,能把人开膛破肚,手爪子不利根本就做不到。 而随后巴图就更加疯狂的伸手一截一截摸着肠子来。 等他把肠子挨段摸了个遍后,他下了一个令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结论,“六子肚里的毒没了。” “什么?”胡子情急之下吼道,这时他也不觉得恶心了,也硬着头皮蹲下去检查着。 我不理胡子这帮人什么态度,甚至也不管他们接下来怎么样,我一拉巴图把他带到一旁说起了密语。 “老巴,怎么会这样?美杜莎怎么开始杀人了?” 毕竟按我的理解,尤其是在坤明军区医院的所见,我打心里认为美杜莎不是个杀人狂魔,她顶多会用毒把人眼睛弄瞎,不然那六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也早就成了无肚男尸了。 巴图也没急着说出他的猜测,他先从不远处捡起了一把砍刀并递给我,“建军你看看这刀。” 我知道这刀应该是六子的,我小心接过来仔细查看,这刀本身并没特殊的地方,只是在刀尖上粘着一小块似木块不木块,似海面不海绵的东西。 我摘下这怪东西拿在手里捏了捏,“这什么?”我问道。 巴图犹豫一阵,拿着一副不敢确定的语气说道,“依我看这是美杜莎的肉。” 这时我正把怪东西放在鼻口处闻着,一听这话急忙吓得把它丢了出去,并且这一乱我还差点被手握的砍刀割个误伤出来。 “肉?”我不可置信的问着,“哪有人肉长成这样的。” “有。”巴图肯定的点着头,“建军,你听过‘树人病’么?” 我迷茫的摇摇头,我心说自己只听过人棍,那是古代一种酷刑,至于树人还真闻所未闻。 巴图回忆起来,我看过国外一篇报道,“有种怪病叫树人病,好像是基因先天的缺陷加上出生后被一种肉瘤病毒感染所导致的。这种病在国内还没听过,不过这并不代表国内没有树人的存在,比如说美杜莎。” 我有点明白巴图的意思了,拿话探到,“老巴,你是说美杜莎得了树人病吗?” 巴图嗯了一声,“如果她是个树人的话,那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你想想那假腿脚印,在看看六子的惨状。” 我心说假腿脚印我能想明白,但六子的惨状跟树人有什么关系?我又问了巴图一嘴。 巴图盯着地上那块美杜莎的肉说道,“我猜六子刚才一定是把砍刀丢了出去,而砍刀也准确的击在了美杜莎身上并削了一块肉下来,这才激起了美杜莎的狂暴。” 不得不说,巴图的推断能力实在是强,就凭现在这点蛛丝马迹,他就能把很多重要的线索想明白。 当然了,既然我脑袋不灵想不明白这么多,可让我接受这种猜测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知道美杜莎一些基本情况后,我打心里对她的恐惧也没那么深了,甚至我都乐观的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杀死美杜莎,我心说实在不行我和巴图就先回西双版纳,找公安局借个喷火器过来,树人树人,一身的木头肉,我不信这娘们不怕火。 看着我一脸释然的样儿,巴图却又当面泼了我一头冷水。 “建军,你别太乐观,依我看,这次我们的麻烦大了,弄不好我们都会被她冤魂缠身,谁也别想活着从这运毒途中走出去。” 第十五章 狭路相逢 我被巴图这话吓得够呛,甚至态度上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忙问巴图这话什么意思。 巴图说其实道理很简单,先不管美杜莎把六子肚里的毒抢走有什么用意,但是那毒可是4号的海洛因,只要美杜莎吃上一口保准能上瘾,之后她肯定会惦记上我们的肚子,肯定会趁着我们还在她地盘上的时候把我们搜肠刮肚。 这时我还想反驳,不过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虽说我和巴图并没吞毒,但这也只是天知地知我知巴图知,在美杜莎眼里,我俩和胡子他们丁点区别都没有,或许在我俩被刨开肚子一刹那,她会晦气的骂一声这是个“空腔”,但那时我俩还有命在么? 我沉默着想起对策来,而与此同时,胡子喊起了我俩。 胡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他面上还有畏惧的样子,可现在他明显是豁出去了,脸上还挂着一丝狠色。 等我们都聚在他身边后,胡子说道,“我们所剩时间不多了,现在起我们要尽量压减休息时间,一会我们就起程,中途也只在吃一次饭,剩下时间全部给我加急赶路,你们谁还没睡醒或者脑袋沉就去吃把咖啡豆,路上累了就都给我拿烟顶着。” 我们一同应了一声是,只是我们或多或少底气都不足,这也难怪,就算铁打的汉子现在也都没多少力气了。 随后我们把休息点的咖啡豆都平分了,一边嚼着一边上了路。 胡子真是发飙了,那步伐的速度都快赶上竞走了。 慢慢的我们熬到了上午,别看日头挺足,可仍照不开这层层灰霾,其实如果拿现在的环境跟夜间来比,也算是有些优势,毕竟人都怕黑。 但我们这六人的心情不仅没见好转,反而都惊得一毛一毛的,在我们身后,时不时就隐隐出现一阵铃声。 美杜莎一直在跟着我们。 胡子气的几次停了脚步,拿出恶毒的目光回头看着,但他犹豫了一阵后,还是选择闷声赶路。 我不知道胡子心里怎么想的,但如果我是胡子的话,或许连犹豫都不会犹豫的,现在这些毒贩面对的最大威胁可不是美杜莎,反而是时间。 今天是第三天了,在晚间要是还赶不到终点地的话,那这些人面对的就是毒品的反噬,一个个也都会被肚里大量的毒品给毒死。 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鬼打墙的存在,我也不信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胡子能带错路,但我们又走了一个时辰后,突然的前面灰霾中露出一个人影来。 这人影就在原地站着不动,而且还拿沙哑的嗓音不流利的说道,“你们……要去哪?” 我被吓得一激灵,而胡子他们有人都被吓得喊出声来。 “美杜莎怎么过来的?” “头儿,咱们和这妖婊子拼了吧。” 王罂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道,胡子没回话,脸上忽明忽暗的盯着远处看。 我这时也有种无奈感,甚至我也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胡子,咱们再接近她一些,一同开枪把她射成个刺猬。” 胡子一咬牙,掏出枪。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巴图就挡在我们面前,他指着一旁,“大家跟我走,咱们绕过她。” 巴图是个煽动性极强的主,他这么一说又强行一拉胡子,这些毒贩子的士气也都没了,又选择避战。 而我也在没办法下,跟着大队伍撤退,其实我打心里还真想现在跟美杜莎试试,可前提也得是大家一起上,群殴美杜莎,现在剩下我自己了,如果我还非钻牛角尖跟这妖女一决雌雄,那我可真嫌自己命长。 巴图方向感没得说,带着我们足足绕了一个大圈,把美杜莎拦路这关给避过去了。 等胡子参考地图找出附近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后,他又顶替了巴图,率先带起队来。 看着巴图得空闲下来后,我凑过去质问他刚才为何避战。 巴图偷偷指着这帮毒贩子,“建军,他们还没被逼到绝路上,刚才也就是肚里的怒气撑着,就这状态去斗美杜莎,保准一个回合下来就溃不成军,咱们等等看,要打也得让胡子他们背水一战才行。” 我暗中点头接收了巴图的观点。 这样一直走到大中午,周围也没出现铃声,胡子指着前方,“兄弟们,休息点到了,一会抓紧吃东西,十分钟后出发。” 我们都欢呼一声,这也是目前唯一能给我们提气的地方。 在吃饭的诱惑下,我们都默契的加快了脚程,可到了休息点后,我们看着满地狼藉都默声不语。 这休息点还是一个老树洞,吃的喝的本该都掩盖的放在树洞里。 可现在呢,军罐头被人打开后把里面的冻肉丢的满地都是,压缩饼干也都被捏的稀碎混在了泥土之中。水更不用说,都浇在了老树根上。 我心说这谁这么缺德,偷吃就来偷吃,何必这么祸害人呢,不过在思路引导之下,我却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缺德货就是美杜莎。 我又偷偷瞧了眼胡子,我心说既然我能想到美杜莎,那你这精明的毒贩子肯定也能料到,现在你是带队的头雁,这是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反正我被巴图一提醒,现在也就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了,我心说如果胡子你真有招避开美杜莎,带着大家成功走到西双版纳去,那我也不烦你,随后我和巴图要些家伙事再自行回来与美杜莎决斗,但如果你处理的不好真与美杜莎狭路相逢了,到时你可别怨这怨那,玩命的跟我们一起捉妖吧。 胡子气的直哼哼,甚至还拿拳头不住的往树墩上打着。 “走。”他最终下了躲避的命令。 王罂他们没说什么,但明显都无精打采。 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在下午时分,一缕阳光穿射下来,终于把这该死赖着不走的灰霾给驱散了。 我望着周围明朗的环境,心里都有了一丝不小的波动,甚至都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尤其我望着远处那座大山,我知道只要再绕过这山头,我们就达到了终点。 胡子这时使劲给大家提气,酬金啊,大吃大喝啊这类的刺激大家。 王罂他们这些亡命徒说白了也都是为了钱,被胡子一忽悠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脚程再次加快。 这大山也叫守山,海拔二千多米,山势险峻,只有一条盘山道像蛇一般绕着它一直延伸到山顶,正常来说,从缅甸到西双版纳的客车都会走这里。 而我们这些人是见不得光的,尤其在盘山道上关卡特别的多,甚至还有缉毒犬的出现,胡子为了保险起见,带着我们爬起山来。 我抽空看了眼胡子手上的地图,地图上特意对守山处画了一个圈,尤其在旁边胡子还记录了一些短句,都是路标这类的。 我知道在运毒前胡子就已经对守山做过全面的考察,甚至就算没有美杜莎的出现,胡子也会打着爬山的意思来完成这最后的旅程。 只是真等爬山时我才发现这可不是个优差,一脚深一脚浅,一把汗一腿泥巴的,尤其山林里的蚊子还奇多,估计这帮玩意八百年没吸到血了,我们刚走了一会每人身上都被叮了许多毒包出来。 我天生皮肤敏感,被这么一咬就觉得浑身难受,我吃牙咧嘴的乱挠着,心里也烦躁的咒骂着。 突然的我觉得后脊骨上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肉里,可现在又没镜子,我自行看不到后背怎么个模样,我试着用手扒拉,但那里正好在后背的盲点处。 我只好求助于巴图,“老巴,看看我背上有什么虫子在咬我。” 巴图嗯的应了一声,随后他特意向我背上看去。 “建军,还真有个小虫咬着你,你等我把它弄死。” 我催促他快些,但巴图不能没把虫子扯下来,反而还啪的一掌拍了上去。 我被瞬间钻心的疼痛弄得叫了一声,心说巴图这混蛋绝对是有意的,他是把虫子弄死了,但却拍死在我的背上,难道把虫子弹到地上很费事么? 我瞪了巴图一眼,又使劲抖了抖身子,这事也算过去了。 可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越走越来劲,甚至都觉得自己身体上的力气使不完。 我本来在心里还瞎寻思,心说难不成经过这几天的磨练,我身子里的内在潜力被激发了出来?但我又一琢磨似乎这有点扯。 而巴图看到我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倒是在背后嘿嘿偷笑起来。 我太了解巴图这笑声了,而且在这笑声的刺激下,我突然哆嗦一下,扭头拉着巴图问道,“老巴,你不会是……” 我还没说完,可巴图却似乎猜出了我的意图,他急忙点头应着并一掳袖子把他的胳膊露出给我看。 一个被压得扁扁的虫尸像个饼一样糊在他皮肤上,而且细看之下我分明瞧着还有两个小虫脑袋在巴图的肉里。 双头虫。巴图竟然偷偷的把这恶心玩意给放了出来。 尤其不用说,我的背后也被巴图下了虫。 “为什么?”我忍不住对巴图低声吼道,同时我也打定主意,如果老巴不给我个好解释的话,也别说捉别不捉妖了,我肯定立刻会把巴图当妖给捉了。 第十六章 背水一搏 或许巴图“欺负”我欺负惯了,他这次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还来了一句“建军,你真要谢谢我呢。” 我气得浑身直哆嗦,心说我谢你个球,被你在我背上下了一个毒虫,难道这还是好事?我还得敲锣打鼓庆祝一番么? 而随后巴图却说了一个既让我发不出脾气又是十分牵强的理由出来。 “建军。”他附耳说道,“我有预感,一会美杜莎还会出现,你也不想咱们有什么散失吧,虫子咬人是很疼,但它也能把它吃掉的毒品都传到你身上去,借着毒劲,咱俩要打要逃把握都会大上一大快的。” 我承认巴图有点歪心眼,而且4号海洛因也真不是吹得,就说我自己,心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兴奋,甚至我都有想原地手舞足脚一番的冲动。 可话说回来,巴图的预感到底有没有谱儿这还真不好说,别看我对巴图超乎常人的感知很肯定,但预感和感知是两回事。 只是毒已经被我吸收了,现在我再想反抗也是徒劳,我对巴图丢下一句回头收拾你后,又随着胡子他们赶起路来。 转眼到了傍晚时分,整个深林中都充满了落日的余晖,我们也快接近了守山的山腰。 我这时都开始考虑一会怎么让胡子这些人吐毒,怎么出其不意的把他们全部抓获回警局,而胡子他们四人交谈的次数也多起来,甚至大部分的话题都在谈论着过后去哪逍遥快活。 突然巴图停了下来,这次他倒是积极的把枪掏出来并咔的一声上了趟。 我们一愣神,随后也都准备好家伙事。 “什么情况?”胡子盯着周围看了半天也没看个所以然出来,只好走到巴图身边问了一句。 巴图没回答胡子,反而嘿嘿冷笑起来,“**,差点被你骗了,别装了看到你了。”他对着前方吼道。 我刚开始没明白巴图的意思,但随着前方一颗小树动起来,我这才知道美杜莎跟我们玩了一把伪装。 也说美杜莎的皮跟一般人不一样,她要是缩着身子往原地一站,不留神下还真看不出来。 别看现在光线不是很好,但我还是头一次看清了美杜莎的庐山真面目。 美杜莎浑身上下密密麻麻长得毛茸茸的,或者我这用词不当,说她长了一厚层的木头屑子更恰当。 她个子不高,但是看着却不比我们这些男子矮哪去,主要是她的头发,都蓬蓬着,尤其还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小辫子。 美杜莎的脸上被太多的东西遮盖着,我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我却敢肯定,她长得一定很俊俏,光是她那露在外面的下巴,我心说她要不是个妖的话肯定会迷倒好多小伙。 我们愣神般看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们,等沉默一会后,美杜莎先问话了。 还是那种沙哑的声音,“你们,要去哪?” 胡子抢着回话,不过他这话可一点也不好听,“啊呸,**你个**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碍你什么事了?杀你家汉子了?你这么对我们赶尽杀绝。” 看出来胡子是真被逼到绝路了,他也不再犹豫,红着眼对我们吼道,“全体准备,杀了她。” 胡子举着枪大步向美杜莎走去,而我和巴图也同样这动作跟胡子保持在一条线上往美杜莎那靠近,至于王罂他们,都倒提砍刀紧紧坠在后面。 胡子这是在抢先机,看在美杜莎没武器的情况下,他走的距离越近,一会开枪的命中率就越高。 美杜莎没动,重复问着你们去哪。 等我们离美杜莎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时,胡子开枪了,而且他还啪啪啪的一鼓作气把枪里的四发子弹全打了出去。 我和巴图在满了慢拍的情况下也都一同射击起来,每人六发一共十二发的子弹全打在了美杜莎的胸口上。 伴随着每次枪响,美杜莎身上都会被打出一丝血线来,我们一轮枪打过后,美杜莎成了一个正宗的血葫芦。 令我吃惊的是,美杜莎除了受伤她性命根本就没大碍,甚至还大步向我们走来。 我在警校了解过一个理论,那就是人有多厚的脂肪才能挡住子弹,理论上讲是72厘米,但眼前这美杜莎压根就没这么胖,我心说难不成她身上那身树皮竟然比脂肪还抗打么? 可现在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较量,哪有机会求证这个,我大喝一声小心后,整个人往后退去。 这次运毒胡子一共就搞到三把手枪,而且每把手枪也就六发子弹,现在一股脑都打没了,我这射击高手也没了用武之地。 胡子还不解气,他把手枪当成板砖一般对准美杜莎脑袋投了出去,随后他倒腾几步退到王罂身后,催促王罂三人去肉搏。 王罂吆喝一嗓子,之后他们就从三个方向先后栖身向美杜莎奔去。 我看的心里连连暗叹,我绝对有充足的理由认为王罂他们三人以前练过格斗,而且在配合上真的连一点挑剔的地方都没有。 换做一般对手,就王罂他们这毫无死角的叠加式攻击早就能把对方置于死地了。 可遗憾的是,这次他们面对的是美杜莎。 美杜莎也没见有什么大尺度的动作,只是突然尖啸起来,与此同时在她啸声刺激下,她的头发诡异的舞动着。 我还没看清美杜莎头发怎么回事呢,几条水线就从她舞动头发中射了出来,而且还十分准确的射在了王罂三人的眼上。 啊啊的惨叫声相继传来,王罂他们都痛苦的捂起眼睛。 另外那两个小伙叫了几嗓子后就晕倒在地上,可王罂这硬汉不仅硬挺着没倒,反而一发狠按照大估摸的方向向美杜莎撞去。 他这冲击力可不弱,要是真被他撞到了保准能让美杜莎受重伤。 美杜莎眼现一丝恐惧,她对着自己头发一扯,扯断一根辫子并对准王罂丢出。 这次我看清楚了,美杜莎这“辫子”哪是什么辫子,分明就是一条小黑蛇,只是这黑蛇长得跟一束头发很相似,这才让我们有此误会。 小蛇本来落在了王罂的脑袋顶上,可也没见这小家伙怎么样用力,几扭之下它就滑到了王罂脸上,随后它狠狠一口对着王罂暂时失明的眼珠咬住。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王罂哆嗦几下后就整个人疼的晕倒在地上。 值得一提的是,这黑小伙真是个汉子,在他晕前一刹那,他愣是一把将黑蛇扯在手里,并且双手用力下把小蛇拧断为两截。 这蛇一定是美杜莎的宝贝,她呜呜的低鸣着。 我看到这心里骂了一声美杜莎的娘,我心说狠婆娘,你这破蛇在怎么值钱也顶不上王罂这三个小伙的命吧。 而巴图也趁空抽出他身上那把砍刀,这小子助跑几下,接着就一扭腰板,用腰带动手臂把砍刀甩了出去。 不知道巴图是故意这么甩的还是他蒙到了大运,这砍刀不高不矮的正好切着美杜莎头顶飞过,把美杜莎头上的蛇群削死了一大半。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截截蛇身从美杜莎头顶掉了下来,而美杜莎瞬间也成了一个秃顶。 这些蛇身掉到地上后还都乱扭着,看着说不出的恶心。 “逃。”巴图见好就收,他喊了一句转身就撤。 我急忙跟着,尤其也真被巴图说中了,就我现在这亢奋样,正好肚里有股燥气没处撒,借着跑步就当顺气了。 胡子的状态不怎么好,他呼哧呼哧的跑了没多久就开始口吐白沫,甚至脚步都有些踉跄起来。 巴图本来逃的挺远,他抽空一瞅胡子,急忙又跑了回来,像抗包似的扛起胡子,继续飞奔。 我们这一逃足足逃了半个多钟头,一直下了守山。 “等等。”胡子微弱的叫唤着并要求巴图把他放下。 胡子现在脸都没了正常色,但他也顾不上这些,哆哆嗦嗦的抖着手从兜里拿出地图递给巴图。 “咱们走过的路我都在地图上标着,画红圈的地方就是休息点,七个休息点中还有四个没动,你们找到这休息点就能有吃的,足够支撑你们逃回缅甸了。” 随后胡子就把他背后的砍刀取了出来递给巴图,“兄弟,我肚里的套子破了,活不了多久,你冲我来一刀把余下的毒取出来吧,加上你俩身上的毒,够你们这一辈子花销的了。” 我听得眼睛有湿润,这时在我眼里,胡子既不是毒贩也不是恶人,在他身上体现出来的就是一种义气。 甚至我都犹豫了一阵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胡子,告诉他我和巴图其实是卧底,但最终这话我没说出口,我心说就让胡子死前消停一些吧。 巴图应声接过了刀,他还特意安慰胡子一句,“兄弟,你放心,美杜莎交给我,我保证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看着胡子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巴图拍了拍胡子的肩膀说声兄弟走好后,突然的,他狠狠的一拳打在胡子的太阳穴上。 噗通一声,胡子直挺的躺在地上死去,而巴图则用刀解剖起来。 我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把头扭到一旁,只是这时我还不忘提醒巴图,“老巴,快些,美杜莎很快就会追来的。” 第十七章 请君入瓮 不能说我这人软弱见不得血,只能说巴图这人太强悍了,对解剖一点也不惧,不管是千年干尸也好,还是刚死的热尸也罢,他拿着砍刀刷刷的就开始开膛破肚,而且巴图还是个对人体结构很了解的行家,他针对性很强的切开胃又撸了撸肠子,那包毒品就被这样他找了出来。 “建军,你看。”巴图捧着血淋淋的避孕套故意递到我眼前。 我强压着想吐的冲动打量起来,这避孕套跟当初我们看到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外表看去都有些糜烂了,而且套子的底端还漏了一个小口子,上面粘着稠稠的血块和团团的毒粉沫子。 我明白这小口子就是让胡子绝望的真正原因,他确实体内漏毒了。 我这时也真想问问巴图,为何他非得把胡子体内的毒给挖出来,在我的印象里人死为安,胡子生命一结束也代表着他所有的罪孽都洗清了,何苦还不给胡子留个全尸呢? 而我话还没问出口,巴图就迅速把毒揣回了兜里,随后他又把地图拿出来,摊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建军。”他指着地图上标记的一个休息点,“这里离我们最近,咱们走。” 我俩一路飞奔,很快到达了地方,让我值得振奋的是,这休息点没被美杜莎破坏,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我俩也不客气,盘坐在地上各自拿砍刀把军罐头都切开,本来这些食物是七个人吃半饱的量,可却被我们哥俩吃的精光。 我头次发现自己的胃口能这么猛,吃完后我还意犹未尽的吮着指头。 巴图又拿出地图研究起来。 我知道巴图心里一定有了捕杀美杜莎的计划,我也没打扰他就扭着头望起风景来,虽说这周围的风景真没什么可看的。 等巴图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以后,他跟我说道,“建军,你看看这里。” 我冲他指的地方看了看,可地图就是一张图纸,甚至跟沙盘比都差远了,我看不明白。 巴图接着说,这几天在路上我一直留心周围的环境,我发现在这里有片枯树林,都是枯死的老树,小的七八米高,大的十米打不住,这里可是偷袭美杜莎的绝佳地点。 “拿什么偷袭?”我问了一个问题关键的所在,我心说现在我俩连一把手枪都没有,虽然各自是带了一把砍刀,但能有什么用?美杜莎可不是拿两把刀就能砍死的。 巴图回答更令我吃惊,他用手比划一下,“我们用树棍戳死她。” 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嗓子,并无奈的往地上一躺,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在我心里,我认为拿树根戳美杜莎还不如用砍刀砍呢。 巴图也没在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建军,我以前做个实验,我把一个死猪放在树下,我上树用一根削尖的棍子往它身上投,当时我的高度是十米,在我用全力之下,这棍子能把死猪一下戳穿,你说说,美杜莎能和猪的体格相比么?” 我嗖的一下又坐了起来,别看巴图这种比喻不恰当,但我一琢磨也真是这个理儿,“老巴,说下去。” 巴图把计划全盘托出,“我们先赶到枯树林把准备做好,然后你就在树上等着,我去把美杜莎引来,你到时抓住机会把树棍戳下去,只要咱俩配合的好,美杜莎绝对逃不过此劫。” “行。”我再无异议,点头同意道。 我们稍作休息后就开始启程,这次我们赶路的时间可不短,夜里我和巴图也学着胡子那般轮流睡觉,到了佛晓时分才到了枯树林。 我望着周围的环境,心中也回忆起了星点的片段,胡子带头我们七人闷头赶路的场景,只是现在枯树还在,可人却只剩我和巴图,这让我不由得暗叹一口造化弄人。 随后我和巴图分起工来,巴图去附近挑选粗大的树枝,而我就手握砍刀对选好的树枝加工。 我先拿刀在树枝上走一遍,把有菱角的地方全部削平,之后我再把枝头削出个尖来。 这时我特意留个心眼,我没削圆尖,特意弄个三菱尖出来,其实我这想法主要是来源于对军刺的感悟。 我有段时间对56型三菱军刺挺着迷,尤其对它的刀口和血槽也颇有研究,就它那三菱型的刀口,只要被扎住,伤口大体上就是个方形的窟窿,而且伤口各侧也无法相互挤压很难止血和愈合,我心说凭这个,也别说一树棍戳死美杜莎的话,只要树棍能在她身上戳个洞,保准能让她死于失血过多。 我又比量了一下树棍的长度,毕竟这次猎杀美杜莎由我主打,我几次试着力道掂量着重量,最终把长度定位在一米八,其实一米八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我就是觉得这长度拿着顺手而且也没影响树棍的重量。 一个时辰过后,我弄了五支成型树棍出来,而巴图又找了一些韧性较强的树枝,三个一组拧出了几根简易的绳子,我俩合力把树棍都挂到了一颗老枯树上。 这老枯树不是林子里最高的,但却是总容易落脚的,这树长得就跟个大花似的,分叉的地方又宽又拧,我瞧得心里直点头。 巴图又跟我定了一下时间,两天之内,他就能在晚间把美杜莎引过来。 我点头应着,心说晚间好,要是老天开眼能再下场灰霾那就更好了,我借着夜色往树上一猫,戳住美杜莎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随后巴图伸出了胳膊,那两个虫头还在他肉里,他眉头也不皱,用两根手指使劲的挤,硬是靠一股忍劲把虫头挤了出来。 我看的心里有些寒,但巴图又把目光看向了我,“建军,你转过去,我把你背上的虫子头也挤出来,要不时间长了会烂肉的。” 我是真不想吃这份苦,但我也明白巴图说的不假,自己肉里埋俩虫头,不及时处理的话早晚会感染化脓。 我一咬牙一转身,掀起上衣。 巴图很不客气,尤其我觉得巴图掐我的根本就不是手指,而是地地道道的铁钳子。 我疼出一脑门子汗来,而巴图也终于把我身上的虫头挤出来,并拿到我面前让我看看。 “老巴。”我迁怒的说道,“以后你再敢往我身上下毒虫,别怪我跟你翻脸。” 巴图嘿嘿笑了笑,“哪能呢,建军。” 随后巴图就奔着一个方向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本来我还对巴图有些担忧,但没多久我在心里就把老巴骂了个遍。 巴图这混蛋,竟然在替我挤虫头的时候又偷偷在我背上种了一个双头虫,也怪我当时疼得不轻,没察觉到他这一手。 我没急着上树,就靠着树在地上坐着,毕竟美杜莎不会再白天出现嘛,我也犯不上自己给自己找罪,没事学个猴子蹲树玩。 可一到入黑,我就警惕起来,甚至为了能跟环境融为一体,我还特意在泥土中打了几个滚,给自己浑身上下穿上一个“保护色”。 只是第一晚就在我苦等的状态中慢慢渡过了,美杜莎没有出现,巴图也没回来。 一晚上不睡而且精神还在高度紧张之下,这让我觉得心口直疼,转眼到了白天,我是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趴在地上睡了起来。 当我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时,突然地耳边传来一阵铃声,而且这铃声离我还极近。 我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虽然眼睛看的还不怎么清楚,但我还是顺着铃声响起的地方探头瞧去。 甚至我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现在天还没黑,不可能是巴图把美杜莎引过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美杜莎找到了我。 想到这我心里也来了气,心说巴图这么积极去找美杜莎找哪去了?弄得一六八开还不如我这一个大活人呢,在树底下睡上一觉就能把美杜莎给睡来了。 可当我看清这铃声是由一个男子发出的后,我心里不由大叹息了一声。 这男子也是个药农打扮,背着一个筐匆忙的赶着路,而每随他走动一下,铃声就从他的腰间传出。 我就低俯着身子,目送这男子离去,其实我也想过和他找个招呼,但我没敢,我心说鬼知道你这药农跟美杜莎什么关系,现在巴图也不再,我一个人力量微博,别没事找事。 这样到了晚间,我把带来的最后一个军罐头吃完,又从兜里摸了仅剩的一根烟吸了起来。 可我刚吸了两口,远处就传来一阵啸声,巴图回来了。 这啸声打的很急,我知道巴图的意思,他在提醒我做准备,美杜莎被他引来了。 我急忙把烟踩灭,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树上。 借着树的高度,我隔空瞧清楚远处的情景。 巴图时跑时停还不时扭头望望,而更远处,美杜莎正挪着她那臃肿的身子追着巴图。 我抽出根树棍准备好,甚至还提前深吸了几口气给自己醒醒神。 不久后,巴图逃到了树下,这小子坏心眼真多,他把从胡子肚里挖出来的毒套子一甩手丢到地上,并用极低的声音跟我说道,“建军,一会看你的了。” 第十八章 意外频发 这毒套子就丢在我双脚的下方,我心说自己也别做什么大幅度的工作,只要手轻轻一放,树棍就能借着自由落体之势狠狠的戳在套子上。 我很满意巴图的安排,但我没敢向巴图这般说话,只好做了一个手势给他,那意思老巴你就瞧好吧。 巴图又向远处飞奔,只是他没逃得太远,离我最多有一百米的距离他就停了下来,装作一副累的快要不行的样子,原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其实我可没认为巴图累到哪去,我心说他这么做都是给美杜莎看的,他就是想让美杜莎放松警惕。 不出意外的,美杜莎也从树下经过,尤其当她看到地上这毒套子时,她呵呵笑了起来。 美杜莎的笑声很沙哑,甚至粗听之下就跟锯木头似的,我在她头上方听得直掉鸡皮疙瘩。 她盯着毒套子看了很久,随后慢慢的弯下身把手伸过去。 我暗道一声好机会,无声息的把树棍投了下去。 我对这一投很有信心,甚至我都有些臭美起来,毕竟这可是被我亲手杀的第一个妖,这份功劳这份荣耀够我津津乐道好一阵子了。 可这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在树棍眼看就要戳到美杜莎身上时,美杜莎突然一扭腰,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逃过了一劫。 树棍砰的一声扎在地上,并在强大作用力下整个又下沉了一尺的距离。 美杜莎抬头怒视着我。 我这时都愣了,倒不是说我被美杜莎的眼神吓得,反倒我从她这眼神中看到的是一种气愤,而且这眼神像极了我多年前的一个同事。 有次我跟同事借了五百块,说好一周后还,但我大大咧咧就把这事给忘了,以后见到那同事时他就是这副眼神。 我心说美杜莎我认识你个谁啊,这次要不是捉妖,我跟你压根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你拿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 其实我这时还能有闲心瞎琢磨美杜莎就是因为我料定自己是安全的,毕竟美杜莎长得臃肿,我不信她这体型还能爬树。 可我真是错大发了,美杜莎嗷的叫了一嗓子后,她整个人跳着往树上一扑,接着就用她那双手爪子蹭蹭的爬起来。 她爬树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就在我一分神之下,她已经爬到了树中间,甚至再往上爬一点点的话,她都能用她的手爪子摸到我的脚了。 我吓得直叫唤,甚至想也不想的就把身旁那一捆四个树棍都抱起来,对准美杜莎丢了下去。 美杜莎急忙往一旁避去,但她人毕竟在树上,行动不方便,一捆树棍没戳死她但是却把她身上好大一块肉皮给蹭了下去,鲜血也瞬间溢了出来。 这时我打心里再也乐观不起来了,一摸腰间把砍刀抽了出来。 我都有了必死的决心,想与美杜莎在树上一较长短。 巴图飞跑着向我这赶来,并且他嘴里好大喊着,“建军,别犯傻,跳到旁边的树上去。” 这片枯树林里,树与树的间距很密,我心说巴图这话倒有些道理。 在信任老巴的前提下,我临时改变了拼命的想法,把砍刀对准美杜莎一撇,随后就深吸几口气狠力向一旁扑了过去。 刚才在树上站着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在这一跳的动作之下,我晕高症又犯了,我觉得自己心脏砰砰乱蹦,甚至眼前都有些花了,反正是多种不适感一综合,我人在半空气势就没了。 或许在理论上我是能跳到旁边树上的,但现在我却只能乱喊乱叫乱抓乱拽的往下落。 也该着我运气好,这么一扑腾我还真抓到了两根树枝,我急忙攥的死死的再不松开,就好像溺水者抓救命稻草一般。 “坚持住。”巴图的喊声又传入我的耳边,并且他离我这很近了。 我也想坚持,甚至我自身的力道也够,可坏就坏在这树枝不结实,刚撑不久它啪的一声就折了。 我吓得啊啊的叫唤着,现在这高度真要实打实的摔在地上,我保准能被摔成个植物人,就算美杜莎好心绕过我,我下半生也只能去军区医院跟那些植物人“前辈们”作伴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在我即将落地前的一刹那,巴图抱住了我。 我俩就像滚地葫芦一般,互相抱着滚出去老远,别看现在我身子骨都快散了架子,但好在滚动的力道把我落下那股冲劲抹消了差不多,我的命算是保住了。 看着我被摔得迷迷糊糊的,巴图狠狠掐了我一下给我提神,并喝道,“逃。” 我现在脑子转不过劲,在潜意识下机械般的爬起来向前跑去。 巴图气得使劲一推我,“反了。” 我应了一声,又接着转身跑。 这期间美杜莎正在下树,别看她上树挺快,但下树费劲,尤其她看着我俩即将逃走,气得连连阴嚎,之后她也不管不顾的一松手从树上跳了下来。 她离地至少还有五六米的距离,说白了就是小二层楼的高度,要是一般人这么跳的话,肯定能摔个外伤出来。 可美杜莎张着双臂就像大鹏展翅一般的落在地上,除了被震得一个踉跄外,一点事都没有。 巴图本来紧跟我后面逃跑,看到这场景后他突然止步停了下来,抽出他那把砍刀并借力原地打起了陀螺。 在螺旋力的带动下,他找准时机把砍刀撇了出去。 美杜莎吃过巴图这招的亏,至少现在她的秃顶就拜巴图所赐。 美杜莎妖叫一嗓子,吓的抱着脑袋向一旁躲去,砍刀打了个空,可这么一耽误下,我和巴图就有了充足的机会逃跑。 估计我是被吓着了,一口气跑出去老远,最后连巴图都快追不上我了。 “建军,停下,我们甩开美杜莎了。”巴图对我连连喊话。 我急忙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但这时我还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看。 其实我这么做真的有点多余,巴图的眼睛耳朵都比我灵一块,美杜莎追没追来他比我有数。 我们稍作休息后就按照地图标记的找到了就近的一个休息点。 等填饱肚子我整个人也都精神了不少,我想了想跟巴图建议道,“老巴,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回西双版纳吧,让张建武搭个桥,咱们跟当地警方联系一下,看看捉妖的事怎么弄好。” 巴图没急着回我,皱着眉想了老半天,“建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么想也对,只是我真有些不甘心。” 我心说这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胡子他们别看是毒贩子,但也都是个顶个的爷们,他们五个人一起上还照样被美杜莎弄死了,咱们有命活到现在而且还能把美杜莎弄个秃顶就不错了。 我很严肃的把话又强调了一遍。 巴图没办法,最终跟我妥协了。 本来我的意思既然决定走了,那就赶早不赶晚,趁着美杜莎没追来我们赶紧启程。 而巴图却提了一个更好的建议出来,他拿出地图跟我分析,“建军,咱们这里太偏僻,我的意思明天一早咱们就赶路,只要再向南走二十里地,就能遇到缅甸通往西双版纳的客车,到时我们多说些可怜话恳求一下司机,保准能搭上顺路车。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自己这双大脚板走路多累,坐着客车悠达的就回去了,虽然我俩现在身无分文,但这难不倒我,我手上那块上海表,换两张车票还不成问题。 就这样,我和巴图在休息点轮流睡觉熬到了天亮。 借着太阳射出的第一缕阳光,我们上路了。 二十里地不是个短距离,可我和巴图走了三个小时就完成了这段路途,随后我俩就跟个盲流子似的眼巴巴看着远方。 第一辆车出现了,我俩拼命的挥着手,可这可恶的司机压根瞧都不瞧我们一眼,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我们耐着性子又等到了第二辆,这次我学聪明了,心说我还客气的挥什么手,再不拿点匪气出来他们还真以为我和巴图好欺负呢。 我大刺刺往中间一站,张开双臂直视着客车。 看的出来,司机本想绕着我走,但这周围除了我脚下的道路平畅一些外,其他地方都是尖石头、凹土坑。 最终客车在我面前停下,司机骂骂咧咧的从车里跳了下来。 我和巴图一使眼色,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的,我俩不管不顾的冲上了车。 司机最后被弄得没办法,尤其在我把手表塞给他以后,他也只好认栽。 这车上人倒不是很多,我和巴图各占一个长排双人座。 我心情一放松之下,闭着眼睛就睡了起来。 直到客车再次一个急刹车之下,我才被震醒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以为到了西双版纳呢,我当时心里还犯着迷糊,心说客车有这么快么? 等我看清周围这穷山恶岭的架势时,我知道我们还在路上。 司机又跳下车跟三个陌生人交涉起来,而不久后,这三个陌生人也上了车。 他们三长得挺憨厚,尤其上车后还一脸的笑容,不过凭我的经验来看,这伙人不是好人,说白了他们的眼珠子太贼了, 我心说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从美杜莎的魔爪里逃出,安稳觉还没睡上一个呢就又遇到了这伙痞子,尤其还在一辆客车里,看来一会消停不了了。 第十九章 倒霉蛋 这伙痞子上车后倒是安分了一阵,可没多久他们就大声聊起天来。 他们聊来聊去只有一个话题,叫押宝,或许各地方言不一样,但玩法都一样也很简单,拿象棋里面的三个“炮”,一般都选两个绿色的,一个红色的,庄家把三个棋子反扣好,然后就打乱顺序让你猜,猜中红色的就赢钱,反之就输。 这帮小痞子都嚷嚷着押宝难玩,每次总是输了一大笔钱,个个都说自己命苦。 车上乘客本来就干坐着打发时间,听他们说的有意思,就都探个头瞧热闹。 这时乘客里有个小胖子喊话了,“哥几个,谁说押宝难玩了,我玩过几次,每次都能赢。” 我顺着话音忘了过去,他这身板让我想起了古力,只是古力长得实,这小胖子浑身都是虚肉,尤其在他说话时,那下巴还一颤一颤的。 小痞子们不服气,让这胖子过来赌一把。 胖子哼呀一声,走过去坐到了他们身边。 我看到这心里明白过劲来,合着这帮小痞子刚才一直在下套呢,借着话题在车里钓傻子,我心说这胖子十有**要输钱。 一个眼珠子看着最贼的小痞子把家伙事拿出来,找个小板凳往上一放,开口问道,“胖哥,你赌多少的?” 胖子想也没想就从兜里抽出一张票子,啪的一声拍在板凳上,“一把五十。” 整个车里嘘声、惊呼声一片,在81年五十块可不少,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也才这些。 那小痞子乐的直竖大拇指,随后他就开始倒手打乱棋子的顺序。 我眼睛一直盯着,就那个红“炮”一直没逃出我的视线,而且就凭小痞子这手技,我想旁观这些人也都能看出来。 小痞子忙活一通后,棋子落定,他一挺胸脯跟胖子说道,“猜吧。” 胖子没犹豫,拿着一个棋子一翻,啪的一下就把红炮给找了出来。 车里乘客都叫起好来,大家也都把目光盯在小痞子身上,那意思胖子赢了,你给不给钱。 小痞子脸色很不好看,嘴里嘀嘀咕咕墨迹了一通,随后就很不情愿的拿出一张票子递给了胖子。 看到这我心里奇怪了,心说这怎么回事?这帮痞子不仅没骗钱反而还输钱了?难不成他们转了性子到这里做慈善来了? 胖子乐呵的把票子揣了起来,而且他还上瘾了,非得跟小痞子接着赌。 我察觉到不对劲,盯着细看。 接下来他们又玩了五把,可这五把胖子的手气不行,两赢三输,那五十块又被他输了回去。 不过经他俩这么一闹哄,车里其他乘客都被勾的心痒痒。 小痞子借机跟大家说道,“谁来赌一把都行,五十块不嫌多,三五块的我也不嫌少。” 有几个乘客忍不住凑了过去,随后几把下来,他们的钱就都输给小痞子。 我心里哼了一声,心说亏我刚才还替胖子担心,合着他就是个托,跟小痞子这伙人一起来骗钱来的,不过话说话来,他们这个骗法我还真挑不出理儿来,毕竟愿赌服输,这些乘客有了贪念才栽了个这个跟头。 但我也是看到难受,索性往座位上一靠睡起觉来。 不过现在睡觉也真不容易,车里一会一句“开”一会一句“再来一把”的,我闭着眼睛待了老半天也只能算是养神。 不知道哪个乘客喊了一句,“咦,怎么下起雾了?” 我对雾这个词太敏感了,睁开眼睛向窗外瞧去,整个天都暗了不少,被一团团的灰气笼罩了。 真要较真,现在不该是雾,而且灰霾,我心说这里什么鬼天气,怎么隔三差五就下这东西呢。 但敏感归敏感,我也没太吃惊,毕竟现在我在车里而不是面对美杜莎。 可司机却把客车停了下来,对大家解释道,“大伙都等等,最近这条路坏了,听说是地下有空层,一旦走错路就容易遇到塌陷,下了雾咱们看不到路标,开过去很危险。” 乘客们好一通抱怨,但抱怨归抱怨,这是天灾,他们也不能就此下车或退票。 我打着一副无所谓的架势等着,而巴图却眼睛一亮,甚至他那招牌动作嘿嘿的笑声也露了出来。 这样等了能有一个多时辰,那小痞子靠押宝赢了不少钱,他把目光对上了我,一眼贼笑的蹭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哥,你也玩一把吧。” 我瞪了他一眼把头扭过去。 没想到小痞子还来了精神,用手扒拉扒拉我,“来一把。” 他最后这话都有些强迫的语调在里面,我听着来气,心说我不找你们麻烦就够不错了,怎么你们还上赶着过来逗试我? 我这就想找个理由把他轰走。 可巴图却把我拦住,他坐在我后座上,探个胳膊出来拍了拍小痞子的肩膀,“兄弟,我想赌赌运气,你过来。” 小痞子急忙应声,屁颠屁颠的坐到后座上。 “哥,你赌多大的?”小痞子问道。 巴图一拍自己鼓囊囊的衣兜,“一把五十的,嘿嘿,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的票子多,你们要是有本事就都赢去。” 其实巴图这是话里有话,面上是客套,可实际他点了这帮小痞子一句,你们这就是在“诈骗”。 也不知道小痞子听没听出来,反而他也嘿嘿一乐就把这话题给接了过去。 “哥,你准备好了么?”小痞子先把棋子都亮了亮,那意思让巴图看一眼几个顺序。 可巴图却一摆手,“小兄弟,咱们的规律要变一下。” “怎么变?”小痞子问道。 “我在翻牌前也可以叫,如果我喊红炮,并且真翻到红炮的话,那算我赢,如果我喊绿炮而且翻到绿炮的话,咱们算平均,其他的都算我输。” “这个?”小痞子没急着回答,眼睛溜溜转着琢磨起来。 其实我一听巴图这话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这帮小痞子袖口里绝对另有乾坤,他坐庄打乱顺序说白了就是偷梁换柱,把红炮偷偷给换成绿色的,这样三个棋子都是绿的,你怎么翻都是输。 而巴图说这么个规律面上看一点改变都没有,可实际上他是给自己留了一手。 巴图这时显得很不耐烦,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衣兜,催促道,“行不行,不行我不玩了。” “行,行!”小痞子被一刺激,急忙应了下来。 现在也就场合不对,不然我保准能被逗乐了,我心说你们这帮眼拙的小痞子,光看兜不看人,巴图像是个有钱的主么?而且我还特别留意到巴图脚上的袜子少了一根,照我看他那鼓囊囊的兜里弄不好就是因为塞了这个袜子。 小痞子吆喝着打乱了棋子的顺序,这时巴图看似玩笑的问了一句,“小兄弟,你没作假吧?” 小痞子一愣,急忙连说不能不能。 等摆好顺序后,巴图喝了一声红炮后,就一手把红炮翻了出来。 车里都叫着好。 小痞子脸色有些难堪,输了一张票子。 也真该说巴图眼毒,不管小痞子怎么摆弄这三个棋子,接下来的两把,巴图都翻出了红炮。 这么一会的功夫,一百五十块就进账了。 小痞子眼睛输的通红,嚷嚷着再来。 不过随后接连十多把,巴图都嘿嘿笑着叫绿炮,反正不输不赢的跟小痞子赖着。 这些小痞子一看遇到硬茬子了,都围到了巴图身边。 我看得直皱眉,心说巴图到底想什么呢?这赌局他也看出猫腻来了,怎么还故意往自己手上沾腥? 我凑到巴图耳边对他说道,“老巴,差不多得了,这帮痞子都是输不起的货,不行把赢来的钱输回去这事就算了吧。” 巴图扭头看了看我,随后啊了一声,“建军,你说咱们下车?好啊,走!” 我听得一愣,心说谁要下车了,你老巴这是玩的哪一出? 可巴图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拉着我就往车外走,当然,这时他也拿赢来的钱跟司机买了两张车票,把我的上海表给赎了回来。 车外的灰霾很浓,我冷不丁下车后鼻子都不舒服,咳咳的咳嗽起来。 我问巴图这是去哪? 巴图先做个嘘声的手势听了听,之后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走。” 我们走了一会就发现了一个小红旗插在地上,我拉了拉巴图,“老巴,看来那个司机没说谎,这真有路标,附近还真容易塌陷。” 我话只说了一半,估计巴图能明白我的意思,这破天还出来瞎溜达,不是找死么? 而巴图不仅没被我说动,反而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 我现在彻底被他弄迷糊了,甚至我都怀疑巴图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巴图没跟我打哑谜,随后解释道,“建军,我听到了铃声,美杜莎来了,你也不想让全车人死吧?” 我没接话,彻底愣住了,美杜莎这三个词现在就像我的死穴,别说见到她了,光听着我这心里都堵得慌。 “老巴,你的意思为了这一车人的安全,我们还要负责把美杜莎引开?”我带着怒气反问道。 其实也不能说我怕死,只是我个人觉得,毕竟有个客车在这摆着,真遇到美杜莎了大可以调头开回缅甸去,何必要我俩再次冒险呢?尤其我俩现在可是绝对的赤手空拳。 巴图不仅听不进去我的建议,反而还特意强调道,“建军,这次可不是引开美杜莎这么简单,老天都帮咱们,弄了这么多天然陷阱出来,咱俩只要把美杜莎引到塌陷处,保准这次能消灭她这女妖。” “就咱俩?”我又问道。 “不。”巴图摇摇头,又指着客车那边,“你看,帮手来了。” 我扭头看去,巴图说的帮手竟然是那些小痞子,这帮倒霉蛋相继都跳下了车,正冲着我们跑来。 第二十章 天然陷阱 这帮痞子一边跑一边爹长妈短的叫嚷着,我听着直皱眉,但我却没怎么动气,反而打心里我还对这几个倒霉蛋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说白了他们就是为巴图赢他们的一百五十块钱来的,这钱听着也不少了,但如果拿这钱换他们命的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可是三条正值青春年少的命,这么搭给美杜莎确实有点可惜。 但我也知道巴图的性格,尤其现在我们都走到这步了,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决不能为了这三个倒霉蛋而放弃杀死美杜莎的良机。 巴图拉着我一同钻进了灰霾中。 我们没少走路,但范围倒不大,就在周围这一片转悠着,巴图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甚至还不时地蹦蹦。 也别说,被巴图这么一搜还真找到了一个“陷阱”,尤其他在“陷阱”上蹦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地表颤悠悠的。 我急忙挥手让巴图别蹦了。 等我俩退到旁边的安全区域后,巴图很满意的说道,“建军,这次准行,美杜莎那妖妇只要走在这上面,凭她那体重保准掉下去。” 我点头附和着,但心里却对巴图这话有些无奈,我心说美杜莎是个女的没错,把她称作妖也对,但妖妇嘛,这个好像有点离谱了,就美杜莎那样谁敢跟她发生什么关系?就算蹲了半辈子监狱的老流氓,似乎也没这好牙口吧。 巴图又跟我商量一下细节,他嘱咐我就在这附近等他,他去把美杜莎引过来。 其实我也想去,但为了不帮倒忙,我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尤其巴图让我留下的意思也让我打心里挺感动的,我明白他是怕我受伤。 巴图像个狼一般,借着敏锐的感知再次进入灰霾之中,而我也不敢大意的站在原地待命。 过了好一阵子后,灰霾中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 不得不说,那帮小痞子还真挺机灵,在能见度这么低的情况下还能摸索到这来。 等离得近了,我看到这帮小痞子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筋疲力尽,甚至走个道都拄着腰吃牙咧嘴的。 而他们也发现了我,在一个小痞子喊了句你别跑后,他们撒腿向我追来。 他们这举动吓得我一个激灵,就按他们现在这速度,没几步就能跑到陷阱上面去,他们三个大活人,保准能把陷阱压塌了。 这陷阱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二次利用的道理,我心说这要被你们这三个倒霉蛋祸害了,那美杜莎来了可怎么办? 我急忙喊了一句别动,之后就挤着笑脸迎上了他们,而且为了怕有意外,我都是绕着陷阱走的。 “你同伙呢?叫他滚出来。”那个眼睛最贼的小痞子喝道。 他这话我真不好听,什么叫同伙?合着我和巴图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我跟巴图待了这么久,捉妖本事没学会,但是他的一肚子坏水倒把我熏陶挺多,老话讲近墨者黑嘛。 我很和气的一笑,对着这三倒霉蛋一作揖,“哥几个别生气,我俩最近被上头逼得手头紧了,这不看走眼从你们手上借点钱花嘛。” 三个小痞子互相看了一眼,那带头的问道,“你有老大?” 我啊的应了一声,其实我这是胡编呢,我一个正经人又不是道上的,哪有什么老大。 但这些痞子脸色都不正常起来,“你……,老哥,你家老大是谁?” “美杜莎。”我心说反正胡掰,吹去呗,索性就把美杜莎说了出来。 “美杜莎?”他们三默契的一同反问,之后那带头的又问,“美杜莎这名好怪,是缅甸来的?” 我听得直想挠头,心说这小伙问的问题真是太有创意了,我和巴图甚至包括死去的胡子,我们可一直没有想过美杜莎国籍的事。 但我可是有一颗爱国的心,我一琢磨美杜莎这么变态的东西,咱们国家哪能有呢,凭这个,我很肯定的回答他,“没错,美杜莎是缅甸的。” 三个小痞子不吱声了,带头那个跟他俩兄弟使了使眼色又说道,“老哥,美大姐的名头我们听过好多次了,你能引荐一下么?” 我听得心里郁闷的直想苦笑,心说你们还听过美杜莎的名头?真正知道美杜莎的人除了我和巴图剩下的都死了,而且往深了讲,你们这帮破孩子一天天也不读点书就知道骗钱,我叫她美杜莎难道她就姓美么? 甚至我都希望巴图能在旁边听到这帮小痞子的话,记得头次听到美杜莎名头时,我那一脸迷茫样都被巴图嘲笑了好久,而这次我终于找到比我还傻宝的人了。 当然我心里把这三小伙埋汰一通但面上却没流露什么,反而还接着演戏道,“美杜莎一会就来了,你们跟我一起在这等吧,对了,美杜莎喜欢别人叫她大姨妈,你们记着。” 三个小伙没犹豫的点着头。 其实这帮小痞子就是一般的街头小混,没见过什么世面,被我一通连忽悠带骗的,没想到他们还都信了,都跟着一起站着眼巴巴等着。 而不久后,巴图的身影就从灰霾中出现了。 当他看到这三个小痞子时,他一点意外都没有,似乎在心里他早就料到了这帮倒霉蛋会追来。 为了把戏演下去,我没等巴图开口就抢先说道,“老巴,美杜莎‘美老大’来了么?” 巴图先是一愣,接着他看了看一眼虔诚的小痞子们就明白过劲来。 巴图比我会演戏,他装的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严肃的不能再严肃,“建军,‘老大’就在我身后二百米开外的地方,只是‘老大’的金铃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现在走路没声,你可要小心伺候着。” 小痞子们对巴图这话似懂非懂,但我也懒着跟他们解释什么,巴图这话是说给我听得,我明白就行了。 不大工夫,美杜莎臃肿的轮廓慢慢的出现了,我和巴图一脸严肃,而这帮小痞子却都显得有些激动,反正我们是各有想法。 “咱们别动,想办法把她引来。”巴图趁空跟我说道。 我却一拉巴图,心说现在引妖这事太好办了,我和巴图都不用冒险出马。 我对着这帮小痞子说道,“你们的‘大姨妈’来了,快叫。” 这帮小痞子挺听话,个顶个憋足了劲大声吼着,“大姨妈!” 我再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起来,我心说如果美杜莎知道大姨妈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话,这么叫她保准把她气得火冒三丈。 而美杜莎最终被这三个小痞子的叫喊吸引住了,她嗷的一声怪叫,伸着爪子向我们扑了过来。 可我和巴图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刚走到陷阱处就在一声巨响下,整个人都掉了进去。 三个小痞子吓得原地直发呆,我和巴图急忙走过去小心查看。 还别说,这塌陷还真挺深,尤其连带着还落进了一些碎石硬土,把美杜莎半个身子都活埋住了。 可美杜莎也真彪悍,哼哼几声后就站了起来,仰着头冲我俩不住的挥爪,甚至她还试图借着尖锐的爪子往上爬。 但这塌陷周围的土都很松,美杜莎又在这次“事故”中摔伤了一条腿,她爬了几次终于放弃。 我看的直皱眉,如果是正常人就这么不留意的掉进去,保准死几个来回都有了,可美杜莎的性命明显没大碍。 巴图蹲在坑边上琢磨一番,又说了个主意,“建军,我记得客车上好几人看样都是工人打扮,他们座位底下也都塞了一大堆东西,咱们这就回客车,找找有没有铁锹、铲子这类的家伙事,既然美杜莎命大,我不介意再把她活埋一次。” 我心里赞叹这招好,尤其现在我们五个人,真要有家伙事一同铲土,保准不出一会功夫就能把这凹坑和美杜莎都埋的结结实实。 这帮小痞子胆小,现在还没缓过神,我知道该是跟这三倒霉蛋交代点东西的时候了,尤其再说点狠话给这三个小子灌点**汤,让他们一会能多卖卖力气。 我打着军礼跟他们解释我和巴图都是特警,这次正在追一起连环杀人案,而凶手已经锁定就是美杜莎,为了人民为了社会的安定,希望这三人务必配合我们把美杜莎击毙。 我当过警察,这种话说出过来很溜的,小痞子听得都张大了嘴巴,一副原来如此的架势小鸡吃米般的点着头。 我又强调了这次任务完成后会有奖励这类的虚话,其实别看我开了空头支票,但如果他们真能跟我和巴图一起猎杀了美杜莎,我肯定会鼓动张建武做出表示的,毕竟这次事件他才是最大受益者嘛。 等我看这三个小痞子被我鼓动的热血澎湃时,我命令他们在此守候,我和巴图则急忙往客车处跑。 等我俩上了客车后,我就换了另个身份,凶巴巴的,倒不是说我不想继续说自己是警察,但这种环境下,我说自己是警察有用么?哪有警察黄天化日之下这么强横的借东西的? 反正是为了捉妖,我把自己深藏已久的“匪气”都暴露了出来,不过我这么一凶还真挺有效果,我还真从几人的座位底下翻出了铁锹。 我和巴图不耽误,拎着铁锹就往回赶,可当我俩来到塌陷处时,却发现那三个小痞子没了影子。 第二十一章 以妖治妖 本来我还兴奋激动的心情一下跌落自谷底,对付美杜莎当然是人多力量大,如果只剩我和巴图的话,弄不好这活埋的差事都办不成。 我也不知道那三个小痞子姓甚名谁,只好试着叫了几声小伙。 可周围一边寂静没有人回答我。 巴图也一脸诧异,不过他很快调整心态并拉着我说建军,“咱们先去看看美杜莎。” 我应了一声就要向前靠。 可没想到在这时候,美杜莎沙哑的笑声从塌陷里传了出来,而且还有一个圆咕隆咚的球被抛了出来。 估计是职业病,我对投掷类的的东西非常敏感,尤其是圆形的像炸弹地雷这类的东西,我吼了一嗓子危险后就急忙拉着巴图向一旁卧倒。 也该着不巧,那圆球落地后还溜溜往前滚,并且直接滚在了我的面前。 我这才看清这圆球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就是一个小痞子的头,而且这小痞子死前那种惊恐样也都静止在了这个头上,尤其这头还热乎乎的直从脖颈断裂处往外滴血。 我吓得嗷了一嗓子坐了起来。 接着塌陷处又往外丢了一堆残肢断腿,甚至还有几截断肠子。 我现在感觉很不好,甚至我明显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一震一震的。 “他们怎么进坑的?”我问巴图。 巴图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他也想不明白。 最后美杜莎的爪子伸了出来,她就这么借着爪子刨土的劲,一点点的爬上了塌陷。 她上来第一句话不是对我俩说的,反倒像有些自言自语,“多亏了这几个小子,不然没个垫脚的我还真爬不出这坑。” 随后她又一扯自己胸口,拿出一个毒套子来,“这真是好东西,你们,还有么?” 光看那毒套子,我算明白过劲了,合着美杜莎这妖婊子也是个能忽悠能煽动的主儿,拿毒品一说事就把小痞子的贪念给勾搭起来,这才让他们小小年纪都成了亡魂。 别看美杜莎伤了一条腿,但她的凶悍和手段早已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害怕了,甚至都有了扭头就跑的打算,尤其我都想一口气跑回客车里躲着去。 巴图看出我退却的意图,他拉着我没让我走,反而这小子一掏兜拿出了两副眼镜。 “刚才我从乘客那偷来的,建军,咱俩各选一副戴着,这样就不怕美杜莎的蛇毒了。” 我明白巴图还是主战的,而且他说的也在理,美杜莎的蛇毒都是往眼镜上喷的,只要戴着眼镜,这方面的问题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只是我看着巴图手里那两副眼镜,心里一时犹豫不知道选哪个。 倒不是说我这人瞎臭美,都这时候还有那闲心挑眼镜的款式,凭我初步观察,这两个眼镜一个是近视镜,一个是老花镜,我一个正常视力的眼睛,戴哪个都对不上号。 最后我拿起了老花镜,其实我想挑近视镜来了,毕竟相比之下,近视镜比老花镜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我也明白,我挑剩下的就是巴图的,巴图比我身手好,对付美杜莎他是主力,我还是把好的都留给他吧。 本来这天就不咋样,雾蒙蒙的,在我戴了老花镜以后,更是有点晕的找不到北,不过在我强压恶心感之下,我还是能透过镜片模糊看出美杜莎的轮廓来。 巴图发出口令,“建军,咱们拿铁锹往她身上戳,争取合咱俩的力道先把她戳回坑里去。” 我点点头,大喝一嗓子给自己提气,随后我俩一齐向前冲去。 巴图戳的挺准,一锹正中美杜莎心口,只是受她一身树皮的遮挡,这锹没要了她的命,而我就失误大发了,在视线不清的干扰下,这一锹弄偏了,戳了个空。 美杜莎沙哑的嘲笑着我,并双爪齐出抓在了巴图的铁锹,看样她对我一点都不再心,甚至对我的攻击她都一点也不在乎。 巴图和她一人一妖在铁锹上较起了劲,可听着巴图嘴里吃力的喘着粗气,我知道在力道上巴图输给了妖娘们。 “建军,铁锹往上抬两尺。”巴图断断续续的吼道。 我知道他是在给我指明方向,我急忙照做。 “往左走半米。”巴图再次吼道。 这次这话我真有些听不明白了,我心说美杜莎在铁锹右边,你老巴让我把铁锹往左拽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照做了。 “好。”巴图指挥道,“拿出最大力气把锹向右抡过去。” 我心得气的一紧,真不知道巴图这时脑袋是不是晕了,他直接叫我往死拍美杜莎就得了,还非得指挥个什么劲。 我拿着铁锹不管不顾的拍上了。 如果我要是这么拍别人,尤其是拍的啪啪响,我还真挺不忍心的,但对于美杜莎,我拍的那叫一个陶醉加忘我。 美杜莎也真抗拍,这一通下来不仅没懵反而那股悍劲越来越厉害,甚至她还腾出一只手找机会抓住了铁锹。 这次不仅巴图折了面子,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我这脸也丢大发了,我俩挺大一老爷们,合力之下竟然还拉不动美杜莎分毫。 嗤嗤的声音响了起来,美杜莎头上的小蛇发威了,一股股毒液接二连三的打在了我俩的眼镜上。 我头次有这种经历,盯着眼前这两个玻璃片子被蛇毒一遍遍的洗刷着,这让我都有种身处幻境中的感觉。 也说这蛇毒真厉害,就那些偶尔在镜片上打散飘进我眼中的沫子都让我眼里像进了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难受。 “撤。”巴图果断下了命令。 我俩一松手默契的扭身就逃。 我心说既然都逃了,那也别扯用不着的,我把眼镜摘下来一撇,甩开大步狂奔。 可我俩刚逃出去没多远,巴图就又拉住我,“建军,别跑了。” 我被弄得迷糊,尤其被他这么一拉我还没止住的踉跄了好几步,我心说喊撤的是你,要我别跑的也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巴图看我瞪着他,他急忙嘿嘿笑了笑,“建军你干别的不行,逃跑倒是蛮积极的嘛。” 随后他话题一转,指着美杜莎,“这妖妇死定了。” 我误解了巴图的意思,以为他说美杜莎又踩到什么陷阱了呢,我急忙向她脚下看去,可美杜莎就这么实打实的站着,一点掉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巴图没再解释,反而一把将腰带抽了出来。 他这裤带里藏着数不清的双头虫,尤其他还留了一手,在缝线时特意是一条线缝到头,说白了只要用力扯着这条线使劲一拽,保准这裤带会裂个大口子出来。 我这下琢磨过劲来,心说巴图这招真高,美杜莎是妖,双头虫也是妖,这两妖相斗会有什么后果呢? 倒不是我乐观,我心说如果这一裤带的双头虫都被巴图洒在美杜莎身上的话,就算妖虫吸不光美杜莎的血,光吐毒也能吐死她。 巴图把裂口的裤带撑开,露出里面白花花一片的虫子来。 美杜莎也感到了危险,她怒嚎着使劲挥舞着利爪,只是现在她头上小蛇的毒液也喷光了,腿也伤了一条,想追杀我们或是自行逃跑都缺了最基本的能力。 巴图走马灯般的围着美杜莎转起来,美杜莎也跟巴图保持同速的转着身子,只是现在她防的了巴图却防不了虫子。 巴图时不时的就一抻裤带,借着这股抻劲把双头虫陆续甩在美杜莎身上。 虫子一落定就急忙拱着身子咬美杜莎吸血,美杜莎也使劲拍打了一通,可妖虫妖虫,就是有那股子的妖劲,别看虫身被美杜莎拍打的稀烂,但它们在死前都把虫头钻进了美杜莎的肉里继续吐余毒。 慢慢的,美杜莎经历了一个十分奇妙的过程,她先是亢奋起来,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这状态持续的时间很短,随后她那本来就不是很白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依我看不仅是缺血的缘故,更多的还是海洛因的毒性侵入了她的心脉。 最终这裤带被巴图抻的没剩几条虫子在上面了,我心说这就行了,老巴你也赶紧撤回来看戏吧,可巴图却拿出一副抠搜搜的样儿,趁机把裤带缠在了美杜莎脑袋上。 我不知道这时自己的人性跑哪去了,美杜莎毕竟也是个人类,但我却一点怜悯的意思都没有,就抱着胳膊瞧着她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直到美杜莎身上的树皮都一点点开始脱落后,她卷曲着身子咽了最后一口气。 我们没敢大刺刺的靠近,又等了一段时间。 “来,建军,咱俩把美杜莎推到坑里去。”巴图捡起一把铁锹跟我说。 我俩合力把美杜莎弄进了塌陷中,本来我还寻思能不能把小痞子的残躯找到弄出来,毕竟他们跟美杜莎死一块太不讲究。 可那三个倒霉蛋都被美杜莎给大卸八块了,我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心说如果这世上真有转世轮回说法的话,你们下辈子跟美杜莎成了四胞胎兄妹可别怨恨我,我现在也是尽力了。 随后我和巴图又赶回到客车上,我现在心里的轻松劲就甭提了,毕竟美杜莎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嘛。 可没想到巴图却没就此收手,反而到了西双版纳后他还说了一句让我既吃惊又摸不着头脑的话,“建军,我们准备一下,把美杜莎的老巢给端了去。” 第二十二章 老巢 我反反复复品着老巴这句话,我知道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既然能从他口里说出美杜莎有老巢,那这事肯定差不多,可话说回来,巢是个什么概念,要是拿巴图这话再往深了想想,我不乐观的认为,这世上不止有一个美杜莎。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反正我是一通瞎琢磨把自己吓得够呛,甚至我觉得自己手心都被冷汗沁湿了,抓着巴图的衣角问“老巴,你把话说明白,美杜莎的老巢在哪?” 巴图从兜里掏出个铃铛,就是灰霾中死去药农身上那个,这铃铛被巴图保管的很好,尤其看得出来,他还特意把铃铛擦的崭亮。 “建军。”巴图一边轻轻摇铃一边说道,“这铃铛药农身上有,美杜莎也带着,他们绝对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而且美杜莎的存在,绝不是个偶然,一定是什么怪异的环境刺激了她的变异,那里就该是她的‘老巢’。” 我听巴图这话很有道理,不过再回去接触美杜莎这类的妖打心里我也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可没办法,谁让我和巴图是好兄弟呢,就算明知此去危险重重,这活儿我也得接着。 但这事也没那么悲观,毕竟我和巴图还可以充分准备一下。 我们先是去西双版纳公安局,接着局里的方便联系到了张建武,并初步把胡子、美杜莎的情况跟他说了说。 当然我俩张个心眼,没把美杜莎是妖这事说出来,而且为了能让张建武痛快的把我和巴图的“通缉”取消,我俩索性把美杜莎说成了大毒贩子,当然那三个小痞子的死我们也汇报了,尤其在汇报中,他们也如愿的成为了美杜莎的手下。 接下来我和巴图分头准备,我嘛,对这次探老巢的计划一点也不担心,心说有巴图在,他那鬼才脑子一定会把事都想好的,我就一心扑在吃喝的事上。 解除通缉后,我俩的“财产”又被张建武原文不动的邮了过来,而且他还特意多给了我一笔奖金,索性我就用这笔钱买了一堆好东西犒劳自己。 我先是买了两个睡袋,怕遇到风餐露宿的情况,接着又买了一些我自认为美味的东西,像猪蹄子、烧鸡、花生瓜子这类的,本来我还想弄点啤酒背着,可那东西实在太沉,最后只好换成了当地自家酿的烧酒。 巴图准备的东西很简单,甚至我都看不出他准备了什么,除了一个背包还有从劳保市场买的两套衣服外,就没别的了。 这两套衣服是坤明制药厂的工作服,我俩穿上后一照镜子,巴图顿时提气不少,毕竟他平时不爱打扮,懒散惯了,而我就显得悲哀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磕碜。 尤其巴图又拿出两顶前进帽来,带上后就更别提了。 这样,我俩又回到了西双版纳通往缅甸的这段路上,巴图还用胡子留下来的那张地图,我们选择了一片区域,之后就赶到那附近守株待兔的等着。 一连三天,我们一个药农都没碰到,我俩除了吃就是睡,反正有睡袋,方便,谁困了就往里钻。 这期间又下了一场灰霾,我是彻底服了自己,我不断跟自己说美杜莎死了这类的话,但还是打消不了我心头不受控制的警惕与恐惧。 又是一个早上,我和巴图刚醒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铃声。 我俩都激动起来,毕竟等了这么久终于熬到头了,这事摊谁身上都会像我俩这样。 我们赶紧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尤其是巴图,他整个人都跟个小泥鬼似的,连我都不得不给他搭把手。 等我们初步整理好衣着后,远处模糊的出现个身影。 我俩也不等,急忙走着应了过去。 这人也是个药农,他背的筐里装了满满一下子草药,看样他运气不错,遇到了“大丰收”。 只是他见到我俩后明显一愣,拿出小心的语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句。 我这下傻了眼,他的话我听不懂,我瞥了巴图一眼,那意思出现意外了,咱俩怎么办啊? 巴图故意咳嗽一下吸引药农的主意,随后他也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心里那种吃惊劲就甭提了,我心说真看不出来,巴图你小子还会土语呢。 巴图也没理会我诧异的目光,反正就一句句跟药农交谈上了。 我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我心说自己还会看嘛,我就偷眼瞧着药农的脸色,试图借此分析点信息出来。 可没过多久,药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激动,而巴图正相反,他的语气越来越慢。 我急忙拉了拉巴图问道,“老巴,你都说什么了?我看这药农好像不高兴了吧?” 巴图也犯了迷糊,“不该是这样,我说的话都很客气。” “你确定么?”我再次强调般的反问道。 巴图稍许沉默一下,接着他说句等我看看后就转过了身。 从药农的位置绝看不出巴图在干什么,而我就在他身边,对他接下来的小动作瞧得是一清二楚。 巴图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条,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默念着。 我挺好奇心说这小子难不成在念什么咒语请神么?我探个脑袋过去细瞧。 他手里这纸条写的密密麻麻一堆字,而且这真也只能叫做字,一点逻辑都没有,什么阿拉里嗦、兔必牙这类的。 我一合计心里明白了,合着这纸条上写的都是土语的近音字,巴图就是凭这纸条硬记词呢。 怪不得刚才巴图说话越来越慢,就这没规律的纸条,再聪明的脑袋也记不住多少嘛。 看样巴图是把忘词的地方念熟了,接着他又转过身,对着药农叽里咕噜的讲上了。 最终药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操着一口略带生疏的普通话说道,“先生,你别说了,我听不懂,咱们用现在这种语言交谈行么。”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而巴图一愣神,随后就气得一甩袖子,“兄弟,你早说你会讲普通话嘛。” 巴图这一袖子甩的可真精彩,从里面刷刷的掉出来一大推小纸条,我心说不怪巴图这么不满,他这功课可真没少做,不过平心而论这事也怪不得药农,毕竟刚才巴图也没拿普通话试探先问嘛。 而稍微缓了一下气氛后,我们真正意义的交谈总算开始了。 药农问我们找他什么事。 “买草药。”我和巴图一起回答道,这也是我俩事先商量好的。 随后巴图就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兄弟,我是坤明制药厂的采购员,我代表厂家想和你谈谈大批量采购草药的事。 我对巴图是服了,他想事可不是一般的周到,就说连这名片都备好了,凭我估计,药农肯定会对我俩的身份深信不疑。 可药农接过名片过不仅没信,反而还拿出一副高度怀疑的样子看着我俩。 “我认识昆明制药厂的采购员,他姓朱。”药农反驳道。 我又傻了眼,心说这下好,撒谎撒到诸葛亮头上去了,这事穿帮了。 巴图倒是面不改色,尤其他还故意拿出一副吃惊模样,“朱老弟你也认识?” 药农应了一声,不过他立刻反问道,“朱老弟?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你怎么叫他老弟呢?” 这时我心里老别扭了,甚至都有走上前拉着巴图跑的冲动,我觉得在这么问下去,我俩可真离大忽悠不远了。 但巴图就这倔脾气,别看露馅但他就是不低头认错,反而还胡搅蛮缠起来,“你不懂,朱老头他妈管我娘叫姐,我和朱老头别看年龄差的多,但都是同辈,而且我叫他一声老弟也没错,对了,你别跟我一样,你得尊老,叫他一声叔才行。” 我极力忍着没笑,巴图这话说的快乍听之下还挺绕口,但他这意思明摆着是占药农一个大便宜。 药农听得直迷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朱采购员怎么没来?” 巴图沉吟片刻才回答,“朱老弟进去了,贪污,这不换我了么,怎么?他以前在你这买过草药?” “对啊。”药农答道,“我们卖他草药都卖了好几年了。” “那很好。”巴图摆出原来都是老交情的架势,使劲握着药农的手,“这次我代表坤明制药厂来买草药了,你带路,咱们到你的村里看看草药去。” 反正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药农终于被巴图给说服了,前头领路带我们去了村子。 刚才我都是拿出一副旁观的架势,我除了觉得挺好玩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巴图这时却偷偷摸了摸额头把虚汗都擦掉,嘴里还咒骂般的来了一句,“那朱老头怎么混的?哪有五十多岁还当采购员的。” 我们这一走又是小半天。 药农除了偶尔问问我们累不累以外就一直闷头赶路。 而巴图倒是抽空跟我说了一句要紧话,“建军,你看这药农背的筐里,大部分草药都是解毒的,要我看他们村里肯定养蛇,这也绝对和美杜莎的一头毒蛇有关。” 这话真被巴图说中了,离药农他们村还有段距离时,我就明显闻到了一股极腥极苦的涩气,,我心说看样村里不仅养蛇,而且养的还不少呢。 第一章 神秘声音 为了捉美杜莎,我和巴图算是来了一次九死一生的大冒险,等我俩平安回到乌州城后,我心里终于落定,心说这事该一篇翻过去了,可没想到,美杜莎还是给我留了一个大礼。 那次我和巴图戴眼镜跟美杜莎搏斗,我眼睛中了一丁点的蛇毒,可没想到刚开始这蛇毒藏得深没发觉,等半个月后,我眼睛就渐渐变得通红,而且眼眶还肿的老高。 以前有人跟我说外国人长得漂亮那是因为他们高鼻梁宽眼眶,可我这眼眶现在也挺宽,不过我照着镜子却一点好看的意思都没有。 我抽空去了周善柔家,就是那个差点没亲嘴的赤脚医生的女儿,我寻思让她给我看看,顺便抓几服中药消消炎。 可周善柔非说我得的是红眼病,滴眼药水就行,我本想跟她解释,只可惜捉妖的事不能跟她说,到最后我一赌气拿了两瓶眼药水回了家。 我觉得小周这丫头并非像我想象那么好,毕竟我说话她都不信,我一赌气跟她又掰了,而没想到最后还是靠的巴图,他就症施治的调了一副药出来,再加上他的针灸术,没两天我就彻底痊愈了。 我没了对象又跟以前一样,天天大把时间没事干,只好找巴图打发时间。 不知道是这世界太平了还是巴图故意推了活,有大半年的时间巴图都没出去捉妖,就在家里养虫子调药,我则借着这时间对巴图了解的也更深了一层。 在我印象里,我对巴图的一切都赶到好奇,尤其是他那次擒住药农,凭他露的身手我绝对怀疑他是个有来头有过去的人。 有次我哥俩喝酒,我故意套话,巴图那天喝的不少,差点就说漏了嘴。 记得当时我问他,“老巴,你什么时候开始捉妖的。” 巴图打个酒嗝,醉醺醺的回忆道,“七十年代初吧,那时我刚退……” 我支着耳朵听到这就没了下文,巴图拿出一副你小子计谋没得逞的样子瞧了我两眼后,摇摇晃晃的走开了。 我拄着桌子寻思开了,我心说退字往后能是什么呢?退休不大可能,巴图才多大,年纪跟我一般,七十年代初他最多二十出头,退养也不靠谱,巴图跑的比兔子快,身子骨壮的跟牛似的,一身的劲好像怎么使也使不完,就这种人才哪个地方能舍得让他退养呢。 反正我琢磨来琢磨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退役。 我知道军队这地方,大部分人贡献的都是青春,年纪一大就要么退役要么转到地方来了,以前我那警局里就有不少退役的军人,可照我说,巴图绝不是个一般军人,我想到了特种兵,心说也只有那神秘的特种部队才能培养出巴图这种人,也只有精英部队才值得巴图去退役。 当然,对巴图的身世我也只能猜想这么多,尤其巴图嘴很严,我很难再得到有用的消息。 这天一早,我照例七点准时起床,哼着歌正在叠被,巴图兴匆匆的来到我家,“建军,我请你看电影。” 我先说一声好,接着问道,“老巴,什么时间的场?” 乌州城只有一家工人文化宫,放电影都在那儿,我就没问场地直接问起时间来。 巴图一笑,“建军,马上开演,就在我家。” “你家?”我不相信的回道,“老巴,你忽悠谁呢,你家连个黑白电视机都没有,还放电影呢。” 巴图脸一沉,“建军,你别不信嘛,我借来一个放映机,还有一组片子,看你是我兄弟,这次找你的,你要不去就算了,我自己看更好。” 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知道巴图这是故意逗我呢,可我一听家里能看电影,一下情绪高涨起来,急忙拉住他,我“这就走。” 当然我也没空这手去他家,我顺便去趟小买店买了两包花生米和两瓶啤酒。 也不能说我这人有多扣,我也想买多点,可兜里的银子实在是相形见拙,这事说起来也怪巴图,前阵这小子跟我借钱,说一周之内保还,我想也没想把我存折拿给了他。 可我眼巴巴等了一周,巴图却一点要还钱的意思都没有,最后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老巴倒也不见外,对我立马坦白说这钱都被他买虫食了,如果我非要钱,那他要钱没有要虫食倒是有一大包。 我当时就明白自己上了贼船了,但对巴图这无赖劲我也真没招,只好意思一下打个无期欠条这事就算了。 等我进了巴图家的小屋后(就是原来我住那件屋子),我发现这里放了一个大家伙,我问这就是放映机么,巴图点头解释说这是最新款的,全名叫提包式胶片放映机。 我对组装这活一点也不懂,只好忙活着搬了两把椅子,并把酒起开花生米倒好了等巴图。 巴图忙活一通,最后一摁开关,放映机转了,而小银幕上也出现了一个很清晰的画面。 “快看,好电影。”巴图兴冲冲的走回来坐到我身边,边看边吃喝起来。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你小子真够意思,吃东西也不等我,亏我刚才还等你老半天呢。 我也不客气,一边跟巴图抢花生米一边看起电影。 这电影没名,甚至足足看了十分钟也没见有个人出来晃悠一下。 我好奇问道,“老巴,你这啥片子这么次?不会是没剪辑过的《请您欣赏》吧?” 巴图没理会我的不满,反而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建军,看下去。” 我耐着性子继续看,这样过了两分钟,终于有个人出来了,不过是个背影,看样是个考古队员,而且他就跟现在的我一样,一脸好奇的看着影片中的环境。 我一下明白过劲来,心说这不是电影,这是一段录像,巴图肯定要接捉妖的活了。 我心里那丝放松娱乐的心态瞬间跑的精光,反而拿出一副谨慎的态度看起来。 这录像还带着声音,不过都是很杂乱的脚步声,偶尔还有水流的声音。 “这是哪?”我问道。 巴图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咱们去过的老地方,南海。” 我吓得哆嗦一下,我脑海中立刻想到了魔鲸,“老巴,这里不会是魔鲸的老巢吧?” 巴图被我这样逗乐了,“建军,你别多想,这里跟魔鲸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你看看,这些人都是考古队的,这你还不明白了么?” “海底古墓?”我猜道。 “差不多。”巴图回答,“准确的讲,这里是座海底城,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受地震海啸好像还有火山喷发的影响,沉没到海中去了。” 我来了劲头,心说这下好了,去这里捉妖,先不说妖能不能被捉到,开开眼界那是肯定的。 我都没了看录像的性子,急忙问巴图什么时候出发。 巴图说目前还走不了,潜水相关的仪器还没到位,而且他又强调着让我再看录像。 我面上略带失望,又闷声看起录像来。 可真不知道怎么搞得,刚才我没看录像的兴趣,这录像一直有,当我想看时,突然地,这录像抖了一抖接着银幕一黑就什么都没了。 当然,在黑屏的瞬间,我还听到了极短暂的一种怪声。 “怎么回事?考古队带的录像机没电了么?”我问道。 巴图摇摇头,“不是没电,是拍录像的人死了。” “啊?”我没料到巴图是这解释,都惊讶的站起来。 “死了?”我接着问,“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死了?心梗?” 巴图扭头看着我,“拍录像的考古队员才二十岁,你说有心梗的可能么?” 我沉默了,别看我没学过医,但我也知道巴图说的在理,“那是什么原因?” 巴图打个响指,“建军,这话问的好,到底什么原因这就需要咱们去查了。” 我不想和巴图兜圈子,索性直问他现在都掌握了哪些线索? 巴图把录像回放,让我又听了一遍那黑屏前的怪声。 我很仔细的听着,但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我问巴图这声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巴图让我等等,他翻抽屉找到一盒磁带,并把磁带放到了录音机里。 不过在放音之前,巴图又特意跟我强调了一句,“建军,一会放出来的声音就是那怪声被专业人士放慢一百倍后的效果。” 我本来对巴图这话没在意,心说一个声音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难听点就是了,我对巴图一摆手那意思你放吧,而且这时我还对瓶喝起了啤酒。 巴图按下了放音摁钮,就在这摁钮落下的一瞬间,录音机里传来了一种速度奇快而且震人心脉的恐怖叫声。 我觉得突然间自己心脏猛缩,心跳加速,而且浑身上下的血气都好像要溢出身体似的。 噗的一声,我都没忍住把喝进嘴里的啤酒喷了出来。 巴图的样子也比我好不了哪去,他皱着眉咬着牙硬挺。 可我没巴图那两下子,我压根都快挺不住了,趁着还有点精神头我赶紧对巴图喊道,“老巴,快把录音机停了,快!” 巴图不仅没听我的,反而很坚定的摇着头,“建军,把它听完。” 我看巴图来气,心说这还听个屁完啊,再听我就保准疯。 我挣扎着想自行去把录音机闭了,没想到我这一动,腿也不听使唤,整个人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第二章 幸存者 这段怪音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等它消失时,我瘫坐在地上,鼻血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巴图走过来扶我,我没理会反而瞪他一眼,“我想要个解释。” 我真不明白,既然都是兄弟,我刚才也说过让他关掉这么恐怖的录音,他明知我受罪却为何干看着。 巴图当然明白我这架势的意思,他使劲搓了搓鼻子,其实他现在也好受不到哪去,“建军,你别这么看着我嘛,为你好,这段录音咱们一会再听一遍。” “什么?”我吼道,接着就想站起身把这该死的巴图暴打一顿,可我哪还有力气,挣扎老半天只就是屁股稍微挪挪地方。 巴图硬是把我拉起来,“我昨天听这段录音时跟你一样,听完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不过只要再坚持听几次,你就会适应不少。” 我呸了一声,心说你当这录音是广播体操呢,没事就做一次健健身,这么活受罪的事也就你这巴图能当成娱乐吧。 我咧着嘴,拖着有些麻木的身子,这就试着晃悠着往家走。 巴图见我不听劝,索性跟我来起了硬的,他走到录音机前一倒带,要来次重播。 我心里一下沉了底,嘴上哥长哥短这么叫着,叫他手下留情,甚至一急眼,我都承诺巴图现在放我回家,他欠我的钱我都不要了。 可巴图很坚决的摇摇头,让我信他一把,之后他不再征求我的同意,摁下了播放键。 怪音又想起,我脑袋一片空白,嘴里喊着疼疼的就又坐在了地上。 这次怪音播了一会就被巴图暂停,他蹲在我身边瞧着我。 其实这时我也反应过劲了,别看我喊着疼,但我身子上除了难受却丁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我咦了一声,向自己身上瞧瞧又扭头看着巴图,“这怎么回事?” “抗体。”巴图解释道,“建军,这录音我比你多听了两遍,你看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比你要好上很多。” 我一咧嘴,心说这可没准,咱俩身子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可话说回来,这次听录音我的状态也确实比上次好很多。 我爬到巴图家炕上缓了一会,接着我俩就进入正题说起这次捉妖的事来。 巴图先把事发经过跟我大体说了一遍,在南海的双子群礁岛上,海洋考古队发现了一个海底城,他们一行七个人进去,可没想到不出半天时间,就只剩一个一脸惊恐的队员逃了出来,而碰巧的是,他逃出来时这录像机缠在了他的脚脖上。 我心里有了疑问,我问巴图既然有人逃了出来,那直接跟这人生还者套话不就是了?为何你还叫我来看这段录音呢? 巴图苦笑,“建军,你以为我不想套话么?可那生还者上来后就重度昏迷,直到昨天才在医院中醒来。” “那快去。”我接话,其实我下半句话还没说完,凭我经验,这种重度昏迷后醒来的人,脑袋很容易出问题,要么就渐渐失忆要么就变傻痴呆。 而还真被我不幸猜中,巴图随后就说这幸存者醒来后喊了句死神就疯了。 “死神?”我反复读着这两个字,心说这算是幸存者对我们的最后提示么?不过这提示也太笼统些吧,甚至一点可供参考的地方都没有。 我索性又把死神跟那段录像联想到一起,试图分析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不能说我笨,但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到个所以然来。 巴图一直没说话,他给我思考的时间,直到我脸上现出阵阵的迷茫样,他才嘿嘿笑起来打断道,“建军,别废脑子了,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除了知道这怪声跟死神有关外,其他的也是俩眼一抹黑。” 一听巴图说那怪声,我心里还是打怵般的乱跳一下,不过我也明白了巴图非得强制我听怪声的良苦用心,这么说吧,要是我和巴图为捉妖进了海底城,肯定会遇到现场版的怪声,先不说这怪声怎么产生的,就拿怪频率来讲,要是这怪声一直处于高频,我和巴图倒没什么,可一旦怪声频率下降到一个水平,就像刚才那样,要是我和巴图没有准备,肯定会当场瘫坐在地,甚至都有就此丧命的可能。 但再往深了琢磨,这事还是有很多疑点,录像里的怪声都处于高频期,按说考古队员应该不会就此丧命才对,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我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钻进了牛角尖,巴图则在这段期间从抽屉中拿出一盒磁带放到录音机里把怪声复录了一份。 他塞给我,那意思让我回去多听听。 之后巴图又从兜里拿出一沓子照片让我看。 这些照片拍得都是各种海洋动物,有些我认识,毕竟经过魔鲸事件后,我还是了解了一些海洋生物的,像鲨鱼、章鱼、鲸鱼这类的,而还有一些照片,我看着陌生。 等看完后我指着照片问道,“老巴,你让我看这些干什么?” “我想咱们俩该去探访一下那位幸存者,别看他是个疯子,但我觉得还是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这些照片?刺激审讯法?”我追问道。 巴图点点头,赞了一句,“建军,看来你的刑警没白当。” 我笑了笑,其实刺激审讯法我以前也用过一次,那是个凶杀的案子,唯一幸存的女子扛不住精神上的压力整个人都崩溃了,为了能从她嘴里得到线索,我当时就用过这招,拿着一个个嫌疑人的照片强制给女子看,等看到这女子看着哪个照片情绪特别激动时,那这照片上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嫌犯。 而巴图更是很聪明的把刺激审讯法用到捉妖上来,打心里我佩服巴图的活灵活用。 本来我以为去见这幸存者肯定免不了旅途劳累,我说声回家收拾下行李,这就要起身。 巴图拉住我说没这么折腾,今天晚上那位幸存者就会被送到乌州城的精神病院,我俩只需去趟精神病院就能把这事办利索了。 我点头说这不错,省着我们跑腿了。 不过我们也没急着大晚上去,为了让幸存者有一晚上的时间解解乏、缓缓精神。 这一晚我倒是在难受中度过的,我坚持每隔两个小时就听一遍录音,为了增加自己的抗体到时好应付死神怪声这一劫。 第二天一早,我和巴图就来到了乌州城精神病院。 这精神病院在郊区,规模面积都不大,分为A和B两个大区,病人大体上也分为A、B两种。 A类病人没有自由,都是有严重暴力倾向的,被一个个独立的锁在小屋里,其实说白了这根关押犯人没多大区别,尤其是小屋里连个能造成伤害的武器都没有,床角都被打成弧形,连螺丝都被烙铁焊的死死的,每次吃饭用的也都是快餐盒,甚至只提供塑料勺。 B类病人生活就显得自由的多,只要不玩躲迷藏,只要不乱跑乱祸害,全天都是放风时间。 在一名护士的带领下,我和巴图找到了那位幸存者。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手握一把黑伞蹲在烈日之下。 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幸存者,而巴图则跟护士问了些这位幸存者的事。 但很可惜,护士嘴里并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送走了这位护士,我和巴图商量着怎么接近这位幸存者去套话。 毕竟这是个病人,我俩总不能大刺刺的走过去直接问话,尤其还得考虑他的精神状态,如果在问话前就把幸存者刺激疯了,那我和巴图就白忙活了。 巴图倒是想了个好办法,他弄了两把黑伞过来,跟我说咱们也装一把精神病,跟他来个‘志同道合’。 我心里好一通的无奈,甚至总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真有些不习惯。 但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和巴图各自撑个黑伞,悄悄的向他靠了过去。 这幸存者人傻了可听力倒不弱,我俩这么轻的脚步在他十米开外的地方就被他发现了。 他扭头看了我俩一眼,但也没说什么话。 我心里落定,对巴图一使眼色后,我俩一左一右蹲在了幸存者身边。 “天不错嘛。”巴图缓了一会开口道。 我知道巴图这就打算展开攻势,跟幸存者套起近乎来。 可幸存者却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黑蘑菇不能说话的。” 我没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巴图一脸的尴尬。 其实我和巴图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现在我俩却都有一种技穷感,一时间对这个幸存者还真没了办法。 这样又沉默了半天,我忍不住这气氛,开口问起了正事。 “死神是什么样的?” 我自认这话问的没毛病,可幸存者却突然走神似的呆滞起来,甚至他撑的伞都掉了。 “死神,死神。”幸存者喃喃的说着。 “对,死神,你偷偷告诉我吧。”我看着有戏,急忙把脑袋凑过去。 可突然间,幸存者又大喊了一声鬼煞,接着不仅没对我说悄悄话,反而他还用双手使劲的掐住了我。 都说人发疯时的力气奇大,我今天算是体验到了,别看幸存者长得干瘦干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但他掐我时,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手,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钳子。 第三章 刺激审讯 我被掐的舌头不由外伸,喉咙里都咕咕作响。 其实当时我是懵了,只知道想把他手给掰开,忘记以暴制暴。 巴图不客气,看着我掰了老半天也没把幸存者的手给掰开,他上来一拳替我解了围。 巴图这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幸存者后心口,幸存者声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身子一软趴在我身上。 我一脸通红咳咳咳嗽着,但这时我还不忘对巴图竖起大拇指,一来我是感谢巴图的援手,二来我这大拇指也有说巴图露馅的意思,就他这一拳,明显以前是个武把子出身。 不知道巴图能不能明白这我这两层意思,他笑笑后就扛着幸存者往医生办公室赶去。 也该着幸存者点背,本来好好的B类生活这样就被打破了,医生看到我脖子上通红的印记后,毫不犹豫的开了一张转病房证明,幸存者一下成了A类病人中的“佼佼者”。 医生建议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病人,可被巴图非常坚决的给拒绝了,新的海洋考古队现在都到达了双子群礁岛,就等我俩赶过去汇合,时间上根本拖不得。 我俩找个房间短暂的休息了一会,之后又来到A区的一个房间,这是幸存者的新家。 我们进去时,幸存者被严严实实的绑在了床上,甚至他的嘴里还被塞了一大团布,看的说不出的可怜。 但我一点怜悯的心思都没有,我心说刚才被这疯子那么投入的掐了一顿,我不烦他就不错了。 我和巴图各自坐在了床的两边,巴图把幸存者嘴里的布拿了出来,接着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我知道巴图是想让幸存者对我俩的戒备之心少些,但我对巴图这种怀柔手段真的有点看不过眼,貌似逗狗就是这么弄的。 可我打定主意不说话,就闷声坐着,心说祸从口出,刚才就是多了一嘴,这才被疯子掐了,现在安静的坐着,想来祸事沾不上我的边儿。 巴图又哩哩啰啰说了一大通废话,像昨天吃的什么,今早干了什么这类的,反正都是些没用的嗑儿,但他语气掌握的很微妙,就像熟人间聊家常那般。 渐渐地,幸存者眼神平静下来,而且他还不时对巴图善意的笑了笑。 “好了,朋友委屈你了,我要开始问了。”巴图温柔的说完就一掏兜把照片拿了出来。 巴图先挑了一张鲨鱼的照片,放在幸存者面前让他看。 这张照片上鲨鱼正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别看这照片我看过一遍,但现在看着心里还有些发毛,可幸存者却一脸平静的盯着照片,甚至又看了看巴图,问道,“这是你么?”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巴图也苦笑着一摇头,换了另外一张。 这次是个海参的,幸存者还是一脸平静,不过这家伙也真可气,他扭头问我,“这是你吧?” 虽然有句话叫别和疯子一般见识,但我还是气得哼了一声,心说我哪长得像海参了,尤其我这脸蛋光溜水滑的,跟海参那凹凸皱巴劲能一样么? 反正我和巴图算是倒了霉了,这一沓子照片下来,我俩被认成了好多海洋动物,巴图基本上就在鲨鱼、海豚、鲸鱼这类上混了,而我比较惨,全是海参、水母、章鱼这类比较怪的物种。 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我和巴图一无所获,只好中场休息般的退出了病房。 我俩在走廊里一边吸烟提神一边商量起来。 我先问巴图,既然这么全的海洋生物都被幸存者看了一遍还没让他发狂,这是不是代表着死神不是海洋生物呢。 巴图说有可能,随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组照片给我看。 这组照片都是人,可我一个认识的也没有。 巴图解释道,“这些人就是上一批海洋考古队队员的生活照。” 我拿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老巴,你不会认为死神是人吧?” 巴图一摊手做个无奈的动作,“既然不是动物那只能是人类,难不成真有死神么?” 我心沉下去,心说如果真是人,那这事可就跟谋杀挂钩了。 我没敢往深了想,自己吓自己没用,还不如进去“问问”幸存者呢。 我和巴图转身又回了屋,巴图还是老套路,温柔的说了一通废话作为开场白。 接着他拿出照片挨张挨张的递过去。 这回幸存者有了反应,不过他反应不激烈,看样反而像是在回忆,回忆这些早已跟他生死相隔的队友们。 等照片全看完后,我和巴图沉默了,还是一无所获。 我轻声对巴图说道,“老巴,咱们走吧,看样在这咱们得不到什么信息了。” 巴图苦叹一口气,脸上现出一丝挫败感,“建军,你知道我本来是满怀信心能挖到消息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改变不了什么,我这就想站起身。 可这时巴图灵机一动说了声等等,他说还有一张照片没被幸存者看。 等巴图拿出来这张照片时,我愣住了,这照片分明就是幸存者本人。 巴图抽空解释一嘴,“建军,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幸存者就是凶手呢?” 我冷静的看着巴图,心说这猜想确实大胆了些,但也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巴图把照片递了过去,幸存者看着自己的照片,脸上有些变化,一会迷茫一会皱眉的。 我和巴图眼睛一亮,知道有情况,急忙贴近了看幸存者的表情。 可这时也真不巧,不知道哪来的壁虎,吧嗒一下从屋顶掉下来,正好落在了照片上。 我气得一把拽住壁虎一丢,心说你这小家伙凑什么热闹。 可就在这时,幸存者嗷嗷的叫唤上了,他嘴里大叫着死神鬼煞的,身子也拼命的乱扭着,没多久他就跟个螃蟹似的吐起了白沫。 我俩一看急了,这明显是中风前的症状,现在幸存者还绑在床上,如果不给他松绑拉出去及时医治,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但我俩刚把绳子结解开,幸存者就蛮力的挣脱出来,而且他在疯狂之下这就要掐死巴图。 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手到巴图脖子处时一犹豫接着就一扭身掐起我来。 我本来心里一慌以为巴图会被掐,正想着救巴图呢,没想到幸存者还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又忘我般的掐起我来。 我这次可不给他机会,更不客气,对着他脖颈打了一记手刀,让幸存者在激动中昏了过去。 不过我也被吓怕了,喘着粗气退到了墙角,一来一下午被个疯子掐两回,这感觉可不怎么好,二来我是被幸存者为什么会疯吓这事到的。 等我缓了几口气,我就急忙问巴图,“老巴,依你看幸存者会不会就是死神?” 巴图没回话,他也贴墙站着拿出一副沉思样。 “建军,疯子的话不可信,咱们走吧。”过了一会巴图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反正我现在心里是乱作一团,而看样巴图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也没再问什么,随着巴图一同出了精神病院。 回家后,巴图跟海洋考古队取得了联系,约好一周后在双子群礁岛见。 其实乍一听七天时间很多,但实际上我和巴图在路上就得浪费五六天时间,留给我俩准备的时间真的很短。 我俩还是老规矩,我准备路上的吃喝,而巴图则准备捉妖的一系列工具。 但这次我长了心眼,等把吃喝这类东西准备好后,我又特意把珍藏多年的一件宝贝带了去,一把钨钢打制的军刺,这也是当时我花了三个月的工资才从俄毛子(俄罗斯人)手里买到的上等货。 第二天下午,我们出发了,前半程的路线跟上次南海之行一样,先火车再汽车的,等到了久违的南海,我们又被考古研究中心的一艘船接走,直奔双子群礁岛。 我知道不久后马上就会见到那些海洋考古队员,这可是我的新伙伴,本来借着途中的时间我和巴图蛮可以先打听一下这些新伙伴的资料,但我俩没这么八卦。 可我是真没想到,当我们看到这群海洋考古队员时,那里竟有我认识的一个老熟人。 当时我和巴图看着他愣了,而他看我俩也愣了,就我们三的表情也把其他人都弄得一愣。 “卢建军?巴图?”那人先不相信的开口问道。 “古力?”我和巴图一同说。 随后我们都大笑起来,事隔魔鲸事件两年后,没想到我们竟能用这种方式再见面。 我高兴的使劲拍着古力的肩膀,几年不见,这小子别的都没变,肤色倒是白了不少,而且我真都怀疑古力是怎么弄得,本来好好一个捕鲸投掷手,现在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考古队员呢,这跨行跨的可够远的。 当然了,我们这也是初逢老友的兴奋一通,之后就各自回到该有的状态上。 我们和其他考古队员打了招呼,尤其还热情地跟队长吴昊义握了握手。 吴队长五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挺魁梧,不过他看人时总飘来飘去的目光却让我觉得这人很胆小。 他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就喊来了古力,“二位,既然你们跟古力认识,那就让古力带你们去了解一下海底城的资料吧。” 第四章 鬼脸 双子群礁岛旁停了两艘船,一艘是接我们过来的游轮,属于临时停靠那种,另一艘是个大船,上面不仅有着各种海洋探测的仪器,就连餐厅、洗浴、客房也都一应俱全,说白了就是海洋考古队的供给基地。 我们上了大船,并跟着古力直奔工作室。 古力坐在一大推仪器中间熟练的操作起来,我看的心里连连咋舌,心说古力这小子真行,连这么复杂的设备都玩得这么溜。 没多久,仪器屏幕上显示了一个二维图,古力讲解起来,“这是双子群礁岛下的分布,你们看,这里距海平面有五十米,据数据显示,这里有一个暗流。 我盯着古力所指区域,虽说我头一次见这二维图,但看着这片区域比周围其他地方颜色发深,我还是理解般的点点头。 巴图悟性更强,没等古力接着说里,他就猜测道,“这就是海底城的入口?” 古力赞了一句,接着又噼里啪啦敲了一通键子,二维图一变,换成了另外一幅。 我本来没多想,甚至也没防备什么,可突然出现的图却把我吓了一跳。 拿轮廓来看,这图像极了一个鬼脸,扭曲、恐怖,甚至细看之还有鼻子有眼。 我使劲揉了揉胸口,拿着怀疑语气问道,“这就是海底城?” “不全是。”古力回答,随后他又玩笑般的轻拍了拍仪器,“这家伙掉链子,有些区域勘测不出来,当时我们也被这怪图下了一跳。” 我冲古力乐乐表示理解,而巴图不仅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他还贴着屏幕细瞧起来。 79年魔鲸事件,我们可是棒棰岛号仅有的三名幸存者,而且经过此事后古力也对巴图了解的很深,他看巴图这架势,急忙问道,“老巴,你有什么发现?” 巴图摇摇头,“发现倒没有,我只是在想海底城为什么是这幅鸟样子。” 被巴图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说一件玩具能被弄个鬼脸的外形,这没什么,可海底城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一座城市,经过这么多年的侵蚀,尤其在海洋底下各类不稳定因素的影响下还能保持个鬼脸模样,这真有些说不通。 巴图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搞不懂他也不再多想,一转话题问起别的来,“古力,你说这底下还有些区域勘测不出数据,你怎么看这事?” “屏蔽。”古力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探测器都是拿磁法探测技术确定磁异常点的,如果说有些区域探测不出来,要么就是这里的磁点正常,要么就是这里的磁点非常的不正常,我偏向于后者。” 巴图里反复念叨着磁点探测这个词,过了老半天,他又说道,“能造成屏蔽的无非两种因素,一来是磁场,一来是电流,这海底城是个沉落古城,不可能有电流这东西,看来干扰应该来自于磁场。” 看着巴图和古力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上,我惊讶不止,在我印象里,巴图好像只是个药物专家,身手异于常人,可什么时候这小子学的电磁学呢?这让我琢磨不透。 最后我实在无聊,索性拉个椅子过来干坐着,让他俩去谈论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吧。 当然,他们这讨论最后也没什么结果,答案也只能去海底城还能揭晓。 看完探测图,古力带着我们又去了临时的档案室,翻开了上一批考古队留下的手记,不过等我和巴图看完后,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这手记也都只是记录着潜入海底城前的事情,至于海底城里面到底如何,半个字也没提,毕竟这一队人除了那个还在精神病院的疯子外,其余人全都意外死亡了。 巴图不死心,又问古力这段期间有没有人去海底城转转。 古力那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尤其他还扭头往门外看看,确认没人偷听后他小声说道,“建军,巴图,倒不是我这人爱嚼舌头,吴队长他别的还行但就是胆小,一遇到危险总畏畏缩缩的,上次海底城离奇事件发生后,本该吴队长带队再次下海探查,可他不敢去非说海底城里有死神,直到考古研究所说给他找来两个能人帮忙,这才最终让他同意了,但你们没来这段时间,他也丁点没提下海的事。” 我和巴图苦笑起来,我心说自己的直觉还真感觉对了,这老吴真是个胆小的人,或许海底城对他来说充满了诡异感,但也不至于让他害怕到这个程度吧?尤其连下海初步查看的动作都没有,可话说回来,被吴队长这么一搅合,这次下海底城的任务可就都担在我俩这所谓能人的肩上了。 不过古力一转话题,又告诉了我俩一个好消息,“研究所考虑到这次海底考古可能存在危险,特意给我俩备了两支军用霰弹枪。” 我一下就从心情低谷中走了出来,甚至还高兴的怪叫一声,其实不能说我没出息,对我这种枪械发烧友来说,能用一次霰弹枪可绝对是个值得庆幸的事。 军用霰弹枪跟猎户用的猎枪差不多,不过在射程、杀伤力还有装弹、射弹速度上,猎枪跟它没个比。 我搓着手甚至这就想鼓动古力带我先去看看这霰弹枪,可不料这时从外间走了一个女孩进来。 这女孩看着也就二十出头,长得挺好看,我知道她是考古队的一员,具体什么名我记不住了,不过大家都叫她蝶兰。 蝶兰进来就冲古力走了过去,“胖哥,大家刚才找到了,请你过去帮忙呢。” 古力应了一声,说让蝶兰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等蝶兰出去,我纳闷问道,“古力,你们找到什么了?” 古力一边整理刚才被我们看过的手记一边回答,“上批考古队记载,双子群礁岛周围有盛产珍珠的牡蛎,我们寻思也捞几颗珍珠挣点外快,这几天正找这个呢,没想到赶得这么巧,你俩一来这地方就被找到了,一会你们也跟着去看看。” 还没等我回话,巴图就吃惊问道,“牡蛎?” “是啊。”古力不明白巴图为什么吃惊,瞪眼看着他。 巴图拿出一副捉摸不透的眼神望着古力,而且他语气中都带有一丝不满的味道,“胖子,你以前当过水手,对牡蛎想必不陌生吧?” 古力啊啊的应着,但他张个大嘴没接话,就这么看着巴图。 巴图表情越发怪异,甚至在屋里就来回踱步的走着,“据我所知,牡蛎分为很多种,但能盛产珍珠的牡蛎只在美洲巴拿马湾附近,这说明什么?” 古力被问的直挠头,哼哼呀呀几声后来了一句,“说明老天开眼,我们赚到了。” 巴图对古力这种回答当然不满意,可他再想问时,古力就跟着赖皮学生一样,吼了一嗓子我先去后,就把我和巴图丢在了屋里。 其实我也不明白巴图为何这么大的反应,我接话问了一嘴。‘ 巴图拉着我示意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建军,来之前我特意查过双子群礁岛附近的海域资料,这里的水质压根就不适合牡蛎的生长,尤其是珍珠牡蛎,对环境要求更加苛刻,而这里竟能发现珍珠牡蛎,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我终于弄明白了巴图的担忧之处,“老巴,你的意思是说这牡蛎是妖?” 巴图叹了口气,实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这能产珍珠的压根就不是牡蛎。” 发现牡蛎的地方是在双子群礁岛最北面的地方,我和巴图赶到后发现所有考古队队员都来了,而吴队长和蝶兰也正给古力穿潜水服。 我和巴图没妄言妄动,跟大家点头打个招呼后就站在外围瞧热闹。 本来古力就胖,穿完潜水服后怎么看怎么像个企鹅,他对大家摆手示意后,用力一跳人就钻进了大海。 我们焦急等待着,这期间我也跟个队员聊了两句,知道按仪器显示,牡蛎就在此处往下三十米深的海底,我心说这距离也不算多远,古力怎么去了这么久? 又过了三五分钟,古力慌忙的游了上来,就跟见到鬼似的。 等大家把他拉到岛上后,古力脸都刷白,而且我也发现,古力左脚上穿的脚蹼还少了半截。 “怎么回事,碰到鲨鱼了?”吴队长抢先问道。 古力摇摇头,直到深吸几口气把气弄顺了后才说道,“鲨鱼没见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就咬住了我的脚,也亏得有脚蹼护着,不然我保准成了残废。” 我们都围在古力身边盯着脚蹼看。 也别说,这东西咬人挺狠,从脚蹼断裂地方来看,这是被古力硬生生拉扯断的,如果换成是脚,估计古力也只有来次忍痛“截肢”才能保命逃回来。 吴队长刷白的脸看着大家,“谁再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这些考古队员都沉默起来,而在沉默片刻后,蝶兰犹豫的举手,“我去看看。” 我瞧得眉头直皱,心说这算什么事?一帮大老爷们在场却非得让一个女孩去冒险,他们忍得住我忍不住。 我心里上来一股倔脾气,也一举手,“吴队长,还是我去吧。” 当时这些考古队员都惊讶的看着我,包括蝶兰在内,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毕竟我在他们眼里还是请来助阵的宾客,哪有宾客冒险的道理。 不过我可不管那些,也不理会吴队长同意不同意的,索性自己动手从古力身上扒潜水服。 巴图过来帮忙,不过等把古力这身衣服脱下来后,巴图却推我一把,自行穿起潜水服来。 第五章 恶魇附体 现在这场面多少有点闹剧的成分,他们这些考古队员在一旁傻愣愣站着,我和巴图却积极的你争我抢般穿起潜水服来。 不过我始终没抢的过巴图,尤其我头次发现,巴图这小子穿衣服竟然穿的这么快,在我严重干涉下他也是几下子就穿戴完毕。 巴图对大家竖起一个拇指,那意思等我好消息,接着他一闪身钻进了海中。 本来我以为他这一去又得老半天呢,可没想到没出一分钟巴图就游了上来。 大家正要动手拉他出来,不过巴图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上去。 “怎么样?”吴队长焦急问道。 巴图把面罩一摘一脸轻松嘿嘿笑起来,“没事,我游累了上来喘口气。” 吴队长听得脸上有些尴尬,甚至有的队员都笑起来,我也被巴图这打诨的语气弄得心头一松,不过他那嘿嘿的笑声却让我警惕起来。 巴图这人有个特点,他一旦嘿嘿笑了肯定有事发生,而且我看巴图正盯着古力的左脚看。 古力脱了潜水服后,明显能看出他的左脚肿了一大片,虽然走路没大碍,但也是受了一个不小的伤。 我心说巴图这眼神挺奇怪,难不成刚才他在海底看到了什么? 可还没等我问什么,巴图大有深意的打量着大家说了声瞧好后,他带上面罩又潜了进去。 这次时间长,甚至我掐表看着都超过了十分钟。 “不能等了。”我忍不住说道,在心里我也真的很担心巴图的安危,我问吴队长还有没有潜水服,弄来一套我也下去。 吴队长急忙叫两个队员去大船取。 而趁这期间我们都盯着海面看着,尤其是我都跪在边上把脸贴近海面。 突然间,一股股小气泡生了上来。 我知道有情况,吆喝着让大家都准备好,一会见到巴图别管那么多,直接一起动手把他拉上来。 大家都应声点头。 渐渐的海里出现了一个黑影,只是看这黑影的轮廓,我心里犯了迷糊,心说这黑影看着怎么像个人脸呢,而且是极度扭曲,相当恶心的那种。 不仅是我,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的犹豫起来,甚至有人还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我这股紧张劲并没持续多久,等黑影再上浮一些后,我瞧清楚它就是一个足有菜盘子那么大的牡蛎,而且在它之下还藏着一个人,正拖着它向海面上游。 砰的一声,牡蛎连同巴图一同浮出水面。 巴图把牡蛎往岸上一扔,接着就摘下面罩累的喘着粗气说道,“那个……,古力,刚才咬你的就是它,我够意思吧?把它捉来给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古力盯着牡蛎看了看但没敢动身,他被牡蛎壳上的纹路吓坏了,其他人也都光看着没敢动手。 我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这时也被吓的不轻,牡蛎上的纹路像个鬼脸不说,而且我分明感觉得到,这鬼脸跟探测仪显示的海底城轮廓特别相似。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地方邪门,不会真有死神吧?” 随后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就连吴昊义这个考古队长,看他脸上表情都是相信的成分居多。 我急忙喊着大家安静,我心说这时该我和巴图做点什么了,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再不给这帮人吃点定心丸,估计去海底城的计划保准泡汤,弄不好今晚就得返航。 我压着心头的恶心感,走过去摆弄几下牡蛎,“你们太多心了,看看,这牡蛎没什么嘛。” 可这牡蛎也真不给我面子,在我碰它几下时,突然间它张了一下壳,而经它这么一动,贝壳上的鬼脸也就好像活了一般似的。 大家吓得后退一步,我也急忙缩回手,老老实实的蹲在它旁边。 这时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我就这点能水了,剩下的你搞定。 巴图脱了潜水服,要来一把螺丝刀,他没急着说话,更一点也不客气的把螺丝刀插进了牡蛎的贝壳里。 巴图把螺丝刀沿着牡蛎壳边缘划了一圈,接着很轻松就把牡蛎给掰开了。 “你们都不知道吧,这叫鬼脸牡蛎,是珍珠牡蛎中的一种,别看长得难看爱咬人,但盛产珍珠,看这。” 说着巴图从牡蛎中找到了一颗绿豆粒般的珍珠,他还故意用两个手指掐着给大家看。 既然知道了这牡蛎的由来,大家都吐了一口气,刚才那股恐慌劲也都不复存在了,又一窝蜂似的围了过来,对着珍珠连连称奇。 古力也凑趣看了几眼,但他不是去看珍珠,而是盯着牡蛎壳,“老巴,那这壳上的图案怎么解释?” “巧合。”巴图看似很随意的说道。 古力人实惠,点头信了,而我却在心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心说巴图这解释太牵强,我才不信呢。 不久后,这些考古队员再次组织起来,一个个排着号去潜水捞牡蛎。 而我则偷偷把巴图拉到一边问道,“老巴,你快说,那壳上图案到底怎么回事?” 巴图一耸肩,“我哪知道为什么?不过这怪牡蛎肯定跟海底城有联系就是了。” 我品着巴图的话,“怪牡蛎?” 巴图嘿嘿一笑,“我跟大家开个玩笑,其实这牡蛎我不认识,那鬼脸牡蛎我瞎叫的。” 我脸色又吓得有些发白,心说巴图这玩笑开得可够大的了,合着他揣着糊涂装明白,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忽悠了,但反过来想,这谎撒的也值,至少能稳稳“军心”。 当晚,大船上举行了一场小型宴会,面上看是欢迎我和巴图的到来,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些人真正高兴庆祝的是他们捞到了珍珠。 而且被捞上来的牡蛎也都没浪费,送到厨子那做了一道菜出来。 我和巴图都没吃这道菜,我不知道巴图和我想的是否一样,我就觉得这牡蛎看的怪,没胃口。 而古力吃了一口牡蛎肉后说了句太腥,接着就没再吃第二口,至于其他人,那吃的可谓一个投入。 大船上的舱房很多,但为了考古探测,这些舱房都被装满了仪器,再加上现在天也不太冷,我们这些人就都在甲板上搭床过夜了。 夜里,我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刚开始我还没在意,毕竟当时整个人还都迷迷糊糊的,可突然地我反应过来,嗖的一下坐起身。 这刺耳声就是巴图一直催促我让我听得那段怪声录音,而且这次的怪声能量很弱,甚至除了让我感到刺耳外就被别的症状,真没想到刚来双子群礁岛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就听到了现场版。 不过怪声很短暂,甚至还没有录音中的一半时间长,我急忙下床试着寻找声源。 巴图醒的比我早,这时他正扶着船栏杆,盯着一处海域看。 我走过去问巴图发现了什么。 巴图指着那片海域,说怪声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知道这片海域就是海底城的入口,其实本来那怪声录音就是从海底城拍摄的,能从这里传出来也很正常,可令我没惊讶的是,怪声的穿透力竟然这么强,虽说传出来的能量很弱了,但毕竟隔着的可是百米多深的海水。 巴图看出我的想法,他强调道,“建军,你别瞎琢磨了,等明天咱们下去看看这一切疑团就都解开了。” 我点点头接受了巴图的建议,随后我俩一同转身要回去接着睡觉。 可我俩刚一转身就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了。 露天睡觉的所有人都坐了起来。 我心里奇怪,但也没多想,还以为大家都被刚才怪声惊醒了呢,我打着手势说道,“没事没事,大家接着睡吧。” 可这些人一动也不动,仍是木头一般的坐着。 我觉得不对劲,本来迈出去的脚也都收了回来。 “老巴,你怎么看?”我悄声问道。 巴图没急着回答,反倒是左右看了看,正巧一旁地上有两根铁棍子。 他捡起来分给我一根,“建军,有点邪门,咱们小心点走过去瞧瞧。” 我说声好,之后我俩警惕的向最近一人靠了过去。 这人是蝶兰,她本来挺漂亮一个丫头现在看着却有股说不出的狰狞感。 长发散披着,双眼无神但挣得大大的看着远方,嘴角下咧一副鬼上身的模样。 别看她是女的,但这时候为了自身安全我可不讲什么君子风度,我一手拿着铁棍顶在她的脖子上,一手隔空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没反应。 我撇下她又换了另一个人同样试了试,还是没反应。 “老巴。”我压着声音说道,“他们看着像梦游,但没这么巧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梦游吧?” 巴图轻嗯了一声肯定了我,随后他大胆的走到蝶兰身边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并把起脉来。 别看巴图不是个医生,但他却对针灸、脉象很了解。 我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敢打扰巴图,但我手却紧紧握着铁棍,随时应付突变。 突变没发生,但巴图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等他给蝶兰把完脉后对我说,“脉象很乱,脉搏也低。” “那是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依我看,这是死前的症状。”巴图也不跟我隐瞒,说了他的猜测。 我吓得心里一哆嗦,甚至铁棍都差点没握住,心说这什么妖这么厉害?竟能有堪比死神的“法力”。 第六章 死神归来 我和巴图舍了蝶兰又走到另外一人身边,巴图拉着他的手又把起脉来,不过看着巴图一点都没转晴的脸色,我知道这人和蝶兰一样,半个脚也迈进了鬼门关。 我不懂医更对脉相不了解,但我会探鼻息,我伸出食指放在这人鼻前。 他的鼻息非常弱,甚至还时有时无,不乐观的说,他随时都有一口气上不来的可能。 我心里不由出现一丝悲观情绪,问巴图,“老巴,你有什么办法救救他们么?” 巴图摇摇头,但我看他眼神中还有一丝犹豫,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招。 “巴图。”我生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有招就用上,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还是说你那招是个秘术?在兄弟我面前不能施展?” 其实我后半句话有些迁怒的成分在里面,也不能说我发小脾气,我真是的压不住心里那股劲。 巴图冷静回答,“建军,我这倒不是什么秘术,最近我研究出一种新药,是拿一个毒虫制造出来的,这药我叫它‘离魂’,吃一粒就能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当然我不会吝啬这些药丸子,但你看现在除了咱俩,考古队还有船上的工作人员这二十多口人都成了一幅活死人的模样,就算我喂他们吃‘离魂’让他们进入假死状态保命,你认为凭我们俩能把大船开回去么?尤其假死久了对他们身体的伤害也奇大,甚至有人扛不住变成植物人也说不定。” 我知道巴图这一通话说的在理,考虑的也很周到,我反驳不出什么就此沉默起来。 这时那刺耳的尖叫声又从海面上传来,我和巴图一同向船边跑去。 这次怪声持续时间比上次要长,甚至在它影响下,海面上还是出现一阵阵诡异的波纹,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海里钻了出来。 我本来不信邪,但看这场景我心里动摇了,甚至我手都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不过我就有那么一股倔劲,怕着怕着一股热血也冲进我脑袋中,“来呀来呀。”我冲着海面大喊,甚至我都紧握铁棍准备好。 我心说就算自己被那所谓的死神给弄死,我在死前也要尽力一搏,哪怕见到死神时捅他一棍子也行。 巴图也好不到哪去,他像个豹子一般半蹲着身子,看样只要出现异变,他绝对会扑过去把异变生撕活劈了。 我俩在这警惕着,可突然间,我们身后那些干坐着的假死人又都扑通扑通的躺回了床上。 这可太邪门了,尤其是同一时间这些人一同躺下,我吓得叫了一嗓子,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会用一双眼睛惊恐的四下里看着。 过了一会,巴图蹲下身拉了拉我,“建军,你看看古力。” 我麻木的看了看巴图又顺着他的目光往古力看去。 古力是胖子,他躺在床上比其他人都明显,尤其他现在的胸口一起一伏很有规律。 “又活了?”我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 巴图拉着我,说了句去看看。 我俩来到古力身边,巴图拉着他胳膊把脉,我则又探起了古力的鼻息。 抛开刚才诡异不说,古力现在的鼻息非常有力,那一股股小热风打在我手指上非常有劲。 我看着巴图,巴图皱着眉,也被古力突然“回魂”弄迷糊了。 “把他叫醒。”巴图说道。 我一拇指就摁在古力人中上,只是这胖子肉太厚,我摁了几下都没效果。 巴图没那耐性,让我退下后他直接抡起胳膊,啪啪的就开始扇起古力嘴巴来。 巴图那是什么胳膊什么手,压根跟铁榔头没区别,几个大嘴巴下去,古力就哼哼呀呀的疼醒了。 不过他看着还有些虚弱,睁开眼睛后诧异看着巴图,随后挣扎坐起来抱着巴图吼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古力啊。” 我心里郁闷了一下,心说这都什么时候,古力还在这扮八戒呢。 随后我们不理古力,又查看了其他人的状况。 我只能说邪门,这些人也都陆续恢复了生机,个个的胸口都稳稳起伏着。 暂时我这心里松快一些,我心说既然没事就好,而巴图还是不放心,对我说道,“建军,咱们再叫醒一个人看看。” 我点点头,本来离我最近的是蝶兰,但我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我就目光一撇找起了其他人。 我这点小动作没逃过巴图的眼睛,他不满的说了一句,“建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 巴图大步走到蝶兰身边,伸手向她头顶摸去,随后就啪啪的点了几个穴位。 蝶兰受刺激般的咳嗽几声,大有随时苏醒的架势。 我对巴图竖起拇指,佩服的说了句厉害。 巴图嘿嘿干笑几声,“建军,别夸我,你也得练练,别遇到男女问题就腼腆。” 我见到巴图这幅笑就暗说不好,可等我反应过来都晚了,巴图闪到我身后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失控扑到了蝶兰身上,而很不巧的是,蝶兰醒了。 我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有笑着看着蝶兰。 “流氓啊。”蝶兰吓得脸色通红大声吼起来。 我急忙爬下床,对着蝶兰不住道歉,而也亏了古力在一旁帮我说话,这才没闹出一个大误会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聚在甲板上吃着早饭,他们倒跟没事人似的,而我和巴图心里却一点高兴的架势都没有。 趁空巴图悄声对我说,“建军,你发现没,这些人身子明显比以前虚了很多。” 我打量一圈,肯定的点点头,其实我能看出个什么来?这些人面上看都没毛病,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胃口大开,不过我能品出巴图这话的意思,他一定从医学的角度发现了异常。 “老巴。”我回道,“我现在就有个疑问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咱俩没事呢?” 巴图轻叹一口气,我也不明白。 随后我俩小声谈论了一番,都说当局者迷,我俩也是进了误区了,猜测了一大堆都没压倒点子上,甚至我还猜测这跟捉妖有没有关系。 其实我这么想也没错,我和巴图捉过不止一个妖了,会不会是捉过妖的人身上产生了某种抵抗邪灵的抗体呢?不过这么想也解释不通,魔鲸事件上,古力也参与过,按说他也应该没事嘛。 反正我俩是愁了老半天,这时厨子捧着个大盘子走了出来。 大家都欢叫了一声,这盘里装的是牡蛎,它的美味昨天可打动了不少人的胃口。 我和巴图都顿悟般的啊了一声。 我脑袋里联系着这两天的怪事,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我心说这鬼面牡蛎一定有问题,昨天我和巴图没吃,所以昨晚怪声响起时,我俩平安无事,而古力这些人吃了这鬼东西后,竟能受怪声影响变成行尸走肉。 再往远了想,上一批考古队肯定也吃了牡蛎,之后他们进了海底城,在听了没受海水减弱的高强度怪声后,弄了个全军覆灭的惨状。 我没吓自己,但脑门上还是不自然留了老多汗出来,而巴图反应比我快,喝了一声等下后,大步走到厨子身旁,一手抢过盘子。 随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巴图不犹豫的连盘带牡蛎都撇进了海里。 “巴图,你这是……?”吴队长先问道。 巴图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我。 我知道巴图这是想借口呢,不过接下来他说的借口却真的不怎么好,甚至都拐到了我身上。 “不好意思。”巴图先道个歉,“这鬼脸牡蛎我忘跟大家说了,第一次吃它有令人皮肤变白的功效,但如果短时间内再吃的话,就会有反效果,会令人皮肤变黑,出现皱眉,你们不能再吃的。” 看着大家将信将疑,巴图一指我,“你们看建军,他以前肤色就黑,跟挖煤的差不多,有次吃了一次鬼面牡蛎,你们看他现在多白?” 大家都看着我,我当时心里甭提多尴尬了,想解释也解释不了,只好笑着点头承认。 但真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建军白是白了些,但整体上还不如我俊。” 我心里气的呸了一声,心说巴图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俊这东西有标准么?就算我磕碜那我至少还是处过对象的人吧?你长得俊有用么?天天不找对象白白浪费青春。 不过被这么一闹,大伙一笑,吃牡蛎这事就过去了。 等吃晚饭,大家就准备起进入海底城的相关事来,调试那些潜水用的仪器。 我和巴图则趁空钻进了厨房。 我俩想试着找找还有没有剩下来的鬼面牡蛎了。 也说赶得巧,厨子正抱着一个牡蛎往垃圾袋里塞。 我和巴图急忙拦下来把牡蛎抢走,厨子倒没拦着,只是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俩问了一句,“怎么?你俩俊小伙想毁容么?” 我和巴图抱着鬼面牡蛎钻进一个舱房里,我负责看门,巴图则打开牡蛎细瞧了一番。 按我俩的猜测,这牡蛎肯定有毒,我俩希望趁着这段时间找出这毒来,再试着调配解药给大家吃,不然就这么大刺刺进入海底城,怪声一响,除了我俩,这些人肯定玩完。 第七章 死神之微笑 依我看巴图验毒可比专业人士轻松多了,他也不拿什么特殊的仪器,就带个手套把牡蛎肉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再不时的用鼻子闻闻,这毒就算验完了。 只是这次验毒的结果却令巴图很不满意,他一拍桌子气道,“没毒。” 本来没毒这该算是好事,毕竟古力他们吃了鬼脸牡蛎,没毒那就少了一层顾虑,可反过来说,古力他们身上出现的异常反应也就显得更加诡异了。 我向门外瞅瞅,我们所在这舱房在犄角旮旯,没什么人来,索性我把门一锁,走到巴图身边。 其实我看巴图现在出现的暴脾气样儿心里也有些难受,我想安慰他一句,可我天生就是那种不会说好话的人,憋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老巴,你是不是技术不行,这牡蛎的毒太厉害你没找到?” 巴图瞪了我一眼,那意思你敢小瞧我,随后他一掏兜拿出一个小塑料瓶。 这塑料瓶外形上看就跟牙签盒子似的,尤其瓶口的设计简直跟牙签盒一模一样,有个挡头,掰开后就能露个小洞出来。 不过当我看到这瓶里装的东西时,我不由的想吐。 这里面全是肉蛆,白花花的一片很恶心人。 “这什么?”我不自觉的退后半步问道。 “蝇蛆,不过被我调教的变异了而已。”巴图边说还边把塑料瓶高举,那意思让我好好看看。 我没看,又问道,“你拿它出来干什么?它能试毒么?” “没错。”巴图肯定的回答,并小心拧开瓶盖,轻抖着手腕对准牡蛎肉抖出三个蝇蛆来。 “建军,这蝇蛆是我用鲜血做药引子并配上好药养成的,它们本身没毒,但最怕毒,只要沾到丁点的毒就会浑身变红之后死亡。” 说到这巴图还有点小孩气的指着蝇蛆说道,“你也别埋汰我,我说这牡蛎没毒就是没毒,不信你自己看看这蝇蛆。” 这三个蝇蛆在牡蛎肉上动来动去的,我皱着眉看了一会,虽然被这几个肥虫子搞得我心神不宁,不过它们活着也间接证明巴图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失望的叹一口气,挨着巴图坐了下来。 随后我俩大眼瞪小眼的吸起了闷烟,我吸闷烟那绝对是烦的,借着烟劲放松一下自己,可巴图却正相反,他一边吸烟一边皱着眉想事。 一支烟还没吸完,巴图就说了一声有了,随后他丢下烟头快步走出门外。 我挺诧异,尤其看着巴图拿着几个大头钉和一张纸回来后,我更是不明所以。 巴图没跟我解释,先是把大头针往牡蛎壳上贴了过去。 大头针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后他又很有耐心的把白纸撕成了小碎片。 我看明白了,心说巴图这是拿最最简单也最土的办法试试这牡蛎有没有磁性,有没有电。 大头针是铁做的,它没被吸住表示鬼脸牡蛎是没磁性的,而当巴图把碎纸屑放到牡蛎身边时,这些纸屑就跟有生命般的吸附到了牡蛎外壳上。 “有电,它有电。”我迫不及待的吼道。 而巴图也嘿嘿笑了,甚至他还特意补充一句,“是微电流。” 我来了精神头,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老巴,你说会不会是这牡蛎肉特殊,里面有什么东西能产电,古力他们吃了牡蛎肉,这股微电流作用在他们脑袋里,再加上晚上受怪声一刺激,这才有了整体夜间梦游的情景。” 巴图实话实说,“这个我不确定,毕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不过建军,你还记着古力让你看海底城的探测图么?那图上很多区域都被屏蔽了,这一定跟鬼面牡蛎带电有关。” 我应声肯定巴图的话,随后我俩收拾一下现场,悄悄走了出去。 经过一上午的调试,仪器设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中午吃个饱饭后我们就出发。 既然古力他们不是中了毒,我和巴图也就没了做解药的说法,反而在吃饭时,我和巴图准备做另外一个实验。 来之前巴图准备了一卷磁带,就是原版怪声的录音,我和巴图很快吃完了午饭,随后我们就找到一个录音机,并把音量调到最大把怪声播了出来。 原版怪音的频率很快,超出了人类听觉的上限,我们这实验很简单,如果听了这怪声大家没整体梦游的话,那就说明这些人都正常了,不再受牡蛎的影响,反之我和巴图就会想方设法取消下午的行程。 当录音播出的刹那,除了古力外,他们这些考古队员加上船上后勤人员全都略发呆滞起来,不过令人庆幸的是,他们没有昏迷的迹象。 我瞧得明白,心说古力吃牡蛎吃的少,他现在是正常人一个了,其他人虽然多少还有些“余毒”,但不影响大局。 最后我和巴图一商量,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次入海底城可是潜入海中五十米,这可不是闹着玩得,我们这些人都不敢拿命去冒险,谁也没傻到穿个潜水服就下海。 考古队有个专门用来入海的大家伙,叫潜水钟。 这潜水钟乍一看就跟个玻璃泡子似的,全身都是玻璃做的,我刚开始还怀疑者东西结不结实,可吴队长几句话就打消了我的顾虑。 他解释这钟是拿钢化玻璃做的,比一般钢质的要结实一些,尤其还有个好处,这钟潜入海水中受到水压的影响,还会越压越结实,这可是钢铁没有的特性。 只是这潜水钟的空间有限,一次只能容纳三人,我和巴图再加上考古队的七人,只好分三波入海。 我、巴图和吴队长被分到了第一波,我们三挤在潜水钟里后,在水手的吆喝声中,我们慢慢沉入海洋深处。 按说这次潜入海底城可谓危险重重,可现在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心里都被坐潜水钟的新鲜感所充斥了。 而且我还头一次见到海洋深处什么样,在潜水钟照射下,我清楚的看到海洋中那些游来游去的鱼。 等潜水钟下降到预定位置后就停了下来,吴队长一把将我们脚下的玻璃盖子打开。 但我们没急着入水。吴队长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仪器先伸入水中测量一下当前海水中的数据,接着又熟练的对着钟里的仪表操作了一通。 “没问题了。”吴队长说道,之后就带好面罩第一个跳了下去。 我和巴图也学着他,依次跳下,不过在跳之前,我俩特意吆喝着击一下掌,算是互相给互相鼓劲。 进到海水中给我第一印象就是冷,别看我穿着厚厚的橡胶服,但那股寒劲还是瞬间凝在了我心头。 尤其这是在水里,我想抱着肩膀哈哈气也不行,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干挺着。 别看我对吴队长的印象不怎么样,但进了深海,这老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他经验老道。 他先把武器分给了我俩,就是一种很专业的电叉,叉子尾端有个摁钮,摁住了这叉子就会放电。 其实我和巴图都背着包,包里除了放着我们各自东西以外,我俩还一人带着一把霰弹枪,只是霰弹枪是个陆战武器,在水中它跟个摆设没多大区别。 吴队长又带头拿着强光电筒对着周围照了一番,确保没有鲨鱼这类恐怖家伙存在后,他拿着一个探测接收器找起海底城的入口来。 直到接收器对准一个方向上面闪烁出小点后,吴队长对我俩一摆手,并带头向这方向游去。 期间吴队长不时对我俩打着手势,让我们三人变换着阵型,他这手势我懂,跟刑警的手势大同小异,这时我也偷偷瞥了一眼巴图,很明显巴图也能瞧明白这手势的意思。 我心里不禁冷笑起来,心说巴图啊巴图,你小子还总跟我玩神秘,这下露馅了吧,能看懂这手势的那可都不是一般人,你小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们很快找到了一个溶洞,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别看洞在水里,但洞口边缘很糟还密密麻麻的黏满了小石头子,明显是火山岩浆流过后的痕迹。 吴队长让我俩靠边,他先拿出一个水下闪光雷对着洞口撇了进去。 我明白吴队长是怕这洞里躲着章鱼、鲨鱼这类的怪物,拿个闪光雷丢进去,如果真有海兽保准会不习惯的被吓出来。 洞里闪了一下,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天,除了逃出来一些小鱼后就没其他异变。 这下我们放心了,依次往里游去。 不过吴队长这次还算漏了一步,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觉,但我一进洞就好像游进了冰潭之中似的,就好像自己被冰封了一样。 我心说这里面的水也太冷了,还好我心脏不错,不然光是刚才激这一下子,保准能弄个心肌梗塞出来。 我们暂停了前进,各自拼命的活动着四肢,试图让自己更暖一些。 这时属巴图“玩”得最欢,他借着脚蹼的力道把自己当成个炮弹,一会射到东头一会射到西头的。 可突然间,巴图停了下来,扭头向洞里望去。 我一诧异,知道巴图发现了什么,可这次还没等巴图示警,这怪异也都被我和吴队长发现了。 一个凄凉、悲哀的笑声,时柔时重的从洞里传了出来。 第八章 地狱之门 我整个人都懵了,如果说现在传来的是刺耳怪声,那我也见怪不怪了,可这种诡异的笑声别看没刺耳怪声难听,但它带来的心理冲击可比怪声要大的多。 巴图倒没慌,冷静的把电筒向洞里照去,可吴队长可出丑出大发了。 他整个人吓得都哆嗦着,甚至一大股一大股的气泡不间断的从他面罩里溢了出来。 我顾不上自己,急忙游到吴队长身边,现在可是在深海之中,吴队长要是一个不冷静把面罩脱了,那他立刻就会有毙命的可能。 巴图也和我一样,紧紧向吴队长靠去,而且巴图还不时做着手势,那意思让吴队长冷静,别害怕。 反正在我俩一通忙活下,吴队长的状况渐渐好转起来。 笑声还在持续着,但这时我们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吴队长打出手势,他的意思是想用绳索把我们三人连接起来,以防危险的发生。 随后他也不征求我俩的意见,自行从包里拿出一捆绳子来。 我们的潜水服后面都有一个吊钩,他几下就用绳子把我们连好。 乍看吴队长这举动做的没毛病,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连绳索的道理我懂,说白了就是怕有人被暗流给冲跑了,可现在洞里暗流很稳定,尤其一点异变的架势都没有,我心说你这老吴心里耍了猫腻,肯定被刚才的笑声吓破了胆,这才用绳子把我们都捆一块,怕遇到危险时我和巴图撇下他跑了。 这时也就是条件不允许,不然我还正想跟吴队长较较真,问问他难道我和巴图看着就这么像没义气的人么? 尤其吴队长这绳子穿的简直绝了,我和巴图各占绳子的两端,他自己局绳子的中间。 这样巴图和吴队长就换了位置,巴图成了领头羊,而我则负责断后。 我们都紧握着电叉,三人一线的往里洞游。 笑声越来越强,但却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变,我们慢慢的习惯起来,甚至开始留意洞壁的情况。 照我看,这洞是个天然的,里面一点斧凿的痕迹都没有,甚至为了更精准的求证,我还特意把洞壁上附着的水草都抹掉,仔细观察一番。 而巴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游着游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我们打个手势,之后他还示范般的把电叉狠狠戳在洞壁上。 水中阻力很大,巴图这一戳基本上没多大力道,但电叉还是刺进去足足有一尺的深度。 我和吴队长都点着头,我明白了巴图的意思,他是在提醒我们这洞壁不硬,真要遇到暗流涌动,我们可以拿这办法固定自己身体。 随后我们又游了一会,可麻烦出现了,这洞分岔了,分成左右两个旁支,我看得直邹眉,心说我们这是第一次来,这可怎么走? 巴图冲吴队长一摆手,要来接收器,我暗赞巴图一声聪明,我们几人聚在一起细看接收器传来的数据。 据数据显示,我们正处在海底城的边缘地带,而距离海底城最近的是右边的岔口。 我们没急着进右岔口,反而打着手势讨论一番,我和巴图的意思很明显,这右岔口别看离得进,但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可吴队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说我们想的太多了,尤其还很强势的坚持非要去右岔口。 其实我哪还看不出吴队长的真实想法,右面路进,尤其在水里游泳可不比陆上走道,很费劲,这时我在心里对吴队长的评价除了胆小以外又加了一个词——懒蛋。 不过最后我和巴图只得妥协,毕竟人家才是考古队队长,只是进去后,巴图游水的速度明显降下来不少,甚至都有种步步为营的感觉。 刚开始吴队长还耐着性子在后面跟着,但渐渐地他就不耐烦起来,不时对巴图做动作那意思咱们的设备氧气量有限,撑不住太久。 巴图打了个明白的手势,不是他动作上还是一副慢悠悠。 吴队长又打起手势,看样他还想催促巴图,可这时异变突起。 那股笑声神秘般的消失了,自从进洞后,我们这一路上听笑声都听习惯了,现在耳边一静,我倒不自然起来,甚至我心头都不由得一紧,直觉告诉我,麻烦要来了。 巴图也是拿着电筒四处照着,他是怕这洞壁有什么古怪。 吴队长又缩在了我俩身后,不过等了片刻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他又游了回来并指了指里洞,他想接着赶路。 我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互相嘱咐一句小心后,我们又排成了一条线准备赶路。 可巴图刚游到队前就突然对我俩一摆手,接着他就把电叉狠狠的戳在洞壁上。 我看不懂巴图这摆手什么意思,但我也没那时间细琢磨这事,我知道巴图一定察觉到了什么,我也不耽误,立刻学着巴图戳起电叉。 我电叉刚刺入洞壁,身子还没往洞壁上贴呢,这洞里的暗流突然急涌起来。 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觉,但我就觉得有个无形的巨手正使劲拉着我,想把我拖到洞里面去。 我咬紧牙关,死死握着电叉不撒手,虽然我整个身子都像风中树叶那般飘摆不定,但凭我的臂力,我相信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忘了一个人,吴队长吴扫把星,他刚才看着我和巴图戳电叉但他自己没动手,现在可好,暗流一来他吓得直叫唤,隔着海水我都能听到他头罩里传出来的猪嚎,尤其他就像抓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拽着腰间的绳子不撒手。 刚开始还好一些,他拽着与巴图连在一起的绳子,巴图力量大,带着这个累赘也能勉强撑住,可不久后,他竟傻了吧唧的拽起我这边的绳子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腰间力道大增,知道情况不妙,我心里不住给自己鼓劲,甚至为了能撑住都憋得一脸通红,可我的双手还是一点点的从电叉上滑了下去。 我气的心里直骂娘,可现实就是现实,并不为因为我的咒骂能改变什么。 最终我是被吴队长这累赘给硬生生赘了下来。 我俩都在暗流中乱飘。三人的安全问题都压在了巴图的肩上。 巴图这下变得吃力起来,尤其隔着厚厚的潜水服,我都能看到他整个身子绷得跟个弹簧似的,甚至在这么大阻力的影响下,他面罩里都不时的冒出大量气泡。 我急了,我不知道巴图能不能最终撑下来,但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巴图肯定会被我俩累出毛病来,我瞪了吴队长一眼,这小子现在瞧的倒挺舒服,一点着急的架势也没有。 我急忙向自己背包里摸去,不能怪我这人心地不好,但现在我就一个想法,我拿军刺把这个累赘给杀了,然后割断绳子,让巴图能逃过这劫,至于我自己吗,只能生死看运气了。 不过我刚把军刺抽出来一半,巴图就发现了我的意图。 “不要。”巴图的闷声从面罩中发出,随后他手一松,我们三人一同被暗涌吸进里洞去。 一开始我还潜意识里乱抓乱蹬,不过这股暗流实在太强大了,不久就把我蹂躏的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我趴在岸边,但这里的光线很暗,有点天亮前那种灰蒙蒙的样子,我知道我命大没死,而这里就该是海底城的登陆口。 我使劲摇着脑袋试图让自己快些清醒,同时我也向一旁瞧去,我担心巴图的安危。 巴图正在不远处侧歪着,而那个吴队长却趴在了一个巨石之下,我狼狈的爬到了巴图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他没什么大碍,我又看了看吴队长,稍微一琢磨,心说管他死不死呢,就当自己没看到吧,反正这爷们这姿势当王八挺称职的。 我原地躺了一会,缓了一下体力,巴图也慢慢转醒,不得不说,巴图比我仁慈,他把吴队长从巨石上扛了下来并拽到了岸边。 巴图做了几个急救措施,吴队长咳咳的吐了几股水悠悠转醒。 我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毕竟我们是第一波,还有六个人没赶来,我和巴图的意思是在这里等人聚齐了再说,其实这时我心里真挺担忧那六个人能有几个活着过来的,但我也只是干担忧没办法,毕竟游回去给他们指路不太现实,因为我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吴队长这次尊重了我俩的观点,我们三就在这原地休息起来。 可吴队长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料,这爷们缓过劲后,他站起身四处逛起来。 我本想劝他老实坐着,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巴图则整理起我们的背包,尤其是霰弹枪,他翻来翻去的仔细看了一阵,确定这次意外没造成枪械的损害后,他又分起了弹药。 倒不是说巴图有私心,这弹药他分成了一多一少的两份,他自己用多的那份,我对此没异议,别看我没见过巴图怎么用过枪,但我心里清楚他的枪法比我要好很多。 吴队长又晃悠到我们面前,“两位,别坐着了,起来走走,我刚才在这附近可发现了很多古迹,一同来看看?” 我摇摇头,很不愉快回了一句,“吴队,我俩看个什么劲,也看不懂。” 吴队长看出我这是气话,他明白我是怪他刚才的举动,他也失去了和我说话的兴趣,哼了一声自行走开。 这次他又换了一个方向去查看,可他还没走上几步,突然间,地上裂了一个大缝,或者说地上诡异的出现了一张巨口更恰当一些,他整个下半身都掉了进去。 第九章 神秘瞬间 别看我打心里瞧不起吴队长,但他落难了我却不能置之不理。 “救人。”我对巴图喊了一嗓子这就要率先往上冲。 可我刚起身就把巴图又拉了回来,巴图劲大,这一下子还把我拉的一屁股墩到地上。 我诧异看着巴图,可巴图一点紧张的架势都没有,“建军,慌什么?” 我俩一举一动都被吴队长看到眼里,也说巴图的举动真容易让人误会,吴队长迁怒般的吼道,“你两***干什么呢?快来救我一把。” 巴图不理会,仍是控制自己的节奏很冷静的站起身,又一把拾起了电叉。 “建军,你跟着我,别乱走。”他说完就用电叉探起路来。 巴图这架势让我想起了石鼠,那次我们过枯林沼泽时就是这样,我也明白了巴图的真正意图。 吴队长不可能这么点背,这地方唯一的一个机关还被他踩到了,我心说弄不好这附近还有隐藏的凶险。 巴图用电叉探了几下就出现了异常。 一块看着没什么的地上突然间裂了一个大缝,里面张出一张大嘴,隔空咬了一下。 我在一旁看的仔细,别看这大嘴被污泥掩盖着,但我认出这嘴就是个巨型牡蛎。 在我印象里,鬼面牡蛎就够大的了,可跟眼前这牡蛎相比,明显是儿子与爹的感觉,小巫见大巫了。 凭我目测,这巨牡蛎少说有人腰那么粗,厚壳粗贝,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尤其它这么一张壳就好像是地狱之门打开似的。 巴图没把时间放在这巨牡蛎身上,他特意给我指了指这处陷阱,之后又对别的地方探起路来。 等我俩靠近吴队长后,这一路上我们发现了不下十处的牡蛎陷阱。 这时吴队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脑门上也都布满了汗珠,看的出来他想骂我俩,不过他却没了连骂人的气力。 巴图对我打个手势,随后我俩就一人一边掰起牡蛎的壳来。 我和巴图的力气都不小,在男人中都算的上是力量型的,可无论我俩怎么换角度加力气,都捍卫不动分毫。 我俩放弃了这没意义的动作,巴图随后就看着这牡蛎嘿嘿笑起来,他那倔脾气上来了,一边拍着牡蛎壳他嘴里一边连连说好。 我也没管巴图怎么想的,一把抢过电叉就着缝隙处就戳了进去。 我心说别看巨牡蛎我不了解,但蚶子这东西我常见,我还没见过哪个熟蚶子不张嘴的呢,只要叉子刺进去我就放电,不信电不熟你。 甚至我还生怕电叉没刺到位,等我觉得戳到牡蛎肉上后,我还特意晃了晃,随后我就一摁开关,让电叉放起电。 啪啪的电火花声从牡蛎中响起,但效果却与我预期的截然相反。 我本以为巨牡蛎会就此松开嘴巴,可没想到它的咬合力更大了,吴队长本来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这时他受疼痛刺激再次陷入了哀嚎的**当中来。 “停下,建军,你忘了这里的牡蛎身上带电么?”巴图提醒道。 我也暗骂一声自己太糊涂,我心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弄不好我刚才发射的电流对这牡蛎来说就跟兴奋剂没什么区别。 吴队长哀嚎过后整个人都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我气得直哼哼,心里那股有劲没处使的感觉就甭提了,最后我一扭头,原路返回去拿枪。 我不信霰弹枪射不穿这牡蛎的壳,不过这么做虽然能救出吴队长,但他的下半身肯定也会受到枪弹的波及。 在我犹豫要不要使用霰弹枪时,巴图想到一个办法对我喊道,“建军,你把军刺给我。” 我没犹豫,把军刺连刀带鞘的丢给巴图。 巴图抽出军刺后也像我那般把军刺刺入牡蛎中,不过随后他就一脸严肃的用军刺沿着牡蛎壳边缘小心的划了一圈。 这一圈下去,军刺割断了牡蛎连着壳的那条肌肉,整个贝壳终于无力的张开了。 而吴队长就跟软面条一样整个人瘫进了牡蛎里。 也就是现在场合不对,不然还真有搞笑的成分在里面,我和巴图一同用力把吴队长从牡蛎里拉了出来,就好像他是个牡蛎精似的。 巴图抱着吴队长找了一个安全区域急救起来,他这次入海时包里装着一盒银针,他就用这盒银针对吴队长施展起针灸之术,虽说针灸比不上药石的疗效,但活血止痛还是能做到的,而且不久后吴队长就悠悠转醒。 我趁这段时间拿着霰弹枪开始大开杀戒。 只要被我发现哪有巨牡蛎我就毫不犹豫的砰的来上一枪。 反正这一通忙活后,本来还挺敞亮的路面变得坑坑洼洼,一团团的牡蛎肉崩的满地都是。 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舒坦的叹了一口气,心说刚才那几下真挺痛快。 吴队长也不提走的事了,他像个病号似的躺在地上,不时还哼呀一声。 我和巴图就索性坐在岸边,各自摆弄着枪,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尤其我还从裤子上撕下一块碎布,宝贝似的擦起枪来。 这样过了一会,正当我擦枪擦起劲时,巴图很小声的对我说道,“建军,你看看水里。” 我抬头看去,乍看之下水里没什么异常,可我知道巴图绝不会没事找事,他让我看水里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又仔细看了半天,或许是我眼拙,还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我扭头看了眼巴图求解释。 巴图一乐,说声捂好耳朵后,他对着一块水域砰的开了一枪。 霰弹枪跟猎枪一样,是散射,这一枪下去不仅水面上波纹连连,水中也都被搅的跟一团浆糊似的。 不过我却从水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有片水域竟然一丝混乱的样子都没有,还是那么的清澈。 “这……”我犹豫的不知道怎么说。 而巴图不慌不忙的把枪一背,顺手拿起一个电叉对着这片水域捅了过去。 在电叉快接近时,这水域突然异变,又一个巨嘴显现在我面前,这还是一个巨型牡蛎。 借着牡蛎咬住电叉的劲,巴图一提手把牡蛎拉了出来。 也说这事挺怪,牡蛎出海后,原本跟海水一个颜色,可很迅速的它贝壳发生了改变,让它巧妙地又跟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 我当时脑海中出现了变色龙这名词,可变色龙跟牡蛎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看着我一脸迷茫样儿巴图也摇摇头,“建军,我也搞不懂这里的牡蛎怎么会有保护色这种特异功能的,但进入海底城咱们还是步步为营的好,不然一个疏忽就得跟吴队长一个德行了。” 我赞同的点头,随后巴图又跟我说道,“你在这等古力他们,我先去探探路,这样咱们能省些时间。” 其实我也很想跟巴图一起去探路,但这岸边也真得留人,一来吴队长得有人看着,另外古力他们游过来后也需要有人给他们导航,谁知道这水里还有多少牡蛎,要是他们走错了踩上去那可真是麻烦。 等巴图走了后,我就密切监视水里。 这是个枯燥的活,我看了一会水里后就觉得犯困,但现在也没烟来提神,我只好哼着歌间接刺激自己的兴奋劲。 我知道自己这歌唱得不怎么样,连吴队长听得都不时喊停,但我没理会他,接着唱。 估计吴队长现在被一身的伤痛折磨的心里也不爽,他最终忍不住我的“狮吼”,拿不轻不重的言语教育起我来。 这我能干么?心说自己正无聊呢,索性我就和他玩起了一把反唇相讥。 正当我俩吵闹来劲的时候,我不经意的一撇眼,发现水里又有一处异常出现。 其实要准确点来说,这异常之处就是因为它太正常不过了。 我刚才一直在投石子玩,可石子激起的浑浊压根就没影响到它。 我猜测这里又有一个巨牡蛎,不过这猜测也让我直犯迷糊,我记得刚才巴图一枪打过去后,这里浑浊过一阵子,我心说难不成巨牡蛎还有“脚”?能自行行走么? 我好奇拿个电叉刺了过去。 本来我都做好电叉被巨牡蛎咬住的准备了,甚至我也准备好一会把这牡蛎给拉山来。 可电叉不仅没引来巨牡蛎,反而让我觉得还戳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异常出现了。 一个鬼面显出型来,这鬼面就跟鬼面牡蛎壳上的样子一样,而且它的眼睛还会发光,那种丝丝幽绿之光在水中忽强忽弱的闪着。 我吓的嗷的喊了一嗓子,并且触电一般的站了起来。 我用枪指着这鬼面,犹豫的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我也想过开枪,但它在水里,我这一枪根本就伤不了它。 我打定主意,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但如果它敢浮出水面,我保准把一枪的子弹都当成见面礼送给它。 但鬼脸看着我一会后,就再次消失。 不一会等它出现时,已经离我老远,我没敢跳到水里追,就这么目送它离去。 而不就后,远处水域中出现了三个人影,又有考古队员赶来了。 第十章 诡异血迹 这次来了三人,从体型来看,里面有古力。 我强压下心口的恐慌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飘来飘去的鬼面,打着手势给古力他们引路。 这三人上岸后先跟我打了声招呼,接着就被吴队长的惨叫声吸引过去。 毕竟这些人都是吴队长手下的兵,不管处于真心也好还是溜须拍马也罢,他们连潜水服都来不及脱就都一窝蜂的跑到吴队长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起吴队长的伤势来。 不过吴队长现在的状态好了很多,也没让大家伤心难过到哪去。 我对古力摆了摆手,那意思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古力走到我身边问什么事? 我说“古力,你们刚才走的是不是左岔口?” 也不怪我这么问,古力这三人可是游过来的,而且个个都一副无惊无恐的样子,他们一定没碰到那股暗流。 可古力却听得直迷糊。反问道,“建军,什么左岔口不左岔口的?” 我心里一紧,有了一种吓得想要打哆嗦的冲动,甚至我都有些失态了,“胖子,你他妈别开玩笑啊,你再想想。” “想什么?”古力边问还边摸了摸我额头,看他那意思都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我控制不住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古力,你们游过来就没出现什么岔口么?” 古力伸出他那胖胖的食指再次强调道,“就一条道。” 我没再问,很明显我们三和古力他们走的路不一样,如果按正常逻辑推理的话,我该怀疑古力撒谎才对,但古力不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人,尤其他们现在这状态也是最好的实证,我明白刚才我们三肯定是遇到机关了。 古力看出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再说什么,我怕真说出去别对他造成负担。 而且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的,第三批考古队员也在无惊无险的过程中有了过来。 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岔口。 凭现在掌握的情况,我知道这事是解释不出什么来的,只好把它放一放,强打精神招呼大家启程跟巴图汇合。 巴图算是送给我们一个大礼,当我们走出岸边看到眼前这路时,所有人都惊讶的合不上嘴。 本来这是很普通的沙土路,只是现在这路看着却跟黄泉没任何区别。 路上凹坑不断,遍地是恐怖的巨嘴,尤其这巨牡蛎都被巴图拿军刺给挑开了壳,而且它们死后贝壳上的保护色也消失了,变成白森森的模样,乍看之下跟白骨没什么区别。 好在考古队经常跟这些恐怖的东西打交道,这些人倒没出现吓晕的情况。 我不明白巴图为何下这么大的力气把这片“雷区”清洗一遍,尤其我看着地上这些巨嘴心说如果我们小心些,插缝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但既然巴图这么做了那我这个最兄弟的也只有全力支持他,我叫着古力,我俩拿着电叉过去帮忙。 我承认自己没巴图割牡蛎的手法,只好负责给他探路,而古力这胖子倒是来一出暴力破坏的手法,他一身的彪劲,找到牡蛎后二话不说,一电叉戳过去,保准让牡蛎连壳带肉一通粉碎。 等我们踏上海底城的青砖石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就刚才这一路我初步估计下,我们杀死的巨牡蛎绝对够了三位数。 我抹了一把汗,这才有心思细瞧海底城,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对海底城有了好几种构想,不过每种构想都跟它的真实面目靠不上边。 往简单了说,这海底城就跟拂晓前的古代城镇没有任何的区别,那一砖一瓦,那房舍小楼都还保持着原汁原味,除了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人以外,我真都怀疑自己回到了古代,而且在这种潜意识的带动下,我都觉得这一些就好像在梦中一般。 巴图吆喝着让大家原地歇一会,其实别人都不累,巴图和古力现在的体力消耗很大,他俩需要休息才是真的。 我们各自找个地方或坐或躺起来,我挨着巴图把鬼面及水路岔口的事说给他听。 巴图一直沉思着,等我说完他也没回个话,我知道巴图也遇到了坎。 蝶兰这丫头倒是挺兴奋,拿个相片咔哒咔哒的拍照,看她这样我心里直苦笑,心说现在才哪到哪?就知道拍些没用的浪费交卷。 我估计有我这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蝶兰是考古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大家也就没好意思当面说些什么。 蝶兰瘾头是越拍越大,甚至她还站起来不时调整方向。 可突然间,这丫头没来由的大叫一声,脸也没个正常色,相机也都吓得失手掉在了地上。 我们都问她怎么了。 她指着远处一个房舍鬼鬼鬼的喊了一通。 但她这么说别人能听懂什么?尤其她带的相机还不是能立刻成像的那种,不然大家直接看相机就能知道原因。 又缓了一会,蝶兰才把她看到的跟大家说出来,在刚才她摁快门的一瞬间,那房舍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鬼脸,而且这鬼脸正狞笑的看着她。 大家都当她胡说,甚至古力又拿出他那招牌动作摸了摸蝶兰的额头。 我对蝶兰的话倒是信了,但我没说什么,反而暗暗提醒自己留心四周,只要有异变立刻霰弹枪伺候。 其实鬼脸两次现身后,我对这诡异现象心里已经有了评价,我心说这就是一个妖,而且这妖跟巨牡蛎一样,常年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已经产生变异,有了保护色的本领,至于这妖到底跟什么物种沾边,这还得慢慢挖掘。 经这么一闹后,我们又启程了,吴队长别看身上带伤,但在人搀扶下走路也不慢,而且他还坚持领头,带着大家向海底城的中心位置走去。 从来双子群礁岛,一直到进入海底城,我都不知道我和巴图到底在扮演的是什么身份,尤其是能人这词该怎么理解?反正凭个人感觉,我把自己当成了考古队的保镖。 巴图紧跟吴队长走在队前,而我却故意落在队后,并且我都把霰弹枪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应付突变。 我们走了一会后,巴图突然喊停,吴队长脸色有些难看,看样他对巴图这种喧宾夺主的做法不满意,可巴图才不管这些,他指着周围环境对大家说道,这里就该是上批考古队离奇消失的地方。 大家都交头接耳起来,而我也急忙看着周围环境,经巴图一强调,我又联想着看过的那段录像,也别说,我还真把录像跟这里对上号了。 尤其录像里还有个典型标志——一个大烟筒,现在就在我右手边不远处耸立着。 吴队长看着我和巴图没有继续前行的架势,他这次索性抢先发话道,“大家在周围转悠转悠,歇一会在走。” 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向自己感兴趣的建筑走去,而我和巴图没走,反而聚在一起蹲在地上。 巴图从包里拿出一个药剂瓶,他先是对着地面目测一番,随后就把药剂瓶里的溶剂很珍惜的调地点洒了上去。 逐渐的,沾着药剂的地面或强或弱的亮起荧光来。 我顿时明白了,这药剂是发光氨,说白了就是验血迹的,这东西我在刑警队经常用的到。 “建军,你有什么看法。”巴图洒了一大片区域后对我问道。 这时地上已经是荧光一片,看我的心里直震撼,我知道有荧光的地方代表的都是沾过人血的,这么一大片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惨烈。 我整理下思路,拿出一名警察的眼光观察起来。 我先从荧光的强弱才判断血迹的多少,荧光越强这里沾过的血就越多,其次我又从荧光的分布及形状来幻想着当时血迹喷溅瞬间的位置、高度及角度。 “这里。”我指着一处说道,“死的人最多,而且荧光形状不整齐,边缘不规律,受到的应该是中等力量的打击,他们应该是被妖咬死的。” 巴图笑着看我,随后又问建军,接着说,“你还能看出什么来?”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还真想在巴图面前露把脸,可惜我肚里的能水就这么多,最后空费了一堆脑细胞还是一无所获。 巴图在我说的基础上补充,刚开始我还能跟上他的思路,对他的观点理解,不过随着他说的越来越细,甚至精确到荧光的微弱走势时,我彻底迷茫了。 到最后等巴图分析完时,我还啊啊的应着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建军?”巴图提醒般的问我一句。 我麻木的看着巴图,“老巴,我一个退养的警察也不想去考法医,你就别对我讲这么深奥的知识了,你就说最后的结论给我听就行了。“ 巴图嘿嘿笑着,“我最后的结论很简单,这些人全是被妖咬伤脖动脉致死的,而且要我猜的没错的话,死的不是七个,而是五个,有两个人幸免遇难了。” 我承认自己懒不想去琢磨巴图那些分析血迹的大道理,不过我自认自己脑袋不笨,听个结论还是没任何问题的,可巴图说的这个结论却还让我迷糊了好一阵子。 第十一章 龙族遗址 上批考古队一共是七个人进的海底城,除去现在在精神病院当疯子的那个以外,还有六人神秘的在海底城里消失,可根据巴图下的大胆结论,这里只死了五个人。 我琢磨着这第六个神秘人会在哪?甚至我都有一种直觉,这第六人还活着,毕竟那个疯子都能脚缠录像机逃出海底城,而这第六人从当时惨境中逃出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但第六人要真还活着的话,这次海底城之旅可有意思了,我和巴图不仅要捉妖,现在还多了一个不可推卸的使命,把这第六人给找到。 我又问巴图,他对第六人有什么看法。 巴图没回答,蹲在地上不时的用手指画着圈圈。 我知道巴图在沉思,我也没接着问,索性扭头四处观望起来。 这期间考古队可是异常的活泼,或许是这座海底城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吧,他们三人成群两人成伙的逛开了,这里数古力最兴奋,这胖子一脸憨笑的从这古屋里钻出来转眼间就钻到了另外屋里去。 其实古力这动作真挺让我惊讶的,我清楚古力的为人,他这么积极绝不是贪图海底城里的古物,他就是在学习,在如此好机会下去实地增加自己的阅历,我心说古力转行不当水手还真对了,就凭他这水平,不出几天肯定就能当个考古队长,再怎么说他也比那个吴昊义强多了。 古力又走到一个屋前,不过他手摸到门板上却老半天没急着推门,反而一脸警惕的倾听着。 随后他脸色变得极差,还冲着我摆手。 我知道古力有情况,急忙拉了拉巴图,让巴图跟我一同过去看看。 等我们来到这古屋前,我率先问什么情况? 古力犹豫一下,“建军,刚才这里好像有声。” 我和巴图互看一眼,古力正当壮年,尤其他这身体素质也绝不会出现耳鸣幻听的症状,他说屋里有声那绝对错不了。 我不抱乐观的态度,心说弄不好我们要找的妖就在这里,其实想想这巧合也挺合理的,刚才蝶兰就嚷着拍到一张鬼脸,这妖一直在我们附近嘛。 巴图从我腰间把军刺抽出来递给古力,又说道,“古力在后,建军咱俩一左一右,枪都备好,我负责踢门。” 我俩急忙准备。 随后巴图对准门板飞起一脚,不能说这门板不结实,只是巴图这脚的力道太大了,他一脚下去哪是踢门,在一阵断裂声中,整个门都被踢得飞了进去。 与此同时,我的霰弹枪也向里面瞄去。 不过屋里一点异常都没有。 我们这举动引起了其他考古队员的侧目,巴图对大家摆摆手,那意思没事。 我们鱼贯的进到屋里,依我看这屋子在古代应该就是个专门卖艺术品的小店,整个屋里乱七八糟的古董艺术品多的数不过来。 屋北角有个大货架子,上面摆的多是瓷器、雕塑这类的,而屋南面的一整面墙上挂的都是一个个捆好的画卷,我挺好奇真想打开一幅看看,但我又硬生生把自己这想法压了下去,我心说自己这脏手别把好好的古物给玷污了,虽说我肚里墨水不多,但对跟文化沾边的物质遗产我还是很尊敬的。 自打进了屋,巴图就一直盯着墙上的一条小龙看着。 这小龙浑身都发着暗暗的黄光,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而且它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龙睛,都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巴图把我和古力喊过去,指这条小龙说道,“你们怎么看?” 古力嗯嗯的点着一通头,说了句值钱。 我心里一阵郁闷,心说合计自己刚才是高看古力了,本以为他能从考古专业的角度出发给我和巴图来次精彩解说呢。 而我也和古力一个想法,除了知道这东西值钱外,还真就找不出其他能说的出口的,我只好随声附和一下。 巴图苦笑的摇头,“你们这俩财迷,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俩鉴宝,你们就没从这小龙身上看出什么异常么?” 我和古力细瞧,其实也怪我这时走到误区里了,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龙身上,试图找出些可疑的蛛丝马迹来。 我俩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巴图特意把我俩拉着后退几步,指着小龙解释道,“龙自古都是至高权利的象征,尤其龙这类的物品一般店里都不允许出售,而这间屋里却把这条小龙堂而皇之的挂在墙上,甚至还龙头朝下,这很有问题嘛。” 经巴图一点,我明白了,“老巴,你说这小龙是个机关?只要把龙头掰到头朝上就会出现意外变化。” “没错。”巴图肯定道,“我刚才想了很多可能,但除了这是个机关的假设说的通以外,其他都被我否了。”他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建军,古力,甚至我怀疑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弄不好咱们能从这屋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和古力都应了声,尤其是我,心急之下这就要伸手拧龙头。 “慢着。”巴图中途扣住我的手,“你和古力去外面等我,我来打机关。” 我知道巴图怕开启机关时会有消息埋伏,让我和古力找个安全地方等他。 可我和古力也不是怕死没义气的人,我俩意思一下的退后几步后就抱着肩看着巴图。 巴图对我俩没辙,只好嘱托我俩小心,随后他一发力拧起了龙头。 真被巴图猜对了,这龙头不仅能拧动,而且还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最终龙头朝天。 轰的一声闷响,整个墙裂开了一个大缝隙。 巴图也很激灵,这墙一裂他就一个闪身避到了一旁,并一气呵成的还把霰弹枪举了起来。 我们都紧张的望着入口,不过等了半天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安全。”巴图解除了警报,随后他给我们三排了顺序,他打头阵,我居中,古力最后,我们拿出这幅架势走了进去。 其实这入口看得挺古怪挺有压迫感,但进去后我心中最后一丝忧虑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下通道,在人工斧凿的基础上盖了一层青砖,宽度不大,勉强能让两个人同行。 我心说这环境可是最利于霰弹枪发挥的,如果真要碰到妖,我和巴图两把枪保准瞬间把它射程个马蜂窝,甚至我都前后观望起来,打心里希望这妖快快现身。 我们还是保持一条线行走着,巴图走的很慢,尤其他还不时停下来蹲在地上细瞧一通。 我问巴图你这是干什么?巴图犹豫着回道,“建军,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甚至总有股腥臭气在我面前晃悠着。” 我知道巴图鼻子灵,既然他这么说,这暗道里一定有古怪。 我把霰弹枪的保险打开,准备应付突变,甚至我都有对着前面空放一枪的打算,不过这么做除了能振振士气意外没别的大用,为了节省子弹,我硬生生压住了这种想法。 我们三又慢吞吞的走了一段,这时暗道里墙体的材质发生了变化,别看还是青砖,但眼前青砖的块头变小,明显被特意加工过,整个砖体的棱角都被打磨平,尤其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的工艺,砖面也被抛光过。 我摸着这青砖墙心里都有种说不出舒服感,甚至我心里都来了一丝的自卑感,我心说现在可是81年,我住的大瓦房别看也是砖砌的,屋里还刮了一遍大白,但光凭手感还不如人家这古代的一个地下通道好呢,但话说回来,这一个暗道弄得这么好干什么?也没人住,难不成这家主人有怪癖,没事就喜欢躲这晒太阳? 巴图也察觉出不对劲,他摆手叫我们停止前进后,对着周围细细查看着。 在我们反复搜索下,一个从棚灯垂下来的小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这小绳不长也不粗,乍看之下就跟个一缕头发丝似的,估计是常年没被碰过,它上面还沾着一层灰层。 巴图用手轻轻一撸把灰尘弄净,接着用手撵着小绳品味一番。 我俩在一旁看着,巴图皱着眉老半天来说了一句,“奇怪,这什么材质的,我都没见过。” 我好奇也撵了撵,别说,这东西似柔不柔似硬不硬的,甚至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一种特殊的贵金属。 我心说这地方突然出现这么看似平凡却实属不凡的东西,会不会是一个机关呢,我把这猜测说给他俩听。 古力没表态,这也难怪,他一直没接触过机关、暗道这类的东西,弄得这胖子有点蒙。 而巴图肯定了我的想法并赞同道,“建军,这一定是个机关,咱们小心些,一会把它打开看看。” 随后巴图就举着枪托对着周围的暗道敲了一通。 我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巴图是怕我们周围有陷阱,他用枪托一敲,只要发出空声的地方那就是有问题存在了。 我配合着也用枪托敲了起来,古力也想帮忙,不过他手里拿的可是我那把军刺,这东西敲墙使不出力道,要是戳墙也不是那回事,到最后他只好一脸无奈的干站着。 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和巴图就把周围这一小片地方排查一遍,令我们放心的是,周围全是死墙没有陷阱。 “好了。”巴图深吸几口气说道,“现在就让我们打开机关看看到底这里有什么猫腻吧?” 第十二章 龙族遗址(二) 我和古力各选一个位置站好,我贴墙靠着,这样不管哪头出现状况,我都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古力则半蹲下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小绳,甚至他握着军刺的手都因用力过大而出现了轻微颤抖的趋势,我知道古力不是胆小,他在憋着一股劲,只等遇到危险时爆发。 巴图对我俩这站位很满意,他冲我俩点点头,之后就伸手向小绳摸了过去。 看的出来巴图很想启动这个机关,可他扯着小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老半天,还是没任何动静。 我问巴图怎么回事。 巴图叹口气,“建军,我不敢使劲。” 我和古力互相看了一眼,我看出古力也是听得一脸迷茫。 巴图摊开手让我俩看,他手上的茧子可比一般人还要厚很多,可饶是如此,刚才扯绳后,他手上还是多了一条血痕。 “这么利?”我惊讶道。 古力不服气,说他肉厚,接着就要起身拉绳。 巴图一把拉住他,摇摇头,“你别逞强,这小绳比咱们想象中的还是厉害,我看还是找个借力的东西才对。” 巴图又冲周围看了看,可周围还真没什么可用的家伙事。 古力想到个办法,他一摸兜翻出一把小折刀,这折刀我记得是当年在棒棰岛号时每个水手必备之物,他们都喜欢拿刀背挂身上沾着的鲸油。 古力很小心的把小绳打个活结,随后他把折刀穿在其中,作为一个临时的杠杆。 “哥俩个,你们准备好,我要开工了。”古力提醒我们一句后就用力拉扯起来。 这胖子的劲真挺大,他拉的折刀都有些变形,可小绳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砰的一声响,折刀不堪重任竟然居中断了,也亏得古力反应及时,这才没误伤到自己。 不过我看着折刀的断裂处,脸色也变得极差,这折刀再怎么说也是钢质的,可没想到它的硬度竟然比不上小绳,在刚才较劲中,它的刀面上都被小绳勒出了痕迹。 古力哼了一声,他说让我们等他,他去外面再找个趁手的家伙事来。 巴图拉住他,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建军,我想要牺牲一下你的军刺了。”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我这把军刺是钨钢做的,材质上绝对跟小绳有一拼,用它当杠杆,绝对是最佳选择,至于古力说要拿的家伙事嘛,我心说这鬼地方他能找到什么?难不成让他把电叉拿过来?就那大家伙又长又笨的,还不如我这把军刺呢,尤其电叉真要被小绳勒漏电了,我们三保准立刻能换个新发型出来。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没犹豫的说道,“就用军刺吧。” 巴图把军刺穿进了小绳里,当然跟小绳较劲的地方是把手,他没敢用刀刃。 随后巴图使出了全身力气,甚至此时他身上都不时传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小绳一点点的动了,我和古力看着有戏,索性都搭把手上去帮忙。 最终小绳被我们拉了下来,而整个暗道也有了抖动的架势。 我们紧张的等了好久,这时候真挺熬人的,尤其我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直没止过。 但这暗道抖了半天也没见出现什么,直到这股抖动结束后,我都迷糊的愣在当场。 我心说这搞的哪出?合着刚才我们费劲巴力的弄了一通,到最后抖两下就完事了? 古力也是一脸迷茫,他从我身后还不时探个脑袋向前看去。 其实这是我俩眼拙了,巴图盯着墙壁嘿嘿笑起来。 “你们看这。”巴图指着墙壁随后就一枪托打上去。 本来看似牢固的青砖瞬间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而同时一股股耀眼的金光从里面射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抖动才让青砖墙变得如此松动不堪一击,但我现在没心情深究此事,我望着里面的金画,嘴巴都不由得大张起来。 不能说我是个没见过世面是个土包子,只能说眼前这金画太刺激人的视觉神经了。 这画足足占了一堵墙的面积,上到顶下到底,与墙壁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尤其它上面画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也是被能工巧匠精工细琢过的。 我们沉默了好久,直到古力一句话打破这种气氛,“我的乖乖,这画得值多少钱啊。” 尤其古力还故意学着方言腔,我被他逗的一乐,不过我人也缓过神来。 “老巴,你怎么看这画?”我问巴图,其实这时我耍了个心眼,心说你小子每次都问我怎么看,害的我总空费一堆脑细胞,这次我抢先问你,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折磨我。 可没想到巴图话语一转,“建军,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郁闷的直想捶胸口,不过我还是细细琢磨一番,说出了我个人的想法,“这画的内容挺让人回味嘛。” 这画上画的是一副跪拜神龙的场景,一大群人,看装扮有普通百姓也有达官贵人,甚至还有一些拿着钩镰枪的士兵,他们都跪在地上高举手臂,对着天上一条神龙叩头。 其实从这画上,我确实看出了一点东西来,我心说弄不好这画里的场景就是海底城居民的一个习惯,就像那个宁固村似的,有祭祀瘟神传统那般。 巴图攒了我一句,也该说我运气好,巴图没继续刁难我,反而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很多地方都有自己崇拜的图腾或者是圣物,比如夏朝的长蛇、周朝的大熊、唐末的凤凰等等,而金龙就该是这海底城的图腾,你看他们拜祭金龙的场面多热烈。” 我听出一丝疑惑,问巴图,“老巴,你说拜祭的场面?难道这画里画的都是是真的?” 巴图皱着眉,拿出一副犹豫的模样,“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但我偏向认为这是真的。” 随后巴图又拿枪托沿着墙壁接着敲上了,他这一次敲的距离很长,噼里啪啦一通下来,又有四副金画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挨个一幅幅的看下去,第二幅与第一幅的画面截然相反,第一幅画里人们都在真诚跪拜,而第二副却是个杀戮场面,所有人都在逃难,而他们的正上方有一个鬼脸正在大肆狞笑。 也真是邪门了,这鬼脸竟然与鬼面牡蛎上的图案有惊人的相似,甚至我都怀疑这画与鬼脸牡蛎有着什么联系。 而第三幅画的还是跪拜场面,但这次人们跪拜的不是龙而是一个人,凭画的来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个国人,反倒有股子洋毛子的架势,也说画匠技术好,把这人的高鼻梁卷头发画的十分明显。 第四幅我就彻底看不明白了,这是一个子母画,大画里面套着一堆小画,甚至还有文字的解说,只是这文字是古文,我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懂,只知道画里的人好像正在受刑,挖心挖肺,放血煮肉的。 我们聚在一起再次谈论这四幅画有什么含义,其实说谈论还真有些牵强了,我和古力压根就没说什么有用的,反倒都是巴图凭着猜测来解说。 巴图猜测这海底城受到过一场大灾难,虽然具体什么灾难不得而知,但这场灾难却让很多人失去了生命,而这时从海面上过来一个船只,应该是西方的传教士,不管当时这洋毛子是怎么说的,反正海底城的居民信了他,并开始按照他的方法养起‘龙’来,只是这养‘龙’的方法很残忍,又要用药做引子又是喂人血伺候这类的。 当然,这期间我也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问巴图既然他猜测这些人养龙,那龙崽子从哪来的?总不能说这些人愚昧到没见到龙崽子就都信了传教士的鬼话吧? 而巴图一言点醒了我,“建军,龙这东西本来就不存在,那传教士又哪能找出龙崽子呢,你还记得疯子(幸存者)看到自己照片时的反应么?要我说他根本不是被自己吓到的,而是被当时落在照片上的壁虎给刺激了。” 我啊了一声,顿悟般的说道,“老巴,你是说那传教士做了假,拿蜥蜴类的动物来骗大家?而且在这种养龙方法的培养下,那蜥蜴最后变了异,成为现今海底城里杀人的妖么?” 巴图点点头,同时他在我这话的基础上又扩充了一句,“这世界上体型足够大甚至有条件能冒充一把龙的蜥蜴只有一种,它就是印度尼西亚的科莫多龙,而且蜥蜴的英语发音跟煞有些相近,我看疯子说鬼煞其实他指的就是鬼蜥蜴。” 我听得心里紧缩一下,这几年我私下没少补充自己的知识,尤其对科莫多龙我最有印象,记得当时看到科莫多龙的照片时,我还不住感叹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物种,可没想到这次我们三捉妖却捉到了科莫多龙身上。 其实我也可以乐观一点,认为巴图这通假设是错的,毕竟现在还没有具体证据来证明什么,但我知道自己盲目乐观无异于自欺欺人,巴图的脑子再加上他的经验,这次对妖的猜测**不离十是真的。 我沉闷了好一会,低头给自己鼓劲试着调节一下心情,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我一想到那满嘴是细菌皮糙肉厚的鬼龙时,我心里就不由的自行打起退堂鼓来。 古力也好不到哪去,一脸苦样。 巴图拍拍手,通过节拍让我俩回过神,他指着前面的青砖墙说道,“别那么悲观,咱们看看下一副图片是什么,说不定还有新的发现呢。” 我点头说好,并主动一把的跟他俩说这次敲墙让我来。 其实我是想放松一下自己,可没想到我一枪托下去却敲出个意外来。 第十三章 龙族遗址(三) 我本以为自己一枪托下去肯定也会露出金光灿灿的金画,可不料我一枪托却凿个洞出来。 也亏得我当时用力不大,而且身手还算灵活,这才险之又险的没**侧歪到这洞里。 不过我也没好过到哪去,洞里飘出一股极浓的腥风臭气,熏得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我也纳闷,按正常来说,我的眼睛没毛病,除非遇到辣椒沫或洋葱水,不然我还真没掉眼泪的习惯,我难受的这就要伸手抹眼睛。 “别动。”巴图大声提醒并一把将我拉到一旁。 随后他就拿着几乎脸对脸的距离看着我的眼睛,我一个大男人被巴图这么看还真有点不自在。 “还好,毒性不大。”巴图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出来。 “毒?”我喃喃念了一句,随后焕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我心说刚才那股怪风可不跟葬地尸犬的味道有点像么,弄不好刚才刺激我眼睛流泪的就是这怪风里带的尸毒。 巴图嘱咐我让我老实站着,接着他顶替我的位置向这洞靠去。 不过巴图没那么傻跟洞里的怪风正面交锋,他贴着墙壁站好,之后就侧着身子一点点的用脚踢起青砖来。 噼里啪啦一顿“交响曲”过后,这洞已经扩大了不少,而且随着洞口的扩大,那股腥风也不那么明显了。 巴图先探个头试试,确认这腥风对他造不成伤害后这才伸个脑袋向里面细瞧。 古力也凑过去看一眼,不过他去的快回来更快,之后就蹲在我边上哇哇的吐起来了。 不用说,凭古力这架势我猜都能猜到,这洞里是那五个遇难者的残骸。 这也难为古力了,别看他是个胖汉但面对如此恶心恐怖的场面这可不是拿爷们儿不爷们儿来衡量的。 我安慰般的拍着古力后背,“兄弟,吐吧,吐啊吐的就好了。” 古力没理会我,他仍是蹲着吐,不过他胃里那点东西都被他吐干净了,现在他也只是意思一下在那干哕。 我觉得自己眼睛好过多了,在好奇心带动下,我也凑到巴图身边向洞里瞧去。 这洞不知道通向了何处,但从能它里面不时吹来一股细风说明这洞肯定连接外界,而五人残骸就在里洞口不远的地方堆着。 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残骸了,反正这残骸绝对跟我脑袋中想象的不一样,在我想来这些残骸无非就是被吃剩下的尸体,缺个胳膊少个腿这类的,我自认自己能忍受住这样的场面。 可实际上这场面可比我想的要恐怖的多得多,被啃剩的半个脑袋,满地的碎肉屑,断截的肠子,凝着血块的残肢断腿,尤其还有一大块人脸皮在地上铺着。 我觉得突然间自己胃部一阵抽动,甚至那股胃酸水就好像有些生命一般自行直往我嗓子眼里钻。 我想都不想一扭头跑到古力身边吐哇哇吐了起来。 而且我感觉自己吐得都上了境界,胃里那些东西就跟被高压水枪射出来的一般,我只要一张嘴,肯定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嘴里跑出来。 这次可好,轮到古力安慰我了。 尤其这胖子还真挺可气,学着我的样子模仿我的口气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说道,“建军,使劲吐吧,吐啊吐得你就习惯了。” 等吐完我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但我和古力再也没敢近身查看,就远远的站在一旁等着巴图。 我算服了巴图了,他不仅一点想吐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还看着这残骸看的直点头。 甚至他还借来我的军刺递过去不时的扣扣戳戳。 我一直观察着巴图脸上的表情,试图通过他表情变化来猜测他心里的想法。 不过我越看越迷糊,巴图脸上一点喜色都没出现,反而他的脸颊越来越白,眉头越皱越紧。 我问巴图怎么了? 巴图看了我俩一眼后就用军刺串了半个人头出来。 我一看这人头心里的不适感又来了,但在我强忍之下硬是把吐得**给压制住了。 巴图指着半个人头说道,“人的头骨是整个骨架中最硬的地方,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拿一把快刀使出全身最大力道也不会把头骨一劈为二的,但你们看看这头骨。” 我顺着巴图指的地方看去,这半个头骨的切口不仅很光滑,甚至在切口附近都没产生任何的骨裂。 一股寒气直冲我的后背,我失声喊道,“老巴,难道这变异后的鬼龙牙齿这么锋利么?” 巴图很肯定的点点头,随后又长叹了一口气,“我这次小瞧这里的妖了,这次咱们遇到大麻烦了,而且通过这堆残尸我也敢断定,这怪物浑身都带着毒。” 乍听巴图这话说的太灭自己人的士气,可我心说事实真是如此,想象一下,这鬼龙一来浑身是毒,二来牙齿又这么锋利,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一种接近于隐形的保护色,这妖怎么捉?找它找不到,弄不好还得防着被它咬死。 我们沉默了一阵,之后我问巴图接下来什么打算。 巴图有些犹豫,我想咱们先退回到双子群礁岛吧,等我想好了猎杀这妖的办法再进来也不迟嘛。 我和古力一同点头。 之后我们三就凭着各自的双手捡着青石砖给这五具残骸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埋葬,期间我嘴里还不时念叨几句一路走好这类的话,虽说我并不认识这五个考古队员,但他们惨死在这里让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我们又把这漏风的洞给堵上了,这就要转身回返,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先是一阵尖锐的刺耳声,接着在通往里面的暗道上,一个鬼脸渐渐浮现出来,尤其是它眼中浮现出来的幽绿之光更显得它整体的狰狞。 我在水中见过这鬼面一次,心里有了准备没怎么害怕,可古力却失声叫了起来,巴图也是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不过巴图回神很快,甚至他连话都不说,拿起霰弹枪对着鬼脸就砰的一声打出一枪。 可巴图这枪还是慢了半拍,在开枪的瞬间,这鬼面明显向一旁快速的移动了一下,这枪打偏了。 而鬼面也与此同时消失在暗道之中。 巴图不管那些,对着前面又发了一个空枪过去。 “建军,快打枪,别给这鬼面龙任何机会。”巴图几乎是吼着喊道。 我也不耽误,拿着霰弹枪砰砰的射着。 其实在如此狭隘的暗道里,我很有信心能伤到鬼面龙,一来我们的霰弹枪是散射,就算放空枪那也是一片一片的打,二来我对霰弹枪的威力心里有数,这可是军用的高杀伤性火器,就算鬼面龙浑身披着一层钢甲,碰到散弹时也照样能成为马蜂窝。 我把握着巴图的“脉搏”,我俩几乎是错着打枪,巴图枪响后我这边就接着,这样下来根本不给鬼面龙留缓息的机会。 而且我俩还边打边走,试图压缩距离把鬼面龙堵到死角里。 可最终我们这计划失败了,我是真没想到这暗道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大窖,尤其此时窖门大开,明显鬼面龙已经钻到里面去了。 我们三人保持一个锥形的阵势也进了窖门,随后就堵在门口打量这里面的动静。 出乎我意料的,这窖里竟然是个金库,里面全是跟金子挂钩的东西。 金首饰、金盆金碗这类的,它们都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甚至在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小堆金粉。 我不由得直咽口水,打心里说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眼前这一切物品发出的金光却不由得刺激着我的神经,甚至我都有种要大笑一场的冲动。 巴图对我和古力一摆手,说了句让我俩掩护他的话后,他直奔金粉而去。 巴图很直接的抓了一把金粉装在兜里,但随后他想了想,索性把上衣脱下来,把这一堆金粉照单全收。 我刚开始以为巴图上来了贪念,要抓把金子回去,可看到他这么不避讳的把所有金粉都打包,我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巴图的用意决不再贪财上。 巴图似乎猜出我的不解,随口说道,“建军,一会你俩就在门口堵着,我让这屋里下一场金雨,那鬼面龙就算隐形的再好也同样逃不过一身金光。” 我简直对巴图这主意举双手赞同,甚至我都有些自责,心说刚才我们三可是一起看到这堆金粉的,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主意呢? 我和古力警惕着,而巴图则小心谨慎的开始撒起金粉来。 巴图的臂力强,甚至他都不用怎么动地方,就靠着一次次的用力挥洒,金粉就能乖乖的飘到它该去的地方。 很快我们就完成了半个地窖的排查,此时这半个地窖都披上了一层金光,看着说不出的贵气。 而我和古力也分了工,我留意着巴图的周围,怕鬼面龙忍不住突然现身偷袭巴图,而古力则重点观察被撒过金粉的地方,只要有奇怪爪印出现,他就会大声的报警。 随着检查的范围越来越小,我们的心也都加快跳动,甚至那种紧张与危险感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了许多。 眼看胜利在望,可我们这完美的天网却被一个该死的小娘们给破坏了。 我不知道蝶兰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后的,她喊了一声金子后竟不理不顾的冲了进来,我和古力这道防线也被她冲出了一个缺口,甚至满地的金粉也都被她的脚印给踩乱了。 第十四章 妖初现 不得不承认,金子对蝶兰的诱惑很大,她现在激动的左走走右瞧瞧,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窃喜,就好像这窖里的一切都归了她一样。 其实稍微一琢磨也是这个事,金子这种物质本身可没有任何的古文化研究价值,除非它被做成艺术品,不然一堆金粉就算放个千八百年它还是金粉,这样一来,蝶兰这些考古队员蛮可以找个借口把金粉占为己有。 而对这小丫头,我一时间还真拿她没辙,古力本想走过去把她拉走,但我拦住古力,轻轻摇了摇头。 蝶兰绝对处在亢奋期,这时想把她弄出金窖很难,除非把现在的情况如实告诉给她,不过这么一来我都怀疑她听到鬼面龙后会出现极端反应,弄不好会尖着嗓子乱叫一通,或者抓狂般的乱走乱跳。 我和巴图想逼鬼面龙现身,但前提是我们有充分的准备,如果鬼面龙是被蝶兰一通闹和的情况下刺激现身的,那还抓个什么妖?我连枪都不敢开了,怕一枪下去鬼面龙没打到却被蝶兰射成个马蜂窝。 我们就静静的站着,等着蝶兰冷静来下,尤其巴图,他气的鼻孔一扩一扩的。 过了一会蝶兰慢慢冷静下来,她望着一地金粉琢磨起来。 我轻唤蝶兰,让她到我身边来。 可这时蝶兰却突然一扭头,“什么东西碰我?” 我心里一紧,知道鬼面龙就在她周围,我也顾忌不上那么多,一把将霰弹枪举起来。 蝶兰看我拿枪瞄准她脸色吓得惨白,她误会了我,哆嗦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我解释,暗道里也传出吴队长的声音,而且他也这么问,“卢建军,你要干什么?” 我当时心里的那股郁闷劲就甭提了,我心说这他妈什么事弄得,海底城那么大的地方,怎么都寻死般的往这挤。 情况比我想的还糟,来的不仅是吴队长,那帮考古队员一个不落全都钻了进来。 我泄气般的把枪放了下来,而巴图更是来气的把没撒的金粉一股脑都摔在地上。 古力要跟吴队长解释,可吴队长根本不给古力机会,反而很大声的抢话道,“卢建军,你别胡来,我们可是考古研究中心派来的,我们……我们身上带着录音装置,你枪杀我们你也跑不了。” 随后他也不给我说话机会,激动的一扭头对巴图说道,“金粉是国家的,谁也不许拿,巴图,看在你是考古研究中心请来的份上,刚才你偷金粉的事我不计较了,但请你们退后,这里由我们来负责。” 我算看明白了,合着吴队长以为我和巴图看到金粉后有了贪念,想私吞金子杀蝶兰灭口,对吴队长能有这种无耻的想法我懒着计较,我焦急的是我们这么多人跟鬼面龙挤在一个窖里这很容易发生惨剧。 可在我寻思用什么法子把这些人赶出地窖时,巴图却发起了脾气,或者说他没了脾气也行。 巴图嘿嘿的冷笑着,对吴队长连连“赞”好,随后他对我和古力一摆手,“走吧,咱们给人家腾地方,出去透透风吧。” 其实吴队长刚才那德行都是装出来的,这群人里有贪念的是他才对,吴队长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甚至他还故意往旁边站站给我们腾地方。 我和古力都一脸犹豫着,可巴图不给我们机会,强行把我们拉了出去。 我们刚走吴队长就命令他的下手快点刮金粉,不知道是受吴队长的影响还是这些考古队员本身也都有贪念,他们急三火四的行动起来。 古力急的直搓手,嘴里直我,我的说着。 我明白古力是想让我俩进窖保护他们,其实我也有些不忍,我就拉了巴图一把,说好话道,“老巴,别人不仁咱们不能不义,想个法子把他们安全弄走吧。” 巴图看着我和古力,犹豫一阵,“好,冲你俩面子,我帮他们一把,要是他们再不配合,你俩也别开这个口了。” 我和古力都连声说是。 突然间巴图脸色一转,拿出一副狰狞样,举着霰弹枪走进去高喊道,“都给我出去,谁走慢了我就开枪。” 我明白巴图为了救这些人,他宁可让别人误解也要不得不当一把悍匪了,可话说回来,他这么一弄还真有效果。 在巴图冷面冷语及阴森森枪口下,吴队长他们都傻了眼,尤其是吴队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心说自己也豁出去了,不就装把恶人么?“都快走。”我举着枪也拿出一副悍匪样走进窖里喊道。 在我俩“悍匪”气势的震慑下,吴队长犹豫的向外走去。 可不知道是我俩谁演的不够专业,有人高喊一句你们有种就杀人啊后,他们又疯狂起来。 尤其是蝶兰,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张卡片,蹲在地上哗啦哗啦的刮着金粉往自己兜里倒。 我气的脑袋嗡嗡响,心说得了,自己跟巴图真不是当土匪的料,这才几下子就被人看穿了,但我不死心,想对天鸣枪再吓唬他们一下。 可我还没打枪,蝶兰突然间来了一句谁碰我? 一个鬼面在她脸面乍现,甚至在我和巴图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鬼脸张着大嘴对着蝶兰的脸就咬了上去。 它这一口可够狠的,直接跟切豆腐似的把蝶兰整个脸都咬了下来。 场面太血腥了,一股股血线嗤嗤的向外喷着,而蝶兰的动作还保持在死前的那一刻。 这可好,也不用我鸣枪了,所有人哇哇叫着往外逃,而我和巴图同时举枪,也不管蝶兰的尸体,对着鬼面就砰砰的打起来。 霰弹枪的威力奇大,别看被蝶兰的尸体挡了一部分弹片,但鬼面龙还是被打得现出了原形。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才好,反正是两米的身躯,森白的鳞皮,只是这鳞皮上还密密麻麻布满着彩斑,看着说不出的妖说不出的诡异,典型地狱里来的东西。 这时我也注意到了,鬼面龙脑袋上的彩斑比身子上的要少很多,我估计或许就是这彩斑少的原因,在它发起攻击前才会露出鬼面来。 不过我俩的枪击并没给这鬼面龙造成致命的打击,它发出一声尖叫后再次隐形。 只是这次隐形对我和巴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它身上有好几处地方受了枪伤都失去了隐形的功效。 我俩抓住机会,就冲着这几个地方猛打,而且每一枪下去,鬼面龙现形的地方就越扩大许多。 古力这时双眼通红,大喝一声让我们躲开,随后他握着军刺就向鬼面龙冲了过去。 我不明白古力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我怀疑他对蝶兰有意思,看到心仪的女孩被鬼面龙吃了激起了他的凶型。 古力疯狂起来的力道很大,甚至他一军刺下去竟然把鬼面龙弄个透心凉出来,而且古力就这么双手握着军刺又把鬼面龙推出去好远。 不过饶是如此,鬼面龙还没死,它还试图反击咬古力。 我吓得赶紧把古力拉了回来,心说现在有枪在手,何必贴身肉搏呢。 在我和巴图一轮轮的轮番开枪下,我们终于把这鬼面龙击毙在一个角落里。 只是看着眼前死去的鬼面龙,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刚刚又有一个女孩死在了它的魔嘴之下。 而古力则一脸麻木的抱起蝶兰尸体,丢了魂一般的向外走去。 巴图的表情一直很怪,他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以为巴图在想刚才那一幕呢,也就没打扰他,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可过了好久,我发现巴图还没回神,我拉了拉他问道,“老巴,咱们走吧。” 巴图冷冷看我一眼,“去哪?” 我没明白的啊了一声。 巴图又问我,“建军,你那还有多少子弹?” 我解开背包大体看了看,“还有二十多发。” 巴图气的一捶地,“我和你一样,刚才费了太多子弹了。” 我纳闷了,心说巴图怎么突然说起子弹来?现在妖都灭了,剩多少子弹有什么大碍呢?回去补充就是了。 我又催促巴图离开,可巴图不仅没动身反而一转话题,“建军,刚才这鬼面龙的叫声你听清了么?” 我回想着,其实刚才我确实听到鬼面龙叫了一声,只是场面太乱,我也没听怎么仔细。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巴,那叫声挺刺耳,就跟咱们录像听得的怪音一样。” 可巴图却把我说的给否定了,“建军,那不一样,鬼面龙的叫声根本就不是怪音,甚至只能说它的叫声是怪音中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我似懂非懂的催促一句。 巴图打个了比方,“拿一首曲子来说,很多种声音交合在一起才能形成曲,我自认自己的耳朵还不错,照我看那鬼面龙的叫声顶多是怪音中的一个‘伴奏’而已。” 我听得后背直凉,“老巴,你别吓我,你是说海底城里不止有一个鬼面龙么?” 巴图使劲攥着拳头,甚至这都让我头次觉得巴图也害怕了,“建军,咱们这次遇到大难了,如果拿怪音来说,我看这海底城里少说还得有七八条鬼面龙,不然它们组不成一个‘乐队’。” 第十五章 在劫难逃 我自认自己是一个能扛得住打击的人,可这次却被巴图这一席话说得我信心全无。 刚才只斗了一个鬼面龙我和巴图的子弹就用去了十之七八,凭剩下的弹药数来看,如果运气好,我们能再杀死一条鬼面龙,如果运气差的话,无疑给这妖龙挠挠痒。 我试着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些,并趁机建议道,“老巴,咱们先回双子群礁岛吧,等弄些重武器带足弹药再下来。” 巴图点点头不过随后他又说了这么一句出来,“上去后我看咱们就不用下来了,给吴昊义这帮人帮忙,我心里不痛快。” 我很理解巴图这话,但我也没往深了想,毕竟帮不帮吴队长这都是后话。 我和巴图稍微整顿一下这就沿着原路走回地上,此时吴队长他们都围在蝶兰身边静静的站着。 古力仍是没松手,整个人抱着蝶兰堆在地上傻坐。 我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正要出言劝大家回去,可不料吴队长却抢先跟我吼起来。 尤其他刚哭过一起,嗓音变得很难听,“卢建军,你和巴图怎么回事?研究中心信任你们,请你们来当帮手,难道你俩就这点能耐吗?连我们都护不住么?” 经吴队长话一带,其他考古队员都怒目望着我和巴图。 我很想发火骂这老家伙一顿,可话到嘴边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我心说看在你们这些人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巴图倒没我这么好脾气,他盯着吴队长拳头握的啪啪直响,甚至吴队长刚说完话他就迈步向吴队长靠去。 我暗叫一声糟糕,巴图的身手我可太清楚了,尤其是他那裂颚的本事,一头大狼都扛不住更别说吴队长这可怜虫。 我急忙跟在巴图身边偷偷用胳膊肘顶他一下。 巴图冷冷看着我,老半天说了一句,“给你面,最后一次。” 我心里一松叹了口气,知道吴队长的安全算是保住了,其实这时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贱,心说我给谁当老好人不行非得给吴昊义这家伙当,真掉价。 但吴队长没领我的好心,他还嘚咕嘚咕的说上了,反正从他嘴里说来说去就那两句屁话,一是回去追究我和巴图的责任,二是让我俩不许再打金粉的主意,尤其我俩还不能拿枪恐吓他们。 经这么一耽误,我们本来能逃跑的机会就被延后了,一阵刺耳声响起后,一个鬼面在我们旁边浮现出来。 吴队长看我俩没还嘴正说得兴起,不料他看到这鬼面后却大叫一声,不仅刚才的气势全无,反而他还吓得直往我身边躲。 我看的心里既无奈又想骂娘,心说吴队长这爷们儿怎么连个娘们都不如呢,刚才叫得欢,有种现在也别指着我俩嘛。 但我也并没因此而弃吴队长于不顾,我解下枪直瞄准鬼面。 而古力也从悲伤中觉醒,伸手拿过一个电叉抢先挡在我和巴图面前。 古力当过投掷手,他用电叉很厉害。 可巴图不给古力“邀功”的机会,扯着他说道,“带大家原路返回,快。” 看着古力犹豫,我也不管那么多,反倒只身挡在他前面。 古力脸现一丝决意,吼了一嗓子你们保重后,就带头逃起来。 这下只剩我和巴图了,巴图悄声对我说道,“建军,节省子弹,咱俩要是能一枪托砸在鬼面龙脸上那就最好。” 我嗯的应了一声,随后我和巴图分开从两个方向向鬼面龙包抄过去。 其实对鬼面龙不主动进攻我俩我也是深表奇怪,我可不信这鬼面龙跟吴队长一样是个胆小的主儿,我心说它这反常举动一定有猫腻。 我小心提防着可还是漏了自己身后。 一个鬼面慢慢在我背后显露出来。 巴图反应及时,他喊了一嗓子建军危险后,就不犹豫的一枪打了过去。 我身后那鬼面龙被打得原地滚了一圈,它受伤之下露出了圆形。 我吓得一头冷汗,也顾不得巴图说包抄不包抄的话了,急跑几步来到他身边。 “两个龙,怎么办?”我喘着粗气问道。 巴图抿了抿嘴,“一人一个。” 随后我俩默契的一同开枪,并且一边打一边退着。 我跟巴图开枪的频率几乎相同,在我打了十多枪后,这两个鬼面龙吃不住疼,扭头逃了。 我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觉得自己吃了大亏,现在子弹所剩不多,在遇到危险的话,自保绝对都成问题。 “撤。”巴图下了命令,我俩转身狂逃。 其实现在这场面真有点搞笑的气氛,两人两妖一同厮杀,到最后却都逃了,真不知道谁才是胜者。 我和巴图逃跑时都扛着枪,谁也没敢把枪背在背上,尤其是我,食指都没离开过扳机,虽然这么跑很费力,但遇到危险时绝对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俩跑了不久就追上了大队伍,真不知道这帮人的体力怎么这么差,逃跑还这么不积极。 尤其是吴队长,他进海底城时被牡蛎夹了一通,现在跑的最慢。 我跑过他身边时忍不住说了一句,“吴队,加快速度。” 吴队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我一眼,但没说话,从他那表情上我看的出来,这老家伙已经到极限了。 巴图一直留意我的表情,他看我没提速的意思,索性不耐烦的一拍吴队长后背,“吴老头,咱们身后有二百多头鬼面龙正追着,你要是还这么跑那也别怪我没提醒你。” 吴队长被一吓,速度瞬间上去了不少。 而等吴队长拿着一副快虚脱的表情跑到来时的岸边后,我们这些人有惊无险的逃过初劫。 岸边的情况不容乐观,本来我们来时都把潜水服脱在了岸边,可现在这里却一片狼藉,潜水服的零件随处可见。 很明显鬼面龙关顾过。 吴队长不死心,招呼大家一同寻找,试图拼凑出几套能用的出来。 也别说,被大家七拼八凑的一弄,还真弄了一套能用的潜水服。 只是现在算我和巴图一共是八个人,这一套潜水服显得异常宝贵。 这些考古队员为了能活命,都争起来,我看的直皱眉,尤其是吴队长,也不知道从哪上来的劲头,嗓门数他最大。 最后吴队长靠着自己是队长的优势成功抢下了名额,他一边穿一边跟大家保证着,“你们跟巴图、卢建军在一起别走开,耐心等待,我上去后会立刻带人来救你们的。” 这些人一个个不吭声,而巴图却很大声的接话道,“吴老头,你确定要下水么?” 吴队长压根就不接话,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忙活着。 我品出巴图这话里的意思,扭头看着水面,“老巴,你说这水中有鬼面龙?” 吴队长一听打了个哆嗦,终于肯正视起我俩来。 巴图指着两处地方,依我看这里藏着两鬼面龙,“吴老头,你非得下水没人拦着你,但我劝你还是别费劲穿什么潜水服了,鬼面龙的牙很利,你穿与不穿没多大区别。” “巴图,你别吓唬人。”吴队长半信不信的回道。 巴图一耸肩,“我骗你这老头有意思么?”随后他又冲大家喊道,“都别怕,有什么武器都拿出来,咱们合力把这两条龙弄死。” “对劲对劲。”吴队长这时倒支持起巴图来,“大家别退缩,那鬼面龙就是纸老虎,一起上弄死它。” 我不由得握紧自己手里的枪,心说我们躲是躲不过去了,与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吧。 古力带了个头,一脸煞气的把电叉举起来。 巴图看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抓了一把石子,对着水面投了过去。 他这一把石子力道不小,激的水面上出现大片的水花。 而巴图指的那两个区域里也真都出现了鬼面。 只是当我看着水中鬼面的数量时,绝望、恐怖甚至是饮弹自杀的念头都一同出现在心里 这哪是两个鬼面龙,初步算下不下几十只,密密麻麻的鬼面在水中集聚着,甚至在水波的影响下,它们看着都十分的诡异。 巴图也好过不了多少,脸上少了一丝血色多了一丝惊讶。 那些本来被激发出一点斗气的考古队员又整体蔫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围在我俩周围。 尤其吴队长,他这时一条腿都穿在了潜水服里,却还一跳一跳的赶了过来。 “怎……怎么办?”吴队长颤着音问道。 巴图沉着气,冷冷说道,“没办法了,咱们试着退走,如果退不了那就选一个倒霉蛋给妖龙当点心。” “怎么选?”吴队长接着问,“抓阄么?” “不。”巴图回答,“咱们用最公平的方法决定人选,谁跑的慢谁就是那倒霉蛋。” 看着大家没动静,巴图气得吼起来,“等什么呢?还不快逃?” 其他人反应过来,在哄声中争先恐后的转身逃跑,而我和古力却站着没动。 我不知道古力怎么想的,但我打心里认定巴图刚才的话不是对我们三说的,我心说既然是兄弟,要死就死一块吧。 第十六章 在劫难逃(二) 或许是巴图扔的石子绕了鬼面龙的“清梦”,或许是吴队长他们逃跑时一乱哄引起了鬼面龙的注意,反正水中那些鬼面都向岸边靠来。 我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我心说就我们三人面对这一群妖龙,无疑是鸡蛋对上石头,别说我们能不能活下来的话了,弄不好被鬼面龙一刮分,我们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心里确实很紧张,但我却一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我摸着自己手中的霰弹枪,暗暗嘱咐自己一会一定要节省子弹,每次发枪都务必要精益求精,争取枪枪都打在这群妖龙的鬼脸上,如果能打中眼睛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死前也得多拉几个妖龙垫背。 古力大喘着气,也做着搏命前最后的准备。 可巴图却一点过度的反应都没有,反而搓了搓鼻子,“兄弟们,撤。”他发了出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指令。 我一愣神,接着反应过劲了,心说自己刚才也太实在了,非得跟这群妖龙较什么劲,老话都说了打不过就跑嘛。 我一扭头转身就偶跑,而巴图也拉着还犯迷糊的古力,强制带着他一起逃。 其实这次整体逃亡对我来说非常不公平,我腿上有伤,说不好听点都跟瘸子沾点边了,尤其接连两次的逃亡已经让我右腿膝盖隐隐作痛,但我却没抱怨什么,我心说别看自己这状态,但是要追上那些考古队员,尤其是吴队长,我还是做得到的,至少以前我当警察那会,最好记录可是抓贼追出六条街去,直到把贼累晕在地上为止。 没多久我们就赶上了吴队长他们,可有个情况却出乎我的意料。 吴队长这五个人被一群鬼面围住,正在做最后无用的挣扎。 我觉得自己没来由的气紧一下,甚至连带着还踉跄几下差点摔在地上,这群鬼面少说不下十个,我心里暗骂怎么又多出这么多的妖龙来呢? 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自己别逞英雄,尤其现在的局面已经远远超出我们三的能力范围之外了,就算我心里再想着去救吴队长他们,但真要去了也无疑是肉包子打狗,给妖龙多两口点心吃。 巴图周围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这边跑。” 我们三就当没看到吴队长他们,转个弯进了小路。 其实古力这时的脸色很差,我知道他对我和巴图的处理手段不满意,但这档口我也没必要解释什么,等事后让他慢慢琢磨去吧。 海底城我们也是头次来,对环境一点也不熟悉,我甚至都放弃了认路的想法,专心跟着巴图跑着。 可古力却突然问了一句,“巴图,你带着我们往哪跑?” 巴图轻微气喘吁吁的回答,“记得探测仪出现的未知区域么?咱们往那跑。” “你疯啦?”古力失声道,“那里可是异常地方,弄不好会危险重重。” “不。”巴图立刻否定古力,“依我看那里才是正常的地方,而海底城中心这片鬼脸区域才是异常点。” 我听他俩对话心里偏向于巴图的推测,心说虽然现在谜团还没打开,但海底城的鬼面区域,鬼面牡蛎及鬼面龙,这三者绝不是巧合,里面一定存在着某些必然的联系。 我们不间歇的跑了大半个时辰,这时海底城标志性的古屋小楼已经见不到了,取代的是一片荒凉地带。 我本以为我们三算是逃脱出去了,毕竟吴队长那几人的肉也该够鬼面龙好好美餐一顿的,可没想到突然间,远处又出现了两个鬼面。 我一直没机会也没证据统计出这海底城里到底有多少妖龙,但据我不乐观的猜测,弄不好这里都成了妖龙窝了,甚至它们都改成了现在海底城里最普通的“居民”。 我们三也不是雏,别看累了一六八开身子乏的要命,但个个骨子里的潜力也都激发到了极限。 巴图打头阵,一点不犹豫的率先向鬼面冲了过去。 其中一个鬼面也抢先向巴图发起了攻击,就看它突然张开大嘴对着巴图咬了过来。 巴图本来想拿霰弹枪射击,可临时他又改变了策略,看样是想节省这一发珍贵的子弹,他倒提着枪把枪托当成武器,像打棒球一样对着鬼面狠狠扫去。 砰的一声巨响,鬼面被打得重重摔在了地上,并且鬼脸上的疼痛也疼的让它现出了原形。 我没巴图这把手,也没他这力道,索性败家般的用霰弹枪趁机顶在这鬼面龙的眼眶上狠狠补了一枪,结束了这妖龙罪孽的一生。 而古力正与另外那只鬼面龙玩命厮杀,其实不得不说,古力握着电叉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我看着他现在的一举一动,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捕鲸那一刻。 古力的电叉刺得嗤嗤带风,每一下都能从鬼面龙身上搂下一大块肉来,而且最后古力看准机会,在鬼面龙扑向他的一瞬间,这胖子喝了一声把电叉投了出去。 古力的臂力以前都用来猎鲸鱼的,这电叉的力道能小得了?一叉子下去,就把这鬼面龙刺得透心凉。 只是饶是如此,这鬼面龙还没毙命,它半瘫的躺在地上突然叫唤起来。 它这叫声很奇怪,不怎么刺耳,反倒让我听着有股哀怨的感觉。 不仅是我,巴图和古力也都愣了一下神。 古力没想那么多,哼了一声就想接着对鬼面龙施刑,争取趁机收了着妖龙的命。 可巴图却拦住古力,焦急的说道,“这畜生在喊救兵,咱们别管它,快逃。” 我也明白过劲来,吓得一哆嗦,赶紧也劝着古力跑。 其实我们这一劝一听的没耽误什么时间,尤其在妖龙叫声的刺激下,我们跑的都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争取尽快逃离此地。 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一个很沉很响的刺耳声从远处传来,而且这声音就好像有冲击力一般,听我的心血不住的上涌。 我拼命地捶着胸口这样能让我好受一些,而与此同时,我还催促他俩加快速度。 其实我知道自己催促也是白费劲,而巴图趁空扭头看了一眼,随后他脸色都吓得白了起来。 “跑,千万别后头看。”巴图吼道。 其实巴图这么一说真的挺吊我胃口的,但我知道能让巴图为之变色的那绝对不是一般的恐怖,我压着头里好奇的念头,头也不回的跑着。 可我是止住了自己不看的念头,但身后嗤嗤啪啪的声音却越来越响,甚至都有一股气流时不时的逆行打在我的背上。 “古力,电叉给我。”巴图说着一把强行抢过电叉,随后他嘱咐一句你们先走后就返身“杀”了回去。 我眼睛一湿,知道巴图是想用他的命给我俩换取逃生的时间,但巴图对我来说可不是吴队长他们,我真要舍了巴图独自逃生,就算活下来了也没什么劲。 我倔强的一转身,提着枪跟随巴图。 这时我也终于有机会看到巴图不让我回头看的东西。 巴图第一次看它脸白了白,而我却更丢人,差点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追我们的也是个鬼面龙没错,可这鬼面龙不仅在体型上比一般妖龙大了一倍有余,而且它竟然还长着翅膀,刚才嗤嗤啪啪的声音就是它在空中飞翔时扇翅膀发出的。 它也没隐身,乍看之下真的跟传说中的飞龙一样。 我心说弄不好这巨龙是海底城里这群妖龙的头子,没想到搬救兵就然把它给搬过来了。 巴图把电叉当成枪使,保持着距离跟巨龙厮杀,而我不管那么多,喊了声老巴闪开后,一股脑的把霰弹枪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这次连霰弹枪也失去了威力,一把把的散弹喷在巨龙身上,除了让它疼的直叫唤外,连块皮都没打下来半块。 巴图也红了眼,趁着我开枪期间他把他的枪和背包都一股脑抛给了我,等我换弹时他又拿着电叉冲上去搏斗。 我俩这么不管不顾的一打可苦了古力,他趁手的家伙事被巴图抢了,虽然现在还有个军刺能用,但军刺纯属贴身肉搏的武器,在巨龙面前根本丁点能发挥的价值都没有。 可古力也没放弃,他就近找起了石头,我也算看出来,这胖子也真不挑,只要能撇出去带点力道的,他都捡着往巨龙身上招呼。 虽说古力这种用石头打龙的做法有些原始,甚至巨龙根本就不疼不痒,但这里面的挑衅意味却成功的吸引了巨龙的注意,为我和巴图的进攻省了不少心。 本来我们三还能勉强维持住打斗的僵局,可当霰弹枪子弹全部打光后,我傻了眼。 甚至我为了拖上一刻是一刻还把霰弹枪当暗器趁机瞥了出去。 这时巴图嘿嘿笑了一声,“建军,古力,你们的情我领了,赶紧跑,你们还有机会活下去。” “不。”我倔强的回道。 古力别看没说话,但他那一脸决意的样子也证明了他坚定的立场。 看样巨龙也以为我们逃不出它的手掌心,它甚至暂停了进攻落在地方冷冷盯着我们看起来。 我心里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那股久违的笑声,就是我们在进海底城时听到的那个死神微笑。 这笑声弄得我们一愣,而巨龙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变得暴躁不安。 第十七章 引路笛 都说祸不单行,这笑声给我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竟然能点背到如此程度,现在我们三人本就处于劣势,巨龙再被笑声一刺激变得发起狂来的话,我们可就一点活路都没了。 可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糟,巨龙暴躁是暴躁一些,但它拼命甩着头,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在原地打起圈来。 我看的迷糊,凑到巴图身边问道,“老巴,你说这怎么回事,难不成这笑声就是巨龙的紧箍咒?” 巴图也没明白,他悄声回我道,“先别想这么多,现在是个机会,咱们撤。” 我们急忙撤退,但这时我们没敢大摇大摆的扭头跑,反而个个就面看巨龙倒着往后撤,这巨龙实在太恐怖,我们不得不防。 死神笑声越来越大,甚至都震得我耳朵隐隐作痛起来,而与此同时,一股悠然的笛声从远处传来。 我们冲笛声的方向望去,甚至我心里不由得的抖了一下,心说笛子这可是一个很乐器,鬼面龙就算再妖那也是个动物,不可能会吹笛,很明显远处有人,而且我怀疑这人就是失踪的第六人。 不过这都是我的个人猜测,我没敢大意,扭头看着巴图征求他的意见。 巴图听得很仔细,甚至失神之下手指都不由做起怪动作来。 别看我对乐器不懂行,但我对电码有了解,那还是当警察那会业余学的呢,我看巴图这手势不像是在敲乐拍反倒像在打电码,我心说难不成这笛声中还隐藏着暗号么? 反正巴图听了一阵笛声后一指周围一个小路,“快,往这跑。” 我和古力没多问,也不再防着那巨龙,撒腿扭头就跑。 我们这一跑少说跑了两里地出去,而这时周围环境的变化也很大。 本来就昏暗的环境现在变得雾蒙蒙的,尤其远处更显得浓厚异常,乍看之下竟勾起我的回忆让我想到了灰霾和美杜莎来。 我吓得急忙压下了这念头,心说自己别乌鸦脑袋,真把第二个美杜莎想出来那可糟糕了。 而这时笛声和笑声都消失了,我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尤其是巴图,急的脑门都见了汗,他左瞧右看一番后对着雾里啸了起来。 巴图这啸声很特别,别看声很低沉,但却能透过浓雾传出去老远,而且我还能隐隐听到回声之势。 笛声再次出现,不过这次笛声可不悠然,反而很急促,有种催促的意味。 “走,咱们过去。”巴图一指浓雾说完就率先动身。 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越走越冷,浑身鸡皮疙瘩一片,不过别看我被冻得够呛但我心里却很舒坦。 鬼面龙是科莫多龙的变种,都是冷血动物那一科的,说白了体温绝对是随着环境来的,我心说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妖龙想吃我们那就放马过来,保准能让它冻成冰棍。 不过走的久了又出现一个新问题,除了巴图外,我俩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的,尤其是古力,几步道走的都出了斜线的笑话。 我问巴图这怎么回事。 巴图说这雾气里有毒,但随后他又安慰我们道,“这毒只会让人轻度晕厥,不会造成其他伤害,他让我俩放心。” 我俩对巴图绝对有信心,当然就咬牙撑着苦忍起来。 可又走了不久后,这雾气变化起来,尤其眼前这一片压根就是黑色地带,那一团团的黑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的牵引,竟然凝在一起久久不散。 我本以为这黑气也是纸老虎呢,跟着古力就想接着往里冲,可巴图却很严肃的把我们拦住。 他又打起了啸声,笛声再次回应着他。 巴图与笛声交谈一会后,对我们说道,“这黑气是剧毒,吸上一口就会暴毙,而这段黑气地带有三百米的的路程,咱们都憋着气过去吧。” 别看巴图这话是对我俩说的,可他说的时候却一直看着我。 我知道巴图的意思,我们三人在憋气水平上属我最弱,古力当过水手,巴图体质好,三百米的路程他俩憋个两三分钟的气不成问题,而我琢磨一下自己的情况后也毅然的点点头。 其实我以前也测试过,憋个两分钟的气勉强不成问题,别看现在我体力消耗巨大,但为了能逃过被鬼面龙追杀的劫难,赌一把也是值得的。 巴图开始带着我们深呼吸,在我们各自把肺部空气换上新鲜的之后,闭气行走开始了。 为了怕黑气混入鼻孔之中,我们三还特意用手紧捂鼻子。 这次我们都没有催促对方,反而我们都不时的用眼神互给鼓励,毕竟闭气不比其他,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如果碰到没经验的主儿只会低着头在黑色地带中猛走,就算他是个平时能憋十分钟最后也保准暴毙在半路上。 我们就“溜达”的慢慢走着,其实我心里也不住对自己打气,三百米的距离要按正常来算,两分钟时间足够了。 可我还是过度乐观了些,大约走过了二百米的距离后,我身上就开始痒起来,而且连带的我心跳也不由得剧烈起来。 我心说不妙,可这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给我换气的地方,我只好咬紧牙关,不管不顾的提起速来,我希望自己能凭着一股冲劲把最后这一百米走完。 可我有这心却没这能力,又过了五十米,我在轻度缺氧下觉得飘飘然起来,甚至脑袋中都开始胡乱的出现了一些过去经历的片段。 我尽自己最大努力紧捂一下鼻子,不过我心里有数,自己这么做就是徒劳,憋气有个最大特点就是憋不死自己,尤其最后缺氧缺大发时,整个人一蒙就条件反射的自行呼吸了,我心说自己一会肯定也会被自己的条件反射给害死。 而巴图和古力看到我出现状况后,他俩也稍微乱了阵脚,走着急步赶到我身边。 在我即将要松开手的一刹那,他俩一齐行动起来。 也得说他俩配合的真不错,巴图腾出一手跟个钳子似的狠狠捏住了我的鼻孔,而古力却一把将我搀扶住,他俩就这么合力的架着我往前走。 这时我脑中总有种想要反抗的念头,但我拼命的挺着,知道自己已经拖累了大家,不能再给大家添乱,尤其是人在缺氧超过六分钟后大脑才会出现不可逆的死亡,眼看就要走出黑色地带了,我对自己性命倒不担心。 我就这么迷糊的被他俩带出了黑气地带,随着他俩一松手,我整个人一软瘫坐在地上,而巴图不放心,又是给我捶胸口又是替我把脉的,古力这小子更可气,危险一解除他倒了乐观起来,撅着他那胖嘟嘟的嘴巴问我要不要来次人工呼吸。 我们终于得空就地休息一会,我则借机打量起周围环境。 过了黑色地带,这里跟海底城又有了很大不同,甚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里了,反正给我感觉这里就像两个时代被捏合在一起了似的。 远处有古屋也有欧式小楼,甚至还有一个大炉子在轰轰的运转着,不时还从里面冒出大量白气,很明显这是一个近代的蒸汽机锅炉。 我彻底被这格局弄懵了,其实也怪我没学过历史,不懂得穿西服的华盛顿和留辫子的乾隆是一个时代的人,不然肯定能对这乍看之下像是穿越的场景有所顿悟。 巴图却用简短的几句话把这些解释给我俩听,随后我们起行向里面走去。 巴图中途又发了一次啸声,而立刻就有笛声从那欧式小楼二楼窗户上传出。 只是这次笛声显得更加急促,而且吹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这笛声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没多在乎,心说一会就见到那神秘第六人了,所有疑团都会迎刃解开。 不过毕竟是初来一个新的环境,我们心里的防范劲都没送下来,尤其是巴图,他还特意拿着军刺在前开路。 等我们进了欧式小楼后,给我第一印象是这里很邪门,一楼正中间竟然吊着一个死鬼面龙,尤其这龙的四肢都被利器割下不少肉去,我心说不会这肉是被第六人吃了吧?鬼面龙身上毒性很强,如果第六人能以这为食那我真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会不会也是个妖呢? 我这一通琢磨倒是把自己吓得够呛,而巴图也是凝神看着这死龙很久。 “还上去不?”我插空问了一嘴。 其实我心里可是打了退堂鼓,本来还想见第六人的兴奋劲现在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巴图表情变化很复杂,有犹豫有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怀疑,我真不知道巴图在想什么,尤其他还怀疑个什么劲? 我和古力就在一旁等着他表态。 可不久后巴图是表态了,但他这态度实在出乎我和古力的意料。 巴图头次拿出一副温柔的微笑,甚至还一点没犹豫的向楼上走去。 我被弄懵了,心说我跟巴图接触这么久,,什么时候见巴图这么温柔过? 等我们刚上了二楼,巴图就喊了起来,“朋友,你是哪年从那出来的?我该叫你师兄还是师弟呢?” 第十八章 两块令牌 巴图这师兄师弟的一打比方,我突然明白过劲来,我心说合着这第六人是个半路出家的货,在当考古队员之前肯定是有过大故事的人。 我以前就时不时试探着巴图,想挖出他过去的经历,因为我可不信巴图是个普通人,他一定在哪个特种部队或是秘密机构服役过,不然凭他那身手,凭他对毒虫和药理的掌握,哪能是民间自学就能学会的呢。 既然现在赶得这么巧,遇到了巴图的一个同门,我心说自己赚到了,捉妖捉的还能把巴图的最终秘密给捉出来,我也不管那么多,急忙抢先跑去开门。 不能说我是一个八卦的人,但这第六人真的吊起了我的胃口,我甚至都忘了刚才自己还被鬼面龙追杀,忘了自己刚脱离险境,我打开门时一脸的好奇并挂着微笑,冲窗口看去。 可当我看清小屋里的场景时,我笑容僵在脸上,甚至一时间都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短路。 第六人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坐着,笛子也在他手中紧紧的握着,可他却脸色苍白的耷拉着脑袋,一点生命迹象都看不到。 刚才那笛声不仅是我,巴图和古力也都听到了,我不信我们三遇到了传说中的鬼,那笛子是这第六人灵魂吹出来这类的屁话,我心说我们赶得不巧,这第六人就在刚才引我们过来后就熬不住死了。 这时我也明白了他最后的笛声为何会戛然而止,说白了笛声停止的瞬间正是第六人死亡那一刻。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的干站着,而巴图进来后看着这死去的第六人,他先是一愣,接着就嘿嘿笑了起来。 不过巴图嘿嘿笑的很冷,我和古力听得都不由得打了一丝冷颤。 我对古力使个眼色,那意思让他也机灵点,如果巴图真受刺激做出疯狂的事来,我和古力也好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住。 我这小动作没逃过巴图的眼睛,他扭头对我说,“建军,你别担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本以为能遇到一个同门呢,没想到却跟他失之交臂。” 随后巴图怪啸了一通,而这啸声似乎也把他心里压抑的痛苦全都释放了出去。 我看的暗暗佩服巴图,心说这小子倒真是拿的起放得下,换做是我,肯定会郁闷上好一阵子。 巴图恢复常态后走到第六人身边,他没敢伸手,拿着军刺拨弄起第六人的衣服来。 其实巴图这么做不是不尊重死者,我明白他这是想找出第六人的死因。 第六人衣服上全是口子,甚至在他衣服被全挑开之后,我发现他身上有数不尽的抓伤咬痕,尤其有的伤痕严重到深可见骨,但令我奇怪的是,这些伤痕却一点感染发肿的迹象都没有。 巴图解释了我心头的疑惑,他点着桌上的一盘肉说道,他靠吃鬼面龙的肉以毒压毒,硬是把伤口感染的问题给解决了,不过他这么做也无异于饮鸩止渴,多活一两天而已。 我听得心里一阵难受,巴图这话乍听有种讽刺的意味,但实际上我们却对第六人充满了无[;文]上的尊重,要不是他强[;人]行给自己续命,临死前给我[;书]们吹了引路笛,也许我们[;屋]会比他先一刻去阎王殿报道。 而被巴图这么一摆弄,我们在第六人的兜里发现了一沓子纸条。 我们把纸条都摊在桌子上细看,这纸条都是拿铅笔写的,虽然有些地方字迹很模糊,但我们还是从中了解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这些纸条记载的是第六人这几天的经历,还有他探索出来的一些鬼面龙的秘密。 跟我们猜测的一样,他们那批考古队确实在受到鬼面龙叫声的“震慑”后遇袭了,只有他和那个幸存者成功逃脱了追击,不过那时他的伤势很重,根本就没办法抗住海水压力逃回双子群礁岛,他与幸存者做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继续留在海底城探索秘密,而幸存者则负责上岸求救。 可他俩的计划还棋差一招,幸存者逃出去后却成了一个疯子,而他自己也因找不到医治的药物被迫食用鬼面龙的肉,让他自己的生命绝对进入了以秒来计数的倒计时阶段。 纸条中也提到了其他事情,第六人发现,海底城每天的温差很大,温高时有三十多度,而温低时则能接近零度,在低温时,整个海底城的鬼面龙都会进入休眠期,这也是他每次去探索秘密的最佳时间。 看到这里,我心里就舒坦了许多,甚至我还说出一个计划来,“老巴、古力,咱们要不趁着低温时间游回双子群礁岛吧?” 没想到巴图却摇头否定了我,甚至他在语气上还很强硬,“我们留下来。” 我听得一愣,心说最早打退堂鼓的不是巴图你么?怎么现在的态度又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死活不走了?不过我又一联想第六人,心里多少有了明白了,合着巴图上来了脾气,要给他这个同门报仇。 巴图没理会我,翻着纸条接着看。 最后这几个纸条记载的都是关于一个令牌的事,第六人说他发现个规律,这海底城鬼脸区域中存在着特殊的房子,是三层高的小楼,他每次去不同的小楼里都会找到一张金制令牌,每个令牌上都写着字,记载着“神龙”的传说。 我们也不客气,随后就在屋里翻上了。也别说,经过一番地毯式搜索后,我们从一个古典柜子里真翻出了四张令牌。 我们互相传阅着把令牌看了一遍,本来我以为自己能从中得到些什么,可看完最后一个令牌,我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这四个令牌记载的就是在暗道里我们看到金画的内容,说的是海底城培育“神龙”的原因,而这原因也真跟巴图当时猜测的一样,西方传教士冒充天神救了大家一命,随后就堂而皇之的养起了科莫多龙,只是这龙也不知道被传教士用了什么秘法,竟养出了变异体。 我和古力都失去了兴趣,各自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这屋里桌椅都有,我就随手拉个椅子坐着,其实这椅子坐的还真不怎么舒服,但我却坐的很惬意,我心说不管怎么样这椅子是个有上百年历史的古董,要在平时我想坐还坐不到呢。 巴图倒仍是一副兴趣极浓的样子摆弄起令牌来,而且在少许沉默一会后,他把令牌摊在桌子上叫我们看。 这令牌说白了型不正,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四四方方的牌子,它们都是扇面样的,四个牌子挨着摆一起,正好弄成一个残圆的图案,而且它们之间的缝隙处咬合的很好,就连牌与牌之间的纹路也都对的上。 我不由得借此大胆猜测到,“老巴,依我看这种牌子在海底城里还存在两个,这样六个牌子才正好组成个圆形。” 巴图赞我一嘴,说他也是这想法,尤其他还特意强调一句,“另外两个令牌上写的很可能是杀死‘神龙’的方法,毕竟‘神龙’这东西是人为培育出来的,哪有人做事不留后手的。” 我和古力被说的心思活分起来,而巴图又重新翻阅起纸条,他把纸条上记载着第六人描述找到令牌的内容都整理出来,尤其这描述中还把找到令牌的地点说的很清楚。 巴图凭着记忆拿个砖头把海底城的鬼脸区域画在了地上,随后又把找到令牌的地点以圈的形式标记起来。 我发现如果把这区域真的看成一张脸的话,四个令牌的找到地点正好是这张脸的双耳、鼻子和嘴,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我心说弄不好另外两个令牌就在这脸的双眼位置上。 巴图也没再解释什么,反而拿出大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俩,“怎么样?你俩要跟我去这‘鬼眼’看看不?” 我知道去一趟的风险很大,但我和古力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们不犹豫的都点头同意。 但我们也没就此说走就走,反而先在黑色地带外转悠起来,试着找寻一下武器。 也别说,经这么一找我们还真发现了不少东西,巴图先是找到了一把手枪,这手枪应该是第六人留下的,不过很可惜,里面只剩两发子弹,而我在欧式小楼周围也发现了一个地窖,这里藏着两口超大的木箱子。 也不知道这木箱子是拿什么材料做的,沉得要死,我们三人合力才勉强把第一口木箱子盖给掀开,没想到这木箱里竟然存着的都是清朝的士兵服,就是上衣中间写着一个大大卒字的那种衣服,而且这衣物保存的还很好,我们三不客气,把脏衣服一脱,转眼间个个都跟拍古装戏似的成了清朝的士兵。 而另外箱子打开后,里面装的竟然都是武器,不过很可惜这都是冷兵器,像钩镰枪、长剑、弓箭这类的。 我和巴图枪法不错,但弓箭和枪械是两码事,望着这种适合猎杀鬼脸龙的弓箭,我和巴图也只能干眼红没办法,最后我们三一合计,一人拿了一柄钩镰枪就算完事了,毕竟枪比剑来说,攻击距离要远一些。 其实我们也对那个蒸汽机锅炉研究了半天,我个人隐隐觉得这锅炉在今后也能被充分利用上,只是现在海底城的气温已经开始剧降,我们为了能及时赶到鬼眼地方找令牌,只好把锅炉的事放一放,在巴图的带领下,我们又杀回了海底城的鬼脸区域里。 第十九章 妖口夺牌 其实对于这次回去找令牌,我本是信心百倍,甚至在巴图和古力的影响下,我那股热情劲也是空前高涨,可一到黑色地带时我又傻了眼。 憋气这东西可不是临时突击就能练好的,一来看天赋二来靠长期积累,我现在就勉强两分钟的憋气水平,没办法之下我在途中又被巴图和古力强行架了一回。 等出了黑色地带时,我又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等我慢慢调节好了身子,我心里暗下决定心说自己一定得想个法子,至少也要找个类似氧气瓶的东西,这样在下次进出黑色地带时我还能好受些,不然总缺氧早晚把大脑玩出毛病来。 而海底城在低温的影响下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本来这里的就潮湿,现在更是让我觉得有种刺骨的湿冷感,当然我们穿着卒服勉强抗寒还是不成问题,可鬼面龙这帮妖可就惨多了,它们都现了形,一个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一直以为鬼面龙的数量不会很多,充其量也就是围攻我们的二三十,可在路上一走一看,这充其量的数字就一再被打破。 鬼眼地离我们走出得黑色地带可不近,我们连走带跑急行军了一个时辰才赶到,而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鬼面龙初步估计不下百八十头,我一合计心说就凭这数量鬼面龙也不该叫做妖了,蛮可以当成一个新发现的物种来看待。 而不出我们意料的,在鬼眼地真有一个三层小楼的存在,尤其这三层小楼还很明显,跟周围古屋相比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们来到三层小楼门口后,巴图摆手叫停,他对我俩说让我俩先在外面歇息一会,他先去里面探探路。 我对巴图这话不是很理解,我心说这一路上的妖龙都一副阳痿样,你老巴还担心个什么劲?可话说回来巴图先去探探路也没坏处,我和古力应声同意了。 巴图小心的打开大门,轻手轻脚的钻了进去。 我以为巴图这探路怎么也得有个一刻钟的时间,我就对古力做个手势,那意思趁这功夫我俩各自找地歇会。 其实这周围哪有适合歇脚的地方,我俩四处看看后就都吹吹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我们这屁股还没做热呢,巴图就逃命般的从小楼里飞奔出来,而且这次出来的可不止他一个,后面还跟着一头小鬼面龙。 不过当它刚一出门就被冻得哀叫一声,随后摆着尾巴又跑了回去。 我和古力都没料到有这情况发生,我俩瞪着巴图看。 巴图直喘粗气,摆手说这小楼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他进去后就觉得不对劲,尤其他还没走上两步就遇到一大群挤着取暖的鬼面龙,也亏得他腿脚好跑的快,不然保准成为这群可怜龙的点心。 别看巴图三言两语就把这事说完,但我知道刚才的凶险程度有多严重,我和古力自认还没巴图那两下子,也没敢替着巴图再去探路。 巴图围着这三层楼转上两圈,随后他想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坏的坏招,他就地找几个石头,对着窗户撇了过去。 这楼的窗户都是纸糊的,不禁打,几石头下去,就成了一个四面漏风的地方。 巴图觉得还不过瘾,他甚至左右看着还不时咒骂一句,“这鬼地方怎么没风呢。” 而我和古力也都领悟了巴图的用意,甚至我俩还举一反三的拿石头把整个三个楼层的窗户都砸破,反正本来看着挺不错的楼被我们三一折腾,瞬间就成了一个地道的危楼。 这期间也从里面传出鬼面龙的刺耳的吼声,不过好在现在的温度是鬼面龙的克星,它们还是偏向于稍微暖和的地方,这才没追出来找我们麻烦。 我们没敢莽撞,一直又等了足足一刻钟。 这次我们没让巴图率先探路,反而三人一同向楼里走去,我心说这都冻了这么久了,就算鬼面龙的皮再厚,那也早该被冻个透心凉了。 不过情况并没我想的那么乐观,楼里的鬼面龙没冬眠,但也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喝醉了没多大区别。 我拿着钩镰枪试着对一个鬼面龙捅捅。 本来我想的是如果被我这么捅这龙都没反应,那我们也就能放下心了,可没想到我枪刚递过去,这龙就吼了一声向我扑来。 不过它也真够掉链子的,刚起身没扑到一半的距离就噗通一声又无力的摔在地上,我被吓得够呛,但我也意识到了,这楼里的妖龙对我们够不上什么威胁。 我们随后先在第一层楼里展开了排查,反正柜子抽屉这类的地方我们一个也没放过,不过忙活了一通,尤其这么冷的环境下我们都忙出一身热汗却仍是一无所获。 我们不死心,又向第二层楼走去。 估计这三层楼是鬼面龙的一个窝点,也不知道楼梯被多少鬼面龙上上下下的爬过,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都沿着楼梯边往上去,生怕哪个梯子不结实一脚踩空摔下去。 而这第二层楼除了躺着几个鬼面龙外就空空如也,一个摆设的家具都没有,我们看也没看就向三层走去。 这时我心里都多少有些动摇,我心说要是三层也跟二层一个德行,那我们今天可就真的白来了,不过刚上三层,我一下就看到了那枚令牌。 只是这令牌所在的地方挺操蛋,被一个鬼面龙半咬在嘴边。 我心说这鬼面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令牌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咬它干什么?尤其这鬼面龙体型大,看样抗寒能力比它同类要强,现在别看是趴着,但眼睛却一点迷糊的样子都没有,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们。 我们三没敢轻局妄动,都聚在楼梯口低声商量怎么办? 我和古力的意思一样,既然现在只需对付这么一个半死半活的妖龙,我们哥三辛苦些一同上手把它宰了算了。 但巴图却否定了我们,他说用不着这么费事,尤其我们三手里的三杆枪也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董,无论从质量和锋利程度上看都不是理想的猎杀工具。 随后巴图一掏兜拿出一个小瓶子来。这小瓶子我有印象,在换卒服时我见巴图特意把它放到兜里的,当时巴图还拿出了那瓶蝇蛆,只是为了图省事,巴图没把蝇蛆带着。 我好奇指着这瓶问了一句。 巴图没急着解释,反而拧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 “建军,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离魂’的药么?” 我点点头示意记得。 巴图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那意思让我们看场戏,随后就把这粒药丸对着鬼面龙撇了过去。 这药丸骨溜溜的直滚到鬼面龙的嘴边,可鬼面龙却仍是瞪着我们反对这药丸理都不理。 我拉了巴图一下又对药丸努努嘴,那意思鬼面龙不吃,你让我们看什么戏? 古力嘴里也轻喊了一声遗憾,甚至他还实在的请命想去主动把药丸塞到妖龙嘴里。 巴图根本不理我们,反而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自行看着。 我和古力互视一下,也都乖乖闭上了嘴巴,我觉得巴图肯定还有后手,这喂药的事也用不上我俩操心。 那药丸没多久就自行化开了,没想到藏在它里面的竟然是个金色肉虫子,尤其在现在这种昏暗的条件下,这虫子身上还能自行散发着弱弱亮光。 按说这怪异的虫子也该引起鬼面龙的注意,可好就好在刚才药丸滚在鬼面龙的嘴边,现在金虫所在位置正好是鬼面龙视线内的一个盲区,饶是这妖龙警惕着,但还是没发现这金虫的存在。 金虫先是在地上拱了一阵,等活动开身子后它就探头探脑四下看了看,接着它突然一缩身子,把自己像个小炮弹似的射入了鬼面龙的嘴里。 鬼面龙咬着令牌,上下牙没合拢,这也给了金虫的可乘之机。 刚才金虫的一系列举动都在巴图意料之中,可我和古力却被吓得不轻,我心说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恐怖虫子的存在呢?也该说巴图心地不错,要是他走上邪道出去为非作歹,凭这金虫就肯定能扰的社会上下不得安宁,而古力更是一脸不自然的往外靠了靠,看样他对巴图兜里那一瓶子金虫是有所顾虑了。 不久后,鬼面龙的身子就有了变化,或者更恰当的说,它身子没了变化才对。 整个一头龙,像被石化一般,眼睛别看还瞪着我们,但就跟死不瞑目差不多,而它身子看着也有了僵硬的趋势。 巴图放心的先走了出去,甚至他还对我俩摆手催促着,可我还是那态度,心说不管这龙看着有多放心还是试探一下妥当些。 我这就想拿枪往它身上捅捅,可巴图没给我机会,他一脚对准鬼面龙的脑袋上踢了过去。 巴图这脚的力道不小,这鬼面龙除了头上多了一个脚印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对巴图竖了个大拇指,那意思这下没问题了。 随后我们就蹲下身,研究着怎么把这第五面令牌从妖口中取出来。 第二十章 牌令 我本以为鬼面龙被弄得假死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拿个令牌还不轻而易举? 但这事还真就弄岔了,我们三一同蹲在鬼面龙嘴上,使劲掰的、用力拉的费了半天功,鬼面龙的嘴动都没动一下。 倒不是说我们三废物,一来鬼面龙的牙太锋利,就跟小刀子似的,我们把手指插在它牙缝隙之中很难找到借力点,二来这鬼面龙的颚真有劲,我们三的力道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巴图一抹脸上汗珠哼了一声,随后就拿出军刺对着鬼面龙的大嘴使劲戳起来。 可他戳了好半天,除了给这妖龙剔剔牙外就一点成效都没有。 巴图气得把军刺丢在地上,随后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闷头想起招来。 古力对我使个眼色,又指了指钩镰枪的枪杆,那意思是想拿枪杆当撬棍把鬼面龙的嘴给撬开。 我摇摇头心说这招还是免了吧,这钩镰枪别看保存挺好但也经历了百余年甚至好几百年的历史,它那枪杆早就没了当初的质量,要用它十有**会喀吧一声折在鬼面龙嘴里,还不如那军刺呢。 巴图这次也遇到了难题,他琢磨半天也没动静,这时窗外却隐隐传来一阵笑声。 那凄凉悲哀的死神笑声。 我当场就懵了,毕竟上次听这笑声时还伴随着第六人吹得笛音,这次冷不丁之下我还以为第六人没死又回来了呢。 不过我很快也缓过神来,心里也明白了这笑声和笛音不是一回事,明显发出笑声的还有它因。 巴图皱着眉走到窗边,顺着声源扭头看去。 也说这次笑声奇怪,它响起不久后我明显听到身旁这已经被离魂的鬼面龙嘴里发出吭吭的响声。 “怎么回事?”我吓得吼了一句并不由得向一旁靠了靠。 巴图像是想明白什么的一转身回答,“快,咱们把令牌拿出来撤,这笑声好像是一种标记,它一响鬼面龙就要苏醒了。” 我急忙应了一声随后又要伸手掰鬼面龙的嘴。 可巴图显然着急异常,他蹲下身对我们说句一起来后,就率先拽着令牌往外扯。 我看的心里有些犹豫,心说这令牌被鬼面龙咬的死死的,要是这么强行的扯出来那上面的字迹肯定被划坏,我们找这令牌的目的就是为了上面的内容,这么做不纯属吃力不讨好么? 而巴图看着我犹豫,他还提高声调,“建军,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令牌抢过来再说,就算上面内容损坏了咱们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 我一琢磨也是这道理,随后我和古力也给巴图打起了下手。 干扯令牌也不是个省事的活儿,尤其到后来,巴图把脚都踩在鬼面龙脑袋上借力。 反正最后令牌拿出来时明显都有些拉长,甚至它下半部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们也来不及看它上面写的什么内容,各自拾起武器扭头往楼梯处跑。 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这小楼里温度本来就比外界略高一下,而那死神的微笑明显是海底城升温前的一个警告,经刚才这么一耽误,楼梯下的鬼面龙有很多都睁开了眼睛,甚至有个别块头大的鬼面龙都已经站起身来。 巴图当机立断,指着窗户说,“跳下去。” 他倒是痛快,而且还真有那身手,助跑之下一闪身就跳了出去,接着借着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把落地时的加速度卸去了大半。 等他站起身后又对着我和古力连连摆手,“快跳。” 我和古力都挺犹豫,我右腿带伤,古力太胖,我俩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确实很冒险。 不过我看着窗外躺在路边的鬼面龙也都多少睁开了眼睛,我知道再不跳我们真就成了妖龙醒后的点心了,我一咬牙飞扑了出去。 其实这时我都做好再次伤残的打算了,可没想到巴图真悍,及时接住了我,尤其是他在抱我的瞬间还带着我一起滚到了地上,虽说我俩弄得一身狼狈,但却没有发生丁点的悲剧。 “古力!”巴图站起身又催促道。 古力哼哼几声,我算看出来了,这胖子现在胆怯了,而且他还故意磨了一会洋工,把我们落在屋里的军刺、钩镰枪率先撇了出来。 其实这也真不怪古力胆怯,在他跳出窗外的一刹那,我光看他那大肉球的样儿心里就不由得猛跳一下。 巴图还想用刚才的办法帮古力,那他刚接到古力就不得不脱手,看样古力的力道也让他吃不消。 咚的一声,古力肚皮朝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可没想到他这身肥肉很有弹性,竟然还神奇的又让他反弹离地半尺高。 我心里瞬间落定了,心说凭这家伙的一身膘他也死不了。 古力应该是受了点内伤,但不严重,他还能哼哼呀呀的站起来。 我们也没细问古力的情况,反而拉着他夺路狂奔。 也说海底城真操蛋,别看降温持续的时间长可升温却升的很快。 等我们赶到黑色地带时,我们身后都有不少的鬼面在跟着,只是它们刚刚苏醒,身子还不大灵活,追我们有些费劲。 我心说这真是老天保佑,幸亏追我们的都是小角色,要是碰到那个能在天上飞的巨妖龙,我们三保准会死在这里。 我们又冲进了黑色地带中,可令我们三都没想到的是,这次黑色地带加厚了,就好像是刚才那死神笑声有什么魔力似的,让这一股黑气也都壮大了许多。 这次不仅是我缺氧了一次,巴图和古力也都差点没撑住。 我们三出了黑色地带后都大字型的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气喘如牛、脸如白纸。 缓了会神后,巴图先把第五块令牌拿出来细看。 我以为巴图看完令牌后肯定会一脸失望,毕竟这令牌已经是个残体了,可没想到他看后却嘿嘿尖笑了起来。 “建军,古力,你们也看看。”巴图显得心情不错,招呼我俩。 古力看后没什么反应,而我看完的第一印象是这令牌上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干什么?难不成这石头很硬很沉砸鬼面龙一砸一个死么? 我把令牌还给巴图时拿眼神询问他这令牌写的到底什么意思。 巴图把令牌宝贝似的踹好后对我俩说道,“没想到海底城里能有制作黑火药的原料,这很好,这群鬼面龙死定了。” 我顿悟般的点了点头,心说怪不得巴图会乐,他化学学的很好,这令牌上半部写的都是原料的地点,而丢失的下半部资料应该是述说着怎么制造黑火药的过程,少了制作过程对巴图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了,只要能弄到原料,凭他的手段就能制作出高质量的炸药。 我也乐了,而古力明显还没领会,但他看着我俩笑索性也稀里糊涂的跟着笑起来。 之后我们就回到了欧式小楼里,我们三也进一步明确了分工。 按令牌说的,这些制作黑火药的原料都在海底城外沿地带,都是被黑色地带隔离的地方,我们去挖矿也少了碰到鬼面龙的顾忌,而巴图也主动提出,收集原料的活他自己包了,让我和古力去干些辅助他的活即可。 其实辅助的还能有什么活?要么是吃喝要么就是那蒸汽机锅炉,最后我和古力一商量,古力辅助找吃的,我研究这锅炉。 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这欧式下楼附近也有一个岸边,这里既没牡蛎也没鬼面龙,古力凭着他的手段每天都能弄点深海鱼回来。 而我在欧式小楼附近搜索一遍后,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封存好的煤,而且也在第六人死去的地方找到了半盒火柴,这下我就不管败家不败家了,有空就对着这锅炉研究起来。 其实这蒸汽机锅炉也没我想的那么复杂,甚至我心说叫它是个机器也真都有些牵强,说白了它就是一个超级炼炉,根据烧煤量的多少,它锅炉内的温度能随意的调控。 我们算是跟鬼面龙耗上了,一连几天都在这欧式小楼旁边“卧薪尝胆”准备着。 巴图挺速度,这一阵他弄回来不少的石头,我则在他的指导下用“炼炉”给他炼石头。 这期间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我印象里,黑火药的主要成分无非是一硫二硝三木炭这类的,就算我记得与实际有偏差但这也绝对差不到哪去,可为何每次巴图准备好的原料都是液体,这让我搞不明白。 直到五天后巴图很小心的把最后一瓶液体弄好后,他搓着手高兴的原地又蹦又跳起来。 我和古力都纳闷的凑了过去,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句,“老巴,你能告诉我你把这些古董瓶子装着这怪东西备做什么么?” 巴图摆手带我们走到他的临时仓库,指着面前这些瓶子说道,“这是丙三醇,也叫甘油。这是硝酸,这是硫酸,建军,你有何感想?” 我听完整个人都愣起神来,甚至我还不敢相信的看了眼古力。 可古力却没我这反应,他还不懂装懂的对巴图竖起大拇指嘴里连连说好。 我气得打断古力的话,随后抖着手指着巴图喝道,“老巴,你这不省心的玩意,合着你做的不是黑火药,而是硝化甘油啊?” 第二十一章 诡异时刻 老实说,真要较真问我黑火药和硝化甘油有什么具体区别我还真回答不上来,在我印象里,如果把黑火药比作手雷的话,那硝化甘油就是导弹,尤其硝化甘油还极不稳定受到丁点外界干扰就容易自爆。 我很不客气的一把抓起一个药瓶子转身向外走,我的意思很简单,硝化甘油太危险绝不能用,我心说随便丢了一副药剂,这硝化甘油就配不出来了。 巴图急了,挡在我的面前,“建军,你要干什么?” 我压了压火气,控制语气说道,“老巴,咱们还是用黑火药妥当些,虽然这几天白忙活了但咱们耗得起,你辛苦些再去弄些制作黑火药的材料回来,我保准保质保量的跟你一起把炸弹制作好。” 其实我这话说的很诚恳,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你巴图不去“玩火”,别的都好说。 可巴图就在硝化甘油上死咬着不放,尤其他还强调道,“建军,你就信我这次吧,硝化甘油对我来说一点脾气都没有,当年我都用它在枪林弹雨中炸过坦克呢。” 我不知道巴图是无意的说漏了嘴还是有意漏点话分散我的注意力,反正我听他这话是不由得一愣,而巴图则抓紧机会一把将药瓶夺了回去。 尤其他招呼也不打的又急忙一股脑抱着这些制作硝化甘油材料的瓶瓶罐罐逃出了临时仓库。 等我缓过神来后哪还看到巴图的影子,我无奈的叹一口气,知道巴图是打算把这些材料背着我们藏起来了。 我心说既然在硝化甘油上劝不动巴图,索性这事我也不过问了,吃晚饭时,我话题一转又问起接下来的行动。 巴图现在明显跟我有些“生疏”,看样他是怕我又打硝化甘油的注意,他离得我老远接话道,“咱们准备好,等一会死神笑声传来后,咱们就用最快的速度往第六块令牌所在地赶,这次务必将消灭鬼面龙的最后资料拿下。” 我和古力都点头应着,其实在没得到第五块令牌前,我还真对令牌的重要性所有怀疑,但现在我却是信心十足,尤其打心里我还真有些佩服起这能培育出鬼面龙的西洋传教士来,我相信他既然能有邪才造妖,那一定也为灭妖留了后手,这后手就是那六枚金制令牌。 死神笑声是个标志,它一出现海底城的气温就会突变,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三人一直没搞明白,但随着这一阵的暂居,我也没发现笑声会对我们造成别的伤害,也就对笑声见怪不怪了。 而且为了能顺利得到第六块令牌,我们的前期准备做得可谓充分,尤其怕再次出现鬼面龙咬令牌的情况发生,我们还特意准备了自行研制的简易千斤顶,我心说这回要是还有哪个傻龙不识时务,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拿千斤顶把它嘴巴给撬裂。 我们三在黑色地带旁等待着,当笑声出现那一刻时,我们跟百米运动员听到枪声似的,争先捏鼻子往黑气中钻了进去。 这也多亏古力拿鱼鳔做了三个简易水肺,我们靠着它轻松冲过了黑色地带。 随后我们马不停蹄,拿出急行军的架势向藏有第六块令牌的三层小楼冲去。 本来我还有些紧张,怕遇到一些我们没预见到的危险,可越接近目的地,我这心中紧张就越少反而疑惑大增。 尤其在那三层楼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时,我发现周围竟然没了冬眠的鬼面龙,甚至地上连一个蜥蜴类的脚印都没有。 我不认为这是好现象,甚至我都觉得这种安静下掩盖的却是更大的危险。 我们三默契的一同止了脚步,聚在一起商量。 这时我们三的意见很不统一,古力说这里邪门,建议我们先退回去慢慢来,而巴图却主张接着走,他说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总不能被一个空城计给吓回去。 最后他俩一同看我,那意思他俩一比一平局,决定权落在我手上。 打心里我是向古力这边靠的,毕竟退保平安,可最终我却赞同了巴图的意见,我心说既然过来捉妖,不入虎穴焉得虎崽子。 随后我们的前进速度也变慢了许多,个个都低伏着身子,警惕着四周,拿出步步为营的架势出来。 尤其到三层楼门外后我们更是各找掩体埋伏好,巴图拿着他那钩镰枪,慢慢的用枪头把门顶开。 我和古力这时眼睛盯的溜圆,在门开出一条缝隙的刹那,我们就紧张的开始向门里细瞧。 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意料中的事,反正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到丁点鬼面龙的影子。 巴图把自己卒服上的护心镜解了下来,一甩下丢尽楼里。 这铜片子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子,可最终还是没引出什么怪物。 巴图稍放下心下命令道,“走,咱们进去,别管别的,先找令牌。” 我们依次进去,并对一层展开了抄家式的搜查,我现在也不管什么古董不古董,心说反正怎么省事安全就怎么来,尤其面对封闭的木头柜子,我也不开柜门,直接几枪戳下去弄散架子,我可怕这里藏着什么妖东西。 就这样,一层二层都被搜索完了,可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巴图提醒我们小心,之后我们又向三层走去。 这次倒是省事,我们刚走上楼梯就发现,第六块令牌就在一处很明显的地板上摆着,而且更诡异的是,这第三层楼上一个摆设都没有,楼顶还是露天的。 我不知道他俩怎么想,但我却自己吓自己的乱想一通,甚至我的鼻息都不自觉的加重许多。 巴图拍了拍我的手背,那意思建军你要稳住,随后他又交待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拿令牌。” 其实我也明白拿令牌的人危险很大,我也想过自己要不要积极一把,充当一回先锋,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理智的看,谁身手最好谁就去。 巴图当然就是最佳人选,而且他一脸严肃,倒提着钩镰枪,拿枪杆一边走一边狠力的敲着前方地板,他这么做是怕有机关陷阱。 可直到他站在令牌前,陷阱之类的东西也没出现,巴图周围又看了看,吸了两口气,之后就很快速的一把抓住令牌逃了回来。 我和古力都低声喝了一句彩,而且我心里也落下一口气,心说这次老天开眼,我们难得轻松了一回。 随后我们扭头往楼下走。 可我们刚走上没两步,巴图就跟过电似的一激灵,他脸色苍白的抬头望着楼顶,就连我问巴图怎么了他都不回话。 我知道巴图准时发现了什么异常,我对古力使个眼色,我俩各自握好武器准备应付突变。 巴图接下来的举动却大出我意料,他急忙掏出令牌看起来,尤其他一边看还一边嘀咕,就跟背书一般。 过了半分钟的时间,巴图拿出一副不舍的样子把目光从令牌上移开,随后他把令牌往三层一撇就叫我们赶紧下楼。 我们急三火四的跑出来小楼,巴图又带我们沿着墙壁贴身站好,这时我脑袋蒙圈蒙大发了,心说这是干什么?捉迷藏? 不久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刺耳吼声,这吼声也真邪门,我听得血气不住上涌。 不过我也有些明白了巴图的意图,有妖来了。 我稍微探出个脑袋向声源处看,可就只看这一眼,我差点吓得跪在地上。 天空中出现了两个鬼面,一大一小,大的比人脑袋还要大上几圈,小的就跟小孩玩的皮球大小差不多。 本来我还纳闷,心说现在这温度怎么还有鬼面龙在天上飞?尤其这还是两头,跟个情侣般的腻歪在一起。 等这两个鬼面显露身形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有多错误,这分明就是一个双头龙,那两个头都长在一个脖子上,而且这龙的体积也真大,一般的鬼脸龙两个捏一块都不比它壮。 砰的一声巨响,这双头妖龙落在了楼顶上,它先是盯着令牌看了一阵,随后又刺耳的吼起来,看架势它发现了这令牌被动过,正不满的咆哮。 我们三都被这叫声刺激的够呛,就拿我自己来说,鼻涕眼泪甚至鼻血都哗哗的流了出来,甚至我还觉得自己脑袋里进了个苍蝇,嗡嗡的好不难受。 可我们都没敢乱喊乱叫,默默地承受着各自身体上的痛苦,尤其为了能给自己解压,我还用手指使劲的戳着墙壁。 终于妖龙发泄完心中的不满,一低身子趴在地上睡起觉来。 我一摸脸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着气息深吸两口气扭头看着巴图。 “咱们逃不逃?”我悄声问道。 巴图摇头,“别动,咱们跑不过这畜生,还是等等再说。” 随后他又话题一转说道,“依我看这第六块令牌有这妖王看守,咱们是得不到了,不过幸好刚才我看了一眼,对上面的内容还能记住七七八八。” 我急忙问巴图这令牌上写什么了,其实倒不是我好奇八卦,我心说巴图刚才可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隔得时间越久他忘记的可能性就越大,趁现在险里偷闲,我和古力也支个耳朵听一听,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等找机会逃出去再一碰,这令牌内容就真丢不了了。 第二十二章 百年封印 或许是刚才被妖王的吼声刺激了脑袋,巴图回忆令牌内容时很多地方都没逻辑,一段段话前后衔接不上。 我和古力明白巴图的难处,我俩中间也不敢插话,他怎么说我俩就怎么记。 反正直到巴图说完,我也顶多记住了三成。 尤其令我郁闷的是,这时死神笑声再次响起,温变的时刻到了。 我知道现在我们三被赶鸭子上了架,再不跑等待我们的可是一海底城正在苏醒的妖兽。 我心里不由现出一丝悲伤感,这时我打定主意要牺牲自己,心说只要自己高调的先逃跑,引起妖王的主意来追,那巴图和古力逃生的希望就很大。 不过我真是低估了古力的义气,在我琢磨这自我牺牲想法的时候,古力就已经冲了出去,他还哇哇大吼大叫的对着妖王摆手。 等妖王被古力的大嗓门吵醒后,古力又急忙转身向远处奔逃。 我看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心说这胖子为了我俩算是完了,而且我也没能力去做什么逆天的举动救他一命。 巴图也好过不了哪去,眼睛微红,但他使劲捶了几下胸口后竟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对我说道,“建军,咱们准备跑。” 我一抹眼睛瞪着古力看了两眼,算是给这胖子最后送行。 别看我这一番生离死弄得挺激动,但妖王对胖子的兴趣并不大。 它嗷的吼了一声,对古力不理不睬,反而一展翅向传出笑声的方向飞去。 我们三当场都呆了,尤其是古力,他还拿出一副逃跑的架势却站在原地傻愣愣看着远去的妖王。 巴图回神最快,拉着我就跑,尤其在我俩冲到古力身边时,他还特意推了一把古力,“胖子,想什么呢?妖王看不起你,跟我回家。” 我不知道古力现在心里什么滋味,但我绝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们嗖嗖的撒腿狂奔,一路没停歇的直冲进黑色地带。 本来我以为等自己安全后肯定会抱着古力激动一番,可狂奔了一个多时辰,我体力透支太严重,等真歇下来的时候我也只能有气无力的对古力笑笑。 随后我们抓紧时间把令牌内容口述出来,当然,我们又费了不少劲把内容捋顺。 望着最终写在地上的“笔录”,不仅是我,巴图和古力也都不住的皱眉沉思。 第六块令牌记载的确实是杀死鬼面龙的办法,但在介绍这办法之前令牌上还写出了鬼面龙的一个秘密。 海底城里所有的鬼面龙都是母龙,说白了这群妖“煞”压根就没有繁殖的可能性,但在海底城的一个角落里却有一个被封印的洞穴,这里藏着十枚妖蛋,据令牌内容所指,这十枚妖蛋经过了特殊的温控处理,孵出来的将全会是公龙。 而杀死鬼面龙的办法就是用黑火药炸开封印的洞穴,洞穴一开,海底城所有的母妖龙就会有感应般的往这奔,我们只要在沿路埋好炸弹,送这群妖龙归西即可。 我承认这确实是杀死鬼面龙的好办法,尤其这海底城里的母妖龙数量那么多,一个个寻着去杀就算杀到猴年马月也不是个头儿,但问题是,封印洞穴附近的环境怎么样? 凭我个人经验,引爆炸药可是个技术活,尤其环境因素更是考虑的一个重点,适不适合埋放,爆炸后会不会引起局部坍塌,甚至有没有地方给引爆者暂避,我心说我们哥三也不是董存瑞,总不能到了最后关头却跟妖龙一起上天吧? 我把担忧说出来给大家听,古力海上经验十足,但一涉及到这种军事方面的知识,他一句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巴图也被我问住了,他想了半天最后只来了句现场考察。 封印洞穴的位置没受黑色地带保护,换句话说我们又得去鬼脸区域冒险一次,但我们没有被就此吓住,在下个降温时刻,我们又奔了出去。 这次出走我心里压力很大,尤其是那个妖王根本就不受低温影响能自由活动,我真担心我们三点背路上碰到它。 而巴图就担起了警戒哨兵的职责,他用他那超乎常人的感官为我们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令牌中所指的封印洞穴所在。 其实这洞穴没我想象中那么神秘,就是很普通一个山洞,被一堆巨石碎土给封死了,而它周围的环境却让我们一点也乐观不起来。 这洞穴说白了就在两个小山坳之间,我抬头看着这两个山坳,上面全是突起的岩石,我心说真要在这里引爆,弄不好都会造成一次不小的山体滑坡,尤其周围压根就没有藏身的地点,硝化甘油的威力还奇大,弄不好我们真的在这玩完。 我是一脸的悲观,可巴图倒心情不错,他嘿嘿笑着特意当我和古力的面指着几处山体,“这里,还有这里,咱们都可以埋上硝化甘油。” 我气得直咳嗽,甚至我还特意拿胳膊肘撞了一下巴图,“老巴,你想什么呢?嫌命大生怕硝化甘油炸不死咱们么?” 巴图的笑声更浓了,“建军,我就说你对我没信心吧?这地形乍一看不适合埋炸弹,但依我看,这里真的是鬼面龙的死地。” 我品出来巴图的信心,又连连追问。 可巴图却故意吊我胃口,他也不解释反倒一转话题,给我和古力分配了任务。 其实说这是任务真有点牵强了,合着我俩就是他巴图的私人力工,他带着我们每走到一处后都会指手画脚的让我俩快点挖坑,而且他这坑要求的还特别高,深度宽度都要达到他所指定的标准。 我和古力又没铁锹,只好用钩镰枪凑合着当前锹使,这顿活干完,可把我俩累坏了,甚至我的拳头一握都酸疼。 当然,有些高难度的活儿还是巴图自己去干的,比如山体上用来埋雷的坑,我和古力没那身手连爬都爬不上去更别说挖了。 等我们都弄完后,估算着时间死神的笑声也该来了。 我招呼他俩往回赶。 而在我们刚出这片山坳时,突然地,我觉得自己身子麻起来,就好像有一堆蚂蚁在咬似的。 我一边挠一边向他俩看去,我发现他俩竟然也跟我出现了类似症状,尤其是古力,这胖子胳膊脸上还起了一片片的小红包,看着说不出的慎人。 我问了句这怎么回事? 巴图盯着这片山坳沉思片刻回答道,“建军,我好像明白了。” 我心里郁闷一下,心说你又来这出,怎么最近学坏了,竟爱吊人胃口呢。 可他这次没吊我们胃口,指着这片山坳说道,“我怀疑这里有磁场,受海水涨落的影响,出现了电磁感应现象。” 看我俩还是不明白,他索性多解释一句,“磁能生电,咱们身上的不适感应该是这磁场产生的弱电流引起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尤其耽误这么一会,我身上那股痒劲竟越来越厉害了,我催促巴图快快离开。 但我这话刚说完,死神笑声就在这山坳之中出现了。 以前我们都离得远,听这笑声也不怎么明显,现在这笑声听得让我们几欲耳聋。 我们也顾不上身子的痒,各个捂起了耳朵,甚至到最后我都难受的在地上直打滚。 终于笑声慢慢远去,我一脸苍白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同样或坐或躺在地上的巴图古力说道,“快走,这里邪门。” 古力跟我想法一样,我俩凑到一起互相搀扶着就要离开。 可巴图却望着这群山坳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说这次来到封印之地,我觉得巴图露出的古怪实在太多了,甚至我都觉得他知道了许多我和古力不知道的事。 我催促巴图快点跟上我俩,而他却对我摆手,那意思让我俩先走,他一会自行赶上。 我知道巴图体力好,也就没拦着他。 我和古力哼哼呀呀的接着赶路。 没多久巴图就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甚至他跑到我俩身边后还特意推着我俩反倒催促我俩快跑。 我迷糊的看着巴图,不知道这小子急个什么劲,我心说现在鬼面龙是要苏醒了,但我们的时间还够用,不至于紧张到如此程度吧? 也怪我和古力被刚才“笑声”折磨太惨了,加上又干了一通力工活,这次我们对巴图的催促是在有些配合不上。 巴图气得哼起来,他指着天边强调道,“上次咱们在妖王面前能逃脱就是因为妖王被笑声吸引住了,而现在笑声就在我们身后,依我看咱们再不逃的话可就跟赶来的妖王见面了。” 一提妖王我和古力都吓得脸变,尤其经巴图这么一说,我也联想起了妖王的那个怪癖。 我和古力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下精神了许多,跟着巴图匆匆撤离。 可我们没撤多远,天边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吼声,随后两个鬼面在空中出现。 我们傻了眼,而巴图缓过神后却一咬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建军、古力,咱们就在这站着,既然上次妖王瞧不上古力,依我看这次它照例也能放过我们。” 理论上讲,巴图这做法值得一赌,可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妖王,心脏却越跳越快,我心说这次可千万别赌输了,不然我们这哥三的命可就都赔了进去啦。 第二十三章 巴图的妖宝 我们就直愣愣的原地站着,我觉得这种站法很辛苦,尤其是心累,甚至当我看鬼脸越来越大离我越来越近时,我都有种瘫到地上的感觉。 妖王发现了我们,并且它还现了身形露出它那强壮的身躯一收翅落在一个小山坳之上。 我们假装没去瞅它,个个都“直视”着前方,其实我们对它的一举一动很清楚。 我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我心说妖王你可别逼人太甚,要是真打我们几人的歪主意可别怪我们哥三死前跟你拼命。 可还真被我这乌鸦嘴给说中了,妖王的小脑袋转向了我们,尤其他还冲着我哑哑的叫起来。 我吓得一突突,也不顾什么其他的,一扭身举起钩镰枪跟它对视起来。 古力也我和一样,甚至这小子又想把枪当叉使,做了个标准的投掷姿势,这也难怪,他捕鲸投掷手出身,强项就是投射。 现在局面有种说不出味道的“平静”,别看我们和妖王还在对峙,但我觉得还不如厮杀来的痛快些。 而我也发现了,现在的妖王似乎内部极不统一。 它那大脑袋根本就不理会我们,一直死死盯着封印洞穴,小脑袋倒是叫的越来越凶。 突然地,妖王肉身受小脑袋支使动起来,它一扇翅膀盘旋在我们上空。 “古力,投叉。”我吓得急忙催促古力,并凑到古力身边。 古力唾了一口,这就要发出惊天撼地的一击。 可巴图却一把拉住古力,“别打,咱们逃。”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心说我倒是想逃,可妖王都已经注意到咱们并且要发起进攻了,咱们这双肉脚能逃得过它? 古力也是一脸怀疑。 巴图不解释,索性拿动作表率起来。 他胆真不小,当着妖王的面大步向远处走去。 妖王小脑袋见到有人要逃,疯狂的叫唤着,甚至它肉身也箭一般的向巴图俯冲过去。 我和古力没料到妖王速度能这么快,我俩要施展援手救巴图已经来不及了。 可我料想中的悲剧却被发生,妖王砰的一声落在巴图身边,这时它那大脑袋竟然冲着小脑袋不断的嘶吼。 我看的即迷糊又好奇,心说这两个妖脑袋怎么内讧起来了? 刚才跟妖王擦身而过,巴图也好过不了多少,他吓得一脸苍白但还冲我俩急急摆手,那意思你俩别愣神,快跟过来。 我和古力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闷声从妖王面前走过。 尤其古力这胖子,在经过妖王时,他还故意多看了妖王一眼,就他这举无疑动刺激了妖王小脑袋的愤怒,之后妖王的双头互相掐起架来。 我觉得自己就跟做梦似的,忽忽悠悠的逃离了危险。 之后我们一路狂奔再次回到黑色地带。 等缓过气后,我问巴图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巴图没急着回答,反问我一句,“建军,还记得我养得双头虫嘛?” 我点头示意记得这事,尤其令我记忆深刻的是,在猎杀美杜莎时巴图还用到过这种虫子。 巴图接着说,“双头虫也是两个头,这点跟妖王很像,我以前特意抽出一段时间观察过双头虫的性格,我发现虽然这两个头共用一个躯体,但它们的思维却都是独立存在的。” 随后他又举例,指着我和古力,“你俩如果不是两个人,而是连体兄弟的话,你认为你和古力会一直和睦共处嘛?” 我和古力互相看了看,其实巴图这话有点挑唆我们之间关系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我和古力要是共用一个躯干的话,肯定会天天打架。 而且再往深了想,别说我和古力了,就算是双胞胎在一起,他们在性格及个人喜好上也是有差别的。 巴图不再多说,只是对着我俩摊了一下手,那意思你们明白了? 我微微乐了下,打心里我对这事全明白了,尤其联想着刚才的场景,妖王大头只是对封印洞穴中的妖蛋感兴趣,而小头却执意要吃我们,它俩这种冲突已经导致了一身不可二用,所以只能意见不统一的掐起架来。 而且我还偷偷看了古力一眼,心里暗自庆幸,心说还好刚才古力那枪没投出去,不然这举动肯定让妖王的双头统一意见,那样的话我们三必死无疑。 随后我们话题一转又商量起打破封印的事来。 这事我和古力都没发言权,我俩刚才被巴图监工般的挖了一堆坑,我个人觉着,巴图是想把硝化甘油分批分量的埋到坑里,我心说这可是技术活,少一分炸不死妖龙,多一分还容易引起滑坡,这也只能看巴图的水平了。 本来巴图很乐观,甚至他还就地图纸般的画起来,也不管我和古力听懂听不懂的,说了一大堆专业词。 可突然间巴图又沉默了,皱着眉不说一话。 我问他怎么了,巴图苦笑着说咱们忘考虑了一个因素,那些会飞的鬼面龙。 进入海底城后,我们一共遇到了两个会飞的鬼面龙,一个是见到第六人前遇到的,另一个就是那双头妖王,当然我可不会乐观的认为这海底城里只有这两只会飞的鬼面龙,弄不好把海底城翻个底朝天,找个十头八头出来都很正常。 我心说这倒真是个麻烦,硝化甘油炸药威力再大那也是有一个范围的,总不能说埋在地上还能把天上飞的鬼面龙给炸下来,而且凭我们三现在这状态、这武器装备,随便找个飞妖龙出来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要么我们就一举成功,一次把地上的和天上的鬼面龙全部消灭,要么我们就别轻举妄动,甚至是再等其他佳机,不然到时我们退无可退的肯定会被幸存下来的飞妖龙瓜分蚕食。 我们三各自琢磨起办法来,可我和古力根本不是智囊的料,没一会我俩就眼巴巴的看向了巴图。 巴图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我和巴图说道,“你们去附近帮我找一样东西,叫硅藻土。” 我不知道硅藻土长什么样,但古力当过水手,他明白,我就跟着古力一同寻找起来。 也别说,在我俩一同忙活下,还真找到不少,当然这都得归功于古力,在我看来,硅藻土跟一般的泥土没什么区别。 当我俩捧着满手硅藻土回来后,我发现巴图心情又变好了,甚至他也不嫌脏的躺在地上拄着胳膊哼着小歌。 我问巴图飞妖龙的事你有对策了。 巴图一边陶醉于他跑调的歌里一边看了我一眼,“放心吧建军,我有妖宝能治得了它们。” 这样我们又准备了一天,而且在走前我们还特意吃了顿大鱼餐,其实这顿饭我是当做死前那顿饱饭吃的,毕竟这次去动真格的,我们弄不好都会有去无回。 我们制定的计划是在温降开始时赶往封印洞穴,之后就抓紧时间准备,等到死神笑声再次响起时,我们就炸开洞穴引前妖龙,在它们经过硝化甘油“雷区”时,我们会拿手枪引爆硝化甘油送它们这些畜生升天。 其实想想这计划真挺折磨人的,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尤其是手枪引爆的环节,第六人留下的手枪只有两发子弹,而这两发子弹都不能浪费掉,一发用来引爆炸弹打开封印洞穴,另一发用来引爆雷区,我知道开枪凭的不仅仅是经验,还有手感,如果到时环境干扰太大的就很容易打空枪。 我们担心归担心,但行程却一点也没耽误,温变后,我们告别了黑色地带,向封印洞穴急行军。 等到了目的地,我和古力急忙检查起昨天挖的坑来,而巴图则安静的蹲在一个角落里配起了硝化甘油。 也说现在这温度帮了巴图一个大忙,硝化甘油制作上最主要的环节就是温控,而我们在走前还特意准备了一瓶子的冰水,现在全被巴图拿来做降温用。 我是不懂硝化甘油怎么制作的,但看着巴图一丝不苟的眼神,甚至那些装着原料的瓶子依次上阵,我不由觉得眼花。 一刻钟以后,第一批硝化甘油被成功作了出来,这时我也明白了巴图要那么多硅藻土的目的,合着这些硅藻土都被他用来吸附硝化甘油。 刚开始我和古力有点惧怕跟这烈性炸药打交道,但看着巴图自己一个人真忙不过来,我俩一咬牙,都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给我感觉,埋炸药真的很刺激我的心脏,甚至这段期间我都怀疑自己每分钟的心跳都能到一百以上。 最后巴图也露出了他的妖宝,他拿出那瓶“离魂”的药瓶,把药丸撒的满地都是,尤其是连山坳上他都没放过。 而没多久后,这些药丸就自行化开,那一只只金色虫子在地上难受的扭着身躯,只等周围出现猎物时它们就会弹起身钻到猎物身体里给它离魂。 我心说巴图这妖宝是挺厉害,这次硝化甘油加离魂虫也确实有很大的把握把鬼面龙一网打尽,可话说回来,我们三现在也只能龟缩在封印洞穴的洞口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误入了离魂虫的攻击区域。 终于死神笑声再次传来,升温再次开始,巴图带着我们来到洞穴侧面的山体上趴好,随后他又对准洞门口打出了第一颗子弹。 第二十四章 妖兵大军 几乎在我听到枪响的瞬间,一股巨大的轰响声也从洞门口处爆发,尤其此时我脚下的地面也都微微抖了起来。 我拼命贴着山体生怕被爆炸气流所波及,而双眼也紧张的左右观看,生怕有山体滑坡的发生。 直到轰轰声过去,我担心的危险也都没有出现,我略微松了一口气。 而巴图指着门户大开的洞穴嘿嘿笑起来,“建军,老天都眷恋着咱们,没想到这封印的洞里竟然存了这么多的冷气。” 我顺着巴图的手看了过去,现在海底城才刚刚升温,周围环境中的温度本来就很低,可洞口处却还不时向外飘出白雾,说白了,这洞里的冷气很可能都低于零度。 我心说这下好了,本来我还担心来的鬼面龙太多会对我们造成危险呢,有这冷气吹着,那群鬼面龙爬到这也会再次陷入“冬眠”的困境中。 趁着鬼面龙还没来的这段期间,我们三在好奇心驱使下都忍着冷钻进了洞穴里,想看看那十只妖蛋长什么样。 这妖蛋跟我预想中的差不多,就是被放大了好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鸡蛋,并排半埋在土中。 我抠出来一个细瞧,它的蛋壳比鸡蛋的要厚实多了,我用指骨敲了敲明显是一股闷声,而巴图更不客气,索性整个人踩在蛋上试了试,但这妖蛋也真抗压,硬是没被踩破。 巴图蹲在这十个妖蛋前,又嘿嘿笑着赞叹起来,“没想到这帮畜生没出生就这么强悍了,好!” 我听到心里不由紧了一下,知道巴图肯定是打起了妖蛋的歪主意,而凭心而论,能被巴图打上主意的,不管是人是妖肯定落不下好。 他这次也真够坏的,就在这洞里临时配起了TNT,其实刚才为了埋炸弹,几乎都耗尽了所有的原料,这次他也只是勉强弄些药底子出来。 但这点药底子也都不可小瞧,虽然他配完后在每个蛋上只能滴上几滴,但这剂量足够把妖蛋炸的粉碎。 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刺耳吼声,鬼面龙赶来了。 巴图赶紧带着我俩离开洞穴,又躲到洞旁瞧起了热闹。 我本来以为海底城的鬼面龙撑死也就百八十头,可现在一看,我还真低估了这妖兵大军的数量。 先来的鬼面龙受冷气的影响在山坳间再次陷入冬眠状态,而后来的鬼面龙就不管不顾的踩着同伴的躯体前仆后继。 没一会,整个山坳间就铺满了鬼面龙,初步估计一下,这群鬼面龙少说得有几百一千头。 也该说现在的场面刺激了我们的视觉神经,我和古力看的直冷汗直流,尤其我还想着都后怕,我心说要是早知道这海底城里栖息了这么多的妖,当初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到来这。 巴图不仅没害怕,甚至还不时翘着脚看看,自言自语一句,“怎么就这么点?一会炸着也不过瘾嘛。” 等过了一会,天上传来了叫声,一个个飘着的鬼面陆续浮现在空中。 巴图嘱咐我们小心,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环节,这次到底是我们捉妖还是妖捉我们,就看这些飞妖龙能不能被离魂虫治服了。 这些飞妖龙快飞到洞穴时就看到了我们,不过我们这三个“点心”跟洞里能给它们繁衍后代的妖蛋相比,明显我们屁都不是,压根就上不了它们的法眼。 等这些飞妖龙落在地上后,异变来了,分布在它们脚下及周围的离魂虫发起了攻击。 一道道金光嗖嗖的相继钻进了飞妖龙的嘴里,尤其在近距离冷气的吹拂下,这群飞妖龙也都迅速的进入了假死兼冬眠的状态。 我高兴的低声欢呼一下,悬着的心也落定了许多,现在就等妖王的出现。 可我们等了许久,妖王也没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内。 我心里迷糊起来,看着巴图问道,“老巴,你说会不会是妖王昨天两个脑袋打急眼了,互相咬着同归于尽了?” 巴图被我问笑了,他摆摆手那意思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估计是我这一问把现在紧张的气氛给打破了,古力也轻松了许多,我们三竟有一句没一句的不分场合胡侃起来。 而突然间巴图脸色一变,盯着洞穴口沉默不语。 我和古力也停住了话题,顺着巴图目光看去。 不过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问题,我扭头问巴图一句。 “虫子。”巴图喃喃的回道,“洞口处的离魂虫好像少了许多。” 我吓得一哆嗦,心说这玩笑可开不得,那离魂虫要是无缘无故少了许多那能有什么解释?弄不好是这帮虫子自己偷偷爬走了,要是爬到鬼面龙身上还行,要是真有不长眼的爬到我们身边来,那后果让我想都不敢想。 我急忙左瞧右看起来,甚至我担心冷不丁会有“金光”的出现,我都紧捂起嘴巴来。 我这动作引起了巴图的侧目,他好气的问我,“建军,你这神经兮兮的干什么呢。” 我还是紧捂嘴,闷着声答道,“老巴,你快把嘴捂上,小心离魂虫。” 巴图明白了我的意思,强调道,“离魂虫没有足,根本就爬不到这,你担心个什么?” 我心说老巴你这话早说啊,害得我空担心一阵,我松开手喘了口气。 随后我又好奇的问,“老巴,离魂虫既然没有足那怎么还少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记错了?” 巴图摇头肯定道,“没记错,虫子确实少了。” 而这时古力也插了句嘴,“巴图,你又说虫子少了又说虫子自己不能跑的,难不成是被鬼吃了?” 本来古力这话明显是瞎扯的,但巴图却听得一愣神,随后就紧张的对我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并压低嗓子说道,“咱们小心,确实有鬼。” 我刚才还想笑古力呢,心说现在这场合还说鬼说神的,亏你古力有这份闲心,可巴图这举动却让我迷糊起来,尤其他开口还承认古力说的没错。 随后巴图让我们原地稍等,他悄悄向洞穴靠去。 我真不明白巴图为何会这么紧张,尤其这洞穴刚才我们还进过,里面除了妖蛋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这里真的封印了什么鬼不成? 可突然间巴图就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他整个人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随后两个鬼面突现在洞穴口处。 我心里突突了一下,打心里也明白巴图刚才说的鬼是什么意思了,合着妖王已经来了,只是它那隐形能力让我们一直没有察觉到它罢了。 妖王很快又现了身形,这次它的两个头没有内讧,反而意见极其统一的打量着我们。 尤其让我心惊的是,妖王大脑袋的嘴里正叼着一个妖蛋。 巴图急速退到我们身边来,我和古力也都举起了钩镰枪,悲壮的准备跟妖王厮杀。 而巴图也把军刺抽了出来,但他没急着带头冲锋,反而小声传话道,“咱们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妖王看我们只是干站着没进攻,它也没刁难我们,当着我们的面把嘴里的蛋给吞了进去,随后一扭头又钻进了洞里。 其实妖王这动作说白了就是只要我们不去坏它的好事,它这次还会放我们一马,可问题是这次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不然真等它吞完蛋跑了,以后这海底城里很可能就会出现一个庞大的妖族。 不过我望着我们手中的武器还真挺泄气,心说就这武器对妖王来说跟“痒痒挠”有什么区别? 最后我实在没了法子只好看着巴图,“老巴,你有什么办法杀死妖王么?” 巴图摇摇头,先说了一句泄气话,“这妖畜生太强大,我们打不过它。” 随后他又脸现一丝狠色一转口,“建军、古力,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未免有点豪赌的成分在里面。” 我问巴图你要赌什么,可巴图不解释反而扭头看着我俩强调道,“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我和古力没犹豫都点了点头,甚至我俩还默契的笑了笑,那意思不就赌命呢,这没什么,自己的东西输的起。 巴图赞了句,之后就把手枪交给我了,“建军,你先引爆炸弹。” 我接过枪心里却犯了迷糊,心说巴图枪法比我准,何必这时候阵前易帅考验我? 巴图似乎猜出了我心中所想,他一撸袖子露出紫红一片的胳膊苦笑道,“刚才被妖王撞了一下,现在握不稳枪了。” 其实巴图说的挺轻松,可我看他那胳膊可不是撞一下这么简单,这明显是内部溢血的迹象,甚至我都怀疑换做别人早就会疼得哼哼呀呀起来。 我不再说什么,对巴图和古力一摆手,那意思各找地方躲好了。 随后我深吸几口气调整一下呼吸,对准山坳上的一个坑点瞄准。 这时我心里压力确实挺大,尤其现在这一发子弹很珍贵,如果我射偏了代表的就是一会将要有人手动去引爆,那样的话这个人肯定来不及逃回来,一条命也就这么搭上了。 我顶着压力让自己心境重新回归平静,并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把子弹稳稳的射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炼妖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如何表述,无奈、郁闷、甚至是惊讶。 我稳稳的开了一枪出去,其实对这一枪我挺有信心,可没想到我瞄准的坑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离得不远的坑点却轰的一声爆炸了。 这叫什么?我心说要是打个不恰当比喻的话,就好比我在打靶时瞄着自己的靶却一枪正中别人的靶心。 本来开枪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东西,现在经此变故,我整个人都接受不了般的站在了原地。 巴图很冷静,甚至在我开枪一刹那他就跑过来拉着我卧倒。 整个山坳里上演了一个极其轰烈的场面,天崩地裂的响声持续响起,地面时不时的抖动着,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有的鬼面龙的炸得粉碎,有的还血腥的被炸成了两半,半截身子都被轰到了天上。 反正我最后是受不了的抱着头,毕竟我以前没上过战场,没有过这种经历,那一股股战争时才有的扑面热浪让我感到不自在,古力也和我差不多,缩在一团像个肉球似的,而巴图却饶有滋味看着“戏”,甚至还不时嘿嘿笑一声。 这样一直持续了近一分钟,等我们灰头土脸站起身时,妖王也狂吼着从洞穴里飞了出来。 它虽然还活着,但也很狼狈,这归结于巴图干的好事,在那十个妖蛋上滴了几滴硝化甘油,刚才洞外爆炸引起的波动不仅让那几枚妖王还未来得及吞下的妖蛋彻底变为碎片,而且还让妖王身上多少受了些轻伤。 尤其钻到它体内的离魂虫也开始渐渐发挥了作用,让妖王现在飞翔时的动作越发僵硬。 “跑。”巴图对我和古力下了命令。 我俩不多问,随着巴图从这人间地狱里逃了出去,当然我在经过密布鬼面龙残尸的山坳时,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着,总想张着大嘴吐个痛快。 该着我们运气,妖王体力不支追击的速度大减,我们靠着中速跑就能远远拉开与它的距离。 不过当我们进入黑色地带后也都累的快瘫下来,尤其是古力,他这一路上还把鞋跑丢了一支。 我躺在地上直喘粗气,虽说这次行动不算圆满,妖王还没被解决,但我相信巴图,知道这小子肯定能再想奇招把它灭掉。 按说我们都退到黑色地带里面了,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可巴图却倒了几口气后连连摆手让我们继续逃跑。 我没明白的啊了一声,抬头看着巴图。 巴图指了指身后的黑色地带,解释道,“妖王马上就追来,你们还偷懒?” 我吓得激灵一下坐起来,“老巴,你说什么呢?这里有黑气保护,妖王疯了敢进来?” 巴图一耸肩,“建军,你难道认为妖王不会疯么?咱们把它手下全炸死了,而且还把它未来‘老爷们儿’都崩碎了,换你你干不干?” 而巴图刚说完这话,黑气里就传来了妖王的吼声。 我心里一阵猛跳,心说这下梁子结大了,合着今天真要跟妖王拼个你死我活。 我吆喝着也让古力快快起来,其实我们现在除了巴图贴身带着一个军刺外再无其他武器,钩镰枪在逃跑时压根就没来得及拿,我真不知道就算我们哥三拿什么去反抗。 但我和古力还是拿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站等妖王,巴图气得一拍脑门,“你们逞什么英雄?快跟我走。” 我和古力糊里糊涂的又跟着巴图逃起来,这也怪巴图,一直没跟我们说明他最终的计划是什么。 等我们跑回欧式小楼,巴图吆喝着掀开蒸汽炉的锅盖后,我总算明白了巴图的意思,合着这小子真是豪赌一把,他想把妖王给炼了。 这一阵我可没少在蒸汽炉上花心血,毕竟这炉子是隔了好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有些设计很不合理。 先说它那锅盖,我特意拿卒服布料搓了一股粗绳出来绑在这上面,并设计了一个带着滑轮组的木架子,这样我们每次掀开锅盖就不必好几个人一起推,直接找个人一拉绳子这锅盖就上去了。 另外我还做了个加压阀,这是我想着高压锅的原理悟出来的,说白了就是一个粘着碎布的大铁圈子,在蒸汽炉运转时,只要把加压阀安上去弄紧,这蒸汽炉的效率就会事半功倍。 而现在这两个发明却都成了炼妖的关键。 巴图掀开锅盖后又把绳索系在了木头架子上,随后他让我和古力拿着加压阀先去欧式小楼里躲好,而他自己却爬到蒸汽炉里蹲着。 我知道巴图这是想以身为饵引诱妖王进炉,尤其这次他选择一个人冒险这让我和古力都于心不忍,可我也知道,这种引诱的活绝不是人多力量大的事,只需一个身手灵巧的人即可。 我最后一咬牙,说了声老巴你小心点后就与古力一起躲了开。 巴图抽空把军刺拿出来,这次他没了嘿嘿的笑样反倒一脸严肃的盯着远处静等妖王到来。 估计妖王冲过黑色地带时遭了不少罪,等它露面时,它是一点点爬过来的,连飞行的力气都没了。 看样巴图生怕自己引不起妖王的注意,他还特意弄起了啸声。 妖王被啸声激发,怪吼一声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展翅向巴图飞来。 我隔远看到这儿心都快提到了嗓子口,也亏得自己的理智占了上风,这才没让自己冲出欧式小楼。 巴图没急着动,一直等到妖王扑进蒸汽炉的一刹那,他一个飞扑跳出炉,并且这时他还耍了一手漂亮的绝活。 本来我对巴图的评价是这小子对药理精通,近身搏击、枪法也不错,甚至他那两个手就跟铁钳子没什么分别,可没想到他的飞刀也练得这么出神入化。 巴图人在空中,用的还是一个不能称之为飞刀的军刺,但他却一投之下让军刺不偏不正的正好刺穿了拉锅盖的绳索。 轰的一声,锅盖死死的扣下来,把妖王罩进了蒸汽炉。 巴图没停歇的一转身,整个人跟老龟似的压在锅盖之上。 现在他这样子很不雅,但却真有效果,他自身跟锅盖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向五指山一般镇住了妖王。 “别偷窥啦,快来上加压阀。”巴图冲着欧式小楼狂吼。 我知道机会来了,与古力一起抬着加压阀兴奋的屁颠屁颠往这赶。 等我俩把加压阀上好后,我俩也学着巴图的样子一个个老龟般的趴在锅盖上。 巴图看着我俩气得哼了一声,“我说哥们,你们想什么呢?难道你们以为咱们三就这么捂能把妖王给捂死么?” 其实也怪我和古力有点兴激动过头了,只知道困住妖王压根就没接着往下考虑。 我一拍脑袋对古力说道,“胖子,你别动,我下去生火。” 这一阵我当锅炉工当得极是熟练,也就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我就点着了炉子,而且这次我往里铲煤也铲的来劲。 反而我压根就不管什么火大火小,几乎把我能找到的煤都铲了进去。 蒸汽炉轰轰的开始运转起来,而妖王在炉里的暴躁也越来越疯狂,巴图和古力好几次被震得差点从锅盖上滑了下来。 我知道他俩趴在上面很不好受,甚至为了能彻底把妖王消灭,我猜他俩不到被烫的受不了的那一刻也是绝不会下来的。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妙招,急忙又返回了欧式小楼,在一个木箱子里,我找到了一捆自制的绳子,我拖着绳子赶了回来。 “老巴、古力,都下来吧,咱们用这个。”我举着绳子高喊。 巴图嘿嘿笑起来,他现在脸上都被高温刺激的现了红,“建军,做得好。”他赞了一句。 随后我们把锅炉来个五花大绑,打心里说,要是这时有外人看到锅炉被我们弄成这鸟样,保准会惊讶的张大嘴。 我们变得悠闲起来,一字横排的蹲在远处盯着锅炉细看。 其实给我感觉,妖王已经死透了,毕竟要按以往的进度,就算矿石这类的东西也都被炼成渣子了,何况是妖王一个血肉之躯。 但我们仍不动坑,还在等着。 锅炉里传来嗡嗡声,标志着里面的压力都已经达到了超负荷的临界点。 突然间传来砰的一声,整个锅盖被崩碎了一个口子,一股带着淡红色的血蒸汽从里面喷射般的冲上天。 “好漂亮,不是么?”巴图望着这景观说道。 而我和古力都反对般的摇摇头,尤其是古力,竟然腼腆的说了句,“巴图,你知道我一直晕血的。” 我差点被古力气得直咳嗽,我心说你还晕血?当年捕鲸的时候,就属你积极。 等蒸汽炉全部停止运转后,我们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我们又找了三支钩镰枪,合力把锅盖推了下去,随后我们见到了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场面。 妖王张牙舞爪的死在了炉里,而它身上正热乎乎的冒着白气,尤其是它那两个大小脑袋,还都各自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表情,其实就从它俩现在的表情来看,巴图说的没错,就算合用一个躯体的两个头,它们也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 妖王的死也让我们心里终于落定,而这时古力又说了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建军、巴图,你说我们今天的晚饭吃这个妖王如何呢?” 第二十六章 归途 之后的几天里,我们不时试着走出黑色地带,也别说,上次用硝化甘油炸妖倒是把鬼面龙消灭的挺彻底,我们再也没遇到任何的鬼面。 这下我们放开了,索性没事就去海底城瞎逛去,其实倒不是说我三有了贪念,想趁现在捞点古董珍玩之类的东西,而是我们吃生鱼片吃的实在腻歪,想看看海底城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食物。 可在我们一番高强度搜索下,丁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找到。 这天我们又在海底城里转悠,而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突然肚子疼,只好跟巴图和古力打个招呼让他俩接着逛,我自行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可我刚蹲下甚至还没来得及解决苦恼,这时突然打远处冒出一堆人来。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提着裤子盯着这群人看。 凭他们的打扮我就瞧明白了,合着这又是一批考古队员,而且其中还跟了四个手持真枪实弹的士兵。 其实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那批考古队员进入海底城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这期间我们也没跟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考古研究中心肯定以为我们那批考古队全军覆没了,这才又调了新一队人马进来,而且这次还挺重视,尽然连军方都插手进来。 也怪我一时没回过神来,毕竟刚才自己那白花花的屁股都漏了些春光,我什么也没说,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极不自然,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群人的反应跟我差不多,他们也都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稍微过了会,其中一个老者激动的捂着胸口,甚至他从人群中走出来都是一颤一颤的,尤其还特别郑重其事对我鞠起躬来,“你好!” 我觉得不对劲,心说他这什么毛病?自己不就想拉泡屎么?虽说我这么做有点败坏文明古迹的嫌疑,但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客气这么外道吧? 但冲面上我也很客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好。 老者又一阵激动,“你能听懂我们的话?”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我也有些想偏了,心说我看着不像个中国人么,还是这几天累大发了让人看着像个低智的疯子? 老者笑起来,这下他还配合上了手势,故意说起文言文来,“吾乃外来之人,今偶遇至此,不知青年能否告知,此地尚居几人,为何朝代?” 我愣愣看了一会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下我算弄懂了,合着我穿的卒服被他误会我是海底城的居民了。 我急忙连连摆手解释了几句,其实打心里我真想恶搞这些人一次,毕竟这玩笑可是千年不遇的,但话说回来,这玩笑要是开大了恐怕很难收住,而且到时等这些人知道真相后恐怕我就没好果子吃了。 随后我又把巴图和古力都叫了过来,尤其是古力,他在考古队待得时间不短了,一见到这老者就哈哈笑着叫起马队长来。 当然面对这一群人,我们没敢把海底城的所有事情都如实相告,尤其是鬼面龙、鬼牡蛎这类的妖,我们聊到这里就一转话题回避了。 不久后我们就借着马队长带来的装备先上了岸,也终于吃上了热食住上了暖床。 按说这次捉妖行动结束后我和巴图也该回家了,可我俩没急着走,一来我们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需要在大船上修养一阵,二来我和巴图也真想知道在海底城里发生这一切诡异事情的真正原因。 答案在半月后揭晓,马队长带着古力特意拿了一沓子研究报告走进了我俩的房间。 据报告所说,这海底城沉没于1800年左右,当时受海啸的影响,双子群礁岛附近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地质塌陷,而且也不知道运气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海底城陷下去后竟然一丝未损的保持了原貌。 至于那死神的笑声也跟巴图猜的差不多,我们崩死鬼面龙时所处的山坳其实就是几个超级大磁铁,而且在它们底下还存在一个半休眠期的火山,受潮水涨落的影响,这里产生了电磁感应,把以前机缘巧合录制的一段人笑重复无数遍的播放,尤其那几个山坳还隐隐成了一个扩音筒,把这笑声再次加工处理,扭曲音质扩大音量。 而鬼面龙、怪牡蛎及海底城的鬼脸区域这也只能称之为一个超自然的现象,尤其鬼面龙本身属于巨蜥科的一个分支,蜥蜴这种动物天生就有伪装保护的本领,再加上被传教士的邪术一培养,竟然能在海底城这种极特殊环境中有了一身的隐形保护色。 其实我对这份研究报告打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特别是那不断巧合出现的鬼脸,我心说这拿超自然现象解释未免有些牵强,弄不好就是那几个磁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电磁感应的结果,但既然考古研究中心不愿透漏更多的资料,我也不再好意思去问。 等马队长出去后,我又凑到巴图身边问道,“老巴,你怎么看?” 巴图静静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一边苦笑摇头一边暗暗点头的让我看着直蒙。 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建军,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谋反造成的。” “谋反?”我没明白的反问道。 “对。”巴图强调起来,“依我看这海底城一定是清朝的一个海外藩属,他们不满足于现状,或者受到藩主的邪念影响想起兵谋反。” 接着他又坐起身在床单上边画边说,“双子群礁区域属于两不靠的地方,一来离清朝较远,二来它又能有机会接触更多的西洋人士,各项技术或文明程度要比闭关锁国的大清先进的多。” 我理解的点点头,尤其我还联想到海底城见过的不止一处的金龙像,心说这东西可一般的藩主能有甚至是敢有的。 巴图又说起令牌及鬼面龙的事来,“那令牌记载的一定是真实的,这里一定发生过瘟疫之类的事情,那洋毛子过来后当了一回菩萨,尤其他一定也是个有野心的主,这才与藩主‘一拍即合’,共同策划了这一切一切,只是苦了这里的百姓,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被海啸地震弄死的还是都被鬼面龙吃了。” 我沉默了,甚至想起了一句老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我也隐隐明白了为何马队长会对这里的解释遮遮掩掩,毕竟这超过了他考古的区域,甚至很可能是历史上的新发现。 谜团就这样被我和巴图半猜半了解的知道差不多,随后我俩不再留恋,跟古力及马队长一行人做了告别,坐着火车回到了乌州城。 刚一下车,我就迫不及待的伸了一个懒腰,甚至还特意猛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老巴,还是咱们家这边舒服。” 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或许是前一阵太劳心劳心兼练胆了,现在只想回到家里舒服的睡上几天。 巴图也赞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并调侃般的来了一句,“建军,要不咱们以后不捉妖了,就安安稳稳的生活吧。” 我俩都哈哈笑起来,借着高兴劲一同往村里赶。 可等我俩刚一进村,巴图的脸就沉了下来,甚至他目光中还露出丝丝冷意。 我心里不由紧缩一下,警惕的问巴图怎么了。 巴图嗅了嗅鼻子,“建军,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听一般坏的呢还是要听更坏的呢?” 我气得翻了一下眼睛,心说哪有巴图这么说话的,既然都是坏消息那还有什么先听后听的。 不过他这么一说也真吊起了我的好奇,我摆手对巴图说道,“老巴,你随便先挑一个说吧。” 巴图虚指着空中,“建军,我闻到了腐肉的味道,你知道,咱们村里除了我以外还没别人这么败家的把肉放坏呢,但这段时间我出门了,根本就没制作什么腐肉,依我看咱们歇不上了,肯定来事了。” 我点点头,心里的疲惫也一扫而光,我急忙又追问巴图另外的坏消息。 巴图揉了揉下巴,又指着我俩家的方向强调,“建军,我隐约感觉出来,腐肉味是从这里传过来的,你说这代表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说巴图什么好了,很明显这发出腐肉味的东西就在我俩家门口等着,他竟然还有这闲心跟我打哑谜,我撇下巴图向家的方向撒腿就跑。 也说巴图的鼻子真灵,这次他没判断错,等我快跑到的时候,我隔远看到巴图家门口围着一群人,而且这群人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正都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 其实这时我反倒放下心来,毕竟有人围着证明事情还不是很严重。 我吆喝一声大家让开,接着就向人群里冲进去。 等我钻进去一看,巴图家门口的台阶上正卷曲的坐着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衣还带个草帽,低个头一句话也不说,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恰巧围观者中有多嘴的,趁机跟我说,“卢建军,你看到巴图没,这人蹲他家门口都快五天啦,我们叫他去别人家里坐坐他也不去,你跟巴图熟,要不你劝劝这怪人看看行不行。” 我点头俯身下去这就要把这怪人拉起来,可怪人却一扭身子挣脱了我的手,似乎除了巴图外他根本就不理会其他人。 我留意到这怪人的耳朵上带着一个铜铃,我一下想到了石鼠,我拿出怀疑的态度又小声问道,“石鼠,是你么?” 怪人猛地抖了一下身子,突然抬头看起了我。 这人不是石鼠,但从他外貌来看,尤其是他一脸阴白之色就让我立刻断定这人跟石鼠一样,也是个盗墓贼,甚至我都怀疑他跟石鼠是不是搭伙的伙计。 我没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这场合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起身跟这些围观的解释一下,把他们都哄散,随后又转身跑回去找巴图。 其实这时我心里有些明白过劲来,心说那腐肉味弄不好就是白羽乌凤发出来的,那种怪鸟我在宁古村见过一次,当时巴图拿这鸟跟石鼠联系过,而这次一定是这怪人兜里揣着一只乌凤。 很快巴图和我赶了回来,巴图问也没问就先带着这怪人进了屋。 我则会来事般的赶紧去了趟商店,买了一堆熟食回来,毕竟这怪人一连五天在巴图家门口坐着,体力一定透支很严重。 也真如我所料,怪人接过熟食后,像个饿狼似的大口吃起来,而且没多久就把熟食全都吃光。 我怕他噎着,又给他端了一舀子白水。 他倒是来者不拒,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等他一抹嘴后,先对我点头示意谢我,随后又扭头望着巴图说道,“我们出事了,需要你援手。” 第一章 缘由 我和巴图没急着接话反倒各自沉默起来,拿我个人观点,眼前这怪人既然跟石鼠一样是个盗墓贼,那他说他们这些人出事了一定跟盗墓有关,盗墓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他们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凭我和巴图就算想施加援手恐怕也没那能耐。 巴图卷着旱烟抽了两口,开始拿话探起了怪人,“你说的出事是指什么?卖东西时还是在墓里遇到了危险?” “墓里。”怪人回答道。 我注意到巴图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他还轻声嘀咕一句,“这就好,事情还严重不了哪去。” 怪人没接话,拿眼睛瞟着巴图。 巴图对石鼠甚至对这怪人真的很仗义,他立刻大步站起去了一个小屋里拿出一个小电话薄来,“说吧,你们在哪被抓的?我试着联系一下朋友,帮个忙。” 我也配合般的点点头,其实我跟巴图想到一块去了,心说怪人嘴里说的出事一定是石鼠他们盗墓时被公安给抓了,怎么说我也是公安口出来的,虽然退养了,但托关系替石鼠求个情差不多也能使上力气,哪怕能让石鼠他们少受点罪呢。 可怪人表情显得很古怪,甚至他又把头低下去,老半天憋出一句话,“我们在亚马逊落难了。” “什么?”巴图失态般的站了起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这也怪我平时的地理知识太少,我还丢人般的多问一句,“我说哥们,你别光说什么亚马逊啊,哪个省哪个市的,这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帮你?” 巴图被我这问给气乐了,摆摆手,“建军,亚马逊在国外,挨着巴西。” 我反应过劲来,接下来的举动也跟巴图刚才差不多,甚至我都差点跳起来,“哥们,你们盗墓还带出国的?” 或许是我没注意刚才这话里带着一丝讽刺意味,这怪人脸上现出不快,但他还是缓了一下神接着说道,“这几年国内抓盗墓抓的严,而且国内好点子也越来越少,我们哥几个就琢磨去国外捞笔大的,然后洗手归隐,可没想到却在那里翻了船。”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其实现在我心里有气,但这气有一大部分是憋出来的,我对石鼠那小子印象不错,人仗义是个汉子,这次我还真想帮他们一把,哪怕把我这老脸给丢尽了也在所不惜,可问题是我在国外压根就不认识人,这让我有种使不出劲的感觉。 巴图倒是很快调整了心态,他理清思路接着问,“说说当时的情况,我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可怪人的回答却让我俩出乎意料,“当时我没在场,刚开始我们一起进的墓,但那里机关太多,尤其为了撬开一个石门,我的铁镐都坏了,只好独立折回去拿工具,可等我取了工具后就发现白羽乌凤飞了回来,我知道出事了悄悄往回赶,可刚到中途我就看到石鼠他们被土著人带走了。” “咳咳。”我正在吸烟,听怪人这话呛得不轻,心说这事可算大发了,被土著人带走?说白了那墓竟是个原始部落的墓,别看亚马逊在哪我不知道,但原始部落我可听得真所谓“如雷贯耳”,那里没有法律没有制度,只有自然法则,尤其那些人还吃人。 而巴图也是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去了,但他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所在,“你去哪取工具,离那墓有多远?” “二里地之外,我们为了安全把工具都埋在土里。” 巴图闭眼思考起来,好一会他才接着问,“二里地的距离不算远,你去取工具充其量十五分钟也就够了,这段期间石鼠他们肯定等你不往墓里走,尤其你们这些人挖盗洞很有一套,就算有人特意去寻找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盗洞的,你想过石鼠他们为何这么快被抓么?” 怪人露出一丝迷茫神色,其实不仅是他,就算是我在没被巴图点出这句前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巴图又凑着身体特意向怪人身边靠了靠,“你说实话,你们奔着这墓的什么东西去的?” 怪人盯着巴图看着,犹豫一阵,“前段时间北派一个老前辈收到消息,亚马逊有个大巫师的墓里藏着一箱子黄金,据说是他死前跟一个外国富豪换来的,我们就是奔着这东西去的。” “一箱子黄金?”巴图提高嗓门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倒是好大的胃口,竟然想打这笔巨款的主意。” 随后巴图还失态般的原地踱起步来,“我说哥们,你们难道不知道巫师是干什么的么?在原始部落里,酋长都得听巫师的话,他们天天不干别的,就对旁门左道的邪术感兴趣,尤其这还是个大巫师,依我看石鼠他们肯定是遇到墓妖了。” “墓妖?”我对这个词非常陌生,索性插话问了一嘴。 巴图点点头但他没回答我,反倒指着怪人,“你见过墓妖么?” 怪人拿出一副怪眼神看着巴图,“我以前听过僵尸粽子,还有所谓的棺主还魂尸王伤人的话,但那都是传闻,被大家夸大罢了,你说的墓妖是什么?” 巴图瞪了怪人一眼,又看着我解释起来,“文明世界墓里顶多有些机关埋伏,但在原始部落,尤其是大巫师的墓,都会有墓妖的存在,那都是大巫师生前得到或驯化的某些动物的变异体,死后就把这东西带到墓里给他守墓。” 看我和怪人还不怎么理解,巴图举起例子来,“我十几年就碰到过一次,那是在偶然机会下我跟朋友一起去云南翁丁佤族村做客,当时那村长就给我们展示过一个老太的墓妖,那是一种剧毒的虫蛊,别看挖出来后放的都成肉干了,但当时我好奇偷摸打开盖子闻了一口,就迷迷糊糊的躺了七天,而你们还赶去扰大巫师的墓,我看你们真是嫌命长了。” 怪人被说的很不自在,甚至脸色都微微红了起来,最后他索性直言道,“巴图,这次我们栽了,你到底救还是不救,救的话跟我一起走,要是不救我就告辞了。” 也说这怪人脾气不好,但他这话说的反倒很合巴图胃口,甚至巴图还嘿嘿笑起来,“兄弟,没想到你脾气跟我一样挺倔,行了,既然事都这样了咱们也别说这里面的是非了,你在这里等下,我先去市里一趟,弄份亚马逊的地图回来。” 我知道巴图把这次救援的事应了下来,其实打心里我还很纠结,心说这次原始部落之行人生地不熟的,危险性实在太大,尤其还不能跟那些土著人起冲突,不然弄不好我们就成了他们的口中餐。 而没等巴图出去怪人就起身把他拦住,“我这有地图和资料,你看看吧。” 巴图赞了一句好,他又一指炕头,我们三就盘腿坐在炕头上研究起来。 其实怪人拿出来的资料乍看之下跟废稿纸没什么区别,除了一个快被翻烂的地图外剩下的都是手绘的。 怪人解释说他们在走前也下了一番苦工,只是原始部落的资料很多在文献甚至是地图上都没有记载,他们只好提前派人去踩点,并手绘了一份草稿出来。 这资料给我第一印象是危险,这墓就在一个原始丛林中,我琢磨石鼠他们肯定是遇到了墓妖之后逃出来,正巧又被哪个经过的土著人给抓了,这样一来救石鼠他们的难度又增加了许多。 _文_巴图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甚至当即他就做了启程的决定,毕竟多耽误一刻石鼠他们生还的希望就少了一分,只是巴图这决定的内容却让我和怪人听得都不由一愣。 _人_“建军,你跟我去,兄弟,你这次就好好在我家里养着吧,等我们消息就行。” _书_我不理解巴图为何不带着怪人,毕竟怪人去过一次,轻车熟路嘛,而怪人也显得不甘心。 _屋_但巴图接着一句话却让我们乖乖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只能弄到两人的出国名额,兄弟你身手尤其是枪法不如建军,我俩去最妥当。” 怪人不再说什么,反而又拿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巴图,“白羽乌鸦飞来找我时它身上还插着一根弩箭,我看这弩箭弄不好是抓石鼠的土著人射的,你拿着吧,或许是个线索。” 巴图伸手接过弩箭,仔细瞧了一遍后他皱起了眉头,尤其他还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闻闻。 我和怪人都被巴图这举动弄得好奇,尤其是我还特意问了一句。 可巴图没回答我什么,反倒默默的又把弩箭收了起来。 之后巴图就给我分配了一系列的任务,不过这些任务让我听得直怪,去商店买镜子,木梳还有火柴这类的日用品,甚至他还特意强调让我买上一大包咸盐来。 我知道时间紧也没多问,就如实照办了,而等我拎着几大包子东西回来后我却发现巴图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拿,他只是告诉我他跟考古研究中心联系上了,我们这次将会以考古调研员的身份去出国学习。 我这下心里是迷糊大发了,心说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去原始部落么?一不带枪二不带刀的,遇到危险怎么办,拿木梳梳头?还是用镜子照妖玩? 第二章 诡异靴声 也说我和巴图这有意思的劲儿,刚从南方回来不两天就又夹着包往南方赶,但这次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双子群礁岛而是考古研究中心。 等到了考古研究中心后有一个专员特别接待了我们,带着我们又是照相又是填资料的,反正忙活一大通后,他给我和巴图弄了几个证件,这也是能让我俩前往国外的一个临时证明。 我打量一下证件,上面又是中文又是英文的看得我直头疼,索性我也懒着理会上面写的什么,一股脑揣进了兜里。 之后我们又坐着飞机前往了巴西,并最终在一个叫慕理的小镇落了脚。 其实别看我们这么折腾挺累,但在时间上来看,却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原始部落。 尤其石鼠他们进入原始部落的方法我也了解过,说白了他们那叫偷渡,等着机会等着时间一点点蹭过去,这方法是省钱,但我心说我俩也这样来的话少说得用一个月的时间。 我们在走前也带足了钱,这也是巴图特意强调的,我很慷慨,把我家底全都拿了出来,一共一万多块,这在81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没想到巴图比我手阔竟拿出了两万多,这也让我郁闷了好半天,心说早知道你小子是个土豪当初那些猪肉就不白给你了。 而巴图还把这三万多块都换成了美元(为写作方便,下文出现的钱还用人民币代替),其实巴西当时用的都是克鲁塞罗币,但这种钱在国内换不到,我们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等一到慕理巴图他倒成了一个十足的败家子,花钱跟流水似的看得我直头疼,他就拿他的半吊子英语加上手势,跟当地人打起了交道,反正在这种极其费劲的沟通下,他联系上了枪贩子。 在巴西枪械的管制没国内这么严,我们买枪也没什么说道,相对容易些。 只是这枪的价格可够贵的,两把军用霰弹枪、两把驳壳枪、两把猎刀和匕首竟黑了我俩两万块钱,尤其那驳壳枪,我心说这东西在国内也叫匣子枪,几乎都是老掉牙快淘汰的货了,怎么在巴西枪贩子嘴里还被吹得跟个天花似的。 不过最后我俩也只能捏鼻子认栽,毕竟现在钱对我俩来说远不如枪重要,多一把枪在身很可能在进入原始部落后换回一条命来。 随后我们住进了一家小旅店,并且又打听到了一个懂些中文的私人飞机机主电话。 这也是巴图的意思,他不打算带我靠着大脚板走到原始部落去,反正现在我俩还剩一万多块钱,要是能联系到一个私人飞机出趟活儿的话,那能省去我们不少的麻烦。 我俩也没耽误,吃完晚饭就都裹着一个风衣出了旅店,走了半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机主家。 这机主名字太长,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曼德卡福,索性我也这么称呼起他。 给我感觉,曼德卡福就是个地道的小气鬼,本来他一看到我和巴图的肤色就想逐客,但我俩一露兜里的美元后,这爷们又笑哈哈的热情接待了我们。 我也真不客气,打定能省就省的原则跟他连比划带说的讲起价来,不过曼德卡福嘴咬的紧,他答应出活,但价格最低只能降到一万块,少一个子都不行,我没了办法,在心疼的叹气之中与他成交,最后这爷们还收了我们五千元的押金。 不过也有令我们开心的事,明天早上九点,曼德卡福答应准时起飞。 随后我们跟他瞎聊一会后起身告辞,我和巴图打得主意一样,早早回去歇息一下,以后可不一定有好日子过了。 大晚上的慕理小镇刮起了大风,我和巴图没说话,都裹紧了风衣默默的走着,但不一会我就发现巴图带着我改变了行走路线。 我心里好奇,心说巴西这小子上来哪门子邪,怎么人生地不熟的还瞎逛游起来,我忍不住问他一句。 可他却压低声音回道,“有个‘靴子’跟着咱们。” 我没巴图那灵敏的听觉,但还是紧张的想回头看,巴图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别回头建军,或许是巧合,咱们多走几圈品品。” 就这样,我们在附近转悠上了,而且在巴图的带步下我们走的时快时慢,甚至有时候还故意停下来东张西望。 而那个跟着我们的靴子也不耐烦起来,甚至越跟越近,连我都听到了靴声。 这靴声一入耳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别看我平时对鞋没什么研究,但这靴声听的有股子硬劲,很明显不是一般的靴子,只有军队才能生产出这种高质量货。 我心说难不成跟踪我俩的是个军人?但这么一想我又觉得有些纳闷,我和巴图才来巴西几天,而且又没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来,怎么会被这类人给盯上。 我皱着眉看了眼巴图,并悄悄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咱俩想办法跟他撞个面套套话。 巴图也有这打算,他四处看了看就带我向一个转弯走去。 我们快速的通过转弯,之后就靠着墙站好。 巴图还特意把手电拿了出来。 靴声哒哒的越来越近,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也裹着一个风衣,尤其还带着一个毛帽子,在昏暗的夜色中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但他人真壮,足足比我俩高了一个头,凭我初步估计,这爷们得有两米的个子,尤其他那身板子真横,我和巴图捏一块才能跟他有一拼。 但我俩也没被他的外形吓住,巴图直接点亮手电狠狠地对着他的脸照了过去,而我一闪身来到他身后,我打定主意要是这爷们敢动暴力我绝对第一时间拿手刀切他的脖颈。 在电筒强光的照射下,他被刺激的闭了一下眼,而我借着光也看得清清楚楚,他长得那可不是一般的丑,像极了鲨鱼,尤其眼角上还有一道刀疤,更增加了他的一丝凶气。 “跟着我干什么?”巴图冷冷的问道。 巴图说的是中文,但出乎我意料的这刀疤脸竟然能听懂我们的问话还用一副生硬的中文回道,“我没跟着。” 我哼了一声抢过话题,“爷们,我们在这附近绕了四五圈,你没跟着我们难道吃饱着撑得消化食呢?” 或许是我说的话里土味太重,他对我后半句明显没怎么理解,但整体上他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兄弟,我就在走路而已。” 我看他死不承认索性又看向巴图,那意思这小子是个硬茬,咱们不来点强的是不行了。 其实单论起来,弄不好我还真打不过这刀疤脸,但现在是我和巴图两人,尤其巴图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但巴图却不仅没用强的意思,反而还默默的把手电关掉。 “你走吧。”巴图说道。 刀疤脸也没说什么,退后几步一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对巴图刚才的举动不是很理解,甚至我特意问了一嘴,“老巴,你怎么手软了。” 巴图微微摇了摇头,“建军,咱们出门在外,少惹麻烦为好。” 我没接着问,其实这时我明显感觉到巴图的话言不由衷,我知道刚才跟刀疤脸打了这个照面巴图肯定发现了一些我没察觉到的东西,但看样巴图还不想跟我分享。 我们又默默的在周围转了几圈,等确认没有人跟踪我们之后,我俩提高速度飞快的赶回了旅店。 第二天一早,我们准时来到了约定地点。 依我看,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型机场,甚至跑道上都能看到杂草,而一个小型私人飞机正孤僻的停在跑道上。 这飞机款式很老,而且一看就是个有年头的货,连机翼还是双翼式的。 我心里有了一丝后悔,心说就坐这破玩意还要我俩一万块钱?我都怀疑我俩坐它能不能有命飞过去。 可曼德卡福看着倒是很自豪,穿着老款飞行服挺胸抬头,看着我俩明显有种显摆的意味。 我和巴图没受他这气氛感染,反而很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随后巴图直言道,“我们可以起飞了么?” 曼德卡福的表情一变,就跟吃了一个苍蝇似的夸张扭曲着面孔,一摊手问道,“钱呢?” 我急忙掏包,把剩下的余款递给了他。 曼德卡福故意在我俩面前点了一遍,我看得心里直骂娘,心说我和巴图可不是过来旅游的,花了这么多钱为的就是提早赶过去救石鼠,可你这外国老爷们也太不通情理了,竟然没事找事的浪费起我俩的时间。 我忍不住催促他一声,可没想到曼德卡福脸一拉,把钱揣到兜里后又一摊手,“这才一半,还差五千。” 我气的差点跳起来,“兄弟,差什么五千,昨天我们给你了。” 曼德卡福一咧嘴,随后就很不客气的损起我俩来,尤其他那样还生怕我俩听不明白似的,拿出很慢的语气反复重复了好几遍,说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昨天给我的钱怎么能算呢?毕竟我出次飞机很辛苦,有追加的服务费才是。 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我心里算是明白了,合着我俩遇到外国无赖了。 我眼神不善起来,正琢磨怎么收拾这爷们,可巴图倒先动起手,他拉着曼德卡福的衣领,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开飞机这么辛苦那我们就不劳烦你了,我也会开,我们先借你的飞机一用,等你不累了自己去亚马逊取去。” 接着巴图又很大力的把曼德卡福甩到一边,招呼着我上了飞机。 第三章 心惊时刻 也怪我被曼德卡福气得憋了一口气,脑袋一短路没多想,可等屁股一挨上座位后我一下冷静了不少。 “老巴,你会开飞机?”我问道。 巴图一边略有生疏的拨弄着各种摁钮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建军,你又小瞧我了,我以前可专门受过训练呢。” 我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感也降下来不少。 可随后巴图一句话却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我初步算下,我以前上天的时间都超过两个小时了。” 我不知道对于一个合格的飞行员来说上天时间有什么标准,但凭我个人觉得,两个小时未免太少些,甚至学个自行车恐怕两个小时都下不来。 我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心说开飞机可不是开玩笑,这东西是要上天的,一个操作失误的下场那就是机毁人亡,我可不打算跟巴图疯下去。 我急忙站起身要下机。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嗡的一声响,机舱被巴图封的严严实实。 我心里的不妙感大增,甚至我还有些神经般的使劲捶起机舱玻璃盖子来。 而这时曼德卡福也疯了一般的在外使劲捶着盖子,看他那架势他玩命的心都有了,大有敲碎玻璃盖子钻进来的架势。 我看着德曼卡福心里无奈的呸了一声,心说我还想出去呢,你这外国爷们犯哪门子傻,竟然还想进来。 随后巴图吼了一句让我坐稳后,他就启动了飞机。 这双翼机是有点老掉牙了,尤其它启动时还直咯噔咯噔响,反正我听这声音心里就跟打鼓似的。 曼德卡福一直追着敲打机舱,直到飞机渐渐增速,他才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不过我看他大哭大喊的劲,知道这小子心里的憋屈不比我小多少。 在巴图的驾驶下,我们很快升上了天,不过没多久后,飞机又开始下降。 我这时缩在座位中,甚至吓得声都抖了,“巴……巴图,这怎么回事?怎么下降了?” 巴图摇头说“建军没事,趁着还有机会,我熟悉一下飞机怎么降落。” 我轻松一下,连说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打心里面我可好不到哪去,甚至我都开始把乌龟王八、骗子这类的字样都用在巴图身上。 就事论事的说,巴图还真让飞机慢慢的落下来,甚至就这样飞机贴地用机轮还跑了一大段距离。 而突然地我心里又想到一个事来,我心说巴图怎么会开飞机的?尤其我又联想着他的身手及对药理的研究,我隐约间更加觉得这小子的身世不简单,甚至我都怀疑起他以前是不是国家培养的特殊人才。 记得以前有个警局的老同志说过,有很多三十出头的特种兵在做完某些制定任务后就会被强制退役,找个小村子归隐,我觉得巴图跟这类人沾边。 可我没来得及接着往下想就被一声火车笛给弄的回过神来。 远方出现了一个铁轨,正有一辆火车挡在我们面前。 我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我们是在慕理小镇的乡间,我真不明白这一马平川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火车,甚至我都迁怒般的想到,这慕理小镇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玩意儿设计的。 可现在想什么也没用,能活下来的希望只能靠巴图这个驾驶员。 我使劲拍着巴图的肩膀喊道,“老巴,快,快想办法。” 巴图点点头,但他实际行动却是好一通的手忙脚乱。 我提了一个建议,我说“老巴,反正这玩意(飞机)在地上跑呢,要不你就把它当成汽车开,调头,调头就行。” 巴图被我说的烦起来突然对我使劲摆了摆手,随后他却反其道行之,给飞机加速直线对火车开了过去。 我吓得哇哇叫唤,倒不能说我这人多胆小,但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我们这架双翼机跟火车比起来,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尤其眼前这火车还是个拉油罐的,我心说这要撞上了我和巴图保准被炸的骨灰都不剩。 巴图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而我最后索性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嘴里无助的念叨起女观世音菩萨来。 但我这两句话却立刻遭到了巴图的反驳,“建军,你念错了,观世音是个男的。” 我当时心里那种滋味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心说咱哥俩都快死了你管观世音是男是女呢,我怎么念着舒坦就怎么念。 也怪我没敢睁开眼睛,没看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巴图就靠着这股子胆气,硬生生的把飞机开了起来,擦着火车的顶部而过。 我只觉火车的轰隆声在我脚下而过,我明白我俩刚才在鬼门关里转上一圈又回来了,不过虽说命还在,但老半天我都没缓过来。 随后我们就在大地上方翱翔起来。 其实也别说,这种坐小飞机的感觉跟客机还真不一样,尤其双翼机飞的不高,看着地面更有真实感,或许我这里用词不当,但坐客机时我确实没有在天上的感觉,尤其那时看地上的东西都是一个个小方块,一点也不清楚。 我忘记了恐惧,小孩般的嗷嗷叫唤了一通。 巴图竟然这时还跟我打诨道,“建军,信哥的没错吧。” 不过我的兴奋并没持续太久,一个时辰后飞机突然开始抖了起来,就好像被个无形的巨手玩弄着。 我吓得又赶紧缩到了座位里,而被这么一晃悠,我那说不好的晕高症又开始发作了。 “老巴,飞机怎么了?”我结巴的问道。 巴图先安慰我一句,随后解释,“建军,咱们飞机没事,现在遇到气流了,等过了这段就好。” 不过说完巴图又特意盯着外面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里是森林地带,怎么这种地理环境中还能遇到气流呢。” 我不说任何话,只是拿眼睛瞟了瞟巴图。 而也真跟巴图预料的一样,过了一会,飞机的状况又稳定了下来。 我长吁了一口气,可巴图却皱紧了眉头。 “建军,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听哪个?” 我心里好一阵无奈,心说老巴怎么又来这套,我试探的回道,“老巴,我现在心脏不太好,你适当跟我说说吧。” 巴图扭头特意看我一眼,我当时脸色很不好看,他想了想,措词道,“建军,咱们要提前降落了,我们不得不接着徒步走到古墓去。” 我拍拍胸口,这个坏消息我能接受,我急问了第二个。 巴图嗯嗯了老半天,但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不打击我的理由,只好直说道,“建军,咱们迫降的原因是飞机没油了。” 我啊的吼了一声,而且突然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顶,我不管不顾的坐起来探头向前看去。 我不会看飞机的表盘,但我发现表盘中有个指针已经到了零刻度的报警位置。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的吼道,尤其我都不信曼德卡福那爷们能抠到连飞机的油都没加满就敢接活。 巴图说出一个很无奈的解释,“建军,我开这种飞机还是第一次,尤其刚才还遇到气流了,一不小心操作失误把油箱烧坏了。” “那怎么办?”我不想听巴图的解释,索性从后面使劲拉着他追问道。 巴图没办法的耸耸肩,“建军,冷静些,咱们找个好地方迫降就是了。” 我抖着手指指着飞机外,“老巴,你看看外面,都他妈是森林,咱们往下降。” 可随后我却顿悟般的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老巴,要不咱们试着把飞机降到一个树上吧,毕竟树有枝有干的,能给飞机当当阻力。” 巴图立刻摇头否定了我的观点,“不能这样,树枝太危险,容易刺进来把我们刺死。” 随后他自己又仔细盯着外面看。 “建军,你看看那里是不是一个部落群。”巴图指着远处一堆草屋草棚子说道。 我也顺着他手势瞥了一眼,肯定道,“没错,是个部落。” “那就好。”巴图嘿嘿笑起来。 我听他这笑心里打个冷战,“老巴,你想干什么?” “建军。”巴图解释道,“你看那个大草屋没,那可是个理想的迫降点,飞机往那撞咱们的命就保住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巴图什么好了,心说那大草屋是这部落里最大的屋子,弄不好不是酋长家就是巫师家,咱们到这前我还求爷爷告***暗说别碰到土著人,你老巴可好,不仅带着我去拜访人家部落,还拿个飞机当礼物把人家最大官儿家的房子给弄塌了。 可话说回来,现在飞机引擎的嗡嗡声越来越小,马上就该停止运转了,真要不撞这大草屋,我俩面临的可是粉身碎骨。 我心里上来一丝狠意,对巴图喊道,“老巴,你撞吧。” 其实我这话说的多此一举,巴图那牛脾气就算我反对能有什么用,可我这么说代表的是我支持巴图,而巴图也赞了我一句够胆色。 在我俩“决心”一致的情况下,飞机对着这大草屋就冲了上去,而且还极其凶狠的一头扎进屋里。 我不知道是否双翼机本身就有这个特性,还是曼德卡福把飞机改装过,在它撞进大草屋的一刹那,整个机舱里弹出了好几个安全气囊,把我和巴图罩的严严实实。 我被这气囊挤得直疼,不过我却暗暗叹了一口气,心说自己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 第四章 身陷原始部落 巴图摸索一番总算摸到了开舱摁钮的所在,在机舱打开一刹那,我俩半逃不逃的被气囊挤了出来。 扑通一声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喘气,甚至脑门上也都冒出了大颗汗珠,其实我也搞不懂这汗是为什么出的,或许是吓得,或许是被气囊闷出来的。 大草屋彻底报废了,甚至都塌了一半,随时都有可能轰的一声全塌。 我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叽里咕噜的话声,知道我和巴图已经被土著人给包围了。 我也顾不上别的,急忙找到旅行包,把里面的枪械分给巴图。 霰弹枪握手,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其实打心里我还真觉得挺怪,外面叽里咕噜声越来越大,但却没人冲到屋里来。 我又左顾右看一番,不过现在屋里这模样也看不出什么,都被干草碎土埋着。 我问巴图怎么回事,他犹豫稍许回答道,“建军,我看这大草屋弄不好是个禁区,就像国内某些村子设立祭堂这类的地方。” 我点头认可了巴图的想法,而且我也确实听过这类的传闻,也不能说这是迷信,只能说是个信仰,建一个神圣地方除了某些特定时辰外谁也不能擅自进入。 想到这我倒放下了心,心说正好借此机会歇一会,反正他们在外面也进不来。 可我这想法才刚有就好像被外面的土著人知道了一般,一支弩箭嗖的一下射了进来,甚至险之又险的插着我的鼻尖而过。 我吓得心寒,甚至举枪就想礼尚往来的拿子弹回敬过去,而巴图却一手搭在我胳膊上,“建军,别激起这些土著人的态度恶化,咱们先出去看看。” 我哼了一声把枪放下,不过打心里我还是有种开枪的冲动,心说这也不是老子先动武的,却还得受着他们的气。 我和巴图小心的探出脑袋向外看,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觉,但我觉得眼前这群人真个个都是怪胎。 他们也是黄皮肤,但除了腰间戴了一块“遮羞布”以外浑身就都**着,尤其他们上身和脸上都画的五颜六色的,乍看之下就跟地狱里来的恶鬼没什么区别。 本来他们都乱哄哄的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土话,可我们一露头他们反倒安静了,弄得气氛一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我和巴图并排站好,又隔了一会后,巴图忍不住先喊起来,“朋友,你们有人能听懂我的话么?” 巴图这嗓子底气很足,甚至我怀疑别说是眼前这群人了,就连这小小的部落群都能听到巴图的声音。 可令我们失望的是,没有人回应,反倒是离我最近的土著人拿出了一个“笛子”来。 其实我还真不认识他拿的这东西是什么,但跟笛子很像,而且他还像要吹笛子般的把笛子送到了嘴边。 我心说这怎么回事?我们不算客人,他们怎么吹笛欢迎呢? 而巴图反应很快,甚至他还举起霰弹枪对着这个土著人喝道,“别动。” 看我投来一丝不理解的眼神,巴图解释道,“建军,别被这土著人迷惑了,依我看刚才那弩箭就是这坏小子发的,他手里拿的是吹筒,一种武器。” 我吓得心里一紧,心说好狡猾的土著人,而被巴图一提醒,我也记起了有关原始部落的传说,他们会用嘴射箭,尤其箭上还都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我也急忙把霰弹枪举起来,甚至我还不客气把枪上膛,手指也扣在了扳机上。 本来我俩这举动绝对能起到恐吓的效果,可这群土著人压根就不是吓大的,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骂骂咧咧一句,之后他们也不退却甚至争前恐后的都拿出了吹筒,而且还都放在了嘴上。 我脑门再次落汗,心里也连说无奈,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和巴图只有两杆枪,但他们却是一大把的吹筒。 我合计就算我和巴图抢先发难,但也只能用散射打到一片人,而剩下的人绝对会用弩箭把我俩射程刺猬。 这时从人群里传来一句生涩的汉语,“你们,把火筒放下。” 我先是听得一愣,随后就狂喜起来,我心说只要这里有人会讲汉语那就好办。 “刚才哪位朋友说的话?”我高呼一声,甚至都用眼睛主动寻找起来。 一个小个子土著走出来,但他并未对我客气,反而再次强调,“你们再不老实我们就不客气。” 巴图轻说了一声建军,带头放下了枪。 而我也紧随巴图。 小个子不再言语,有两个土著人大胆的走过来,拿着绳子把我和巴图五花大绑。 其实叫这个是绳子也真有些勉强,依我看这“绳子”说白了就是沁过油的软皮,刚绑我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但随后我就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巴图一眼,那意思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其实我对现在的局势打心里觉得悲观,毕竟我俩都绑了,说不好听点,那就是生死由不得我们自己。 可出乎意料的,巴图嘿嘿坏笑起来,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我们即没被带走也没人过来再对我做什么,我俩就跟这群土著人干耗起来,一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喔喔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被几个土著人众星捧月般的恭迎过来。 我隔远看了一眼就被这人的打扮弄吓住了,他浑身上下涂着油彩,腰间还盘着一个死蛇,脸上戴着一个面具,这面具依我看就是一个猪头骨改造的,而他脑顶上更是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羽毛,甚至连他的耳朵上还都穿着兽牙。 我心里明白,这就是部落巫师。 这巫师腿应该有点跛,但他却有些以此为荣似的,很夸张的一扭一扭的来到我们身边。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随后那小个子点点头传话道,“大人问你们,你们想怎么死?”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我听这话心里有些惊恐,同时也觉得这跛子问话有些别扭,我心说你这巫师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上来不问别的,竟问我们要怎么死? 巴图索性夸大的嘿嘿笑起来,尤其他还故意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看着小个子说道,“你去传话,说我俩是天神赐给你们的法师,你们胆子不小,敢让我俩去死?” 小个子拿着他那双小眼睛盯着我俩看,甚至瞧他那架势明显不信,不过最终他还是传了话,用土语把巴图的话翻译出来。 整群土著人唧唧咋咋的谈论起来,尤其那巫师,哼了一声向巴图身边走去。 别看我跟这巫师是初次接触,但却发现他人品不怎么样。 他走到巴图侧面,故意伸手拧起巴图的下巴,想把巴图拧过来跟他自己对视。 其实现在我和巴图都被绑着根本走不动道,但这巫师却是个行动自如的人,他满可以直接走到巴图的正面而不是用这种小手段欺负人。 不过这次巫师打错了算盘,巴图可不是一个能人欺负的主。 巴图先故意顺着巫师的手劲扭着脖子,但突然间他又发力把脖子扭了回去。 巴图的爆发力很强,再加上巫师措手不及,一下就被巴图反带了回去,甚至他还在踉跄几下之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也难怪,他毕竟是个跛子。 我呵呵笑起来,而那些土著人却叽里咕噜的骂着我们听不懂的土话。 巫师爬起来后显得很暴躁,但估计他是考虑到自己面子的问题,随后又强压下怒火,让小个子给我们传话,“你们是天神派来的?那你们敢跟我斗法么?” 我听得嘴里干涩,心说这下惨了,我和巴图可对玄学这类的东西没研究,尤其我从这巫师的人品上也能感觉出来,他说的斗法弄不好都是歪门邪道。 可巴图却出乎我意料,毫不犹豫的点头回道,“斗法就斗法,不过先立下规矩来。” 巫师盯着巴图又传话,“立什么规矩?” 巴图眼神一丝不退让的对视着巫师,“我们斗法赢了,你们就得放了我们,如果你斗法输了,就别在这当巫师了,哪凉快去哪待着。” 我知道现在的场合很紧张,但我还是被巴图逗得差点笑出来,我心说哪有巴图这规矩的,合着斗来斗去都是我们赢。 尤其也不知道小个子是怎么传话的,反正巫师傻了吧唧的竟然点头同意了,而且他还故作大方的传话道,“你们先说第一次斗什么?” 巴图四处看了看,“我们比斗生火,谁生火生的快谁赢?” 我愣了,巫师也愣了。 随后我竟和这傻巫师“默契”的一起笑了出来。 巫师的笑是在嘲笑我俩,毕竟他们的习惯还停留在钻木取火的阶段上,他肯定有什么秘术,在生火上快人一等。 而我的笑也是嘲笑,我心说你这傻玩意可咋整,如果真要跟我们比生火那也不用巴图出马了,我都行,划火柴嘛,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这次在巴图的强调下,我可买了整整一小捆火柴放在旅行包里呢。 巫师当然看不透我心里所想,他点着头痛快的答应了。 第五章 斗法 两个土著人很快就拿来了我们需要的工具。 按我原想的,这生个火没什么复杂的,拿个木棍对着枯树叶捅呗,捅个一会这火就着了,纯属力气活。 可我看着面前摆的又是盆又是木碗又是一排火棒的,这才觉得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甚至我都敢断定,钻木取火的技术含量一点也不低。 巫师一边沙哑的笑着一边显摆般的率先向工具走去,他蹲下身挨个捡着木棍看了看。 这也是生火的第一步,毕竟一个趁手的火棒可是能生出火甚至是快速生火的重要前提。 本来我没觉得这有什么,拿出一副好奇样子大咧咧的瞧着,可巴图却凑到我身边对我强调道,“建军,咱们要小心,一会无论如何都不要碰火棒,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在火棒上做了手脚。” 我只是微微点个头面上没表露什么,但我心里却惊讶的不得了,心说还好有巴图在,不然一会我真弄不好就拿个火棒瞧瞧,而同时我对巫师的印象又降低了一个档。 巫师选好火棒后就开始对上天祈祷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东西。 我明白这坏爷们是在装神弄鬼,可没想到土著人却都信了,他们还一脸虔诚的个个闭起眼睛跟着巫师一起念。 我心里大感无奈,只是没办法的跟巴图一同在一旁无聊的看着。 巫师念完咒语又从小碗中拿出一把黑丝丝的东西来,依我看这就是他们土制的火绒,而且这火绒里还附带着极小极细的沙粒。 巫师把火绒放在大盆里,大盆里原先就有枯树叶这类的物品,随后巫师就拿着火棒快速搓起火绒来。 我眼睛瞪的极大,这是我头次看到原始生火的场面,甚至我也好想从中学到一些窍门。 可巫师耍了滑,他根本就不是靠自己实力把火生起来的,他钻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后,突然悄悄的对着火绒里丢了一颗药丸进去。 这药丸是黑的,而且巫师这时还故意大喊着咒语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脸上,很快这粒药丸被搓破而与此同时一股青烟从火绒里漂了出来。 我不知道正常一个土著人生个火要多长时间,但巫师这一分钟的速度却让所有在场的土著人为之疯狂,他们哇哇兴奋地怪叫。 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其实这次不用巴图解释我也能看到端倪,心说那粒药丸里一定有磷的成分,而换个角度来看也真没想到巫师竟然懂点化学常识。 巫师自己也很骄傲,他特意挺着胸脯走到我俩面前,让小个子传话道,“怎么样?认输么?” 巴图和我一起摇头,巴图接着说,“把我们解开,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法力无边。” 这次土著人倒很爽快,当即过来两个小子利索的把我们松了绑。 巴图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说“建军,这次你来吧。” 我竖了个大拇指,二话没说转身返回大草屋。 土著人对我这动作很不满,当即就有人嚷嚷起来,可我不管那套,心说旅行包还在屋里呢,不去拿火柴让我怎么生火。 巫师很大度的喝了两声,估计在他心里早就料定我们会输,这才“有条不紊”的让我放肆一把。 而我也真不辜负他的“好意”,甚至我连火绒火棒都没用,直接对着枯树叶划了一根火柴。 也怪我不争气,抱着必胜的把握,我心里没来由的激动一下,第一根火柴竟被我用力过大划折了,但这不影响大局,不出十秒,我就把这盆树叶给点着了。 其实也怪这些土著人太实惠,我点的这盆树叶很干很燥,基本上是沾火就着,如果他们使坏,用湿树叶糊弄我,我还真一时间那这没辙。 现在的场面很怪,我本以为这些土著人会发出惊叹声,可没想到他们却一点惊讶的叫起幕亚来。 我心说幕亚是什么意思?尤其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品着他们的话,总觉得幕亚像是个人名。 但巫师并没给我们什么时间多想,他嗷嗷吼了起来,甚至还气急败坏的对我们传话道,“咱们比第二场,驱邪。” 一听驱邪这词,本来还乐观的我一下就将僵住了面部表情,我心说驱邪我和巴图可都是门外汉,尤其对这类的玄学我俩丁点都没研究过,真要实打实的比这个,我们不是保输么? 我皱着眉看着巴图,可巴图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他还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让巫师快点讲规则开始。 巫师不解释,反而又拿出一粒药丸对着那群土著人叽里咕噜说上了。 这次小个子没翻译,而且他跟其实人一样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惊恐,甚至还有人悄悄后退半步。 巫师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气愤,他嚷嚷着随便拉了一个土著人出来,并强行把药丸喂给这可怜人吃了。 随后他又很大声的跟我们强调起来,他说他这药丸里面藏着邪灵,如果我们能把邪灵从可怜人身上赶走,那就算我们赢。 我暗地里呸了一声,心说你忽悠鬼呢?还什么邪灵不邪灵的,这药丸明显带毒,你喂给他吃明显一会是让他毒性发作嘛。 我心里发慌,悄声问巴图,“老巴,这怎么办?咱们身上可没带什么解毒的药。” 巴图低声嘿嘿了一下,“建军,咱们带解药来,还是你买的,你忘性怎么这么大呢?” 我有些迷糊的看着巴图,心说我们带了什么解药?而且还是我买的? 我脑子里急速的过了一遍旅行包中的物品,突然想到了盐。 “老巴,你说的解药是盐?”我反问道。 巴图点头肯定我的想法,“建军,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但我查阅过资料,土著人平时吃不到盐,他们的食物都是淡的,这也让他们的体质跟我们有了很大的不同,甚至他们那些所谓的毒药很多对我们不起作用,这次咱们就拿盐拼一把,我相信再加上我的针灸,一定能让这可怜人大有好转的。” 我没巴图这么有信心,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断机立断,从包里拿出一整袋盐来。 这可怜人的病征来的很快,不到五分钟他就抽搐起来,甚至嘴里还流出了白沫。 其他土著人沉默不语,而巫师张扬的笑声再次响起。 这次该轮到巴图出手了,他大步走到可怜人面前,又是翻眼皮又是把脉的观察一通。 “建军。”巴图喊着我,“你去弄碗浓盐水来,咱俩想办法让他喝了。” 我急忙不耽误的拿着刚才用过的小碗,也不管它脏不脏的直接把里面的火绒抓起来一丢,接着就往里倒了大剂量的盐粒。 这时有人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毕竟汤药这东西在哪里都通用,总不能说原始人生病吃药就干噎吧,他拿个木瓢给我接了些水过来。 我赶紧制作起浓盐水来,甚至最后当我用手指沾了一点盐水放在嘴里一品,我都被自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这也太他妈苦了(咸的发苦)。 而可怜人这时抽搐的都上了“**”,甚至凭巴图的手劲都掰不开他的嘴巴。 我捧着盐水碗在一旁直着急,但我没敢说什么催促的话,我知道巴图现在的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 巴图到底是巴图,他的特技还真挺多,他把用来针灸的银针拿了出来,对着可怜人的头顶开始下针。 反正等这可怜人头顶被插了密密麻麻一堆银针后,他的抽搐劲竟然大减,甚至嘴巴还轻轻一掰就开了。 “建军,快。”巴图把可怜人的嘴掰的大大的同时对我督促道。 我也不客气,心说反正也不是我喝,咸到谁算谁倒霉。 我分批量的把盐水都灌倒这可怜人的嘴里,尤其到最后,我还特意把空碗对准他的嘴使劲甩了甩,毕竟刚才我是拿冷水冲的盐,这最后的底可都是精华所在,不能浪费。 随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巴图演好戏。 巴图把他的针灸发挥的淋淋尽职,甚至不时还施展一通推拿之术。 其实也该着我们拼对了,而且也真像巴图分析那般,巫师下的毒怕盐,在巴图的救治下,过了不到一刻钟,可怜人就彻底好转了。 我发现这可怜的土著人还真挺实在,等他神志清醒后竟然不管不顾的对着我俩磕起头来,尤其嘴里又大叫起幕亚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可怜人的影响,其他土著人对我们的印象也大有改观,甚至都有人冲我们笑起来,只是他们的笑跟哭有一拼。 我心里这口闷气终于能松上一松,甚至给我感觉,我和巴图这次的劫难算是过去了。 可没想到巫师突然拿出一个黑令牌来,对着土著人拼命嚷嚷。 我不知道这黑令牌到底有什么魔力,但这些土著人竟吓得一个个跪了下去,就像是拜祭佛祖一样对着巫师卯劲磕头。 随后巫师很不客气的一指我和巴图,别看他被面具遮着,但我仍能瞧到他眼神里发出的丝丝凶光。 我心说完了,这原始爷们输不起了,要跟我们耍无赖。 第六章 降头术 现在的场面有些诡异,这些土著人看着也很亢奋,甚至在巫师一声令下,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向我和巴图围了过来。 我问巴图怎么办,巴图也被他们弄得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对我强调道再等等。 我们就被这些人一边哄哄着一边推到了一个草屋中。 这草屋从外型上来看跟被飞机撞塌的大草屋如出一格,只是型号小了许多,我估计这也是个他们用来祭祀的地方。 刚进屋我就觉得这里黑咕隆咚的好不适应,尤其气味也不怎么好闻,既有香料味也有种东西发霉的馊味,反正两者一结合,刺激的我直咳嗽。 随后这些土著人在外面跳起了舞,只是他们的舞姿跟我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巴图悄声给我解释,他们跳的“舞”很像国内降头术的架势,弄不好他们是在配合巫师施展一种类似的法术。 我吓得不由伸了伸舌头,我没亲眼见过降头术,但对这种邪术还是有所耳闻的,我心说难不成这巫师真有点能耐,真能请出什么恶神降到我俩身上么? 巴图倒不紧张,甚至他还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意思不要害怕,而且他还调侃般的来了一句,“建军,你看那巫师累的,明显平时养尊处优缺少锻炼,就他这体力也只能请个傻神过来,甚至请来后他都送不回去。” 反正这些土著人闹哄了老半天才散开,而我也慢慢适应下来,没了刚才的害怕劲,甚至我也适应了这小屋里的昏暗,瞧清楚了这屋里的摆设。 打心里说,这屋里挺慎人,正对我的有个桌子,上面摆着一排骷髅头,尤其中间那个骷髅头,不仅个头上比一般的大了一倍有余,而且还有条死蛇缠在它双眼之间,其他地方摆设都是些兽骨或者人残肢断腿这类的,甚至还有些看着说不上名字的怪花异草。 我知道我和巴图算是被困在这屋里了,别看现在屋外没人把手,但我心说我俩要是强行出去的话迎接我们的极有可能是一支弩箭,而话说回来,我在屋里也真不自在,甚至我就干站着不敢动,我怕一不小心碰了这些怪东西会沾上毒。 巴图一点也不拘束,也该说他是个辩毒专家,一边嗅着鼻子一边就像个游客似的对着这小屋参观起来。 等他逛了一圈后下了一个结论,这屋里的东西确实有毒,但对咱俩这个吃盐的人来说基本上没大碍。 我苦着脸问巴图,“老巴,你说我们会被关到什么时候?” 巴图犹豫一下回我道,“最迟不超过明天上午,而且明天上午那些土著人还会过来给我们收尸。” 我没明白巴图的意思,但我还是被尸体这词刺激到了,不由得反问,“我们会死?” 巴图嘿嘿笑起来,“建军,你认为呢?”随后他又指着屋里的怪东西接着说,“如果咱们从生下来就在这原始部落里待着,那咱俩必死无疑,可现在吗?如果管吃喝,咱俩在这住上一年半载都无所谓。” 我越听越糊涂,而巴图又跟我举起例子来。 “建军。”他说道,“假设你没病,但你去医院检查的话,医生误诊把你当成了绝症,甚至他还错拿了X光片子给你看,你会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其实打心里我想说我会把这医生暴打至残,可理性来看我只能这么回答,“我很害怕,甚至从此吃不香睡不下的。” 巴图打个响指,“没错,所有人都会这么想,而且这样下来过个一年半载的,没病也都吓出病来,甚至真的会向医生说的那话,得了‘绝症’死亡。” 我懂了巴图的弦外之音,甚至不用他再说什么我就接话道,“咱们的处境跟‘病人’很像,被巫师下了误诊的‘咒’,就看我们能不能摆脱心魔?” 巴图点头,“没错,如果现在站在屋里的是两个土著人,他们平时就受到巫师的误导,再加上这里环境的影响,尤其是这里的毒,保准他们会从里到外的崩溃,而至于你我嘛,顶多饿上几顿肚子而已。” 我松了口气,其实巴图说的这些也都是猜测,但我却对此深信不疑,而且我也没了当初的害怕劲,大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和巴图就这么熬着一直熬到了傍晚,其实经过今天一天的折腾,我肚子早饿了,为了能让自己少遭一点罪,我跟巴图提议睡觉。 巴图赞了一句并表率般的先躺了下来。 只是这里一没床二没被子,躺的我是又咯得慌又难受,翻来覆去就翻身玩了。 巴图教了我一招,他跟我说让我耐心的平躺着,这种姿势最舒服,而且他还特意从架子上拿下两个骷髅头来。 他自己留一个把另外一个又给了我,“建军,拿它当枕头吧。” 我迟疑半天没敢接,尤其看着这圆溜溜的头骨打心里我发憷。 巴图看我没动静索性强行把骷髅头塞到了我手里,“做人别那么死板,不然今晚睡下来保准能落枕。” 我心说老巴你这么说也太牵强了些,甚至我都怀疑世上除了巴图以外还有别人有这种肥胆没?敢面不改色的枕着骷髅头睡觉。 我没理巴图,把骷髅头放到旁边后又卷曲着躺在了地上。 不过我能管住清醒的自己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潜意识,反正在半夜醒来时,我发现骷髅头已经被我枕在了脑下。 我是被巴图摇醒的,可在我睁眼的一刹那,巴图却狠狠的捂紧了我的嘴巴。 随后他又附耳对我言语,“建军你别出声,咱们屋外有人。” 我听得一愣,也怪我没领悟巴图这话的意思,我还琢磨呢,心说这帮土著人也太能整事了,白天不派人站岗大半夜的却派人在外守着我俩,其实就算现在放我俩走我也不会走的,毕竟人生地不熟又是黑天,原始森林里的未知凶险还那么多。 巴图没时间多解释,他强调着让我弄出打鼾声,随后他自己就悄悄的向窗户处靠去。 这草屋有个特点,所有窗户都是拿兽皮做的,我们既不能隔着它看清楚窗外的景象,窗外来人也不能隔着它瞧清楚里面的情形。 反正我和巴图这一配合,窗外来人压根就没发现异常。 不一会儿,一根细管子就从兽皮上捅了进来。 我看的心里一紧,甚至在此影响下我的打鼾声也都中断了。 来人很谨慎,吓得急忙把细管子抽了出去。 巴图气得对我连连挥手,我急忙捂紧胸口又发出了鼾声,甚至为了能弥补刚才的失误,我还喃喃的说起了梦话。 过了好久后,那细管子又从原来的地方捅了进来。 其实光瞧这架势我就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大半夜的往屋里擦管子,除了下药就没别的。 我对巴图轻轻打了下手势,那意思你老巴快动手,把这下药的抓个现行。 可巴图却反过来冲我摇摇头,甚至他还让我不解的悄悄把裤带抽了出来。 一股白气从管子里喷出,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甜香之气。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但还是拼命的捏着鼻子,而巴图却对着裤带某处地方一扣,从里面弄出个小虫来。 巴图捏着这小虫在旁等待着,直到管子里不再冒白气快要抽出去的一刹那,他动手了。 巴图先把虫子全都塞进了管子,随后又鼓起腮帮对着管子狠狠的一吹。 我不知道这股吹劲到底有多大,但我心说就凭巴图强悍的身体,这一吹肯定能把小虫稳稳的送到来人的嗓子眼里。 不出意料的,外面那人咳咳咳嗽起来,而巴图赶紧又踮着脚回到了我身边。 一直等来人走了后,我才悄声问巴图打得什么主意。 巴图没直接回答,反而先解释起香气的危害,他说这香气是一种能令人产生幻觉的迷药。 我听着就急了,不过巴图却摆手示意让我继续听下去,他说如果这时我们心生恐惧,那这迷药无疑是一个催化剂,让我俩最终成为地道的疯子,可我俩现在一点恐惧的意思都没有,这迷药反而是一个良药,能帮我们很好的进入梦乡。 我瞅了瞅巴图,虽然心里还对这香气有些不适应,但终归还是接受了巴图的观点。 巴图又解释起他的小虫来,他说那小虫本身并没什么恐怖之处,但就是天生爱吃辣,甚至喂它到这么大都不知道搭进去多少辣椒了,尤其连印度魔鬼椒也都被它败家了不少,今天来人被迫吞了这个虫子,保准这几天有他的罪受。 我不知道巴图说的罪到底有多严重,但他这么对付今晚使坏的土著人倒令我很满意。 随后我借着这股香气再次入睡,而后半夜也再无异常出现。 直到丁点阳光从草屋漏隙处射进来,我才悠悠转醒。 可还没等我坐起身,巴图就用胳膊肘偷偷捅了我一下,原来这小子也早就醒过神来。 “建军,千万别动,最好是装死,那些土著人马上就要进来了。”巴图悄声对我说道。 我急忙动也不动的挺起尸来,打心里我并不知道巴图让我这么做有什么打算,但我觉得这小子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能彻底把那可恶的巫师一举击败,让我俩能在这原始部落彻底的站稳脚跟。 第七章 大巫之墓 我闭眼一动不动的等着,门外聚集了很多土人,但一直等到巫师出现并率先进入后,他们才老实的跟在后面。 虽说我没敢睁眼看现在什么情况,但光听着他们嘴里不时发出的惊奇声我就敢断定,他们认为我和巴图死了。 巫师倒是没那么粗心,突然的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腹部狠狠来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小,踢得我钻心的疼劲就甭提了,但为了配合巴图的计划,我硬是挺着没反应。 可没想到巫师倒踢上瘾了,一脚接着一脚不间断的对我浑身进行摧残。 我心里直气苦,心说我和巴图都在这装死,凭什么踢我不踢他?甚至在一气之下我也睁开了眼睛瞪着巫师,我不想再装下去,决定起身教训一下这假神棍。 可巴图比我动作还快,他一个鲤鱼打挺并借着劲立在巫师旁边,狞笑的一拍巫师肩膀说了句“哈喽”。 巴图本身就长着一双鹰眼,他一笑看着挺慎人,尤其在如此不防之下,巫师吓得哇的叫了声。 巴图借势不给巫师喘息,又伸出大手一把向巫师的面罩抓去。 别看巫师面罩带的紧,但遇上巴图这力道就算是烙铁烙上去的也不堪一抓。 啪的一声,巫师的容貌终于显露在大家面前。 这时我正起身,可当看到巫师脸后,我不由得一愣,甚至还气竭般的又坐了回去。 巫师长得都不能拿美与丑来衡量了,他一脸不自然的红,就好像被煮熟的螃蟹壳子,尤其他嘴唇鼓涨涨的,而且还往外翻着。 我心说这原始爷们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长出这么奇葩的脸来。 其实也怪我笨了没多想,巴图倒是多说一句解开了我心里的迷惑,“建军,昨晚给咱俩下药的就是他。” 我先是啊的应了一声,随后又啊的反吼了一句。 我是个态度分明的人,脾气顺了都好说,可一旦真撩拔起我的怒火,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我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爬起来伸手狠狠抽了巫师一个耳光。 甚至我还顶替了巴图的位置,一手扣着巫师的脖子,一手左右开弓。 这时场面有点怪异,巫师明显还在刚才的惊讶中没反应过来,被我抽的这么狠竟然都忘了反抗,而那些土著人却都瞪个大眼旁观起来。 巴图趁机煽动性的说道,“你们还把这人当巫师么?你看他的脸,明显是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坟墓里跑出来的恶煞,亏你们还这么敬神,小心你们村子被吓了咒遭遇大劫。” 其实他这话多少有种诋毁巫师的嫌疑,毕竟巫师长得丑不丑跟他的身份不划等号,可我却觉得巴图这话说的中听,这巫师明显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料。 小个子也在这群土著人中站着,他一脸犹豫的把巴图的话翻译给他们听。 也没看清是谁带的头,噗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我和巴图敬拜,接着所有土著人也都受感染般的跪了下来。 我对这场面多少觉得有些不适应,毕竟自己不是古代皇帝更不是王公贵族,哪能消受得起别人这种优待呢。 我急忙对小个子说让他们快起来,可就是我这一分神,巫师一下挣脱了我的手,转身就逃。 我反应慢了半拍,等再想追巫师的时候都晚了,他倒腾着两条腿嗖嗖的早与我拉开了距离,尤其他还一点都不犹豫的逃出了这个小部落。 我明白这巫师的想法,既然他那点鬼把戏被巴图识破,那他索性就弃了这个部落远走高飞,换个别的地方接着当他的大神去,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这巫师逃起来的速度真快甚至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当神棍都要有的基本功。 而等把注意力从巫师身上收回来后我傻了眼,看着眼前这群虔诚的土著人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尤其那小个子还率先吼着尊称我俩为大巫。 巴图倒没我这拘谨,甚至他还嘿嘿笑着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个称号。 “我说。”巴图不客气的发话,“我们饿了,去准备吃的。” 这些土著人激动地喔喔乱叫,随后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 真没想到我和巴图一飞机撞塌了他们神圣的草屋,可一天之后我们摇身一变不仅没事,还成了他们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 这部落明显很穷,他们招待我俩的最好食物就是从旁边林子里弄来的两支野鸽子。 其实叫它为野鸽子还真有些不恰当,它外表看着像鸽子,但体型却比鸽子大上很多,我心说自己是个纯肉食性动物,除了不是人肉,我都来者不拒。 我也真饿了,也没问这盘中餐到底该归为何物,伸手就大口吃起来。 我俩用饭的餐桌也很简陋,就是一个大树墩子,尤其连个凳子也没有,都干蹲着。 小个子趁我俩吃饭的时候凑了过来,别看他盯着这俩烤鸽子一副直流口水的样子,但碍着我俩的“身份”,他强忍着没敢动手。 在我俩吃肉这功夫,小个子介绍他自己叫波塔,而我也趁机问了一个心存已久的疑问。 我记得在我和巴图跟巫师斗法的时候,这些土著人嘴里都喊过幕亚,我就问波塔幕亚是谁。 波塔先做了一个虔诚的手势拜了拜,随后他就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二大巫,你不认识幕亚么?她也是天神送给我们部落的‘礼物’,她也会你们那种点火和救人的法术,而且我的神语(汉语)也是她教的。” 我皱着眉,心说他怎么叫我二大巫?合着我和巴图一同成为他们的大巫后却还有老大老二之分,要是换成别的称号我也真不在乎,可这二大巫实在难听,尤其给我感觉二大巫跟二百五的发音很想,我急忙跟波塔强调,让他以后直呼我和巴图姓名就好了。 随后我又琢磨起幕亚的身份来,按我的理解,幕亚应该和我们一样,也是从国内来的,甚至波塔嘴里说的生火和法术就该是我用的火柴和巴图用过的针灸。 我又左顾右看一番,接着问波塔,“幕亚还在你们部落么?” 波塔一犹豫,随后点了点头。 我兴奋起来,催促波塔赶紧请幕亚出来,毕竟按我的理解,能在此地遇到同胞那可是一种难得的缘分,甚至说不定她还能对我和巴图这次古墓之行所有帮助呢。 可波塔却没动身,还让我很不理解的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肚子,“卢建军,你和幕亚的法力都令我们羡慕。” 我心说这动作代表的什么意思?难道是土著人的一种习惯,就像我们对天发誓那般,他们瞧自己的肚子代表的是他们在说实话? 我没在意,甚至还谦虚的回答道,“波塔你过奖了,其实我们这点‘法术’没什么的。” 也怪波塔没品出我这话的意思,他还一脸吃惊的误解道,“卢建军,难道你还有更厉害的法术没露出来么?” 甚至他说完后嘴角都贪婪的流出口水来。 我看愣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扭头看了眼巴图。 在我和波塔刚才对话过程中,巴图一直闷头吃着,这时他嘿嘿笑起来,附在我耳边说道,“我知道幕亚哪去了。” 看我还犯迷糊,巴图指着波塔的肚子又说“建军,要不你在去划两根火柴试试,保准你跟幕亚一样,会被这帮土著人给瓜分吃掉。” 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甚至打心里我还不相信巴图的话。 可波塔看着我俩又是悄悄话又是指着他的肚子,他还误以为我俩谈论幕亚呢,索性拍着自己肚子插话,“没错,我们很敬重幕亚,也很想学习她的法术,但我们实在学不会,最后只有吃掉她的灵魂,让她驻守在我们身体里帮助我们。” 我明白过劲来,甚至还腿一软差点侧歪在地上,心说这幕亚真是个聪明的傻蛋,不就划火柴么?多大个事,非得藏着掖着不教这些土著人,这下可好,被人瓜分了吧? 我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急忙站起身带着波塔去找我们带来的旅行包,我打定主意,除了枪和刀以外,我把我们带的那些火柴镜子木梳之类的东西赶紧下发给这些土著人,让他们快点增加“法力”,不然保不准今天夜里,我和巴图就被这些土人架个锅给煮了。 经这么一闹哄,我俩在这部落里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甚至他们都有人主动过来给我们涂彩。 涂彩说白了就是把我俩抹的跟这些人一样,一身花里胡哨的,尤其我闻着这彩料的味道明显里面有沥青的成分,我知道沥青抹在身上对人健康不好,但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也只能假装乐着享受。 等我俩也成为一个地道的土人后,我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我可在这待够了,咱们还是伺机逃吧。 而巴图不仅否定了我,反倒借着现在的身份跟波塔谈论起原始古墓的事来。 可没想到波塔一听到古墓,他整个人就好像见到鬼一般,脸色瞬间吓得苍白。 第八章 启程 我和巴图都被波塔的表情弄迷糊了,我心说这大巫之墓是恐怖,是充满了神秘感,但总不至于让人闻之色变吧。 我俩对视一眼,其实我和巴图的态度一样,这墓绝不是我们原来想的那么简单,里面肯定有猫腻。 尤其跟老巴相处这么久,我跟他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套起话来。 波塔也是个实在人,他被我俩这么一绕,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大巫之墓确实存在,但坐落的地方却不怎么好,在黑印第安部落。 我在印象里把亚马逊的土著人都归为了一类,统称他们为印第安土著,可没想到按波塔说的,印第安土著还能分出小类来。 波塔的部落处于亚马逊外延,跟外面的世界时而接触着,叫外印第安部落,按他的话讲,他们的部落爱好和平,甚至性格上也很“温顺”。 而处在原始森林中心的另外一类黑印第安人就不同了,他们不与外界接触,甚至还使命般的守着大巫之墓,人也及其善战,就连同部落之间的朋友一言不和都会真刀真枪的上演生死大战。 我被波塔说的心里麻酥酥的,尤其让我心有顾虑的是石鼠极有可能就是被这群黑印第安土著抓去的,我实在不想凭我俩的力量去跟这群善战的黑土著较量,甚至我都有些悲观的认为我俩战败身死的可能性很高。 当然波塔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他又把一个传说说给我俩听。 相传这大巫之墓前身是个遗迹,是一个古文明的遗址,至于这里面到底封印了什么东西?到底里面还有哪些秘密,就连波塔这帮外延土人也不得而知。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说如果这大墓和遗迹在一起的话,或许里面有的财富可不止是一箱黄金这么简单,甚至守护这里的墓妖也会比我们最初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 巴图脸色很差,这也是我头次见到他这么失态。 巴图跟波塔说我们累了,要找个地方休息,波塔不敢怠慢,甚至他还一路领着我俩去了他自己住的地方。 这部落里只有几间是草屋,剩下的都是个草棚子,我来到波塔家后,发现他家所谓的床可就是一层干草上再铺着一张兽皮。 我和巴图也不在乎,挤着躺了上去。 其实我明白巴图休息是假,他想和我说些事情这是真的。 波塔很虔诚的对我俩一拜,一转身出了屋。 我以为我和巴图终于能消停一会了,可没想到马上就有两个手持长矛的土著人给我们守在外面站起岗来。 我这才理解到大巫的养尊处优,甚至觉得这待遇跟古代土皇帝都有一拼。 巴图跟我说起了悄悄话,“建军,你怎么看待大巫之墓?” 我只回了句很危险。 巴图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又说,“本来我也想去看看这墓里什么样,但现在我打消了这个想法,要记住,咱们这次只为救石鼠,救到人就走,千万别有邪念。” 我嗯的应了声,可随后我又担心的问了句,“老巴,就凭咱俩去你认为合适么?” 巴图摇头,“咱俩去是找死,但话说回来,去的人多也不行,我相中波塔这小子了,要是咱俩能把他带上,这一路上会少很多麻烦。” 我乐了,心说老巴这话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俩又“密谋”一番,定了一个拉波塔入伙的计划出来。 其实这计划说出来也算不上什么,在我印象里,既然波塔对我俩会的“法术”感兴趣,那我和巴图索性在这方面下手,而且为了波塔,我俩又在部落里浪费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我和巴图轮番上阵,我主要挑些简单的小常识说给波塔听,反正这类东西他没有接触过,我就以初级法术的名义授教。巴图则教给波塔一些药理及针灸的知识,甚至他还把一些近身格斗的技巧说给波塔听。 不得不说,波塔的领悟能力很强,我和巴图教的他都能接受,甚至某些知识技巧他都到了活动活用的地步。 等到最后,巴图嘿嘿笑着拍着波塔的肩膀,谎称我俩要去黑印第安部落找一个我们认识的巫师索要东西,问他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波塔看在我俩这么用心栽培他的份上,点头用意了。 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喜怒易于言表的人,但看到波塔点头,我竟控制不住自己,小心眼的哈哈笑起来。 本来我以为我们又得靠着大脚板来次长征,可波塔却送了一份能用来赶路的大礼。 巴图见多识广,见到这东西时倒没怎么吃惊,而我看它第一眼后,嘴巴老半天没合拢。 那是一天的早上,也怪当时有些雾,隔远看东西有些迷糊,波塔带我们来到一个河边,这河里正飘着一截木头,而这木头就是波塔的礼物。 我心里想了半天也没琢磨过劲来,心说难不成我们三就骑着它漂到古墓去? 波塔没太吊我胃口,甚至这小个子还拿出一个木浆当着我俩的面坐在这木头上演示了一遍。 这时我脑海中才反应过来,知道这木头就是传说中的独木舟。 我瞬间兴趣大增,甚至都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细看。 很明显,这独木舟就是拿一截大树的树干煅烧而成的,尤其船里座位及空间也是被人一刀一刀挖出来的。 我叹服土著人的手艺,甚至还来了兴趣想立刻坐在这舟上找找感觉。 只是很奇怪,在我嚷着要试舟时,巴图闷声后退一步,而波塔也急忙有些害怕般的逃了下来,把舟整个都让给了我。 我不理解他俩为何会是这种举动,但我也没多想,对着座位一下跳了上去。 本来我看波塔上舟下舟挺容易的,可我却栽了一个大跟头。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我连人带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倒栽葱般的整个人都被闷在了水里。 这时我再也顾不上欣赏独木舟了,手抓脚蹬的直想从水里出来,可现在我整个人都被独木舟压着,有种空有劲使不出的感觉。 等我被灌了两口河水后,突然有双手伸到我旁边,抠着我的脖子把我拉了出去。 这人是巴图,我对他摆手示谢,接着又对着一旁哇哇吐上了。 本来河水是淡水,我喝上两口没什么,但这河水里的味道太腥太臭,刺激我的胃极不舒服。 巴图倒是兴趣挺浓,蹲在我身边问道,“建军,刚才我一直在想,这舟一没龙骨二没重量,它的稳定性能好么?谢谢你,亲身做实验给我证明了一切。” 我瞪了老巴一眼,同时也明白了刚才他为何会故意退后一步。 等我缓过劲,我和巴图反倒成了波塔的学生,跟他一起学习乘坐独木舟的要领。 波塔教的很详细,巴图听得直点头,可我却越听越苦着脸,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块学习的料,尤其划独木舟还是个熟练工,我心说短时期内我是学不会了。 而波塔更气人,他教完后还特意很诚恳的对我来了一句这话,“卢建军,我知道为何你会的都是初级‘法术’了。” 可我并不是个没用之人,等我们三坐上独木舟后,我索性平躺下来,虽说我不能为划水出力,但我自身重量无疑增加了独木舟的稳定性。 也别说,在河水中的行军速度可比穿林子徒步行走要快上很多,甚至一天下来,我们就到了黑部落地带的边缘。 我们随便找一个岸边落了脚,波塔急忙拿着弓箭去寻找野味,而我和巴图则各自负责生火与吊床。 我现在成了公认的火夫,一盒火柴在手,一堆干枝枯叶这么一点,一会用来烤肉的火就生成了,而巴图则拿猎刀锯树绑吊床。 自从落脚后,我们都变得小心警惕起来,毕竟这里是黑部落地带,我怕随时会从林子中射出来一支弩箭。 等我和巴图忙活完,我俩一边等着波塔一边聚在火堆前烤火,我是真没想到这森林里的夜晚能这么冷。 巴图现在的表情很怪,甚至他就这么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且还时不时的闭眼倾听一番。 我问巴图你听什么呢?巴图说这亚马逊林子的夜晚真的很美妙,有很多他以前没听过的动物叫声。 我支起耳朵听了半天最终放弃了,除了偶尔的风声我压根就没听到什么异响。 也不知道巴图是故意气我听不到还是真想跟我分享一下他的感受,他转移了话题,跟我说起了他知道的各类动物的叫声,像夜莺怎么叫,猫头鹰怎么咕咕,鹭鸟的声音怎么个脆法这类的。 我对巴图说的真不感兴趣,甚至听得我直犯困,但我又不忍心折了他的面子,最后只好找个捡树枝的借口临时逃离开。 这周围的树枝枯叶已经被我捡了一遍,再搜刮起来有些难,索性我就扩大范围向外走去。 巴图怕我走的太远,时不时的喊话问我。 而我也不时应一声,只是没想到外面的“燃料”还真不少,都有种让我捡不过来的架势。 可正当我捡的性起无意间一抬头时,我发现有个小脸正在一处灌木丛中阴森森的望着我。 第九章 黑部落小脸 也说这小脸跟波塔长得挺像,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他呢,还傻兮兮的冲他笑了一下。 可等我回过神后,我吓得哆嗦了一下,甚至好不容易拾起的枯枝干草也都被我吓的失手丢回地上。 我盯着这小脸,同时迅速的把腰后匣子枪拿了出来,往腿上一蹭开了保险。 我和这小脸对视好长一段时间,我想过开枪,心说一颗子弹往你脸上一打,看你还敢这么嚣张的看我不,但这也只是想想,我并没真的这么做。 我怕这小脸是黑部落的土人,而且我更怕周围还有这小脸的同伴,我一枪下去虽然能灭了小脸,但弄不好因此会跟黑部落结下梁子,我可不想我们三被一群嗜站狂魔缠住。 小脸又看了我一会后,慢慢退到灌木丛里。 我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敢大意,心说鬼知道这小脸是真退却了还是换个地方偷袭我。 我俯着身子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你在干什么?”突然间一个含含糊糊声音从我脑顶上传来。 我啊的叫了一声,用枪指了上去。 这次问话的是波塔,这小子嘴里咬着我给他的猎刀,正抱在树上,而且他腾出来的手上还捧着一个鸟窝。 我大吐一口气,对波塔摆手让他下来。 波塔下来后又问了我一遍。 我只好如实说了刚才的场景。 本来我还担心自己说完后会引起波塔的恐慌,可没想到这小个子倒是哈哈笑起我来。 “卢建军你真逗。”波塔说道。 我被弄得有些迷糊,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爱逗的人,而且我刚才说的话也都很认真,我搞不懂波塔怎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波塔又解释一句,“卢建军,这里能找到的食物很少,而且美洲虎出没很多,咱们也只能勉强在这待一晚,黑部落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兴趣到此一逛的。” 其实我承认波塔的分析挺有道理,尤其他还是亚马逊本地的土人,对黑部落了解自然很多,但我更坚持自己刚才没看到幻觉。 我没跟波塔继续说这事,反而一转话题跟他瞎聊着往回走。 这次我们的晚餐只有两只豚鼠、三只鸟蛋,我躺在独木舟里待了一天还觉得饥肠辘辘呢,更别说划了一天桨的巴图和波塔了,对我们三来说,这点晚餐显得量太少了些。 波塔坚持说自己不饿,让我和巴图先吃,我俩当然不干,但推来推去后我俩还是没拧得过他。 在波塔监视般的目光下,好肉都被我俩吃了,而他最后只把骨头啃了啃吞了下去。 趁空我偷偷跟巴图说了小脸的事。 巴图皱眉想了半天,我看得出来他想到了什么,但很奇怪,他并没跟我多说,反而嘱咐我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本来巴图准备了三张吊床,可波塔还是喜欢他的丛林作息方式,挖个坑出来,把自己除了头以外都埋进土中,他跟我说,他这么睡很舒服,尤其土被太阳晒了一天很暖和,甚至一晚上这里面的余温都不会散。 可在我印象是人死才入土呢,我和巴图都礼貌的推却了他的好意,坚持睡在吊床上。 其实我还真有些睡不着,这吊床还有刚才见得小脸都给我一种在宁古村深山头次遇见尸犬的感觉。 甚至我心里还有些紧张,总觉得半夜那小脸还会过来。 遇到尸犬那次我可是丢大了面子,被它几口气就熏晕了三天,我心说自己这次也该长长脸了,要是再遇到小脸夜里过来瞧我,我保准对他脸上狠狠来上一枪。 这回我睡得很轻,甚至在潜意识作用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我都会惊醒,还有些紧张兮兮的向四周看。 可都过了后半夜,我等的小脸还没有出现。 我困意渐增,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我就觉得自己胳膊好像被水弄湿了,我心里还挺奇怪,心说现在天也没下雨哪来的水? 我好奇之下摸了一把,但这一摸却让我觉得不对劲,这水太稠了。 我又把沾“水”的手放在鼻前闻了闻。 就冲这股腥涩味,我敢断定是血。 我心里一紧坐了起来,甚至我还下去从旅行包里拿出了电筒。 可这一照之下我被吓了一跳,我胳膊上多了两个小孔,血正没任何节制的淌淌而出。 我吓得轻叫一声,并采取措施般的用手使劲捂住了伤口。 巴图和波塔都被我一嗓子叫醒,急忙围了过来。 可等他俩看清我的惨状后,波塔连连摆手说不,而巴图更直接,一把拉开我的手,并用猎刀刀背使劲刮着我的伤口。 很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巴图刮我有什么疼痛感,甚至我都由此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认为这条流血的胳膊不是我的。 期间巴图对波塔做了个咀嚼的动作,波塔明白的一点头,消失在黑夜之中。 也就是我对巴图信任,不然我保准抗议,被他刮了几下后,我胳膊的伤势更加严重,甚至流血流的都隐隐出现了小喷泉的架势。 我不知道巴图在等什么或是在找什么,反正突然没来由的他停止了刮伤口,甚至还跟我刚才那般使劲捂起我的伤口来。 不一会波塔回来了,他双手空空但嘴里却嚼着东西。 啪的一声,他把嘴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草叶草汁都吐在我的伤口之上,这时我也明白了,合着他吐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天然草药。 而巴图也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条给我简单包扎一下。 我终于忍不住问巴图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巴图附在我耳边跟我解释,“建军,记得我笔记里曾记载过的婴脸蝙蝠么?” 我点头示意我记得。 巴图又指着我的胳膊说,“我怀疑你在林子里见到的小脸就是这种蝙蝠,而且吸你血的也是这个家伙,这家伙唾沫里有种酸性物质,能刺激到人体的血小板,让伤口处很难止住血。”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打心里明白了巴图刚才猛刮我伤口的意图,他是想把我伤口处那种毒唾沫给挤光,可话说回来,巴图说小脸就是婴脸蝙蝠这让我有些不信,甚至我还特意比划着说道,“老巴,我见到的可是一张大人的脸,你别说婴脸蝙蝠是个大头娃娃,而且那东西不是你捉过的妖么?既然是妖那这世上哪有这么随处可见的道理。” 被我这么一问巴图又皱起了眉头。 波塔一直在听我俩的谈话,看样他听得有些迷糊,但还是插嘴道,“你们又说妖又说笔记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照我看卢建军就是被吸血蝙蝠咬伤的,这种蝙蝠我捉过,它长得很小,而且脸顶多有拳头般大小,不可能是婴儿脸,至于你说睡前遇到小脸的事这肯定是幻觉,这附近真的没有黑部落的人。” 别看波塔没解释清小脸的事,但他也算间接否定了巴图的猜测。 巴图被我俩逐一否定后也失去跟我们讨论这个话题的兴趣,反而催促着我们接着睡。 我刚被放了一场血哪能这么快就睡着,甚至我都有了熬夜苦等到天亮的打算。 其实巴图也没睡,凭他不时警惕的一扭脑袋,我就知道他是在等那个真凶再次出现,尤其他还特意把自己的裤腿撩了起来,想勾引真凶咬他自己。 不过我俩这么折腾的一直弄到天边破晓,真凶也没出现。 我困意渐浓,甚至都有了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架势,最后我一合计,心说那真凶除了能吸口人血倒不会对人造成什么致命打击,我也就别“舍命”陪巴图了,趁这时候小睡一会补充体力才是真的。 可我刚刚有点进入梦境的感觉,巴图却噌的一下从吊床上翻下身,而且波塔也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的从土里钻了出来。 等我趴下吊床时,巴图和波塔都一脸警惕的望着同一个方向。 “有人来了。”巴图率先解释道,而波塔随后又补充道,“人数不少,脚步很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来我被他俩这么超水平的听力给震住了,二来波塔不止一次强调这附近没有黑部落的土著人,那来人又是谁这让我心里犯起了迷糊。 巴图打量着周围找到一颗老树,他扭了扭身子接着就像个猴子般的爬了上去。 我也看明白了巴图的意思,他是想站的高看的远,借着老树的高度提早发现来人动态。 可他刚爬好位置还没等扭头,波塔嘴里就大喊一声危险。 巴图身手没得说,硬是突然间手脚一松,让自己身子从树干上滑下来半截,也就是他这么机灵的举动,让他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箭。 这箭可够准劲也够大的,砰的一声射在原来巴图所在的位置上,而且箭头连着一截箭杆都扎进树干之中。 巴图很快速的下了树,他脸上不仅没害怕的神色反而充斥着一种煞气,一把抽出匣子枪对着远处瞄了起来。 波塔也拉弓准备着。 而我也提着枪向巴图身边靠去,心说既然有人对我们充满敌意,那我也绝不会退缩,保准跟着他俩把外敌消灭就是了。 第十章 神秘来客 在这种昏暗条件下,我举枪完全是为了防卫、应付突变,可巴图举枪却是攻击前的征兆。 甚至在我吃惊的目光下,他还开始瞄准,并对着远处砰的射了一枪出去。 这方向就是刚才来箭的方向,可我看到的除了阴森森的林子外再无他物,甚至连丁点人影都看不到。 本来我还怀疑巴图是不是开空枪吓唬人,可在巴图再次举枪射击前,远处传来一个沙哑声音,“等等。” 这人说的是中文,只是语气很生硬。 我听到不由一愣,心说这里是亚马逊原始森林不是在国内,能遇到一个面还未见就用冷箭和中文招呼我们的绝不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极有可能是个仇家。 可话说回来,我和巴图做人很低调,能有什么仇家?反正在这种看似矛盾的分析中,我彻底把自己搞迷糊了。 巴图没再开枪,只是冷冷的打量着远处,直到一伙人的出现。 而且巴图第一枪也真没打空,这伙人里有个背弓的土著人,正呲牙咧嘴的握着一条伤臂。 我一看就把领头这人认了出来,这人是刀疤脸,就是在巴西慕理小镇跟踪我和巴图的那位,他还带着两个印第安土著,还有两个拿枪的大块头。 我和波特一同紧张起来,我紧张的是这两个大块头,他们拿的枪是一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微型冲锋枪,我心说这枪一定是最新款的外国货,我们手中的武器跟他的相比,明显落后一大截。 而波特紧张的是那两个土著,别看他俩其中有一人受了枪伤,但另外这个却极不友善的拉弓与波特对视着。 尤其他俩都属印第安土著,这时却大有掐起架的趋势来,甚至他俩都把弓拉得紧紧的,在一旁我都能听到弓弦传来的吱吱声。 “波特,怎么回事?”我问道。 波特头也不回,仍对视着敌人回答,“这人是黑部落的,咱们很危险。” 我听得紧张起来,也举起了匣子枪。 可刀疤脸却哈哈笑起来,只是他这嗓音太难听,笑跟哀嚎差不多。 刀疤脸先客气的对我们喊了句朋友冷静,之后又绷着脸对他手下这位黑部落的土著人叽里咕噜下了命令。 这手下迟疑半天,很不甘心的先卸了弓。 波特没动静,一点没因对手妥协而改变,他还是拿弓指着这对手。 其实打心里说,我和波特就是同伴,没有上下级之分,可现在我却不得不以同伴兼“二大巫”的身份命令道,“波特,把弓放下吧。” 甚至我还搭手过去拉了波特一下。 巴图对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刀疤脸他们已经退一步,我们要还是紧张兮兮不说别的,在气势上我们就矮了一截。 等气氛缓和一些后,巴图开口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巴图这话开门见山,甚至乍听之下也很不客气,但刀疤脸却笑了起来,连说几声good,指着巴图回道,“你挺爽快,这点我喜欢,没想到中国汉子都这么厉害。” 随后他话语一转,“兄弟,今天的事咱们算了,我手下射箭在先,但你也拿枪把他打伤了,我不追究,但我告诉你,别打古墓的主意,如果让我在古墓里碰到你的话,小心我让你去给大巫陪葬。” 说完他又对一名大块头点点头。 这大块头也真不客气,抬起枪对准远处一颗老树哒哒哒射起来。 枪声挺响,刺激的我耳朵生疼,可我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全被这人高超的枪法震住了。 他拿的是冲锋枪,这种枪火力猛但是后座力太大,我印象里还没有人能用它打出手枪的效果来,可这大块头却破天荒般的做到了,他这一轮射下去,一股股小烟很集中的在老树树干一处区域上冒了起来。 巴图看的也是脸色一变,甚至还眉头紧锁。 刀疤脸对他手下的杰作很满意,借势上来拍了拍巴图的肩膀,说声回家吧后,带着他的手下消失在丛林之中。 我知道我们算是遇到硬茬子了,甚至我都怀疑那两个大块头是国外某个组织的佣兵,别看打心里我真不想与这些人为敌,但话说回来,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刀疤脸的三言两语而放弃去救石鼠。 联想着刚才刀疤脸的话,我明白这伙人是奔着古墓去的,只是这里面也有个问题让我搞不懂,波特说黑部落的人不是守卫大巫古墓的么?怎么看样还有人反帮起刀疤脸这群国外盗墓贼了? 我想到了叛徒,但我又觉得这想法有点荒唐,尤其经过前阵时间对波特部落的接触,我发现他们别看生活条件原始简陋,但他们人的心地都很诚实淳朴,特别是波特这类的部落勇士,他们绝不会被金钱或利益所诱惑,同样的黑部落别看凶残,但我相信他们的勇士也不会见钱眼开或是利益熏头,就这么轻易地被刀疤脸收买。 我扭头看巴图就这事问了一句想听听他什么看法。 巴图摇摇头那意思他也没搞明白,而他话题一转强调起另外的事来,“我们即刻就启程,尽量赶在刀疤脸前面把石鼠解救出来,刀疤脸这伙求财的亡命徒我不感兴趣,但我也不想咱们多摊是非。” 巴图这话很投我的口味,我点头极力称是,可我却忽略了波特。 说白了我俩可是把波特诓出来的,这小个子一直以为我俩是去要东西,现在巴图说漏嘴了,波特的表情很复杂。 可我看着巴图却大有深意的看着波特,甚至还拿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架势,我突然觉得刚才巴图是故意说漏嘴的,为的就是等波特的决定。 波特沉默一会后依次走到我和巴图面前,他也很不客气,对我俩啪啪的各自打了一拳,说我们两个很坏,竟然骗他。 但他随后又善意的一乐,说我们打平了,他还选择继续跟我们救人。 我也被波特这举动弄乐了,甚至心里被刀疤脸他们弄得郁闷劲也都一扫而光,我们也不耽误,坐上独木舟再次向原始森林深处进发。 其实在走前我也偷偷问了巴图一嘴,“昨晚那个小脸怎么办?”毕竟不管这小脸是不是婴脸蝙蝠,但总算是一种妖。 而巴图稍微犹豫后就很肯定的告诉我,我们先不去管这吸血的怪物,等救了石鼠后回来再捉也不迟。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舟一直赶水路赶到了中午,这时波特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甚至他还对我俩强调,我们已经进入到黑部落的活跃地带,甚至这区域内还有美洲虎及南美森蚺出没,让我俩也小心。 别看我对亚马逊的物种了解不多,但美洲虎和南美森蚺我还是有所耳闻,尤其森蚺,我印象里这种巨蟒是处在亚马逊食物链的顶端,根本就没有天敌,我们三真要被这种怪物缠上,弄不好都能来个全军覆没的惨状。 我也没心思偷懒闲躺了,拿出霰弹枪上了膛,他俩划水我就紧密的监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心说如果真有不开眼的东西想惹我们,别怪我手一抖拿子弹反招呼它。 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我们运气,这一路我们平安无事,只是令我郁闷的是,我们真的是太太平了,就连午餐都差点没吃上。 波特用筒箭吹了两支鸟下来,我们三瓜分后我一点饱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一直到了傍晚,在我们饥肠辘辘的打算停靠露营时,远处一个浅滩上突然跑过来三只山羊。 我们三很默契的一同贼兮兮的看着。 尤其这山羊里还有母羊,肚子下鼓囊囊的,我心说要是今晚能吃上羊肉喝上羊奶,那晚餐可就丰富极了。 可话说回来,这三只山羊看上去一点警惕的意思都没有,要知道在亚马逊山羊可是抢手货,很多肉食动物都打它的主意,我心说这三只看着这么傻的山羊能活到今天要么它们是山羊里的奇葩要么它们就是被人圈养的。 而能在这里养山羊除了黑部落的土著人就没有其他可能,我又四处打量一番,心说如果这山羊要是圈养的话,我宁可饿着也不想摊事。 巴图和波特也跟我想的差不多,他俩也都四处看着寻找有没有放羊的土著人。 不过在我们三的共同寻找下,丁点可疑的人影都没找到。 “怎样?老巴。”我隔远指了指山羊问道,那意思我们枪杀那支母羊吃了如何。 巴图想想后摇摇头,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出来,“建军,咱们还是小心些,依我看咱们偷些羊奶喝就行了,别杀羊,不然真引出黑部落的土著人,咱们麻烦就大了。” 波特也是这意思,尤其他还翻出一支镖来给我们看,“这镖上下了药,能把母羊弄晕,咱们到时可以可劲的喝羊奶。” 我一琢磨点头接受了他俩的观点,我们三小心的下了岸,为了不惊动母羊,我和巴图都远远的等着,让波特自己独身向母羊靠近。 波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丛林生活,他的狩猎本领很好,尤其离母羊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就开始半趴着匍匐前进,他身材也不大,被野草灌木一掩盖,乍一看还真瞧不出他这人来。 我和巴图都紧张的等着,其实换做平时,我还真不会对一次狩猎这么关注,但现在关系的可是我们哥三的晚餐,尤其狩猎失败把山羊吓跑的话,我们就得挨饿过夜了。 第十一章 黑土著 波特把握机会,适时的把药镖吹了出去。 这小镖无声无息刺入母羊脖颈处,也该说土著人在设计暗器上很有一套,这药镖既没让母羊吃疼逃跑,而且镖尖上还有挂钩,让它像个挂饰一般当啷着。 波特偷偷回头看了我俩一眼,那意思咱们得手了,只等这母羊陷入昏厥。 而我和巴图与互相对视下会心一笑。 也就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镖上的药性慢慢发作,母羊耷拉着脑袋脚步越来越沉最后腿一软躺在地上。 “走。”巴图说完率先跑去跟波特汇合。 我显得很小家子气,甚至都嘿嘿傻乐几声,毕竟一会能喝上羊奶的诱惑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太大了。 不过当我们三一同向母羊靠近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剩下那两只山羊看到我们不仅没躲避,反而向我们身边凑过来,甚至还有只傻山羊拿脑袋使劲蹭了蹭我的腿。 我心里一下打个突突,心说哪有野山羊不怕人的,很明显这三只羊是圈养的没错。 巴图和波特也察觉到不对劲,巴图再次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随后下命令道,“建军,你快去挤羊奶,我和波特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我点点头也不客气,把从舟里拿来的木瓢往母羊肚子旁边一放,这就伸手挤上了。 其实我以前压根就没干过挤羊奶的活,甚至连怎么挤我都不知道,不过我琢磨这活应该不复杂,而且这母羊都晕了也不知道疼,我用力大了也无所谓。 也别说这母羊的奶水还挺足,在我一通乱挤之下没一会我就挤了满满一瓢出来。 本来这时候我该跟巴图和波特发暗号撤退了,可我又一琢磨,我们三喝这一瓢奶明显不够,看着母羊的**还挺鼓,我决定再从它身上占点便宜。 我咕咚咕咚的自己喝了半瓢奶进去,一抹嘴又接着挤起来。 巴图和波特都看到了我这个动作,巴图倒没说什么,波特倒是一脸羡慕的瞪了我一眼说道,“卢建军,咱们换下位置吧。” 我摆摆手,“不用,这活我干着不累。” 其实倒不是我故意气波特,现在我们分工很合理,巴图和波特都是丛林里的高手,他俩监视着周围的动静让人放心,而我这身手一般也只能挤挤羊奶,但我打心里也决定道,一会肯定给他俩挤个满满一瓢的羊奶就是了。 可我的算盘落空了,在我马上挤完的时候,巴图喊了句小心,并只身让我扑了过来。 他扑我的力道不小,我被他撞得一下侧歪在地上,那一瓢羊奶也都白花花洒了一地,而与此同时,一支黑箭嗖的一声射在我原来所站位置上。 我吓得呼呼喘着粗气,也怪我刚才喝羊奶喝的太多,这时嗓子一紧反胃般的噗的一声反吐出口羊奶来。 巴图和波特没时间看我的狼狈,他俩急忙架着我就跑。 很明显我们“偷”羊奶被黑土著给发现了。 其实我也想过,我和巴图手里有枪,根本不怕跟这几个放羊的黑土著干仗,但问题是这里可是黑土著的地盘,我们一开枪弄不好就会引出一个部落的人追杀我们,老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跑为上策。 我们飞快的逃上独木舟,他俩拿着木浆就要划水,而我则老实的又躺了下来。 只是这次我们运气不好,嗖的一声又从林子里射来一箭,而且这箭正冲我的胸口而来。 我现在人在舟里行动不便,压根就没机会躲避,我吓得叫了一嗓子大脑一片空白。 我死的觉悟都有了,可关键时刻巴图却一伸手把木浆送到我的胸前。 巴图这一桨拿捏很准确,不偏不正正好挡住了这夺命一箭,只可惜这桨的角度有点斜,这箭没刺到木浆上反而一个弹射插着巴图胳膊而过。 这一擦之下巴图胳膊上被划了一条口子出来,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箭上竟然带着巨毒,巴图胳膊伤口处瞬间流出了及其浓黑的血。 我一下就懵了,慌忙中不急细想,这就要紧捂巴图的伤口。 可巴图对我一摆手,随后他跟我换了一下位置躺在舟里。 波特急忙划桨启动独木舟,而我也试着跟上他的节拍划水,其实这两天下来我也掌握了一点划水的技巧,只可惜这独木舟设计实在精妙,我还没能对划水的技术融会贯通,只好掂量着给波特打下手。 巴图没顾得上我们,反倒从腰间抽出猎刀对着伤口硬生生挖起肉来。 也说他的忍耐力真强,几刀下去就把伤口上变黑的地方给去除掉,而且这期间他哼都没哼一声,之后他又用刀背挤着伤口,迫使黑血加速往外溢。 黑血慢慢变红,到最后成了纯鲜红色,巴图长出了一口气,一抹脑门的汗又从身旁旅行包里翻出盐大口吃着。 我抽空看他一眼,尤其他吃盐吃的直皱眉这让我看的直于心不忍,其实我明白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伤,可我这点急救水平根本就帮不上忙,也只能强压心里的不适不让自己去添乱。 可事情还没完,巴图刚把伤口包扎好我们身后就出现了一个独木舟,这舟上坐着三个土著人,正一脸煞气的划水追着我们。 我心里骂了一声娘,心说我们不就偷你点羊奶喝么,犯得着这么抠门追我们追出好几里地来么。 不过骂归骂我们的形式却很不乐观,毕竟现在我们三人中会划水的只有波特,我这个半吊子可以忽略不计,而追我们的黑土著他们一舟三人可都是划水高手,在他们全力追逐下,两舟之间的距离正以奇快的速度拉近着。 等又离我们近些后,一个黑土著骂骂咧咧的放下桨,转手拿起弓箭拉满弦射了一箭过来。 巴图喊了声趴下,我和波特急忙向舟里坐躺下去。 也真悬,这箭夹着风声从我头顶飞过。 我被射的来了火气,心说我们一味退让,可这三个黑土著也不领情,拿我们当靶子玩了,要是真被他们这么无休止的追缠下去,我们就算不被射死也会被他们累死。 我把桨往舟里一丢,心说豁出去了,就算枪声能把黑部落惊那也顾不上了,先解决眼前这三个缠命鬼再说。 我一把拿起霰弹枪,想让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土著尝尝被打成漏壶的滋味。 可巴图却一把拉住我说道,“建军,别用枪,我有办法对付这些他们。” 随后他又指着远处一个拐角说咱们往那开。 亚马逊的河流很乱,有点蜘蛛网的感觉,巴图说的拐角正好处在河流的一个分叉口上,而且这拐角的岸边还有一片矮树,它们长得挺密,甚至伸出来的枝叶把这拐角的水域上空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和波特没犹豫,按照巴图的话把舟开了过去,而一经过拐角,巴图就咬着猎刀手脚并用像猴子似的爬到这群矮树上。 我明白巴图这是想借着矮树当掩体伏击这群黑土著。 我和波特没敢走远,各自拿着武器坐在舟上等结果。 黑土著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我都感觉的到,他们就在拐角那边,离我们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只是很诡异的,黑土著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后一个“无人”的独木舟从拐角处飘来。 其实这独木舟上也并不是没人,只是这三个黑土著都被巴图击昏像沙袋一样东倒西歪的躺在舟里。 我和波特也没有什么动作,就目送着这舟慢慢的向远处漂去,随后我俩上了岸,钻进矮树林寻找巴图。 巴图一脸苍白的坐在一棵老树下,毕竟他刚才手臂受了伤,在剧烈动作下,这条伤臂又开始流血,尤其包扎伤口的布条也都被血溢的鲜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指了指巴图伤臂,那意思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巴图摇头示意无碍,随后他又摊开手让我们看他手心里的铜铃铛。 我一下就认出来这铃铛是石鼠的,联想着刚才,我疑问道,“老巴,这铃铛是从那三个黑土著身上得到的。” 巴图点点头,多解释一句,“都在他们耳朵上挂着呢,只是这铃铛都坏了,不然咱们早就能听到铃声了。” 我接过铃铛又看了一番,这一共是三个铃铛,有两个铃铛除了里面少铃心外,面上看一点异常都没有,可第三个铃铛就不行了,外表坑坑洼洼的,甚至有一处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得凹进去一大块。 我心里纳起闷来,心说铃铛这东西都被石鼠他们挂在耳朵上,平时除了走路响两声外也没其他用处了,怎么还能有铃铛被摧残成这个样子呢? 巴图没跟我解释什么,反而把那外表坑洼的铃铛递给了波特并问道,“你怎么看?” 波特瞪着铃铛瞧了瞧,随后他把铃铛拿起来咬在嘴里。 波特这是有意让我看,尤其他还故意呲着牙。 我一下就瞧明白了,甚至立刻我也被吓出一脑门子汗来,这铃铛的凹陷处正好完美的跟波特牙齿贴合着,很明显,这铃铛是被人硬生生咬成这样子的,而我也非常不乐观的联想到,石鼠他们有人遇害了,而且还是被黑土著给吃了。 第十二章 勇闯黑部落 我和巴图不惜一切代价前往亚马逊就是为了解救石鼠他们来的,可要是再分的细些,我不希望这次遇害的人是石鼠。 而话说回来,那帮恶心人的黑土著既然能吃一个俘虏,那剩下两人被吃也是早晚的事,别看一路上我对黑土著充满惧意,但我心说现在可不是惧怕不惧怕的事了,就算黑部落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捏鼻子进去闯上一闯。 我望着巴图问了句接下来怎么办?不过别看我这么问,但我一脸焦急的神色明显是想现在即刻动身。 巴图倒没急着回答我,反倒一扭头跟波特询问起黑土著的事来,“你们部落以前有人去过黑部落么?那里什么样,和你们的部落有区别没?” 波特摇摇头,“我们从不跟黑部落的人接触,他们太凶了,但他们的生活方式应该跟我们的一样,而且……”说到这他顿了顿,甚至他的表情还有些难看,“我猜黑部落的语言跟我们的是一样的,因为刚才那三个黑土著骂咱们的话我能听懂。” 波特没具体说那句骂人话的意思,但我能感觉的到,这话一定骂的很难听,而巴图倒是没理会这些小节,反倒拿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出来。 巴图对我俩说出他的计划,咱们现在就动身往回走,还记得刚才被弄晕的母羊么?我们就用它来带路,想办法混进黑部落去。 我承认巴图的想法很好,但这里面的冒险成分也很大,尤其看着巴图的伤臂我还担忧的问了一句,“老巴,你能行不?” 巴图对我摆手意思无碍,而且他还率先起身带着我们赶路。 本来我们可以坐上独木舟划水回去,但我们三都默契的放弃了这个想打,一来现在天色昏暗,这种环境下划水很危险,二来真要遇到有黑土著偷袭我们,我们在陆上远比在水上躲避方便。 其实我们也没走多久,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赶到了那母羊昏睡的地方。 本来这里该有三只羊,但现在只有那只母羊孤单单的躺在地上,而且它身上的药劲已过,正渐渐转醒。 我暗骂那两只羊真没义气,竟撇下同伴跑了,不过我也不该说那两只羊如何如何,巴图和波特也有点冷血的架势,像个强盗般的又打起羊奶的主意来。 也该说这母羊可怜,短时期内被我们接二连三的放奶,而我趁这功夫警惕的在附近转悠了一下。 我心里有个疑问,心说那三个黑土著可是坐着独木舟追我们的,我想弄明白他们的独木舟是从哪弄来的。 也别说,被我一找还真发现了蹊跷的地方,这附近还有两颗老树的树干上被刻意绑着两支独木舟。 我明白过劲来,合着黑土著他们想的很周全,竟然在地盘内都设好了“驿站”。 而且我还发现这“驿站”里不仅有独木舟,在老树的树洞中我还发现了一些在我看来所谓的日用杂物,比如面具、涂彩用的彩料、遮羞的兽皮,甚至还有几块薄石片。 我对这石头感到挺好奇,拿出来摆弄一会,不过当我从这石片上闻到一股屎臭的味道时,我顿悟般的把它有多远撇多远。 随后我又把这些日用杂货都捧了回来。 这时巴图和波特还没用完“奶餐”。 巴图倒没什么,拿着失而复得的木瓢很耐心的挤着奶,可波特倒真有野性,竟然上了嘴,学着羊羔一般直接吸起奶来,尤其这小个子撅个屁股看样还吃的很陶醉。 我本意是想让巴图看看黑土著的这些奇怪玩意,可没想到当巴图看到这些日杂时却高兴的连奶都不喝了,甚至他那招牌动作嘿嘿的笑声也都响起了起来。 “建军,好样的。”巴图拍了拍我的肩膀,赞扬道。 随后他又问我,“就这些么?” 我点头说是,其实我还想说有几块黑土著上厕所用的石片来了,但我也不傻,心说万一我说出去老巴让我再找回来可怎么办?一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把那东西撇哪去了,二来那石片我想想就恶心,更别说让我在摸一次了。 巴图拿着这些日杂在我们三身上比划上了,而我也算看出来,那意思他是想让我们冒充黑土著混进黑部落去。 其实亚马逊的印第安人也是黄种人,我和巴图的肤色除了少些日晒比他们的略浅一些外,压根就没多大区别,真要冒充黑土著也真行,尤其波特也强调过,他跟黑土著在语言上还是通的。 只是我对黑土著的穿着有些接受不了,倒不能说我多保守,我想除了巴图任谁只要来自于文明世界,都会被他们的穿着吓到。 除了腰间挂着一块兽皮外,整个下身就再没东西,我真不知道这帮黑土著是怎么想到,难道就不能抽空动动脑子,学学波特他们,把下半身打扮一下么?尤其就这一块兽皮,它也冻得慌嘛。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总不能把这块兽皮缝成个内裤样穿着去黑土著显摆吧,最后我也只能默默说了一堆话安慰自己,接着就学巴图的样,脱了现有的行头穿戴起面具和兽皮来。 而且波特还给我俩用彩料上了一身的色,之后我们又带着面具赶着这头母羊出发了。 巴图在路上还特意跟我强调一句,他说建军这次咱俩一定要主意,不要往沙坑或软泥里面踩,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俩不像波特这些土著人,长时间穿鞋,现在脱鞋后我们脚印中五个脚趾都是并在一起的,和波特五趾分开的脚印有很明显的区别。 也该说这头母羊还真挺认路,别看它精神有些萎靡但一刻钟后它就把我们带到了黑部落。 当然我们没牵着母羊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离得老远我们三就偷偷躲了起来。 我现在纯属“睁眼瞎”,这大黑天的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景色,可巴图和波特却像有特异功能似的,他俩眼睛盯得溜圆观察的还挺来劲。 巴图率先问道,“这么晚了这黑部落里怎么还这么忙活?波特,你能看出什么味道么?” 波特犹豫一会,说出一个想法,“他们好像准备生篝火,按我们部落的规矩,生篝火一般都是为了庆祝。” 巴图揉着下巴想了想,“他们庆祝什么?难道是石鼠他们又有人要被吃,他们吃前搞个仪式?” 波特摇头,“不能,吃人就是吃人,没那么多规矩的。” 看着他俩在这聊得欢,我也挺想插句嘴,不过我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讨论的还是黑部落庆祝的话题,我总不能说他们庆祝的是他们家母羊刚被人虐过吧? 我们又等了一会,黑部落内的篝火被生起来。 现在这部落内可谓欢歌载舞,一些男男女女都围着篝火跳起来。 巴图对我俩一摆手,那意思现在场面乱,正好适合我们进去浑水摸鱼。 我们三又整理一下衣着,确认各自在打扮上没毛病后,这才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溜达”的走进黑部落。 其实进去后我才发现我们三实在有些过虑了,好几个黑土著走在我们面前压根对我们看都不看一眼。 而波特这小子更是胆大,竟然抽空跟一个黑土著打了声招呼。 按巴图的意思,我们三别聚在一起,这样有些怪,最后他定了一刻钟后我们在此相聚,趁这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各自去搜寻石鼠的下落。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跟他俩分开,毕竟在这黑部落里我没了枪身手不行,遇到危险时没他俩在一旁相助很容易出事,可我也明白巴图这话说的没错。 我们三互相说了句小心后分离开,我打定主意不去惹事,就朝着一个孤僻的角落走了过去,我琢磨自己在这蹲点蹲一刻钟就完事了。 这时我的注意力都被篝火旁黑土著的舞蹈吸引了过去。 女子跳的我就不说什么了,我承认自己脸小,她们**的上身让我看的很不习惯,而那些男子跳的舞让我不由得觉得心血澎湃。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跳的是一种战舞,无论从气势、动作还是不时爆发出的叫声,我都能从中体会到那种不屈的斗志及视死如归的觉悟。 其实别看我和这些黑土著不是一个文化背景下的人,但我和他们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是热血爷们,而这根本就没地域、界限的区分。 反正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躲在犄角里跟着学上了,但我还没到那种如痴如醉的地步,意识里还能控制住自己,在动作上还是挺低调收敛的。 可饶是如此我还没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这是个年轻的土著女孩,她笑嘻嘻的向我走了过来。 她很热情的对我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但我一句也没听懂不说,还被这女孩的**弄得有些脸红。 而且令我憋屈的是我还不能说话把她撵走。 最后我一咬牙心说得了,这地盘让你了,我换个地方待着去。 但我前脚刚迈她就品出我要“逃跑”的意思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孩误会我烦她了,反正她很不乐意的叽里咕噜说起话来。 我听那意思好像她是想跟我说别这么腼腆。 我急忙摆手让她别误会,可她却叫了一声同时很不满的一手撕扯起我腰间的兽皮来。 我心说坏了,这娘们怎么这么疯,竟然要对我动暴,被她扯下兽皮占点便宜倒还好说,要是让她把我面具扯下来,那我不就露馅了么? 第十三章 救人与被救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土著女孩,既不能动手又不能张嘴的,甚至现在逃也逃不了,我心里暗暗叫起苦来。 尤其这时远处还传来一声吆喝,又一个男土著走了过来。 我心说完了,这一男一女两个“怪物”真要疯起来不得把我全扒光才怪,现在我心里的后悔劲就甭提了,心说就怪自己偷懒,不然刚才像巴图他俩溜达那般的逛逛不就没事了么? 可事情没我想的那么坏,来人是波塔,这小子叽里咕噜跟女土著对上话了,虽然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他不时指着我尤其指着我底下,我知道他这话里准没好事。 果然,女土著最后尖叫几声走了。 而波塔又拿出一副嫉妒的话语对我说道,“卢建军,你好厉害,刚才这里经常就有女的找你生孩子。” 我没忍住咳嗽几声,甚至都有些失态般的反问一句什么? 其实现在我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甚至都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讽刺,我三十多岁,在国内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另一半,可没想到混在黑部落里,就往犄角这么一站,竟能有妹子主动过来找我。 而波塔似乎能隔着面具看出我想什么,他拍拍我的胸膛,大有深意的说道,“卢建军,你放心吧,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有女的找你了。” 我拿出怀疑的语气问他,“波塔,你是不是跟这女孩说我那个不行?” 波塔当即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跟她说你的老婆到现在还没生出娃子来。” 我气苦,心说这可好,波塔这句生不出还不如说我不行呢,毕竟通过这段时间对土著人的接触,我发现他们对生育是很看中的,或许这关乎到一个部落的强大吧。 而有波塔在我身边待着,我心里少了不少的紧张劲,甚至我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又过了一刻钟,我俩去事先约好的地方集合。 巴图来了后,先问我们都发现了什么。 我压根就没怎么动地方,当然只好支支吾吾的敷衍了事,而波塔这时说出他打听的情况。 波塔说他跟几个黑土著聊了聊,据他们说,前阵部落里确实抓住了三个亵渎神灵的人,而且他们还把这三人中最胖的那个给吃了。 我听着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虽然对那个胖哥们感到不幸,但我敢肯定石鼠没落难,毕竟石鼠那身板只能说结实,胖还跟他不挂钩。 而巴图接过话说起了他得到的信息,这一刻钟他可逛了很多地方,尤其是在一个草屋中,他发现了石鼠和另外一个盗墓贼,只是当时草屋外有四个黑部落勇士把守,他没敢轻举妄动。 我听得心里连连叫好,甚至我都觉得运气好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往回返。 我们三又商量起如何搭救石鼠的计划来。 其实现在的局面真挺不利于我们搭救的,毕竟我和巴图的身上除了各带了一把防身的匕首外就没其他武器,要是拿这个跟黑部落的勇士搏斗,我们肯定吃亏。 巴图倒是没急,先跟波塔询问起来,“波塔,你跟我们说说这种篝火仪式后部落里还有有什么活动。” 波塔解释,按他所想,黑土著跳完篝火舞后,就会围着篝火大吃大喝起来,之后还会有勇士的打斗的比赛。 巴图嗯了一声,想到主意,“咱们这样,先去混吃喝,等他们打比赛的时候场面一定很乱,那时在趁机救石鼠。” 我和波塔都应声点头。 也真跟我们意料的一样,没多久宴席就开始了,只是他们的宴席显得有些原始与简单,就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没桌没椅也没筷子,伸手抓着眼前木碗木盆里的食物吃着就算完事了。 我们三也不管那么多,随便找了一个空地坐下。 其实这给我的感觉挺怪,我记得以前村里有人摆宴席,经常会捉到混吃喝,我对这类人也很烦,觉得他们太不仗义不地道,可今天换了我们三,我突然觉得有时候混吃喝也是一种无奈嘛。 黑土著的宴席没我想的那么丰盛,每人一碗肉,剩下的就都是玉米红薯这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厨子做的,这玉米烤的一股糊味,我吃得直皱眉。 而我们没吃多久,这些黑土著就喔喔的喊上了,似乎在欢迎什么人。 我顺着黑土著的眼神望去,打远来了一个巫师,他在穿着上跟波塔部落跟我们斗法失败的那个倒霉巫师很像,一身的羽、毛兽皮、骨饰的,可这黑部落巫师却多了一个倒霉巫师所没有的。 他肩头缠着一只小蛇,而且这小蛇一身的五色斑斓,隔远都闪闪发光,一看就是个剧毒之物。 我拉了巴图一下,那意思这一定是黑部落巫师的宝贝,甚至既有可能就是他死后为他守墓的墓妖。 巴图对我微微点头肯定了我的观点。 等巫师站定身形后,这些黑土著都默契的安静下来,大有落针闻声的感觉,巫师叽里咕噜开始讲上了。 我和巴图听不懂,只好问波塔这巫师在讲什么。 波塔翻译,这巫师说有神圣国度的使者到来,让大家一会好好欢迎。 我乍一听泛起了模糊,可随后就反应过来,心说这个所谓的使者十有**是刀疤脸他们,没想到我们刻意避着他们却在如此地方再次相见,但我这时心里也没太紧张,心说我们现在可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尤其还都在这群黑土著堆里,他们发现我们的机会不大。 而巴图也不满的哼了一声,说了句冤家路窄。 估计是被巫师的力度所影响,整个黑部落的土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不久后,远处传来空拉弓弦声,我明白这是跟随刀疤脸的黑土著勇士在发暗号,他们到了。 刀疤脸率先打头进了黑部落,而那两个大块头一左一右的跟在刀疤脸周围,看得出来,他俩的警惕心很强,而那两个黑土著勇士,一个看得有些憔悴,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 出乎我意料的,还有一个人跟着刀疤脸,这也是我的老熟人,那个斗法失败的倒霉巫师。 只是这倒霉巫师早可没了当初的神气,反倒像个哈巴狗似的对着黑部落巫师点头哈腰,他这举动看得我直摇头。 随后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担忧的问波塔,“贵客来了,他们会不会取消比赛?” 波塔肯定的摇头,“不能,他们会比赛给贵客看。” 我心里稍微落了底,可不料黑部落巫师叽里咕噜很激动地跟刀疤脸说了一通后,波塔紧张起来。 “你们的朋友有危险了。”波塔解释道,“巫师说要把亵渎神灵的人带出来给贵客瞧瞧。” 我失声说了句什么?其实巴图也好过不了哪去,他拳头都握的嘎巴嘎巴响。 我心说刀疤脸可是来打古墓主意的,先别管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的这黑部落像接待贵客一样的接待他,可石鼠真要被带出来后,他保证不会给石鼠生路,毕竟他跟石鼠是一路人,甚至是竞争对手,拿死敌来说也不过分。 我问巴图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现在暴起发难还是想办法搅合这事。 别看我这么问巴图,但在心里我真挺没底,毕竟我说的这两个办法其实根本就不能叫办法。 巴图说咱们稳住,再等等看有没有转机。 我们三心里紧张面上却随着大流兴奋尖叫,也别说,事情是有了转机,可这转机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两个负责带石鼠他们出来的黑土著很快去而复返,对着巫师及刀疤脸大声嚷嚷着。 波塔翻译说,这两个黑土著去草屋找人,结果发现看押石鼠的四个守卫全都暴毙,石鼠他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和巴图叫唤一下眼神,我心里迷糊够呛,心说难不成石鼠请来的帮手不止我俩?还有另外的人如此巧的伺机救了石鼠? 可我的思维很快就从石鼠身上转移到我们三的安危上来。 巫师大吼着说了一通,波塔解释说巫师怀疑石鼠他们就混在部落里,让所有人把面具都摘了。 我心里连连叫苦,尤其现在我们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其他黑土著陆续的摘下面具,甚至有人都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们。 最终巫师也看着我们三喝了一句,这句别看我听不懂,但我能猜到他是让我们动作快点。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时巴图对我俩说道,“摘面具吧,咱们也都准备好,一会多拉几个垫背的。” 我心里没来由的悲痛一下,心说我们三是救人来的,可没想到石鼠竟然跑了,而我们却成为待宰羔羊。 不过再怎么悲观但我们三的气势不能丢,我们缓缓的站起身,一同揭开了面具。 等那些黑土著看清我们的模样后都骂骂咧咧起来,尤其是对我动过情的那女土著,气的原地直跺脚,就好像我已经把她怎么过了似的。 刀疤脸反应最快,甚至巫师还没说话他就抢先道,“你们行啊,我的话不听,非得过来搅合水。” 随后他对着一个大块头手下一摆手,这大块头也不含糊,拿起吃冲锋枪哒哒哒的对我们射了一排子弹过来。 第十四章 诡异之手 别看我对枪声很熟悉,但此时此刻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我还是被大块头打出来的枪声吓得一哆嗦。 这大块头枪法很准,而且他还故意使坏般的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这一串子弹恰好打在我们的脚前,尤其我都能感觉到被子弹击飞的碎土狠狠反弹到我脚上。 我是个热血汉子,根本受不了这份闲气,可反过来说我还真没法子收拾这大块头。 巴图和波特的火气也很大,而刀疤脸却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们再次说起话来,“朋友,说你们想怎么死?服毒还是用绳子?” 我心说我们周围一没树二没门框的,用绳子怎么个死法?很明显刀疤脸是故意在拿话损我们。 而这时那开枪的大块头倒是乐了一下,盯着巴图蛮有兴趣的用生疏中文说道,“看你这身手不错,不如这样,咱俩打一场,你赢我你的命就保住了,你输了那也别说什么了,我顺手就给你咔嚓了。”他说着还做了一个扭断脖子的架势。 如果就事论事的讲,巴图跟他打还真不一定能赢,我心里明白巴图的搏击技术不错,可依我看这大块头压根就都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他这体格跟一头大猩猩没什么区别。 不管巴图同意不同意,大块头笑呵呵的把枪递给同伴,他悠悠达达的向我们走来。 “老巴,怎么办?”我悄声问一句,这时我也打定主意,心说我们逃生的希望几乎为零,要是我们在死前能拉上这头猩猩垫背,这倒是一件悲中有乐的事。 我的意思是只要巴图令下,我们三就用最快速度围攻大块头,争取在我们合力下给他一击毙命。 巴图犹豫着没回话,可突然间他又一愣神,随后嘿嘿笑起来。 我知道巴图只要一亮这招牌动作保准没好事发生,可我也真搞不懂,现在我们山穷水尽的哪还有什么转机。 等大块头快接近我们时,巴图喊了句等等,随后又说他自己穿衣服打不习惯,等他把身上这身衣服脱掉再说。 这次不仅我纳闷,就连那大块头也都听得一愣,我心说老巴现在穿什么衣服了?脸上面具早就摘了,现在就剩腰间别的那块兽皮了,这也叫衣服。 可看着巴图一副认真较真的模样,大块头还是不耐烦的摆摆手。 也说巴图真挺开放,或者说他真挺不羞脸才对,当着所有人面,甚至是那些黑土著女性的面,巴图慢吞吞的把兽皮给解了下来。 我忍不住问道巴图你疯了? 可巴图却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我脚底下。 我被他这么一点,加上一注意,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我脚下正断断续续的传来轻微的哧哧声,就好像有个小手在地底下挖土一样,我知道石鼠他们是盗墓贼,他们要真想从部落里逃跑,肯定是玩一手耗子打洞。 或许是刚才大块头的子弹给石鼠这些本要逃跑的盗墓贼提醒了,又或者是其他别的原因,反正石鼠他们去而复返的又奔了回来,正用他们的盗墓挖洞之术来救我们三。 这下我心里有了底,尤其我也理解了巴图刚才那出人来疯动作的意思,合着他是在拖延时间,给石鼠他们挖通盗洞创造机会。 我心说既然巴图是在演戏,那没我这个搭档配合怎么行? 我突然间也吼了一嗓子,指着大块头说道,“你,胖子,说你呢,给我过来,咱们先试试。” 其实我喊他胖子是故意气他呢,而跟我意料的一样,这大块头还真被气到了,他哼哼两声牛一般的喘了两口粗气,大步向我走来这就要动手。 我见状急忙喊停。 “怎么了?”大块头冷冷吼了一句。 我故意拿出很夸张的声音嘲笑着他,“胖子,你敢接我一拳么?” 大块头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还一挺胸口,“让你先打一拳又如何?” 我心说你这笨玩意上钩了可别怪我,我虽然没有一拳击毙你的架势,但我绝对有信心让这一拳耗上一分钟去。 我举着拳头拿出一副神秘状,哼哼呀呀的假装念起咒来。 黑部落及刀疤脸他们一直拿出一副猫戏耗子的表情盯着我们看,看样他们料定我们必死,可倒霉巫师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刀疤脸身边附耳说了一通。 刀疤脸脸色一变,喝住大块头说起英文来。 能猜得到,刀疤脸肯定是在让大块头回去,别跟我们这些会点邪术的人比拳。 可大块头却一直摇着头,看样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虐我,对刀疤脸根本听不进去。 我心说你这样最好,而且我还生怕大块头动摇,急忙拿冷言冷语“勾搭”起他来。 大块头最终还是来到我身边,出言道,“你打。” 而我还没等打呢这时大块头的脚下突然一阵松动,一只手破土而出稳稳的握住他的脚踝。 我和巴图有了心理准备没怎么吃惊,可其他人却都吓得乱叫起来,尤其是大块头,看着这诡异的手脸都绿了。 我和巴图知道时机到了,急忙先发制人,我俩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终于显露出来。 我拿两指狠狠的向大块头的双眼扣去,巴图则一掌直拍大块头后心窝。 大块头明显也是个练武的出身,他反应很快,双手齐出各打一方,试图以一人之力化解我和巴图的双重攻击。 可大块头还是忽略了一点,突然的抓他脚踝的手往下一拽。 伴随着轻微的塌陷,他整个人都陷到一个洞里。 我双指抠了个空,而巴图倒很应变,一换招用手狠狠扣住了大块头的脖颈,咔嚓一声,大块头没把巴图怎么样到头来却被巴图扭断了脖子。 一个声音从洞里原来,“愣什么神,下来。” 我也不推却,毕竟我离洞最近,我一跳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波特第二,巴图随后。 也算我们捡了运气,等刀疤脸他们反应过来时,我们早就没了影子,只有大块头尸体躺在地上,而且四肢还有一搭没一搭的一抽一抽的。 这盗洞是斜向上挖出来的,我们借着坡度向坐滑梯一般的溜了下去,而更令我咄咄称奇的是,这洞也不浅,足足离地表有五米之深。 我们谁也没说话,这时我也看清楚救我们三的正是石鼠。 只是几年不见这小子老了一大块,脸上褶子多了挺多不说,就连他头发都是银丝密布,在我印象里,石鼠跟我年纪差不了多少,或许能比我大个一两岁,但他却能老成这样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解释,盗墓真的很折损阳寿。 我们三在石鼠的带领下一路老鼠似的爬着,我不知道到底爬过多少弯转过多少角,反正估计约有十分钟,我们爬到了盗洞的尽头。 石鼠带头从洞口跳了下去,随后我们三也效仿着依次出洞。 我望着眼前的景色心里直发憷,这里很昏暗,甚至就连空气中都有股霉味,可我还没再接着细看,就被石鼠说的一句话吸引过。 “来救人。”他喊道。 这时石鼠正蹲在一个人身边,这人半躺的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过他却很虚弱,甚至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 我们围过去,不过我只是睁眼看却没动手,毕竟我会的急救办法不多,而巴图和波塔倒是好一通忙活。 巴图又是压胸口又是拍脑门的对这人施展一通手段,而波塔更是不嫌弃直接嘴对嘴给他人工呼吸起来。 可最终他俩都很遗憾的摇摇头。 “他扛不住了。”巴图说出了结论。 石鼠趴在这人胸口呜呜的哭起来。 别看我不认识这人,但在石鼠哭声引导下,我眼泪都围在眼眶中打转。 等石鼠缓过神后我们聚在一起说起话来。 石鼠先介绍了他这一阵的经历,跟找我们求救的怪人说的一样,他接到派内的情报,说亚马逊有个大巫的墓里有一箱黄金,他就叫着同门的几个兄弟一同过来盗宝,可这大巫的墓却比他们意料之中的还难盗。 石鼠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从大巫之墓的左侧直接挖洞进去,刚开始还一切顺利,甚至在铁锥利镐的强行破坏下,大墓的外壁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打通,可随后在墓里,他们却遇到了数不尽的凶险。 弩箭、巨石甚至是凹坑陷阱,几乎每十米就有一个等着他们,他们进墓一共是七个人,到最后却只有四人活了下来,其中还有一个人受了不小的伤。 而令他们崩溃的是,他们遇到了一堵石门,尤其是这石门被他们合力推得半开后,里面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就好像有个巨人要推门而出似的。 石鼠他们急忙逃出去,但还是运气不佳的被黑土著给俘虏了。 我一直边听边琢磨,尤其打心里我还算笔小账,他们七人中有三人死于机关埋伏中,怪人逃回国内,有一个人被黑土著给吃了,剩下石鼠和眼前这个刚断气的盗墓贼,这么一算正好七人。 别看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但我心里反到轻松起来,心说至少我和巴图不用再被救人的事头疼了,我们四人只需要想办法逃离此地那这次亚马逊之行就能结束了。 可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第十五章 石门 我们四人没急着走,都坐在地上歇息起来,我也知道有话回家去聊的道理,但我实在忍不住跟石鼠说话。 算算一晃快五年了,虽说我跟石鼠只在宁古村有过一次接触,但我俩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至少我在心里对石鼠这汉子的评价很高,古文明探索者嘛。 而另外我们也不必为黑土著的追兵感到头疼,在我们钻盗洞爬过来的时候,石鼠把几个关键的关口破坏了,造成不同程度的塌陷,就算黑土著想顺着盗洞追,没个一天时间他们也搞不定。 这时我也注意到了石鼠挖洞救我们的家伙事,怎么说呢,我只能把这家伙事形容为迷你的小型铁锥。 这铁锥看着崭亮,明显是稀有合金打造,尤其该令我赞叹的是,这铁锥分为一节节的,每节的长度都均等,大约十五厘米,而且每节中间都被两条细金属丝穿着,抻直后这铁锥摇身一变成为石鼠的“裤带”。 我不知道黑土著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抓住石鼠后不把他的“裤带”没收,但反过来说,这因为有这条裤带,石鼠才能在关键时刻逃跑并救我们一命。 我聊着聊着又一转话题,跟石鼠强调起回家的事来。 其实这也是巴图的意思,他在旁边还附和了一声,可石鼠却上来一股倔脾气,尤其还吼着反驳我们,“不行,谁都别走,为了这破古墓,我弟兄都死关了,说什么我要翻它个底朝天。” 我看了眼巴图,巴图也皱着眉,其实打心里我能理解石鼠的心情,他们这群盗墓贼为的就是求财来的,可到最后却落个人财两空,换做谁心里的闷气都不小。 可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心说我们要是真跟着石鼠冒险进古墓,弄不好最终都会来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我和巴图谁也没先张嘴,不过我俩看石鼠的眼神怪怪的,石鼠也一下明白了我俩的意图。 他气的哼了一声,不过随后又反常般的笑起来。 石鼠性子豪爽,笑声及其洪亮,可在这环境中却让我听得直慎得慌。 “巴图,卢建军。”石鼠很不客气的点了我俩的名字,随后他又看了看波塔,“还有你,叫什么我忘了,叫你小土著吧。” “你们三。”他又提高了语调,“不去古墓谁也别想出去。” 我不知道石鼠说的是不是气话,但还是急忙挤出笑回话道,“石鼠,你可别开大家玩笑啊。” “我没开玩笑。”石鼠指着周围环境,“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现在就在古墓里,这里就是大巫之墓的外围,大巫之墓说白了就在黑部落的底下,我们前一阵就在这里走过的。” 我愣了一下神,尤其石鼠一脸认真的模样,再加上他平时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没有出去的路么?”沉默一会后巴图冷静的问道。 石鼠指着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这条路出口在黑部落,不能走,还有以前一条路是我们进大墓时挖的,但我们被抓后那道路被黑土著拿石头砌死了,我们也不出去,这墓上面的土层我分析过,再打洞就很可能造成大面积坍塌,但你们看这墓里的空气很清新,明显跟外界相通,我们只有顺着路往墓里走,就能找到出口。” 就事论事的讲,我觉得石鼠话说的有理,只是石鼠说话时眼中不时闪出的狡诈目光让我觉得这小子是在一石二鸟。 巴图犹豫一阵后一屁股坐在石鼠身边,甚至他还一点不外道的勾起石鼠肩膀,“老弟,你知道这大墓实际是什么么?” 石鼠盯着巴图看,有些迷惑的摇摇头。 “波塔,你来说。”巴图又扭头说道。 波塔接过话头,不过他没急着说大墓反倒挺个腰板走到石鼠面前,“你,叫什么来了我忘了,不过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波塔。” 石鼠瞪了波塔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甚至还摆摆手,“行了,记住了,你快说这墓怎么回事?” 波塔咧咧嘴,没再跟石鼠较真,反倒很详细的把大巫之墓跟上古遗迹讲了出来。 石鼠听得直邹眉,甚至看得出来,他也被这奇闻给震住了。 不过等他缓过神来后,神色上变得更加痴狂,甚至都挺有些迫不及待的催起我们来。 我本来以为石鼠会被上古遗迹吓住呢,心说这样一来他就能死了去找那箱黄金的主意,可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甚至现在的他还大有强拉我们入伙的架势。 反正我和巴图又适当的劝了石鼠一阵,但最终我们都被石鼠劝的妥协了。 我们也没准备什么,其实较真来说,我们哪有准备的地方,枪没带来,刀也就只一把,就这么光棍的沿着幽幽暗道往前走去。 不过情况没我想的那么悲观,没多久我们就找到了一个盗墓者的尸体,石鼠看着这尸体又掉下了眼泪,说这是他的一个弟兄。 这盗墓者被一支长矛直穿胸膛钉死在地下,而我们只是对他拜了拜后就很不客气的打扰了这位兄弟的清净,把他身上的武器一拿而尽,巴图拿了一只利斧,我弄到一把铁镐,而波塔则把长矛拉了出来。 之后我们快速往前赶路,毕竟这里的机关已经被石鼠破过,我们没必要耽误时间,在途中我们也遇到了另外两个盗墓者的尸体,他俩一个被弩箭射成了刺猬,一个被巨石碾成了肉饼。 等我们看到石鼠说过的那堵石门时,我们变得严肃起来,甚至都不约而同的止了脚步。 按石鼠说的,这门在他走前是半开着的,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闭着,我初步估计一下,这石门少说有千八百斤的重量,不可能有被风吹得自行关上的说法。 我心说一定是有什么怪物把这门给推上了,而且这怪物极有可能是巴图说的墓妖。 巴图摆手叫我们站着别动,他小心的走到石门边上,甚至还试着用力推了推。 可石门纹丝未动不说,巴图最后还被累的直喘粗气,甚至他还喃喃说了句,“什么墓妖的力道这么大,竟能推动石门。” 其实他这话也是我心里的疑问,甚至我在脑海中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物种都想了一遍,尤其是亚马逊存在的。 可想了半天我认为最有可能推动石门的就是牛类,比如犀牛,可话说回来,这墓里丁点植物都没有,牛当墓妖它也活不下去嘛,总不能说这牛被大巫弄的变异到能吃土活着的道理。 随后巴图又走回我们身边,对着石鼠和波塔下了命令,让他俩各自找一个有利地形站好,这样一会门被推开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他俩也能合力组织第一波的攻击。 我一听巴图这安排就明白了,别看他没跟我说什么,但很明显他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去推门。 其实推门这活儿还真挺危险,毕竟离门最近,有危险也是首当其冲,可我却没一丝推却,还主动表了态。 巴图对我这种大义的做法没说什么,只是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之后就招呼我一同过来推门。 刚开始我推得还有些胆颤心惊,尤其我还自己吓自己的想到,这石门里面极有可能有一个墓妖在等着我,可随着我力气的不断消耗,尤其是发力之下憋得我一脑门子汗时,我渐渐的就不去想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石门最终被我和巴图推出一个勉强一人进出的缝隙来,之后我们就各拿武器准备着,而石鼠和波塔也都向我们靠近。 出乎我意料的,我们等了半天,可这石门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鼠纳闷的骂了一句娘,说“怎么着?看你们三来了这墓妖还被吓跑了?” 我正贴着石门听声,被他这话说得郁闷,心说合着我们三长得就这么违规,连墓妖都躲避三尺? 而巴图倒更大胆,让我们退后,他要挤进去看看。 我倒是想拦着巴图,可话说回来现在石门里没动静,我们总不能就躲在外面干耗,总有人进去查看一番,而这人当选巴图,毕竟他在我们四人中身手最好。 巴图手握利斧,先是小心的把利斧送进去挥舞几下,之后又慢慢的探个脑袋进去。 别看巴图在冒险,但我们三也好过不了多少,尤其我觉得自己紧张的都直喘粗气。 而巴图进去后就没了声音,我心里觉得奇怪,心说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要是里面没危险老巴该喊个安全才对,要是遇到墓妖了,至少也能听个打斗声甚至是惨叫声出来,怎么却安静了呢。 石鼠更是忍不住的对石门里喊道,“喂,巴图,你还好么?” 还是没人回答。 我们三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石鼠一发狠说道,“妈了巴子的,你们等着,我进里面看看,要是我也不说话就准是遇到危险了,你们别耽误赶紧逃。” 我知道石鼠这话的意思,可我心里琢磨着,就算我俩真的想逃又能逃到哪去呢?这石门可是唯一的生路。 甚至想到这我也不客气起来,心说不就是个死么,有什么大不了。 我一把拉住正要往石门里钻的石鼠,说道“咱几个一起进去,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吧。” 第十六章 骸骨 我在没挤过石门前,脑子里闪过好些念头,我想巴图是不是被某些毒药给迷晕了,又或者是已经惨死在墓妖的嘴下,甚至这石门后压根就是某些超自然现象的存在,他进去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正我想的全是一些悲观的看法,毕竟现在让我乐观也乐观不起来,可当我挤进石门后,我发现我真的错了,甚至我敢打赌要是让我想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石门后竟然是这种景色。 一堆密密麻麻的天然屏风交错挡在我们面前,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形容它们为屏风对不对。 这是一种薄薄的很奇异的石壁,有点晶莹剔透的意思,尤其还隐隐有透明的架势,它上顶洞顶下压实地,跟这怪地方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石鼠看的咄咄称奇,甚至这爷们还故意走上前摸了摸。 我知道石鼠见过识广,本以为他能看出这屏风的构造来,结果没想到他竟来了这么一句,“妈了巴子的,可惜这东西太沉,不然扛一个走准能卖大钱。” 我被石鼠这一句弄的心情好了一些,不过我们也没耽误,立马又向这屏风群里钻了起来。 其实这时我心里也不怎么担心巴图的安慰,尤其打心里我都有些怀疑,当时石鼠他们推石门时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机关,这才让他们惊吓的以为遇到墓妖,其实这大巫之墓中根本就没有墓妖的存在。 不过这都是我的推论,我心说谜底过阵就能解开,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尽快跟巴图汇合才对。 石鼠率先进的屏风大阵,他一边走一边断续的发出啸声,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跟巴图取得联系。 这样我们又走了一会后,终于在石鼠一个啸声后远处有了回应,只是这回应的声音显得很弱,甚至要是耳背的人都容易听不到。 石鼠骂了句娘,说巴图怎么搞得,竟走出去这么远,听声音他少说在一里地之外。 但我们谁也没料到,在我们又通过了七八个屏风走完这个屏风大阵后发现巴图正蹲在一个角落里。 我明白过劲来,心说这屏风群一定有古怪,能对声音进行严重干扰甚至是高强度衰弱。 但我也没深究屏风的事,反对巴图身边的一具骷髅引起了注意。 甚至不仅是我,石鼠和波塔也都围了过去。 这具骷髅就靠在一个屏风底下坐着,尤其骷髅头上还带着一副面具。 我皱眉问道,“这是一个巫师的骨骸?” 巴图点头说了句没错,随后他又把骷髅头拿起,把面具卸了下来观看。 波塔只看这面具一眼就立马跟我们说,“这巫师是黑洛克。” 我没听明白,纳闷道,“波塔,黑洛克是谁?” 波塔解释,“黑洛克百年前黑部落最出名的一个大巫,别看我们部落远在亚马逊外围,但也都听到了他的大名。” 我还是没怎么弄懂,心说他们这些土著人一不会画画二不会写字的,怎么波塔就这么肯定这头骨是黑洛克的呢?难不成是因为那面具么?其实这面具我也一直在看,但很明显它没什么显眼的标志。 波塔看出我的迷惑,索性抢过面具,“巫师的面具一般都是拿凶残猛兽的兽骨做的,而这里面最好的要数拿美洲虎骨盆做出来的,就像眼前这个面具,只是美洲虎本来就难杀尤其能找到一个骨盆符合做面具的更是难上加难,也只有当年鼎盛的大巫黑洛克有这能耐。” 我不知道波塔怎么看出来这面具是美洲虎盆骨做的,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眼前这骸骨就是黑洛克没错。 巴图插了一句嘴,“波塔,你还知道什么消息?比如黑洛克生前养过两个什么类型的妖宠这类的。”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抢话问巴图,“老巴,你怎么敢断定黑洛克养了两个妖宠?” 波塔也好奇,“巴图,传说黑洛克是有两个宝贝,一个叫‘闪灵’一个叫‘鬼爪’,可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巴图指着骸骨,“它告诉我的。” 随后他又接着说,“黑洛克的骨头很软很脆,尤其我还能从他的骨骼上闻到一股极其轻微的药味,很明显他生前一直在服药,而正是药性常年累月的积累才让他的骨骼有此异变。” 我问巴图,“黑洛克常年吃药跟他养妖有什么关系么?” 巴图肯定的点头强调说大有关系,尤其他还掰下一块骨头特意让我们闻了闻,“这药我敢确定是解毒药,他常年吃解毒药干什么?而且从他骨骼上看,他死前一点中途迹象都没有,这说明他一直再养在个毒家伙,他吃药就是为了怕毒家伙哪天咬他。” 随后巴图又托起黑洛克的手骨让我们看他的尾指骨。 我看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可思议,他的手骨跟常人一样,没有比例失衡的地方,可他的尾指骨却明显比其它指骨缩了一倍有余。 “这怎么回事?”我问道。 巴图说具体的他也解释不了,但能猜个大概出来,这黑洛克从小就饲养着一种吸血的妖,但为了供给这妖充足的血液,他有时还不得不牺牲自己,让妖咬他尾指饱餐一顿,而正是他尾指时不时的缺血,这才导致这根指骨发育不全,成了现在这模样。 巴图说完我们久久都没吭声,尤其我联系着巴图的话琢磨这两个妖到底哪个该叫闪灵哪个该叫鬼爪。 可黑洛克养的妖一个带毒一个吸血,似乎跟闪灵和鬼爪都不靠边。 巴图没在解释什么,一转话题催促我们上路,我也只好揣着谜团继续走起来。 我发现过了屏风群后,这里的环境跟外界有些很大不同,甚至细说一点这里就是一个被人精雕细刻过的地下走廊。 尤其走廊的墙壁上时不时还出现一些让我看不懂的怪异符号。 我特意问过波塔,他能不能看懂这符号。 波塔说这符号他见过,在巫师施法时就会用到,只是这符号都是巫师最大的秘密,他一个小人物当然没机会有更深层次接触。 这走廊很宽敞,而且目前看还没有出现危险的势头,我们也就没刻意保持注意什么阵型不阵型的,各自分散开向前赶路。 他们三很有默契的故意赶超我一步,这让我看的挺感动,心说没了枪我是我们四人中身手最弱的,他们这么做无非有替我挡风险的意思。 可谁也没想到危险竟能从我们后方过来。 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些湿,我抬头向顶上看看,心说难不成哪里漏水滴到了我背上? 可顶上都是被修饰过的很平整的岩土,一点漏水渗水的迹象都没有。 我挺纳闷随手向后背摸了一把,可这一把摸得我黏糊糊的,我立马反应过来这哪是水,分明是我背后出了血。 我吓得嗷的叫了一嗓子,也说这嗓子太突然把他们三吓了一跳。 尤其他们看到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后全都围到我身边来。 石鼠没经历过那一晚我被吸血的事,他看我现在的模样都有些愣愣出神,“卢建军,你是不是得白血病了?怎么血留这么快还止不住?” 我呸了石鼠一下心说你这爷们乌鸦嘴,而巴图还是用他的老套路,先用手使劲挤着我的伤口,等把我伤口处的蝙蝠唾液挤干净后,又使劲压起来。 波塔瞪个眼睛直摇头,嘴里连说不可能。 其实我们三都猜出来了,刚才一定是某个蝙蝠在捣乱,偷偷咬了我,可波塔却说出一个疑问,在他印象里,蝙蝠都是夜间行动,而且吸血蝙蝠还怕人,不能说我们正常走路时就被咬了,尤其凭我们四人的警惕竟然没发现它的到来。 可就像证明波塔的话有多么荒谬似的,突然间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在我胳膊前飞过,同时在我没任何感觉下,我胳膊上又多出一个冒血的小伤口来。 我气得直跺脚,一来被这么欺负让我心里觉得憋屈,二来我心说我们哥四个站在一起,凭什么总咬我不咬他们。 而这次黑影没给我们留下任何悬念,它在不远处停下来落在地上。 只一眼我就认出它是我见过的那个小脸,而看着小脸的庐山真面目,饶是我提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还被它吓了一跳。 真不知道它怎么长得,竟真的像极了一个大头娃娃,尤其它落地时还是双脚着地直挺的站立着,用双翅包裹着身体,隔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穿着披风的怪婴儿一般。 我凑到巴图身边,“老巴,你还真猜对了,这小脸真的就是一个婴脸蝙蝠。” 可我话没全说完巴图就打断道,“建军,我没猜对,婴脸蝙蝠除了张着一张婴脸外,外形还跟蝙蝠一样,可你看看这妖,明显变异的都跟人有些一定程度的相似,而且……”他犹豫少许又说,“这次我们遇到难题了,这蝙蝠就该是黑洛克的闪灵,它的速度刚才咱们也看到了,拿奇快来形容都不过分,尤其蝙蝠还拿声纳来定位,我们想捉住它真是难上加难。” 我被巴图说的暗暗发愁起来,心说也是这个理儿,我们现在没枪,手头就几个冷兵器,凭这就想抓住闪灵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但我们放任它不管也不行,毕竟一会我们还要走路,被它缀着时不时咬我们两口这也不是个法子。 石鼠看着我们三都没表态,他嗤笑一声,一拍胸脯说道,“妈了巴子,不就是个小怪物么?你们等着,看我拿铁锥戳死它。” 第十七章 猎灵 石鼠话说的狂妄可一到动真格的,他倒小心谨慎起来,握着铁锥步步为营向闪灵逼近。 闪灵没动,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甚至它那双小眼睛还瞪得溜圆,显出极有兴趣的样子望着石鼠。 石鼠不愧是块老姜,他没急着攻击,等走到闪灵身边后反先试探性的做起假动作来,要么戳一枪要么做个假蹲这类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石鼠是想品品这闪灵有什么反应,甚至他想在打斗前摸清闪灵的特性。 可石鼠失败了,他累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他气得哼了一声同时把铁锥狠狠的刺了出去。 这一锥给我的感觉就是力道奇大,大有一战定乾坤的架势,我心说别说是闪灵就血肉之躯了,就算这锥戳到岩土上,也保准能让岩土瞬间碎裂。 在眼看铁锥戳到闪灵身上时,突然的它诡异的消失了。 我离“战场”远看出一些苗头来,在眨眼间一团黑影嗖的一下飞向了远处。 这速度吓得我一哆嗦,我心说闪灵到底吃什么长大的,竟有这能耐,尤其细琢磨下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未必没有妖精的存在,就说这闪灵,是黑洛克的宠物,可波塔说黑洛克是百年前黑部落的大巫,换句话说,闪灵至少有了百岁的高龄,它不仅没死反倒还这么强悍。 闪灵在远处停下后,哇哇笑了起来,其实它这不是笑,我觉得就是它的叫声,只是这叫声听得太慎人了。 石鼠使劲搓了搓鼻子,一脸的倔样儿,他活动下身板,又低俯着身子向闪灵靠去,看的出来,他还是用老套路,慢慢接近闪灵并找机会把它杀掉。 这次石鼠没走上两步,闪灵就率先发起攻击,一道黑影诡异的出现在石鼠身边,并像一道光一般没有任何停留的穿梭石鼠身体而过。 闪灵倒是挺有闲情逸致,在这地下走廊里玩起往返跑。 可它这么一个来回之下,石鼠胸前却多了一道长长的爪印,而且里面还渗出一滴滴血来。 石鼠一脸的不可相信样低头望了望自己胸口,又发呆的看着远处的闪灵。 闪灵像是嘲笑石鼠般的又哇哇笑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石鼠回神后气得大骂,甚至他都失去了耐性,提着铁锥大步向闪灵走去。 只是他跟闪灵的速度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闪灵这次直接选择跟石鼠近身缠斗。 他俩一人一妖打得挺欢,不过给我感觉,石鼠就好像拿铁锥在对空气戳戳点点,而闪灵就化作一道黑气,绕着石鼠飞速的转圈。 到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石鼠胸前后辈全是口子,尤其他的裤子,拿碎布条来形容都不过分。 我想过去当援手,可自认自己那两把手去了也是白给,弄不好还给石鼠帮了倒忙。 我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石鼠都是咱们的实在弟兄,你老巴也该上了吧。 巴图没理会我的目光,反倒干站着嘿嘿干笑,甚至我都觉得他是不是拿石鼠当电视剧来看呢。 我忍不住拉了拉巴图,没想到巴图随手拍了我手背一下,“别闹,我忙着呢。” 我心说你忙个球,这都快火上房了,你还在那瞧什么热闹呢。 我又看着波塔,毕竟他是个土著人,使长矛的手段也不错。 “波塔,你去帮帮石鼠。”我诚恳说了句。 波塔咧了咧嘴,他跟石鼠见面后就一直不对付,不过看在我开口的份上,他没多说拎着长矛跑了过去。 闪灵速度快是块,但攻击力太低,石鼠跟它打了这么半天,落下一大堆抓伤,但性命倒没大碍。 等波塔加入战团后,形势就大不一样了,他俩一锥一矛瞬间就把闪灵逼退。 尤其这哥俩还很默契的背对背站着,不给闪灵任何的偷袭机会。 “喂,小土著,你来干什么?给我添乱,哪凉快哪歇着去。”石鼠趁空对波塔说道。 而波塔也不示弱,甚至还模仿着石鼠的语气说道,“妈了巴子的,就这凉快,我在这不走了。” 我真不知道他俩哪来的闲情逸致,在这当口上竟然还有闲心斗嘴,不过他俩的的斗嘴没多久就被迫结束了,闪灵一道闪电冲过来后,波塔的脸上,石鼠的胸口上瞬间又挂了踩。 他俩一同气得嗷嗷叫喊,甚至还一起说了句妈了巴子。 要是换做平时,我保准被他俩这活宝给逗笑,可现在我没那心情,尤其闪灵稍微歇了一阵后,它的第二次攻击显得更加疯狂。 我在担心之余还拿着利斧一步步向战圈里靠去,我都求起了老天,希望让他发发慈悲让我运气般的一斧头能劈中闪灵,可我挥了不下十次斧头,却连闪灵的边的都沾上,反倒累的直呼呼喘气。 我们三被闪灵又欺负了好一大通,这时巴图回过神来,他先是走到我身边拉着我快走几步,跟石鼠、波塔聚在一起。 “你们都歇会,这个闪灵交给我吧。”巴图郑重的命令道。 可我们三却都拿出一脸的不信样,尤其我们刚才吃了不少闪灵的亏,对它的本领可太了解了。 我反问巴图,“老巴,你没说错吧?” 而石鼠更直接,嗤笑的来一句,“巴图,你是瞧不起我们还是对自己太自恋了?” 巴图对我俩的反应很不满意,索性有些发火般的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石鼠不再说什么,反而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那意思让我别出声,听巴图的话。 我被撞得心里直苦笑,心说刚才你的反应可比我大,怎么现在倒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们乖乖闭上了嘴,等着巴图亮出他的绝招。 不过巴图的反应却真挺出乎我们的意料,他没做出什么打斗的动作,反而还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他现在这样,如果不是耳朵一动一动的,我还真觉得他站着睡着了。 “这什么招?”我忍不住悄声问石鼠。 石鼠皱眉瞧着,怀疑的回我,“巴图不会在请神吧?” 随后他又像是反驳自己般的自言一句,“奇怪,哪有人用耳朵请神的?” 巴图绝对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中,甚至闪灵突然在他面前飞过,在他胸口上留了一条爪印都没把他“唤醒”。 我们又骚动起来。毕竟巴图一马当前的挡在我们面前成为闪灵的靶子,我们看着他被虐待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可还没等我们有所行动,巴图突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向前一抓。 我本来不明白巴图这一抓到底有何用意,毕竟他这爪是隔空而去。 但立刻我就从不理解转变成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图这手爪递到最前面时,突然一个黑影稳稳的撞了进来。 我不明白巴图怎么做到的,是预感还是用意识品出了闪灵的行动轨迹,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三人合伙搞不定的闪灵竟被他这么看似轻松的一招就给逮住了。 巴图的手爪可不一般,那可是能生撕狼嘴,捏碎核桃的铁爪,这次死死抓着闪灵,我心说这可怜的蝙蝠算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我还是过度乐观了些,闪灵哇哇叫着拼命扭着身子,在留下大把的黑羽毛后,它一个闪身从巴图的手爪中挣脱出来。 这下包括巴图,我们都愣了一下神。 估计闪灵在挣脱时把翅膀弄伤了,它扇了几下都没飞起来,索性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般,步履蹒跚的向远处逃跑。 我不知道闪灵那两条小短腿怎么长的,竟然走路也都走的这么快。 等我们回过神来后,它都逃到了十米开外。 “快,别让它跑了。”巴图脸色苍白,一副劳神过度的样子说道。 我第一个行动起来,拿着利斧对准闪灵狠狠丢了过去,可利斧重量在这摆着呢,再加上刚才我没少出力气,这一斧撇的明显有些水。 也就飞了五六米,利斧就落在了地上。 石鼠喊了句你真废物,随后他把铁锥也投了出去。 不过依我看我俩的水平彼此彼此,他那铁锥也没飞出去多远。 但石鼠没放弃,一激动下他一脱鞋,把他那双不知道多久没洗的破鞋头子也丢了出去。 这下倒是有了效果,鞋打着圈啪的一声正中闪灵的脑袋,而且还不偏不正的扣在上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个妖物能被石鼠这么侮辱戴顶“帽子”,就算它逃出去了肯定也会点背好一阵子。 最后多亏了波塔,他托着长矛瞄准后贯力发出一击。 长矛打着旋刺入了闪灵身体,噗通一声,结束了它妖孽的一生。 我们连欢呼都省了,一个个放松之下都瘫在了地上。 尤其是我,本来还没什么,现在却不由的大喘起粗气来。 倒不能说我不分场合的乱说丧气话,但打心里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提醒大家一句,“哥几个,黑洛克的闪灵就这么难缠了,你们说魔爪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本来还欣慰的表情被我说的一沉,过了一会石鼠豪爽的一笑,“卢建军,你太杞人忧天了,闪灵这东西本来就是世间的奇兽,别看黑洛克是个大巫,但他哪有那么好的狗屎运,能得到两个异宝,要我说那魔爪也就是名字听得吓人,其实屁都不是。” 我知道石鼠这是拿话安慰大家,但凭我个人感觉,魔爪绝不会是个空有虚名的妖。 第十八章 诅咒之地 我们稍许歇息又继续赶路,本来过了屏风群以后,地下走廊的墙壁上刻得都是一些古老的象形文字,可现在却有了大幅度的转变,文字全被一幅幅鬼怪图所取代。 或许是原始部落对鬼神的概念跟国内有很大的不同,或许是这些刻图的画匠水平不高,反正在我看来,这些鬼怪一点都不吓人,甚至都吊不起我丁点发慎的胃口来。 +文】不过我还是被这里的气氛弄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问大家怎么看。 +人】石鼠从他“古文明探索者”的职业角度出发,回我道,“卢建军,这里肯定是一个禁地,就像黑部落那破草屋似的,用来施术或祭祀用的。” +书】他这么解释我倒能理解,我想起了村里那些跳大神的萨满来,他们每次施法前不也是把场所打扮的挺怪异么,甚至他们请什么神就把什么神的塑像带着。 +屋】可话说回来,这里可是大巫之墓、上古遗迹,尤其之前还机关匆匆的,甚至黑洛克的妖宠都在路上守关,我可不认为这里是个施法的好地方。 但我还真是想错了,没走多远,我们就看到路上并排坐着两具骷髅。 这两具骷髅也都带着兽骨面具,我明白他俩生前也是黑部落的巫师。 只是这两具骷髅的坐姿很怪异,尤其他俩打得手势,别看现在早已是一具枯骨,但还保留着死前的那个动作。 就那手势,明显是在施展什么“法术”。 我们好奇一同围了上去,我和石鼠对这两具骷髅比较感兴趣,而巴图和波塔却对这两骷髅的的坐向窃窃私语起来。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心说这两巫师这么怪异的手势,死后骨架竟然不散,要知道除非是躺着死或坐的极其稳定,不然骨架根本就没那力道承受自身的重量。 我盯这两具骨架看了半天,骨质森白一点中毒或沾毒的迹象都没有,我放心之下又不客气的对着这骨架的指骨摸起来。 也别说,这一摸之下我还真发现点端倪,这指骨很硬,直到我用了不小的地道才啪的一声掰了一块下来。 我彻底迷糊了,尤其看着这骨架的关节处竟然有胶水干枯的迹象存在。 我问石鼠,难不成这巫师死后还被人用胶水从头到脚浇了一遍么? 石鼠瞪我一眼,那意思你小子真没见过世面,他指着关节处解释起来,“我就知道一种怪毒,人吃了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但骨骼却会坏死,人也变得僵挺,依我看这两个巫师肯定是死前吃了类似的药,这才导致有此怪现象发生。” 随后石鼠为了求证自己的说法还特意向波塔问话,“小土著,我说的对么?” 波塔对石鼠挤了一下眼睛,面上看他还在跟石鼠斗气,可话里却肯定了石鼠,“没错,我们部落就有一种药,人吃后会僵死,不过这药都是给巫师做亡魂咒来用的。” “亡魂咒?”我对这词感到新鲜,甚至嘴里还喃喃的反复念叨起来。 波塔多解释道,“亡魂咒是我们部落甚至是所有亚马逊部落中最厉害的咒语,一般巫师请神后都会把神送走,可亡魂咒却是拿命来请神,巫师提着最后一口气把神灵请来,之后把命都献给神灵,希望神灵从此落在此地再不离去。” 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心说这请神送神的把戏还能弄急眼了,到最后竟然把命都搭上。 而巴图又指着骨架坐向接话道,“可惜咱们没有指南针,对现在的方向不熟悉,不然我真想知道这两个巫师面向何方。” 波塔也摇摇头,但随后却很肯定的说道,“我打赌这两个巫师面向西南。” 我们三都看着波塔求解释。 波塔说拿他们部落来说,“北面是正,南面是邪,太阳东方升起,所以东方是明,反之西方就是暗,如果巫师要请善良之神,他们都会面对东北施法,如果巫师请的是邪灵,那他们必须对西南念咒,现在这走廊壁上画的全是鬼怪图,很明显他们请的是邪灵,那他们的坐向一定是冲着西南。” 巴图率先表态,他嘿嘿冷笑起来,“波塔,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这里被两个巫师一通下了亡魂咒,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诅咒之地呢。” 波塔很正式的点点头。 我被波塔说的心里愁坏了,甚至本来都不信神鬼的我这时也有些恐惧起来。 石鼠倒是看得开,他哈哈大笑几声,“哥几个,我看咱们发财了,现在的阻碍越大说明里面有黄金的可能性就越大,咱们做好准备,多留些力气,准备一会多拿两块金砖。” 我不知道该说石鼠什么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打金砖的主意,尤其我心说这里这么大的阻碍弄不好藏得不是金砖,甚至都有可能是一种权利物,像令牌、法杖这类的,谁拿着它就能统帅整个黑部落,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闹出大笑话了,石鼠费劲千辛万苦最后总不能留在黑部落里当巫师或酋长吧? 不过我们并没在宝藏这上面多谈论什么,反正我们三和石鼠怀着不同心思又向里面进发。 没多久一个水潭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我看得直发愣,尤其这水潭明显跟外部相连,是外部通过地下直通进来的,我不明白这墓在当初修建时是怎么考虑的,怎么能允许有这水潭的存在呢。 而且这水潭地处凹处,我们走进了才发现,潭边竟然是一边狼藉。 五具骨架子并排趴在潭边,尤其这五具骨架只有上半身,潭水就像是分割线似的,让他们的下半身诡异的消失了,而且看架势他们死前正在拼命的往岸上爬。 远处还有一个独木舟搁浅着,地上有数不尽的弹壳,还有几把枪械半埋在土里。 从这五具骨架子穿的衣服来看,他们明显跟刀疤脸一样也是国外的盗墓贼,甚至看他们衣着款式,竟都来自于不用国度。 我没顾得上别的,用一种快陷入疯狂的状态满地拾起枪来,也别说我的运气真不错,这一划拉还真找到一把好枪,是前苏联的老式AK步枪,附带着还有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 自从进入大巫之墓,我就憋屈坏了,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可现在好了,有了这把步枪,我那点能耐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想到这我控制不住般的哈哈傻笑起来。 就我这出倒是把他们三吓了一跳。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等缓过神来后跟着他们一起查看这五具骨架子。 按我的意思,我们直接蹲在骨架子旁边看就行了,可巴图却把我们拦住,指着骨架腰间问道,“你们说说这骨架为何只有上半身?” 我一琢磨有些明白了,甚至还不由的干咽几下,“老巴,你是说这潭水里有怪物?把这些骨架水中的部分都吃了?” 巴图点头,“没错,一定是这样,而且这怪物的牙口不错,竟然还骨头都不放过。” 随后巴图示意我们退后,他拿着铁镐隔远把一个骨架扒拉到我们身边。 这骨架可不像刚才那两具下咒骷髅那样,一碰就散了架子,我们不得不翻了半天才找到了这骨架的末端腰骨。 “你们看。”巴图指着腰骨断裂处问道,“咱们做个假设,如果这腰骨真的是被利刃切断的,那切口一定很剌手。” 我认可的点点头,同时我还主动摸了摸,这断裂处很圆滑,尤其还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巴图接着说,“反之如果这腰骨是被钝器所伤,甚至是被钝器拦腰打断的,那这腰骨上肯定有骨裂的存在,可你们看,这腰骨上一点裂痕都没有。” 我知道巴图这两点假设一排除,剩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刚才说的,这潭里有怪物。 我们又向那搁浅的独木舟走去,在我们小心警惕的合力拉扯下,这舟被我们拉上了岸。 离远了我们没注意,现在我们凑近一看,这舟里不仅血迹斑斑,甚至还散落着大把的碎骨,外加一个完好无损的骷髅头。 我被彻底的弄迷糊了,心说潭边那五个可怜哥们都是被怪物吃了下半身,而舟里这哥们怎么又是另外一种状况呢,就好像被粉身碎骨一般。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也该说这是我自己吓自己,我问大家,会不会那两个巫师的亡魂咒灵验了,真请来了什么邪灵作怪。 波塔信了我,甚至这小土著还脸色发白,眼睛凸凸着,疑神疑鬼的左右看起来。‘ 而巴图和石鼠倒没什么变化,尤其是巴图,他不客气的反驳我不要有这种怪想法。 他指着这堆碎骨说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该就是黑洛克第二个妖宠魔爪的杰作。 我听得腿软,心说老巴这结论还不如不说的好,尤其魔爪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这次竟让我先看到它的杰作,我这幻想力丰富的人保准会把自己再吓一通。 而这时石鼠突然拉了拉我,我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潭里,随后我也丢了魂一般的麻木拉起巴图和波塔来。 第十九章 深潭巨怪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跟巴图一起捉妖之后,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妖物的眼睛,像尸犬、魔鲸、鬼面龙这类的,我都有过跟它们面对面的经历,而且至今想起来还让我心里直毛发。 可我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当我们讨论独木舟里碎骨的事情时,潭水中突然闪现出一双眼睛来。 这眼睛也够大的,依我看在个头上都跟鸡蛋有一拼。 我被吓得胆寒,心里寻思道,这到底什么怪物,多大的个头才能配得起这大眼睛来,尤其我可不信这世上存在大眼妖。 停顿少许后,这双眼睛向我们游了过来,与此同时我们四人都不由退了几步。 我脑袋有些蒙,甚至还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这到底什么妖?” 没人回答我,因为在我问完后,这双眼睛就出了潭水露出真身来。 这是一只少说有六米长的巨鳄,而且也不知道它在潭水中到底待了多少年头,鳄鱼皮上都布满了青苔,让人隔远了看有种说不出的狰狞感。 我觉得头疼异常,老实说,我宁可面对一个比眼前巨鳄还要厉害好几倍甚至是好几十倍的水妖也不愿意面对它,毕竟水妖再怎么样也得栖息在水里,而巨鳄却是两栖动物,能像我们一样的自有行走在陆地之上。 尤其它那一身铠甲,刀砍不动矛刺不穿的,想杀死它真是难上加难。 巴图想个办法,对我说道,“建军,咱们配合一次,我去引巨鳄张嘴,你把握机会用步枪打它。” 我急忙应声点头。 巴图嘱咐大家小心,之后他握着铁镐跟巨鳄对视上了。 巨鳄没动身,拿它的眼睛冷冷打量巴图,甚至还出奇的默许着巴图一步步的靠近。 我听过一句话叫鳄鱼的眼泪,我以前没见过鳄鱼,甚至对这种恐怖的动物了解不多,可现在我却真的看到这句话应验了。 这巨鳄的眼里没来由的掉下几滴泪来,而与此同时,它一张血盆大口狠狠向巴图扑了过去。 巴图胆也真大,没急着躲避反而任由鳄鱼靠近,直到我被吓得觉得巴图必死无疑时,他突然一声爆喝把铁镐竖着推了出去。 铁镐的镐头是呈T字型的,竖着一下就卡在了巨鳄的嘴里,巴图一看时机成熟急忙对我大喊。 我早就把步枪调成点射状态,这时沉住气单腿蹲在地上,哒、哒、哒的冷静打起枪来。 其实我也明白,用步枪连射对巨鳄造成的伤害还能更快些,可这样一来容易误伤,二来失误多,毕竟AK系列的步枪后座力太大,我一个爷们用点射还有架不稳呢。 很快我就打了半梭子子弹进去,巨鳄受伤也不小,嘴里时不时喷出一线血丝。 可令我纳闷的是,我这子弹打完也没看巨鳄有什么毙命前的征兆,甚至它还越来越狂暴。 巨鳄拼命的摇起脑袋,嘴也使劲的扩张,它当着我们的面,硬是把铁镐一点点的吞进了肚里。 我被弄得胆寒,心说这傻鳄鱼当铁镐是人呢?吃了过两天一消化再一排泄就算完事了?这可是地地道道的铁器,这大铁疙瘩吃进胃里它也不嫌沉,甚至也不怕铁镐把它胃给刺穿了。 可想归想,在巨鳄突然奔向我们发难时,我压根再没时间考虑铁镐的问题。 我吓得叫了一声,随后扭头就跑。 我不知道这巨鳄打得什么主意,它光追我,而且还大有不追上我决不罢休的架势。 我和巨鳄的速度不相伯仲,我拼命提速时能把巨鳄拉开一段距离,而在我一气竭一降速时,巨鳄又慢慢的赶了上来。 尤其可气的是,这巨鳄一边追一边乱张嘴,每次我听到它合嘴时发出的咔咔声都让我几近崩溃,甚至最后把我累得都想丢了枪直接来个泪奔。 这次我被巨鳄追出去的距离可不短,一直等我出了诅咒之地,巨鳄才有些怏怏的一甩尾巴爬了回去。 我累得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巴图石鼠他们比较圆滑,这时都各出奇招高高的趴在墙壁之上。 他们一动不动的目送巨鳄潜入深潭,之后就寻着方向找起我来, 石鼠第一个先来到我身边的,这爷们嘴巴一点都不甜,不仅没安慰我反而来了一句“卢建军,你要是想凭你的大长腿把鳄鱼累死,我看你是办不到了。” 我瞪了一眼石鼠,心说我还能把巨鳄累死?就算再借我十条命累死我十个来回,那变态的巨鳄都一点事不会有的。 尤其见到巴图时,我还赖起性子不起来了,心说刚才我就上了你老巴的当,说的挺好听,你撬嘴巴让我拿步枪解决巨鳄,可到最后你们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似的,它就可我追着咬。 巴图也看出来了我耍脾气,搓着手嘿嘿直乐,甚至还蹲在我旁边,“建军,我还有一个主意,这次准行。” 我听得头皮发麻,立刻打断道,“巴图,你少来这套,咱们是四个人,别一有事可我来,这次你把计划说给石鼠和波塔,我只负责在一旁打下手。” 巴图扭头看了看石鼠和波塔,很肯定的摇摇头后又对我说道,“建军,这次还得靠你,而且我保证这次准成。” 我架不住巴图二次强调,没好气的问他,“你先说说什么计划。” 巴图指着石鼠的铁锥,“这东西我不解释你也知道,纯钨钢货,那巨鳄一身铠甲是挺坚硬,但也架不住我们几人合力用铁锥戳它。” 我拿出怀疑的眼神反问,“老巴,你别说又让我自己逗试巨鳄满地跑,你们三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用铁锥戳它?” 巴图想了想,“建军,你这话只能算说对一半,这样,我带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我被巴图说的迷糊,但他摆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又吊起我的胃口来,尤其现在巨鳄退到深潭里,我们一时半会没什么危险。 巴图先是带我们找到了闪灵的残骸,他又露出他碎颚的绝活,咔吧一声掰断闪灵的额骨,一手把它的舌头扯了出来。 闪灵刚死,这舌头上还黏糊糊的都是它的唾液,巴图也不嫌脏,贴近了闻闻后直赞叹,随后他又要来石鼠的铁锥,把这点舌头肉都塞到了铁锥的锥尖里。 石鼠的铁锥都是中空的,巴图塞了这团肉也一点不影响这铁锥戳刺的性能。 之后他拎着闪灵的残骸又带头回到深潭。 巴图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一手将闪灵丢到了潭水之中。 我本来没明白巴图的意思,心说这小子演的是哪出戏?难不成是想给巨鳄送礼么,不过这一口吃的也太寒酸了些,尤其想跟巨鳄建立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而闪灵刚落到水上异变就来了。 整个看似平静的潭面突然砸开了锅,一群群的肥鱼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反正聚在闪灵周围疯狂撕咬起它来。 我看的直冒冷汗,这群鱼乍看之下没什么恐怖之处,可一细瞧它们的牙齿,我就觉得这哪还是什么牙齿,分明是嘴巴里粘着两排锉刀。 它们撕咬的很凶,而且吞食速度奇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闪灵就被吃的干干净净,大部分肥鱼又都沉入了潭底,还有一少部分肥鱼拿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摆着尾巴在水面游来游去。 直到波塔说了一句好凶狠的食人鱼后,我才反应过来,心说原来这看似无害的肥鱼就是传说中的水虎鱼。 不过我也有了疑问,我记得食人鱼一般都是对血肉感兴趣,怎么这大巫之墓里的食人鱼竟然连骨头都不放过呢,难道是饿的或者压根就是产生了某种变异? 我想不明白,但我也没在计较这些,反倒扭头跟巴图说道,“老巴,你的计划是不是让我把巨鳄勾引出来,然后你们伺机用铁锥在巨鳄身上戳个窟窿出来,这样等巨鳄回到水中后自会有食人鱼帮我们收拾它这恶魔。” 巴图嘿嘿笑了,赞我聪明,尤其他还特意强调一句,“其实在看到潭边五具骨头架子时我就想过这水里有食人鱼的存在,只可惜刚才我们没把握机会把巨鳄弄个外伤出来,不然现在也不会麻烦你再冒险一次啦。” 我也干笑了笑,不过心里却骂了巴图一句马后炮。 他们三都小心的爬上了墙壁,而我又独自徘徊在潭边。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才我们干站着,巨鳄就主动现身,可现在我来回溜达了好几圈,这畜生连个泡都不冒。 最后我也真不客气,拿起步枪对着潭水啪啪射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巨鳄藏在了哪里,我这通枪也纯属乱射,尤其每发子弹射下去,在激起一条垂直水线的同时,还能打出几条死鱼来。 石鼠看的嗤笑我一声,“卢建军,妈了巴子的,你玩什么呢?给我们准备晚餐么?” 我气得看了他一眼,这时我也挺烦躁,索性反驳他道,“老鼠,有本事你下来,咱俩换个地方,你拿枪把巨鳄射出来给我看看。” 而这巨鳄也真不禁说,甚至我都没注意它什么时候潜到我身边来的,突然地水面爆起一个水花,一个巨口张着冲我咬了过来。 第二十章 深潭巨怪(二) 也亏得我反应及时,甚至我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蹬着腿就这么向后退。 不过我可不会倒着走那两下子,没退上几步人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觉得自己被吓得脑袋嗡嗡直响,甚至眼前有种一片空白的感觉。 其实巨鳄的一咬全凭一股冲劲,它的后劲也不强,赶上我运气了,它的巨颚几乎是贴着我的鼻尖而过,尤其它嘴里那股腥臭,伴着一股怪风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我不由得咳嗽一下,被熏的回了神,随后我也不再耽误什么,趁着巨鳄停顿这时间赶紧逃。 我都顾不上拿枪,手脚并用一扭身一边哇哇叫着向远处滚爬。 我猜测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现在可不是臭美的时候,保命是真的。 我撒腿跑了约有五十米的距离,这时我又感到纳闷,心说身后怎么没动静呢。 我扭头瞧了一眼,巨鳄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变得懒洋洋起来,慢悠悠的冲我爬过来。 巴图他们一直在密切留意着巨鳄的一举一动,看样巴图是觉得有机可乘,突然间他跳下墙壁又抢过石鼠的铁锥,助跑之下对准巨鳄身子狠狠戳了过去。 这次巴图用的力道不小,我离得这么远都听到咔的一声。 可巨鳄皮真是硬的超乎我们想象,铁锥只是戳进去一点点就定在它身上,连滴血被没戳出来。 但饶是如此巨鳄也疼得够呛,扭头对准巴图咬了过去。 我不知道巴图的胆到底有多大,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竟然做了一个让我瞠目的举动出来。 巴图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把巨鳄的上颚当成踏板,一脚踩着借力让自己从它身上飞过。 只是巨鳄太长,巴图飞到一半就又落在它身上,不过他没耽误,踩着巨鳄身子嗖嗖的跑过来与我汇合,尤其中途他还来了一手小动作,经过铁锥时又故意顺手撬了一下。 巨鳄疼的狂暴异常,甚至都开始拼命甩起尾巴来,这畜生的力道不小,打在走廊墙壁上都把墙壁震得哗哗落土。 石鼠和波塔还凭着自己的身手半趴半吸在墙上,不过他俩也好过不了哪去,被巨鳄震得几次差点掉下来。 “嗨,笨蛋,这呢。”巴图对着巨鳄又跳又叫,试图吸引巨鳄注意,而我也配合着做出各种怪动作。 巨鳄的注意力被我们吸引过来,嘴里呼噜呼噜的叫着。 巴图叮嘱我小心,并悄声对我说鳄鱼一旦发出这种声音,代表的就是它动了真怒。 我被巴图说的心里乱跳一通,我真不知道鳄鱼动怒会有什么效果,但个人感觉,它肯定不会让我好过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有些超乎我们预料,当初我们可是想逗巨鳄下水的,可到头来却有跟巨鳄打起了斗智斗勇的陆战。 不知道是不是受巴图的感染,石鼠嗤了一声也做出一个大胆的动作来。 正巧这时巨鳄离他不远,石鼠无声息的对准铁锥落下。 这爷们身手跟巴图有一拼,他把握机会稳稳的用双手抓住了铁锥,尤其凭着他下降的力道,一下就把铁锥压了进去。 铁锥锥尖里还藏着闪灵的舌头,这下可发挥出作用来,一股股腥血从巨鳄伤口中嗤嗤的喷了出来。 巨鳄挺得哆嗦一下,石鼠也不管那个,趁空一声爆喝,把铁锥拔了出来。 巨鳄扭头追着石鼠咬,石鼠被逼得不由退后几步,只是一来他没巴图那两下子,敢踏着巨鳄的嘴逃脱,二来现在的巨鳄比刚才要狂暴的多。 石鼠一直退到深潭边,我看得心里叫糟,心说照这样下去,石鼠要么被巨鳄咬伤要么就得葬身潭中。 ~文`可石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被逼得脸先一丝狠力,骂了句妈了巴子后,连人带锥一通向深潭射去。 ~人`石鼠这动作给我一种撑杆跳的感觉,锥先刺入水中,他自己则像个倒Y字型的头下脚上立于铁锥之上。 ~书`我明白石鼠是想豪赌一把,他赌这潭水不够深,借着铁锥的支撑让自己沉不下去。 ~屋`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不坏,铁锥一点不留的全没在潭水里,就连石鼠的半个胳膊也都顺带着沁了进去。 石鼠的头离水面不到一扎的距离,这时要是哪条食人鱼对石鼠感兴趣来上一口的话,保准能给啃下他半个脸去。 我不停的抹汗为石鼠着急,说白了他全凭一口气撑着,等到力竭的一刹那,他肯定逃脱不了掉入潭中的命运。 而巨鳄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在我印象里,这动物可是高智商群体,可没想到它却笨的冲到潭里要咬石鼠。 只是它还没等咬石鼠,潭中就砸了锅,密密麻麻的食人鱼不顾一切的包围了巨鳄,你一口我一口的疯狂撕咬起它的肉身。 看得出来巨鳄想反抗,但它凶残归凶残,架不住食人鱼庞大的群体,它咬东边,西边的食人鱼就围上来,等它转过头要对付西边这些时,东边的又开始进攻。 在这种“鱼海”战术的围攻下,巨鳄慢慢的失去了抵抗能力,翻个肚皮任由食人鱼肆虐。 我被这种场面吓得一时间长大了嘴,巴图拉了拉我见我没反应,索性对我脑门啪的拍了一下。 “建军,快,趁这机会咱们过潭。” 我没怎么听明白巴图的意思,但也跟着他行动起来。 中途巴图又把波塔唤上,我们直冲独木舟而去。 巴图显得很着急,甚至对舟里的碎骨也不管不顾,扒拉几下就把碎骨都弄到舟外。 “老巴。”我劝了一句,“这碎骨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咱们还没弄明白,你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强行渡潭,太匆忙了吧?” “不匆忙。”巴图边说边使劲把舟推到潭里,“现在食人鱼无暇分心对付咱们,咱们赌也要赌一把。” 我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冲巴图的面,我一狠心,索性押宝似的押了巴图。 我们合力把舟推进去,波塔眼尖,从土里翻出两把桨来,我们三默契的跳上独木舟,这次为了不出意外,我又平躺在舟里“压秤”。 我们绕过巨鳄残尸,冲石鼠划了过去。 现在石鼠脑门上都是汗,甚至他的手都累的有些抖起来,尤其他这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们,也被食人鱼的凶残吓得一脸刷白。 等独木舟靠近他后,我摆手那意思让他下来,我给他腾空让他躺在我身边。 可石鼠是下来了,但他是地地道道砸下来的,而且还不差分毫的砸在我身边。 也就是我肚里空,真要是刚吃完饭的状态,保准能被他砸吐了。 巴图和波塔也顾不上问石鼠怎么样,他俩憋着劲拼命划水。 等我们有惊无险的来到对岸后,我们一个赛一个的虚脱躺在地上。 这时潭水中只飘着一副巨鳄的骨架,但这些食人鱼还意犹未尽,对着骨架啃啃啄啄的。 石鼠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在我纳闷他为何有此举动时,他说“老子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我们谁也没接话,而我还有所领悟般的点点头。 我们实在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待着,缓了点力气后就都强挺着爬起来赶路。 尤其我们走的时候谁也没回头,不然保准会被接下来诡异的一幕所吓倒。 潭中通往外界的一片水域突然闪起了阵阵波动,与此同时,这些食人鱼就像见到什么恐怖存在似的,争先恐后的向水深中游去,就连这副巨鳄骨架也都舍弃了。 我们再往里走了一段后,我发现走廊墙壁上的鬼怪图都没了,我送了一口气,心说诅咒之地我们算是过去了。 其实按我的设想,这条走廊应该还很长,甚至走上几里地也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可不料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尽头。 这尽头绝对超出了我的意料,九个真人般大小的金人横三竖三组成个小阵,就在走廊尽头大刺刺的摆着。 而与此同时,尽头的上方竟然是一个直通向上的火山口。 当然这一路上甚至我们潜伏在黑部落的那段时间里,我都没发现任何的火山痕迹,我估摸着这里就算是个火山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我们倒不必为火山喷发这类的情况发生感到担忧。 不过话说回来,我、巴图和波塔,我们三看着这拿险壁峭崖来形容也不过分的出口,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对我来讲,我倒不认为这出口是个绝路,毕竟我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这陡壁还是有伸得上手的地方的,只是爬起来危险很大。 石鼠没加入我们的行列,反而对着这九个金像双眼放光。 “哥几个,来来,过来看看这宝贝。”他明显心情不错,对我们连连招手。 尤其看我们没反应石鼠又不耐烦的来了一句,“你们害怕个什么?一会我教你们点爬的窍门,保准让你们个个毫发无伤的出去。” 我觉得石鼠这话很可笑,心说就算你这窍门实用,但总不能说教一遍我们就能学会吧? 不过我们也被石鼠这么一念叨弄得心情放松了不少,索性一转注意力,都围在金像旁边欣赏起来。 第二十一章 诡异金像 这九个金像喜怒哀乐神态各异,而且它们也都打着怪异的手势。 我试着比划两下,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压根学不来。 如果说这些金像就干站着那我倒没什么想法,绝对会把它们当成雕塑来看待,可现在我却有理由认为它们九个身上隐藏着巨大的信息甚至是某种秘密。 我扭头看向巴图,可巴图皱眉一脸迷茫样一看就什么也不知道,我心说得了,这次老巴也遇到槛了。 我又轻声询问波塔,毕竟波塔是个土著,或许他能给我们一些答案。 波塔挠了挠头,“这九个金人应该在施展某种法术。” 我气得咳嗽一声,心说这还用你说?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我又抛个话题给他,“波塔,你能看出它们在施展什么类型的法术么?请神的,诅咒的,还是祭祀的?” 波塔没立刻回答我,想了半天,最后指着这九个金人的眼睛说道,“大家看它们的眼睛。” 我仔细瞧了瞧,其实被波塔一强调我突然发现这金像的眼睛竟然跟我们不太一样,它们的眼睛离得很近,甚至都有长在一起的架势。 我心里琢磨起来,先说金像的高度,它们几乎跟波塔差不多高,我觉得这一定是按照真人模子精心制作的,而在这个假设成立的基础上,我心说它们的怪眼睛弄不好也是根据真人来雕塑的。 可我从生下来到现在也没见过谁的眼睛能长成这样。 波塔没给我们太多遐想的时间,他又解释道,“我听老一辈人说,我们的祖先就只有单目,本来我不信,但看着金像我倒是信了。” 随后他又指着九尊金像的手势,“我还听过一个传说,在亚马逊里有种邪灵,总是出来祸害人类,后来我们牺牲了很多勇士,并借着九个巫师的力量才把邪灵消灭,当然这只是传说,但我不知道金像和传说有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打心里我却认同这种观点——九个金像就是为了纪念九大巫师而造的。 既然被波塔说到这,我突然对所谓的封印之术产生了兴趣,正想借这机会好好了解,可石鼠缺不耐烦的打断我们的谈话。 “哎呀。你们别再这婆婆妈妈的了,咱们快点走人,有话回去聊。” 我听得挺无奈,心说刚才叫我们过来的也是你,现在催促走的也是你,你这“耗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石鼠不再跟大家解释什么,反而把裤子脱了下来。 他对着一个金像比划半天,随后就哧哧的撕起裤子腿来。 我看明白了,合着这小子是想把裤子弄成布条,再缠在金像上背着。 我索性提醒他一句,“石鼠,你背一个金像去攀岩,嫌自己命大了是不?” 石鼠瞪我一眼,接着他就动手把布条缠到金像上,不过这金像也真沉,石鼠哼哼呀呀的喝了半天也没把它背起来。 我给他出个主意,“石鼠,你也别太贪心了,依我看这次你就拿个金头走吧,要是觉得亏以后再来,别一口吃出个胖子。” 石鼠叹了句可惜,“卢建军,你这一退养小警察,月月都有死工资当然不愁钱了,我这次可是想干笔大的然后金盆洗手的,尤其是金像这东西,整体卖的话价格都能翻倍,这叫上古的宝贝,可单拎一个金头这跟卖一块金砖没什么区别,附加价值都没了。” 我能理解石鼠话里的意思,可话说回来,你的体格摆这呢,总不能为了贪财命都不要吧。 这时巴图也劝他两句,石鼠犹豫一番后最终同意只拿金像身上的零件。 石鼠一手提着利斧,一手向金像头颅抓去,看样他想对金像来次斩首。 可事赶事的石鼠顺手摁到了金像的眼睛,这眼睛竟然吱的一声被摁了进去。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愣了,也该说石鼠经验老道,他没松手反而对我们吼道,“快躲好,这金像上有机关。” 机关这词太刺激我的思维了,甚至我立刻联想般的想到了走过大巫之墓时遇到那些枉死的盗墓者。 我吓得二话不说,急忙贴着墙壁靠去。 估计金像眼睛的弹力不小,石鼠摁的手都抖了起来,等他看到我们三躲好后,他说了句哥几个走着,随后就一松手整个人逃离开来。 石鼠明显也是奔着墙壁去的,别看他逃得不慢但还是没快过机关。 突然间我头顶上裂了一条缝隙,接着就有毒砂像水一般的从里面流了出来。 这毒砂颜色偏蓝,甚至我都能从中闻到一股极其刺激的腥味。 也该说句好险,毒砂就在我面前落下,幸好我长得不胖而且还没啤酒肚,不然被它沾到保准让我不死即残。 而且被毒砂这么一弄,石鼠再也没机会想墙壁靠去。 他气得哇哇叫了几声,可还等他骂话,金像后面本该是走廊尽头的土墙开始抖动起来。 一只只弩箭不规律从里面射出。 石鼠被逼困在中间道上,这下可好,他不得不竭尽所能去躲避弩箭。 石鼠把他自己压箱底的绝活都使了出来,翻跟头打把势,甚至用一种常人做不出的动作扭动自己的身子,尤其在他淋淋尽职发挥下,他的骨骼都诡异的啪啪作响。 我算开了眼界,而且我也明白了石鼠为何当这么久的盗墓贼还能活到今天,合着他的身手竟这么强悍。 过了小片刻,弩箭射出的趋势不仅没弱反而还越来越强,数量不仅增多而且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石鼠累的满头汗,嘴里也呼哧呼哧大喘着气。 也怪我被石鼠的动作吸引住了,没多想别的,巴图倒是一直冷静的看着,这时他说道,“石鼠,你蹦来蹦去好玩是不?趴在地上不就得了。” 石鼠急忙来一个“醉卧沙场”,弩箭嗖嗖的在他脑顶上飞过。 等有惊无险的安顿下来后他干笑起来,扭头又对巴图竖起大拇指,那意思多谢提醒。 我不知道弩箭射了多久,反正到最后机关停下时,我贴着墙壁站的都直累。 我们又都狼狈的聚在一起,尤其是石鼠,乍看之下跟个小泥鬼没什么区别。 巴图指着剩下八尊金像说道,这里面有古怪,依我看有七个隐藏着机关,剩下一个的身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我被吊起了胃口,其实我倒没什么贪念,非得要得到这“虚无缥缈”的宝贝,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的步枪,有了主意。 我指着剩下那八个金像,对他们三说道,“你们都退后躲好,这次让我露把脸,看我用子弹给你们探探机关。” 巴图他们说好,之后又各自找地方躲好。 我搓了一下鼻子,调整自己心里状态,其实我没有任何显摆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一路上数我最能拖后腿,这次也让自己弥补一下,为大伙坐坐贡献。 我趴在地上,对准一个金眼睛啪的开了一枪。 其实对我来说步枪很好打,至少比手枪强,它的精准度很高,而这一枪也不出意外的,直接射中目标。 甚至在子弹强大的冲击力下,金像都被打得一抖。 我不知道这九个金像机关是被哪个缺德玩意设计的,真够阴损的,第二个金眼睛一被打烂,哧的一声从瞎眼洞里喷出一股黑水来。 这黑水射的挺远,甚至再远上一些就能溅到我的脸上来,尤其碰到黑水的土块也都吱啦吱啦的冒起了白烟。 这是一个剧毒的陷阱。 我被弄得心里发毛,索性等第二个机关停止后,我撅个屁股又向后退了三四米。 之后我放心大胆的接着打枪。 我算看出来了,也亏得我们有枪,不然真要手动启动机关的话,我们四个都不够死的。 不是巨石就是塌陷,要么就是地矛冷刀,反正每次机关都是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九个金像中只剩下两个紧挨着的金像眼睛没被开启,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初步活动一下肢体后就又随便找了一个瞄准起来。 可在我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却只听到了咔的一声响。 步枪没子弹了。 我傻了眼,心说这枪也太掉链子了,早不该晚不该的非得在这时候没子弹,甚至打心里我都后悔,心说刚才战巨鳄时我怎么就没想着节省弹药呢。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剩下那俩金眼睛,我们必须找一个人去开启。 我从地上站起来,正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当一把董存瑞,可巴图却提着铁镐站在我面前。 他看出来我心里想的,索性拿话点我道,“行了建军,你都射爆六个金眼睛了,这次该你歇会去了,剩下的我来解决。” 虽然我看不明白巴图用什么招去启动机关,尤其他拎铁镐是什么意思,但我信巴图,心说这小子一定有了好计划。 我和巴图互换了位置,我老实的贴着墙壁站好。 而巴图跟我们说了句瞧好后,他双手握着铁镐原地打起陀螺来。 尤其最后他旋转力道之快让我看的心口直跳,我心说也就是巴图这把手,换做别人早就受不了把铁镐丢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有点担心巴图不小心把铁镐脱手,尤其他别脱手后这铁镐奔着我们砸来,这可是个铁家伙,砸到谁谁就得死。 巴图没令我们失望,在他爆喝一声后,铁镐直奔那两个金眼睛而去。 第二十二章 九巫法地 铁镐本身就重,再加上巴图施加的力道,等它飞着撞到两尊金像时,别说那两个金眼睛,就连金头都被打得凹进去一大块。 我看的心里不由紧了一下,心说如果我们刚才假设成立的话,这两个金像将会启动一个机光同时还会暴露出这大巫之墓里的最终秘密。 我既期待又紧张的等着。 巴图撇出铁镐后也急忙趴在地上,看样是怕有弩箭这类的机关暗器出现。 可出乎我们所有人预料的,这次机关竟然巧之又巧的就在巴图身子底下。 轰的一声响,巴图底下的地表整体下沉,他整个人随着陷了进去。 我们急的一同大喊巴图,尤其是我,嘴里不由的念叨了好几声。 一个闷声从陷阱里传来,“建军,我没死,别急着给我招魂。” 我心里一松,知道巴图还活着,甚至我都不管不顾的向坑边冲了过去。 也说巴图这小子身手不错,他一字型的用双手双脚死死撑在坑壁上,愣是借着自己的强横劲把身子卡在坑里。 这坑看的真挺慎人,坑底下是一片阴森恐怖的矛海,人要掉下去保准能被刺得透烂。 我们现在手里没有绳索,不过还好波塔手里有一根长矛。 我们索性就把长矛顺了下去,让巴图握紧后再拉他上来。 能看得出来,这次巴图也吓得够呛,他上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可我们还没歇上多久,轰轰声响了起来。 整个走廊都在微微抖着,我急忙左顾右看,心说我们不会这么点背吧,刚有个逃生的希望就遇上地震了。 我们吓得赶紧急三火四跑到墙壁处贴身站好,其实真要遇上地震,这走廊里压根就没躲的地方,我们去墙壁站着也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但我背上靠点东西很有安全感,至少能让心里的恐怖减轻许多。 这轰轰声持续了有三五分钟的时间,而且更操蛋的是,它停止后另外一个地方又“闹起事”来。 就是金像后面的墙壁,突然裂了起来,一条条大纹出现在墙体上,大片的碎土碎石不断落地。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说巴图不就用拿铁镐砸了两金眼睛么,怎么惹出这么大的动作来呢。 等墙壁全部塌陷下去露出里面景色后,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拿瞬间短路来形容都不过分。 没想到这大巫之地的尽头别有洞天,里面还有一个小“广场”。 这广场很怪,外围都是一些枯死的老树,尤其这老树的样子我都不认识,甚至我都怀疑它根本就不是近代的物种。 广场中间有个五六米高的石山,石山周围坐着九个骷髅骨架。 不能算是巧合的巧合,这九个骷髅打的手势竟然跟那九尊金像的手势一模一样,而且它们九个还都披着兽皮,脸上带着面具。 面具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都闪出乌黑的光芒,我明白这面具的材质肯定不一般,换句话说这九人也曾是黑部落的巫师,甚至凭面具我就敢断定,这九人的地位一定非常之高,毕竟黑洛克生前混的如此风光死后也只是弄了一个金面具。 而顿悟般的,我又想到了一个让我瞬间直冒冷汗的事来,心说难不成波塔说的那个传说是真的?这里真的是被黑部落九大巫师联合镇守着一个上古神兽么? 要在平时别人跟我说上古神兽的话题我保准不信,毕竟这让我觉得子虚乌有,可现在我是真信了,尤其这一路上经过的机关陷阱还有那么多黑部落大巫的骸骨,我可不认为这是黑部落开的玩笑。 我吓得哆嗦着嘴唇向巴图靠过去,拉着他的衣角又指了指火山口,那意思咱们别再这扯用不着的了,还帮石鼠偷什么金脑袋,早点离开这恐怖之地是真的。 石鼠这回也老实了,根本话都不说闷头率先向火山口爬去。 只是波塔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反倒赖着不走,而且他还跪在地上对着石山直磕头。 我看的心里又惊又怕,心说头可不能乱磕,那唐僧不就对五指山磕了个头说了几句阿弥陀佛就把孙猴子给放出来了么,你这波塔也没唐僧那两下子,尤其还不会什么紧箍咒,真要磕出什么妖来不听使唤,那可麻烦大了。 也真被我这乌鸦嘴说中了,波塔磕了几个头之后,巧合般的,石山轰的一声塌了一角下去。 看的出来,石山底下压着个洞,这一下让洞露出个缝隙。 我吓得头皮发麻,心说坏了,看样不像孙猴子,倒像是压着水浒里说的那一百零八魔星。 我和巴图也不客气,我俩一人一边把波塔硬架起来,强行往火山口拽。 这时异变突起,一股股白雾从洞里直冲上来,尤其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到周围温度的剧变。 我腿一软松开波塔自己无力的坐在地上,甚至嘴里还喃喃说道,“完了完了,黑山老妖现世了。” 巴图拧了我一下,“建军,别胡扯了,这是冷气,这洞里真是个怪地,竟然能把这股冷气封存的这么好。” 我愣愣看着巴图,“老巴,你说会不会是这洞里冰冻个什么东西,现在解冻后要爬出来。” 巴图嘿嘿乐了,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看我又要打哆嗦索性多劝一句,“建军,这洞里真冰冻个怪物也不打紧,现在就漏了这么大的空隙,它能钻出来的话肯定也不是厉害的东西,咱们合力把它弄死就是了。” 我理解般的连说是,其实我现在是有些发懵,不然多看巴图一眼的话,准能发现他说的轻松其实也是一脸的严肃。 沙沙的声音传出来,之后一个拇指般大小的蚂蚁从里面爬出来。 这不能算作是小的小家伙出来后都有些不会走路了,甚至看着都给人种吃醉酒的感觉,摇摇晃晃吊儿郎当的。 不过我也发现到这蚂蚁极不正常,一来我没发现有什么蚂蚁个头能长这么大,二来它一身猩红色,看着十分诡异。 但我却没对这火焰蚁在意,心说真向巴图说的,这小东西能有什么厉害的,现在也就是在原始部落,真要在村里,我去小卖店买个苍蝇拍回来,一下就把它拍得稀碎。 其实有这想法的不止我一个,石鼠也长叹一声,“妈了巴子的,这给我吓得,原来出来这么个熊货。” 随后石鼠大咧咧走了回来,又打起了金像的主意。 可没多久,很密集的沙沙声从洞里响起,接着一股红色“浪潮”出现在洞口。 我乍一看头皮发麻,红色“浪潮”说白了就是蚁群,数都数不过来而且个头上都是拇指般大小。 我们觉得不正常,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当然这时波塔也没傻到继续磕头。 等这群火焰蚁缓过劲来后,做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难忘的举动。 它们突然分拨冲向了九个巫师的遗骨,吱吱的啃了起来。 我发现它们的胃口真的是极佳,甚至还给人一种能吃掉天下所有食物的架势。 巫师的骨骼,甚至他们披的兽皮,瞬间都成了残次品。 “跑啊。”巴图也不解释,吼了一嗓子就带头逃亡。 也怪我糊涂了,想也没想的对着火山口爬去。 巴图气得一拉我,“建军,往这跑干什么,蚂蚁攀岩的速度比咱们快。” 随后他又一指来时的路,“咱们往回跑,等过了食人鱼潭咱们就安全了。” 我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急忙跟着大部队开拔。 也就是现在没有秒表,不然给我们掐时间的话,凭我们现在这速度,绝对能破世界记录。 我们几乎都在全速冲刺,甚至我都感觉不到累了,就算肺被闷得够呛我也只是拿拳头使劲砸着胸口。 我心说哪怕自己累到吐血,也不会减速,毕竟现在时间宝贵,我们越早到深潭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大。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们刚跑到潭边正打算推着独木舟入潭时,一颗子弹啪的一下打在我们身旁的地上,同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不想死就别动。” 听得出来这是刀疤脸的声音,我心说怎么赶得这么巧,这臭汉竟在这时候出来搅局。 当然这时红色蚁浪还没追过来,刀疤脸也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他气喘吁吁的带着大块头手下跑了过来。 一看刀疤脸身边没有黑部落勇士的追随我心里顿时明白了,心说刀疤脸肯定是背着黑部落找个什么借口偷偷潜伏进大墓的。 我们这两伙人现在成了隔岸相望,不过刀疤脸的优势很大,毕竟他和大块头手里都握着一把冲锋枪。 刀疤脸也老于世故,上来没急着杀我们反倒先问,“你们怎么往回跑,里面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而巴图却拿出一副被刀疤脸吓破胆的架势说道,“我们发现了一箱黄金,只是还有两个美洲虎趴在箱子上,我们害怕,而且刚才还被美洲虎追了半天。” 刀疤脸哈哈笑起来,看得出来,巴图这没什么水平的谎话竟然真把他忽悠住了,或许是黄金的字眼在作怪,让这外国爷们智商一下降到了零,他拿出一副看废物的眼神看着我们,说了句你们真没用后,就对着大块头一摆手,那意思把他们解决掉。 我猜到刀疤脸肯定有杀我们的心思,可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我心说怎么着也得让我们过潭吧。 可大块头不再给我们解释的时间,甚至他还怕距离太远打不死我们,索性握着枪向潭边靠了靠。 而就在这时,潭水中突然出现一道黑色闪电,奔着大块头“霹”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挽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甚至视觉上的冲击让我几乎接近于痴呆的状态。 那道黑闪电其实是一只大的超乎寻常的巨蟒,或者准确的说,它就是传说中亚马逊的霸主——南美大森蚺。 我记得波塔说过,森蚺一般在五米左右,可眼前这条森蚺绝不止五米这么短,尤其它绕在大块头身上后,竟然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 而且不用说,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黑洛克魔爪。 它身上的斑纹很特别,有点偏枯白色,尤其它皮上还稀疏覆盖一层绿苔,缠着大块头时就好像是个诡异的巨手紧紧握住一样。 我们四人吓得个个脸色苍白,但好在都在潭对面,性命暂时并无大碍。 刀疤脸就不同了,他看着自己手下被缠,而且等大块头被绞碎后他极有可能是下一个牺牲品。 看的出来,这外国爷们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对着魔爪开起枪来。 他用枪有两手,子弹哒哒哒、哒哒哒都打在魔爪身上,可不知道魔爪到底有过什么经历或者说它被黑洛克喂过什么药,它的皮坚硬异常,冲锋枪的子弹都打它不透。 大块头也算是享了点福,一颗流弹正中他太阳穴,这哥们哼都没哼就提前结束了痛苦。 可我们却受不了了,魔爪反弹过来的子弹嗖嗖的在我们身边擦过。 “跑啊。”巴图带头向墙壁躲去。 其实这时我心里来了一股极其绝望的想法,心说后面火焰蚁在追,前面又出现个黑洛克的魔爪,哪头都不好惹,我们成了地地道道成的“肉馅”。 一阵阵碎骨声从大块头身上发出,别看他早就死透了,但现在仍是有白的红的液体掺杂着从他鼻孔里喷出来。 我不乐观的认为,这是脑浆,而且在联想之下我也明白了独木舟里那摊碎骨是怎么来的了。 “怎么办?”我冲他们喊道。 石鼠和波塔脸色那着急样不比我少多少,而巴图倒是眯着眼睛拿出一副半怀疑半犹豫的样子盯着魔爪,并说了一句极其考验我们耐心的话出来,“容我在看看。” 刀疤脸发现他的枪对魔爪不起作用后,索性弃了这里扭头向潭边冲了过来。 我明白这爷们想游过来,虽说我们和他处理敌对势力,但我还是忍不住对他吼了一嗓子。 “爷们,这潭水里有食人鱼。” 刀疤脸吓得急忙止步,可他那体格想突然停下来挺难,他拼命的收脚压身子,但最后还是迈了一步进去。 随后他哀嚎一声,几乎疼的跳着把腿抽了回来。 我本以为凭他的叫声,他这条腿抽出来后不得就剩个骨头架子了?可没想到他那腿一点事都没有,只有一条食人鱼咬在他腿肚子上。 我心里一下把刀疤脸的地位贬低了不少,甚至我还不客气的在心里对他呸了一声。 估计刀疤脸是急晕了头,他想也不想的对食人鱼撕扯起来,当然他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腿肚子上少了好大一块肉。 我无奈的对他一耸肩,那意思你自找的。 其实我倒没多少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可刀疤脸却误会我是在看他的笑话。 尤其这爷们人品真不咋地,这时候了他一看自己活不成,索性要拉着我们陪葬。 他大骂一句“**”后,举枪打起我们来。 我们也不是雏鸟,他一举枪我们就都条件反射般的往地上一趴。 险之又险的一排子弹扫着我们头顶而过。 不过被子弹一打,我们旁边的整个墙体出现了变化,被子弹打出来的弹孔竟然透出一丝光线来。 我一愣神接着狂喜,心说这墙竟然是空心的,一定是刚才某个机关的开启让这里多出一条逃生之路。 这时也不用谁在说些什么,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爬起来用肩膀使劲向墙壁撞去。 伴随着轰的一声响,我们四个连人带墙都倒了进去。 我被满地碎石刺得直咧嘴,但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随着他们逃。 说白了这就是个暗道,我不知道到底能通到何处,但我不在乎这些,心说管他呢,就算这道通到黑部落巫师家的床底下也行,只要不让我见到火焰蚁和魔爪,什么都好说。 我的乌鸦嘴再次灵验了,虽说这道的尽头不是巫师家的床底下,但也差不多,等我们又是狂奔又是爬坡的逃出通道一看,好家伙,我们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而这废墟竟然是黑部落刚刚倒塌的一个草屋。 当时围着我们的黑土著少说有数十个,看样他们正在清理废墟,我们的出现还把他们吓了一跳。 随后这些人都呲牙咧嘴的叫唤起来,甚至都有黑部落勇士拿着弓箭指着我们。 我急忙对波塔说让他快点喊几句别杀我有误会这类的话。 波塔也急了,扯着大嗓门吼起来。 而立刻就有个黑勇士叽里咕噜的说话。 我让波塔快翻译,波塔说这黑勇士让我们别动,他认为草屋的倒塌是我们弄得,让我们等巫师过来处理此事。 我气得心口直疼,心说这不纯属沾边赖么,我们四个空手空脚有那么大能耐把草屋弄塌么?可话说回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争论草屋是谁弄塌的,那火焰蚁随后准追过来,我们四个离通道口远一些才是真的。 我高呼投降并高举双手,虽说我与黑土著之间的语言不通但我相信自己这一系列动作他们肯定能看懂。 巴图和石鼠也都跟我想法一样,高举双手向外走路。 波塔则一边走一边翻译我的话。 只是我们并没走多远黑勇士就严令我们站住。 在我们焦急又无奈的等了五分钟后,黑巫师出现了。 “你们想怎么死?”黑巫师冷冷问道。 我心说怎么又是这话,难不成亚马逊的巫师都喜欢用这句作为开场白么? 巴图反应很快,他没正面回答黑巫师的话,反而让波塔带话般的把上古遗迹及火焰蚁的事说了出来。 其实我还在琢磨,怕巴图解释的不够准确自己一会再伺机补上两嘴。 可老话说事实胜于雄辩,先是几只,接着就是一整群的火焰蚁出现在废墟口。 这次该着运气,我们离火焰蚁不是最近,有两个正站在我们身后负责监视的黑土著遭了秧。 伴随着两声惨叫,他俩眨眼间就被红色“潮水”吞没。 尤其他们身上传来吱嘎吱嘎被啃食骨头的声音更是刺激了在场所有人。 别说顾得上我们四个了,这些黑土著包括巫师在内都哇哇大叫的逃了起来。 我们当然也不会原地傻站着,急忙奔着黑部落的出口逃去。 可等出了黑部落后,跑在最前面的巴图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犹豫的向后看着。 我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一急之下差点撞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老巴?”我有些动怒,心说逃命咋还这么不积极呢? 巴图又摆手把大家叫停,解释道,“我们这么走是不是不太地道,这火焰蚁是被咱们放出来的,怎么说我们也该回去把屁股擦干净吧?” 不得不承认巴图的话在理,尤其这么一联系我隐隐觉得大巫之墓里的机关也好,墓妖也罢,其实都不是特意为我们这些“盗墓者”准备的,说白了它们就是在防范着有人进去开启这上古封印的火焰蚁,而归根到底,我们是最终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 不过一想到火焰蚁,我心里的恐慌劲又上来了,我拼命地摇着头,那意思绝不同意回去。 可巴图的态度很强硬,甚至不由分说架着我往回走。 石鼠和波塔犹豫一阵,也默默的跟了回来。 黑部落里的情况并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火焰蚁只把废墟口周围十米之内划为了它们的地盘,剩下的地方它们也没故意破坏。 只是这废墟正处在黑部落的中心地带,被火焰蚁一强制割地,弄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当然我们回去后并不再是俘虏的身份,通过波塔的翻译,我们跟黑巫师很正式很公平的面对面交涉一番。 巴图直入话题,说我们四人有办法消灭火焰蚁,但要求黑巫师答应两个条件。 巫师问巴图的要求。 巴图说第一个条件是我们人手不够,需要他找十个黑部落勇士出来帮忙。 巫师没犹豫的答应了。 巴图说第二个条件就是等灭了火焰蚁,大巫之墓里的金像我们可任选一个拿走。 其实巴图说这话有勒索的味道在里面,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尤其黑部落跟火焰蚁共处,鬼知道什么时候这帮蚂蚁再次扩大地盘,巫师犹豫一番又无奈的同意了。 这时我们四人中数石鼠最高兴,毕竟他原本就是奔着财宝来的,现在能有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搬走一尊金像,让他当即催促着问巴图接下来怎么做。 巴图嘿嘿笑了起来,指着我和石鼠说道,“你俩这次没任务,在黑部落里享受几天吧。” 随后他又跟波塔说,“你就辛苦些,跟我走一趟,我要去原始森林里找一种东西。” 我和石鼠当即反对,我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而石鼠却是打着不想不劳而获的算盘,不过虽然我俩的态度很强硬,但还是被老巴无情的给否了。 他和波塔也真不耽误,草草选了十个勇士后,就急匆匆的消失在森林之中。 我和石鼠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都一脸无奈,尤其是石鼠,这爷们搓搓鼻子骂了句妈了巴子后又跟我说,“卢建军,既然巴图瞧不起咱俩,那咱俩就跟他叫回板,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的,我不信凭咱俩就灭不了这火焰蚁。” 第二十四章 剿穴 我不知道该对石鼠这话怎么评价,如果要我评论石鼠这人,他盗墓绝对是一把好手,甚至我都觉得石鼠拿着一把铁锥这天下就没有他盗不了的墓。 可话说回来,墓是死的妖却是活的,碰到墓里的机关埋伏他可以选择强行蛮力破坏,面对妖这手段就不好用了,至少我接触的那几个妖,像尸犬、魔鲸之类的,它们可比人强悍的多,真要不顾后果的去跟它们蛮干较真,下场只能是我们死的很惨。 我本来报着沉默的态度,那意思想间接的拒绝石鼠,可这是突然有两个手拉手走来的女土著,对着我俩不断抛媚眼。 我被这帮热情开放的姑娘吓住了,心说巴图这一去没个准信,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正常,这段时间我要经常待在部落里可别跟哪个黑姑娘发生什么情怀,那样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突然被这么一刺激,我态度上一下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根本不给石鼠说话的机会,我拉着他就问咱们怎么干。 石鼠当然没看出来我心里的九九,还以为我够义气支持他呢,他豪爽的乐了起来。 我们先是找到藏枪的地点,把事前放在这的霰弹枪取了出来,尤其我又穿上了久违的衣服,这让我心里突然觉得有股温暖。 石鼠是个冷兵器的行家,对霰弹枪却一窍不通,他提着枪瞧了半天最后一咧嘴说了句这什么破玩意后,就把两支枪都丢给我,他随手拿了一把猎刀。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跟随石鼠在周围转悠起来。 石鼠提了一个让我觉得根本就不能成功的剿蚁计划,他想用火攻。 按石鼠的话讲,蚂蚁这类的昆虫最怕火,我们要是一把火把蚁穴给烧了,这事不就结了。 可我心说火焰蚁当初能逼得九大巫师联合做法用一个大石山给镇着,明显不是一般方法能除去的,甚至我都怀疑,对付火焰蚁,当初黑部落水淹火攻肯定都用过,最后也肯定是以失败而告终。 但看着石鼠兴致勃勃的样,我也不太好意思打消他的积极性。 石鼠对土质很有研究,有次当我们经过一处荒地时,他摇头对我叹道,“这里往下挖个三五百米肯定能出石油,石油可是烧蚂蚁的好东西,只可惜咱们没那家伙事。” 我一听三五百米当即就头晕,心说还挖个球啊,就咱俩这胳膊腿的,就算挖到七老八十都挖不到底的,“愚公”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最终我们把附近转了一大圈,烧火材料也只找到了枯木。 本来我寻思找几个黑部落的勇士帮我们都运些枯木回去,可没想到在巴图走后的第二天,这黑部落剩余的勇士也都全部外出了,只留个巫师天天没事泡在屋里研究法术。 在我印象里,这黑部落的勇士少说有七八十人,巴图和波塔带走了十个,那剩下的勇士去了哪?这让我琢磨不透。 石鼠倒是想到一个可能,他说黑巫师想耍滑,想赶在巴图前面把火焰蚁灭了,这样他就有正当充分的理由不给我们金像。 我一合计也是这个理儿,毕竟金像对黑部落来说可是老祖宗的遗物,白白赠给我们确实够他们肉疼一阵的。 随后我俩就自己搬运起枯木来,我们做了一个大拉板,把枯木慢慢的堆了一拉板,这样来回反复几次折腾了一天总算是备好了充足的原料。 等第二天一大早,石鼠望着无云的天空、无风的环境满意的点点头,说了句天助我们后,就带着我一起开展了剿蚁行动。 我们先是把燃着的枯木铺在两旁,给我们搭了一个安全通道出来,让我们无惊无险的接近废墟口。 其实火焰蚁真挺对火敏感,我们到达废墟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火焰蚁。 “走着。”石鼠大喊一声,把整根整根烧着的枯木往废墟口里丢去。 而我则拿些枯草碎枝做个简易的火球对着红色蚁群投去。 我俩这一通乱烧乱搞,也别说真给蚁群弄得砸了锅。 它们被逼的四下乱窜,不过我也发现,就算有火苗落在它们身上也烧不死它们,顶多让它们疼一下。 可我俩没乐多久,突然间冲废墟口里冲出来一群个头更大的火焰蚁,这蚂蚁足足有一般火焰蚁的两个那么大,甚至它们还会跳。 有一只唰的一跳就越过了火苗直奔我射来。 我吓得叫唤一声,条件反射般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这巴掌把它扇出去老远,但我手心也被打得生疼,看着又有几个大个头火焰蚁蠢蠢欲动,我俩放弃了剿蚁计划,拿出有多快就跑多快的架势,抱头狂逃。 这么一来剿蚁没成功不说,我们反倒把这群蚂蚁逼得发了狠,它们的地盘又扩大了数倍,黑部落也彻底成为给火焰蚁守大门的“警卫室”了。 我彻底死了心,安安稳稳的找个草棚子天天闷着,而石鼠却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天天有事没事就去观察火焰蚁。 这一晚我夜里突然被惊醒,抬头一看,石鼠他神秘兮兮的刚从外面回来。 其实我俩是一起睡得,但这小子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尤其看他现在这样子,我怀疑的问了句,“石鼠你干嘛去了?” 石鼠偷笑着冲我摆摆手,又从兜里拿出一块包裹好的破布。 我看石鼠裤腿少了一截,不用说我也知道破布是怎么来的了,而我也挺好奇这破布里包的是什么。 等我走过去一瞧,这里面竟然放着一只活火焰蚁。 这蚂蚁被石鼠折磨的很惨,几条腿都被他拿刀划断了,只剩一个躯干,但还是不断地张缩着巨颚,对我们极不友善。 我问石鼠你把这变态东西弄回来干什么? 石鼠做个嘘声的动作,又从兜里翻出几包药。 他解释说他想拿这蚂蚁做个试验,看看这怪东西怕不怕毒。 我明白石鼠对剿蚁的事不死心,又想用毒攻试试。 可我陪他忙活了一晚上,把现在几乎能找到的毒药都用上了,可这火焰蚁还活的精神的,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 其实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火焰蚁身上一股硫磺味,明显体内硫元素过多,硫是什么?按我理解这可是用毒的最基本组成,既然火焰蚁对硫有抗体,那一般毒药还真对付不了它。 石鼠最后上来了脾气,骂骂咧咧的一赌气爬到草垫子上睡觉去了。 这事弄得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我是想睡觉那个,可最后没睡上的居然是我,尤其火焰蚁是石鼠抓回来了的,现在他倒来个不管不顾。 我心说得了,自己就当把刽子手,结束这只蚂蚁的生命吧。 我拿匕首对着蚂蚁的脑袋切了下去,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蚂蚁的外壳竟然这么硬,我使出全力才啪的一声手起刀落。 我算是对火焰蚁的厉害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甚至心里也担忧的想到,巴图能不能找到剿蚁的方法呢。 等我要睡觉时天边都已经发白,我打定主意自己要一觉好好睡到中午。 可我还没睡上多久,外面就又是鼓又是人嚎的乱了起来。 我和石鼠一脸迷糊的向外看。 石鼠不满的嗤了一声,先说道,“这帮土人是不是抽风?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娶媳妇,也不怕被火焰蚁闹了洞房。” 我也是石鼠这感觉,尤其外面锣鼓喧天的架势真有种迎娶婚嫁的意思。 我俩搓了搓脸,强挺着困意走出去查看。 等我一出草棚子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了。 黑部落的勇士回来了不少,他们都在巫师的带领下跳着舞,那些女土著则在一旁鬼嚎的鬼嚎,打鼓的打鼓。 毕竟我和石鼠是外人,尤其我俩跟他们的语言交流不同,我俩也没去问这些人做什么,干站在一旁瞧热闹。 这时我俩跟他们的状态截然不同,他们弄得兴致极高,我俩却时不时的挖眼屎,其实说出来这也不能怪我俩,毕竟原始部落的生活环境不行,我俩又睡不好,眼屎不多才怪。 黑巫师一直面冲东北方,我猜的出来他是在请神。 我心里犯了迷糊,心说这原始哥们不会是想用法术来灭蚁吧?先不说他的法术灵不灵,但九大巫师前辈联合做法都杀不死火焰蚁,你这一个后备晚生光蹦了蹦跳了跳就能灭妖,这事打死我都不信。 可我是小瞧了巫师的想法,等他们施法到关键时刻时,黑部落的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弓弦声。 一队队人马也都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尤其每队人马的阵势都差不多,三个黑部落勇士成丁字形的护着一个身披兽皮的人慢慢向黑部落走来。 我看不清这人的容貌,但我发现他的块头倒不小,可以说是一身的横肉,尤其他双手都留着一副超长指甲,依我看连走路还一扭一扭的。 我用胳膊撞了一下石鼠问道,“你说这帮土人会不会又从哪找来了能人异士,专门过来除蚁。” 石鼠咧嘴摇头否定了我,“卢建军,你发现没,每队里的怪人都留着长指甲,走路都跟个跛子似的,你认为亚马逊的能人异士都能巧之又巧的是这鸟样子么?” “那你怎么解释?”我反问道。 石鼠犹豫一下,说了一个让我吃惊的话出来,“我以前听闻一种驱尸秘术,你说会不会是黑部落的巫师懂这种失传的绝学,找来几个强悍的尸体对付火焰蚁呢?” 第二十五章 剿穴(二) 我愣愣看着石鼠,其实我也听过驱尸术,但态度上却对这邪术持怀疑态度,现在眼见为实,看着每队带来的怪人,我不得不信了。 甚至我都拿出一副对待神人一般的态度看起黑巫师来。 石鼠被我的样子逗乐了,他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卢建军,你咋这么实在呢,被我忽悠两下就信了?” 随后他又特意指着怪人让我细瞧,“看到没,这根本就不是人,它们屁股上长尾巴。” 我盯着看了半天,其实也就是石鼠特意让我看,不然那像伞一样的东西我还真没联想出尾巴来。 我跟石鼠说你别卖关子,告诉我这“怪人”到底是什么。 石鼠解释,“他来之前翻阅过一些亚马逊的资料,看这怪人明显是资料上记载的巨食蚁兽。” 也怪我偷懒,对食蚁兽这名词很陌生,尤其等它们离近了被我细看,光是它们的长相就差点把我吓坐在地上。 给我感觉,食蚁兽就是个四不像,一身长毛,长着猪不猪象不象的鼻子,甚至还有一双慎人的巨爪和一个能遮阳的尾巴伞。 我又问石鼠黑部落从哪弄到这么多食蚁兽。 石鼠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这些食蚁兽一副温驯的样子,他猜测这兽弄不好是别的部落里养的,毕竟亚马逊森林里蚂蚁多,有哪个部落倒霉摊上了蚁邻居,养些食蚁兽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点头接受了石鼠的猜测,我也明白了黑巫师的想法,合着他是想用蚂蚁的天敌——这帮食蚁兽把火焰蚁消灭。 这次黑勇士带来的食蚁兽可不少,足足有十个之多,尤其看上去它们还都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 黑巫师命令勇士们把食蚁兽排成一排,接着他就大胆的挨个上去施法请神。 我心说这黑巫师太有才了,竟然想给野兽请神,较真的说,就算他能请到神,等神灵来了一看竟然附身兽体,我怀疑要我是这个神的话肯定会不乐意的大发一通脾气。 食蚁兽也被黑巫师怪异的举动弄得不自在,甚至有的都不满的叫唤起来。 可黑巫师肩膀上缠的五彩蛇也发了威,嗤嗤的吐着蛇信,硬是帮着黑巫师把这群即要不听话的野兽震慑住。 等施法完毕后,在黑巫师一声令下,黑勇士又是鞭抽又是棍打的逼着食蚁兽向废墟口进军。 火焰蚁似乎感应到了它们天敌的到来,早就密密麻麻趴在废墟外面等待着。 按说食蚁兽该对这世间任何的蚂蚁都不惧才对,可它们望着火焰蚁却犹豫起来。 我和石鼠都紧张的不说话,瞪个溜圆的眼睛瞧着即将发生的野兽大战。 突然间蚂蚁先动了,它们潮水般的向食蚁兽冲来。 食蚁兽也开始反攻,它们吐着舌头啪啪的就开始舔上了。 我发现食蚁兽的舌头真厉害,它们每舔一下少说能吃掉十几只火焰蚁,尤其还一身的硬毛,这帮火焰蚁爬到它们身上后根本无计可施。 我不由得叫起好来,甚至打心里我都认为这场仗食蚁兽能赢。 没多久,红色蚁群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但很快就有不怕死的火焰蚁爬过来把缺口补上。 就事论事的说,我还真挺佩服火焰蚁这种玩命的精神,心说要不是处在敌对的角度上,弄不好我还真会对它们摆一摆以表敬意。 废墟口里源源不断的出现生力军,可食蚁兽却还是那十个,尤其它们的肚子渐鼓,很明显离吃饱不远了。 我琢磨要是这帮食蚁兽吃饱了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们找个地方吐一通然后回来接着吃吧?或者让它们把火焰蚁舔进去吮一口再吐出来。 其实我的担心明显有些过早,这些食蚁兽突然先后倒下,嘴里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起血来。 “怎么回事?”我失声喊道。 而石鼠也一脸的诧异,不过随后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死了也好,不然咱们的金像就没着落啦。” 我心说幸亏这部落里没人听懂你的话,不然他们没准会迁怒般的把我俩又抓起来。 我不明白食蚁兽为何会死,甚至死的这么惨,按我分析,它们该是中了火焰蚁身上的毒。 这次食蚁兽的围攻明显彻底激怒了火焰蚁,这帮上古妖虫终于发威,不顾一切的开始清理黑部落。 黑部落炸了锅,所有人都哭天嚎地的逃起命来,我和石鼠也不傻,急忙取了霰弹枪向森林里奔去。 而且中途我也塞给石鼠一支霰弹枪,对他说只要开枪时别冲着自己,射偏了也无所谓,毕竟枪比刀厉害,万一碰到意外拿来应急也行。 石鼠点头接过枪,不过看他握枪的架势,我真怕他开枪时会误伤到我。 我们也没逃得太远,估摸过了一个时辰后,我们又小心的原路返回,想看看黑部落成了什么样子。 黑巫师他们这些黑部落居民都没走,临时在一个空地上安了家,从样子上能看出来,他们对剿蚁是死了心,就等巴图这救星出现。 而且这帮黑勇士也真有倔脾气,趁空就对黑部落里放火,虽然这火对整个蚁群造不成威胁,但也能时不时的灭掉几只。 这样又一直过了五天,在一个中午,远处林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啸声,巴图回来了。 不仅是我,所有人都高兴的扭头看去,毕竟巴图带来的可是全部落人的希望。 石鼠也拿啸声回应着,为巴图指路。 我对巴图的出现有了好几种遐想,比如他带回来一种消灭火焰蚁的毒药,又或他从其他部落找来了什么帮手这类的,可等远处出现一股黑色浪潮及几个人的身影时,我愣住了。 我心说这黑浪是什么东西?石油么?可哪有石油自己会走的,尤其这几个人手里好像还捧着东西,不时往黑浪中撒着。 其他人也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石鼠忍不住先爬到树上隔高远望,也说这爷们视力真好,看了几眼后他骂骂咧咧的爬了回来。 我问石鼠什么情况。 石鼠使劲呸了一声,虚指着远处的巴图说道,“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想到这鬼主意剿蚁。” 我没怎么听明白,追着石鼠解释。 石鼠说那黑色浪潮也是个蚁群,真不知道巴图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请得动这帮虫子过来助阵。 我听完好半天没缓过神,随后又开怀大笑,心说老巴啊老巴,石鼠真没评价错你,合着你肚里坏水又长进了不少,竟然想到用蚁灭蚁。 别看石鼠对巴图引来蚂蚁的手段不了解,但我却全明白了,在来黑部落时,波塔跟我们说过一个不能称之为有趣的现象,亚马逊里的蚂蚁会整体搬家,一蚁穴的蚂蚁包括蚁后都会进行大规模迁移,尤其他还特意强调如果碰到迁移的蚁群千万不要去招惹,它们的态度很强势,无论谁挡在它们面前,它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吃掉。 这次巴图肯定是弄到了一种驱虫剂,他和几个勇士就靠着洒驱虫剂来不断调整蚁群进军方向,把它们使坏般的带到这里来。 其实我还真看不好这黑色蚁群能战胜火焰蚁,但话说回来,火焰蚁就这么一个巢,可亚马逊迁移的蚁群可不少,堆上几个大军用“人海”战术,不信灭不了这帮早该不存在这世界上的上古妖虫,尤其火焰蚁的蚁后就那么一个生卵的屁股,效率在这摆着呢。 巴图明显瘦了一大圈,一看这阵就没少累,等离近了他也只是跟我俩打个招呼,之后就带头“指挥”着黑蚁群向黑部落冲去。 等到黑蚁、火焰蚁两军相邻的时候,巴图不再指挥,嘿嘿笑着奔到我们面前。 “来,大家看场好戏。”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说道。 我带没急着“看戏”,反而左右看看问道,“波塔呢?” 巴图一摆手,建军,“别扫兴,那小子没死,一会就来。” 我不再多问,放心看起来。 这次两蚁群交锋明显和食蚁兽那次不一样,它们对持着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石鼠都不耐烦的多说一句,妈了巴子的,要打就打,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干什么? 而蚁群也真不禁念叨,突然地它们两军都骚动起来。 尤其让我看不明白的,这两群蚂蚁竟然都堆起了“雪球”。 各自阵地中大量的蚂蚁聚在一起包成个团,等这团大到一定程度时,突然的向对方阵地滚去。 我看的叹为观止,心说别看蚂蚁是昆虫,但也懂得战术,它们这一手明显是要来个扰乱敌后方的战术。 这场现代的黑蚁跟上古火焰蚁的大战很惨烈,随处都能见到蚂蚁的尸体,被咬残的身躯,最该说的是黑蚁,别看它们个头小,但时而会出现四五个围着一个火焰蚁咬的情形。 只是火焰蚁的强悍超乎想象,最终还是胜黑蚁一筹,把这些同种类入侵者消灭的一干二净。 我本以为这次火焰蚁又会进行一次大扫荡,驱赶一下我们这些使坏的人,可没想到它们却草草收工,全都龟缩到废墟口之内。 我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心说它们肯定也受了重创,实力大不如初了。 第二十六章 剿穴(三) 我凑到巴图身边,虽说现在没袖子可撸,但我还是特意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老巴,你看火焰蚂大不如初,咱们要不要趁这机会一举歼灭它。” 巴图斜眼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心说老巴这什么表情,索性又多解释一句,“咱们带好家伙事,甚至多拿些火种也行,一把火烧了蚁穴端了蚁窝这不就完了么?” 巴图叹了口气,“建军,你把火焰蚁想的太简单了,打个比方如果把它们比作一个军队的话,蚁后身边肯定都是禁卫军,一般的火焰蚁都这么厉害,那担当禁卫的火蚁你想想,会不会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我被问的无言,甚至我还联想着食蚁兽围攻火焰蚁的那场景,从废墟口确实出来过大型的巨蚁。 我刚才的气势全无,又拿出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别泄气,咱们还有帮手没出现呢,再过不久,波塔找来的“援军”就到了。” 巴图说的不久其实一点也不短,我们足足等了两天,在大中午时远处林子里才听到一声声的弓弦响。 我们三包括黑部落的人都翘脚看着。 这次出现的还是黑色浪潮,只不过它比原来我见过的那个要凶上一些,甚至就连“浪潮”上空也都飘层淡淡的“浮云”。 我一时间脑筋短路,心说这是什么?怎么看样子很诡异呢。 我扭头问巴图。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咱们可要谢谢波塔,这次他引来的可是白蚁,俗称飞蚂蚁。” 我对白蚁有印象,也怪我平时不善家务,总会在抽屉里发现一两个,不过我却从来没见过白蚁群。 我拉着巴图一时哽咽,打心里对他的脑袋“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老巴的招损大发了,黑蚁当了炮灰,这回又调来飞蚂蚁助阵,甚至在我看来,这次火焰蚁根本是在劫难逃。 可在高兴之余,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老巴,你说这群白蚁要是把火焰蚁消灭后在这定居怎么办?咱们这不是引狼驱虎么。” 巴图一耸肩,“你也说了是引狼驱虎,白蚁就算定居又能如何?毕竟这物种没火焰蚁那么恐怖,咱们灭起来方法多了。”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 波塔远远看到我们后,兴奋的跑了过来。 巴图刚回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圈,可波塔却胖了不少。 尤其他那臃肿的脸,要不是看他一身土著的打扮加上他个子小,我还真不认识了。 我问波塔怎么回事?被马蜂蛰了? 波塔一下又成个哭丧脸,他说哪是马蜂蛰的,都被飞蚂蚁咬的,其实他还算好的,跟他一起的其他五个勇士,个个肿的跟猪头似的。 而且他生怕我不信,还特意指了指远处让我看。 可我哪能看到,那五个勇士现在个个都带着个兽骨面具,一看就是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这次废墟口没再出来火焰蚁,我们不得不费力的把白蚁又多引了一段,指导它们进了废墟。 我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看样这些白蚁一点都没受到遇到阻碍,没多久一个不剩的都爬了进去。 我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倒是一脸轻松,让波塔传话给黑部落,找几个勇士密切留意废墟口,其他人正常休息。 他这一句休息一下就是一天,而期间黑勇士的报告也不断传来,废墟口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二天巴图决定到废墟里面看看,其实别看我一直嚷嚷着要进去,但真到动真格的时,我心里还真些紧张与害怕。 我们四人没的说,全在进废墟的名单上,黑巫师又拍了六个勇士增援我们。 其实有个疑问一直在我心里,这黑部落的酋长哪去了,毕竟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见过这部落的名义老大呢。 波塔回答了我的疑问,这也是他偷偷问来的,黑部落和其他部落不一样,没有酋长,谁的巫术高谁就是头领,这到令我觉得新鲜,而且也是我发现的黑部落与波塔部落唯一一个在组织机构不同的地方。 我们走前黑巫师也送了一份大礼,他让黑部落的女子连夜赶出四件兽皮大衣来,其实他们以前没做过衣服,这次明显是赶鸭子上架,很多地上做的不合理,我穿上去感觉直别扭,但我心说一会面对的可是凶残的蚂蚁大军,多层保护总比没有强。 巴图和石鼠也这态度,尤其石鼠还特意瞪我一眼,那意思傻子才不穿呢。 我们拿出一字型的阵势鱼贯进了废墟口,巴图打头阵,我第二,尤其我还拿着火把特意给老巴照明。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路上遇到的景象了,反正全是蚂蚁的尸体,白蚁的、火焰蚁的,但明显火焰蚁的尸体比较少。 等我们快接近深潭时,巴图打手势让我们小心,毕竟这里还有黑洛克的魔爪。 可我对魔爪持悲观态度,别看它也是妖,但面对上古的火焰蚁,它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 也真被我猜中了,深潭中飘着魔爪的尸体,而且还有大片食人鱼的尸体,它们身上都挂着密密麻麻的火焰蚁。 我对这上古妖虫的认识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心说看不出它们还会水,但随后我顺着目光往远处一看,发现刀疤脸还活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呆坐着,身边还堆放着一堆死鱼骨头。 我心里犯起了迷糊,我可不信刀疤脸跟火焰蚁有亲戚关系,能被这妖虫特殊照顾放过一把。 巴图倒说了一个可能出来,他认为刀疤脸是赶上好运气了,或许是火焰蚁灭了魔爪和食人鱼后正想对他下手时,外敌又入侵了,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别看刀疤脸成了痴呆,但打心里我还不想放过他,毕竟这爷们几次三番算计我们,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人。 那些黑勇气都嚷嚷起来,波塔传话说刀疤脸前一阵祸害了黑部落就跑了,这些黑勇气寻找他很久了。 我对刀疤脸呸了一声,心说就你这点觉悟吧,竟然连土人都不放过。 我又问黑勇气打算用什么办法对付刀疤脸。 有个带头的黑勇士带话,按他们黑部落的规矩,刀疤脸该和那个坏巫师一样,拉去游街。 我明白坏巫师指的就是波塔部落逃出来的那个混蛋,只是对游街我还不太理解,心说按国内的做法,游街好像不是什么酷刑。 但这时巴图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别再问了,正事要紧。 我们也不再多言,直奔石山而去。 等到了石山附近,我终于发现了巴图说过的火焰蚁禁卫军,个头确实很大,尤其它们的颚都有身子二分之一那么长了,只是它们一个不剩全军覆没。 我感到万幸,心说真要被这东西咬住,光疼就能把我疼死。 随后我们聚在石山塌口处,巴图拿出一支燃烧的火把,对准塌口丢了进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试探一下塌口里的情况,到底这里面现在谁当家,是白蚁还是火焰蚁。 出乎我们意料的,没多久塌口里就爬出来一堆小个头的红蚁。 我没反应过来,心说这怎么回事?红蚂蚁怎么也参与进来了,而且这帮红蚂蚁压根也不是我们请来的援军。 巴图看出一丝苗头,对我们连声催促道,“快,咱们下去,这红蚂蚁是火焰蚁的崽子,蚁后身边没‘兵’了,咱们正好趁此机会把它消灭。” 我们四人急忙往里钻,可这剿穴的事不是人多就好,那些黑勇士只好无奈的守在塌口。 其实我现在心里挺震惊的,而且就事论事的讲,我还真挺佩服火焰蚁,先是食蚁兽,又是两个蚁群的陆续进攻,它们到最后竟然都撑了下来。 这石山底下是个大空洞,我们在一个岩石后面发现了火焰蚁的蚁后。 蚁后身上不仅没火焰般的红色,它还长得一副肉虫子样,正蠕动个身子产卵。 我乐了,心说你他妈还生啊,也不怕累死自己。 巴图举起枪对着蚁后,看样这就想终结这妖孽的生命。 我急忙大喊一声拦住他。 我倒没求情的意思,只是觉得跟巴图捉妖以来,这都快五年了,什么妖都是巴图灭的,我别看也是个捉妖元老,但手上却一点“妖血”都没沾,多少说不过去。 估计老天疼我,给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我吆喝着大家退后,说让我亲手灭了此妖。 而且为了图爽,我特意准备了一个灭妖利器——我脚上穿的那双进了亚马逊就没洗过的臭鞋。 我脱下来还特意用手拍拍鞋底试试地道,觉得拍死蚁后不成问题。 也不能怪我太小家子气,反正这时我是激动坏了,心说看到没,这可是上古奇妖的首领,今天我老卢家祖坟冒青烟让我得此殊荣,这艰巨的使命一定不能有辱。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道对准蚁后拍了下去,啪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我自乐的眼泪也留了几滴出来。 其实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等我揭开鞋底的一刹那,我发现蚁后除了被我拍的扁了一些以外,压根就没怎么样。 我一愣,石鼠却不耐烦的走过来,“卢建军,你发什么疯,对待敌人手要狠一些,拿鞋拍怎么行,看我的。” 我想喊住石鼠,可还是慢了一拍。 他一猎刀下去,这蚁后彻底断为两截。 “好了。”石鼠收刀吆喝大家出去,可我却愣神般的蹲在蚁后面前待了好久,也说我这么冷静一下是对的,不然保准会跟石鼠拼命去。 当然,黑巫师给我们的承诺也实打实的兑现了,他让我们自选一尊金像拿走。 石鼠的本意是金像卖钱后大家平分,可我和巴图都摇头拒绝了,我俩不是冲着钱来的,但这次为了石鼠我俩花费的三万块路费他还得给报销。 我们也回到了波塔的部落待了一段时间,而且我也见识到了黑部落的游街是怎么回事。 刀疤脸的无头尸体独自坐在一个独木舟上,顺着河流漂了过来,我自认自己不是胆小的人,但看了这无头尸体几眼后,还是吓得收回目光,也许是心理在作怪吧。 之后我们三又回到国内,本来波塔他们很有诚意的想请我们当他们部落的巫师,但打心里说我对这里的土著生活真的很不适应,我们三也就委婉客气的拒绝了。 我们三回到国内后,石鼠也真像当初承诺那般,金盆洗手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而我和巴图又在村里过起了懒汉生活。 直到83年除夕夜那天,我们遇到了一个意外来客,而他却让我俩卷入到一场至今都让我难忘的大事件中,而且到了今天,我一见到木盒子还会没来由的害怕一通。 (第五卷完,第六卷《潘多拉魔盒》敬请期待,多说一句,第六卷的夸大成分适当减少,更多参考卢建军日记记载,因为老九看完日记后觉得,第六卷根本不需要再夸大,已经是个很好的故事了,一个关于降头术的……) 第一章 年三十来客 一晃到了83年的春节,而我一直和巴图做起了邻居。 前一阵我表姐写信给我,说她马上要生个胖娃娃,我一算这孩子是我们家族里侄子辈的小九,我对九这个数字很敏感,认为很吉利,毕竟九是数字里面最大的,我就打算今年过年过老家探探亲。 巴图却跟我耍了一个小脾气,说他在村里除了认识我就没别的朋友,想让我陪他过个年。 我一琢磨巴图跟我算是生死弟兄,也就应了这事,心说等初二三在回家一个样。 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了几岁的缘故,我对处对象反倒不着急起来,就算有媒婆说媒,我也都代答不理的应了,甚至过后就忘了。 可没媳妇的缺点在冬天就显露了出来,人家家里有媳妇的,那炕头烧的让整个屋里的热气就没断过,而我和巴图就惨了些,我俩大爷们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任谁家里哈口气都能见到白雾。 年三十那天,我俩一商量索性就喝酒度过吧,尤其我俩家里都没买电视,听说今年第一次有春晚,但无奈看不上。 我俩的年夜饭选的极其简单,大白菜五花肉炖干豆腐,整整熬了一盆,往桌子上一放,就拿这个下酒,只是屋里太冷,我俩喝酒的同时还都带上了狗皮帽子,穿上了棉大衣。 其实较真起来,我俩这打扮还真挺有意思,外表看跟土匪没什么分别。 我去小卖店拎了一提子啤酒回来,随后我俩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在酒桌上我俩本没想聊捉妖的话题,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说到最后又绕了回来,而且巴图跟我熟了后说话比当初那会要放开的多。 他讲了很多当初他自己的捉妖经历,我就喝着酒听得津津有味,人家看春晚,我就听巴图的故事,这样一直到了深夜。 这时巴图正兴起,可突然地他停止了说话,拿出一副怪表情愣起来。 我喝的有点大,呵呵笑着问他干什么呢? 巴图虚指门外说有人正冲咱们过来。 我一皱眉,心说今天可是好日子,谁没事能往我俩这可怜的单身汉家里凑热闹呢,尤其巴图又特意强调一句,这人脚步很急。 我明白他的听力异于常人,既然他这么说那肯定真有其事。 不过我也没较真,也没特意去门口看,只等这人主动上门。 可没多久巴图又跟我强调起来,“建军,这人个头有一米七【文!】五左右,头发有【人!】些花白,五十多【书!】岁年纪,来自外【屋!】地,手里还夹个包。” 我当时正喝酒,听他话差点没反喷出来,心说老巴你也太能吹了,听出个脚步声我信,但这人长什么你还能听出来?打死我都不带信的。 而且经他这么一说,我以为巴图是借着高兴劲开我玩笑呢,甚至连他刚才说的脚步声我都认为是虚构的。 我摇摇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说错了?”巴图凑近脑袋问我。 我一乐,轻轻拍了下桌子,“我赌五百你撒谎。” 其实倒不是说我现在多有钱,我就是想拿这话里的语气强调巴图的谎话多么不可笑。 巴图盯着我的衣兜,“建军,我记得我好像欠你五百块钱吧,是上个月借来买虫粮的,这样,要是我赢了,这钱我就不还了。” 我没想到巴图说起这事来,但我心说你倒是能有那本事不还啊,而且我也打定注意,今晚我赢了就立刻补张欠条出来,省着老巴赖账。 我拿出一副正式样,点头应着。 巴图嘿嘿笑了,指了指我身后的窗户,“建军,这你可别怪我,人就在窗户那站着,我也不瞎,他长什么样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一愣,心里大呼上当,可我也没计较这么多,急忙扭头看着来者。 巴图形容的很准备,这是个正向老年期过度的中年男子,他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正隔着窗户看着我们。 我急忙对来者摆摆手,那意思让他快点进来,甚至我还特意瞪了巴图一眼,心说哪有你这待客之道的,竟然让客人在外面站着。 这人不知道有什么事,进屋都是跑进来,而且他还带进来一股冷风,冻得我直想打喷嚏。 这时我也细看来人的打扮,从他那极不合身的大棉袄我就明白巴图说他是外来人的意思,笨寻思要是本地居民的话,这大冷天谁出门不穿个合身的,弄不好他下车发现冷临时买的,尤其他胡子上都结了冰渣,一看就是长时间在冰天雪地里跑出来的。 我没急着问,反而指着桌上那盆炖菜,“老哥,你也别嫌弃,快吃两口暖和下身子。” 其实我这么说真挺有点寒酸,我俩这炖菜都冷了,上面浮层油花子。 来者连连摆手不饿,随后他挺紧张的问道,“你们谁是巴图,谁是卢建军?” 我有些纳闷,本来我以为他是巴图朋友之类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识我俩。 我心里警惕的反问,“你找他俩干什么?” 来者看出我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我姓刘,叫我老刘就行,是山西钼山一个采矿队的队长,我想找他们帮我个忙。” 其实换做一般人光说这一句话肯定得不到我的信任,但看着老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他没撒谎。 我也不隐瞒,指着自己和巴图粗略介绍一下。 巴图别看酒喝的不少但人没迷糊,拿出一副冷冷目光问,“谁介绍你来的。” “张建武。”老刘回答一句。 也怪我记性不好,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这姓张的是谁。 看我迷糊样,巴图索性多说一声,“美杜莎。” 我一下有了印象,想起来张建武就是当初那个想捉美杜莎的公安局副局长。 老刘看我一脸释然他接着说,“两位,我和张建武是同学,现在我的采矿队遇到了大麻烦,听说你俩能破破奇案,我想两位能去我队上看上一看。” 我都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了,或许对老刘或者对那个张建武来说,我俩是个异人,甚至拿个侦探来形容也不过分,可我心说有案子你去当地公安局就是了,何苦大老远找我俩来,而且我俩都是平民,在没被公安特许的情况下,也没那权利插手这类事情。 但我也没拿话点透,又问老刘吃不吃饭,其实我心说这爷们要是聪明的话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吃个饭早点走,别傻子似地粘着我俩。 老刘的确不是笨人,他看出我的意图来,可没想到他接着又做了一个疯狂的事出来。 “两位,救救我们,救救我那些工友吧,他们去挖煤为了就是挣点血汗钱,我不想大家过年回不去家都客死他乡啊。”老刘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了出来,甚至他还跪着给我俩咚咚磕起头来。 我一愣神,其实别看我嘴里叫他老刘,但他岁数大我都一轮多,我叫他叔叔把他当成长辈也不过为,尤其他刚才那话让我听得就辛酸,甚至又这么一跪,我压根受不了这个。 我慌忙趴下炕想扶他,可他倔脾气上来就是不起来。 最后我一咬牙,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怎么办? 巴图冷冷打量着老刘,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下炕拉着我也对老刘磕头还礼。 “你起来吧,咱们有事坐着说。”巴图回道。 老刘抹着眼泪站起来,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被我俩拉到炕沿上,只是他就用屁股站沾个边坐着。 “你说什么事?”等沉默一会后巴图又问。 大刘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巴图,那意思你先看看。 巴图怀疑的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后就又转手递给我,只是我发现这时巴图的脸色有点苍白。 我心说什么东西这么恐怖吓到巴图,我带着一副好奇冲照片看一眼。 照片里是一个人的后脑勺,只是很血腥的,他颅骨整体塌陷着,尤其血和脑浆混着的黏了一头发。 这照片看着确实恐怖,但我心说光凭视觉冲击肯定不会吓住巴图,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 而巴图也开口问我道,“建军,你看出什么来?” 我想了想,“一个凶杀案,凶手拿钝器击打受害者后脑,造成颅腔碎裂死亡。” 巴图微微苦笑一下,扭头望着老刘,“我相信你一定报案了吧?警察的结论是不是跟建军说的一样。” 老刘憋了半天,嗯了一声。 我纳闷巴图怎么这么问,心说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看我还想辩解,巴图摆手打断我,又抢回照片指着上面的凹陷处,“建军,我也只是猜测,但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这人不是被钝器打死的,而是被人一拳硬生生打成这样击毙的。”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乍一听巴图这话没毛病,可我知道人的颅骨很硬,尤其一个壮汉拿铁锤硬击都不一定把颅骨击碎呢,何况是一个人的拳头。 我摇头不信,尤其还反问巴图,“老巴,你认为有人能做到么?” 巴图犹豫一会摇摇头,“我是做不到,而且我认识的人中,那些专门练拳的,他们也做不到,没有人的拳头能有这么大威力。” 而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依我看照片中的塌陷区域就是被一个拳头打出来的,这是事实。” 我不由觉得一股寒意笼上心头,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世间真有一个超级变态杀手的存在么? 第二章 魔盒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觉,但我却实打实的对这案件起了兴趣。 我跟老刘说,让他把事情缘由说一下。 老刘很紧张的搓着手,或许是对我俩有些陌生不太习惯,老半天才很小声地讲了起来。 这事要追溯到一年以前,有个老法师来到他们的采矿队,挖矿是个很危险的作业,只要一个操作不甚就有可能造成局部坍塌,把命搭进去,尤其这法师还强调老刘他们挖煤的矿井里有邪灵,而且这邪灵马上就解除封印兴风作浪。 老刘他们刚开始都不信,认为法师胡说,可接下来的几天里,真的开始陆续出现意外,经常有怪声在矿井里出现,还有黑乎乎的影子在矿井里飘来飘去,甚至有人无缘无故的晕倒在矿井中。 老刘终于怕了,跟大伙凑了一笔钱请老法师驱邪,老法师也不含糊,施展了降头术,要来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把神灵都请到了工友的身上,这样一来,采矿队安分了一年,而老法师也在三个月前跟大家告别云游四方去了。 但自从上个月开始,就有人无缘无故的收到一个木盒子,木盒子他们都认识,是老法师请神时用到的,叫做魔盒,神灵就是先请到这里再降给大家的,本来他们没在意,认为是早已离去的法师送给他们的礼物,可接到木盒的人,几天之内都会暴毙,老刘害怕了,这才去外找起帮手来。 老刘这番话说了足有半小时,语速很慢,可等他讲完后,我和巴图好久也都沉默不语。 先不说这法师到底有没有装神弄鬼,我个人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了,尤其是把人头骨击碎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东西,巴图也说了,凭人根本就没这么大的力道,但要是妖的话这事显得可笑,凭我接触妖以来,尤其是见过的那些妖,哪个用过拳头,它们身上的厉害之处多了去了。 我想的头疼索性不再去想,扭头看着巴图等他说话。 巴图不仅没理会我,反而一溜身子躺在炕上,也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 老刘一直紧巴巴的在那坐着,而不久后巴图像是想起什么般的又突然坐了起来,把老刘吓得差点一侧歪滑到地上去。 “老刘,你们统计过接到木盒的时间没有。”巴图很急的问着。 老刘摇摇头。 巴图脸现一丝失望,但随后他又一转话题,催促我道,“建军,收拾一下,咱们连夜走。” 我瞪着巴图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说今天可是除夕夜,咱俩这一走年还过不过了?尤其我还想着回趟老家呢,真要接这案子,我回家的计划肯定泡汤。 但反过来说,巴图这么着急我也能理解,毕竟晚去一刻的话,极有可能再有人被害。 我不是佛教徒,但我对救人性命的事看到很重,几乎刚一抉择我就放弃了回家的打算。 我说声好之后,站起身就要回家准备,但这时我又想到个事,拉着老刘指着饭桌,“你自己盛一碗饭吃,你不吃完我们不走。” 我没想使什么坏心眼,就是怕老刘又饿着肚子跟我们出发,想强制让他吃口饭。 可老刘却误会了我的话来,他盛了口饭又把盆里菜汤往上一倒,接着大口吞起来,甚至他吞咽时还不时瞅我一眼,那意思就好像说我马上吃完,咱们立刻走。 我心里觉得酸酸的,在印象里,我总把采矿队的队长想成凶神恶煞、克扣工资那类人,但眼前的老刘明显逆转了我的认识,尤其他做了这么多事为的都是手下着想。 我暗暗打定了注意,心说这凶手不管是人是妖,只要被我抓住了,保准先爆抽它一顿替老刘出气。 本来我还想拿套被褥这类的,可被老刘这么无形的一催,我为了赶时间只揣了些钱就算完事了,心说缺什么不行到时再买吧。 都说世事难料,我和巴图前个时辰还在家里喝酒扯皮,现在却顶着寒气往火车站赶。 或许是老天都被老刘这份心给打动,我们顺利的买到了即将开车的车票,之后花了两天时间赶到了山西一个叫钼山的偏远小镇。 八三年这会,我自认生活水平比七十年代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米啊面啊这类的供应不紧张,尤其凭我的收入时不时还能喝几顿小酒。 可刚到钼山,给我的感觉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 坑坑洼洼的土路及其难走不说,这里的人穷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甚至连个跑外的客车都没有。 我们靠着步行一路走到老刘他们采矿队驻扎的矿井处,别看我已经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心说他们的住的环境一定很苦,可没想到当我见到实景时,老半天都愣在了原地。 一排破破烂烂的草屋坐落在荒山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宿舍。 老刘先把我们请到了最好的草屋里,按他的话讲,这还是他的办公室,而且他还很热情又很寒酸的拿了两个茶缸子出来,给我俩沏了茶。 要在平时,就冲这脏兮兮的茶缸子,尤其边上都掉了渣,我绝对连碰都不碰,可现在我却哧溜哧溜的喝的很舒服。 老刘出去喊人,想把工友都叫来跟我俩认识一下,但不久后,他却自行走了回来。 我看他脸色发白,忙问他怎么回事。 老刘没吭声,从兜里掏出一个木盒来。 我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就是那所谓的魔盒。 我和巴图几乎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围着这魔盒看,巴图眼中射出丝丝冷光很慎人,而我却急忙催促般的问老刘,“是不是这几天又有人死了。” 老刘说还没有死,这魔盒是昨晚在一个叫柱子的小伙屋门口发现的。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心说来的好,这事也赶得巧,既然凶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我和巴图也不惯着它,让它这次有来无回。 而巴图倒很奇怪的把魔盒抢了过来揣在兜里,又让老刘带我们见见那个柱子。 其实在这种非常时期找人很容易,估计是被魔盒的事吓得,那群采矿队的小伙全都躲在一个草屋里。 别看这草屋里就有三张床,但他们也不嫌挤的慌都坐在上面。 这些人给我第一感觉就是苦出身,可具体让我说为什么我还真说不出来,反正他们的样子一看就是劳累辛苦惯了,甚至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在他们身上也看不到。 我开口简单介绍下自己和巴图,随后又问谁是柱子。 躲在最里面床上的一个黑青年哆嗦的应了一声。 看得出来,这小伙被吓得不行了,双眼通红一看昨夜就没怎么睡过。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随便说点话,但我这人嘴笨,说来说去也没把他说活分一下。 最后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直言问他魔盒的事。 一提到魔盒,无形间又打击了柱子一下,他吓得抖着,但这小伙有那么股子硬气劲,硬是强压着恐惧心理把事情交待出来。 其实自从刘队长(老刘)走后,他们就一直挤在一个屋子里睡,怕出意外,可睡觉在一起行,上厕所总不能一起,他昨晚半夜进厕所时还很正常,可出来后却发现在厕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魔盒,而且在撒尿时他还一直警惕着,并没有听到什么怪声异响。 我皱眉老半天没说话,心说这事还真挺怪,一泡尿的功夫竟然就被凶手下了“催命贴”。 我对老刘使个眼色,那意思你带我们去厕所看看。 老刘点个头这就要往外走,可巴图却伸手拉住他。 “厕所不用去了,老刘,你把每次凶手作案前留下的魔盒都拿给我看。” 老刘看看我又看看巴图,他不知道听谁的话好。 我苦笑一下,心说你这老刘可咋整,在破案抓妖上我明显是个二当家的,这你还看不出来? 我指了指巴图,那意思听他的。 老刘转身跑出去,一会拿来个铁锹,对着一个看样像是刚被翻过不久的地挖起来。 我一下明白了,合着老刘认为魔盒不是吉利的东西,把它们都埋了起来。 我倒对他这举动见怪不怪,毕竟可以理解,可巴图却急了,甚至脸现一丝怒气匆匆跑了过去,抢过老刘的铁锹再一丢,随后他蹲下身小心的用手挖起来。 对于巴图的脸色,老刘显得极不自在,就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知道巴图是一时心急,紧忙凑去过安慰一声老刘,甚至我也隐隐猜出,巴图一定是在魔盒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用手挖很费时也很费劲,过了很久,巴图才找到第一个魔盒,他小心拖起来看看又摇摇头,一脸失望的把它丢开。 就巴图这动作上演了足足五次,随后他大叹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连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 气氛尴尬一会后,巴图开口道,“老刘,那五具工友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 老刘一脸无奈,“那五具尸体送到派出所尸检了,不过听说最后又送到市里的公安局做进一步检测。” 我一听皱了眉,心说这事麻烦了,我俩一介平民,怎么能去公安局检尸体呢,尤其山西这地方,我一个公安口的朋友都不认识。 巴图倒是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刘,你把公安局地址给我,我看看去。” 第三章 尸检 老刘特意找张纸把地址写了下来,巴图初步看了一眼就把它揣到兜里,随后叫着我一刻也不耽误的向市局赶去。 其实采矿队离市局不算太远,也就三十里的路,但这里交通不方便,我和巴图只能压着性子步行。 打心里我对巴图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心说虽然老刘大意之下把证据埋在土里,但不知者不怪,你巴图总不能这样欺负一个老实人吧。 在这种思想影响下,我一路上也没张嘴,没想跟巴图说说话解解闷。 巴图多精明,当然能品出我心里那点九九,到最后他走的实在无聊了,索性先开口,“建军,有时候可怜没用,与其可怜老刘他们到不如对他们狠一点,让他们长长记性配合着把凶手找出来。” 我不理解巴图的话,问了句,“老巴,不就一个魔盒么?我看上面也没什么,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为了这点小事给老刘使脸子。” 巴图把那仅剩下完好的魔盒从兜里掏出来,左右看看选了一个土地,拉着我向这走。 我被他弄迷糊了,不过为了听他解释,我还是跟了过去。 这块土地里的土很细,甚至都有点白面的细腻劲,巴图又拿出一把小折刀,轻轻用刀背铺了一个平整的区域出来。 随后他把魔盒抛给我,问道,“建军,我问你,从这盒子上你能看到什么信息?” 我摆弄一阵,其实这就是一个木盒子,大小跟戒指盒差不多,里面也是空的。 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又特意晃了晃听听动静,排除一下这盒子里有盒中盒的可能。 巴图笑了,“建军,老刘也和你一样,没留意到这盒上不明显的线索,所以他才糊涂般的把中线证据给抹杀了。” 我不信,把盒子塞给巴图,“老巴,你别说用不着的,这盒子我看压根就没线索,你别为自己的暴脾气找借口。” 巴图做个嘘声的动作,随后把盒子向平土上引去,就好像盖章那般还特意左右晃了晃。 “好。”等他拿起盒子后指着印记问道,“你再看看发现了什么。” 我瞪个眼睛瞧了半天,也怪我眼拙,还真没看出什么来,我心说这话让我怎么接,总不能说看印记这盒子是个正方形吧? 巴图也猜到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撅个屁股把小刀顺着平面扫了过去。 刚开始没变化,可扫在印记中间区域时,我发现小刀刀背上刮到了一丝土。 我心说奇怪,这盒子看着四方四正的,怎么中间竟有些凹呢? 我又想抢过盒子细瞧,可巴图却没给我魔盒反倒轻轻敲打盒壁,“建军,要我没看错的话,这盒子是榉木做的,榉木可是个好东西,一般情况下不容易变形,而且还很抗压,但这样一来盒壁的凹陷你就不觉得可疑么?” 我一听也是这道理,甚至被巴图这么一带话,我往深琢磨想到了一个可能。 “老巴,你是说盒壁的凹陷是被凶手无意间捏的?” 巴图说我这话只能算一半对,他认为盒壁的凹陷是被凶手弄出来的可能性很大,但反过来想,凶手平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总捏盒子玩,这一定是他拿魔盒时不经意间的力道太大导致的。 我脸色很不好,甚至我还对比自己来分析,心说我要是想让这木盒变形也别说什么不经意间了,就算使出力道来也未必能成,那这凶手的力道到底多大,这点真令我怀疑。 我想着想着又顺嘴说道,“巴图,那你没看看其他魔盒什么样么?” 巴图嘿嘿乐了,甚至还略带调侃的对我打了个响指,“建军,很高兴你也这么想。” 我没话说了,打心里也明白巴图刚才的脾气是怎么来的了。 尤其魔盒埋到土里后,受各种条件影响,就算盒壁被挤得变形也算正常,本来一条好线索就这样断了。 看我一脸垂头丧气样,巴图反倒安慰起我来,“咱们别生老刘的气了,不知者不怪嘛。”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这话是我刚才拿来教训你的,怎么反倒成了你安慰我。 而随后我话题一转,问起去公安局的事来。 毕竟今天是年初二,凭我经验来看,公安局里也就那几个值班的,除非出现大案否则根本不可能对外开放,我们去这趟很可能会碰一鼻子灰回来。 可巴图却强调让我放心,但他不告诉我理由。 我揣着糊涂装明白,跟巴图一路风尘花了半天时间赶到公安局。 结果我俩连门都没进去,警卫室值班的干警脸一沉,话都不说直接把我俩往外推。 这时我拿眼瞟了巴图一下,心说你那所谓让我放心的办法哪去了? 巴图嘿嘿笑着对我表示了歉意,随后让我稍等,自行先走了进去。 我不知道巴图使了什么法子,反正一刻钟之后,干警拿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讨好般的请我进去。 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我心说既然人家干警这么配合的给我一次表演的机会,我不能白白浪费了。 我板着脸拿出一副派头哼了一声,踱步走了进去。 巴图正在一个拐角冲我摆手,我板正的走到他身边,等走廊里剩我两人时,我问他,“老巴,你塞钱了?” 巴图瞪我一眼,那意思你竟然这么小瞧我。 当然我也没跟他在这事上较真,随后跟着老巴一路向法医实验室走去,其实这时我心里憋着老大一个疑问,心说我俩进来后干警也没带路,他怎么这么信得过我俩。 市局的法医科是个很独立很封闭的环境,我们走到一个密码门前止住脚步,巴图使劲敲起门来。 没多久里面出来个穿白大褂的女子,出乎我意料的,当她开门时竟然和巴图一起脱口道“怎么是你。” 我盯着他俩来回瞧了几次,而他俩竟可恶的不再说闲话,不给我“查明”真相的机会。 尤其女法医,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很客气的说了句请,随后率先带起路来。 巴图急忙跟着,我却愣了一下神,心说难不成这是巴图的‘姘头’? 等我们穿戴整齐进了实验室后,我光看一眼这里面的设备就觉得眼前这女法医不简单。 别看我不认识法医这些设备,尤其以前当刑警时,我也没机会接触法医解剖重地,但眼前这些看着像做物理实验的家伙事,让我觉得一般的市局根本就没有这条件。 巴图直奔主题,向女法医要起采矿队五具尸体来。 女法医带我们来到冷藏柜前,这冷藏柜都是拼装式的,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五具尸体。 只是令我失望的是,柜里的尸体个个都没有头。 我心里气得直骂娘,心说这是哪个变态这么有才,竟然把尸体的头割了去,要知道我俩就是奔着头来的,这下可要,对着这无头尸我俩还观察个什么。 巴图倒是看得比我明白,甚至他还舒心一乐,对女法医说道,“看来我省事了,你把我想要的东西都研究好了吧?” 女法医也笑了一下,随后找到一份材料递给我们。 我和巴图凑在一起查看,依我看这材料写的太直接了,甚至一点分析过程都没有,都是结果。 “五人死因全部由于头骨大面积碎裂,致使大脑损坏,而‘凶器’竟然真的是人的拳头,不过这拳头被女法医定位的很大,有钵一般的大小。” 我对比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倒不是我自卑,心说我俩拳头捏一块才勉强有钵这么大,都说人手和身高是有一定比列的,凶手的手能这么大,那他身高得多少啊? 巴图看完后又特意强调般的问女法医,“你确实是这结论么?” 女法医点点头,“我做了个击打实验及模拟测试,结论确切,不过……”她顿了顿又说,“我怀疑这凶手不是人。” “不是人?”我故意插话反问了句,“这世上有不是人还用拳头杀人的东西么?” 女法医笑了,“这说不定。”随后她特意带我俩来到模拟实验室。 这里有两个机械手正握着一个人造头骨,女法医解释这头骨材料的密度和强度跟死者的一样,她想请巴图和我出拳打打这头骨试试。 我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心说既然你刚才把辛苦得到的结论分享给我俩,那我俩也不介意给你当回志愿者。 我先上场,对着人造头骨狠狠来上一拳。 我事先都做好了手疼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一拳下去后我疼得直叫唤,尤其这种硬碰硬带来的钻心感让我几乎落泪。 换到巴图了,这小子没急着打反倒摇头问女法医,“你有手套之类的么?我怕伤到自己。” 我听愣了,尤其当女法医真拿出手套给巴图带上后,我心里就连连叫起屈来,心说自己咋就没想到要这个呢。 巴图为了能发挥自己拳头最大的威力,他甚至还原地活动了半天筋骨,突然的他出手了,一拳实打实的递了过去。 咔的一声,头骨受不住他的拳劲,裂了一条大缝。 我脑门一下流出汗来,心说老巴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 但女法医却摇头叹气道,“巴图,如果以你的拳头都只能打出这个效果,那我真敢肯定这世上没人能一拳把头骨大面积打碎的了。” 第四章 隐居的更夫 我明白,女法医这话说白了就是盖棺定论了,凶手确实是个妖。 其实这也跟我俩当初的猜想一样,只是被女法医亲口一说,我还是自不觉的感到紧张与恐惧。 这妖是没有利牙毒嘴,是没特别的本事,但依我看它更接近于人的形态,能无声息间一拳打爆人的头,这就是它特有的恐怖之处,甚至我都怀疑它是妖还是妖精呢? 巴图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愣愣出神,尤其他自行解开拳套时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受了轻伤。 女法医一脸责怪的看了一眼巴图,又拉着我,让我俩像个小学生那样并排站在一起,拿出碘酒给我俩的拳头擦拭消毒。 期间她又大有深意的说了句巴图你去看看力叔吧,他老人家的最近念叨你呢。 巴图应了一声,我心里却迷糊起来,心说力叔是谁?怎么觉得巴图来到这鸟不拉死的钼山后还能认识这么多人。 之后女法医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俩溜达的出了警局。 通过初次接触,我发现这女法医不是个一般人,至于她嘴里说的力叔我相信一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甚至她极有可能在给我俩点步,让我俩找到力叔寻求更多得帮助。 我自己瞎琢磨一通倒是把自己胃口吊了起来,尤其我都恨不得现在见见力叔长什么样。 可巴图倒是显得一点也不急,拉着我又去下馆子又去逛街看电影的。 我心说下馆子倒行,毕竟我俩肚子都饿了,可逛街看电影嘛,这不明显是男女小青年应该干的事么,我俩大老爷们凑一块搞什么。 但巴图就这么打算的,尤其他好像都忘了采矿队的事一般,一直带我逛游到天黑。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巴,你兜里银子多了是不是,到钼山旅游来了?” 巴图嘿嘿一笑,“建军,我想去找一个人,可他只有晚上才能找得到,没办法,咱们只好等他了。” 我脑袋里把各种职业都想了一遍,在联系着力叔的字样,觉得这神秘老头弄不好是个更夫,可话说回来,更夫也是有家的,难道找他就非得去打更的地方么? 巴图明显没有在跟我说下去的意思,看了眼天色之后就带着我一路步行向市郊走去。 下馆子时,巴图一个劲的猛吃,我当时还琢磨呢,心说这老巴怎么了?被饿死鬼附体了不成,尤其他这吃相还引来所有其它食客和服务员的侧目,也怪我被这么多人一看虚伪了一把,没敞开吃,现在终于招“报应”了。 我俩光步行就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最后把我累的脚直晃人直飘,而且巴图还在一旁说了句气话,“怎么样建军,下次别腼腆了,吃饭吃不饱的人都傻。” 我没想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个兵工厂,在一个山坳里,我看着写着禁区的牌子整个人都愣了。 但巴图倒一点腼腆的架势都没有,拉着我直奔厂门口警卫室走去。 甚至他还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对着门乒乓的踢了起来。 “哪个兔崽子折磨人?”警卫室里传来一句吼声,接出来个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拎着扫把的老头。 这老头佝偻个身子,别看其貌不扬,但我分明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精芒之气,甚至他身上还不时给人一种霸气外漏的感觉。 我不自在的退后两步,而巴图却换了个人般的乖笑起来,“力叔,我是小巴图啊。” 我听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心说你还敢这么大言不惭的叫自己小巴图?也不看看你自己那身板。 可这叫力叔的老头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还直勾勾盯着巴图看了半天,“呀,小子,我印象里你才到我腰这,几年不见怎么长这么高了?” 随后他又对我摆手,“你这娃,别傻站着,外面风大,进屋暖和一下。” 我和巴图随他进了屋,可别看这老头嘴上说屋里暖和,但进去后我冻得都上牙打下牙。 我眼睛四处划拉,心说看这屋里墙也没漏、窗户也关着,这股冷气从哪来得呢? 力叔看出我的意思来,甚至他也像巴图那般嘿嘿笑起来,“娃子,别站着,坐床上。” 也怪我太实惠,没多想一屁股做了下去。 可我这屁股刚沾边就冻得差点跳起来,也亏得我体格壮,估计要是碰到个身子虚的保准当场冻尿。 我不可思议的又摸了摸床,这时我还发现床底下竟然放着一箱冰块,丝丝的白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从里面飘出来。 我拿怪物的眼神看了眼力叔,而力叔反倒赞了我一句,“娃子身子不错,人也行。” 他的身体不错我是听明白了,可他赞我人品,我心说不会是看我冻得够呛还没发脾气的缘故吧。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建军,力叔年轻时一直在长白山天池附近住,来到这儿他老人家过不习惯,你担待一下吧。” 我理解般的点点头,心里也总算明白为何这老头跟常人不一样,喜欢“冷宫”,而我又一联系,心里有了个疑问,心说老巴怎么和力叔认识的,甚至看样都有种力叔看着小巴图长大的意思呢。 不过这是后话,我也没在这当口问。 别看巴图体质比我好,但他在这屋里带的也极不习惯,甚至客气的跟力叔叙叙旧后就一转话题说起魔盒的事来。 我发现巴图在我面前总神神秘秘的,但他跟力叔却是知无不言,把所有他能掌握到的线索,甚至是一些蛛丝马迹都讲出来给力叔听。 力叔一直窝在床头角落里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巴图的话。 尤其巴图讲完后,他老半天也没吭声,最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但我心说你可别这么玩人,把我俩大活人丢到冰窖里,你去外面舒服去了,真冻出病来算谁的? 不过我的担心也没持续多久,力叔很快拎个兜子走了回来。 “借给你们的。”他说着把兜抛给巴图。 巴图迫不及待的开兜查看,我发现里面有两把手枪和两把军匕,还有两盒子弹。 倒不是我小家子气,但我一见到这手枪就不由得哇的叫了一声,甚至还疯了般的抢了一把过去把玩。 说实话,我就对两种东西感兴趣,一是手表,二就是枪械,这手枪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是在我退养前一直痴迷却也一直没机会摸过的77式手枪,不仅弹容量增至7发,而且枪身轻巧体积还小,便于携带还能实现单手换弹。 我一边摸着一边干笑,力叔看得直皱眉,点着我强调道,“娃子,听清楚了,这枪是我偷摸拿来借你的,不是给你的,子弹用多少我不在乎,但你要敢把这枪弄丢了小心我跟你没完。” 我本来沉浸在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中,被力叔一说尤其突然间他身上冒出的寒意,我立刻清醒过来点头称是。 而力叔又一转话题对巴图说道,“小巴图,本来我还想点你几步呢,可依我看我知道那些你应该也都分析到了,尤其这个放魔盒杀人的凶手,你心里早就有底了对吧?” 巴图没了嘿嘿的笑容,在力叔面前反倒很认真的点点头。 力叔又说,“记住了,77手枪的威力不错,往它眼睛上打,或者心窝上招呼,一定要一枪毙命,不然你俩都逃不过它的拳头。” 他俩明白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上了,把我弄得直蒙,我心说到底这是个什么妖你俩倒是说说啊,也让我知道点线索。 可直到我们离开,力叔和巴图的嘴里没透漏半点我自认有用的信息出来。 尤其令我郁闷的是,我还得跟着巴图拼着脚板走回去,但这次来兵工厂,给我的感觉力叔一定是个有过大故事的人,而且打心里我还来了句感叹,更夫也有隐居的奇人啊。 等我们赶回去时都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离那几个草屋老远,我和巴图都愣神般的站住了。 好几辆打着闪灯的警车正停在草屋旁,还有警察不时的穿梭于草屋与警车之间。 我第一反应是出事了,而巴图说了句糟了后,带头狂奔起来。 我明白一定是柱子遭遇不幸了,而且在心里我也骂了句凶手的娘,心说这妖也太会挑时候了,趁着我们外出这功夫跑过来作乱。 警察看到我俩这架势急忙摆手叫停。 我挺老实,及时止住脚步,可巴图不吃这套,把警察一推趁空一点都没耽误的冲了过去。 尤其他还手脚并用像个猴子似的爬到一个草屋顶上。 巴图这身手太显眼了,拿特技来形容也不过分,就连被他推过的警察,本想出言训斥巴图也都突然愣了神。 巴图蹲在草屋上冷眼望着周围,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在寻找凶手,甚至我都感染般的也疑神疑鬼起来,左右看着唯恐凶手冷不丁从哪冒出来。 警察办案时,最烦的就是有人过来捣乱破坏现场,我俩这举动是有这方面的嫌疑,等这些警察回过神来后,顿时上来好几个人围住了我,还有人拿出不善的目光问道,“你干什么?” 也亏得老刘及时赶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跟这些人解释,可突然间,从警车里下来一个人,我看他二级警督的警衔心里明白到,这人就该是这帮警察的队长。 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这刑警队长怎么看着面色这么不善呢。 第五章 疑点重重 我看着这刑警队长,心里琢磨要不要亮下自己的身份。 毕竟较真的说,我跟他算是同行也算是同阶,而且细论起来,他是一个区的刑警队长,我怎么说以前也是乌州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比他还多高那么一点点呢。 但话说回来,我不想拿这层关系套近乎,更不想跟这里的警察多摊事头,尤其我那退养证还没带。 刑警队长看我目光很冷,甚至我觉得他还拿出一副审犯人的眼光看起我来。 别看我不想跟他攀关系,但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他这目光所有害怕,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心说人也不是我杀的,怕你什么。 我没回避,与他直视起来。 刑警队长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眼正在屋檐上的巴图,也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瞬间一变脸乐了起来,而且还主动递我根烟。 我没料到他变脸比翻书快,这下倒好,从表情看,他倒成了友善的警察,而我却成了一个刁民。 “同志,你外地人吧?”刑警队长率先开口问我。 我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问,但抱着礼貌的态度,我还是回他一句,“是的。” 队长接着问,“你和房上那名同志老家哪的?有工作么?” 我想了想,“老家乌州的,我俩在村里住着‘游手好闲’。” 其实我想说我俩都是国家干部退下来的,但我又怕这么说漏了巴图的底,而我要说我俩没事捉个妖来,这听起来也有点扯,索性我图个省事,直接把我俩说成无业游民。 刑警队长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接着抽起了闷烟。 我一看得了,这队长没话说了,我也不想跟他闲聊索性说句我去那边看看后,就想退到一旁。 其实头次与这队长接触,我打心里还真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这爷们不实在,尤其一会变脸一会又闷头不说话的。 可我想走倒没走成,刑警队长一错步挡在我面前,又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同志,这里刚发生凶杀案,有个叫柱子的青年被人用刀割下了脑袋。” 我听愣了,在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柱子是被打爆脑袋死的,怎么这次却会被人用刀割头呢?而且最令我纳闷的是,妖会用刀么? 在我失神的同时,这队长也拿出一副小心的态度观察着我,甚至他眼神里不时浮现出一丝怀疑和困惑。 等缓过神后我被他看的直起鸡皮疙瘩,而且我也不顾自己失礼不失礼,绕个圈从他身边走过。 巴图还在房上观察着,这时他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对着某处方向凝神不动。 我对巴图大喊,“老巴,你下来,别把草屋踩坏了,老刘他们就这几个房子,晚上还住呢。” 巴图倒听了我的建议,不过他这下法比上房那时候还绝活,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直接跳了下来。 也说他的柔韧性非常好,下来后连个踉跄的动作都没有。 这时我没注意刑警队长的动作,他看着巴图的目光很怪,甚至还有了要掏枪的小动作。 不过最终他没做出大举动来,只是对着身旁手下耳语几句。 那手下随后就喊着收队,又特意跟老刘交代让他等消息。 我和巴图当然不会像老刘那样脚前脚后跟着警察,我俩直奔凶案现场而去。 可我俩来的还是完了一步,法医已经采集完证据,正把柱子的尸体往尸袋里装。 尤其令我震撼的是,我看到柱子的人头经竟然根本不像刑警队长说的那般是被刀割断的,它脖颈下还连着一小段脊椎,很明显是被一股极大地力道直接从身子上拉扯下来的。 我受冲击般的站在原地,甚至脑子里也开始出现了思维上的混乱,这次凶手没有爆头,竟然改变手段用起拉扯的招来。 别看我对物理力学没多深的研究,但把头从身子上拉扯下来明显比把头骨打暴的难度要大,甚至有这股力道的凶手绝对堪称神力。 巴图本想上去拦住法医细查一下尸体,可现在的法医他都不认识,尤其我俩还都是外人,没有所谓的特权。 在巴图一副极其失望的脸色下,这帮警务人员开车绝尘而去。 老刘在警察面前表现的极其冷静,配合他们把现场取证及笔录做好,等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其实这五十多岁的爷们也真挺不容易的,尤其他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口水流了一片,他走到我俩身边,泣声道,“你俩昨个去哪了?” 我能听出来他话里对我俩的抱怨,我想出言安慰他一番,甚至在他哭声的影响下,我心里都出现一丝内疚的感觉。 巴图倒是没我这态度,反而问老刘,“我看北面林子里还有个瓦房,那里有人住?” “没有。”老刘哽咽答道,“本来我们住那,但去年法师来了后说那里有邪灵,把我们都迁到这里来了。” “邪灵?”巴图念叨几声又问,“那法师住哪了?是不是住进了瓦房。” “没错。”老刘点头应道,“法师说他去里面驱邪,可后来法师说那里邪灵太厉害,他驱赶不了,要去外地找个法器回来接着驱。” 我听到这心里来了火气,凭我个人感觉,老刘这伙老实人被法师给骗了,什么降头术,什么邪灵,明显都是屁话,那法师借机诓好地方住才是真的。 巴图沉默起来,甚至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显得极不自然。 我趁机先把老刘扶走,等回头我私下问巴图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巴图说“建军,我小瞧这个妖了,很明显它的实力要比原先预料的还要恐怖得多,恐怕凭咱俩现在的家伙事,解决不了它。“ 我问巴图那怎么办? 巴图左右看看,正好矿井队的工友正三三俩俩的聚在远处,他们都吓怕了,现在不敢靠近草屋。 他走过去拉住一个工友,又叫上我一同来到老刘的办公室。 巴图找到纸和笔,画了一堆怪异符号,但落款却写了“铁爪”两个字。 他嘱咐工友,把这纸送到市局女法医处,务必让她亲自收信。 别看这年轻小伙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但他一点没犹豫的揣起信,很决意的让我们放心,他一定把信送到。 之后他又抱着巴图哭起来,说让我俩一定找到凶手。 我知道不管捉妖也好破案也罢,最忌讳感情用事,但我还是被这工友弄得之心酸,甚至都共鸣般的眼眶红润起来。 等工友走了后,巴图又跟我说咱俩去那瓦房里看看,尤其他还特意强调道,“建军,我没猜错的话,那瓦房里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 我赞同的对巴图点点头,本来我以为瓦房离这很近呢,可没想到我俩步行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 这瓦房好久没人住又没人打扫显得破破烂烂的,别看它门前还有个小水泥地院子,但上面也是布满了枯叶尘土。 我俩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给我第一感觉,这里很诡异,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道符,门框上还悬着一个铃铛,甚至在一个小屋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酒坛子。 巴图指着铃铛问我认识这是什么么? 我摇摇头,其实我想说这是铃铛来了,但我心说自己这么讲跟废话没什么区别,是个人都认识这是个铃铛。 巴图解释,“这铃铛跟石鼠那些盗墓人士带在耳朵上的铃铛如出一辙,都叫招魂铃,是请神送神的一个法器。” 随后他又一指酒坛子跟我说建军,“我敢断定,那法师根本就没走,甚至他就一直潜伏在附近转悠。” 我不懂巴图怎么得出了这种结论,尤其他还是指着酒坛子说的。 也怪我被酒坛子的外形误导了,等巴图带头打开酒坛子后,我发现这里面装的可不是酒,反倒都是一些死虫子。 巴图找个木棍挑了一条出来,对着亮处看了看又问我,“建军,认识这个么?” 我摇摇头,但我也不笨,联系着自己知道降头术的那点资料,我猜道,“是毒蛊么?” 巴图赞我一句,随后说,“建军,施展降头术最重要的就是招魂铃和毒蛊,其实招魂铃到没什么,很容易弄到,但毒蛊却是每个法师的宝贝,你认为老刘请来的法师能不带着这些宝贝就独自离去么?” 我明白的点点头,但与此同时我也想到一个疑问,“老巴,施展降头术是用活蛊还是死蛊?” 巴图肯定的回我,“用活蛊。”尤其他又强调一句,“降头术中的蛊降说白了就是让毒蛊进入人体中,要是用死蛊就没有意义了。” 这下我就更纳闷了,心说这法师犯哪门子邪,好好的毒蛊都养死干什么? 我就这事又问了一嘴,可巴图却也答不出什么来。 随后我们又逛了其他几处地方。 我是纯属瞎看,尤其凭眼力我根本就挖掘不出有用的线索来。 而巴图倒是极有兴趣的对着小屋窗户瞧起来。 “建军。”不久后他又招呼我过去,指着玻璃说道,“最近几天内有人来过这里,你看看这玻璃上的尘土,很明显有块区域轻了很多,要我看,这人一定站在窗外很久,而且他还贴近窗户往里看了一段时间。” 我赞同巴图的分析,但同时我也警惕的想到,什么人能来这里看?老刘他们肯定不会,他们把这里都当成禁区了,至于那帮警察也不应该,毕竟这小屋在我和巴图来之前没人进过。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甚至这个可能也让我自己吓自己的打了一个哆嗦,我心说不会是那个凶手,或者确切的说是那个妖来过吧? 第六章 午夜鬼面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想了一个自认还不错的办法出来。 我对巴图说,“老巴,要不咱俩就在外面找个地方蹲点吧,蹲上个三五天的不信看不到凶手。” 其实我这套路是典型的警察抓贼手段,而且凭我经验来说,这招别看老套但很实用。 可没想到巴图却把我给否了,他说凶手既然是个妖,那它力量奇大不说,甚至极有可能在听觉及视觉上超人一等,我们在外面蹲点,弄不好会被它发现惹祸上身。 我问巴图那怎么办。 巴图私下看了看,正巧这屋里有个木柜,他走过去打开瞧瞧,满意的说咱俩藏在这里不错。 我个人觉得,这柜子里的空间够大,只是太脏了些,尤其柜板上还落了很厚一层灰尘、虫屎,柜里面还有种尸臭的味道。 巴图倒是无所谓的嘿嘿一笑,也不再问我直接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俩回到矿井队住的草屋里休息了一下午,等快到天黑时又返身奔了回来。 这次我多带了一个抹布,本想好好的把这柜子擦一遍,但巴图没让我这么做,我明白他是怕我这一弄别反倒露出什么破绽。 最后我一咬牙,心说这有什么,不就一个脏臭柜子么?也不是阴曹地府,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敢进的。 我不再顾忌,和巴图一同挤了进去。 巴图耍了一个小技巧,他故意把柜门漏了个缝出来,这缝隙还反冲着窗户,他拿个镜子一照,就能看到窗外的情景,而从窗外还不能看到柜里的景象。 巴图又给我下了命令,从现在开始,我俩谁也不能说话,谁也不能弄出异响来,就算困也要忍着,轮番监视着窗外的一举一动。 我没认为这有多难,点头同意了,刚开始我还能忍住,左瞧瞧右看看,发会呆愣会神的,可当天全都黑下来后,我心里就没来由的难受起来。 这屋里没灯,别看有暗淡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但在柜子里却一点也借不上光,仍是黑兮兮的一片。 我承认自己对黑暗有种恐惧感,尤其这时还不让人说话不让人睡觉。 巴图倒是比我好过多了,甚至偶尔我都能感觉的到他兴奋的无声敲着手指。 我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会有这种定力的,但很明显他以前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能耐得住寂寞扛得住孤单。 我苦熬了好久,估计至少是后半夜的时刻,巴图突然拉了我一下。 我知道有情况,急忙对着镜子看。 可镜子里显示的窗外仍是空空如也。 我又反拉巴图几下,那意思你让我等什么? 巴图附在我耳边,拿出及其轻微甚至我也只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说,“建军,凶手就在外面。” 我明白巴图一定是拿他的超长听觉发现了什么,我来了劲头,不吭声的死死盯着镜子看。 其实打心里我试图对凶手遐想过,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什么妖能长着拳头,这次即将揭开庐山真面目,我没来由的有些激动。 只是我的激动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恐慌所代替。 窗口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照个头看足有一米八的身高,披着一件黑披风,看不到他具体的体型特征,而最让人害怕的地方是他的脸。 他带着一张鬼面,尤其这鬼面还有眼睛,似乎是玻璃球这类的装饰物,又或者这压根就是他真正的眼睛,反而咋看之下让人觉得他就是个从地府跑出来的恶鬼。 凭他这怪异的打扮,我敢肯定他就是凶手,甚至就是我们断定的妖,可话说回来,他又明显是个人,毕竟跟人的一举一动、举止形态非常相似。 我心说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妖能成精么? 凶手一直盯着酒坛子看着,到最后他还特意把脸往窗户上凑过来。 我实在是被吓得不轻,只觉嗓子眼里有股气不断上涌,随时都有可能喊出来。 我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制让自己安静下来。 不说能我不争气,但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气不顺顶着了还是我吓得肠子都抽搐了,反正我肚子里响起了肠鸣音。 隆隆的声音极响,巴图急忙向我肚子捂去,不过这声他根本就捂不住。 我心里求爷爷告***心说自己刚才的失误千万别被凶手发现。 可很不巧的,凶手慢慢的转过头冲柜子看起来。 我明知道他看不到我,但我还是紧张的不得了,甚至我都不自觉的向腰间摸去。 巴图也把手枪抽了出来,但我俩没做出破柜而出的这类动作来,都紧张的盯着镜子看凶手的反应。 突然间凶手笑了,别看他带着面具我看不清笑容,但那句锯木头般的沙哑笑声无疑刺激着我的神经。 随后他又一套兜,拿出一个魔盒来,指了指柜子,把魔盒放在窗前。 我当场有种崩溃感,被凶手把自己名字记在待杀名单里,这可不是单单受到恐吓这么简单,尤其给我下“帖子”的还是这么变态的一个玩意。 我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心说别等着被你算计了,老子这就拿枪跟你一决雌雄。 但巴图死命拽着我,甚至他还不断叫着冷静、清醒。 反正最后我是没冲出去,而凶手也奇怪的停留一会后又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我俩缓缓神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屋查看。 我俩向看看这凶手留下的足迹,想通过这个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 地上是有脚印,不过都很模糊,我只能初步评估这脚印有44码鞋那么大。 我感到奇怪,心说窗外这片地上落得可都是一层细尘,只要用脚踩上保准能清晰的留下印来,但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走到这里却没脚印都抹了一边,难不成他小腿上绑俩扫帚么? 巴图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用手一扎一扎的量着脚印上各地方的尺度。 我问巴图这到底是什么妖。 巴图没给我直接答复,他说容他再想想。 随后他又站起身,望着远处一片树林,“建军,我没记错的话,那矿井就在不远处。” 我一琢磨明白巴图的意思,“老巴,你是说凶手躲进了矿井中?” 巴图嗯声应道,“绝对是这样,其实凭他这打扮根本就进不了市区,也只能在这偏远地方窝着,而矿井就是他最好的藏身之地嘛。” 我合计也是这个理儿,尤其看着巴图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猜他想进矿井去抓“人”。 不过最后巴图还是压下想法,带着我回到了草屋,按他的话说,时机未到,他在等女法医给他准备的礼物。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放轻松,把今晚遇到凶手的事放一放,先睡个安稳觉再说。 可我这觉压根就睡不上,更别说睡踏实了,等我俩回到矿井草屋一看,所有但凡是房屋的地方,包括犄角的厕所,门口都摆了一个魔盒。 我又气又怕,牙咬的崩崩只想,心说这算什么?挑衅还是说我们所有人的命都被它定了。 巴图立刻下了决定,“他说建军,咱俩分头行动,把所有人都聚在一个屋里来。” 我应了声好,其实现在采矿队被弄得人心惶惶,他们都挤在两个挨着的屋子里睡,聚在一起很方便。 但为了防止他们精神上受到崩溃般的打击,我把魔盒率先都搜集起来,而且也没透漏半句相关的话。 这下可好,大家挤在一个草屋里,打地铺都得人挨着人,我和巴图又辛苦的守在门口,怕一晚上别出现什么意外,尤其巴图还黑着脸命令般的说道,“他们谁也不许上厕所,有尿都憋着。” 其实我也琢磨过,我们都聚在一起会不会是凶手希望看到的结果呢,毕竟它不用费劲直接把我们一锅端就是了。 但我料定凶手没那个胆,我们这些人真被逼得急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趁老刘他们睡着后,巴图悄悄对我摆个手势,让我把刚才收集到的魔盒拿给他看。 我随便递了一个过去。 可巴图只看一眼就摇摇头伸手要起第二个来。 我知道巴图是个很能研究的人,他现在这么草率让我真搞不懂,但我还是接着递了第二个过去。 反正直到我手里的魔盒全递光,巴图都没一个看上眼的。 天色刚亮,昨天送信的小伙就回来了,他一脸疲惫,甚至穿的那双布鞋都走漏了洞。 我本以为巴图要的东西很会多很大,怎么也得弄个包裹包回来,可没想到就是简单的一个锦盒。 他也不忌讳,当着我们的面把锦盒打开,这里面是放着一瓶药剂还有两只上了药的针。 我一下想到了毒品,心说巴图不会想用毒品注射这种法子杀死凶手吧,再说凶手有这么傻伸着脖子等你注毒么? 不过我错大发了,巴图先给自己打了一针,之后盯着我说道,“建军,剩下那支是你的,你自己来还是我给你弄?” 我盯着针看得心里直发毛,心说巴图的针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起的,这里面除了毒还是毒,不可能是什么良药。 我拼命摇着头问能不能不打针。 巴图看出我的恐惧了,他嘿嘿笑起来,“建军,你要是不打针也行,但真等你不小心中毒了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我被弄得纳闷,心说这什么逻辑,我打针了不会中毒,不打针反倒会中毒,难不成昨晚待在瓦房木柜里,我这身上被“降头”了么? 第七章 矿井迷踪 其实是我误解了巴图话里的意思,他看我没明白索性把药剂瓶拖起来说道,“建军,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是眼镜王蛇毒,我打算用它来对付凶手,当然了,如果咱俩没提前接受抗体血清的话,出现意外就很危险了。” 我听得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心说巴图这小子觉得跟疯子有一拼,别看我对蛇没研究,但眼镜王蛇的名头倒是听过的,甚至也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被它咬住不出五秒钟人就会中毒死亡。 我也不装深沉也不腼腆了,几乎用抢的放过把最后一支针头攥在手里并毫不犹豫的把里面药剂全都注射到自己胳膊中。 也说人的心理暗示很微妙,这时我再看巴图手中的蛇毒瓶,忽然觉得这毒也不是那么恐怖和慎人了。 巴图又把我俩的匕首要去,小心的把蛇毒溶剂一点点滴到匕首凹槽之中。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说白了以后面对凶手时,我俩除了有枪能使外,还可以用抹了蛇毒的匕首做双保险,甚至凭巴图那手飞到绝活,满可以把匕首甩出来当暗器。 之后巴图下定决心带着我去矿井里面转转。 我们跟老刘要来矿井的图纸,先研究一番,我这是头一次下矿井,本来以为底下能很复杂,可没想到真要按图纸标示的,也就那点东西。 我俩主要记了几处电闸位置的所在及某几个危险区域,随后就跟老刘一起赶往矿井现场。 矿井入口有一个小铁门,巴图的意思我俩进入后让老刘把铁门从外锁上,除非听到我俩的声音,否则绝不开门。 我赞同巴图这次的做法,心说这么一来我俩的主动权就要大上很多,尤其凶手真要藏在矿井里,我俩就能对它来个瓮中捉鳖,而反过来讲,斗不过它的话我们也可以及时退出来。 巴图身子灵活,对下矿井没什么感觉,甚至他就两腿一搭这梯把手,像溜滑梯一般的溜了下去。 我自认自己不行,只好老实的一个格一个格往下爬。 光凭入口处的梯子我就觉得当挖矿是个苦差,尤其这里离底下足足有五十米的距离,一次意外的踩错脚都有可能造成亡命之祸。 等我俩都下到底层后,巴图打了个啸声,老刘及时的把入口封死。 本来还能蒙蒙识物的环境突然变的漆黑一片,我极不适应的心里紧缩一下,而巴图及时摸到电闸打开了灯。 每隔十米远就有一个黄灯泡照明,别看弄得这里有点诡异的气氛,但我心说这也比抹黑要强。 这矿井的主干道说白了就是一个交叉的十字,在此基础上分了一些支脉出来。 我问巴图我们怎么个走法,是一人负责一个主道一点点的排查还是两个人一起从入口向里搜索一遍。 巴图说还是两人在一起的好,毕竟凶手真要在矿井里突然出现的话,我俩也有个照应。 我们沿着主干道往里走,其实这次下矿井我俩算是被图纸给误导了,本来我以为这矿井没多大,搜上一圈半个时辰就足够用了,可没想到半个时辰我俩连一条主干道都没走完。 我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不问一嘴图纸与实际矿井的比例是多少,而巴图倒没什么感觉,看样走的还很来劲。 这主干道上还有一排铁轨,依我看是用来运矿的,这时我走的累了,索性无聊的脚踏铁锥玩起了“走钢索”。 可突然间,我觉得脚下产来一丝发抖的迹象,而发图也扭头向远处看去。 我一下反应过来,一定是有矿车往这边开。 自从魔盒出现后,老刘这些人就停止了采矿,现在突然出现矿车,那只有一个可能,矿车是凶手开的。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我俩赶紧各找掩体埋伏好。 也正巧我俩处在一个小十字岔口上,埋伏起来倒不是很费事,各自躲在犄角一躲就完事了。 没多久远处出现了一个矿车,这矿车倒不是什么先进的电力车,就是一个厢车外加一个压杆,用人力压杠子它就能走道的那种。 我本来听到矿车吱嘎吱嘎行驶的声音后,紧张的流了一脑门子汗,甚至还事先把绑匕首的鞘带松了松,为一会跟凶手搏斗多做些准备。 可出乎我意料的,这车上没有人,压杆的地方空无一物。 我看的愣了一下,而巴图比我仔细,他隔远跟我说“建军,凶手可能躲在车厢里。” 我急忙跟巴图默契的一同走出犄角,托着枪指着矿车等它慢慢靠近。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反正随着矿车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甚至我都时刻准备着凶手会从车厢里站起。 不过巴图预料的情况没有发生,这矿车的车厢也是空的,整个一无人车。 巴图对我打着手势,那意思既然如此,凶手一定在不远处。 我俩并排往前走,现在我敢肯定这矿井里除了我俩外,那个凶手也在,只是令我不解的是,凶手何为会提前暴漏自己,甚至还故意放出一辆矿车来。 尤其这凶手就好像跟我叫板似的,突然间铁轨又抖动起来,不久后又一辆矿车出现在我俩视线范围内。 我是彻底被弄迷糊了,尤其这辆在我俩眼皮底下经过的矿车还是空的,我问巴图,“老巴,你说凶手再玩什么花样。” 巴图皱眉想了想,“依我看只有一种解释,一会它攻击我们的时候不希望我俩有机会逃跑。” 我听愣了,心说真要被巴图这解释说中,那我们这次面对的妖它智商到底有多高?怎么这种阴狠的谋略都能想到呢?毕竟凭我个人印象,妖说白了就是动物的变异体,就算再聪明也聪明不到哪去。 我深吸几口气调整一下自己,排除杂念再次启程。 可我俩没走上几步道,突然的真个主干道上的灯全灭了。 我终于忍不住吓叫了起来,甚至还向巴图身边靠了过去。 巴图嘿嘿冷笑几声,“建军,咱俩这次来错了,很明显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咱俩不管不顾的硬闯进来,一点地利都不占。” 我也赞同的应了声,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建议巴图撤退。 巴图知道黑暗是我的弱项,他让我扯着他的衣角,跟在他后面。 其实就算巴图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俩一前一后摸索的往后走。 到现在为止,我打心里还真有点不甘心,毕竟我俩一身胆气的下来一次,可连那鬼面凶手的照面都没打就被它耍了两次,这闷亏吃的有点憋屈。 不过我俩想退还真挺不容易,走了没多久,我身后就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 凶手正不紧不慢的缀着我俩。 这种被妖盯着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我几次想举枪回头乱射一通但都被巴图劝住了。 他说“建军,这里是矿井,你一开枪的话整个矿井里回声不断,这会扰乱我的听力,反倒容易被凶手有机可乘。” 而且按图纸的记载,为了避免电线走火,主干道的电闸都是多控的,只要我们就近找到一个拉闸点,就能及时开启主干道上的电灯。 反正我就在这种极其恐慌的心里压力下,有惊无险的随着巴图赶到了一个拉闸点。 可当巴图摸索到电闸开关时,他气得叫唤一声,“这闸是坏的。” 我不知道电闸是坏的这句话怎么解释,毕竟我俩来时没注意这个细节,我心说有可能这电闸以前就是坏的,这种可能倒让我心里好受了,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抄近路来到这里把电闸破坏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不由悲观的想到,它正与我俩玩猫戏老鼠的把戏。 巴图也没以前那么有耐心,他拉着我加快了脚步,争取早点回到矿井出口处。 但我们还没走上多久,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甚至还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边。 想想我俩大老爷们在如此黑暗之中贴的这么近倒真有点“暧昧”的嫌疑,但现在我可笑不出来,甚至我还紧张兮兮的问巴图怎么了。 巴图拿枪胡乱的指着四周,不太肯定的说道,“建军,直觉告诉我,凶手就在咱俩的周围。” 要是别人说出这话我肯定以为他直觉出现了问题,毕竟我觉得周围一点异响都没有,可巴图这么说我倒真信,毕竟他不是一般战士。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刀抽出来贴胸口放着,心说只要遇到意外,我保准刀枪一起上。 可我俩挤着紧张半天,凶手也没露面,甚至四周一直在静悄悄中沉默着。 “老巴,要不咱们跑吧。”我建议道。 巴图想了想说行,但他又强调道建军你先跑。 我知道巴图殿后的意思,但现在也不是争这个的时候,我暗地给自己鼓气后,抹黑撒腿狂奔。 不过我也真不是这块料,跑了几步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巴图以为我出意外了,急忙问怎么了。 我说声没事就这要爬起来接着跑。 这时有个胳膊递了过来,我以为是巴图赶过来扶我,想也没想就拉上了。 随后我俩就狂奔开了,也别说,在这胳膊带动下,我跑的稳多了。 可这样大约跑上有十几步远的距离后,巴图的声音又在远处响了起来,“建军?” 我脑袋嗡的一声,心说巴图还在远处,那拉我的是谁? 第八章 意外嫌疑 这矿井里除了我和巴图外就只有那个凶手在,我不得不接受一个极其悲观的现实,带我跑的是那个妖。 我吓得嗷一嗓子,这就要用枪对他射击。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甚至该说是我不冷静惹的祸。 我这一声尖叫无疑刺激了凶手的凶性,而且真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异功能,竟然能夜间视物,它提前抓住了我握枪的手腕并加重力道。 我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断了一般,一阵阵钻心剧痛瞬间让我冒出大颗汗珠。 我自认自己耐性不错,可还是疼的直哼哼。 这还不算什么,它又一伸手,扣住我的脖子把我举了起来,而且还极其残忍的使劲摇晃。 我又疼又憋又晕,难受劲就甭提了。 砰的一声枪响,巴图朝天开了一枪。 别看他这一枪是隔空打,但接着枪响那一瞬间的亮光,巴图准确的找到了我和凶手的位置,他不犹豫的一把将匕首飞了多来。 巴图这绝活救了我一命,这一刀正中凶手的胳臂,很快凶手就疼的哼了一声,尤其他扣我脖子的力道也不那么大了。 我心说机会来了,拼命扭着身子挣脱着,同时我拿起手枪对准凶手的肚子砰砰就射上了。 反正也不知道是蛇毒奏效还是我手枪的威力,凶手也跟我刚才那般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只是它这叫声很沙哑。 我这时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心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一发狠,趁热打铁的对着它脑袋又开枪了。 可我扣动扳机一枪下去后,却发现凶手带的面具竟然是金属的。 砰的一声,子弹不仅没打进去还造成了反弹的现象。 我吓得心里一紧,心说自己与凶手离得这么近,真要不管不顾的接着开枪,很容易照成误伤。 都说躺着中枪是点背,那我开枪打到自己不纯属二货的行为么? 我心里这么一犹豫倒给了凶手逃跑的机会,估计他既被蛇毒刺激着又被子弹打着,双重刺激下也好收不到哪去。 它呜呜几声一把将我甩开,以后就匿声在黑暗之中。 它的一甩力道不小,甚至在这股力道之下,我都控制不住的撞在了墙上,还一个踉跄跪了下来。 巴图更不客气,啪啪的把手枪子弹全部打光,反正每次枪响都会伴随着一阵闪光,每次闪光都能把凶手二次定位。 我抽空看了一眼,发现凶手奔逃的速度竟然那么快,拿“飞人”来形容也不过分。 随后巴图摸黑找到我,问我伤势如何。 我咧着嘴哼哼呀呀几声说不是很严重,走出矿井还不成问题。 巴图说那就好,并且一边扶我一边催促我快快起身。 按我俩的想法,凶手既然感染了蛇毒,很快就会毒性发作,尤其那还是眼镜王蛇毒,就算它体格再横也只能撑个三两分钟,出不了矿井就会死在路上。 我和巴图一路前进,打着寻找凶手尸体的主意。 可我走了一会后就疑心大起,尤其远处还传来砸铁门的声音。 很明显凶手想逃出矿井却遇到了铁门的阻碍,听着那种只有铁锤砸门才能发出的声音,我心里泛起了模糊。 “老巴,你说它到底中没中刀。”我问了一句。 巴图很肯定的答我,“中刀了,刚才我捡起匕首时上面带着血。” “那它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力道?”我又问道。 巴图也被我问的直犹豫,尤其他还强调一嘴,“按正常来说,这妖早就该死了。” 等我俩在想说话时,铁门处砰的一声响,凶手竟砸开门只身逃出。 这响声也同样让我心里震了一下,甚至我都被这妖的凶悍弄得退怯的心思都有了。 巴图拍我肩膀让我稳住,我俩握着枪一步步向出口蹭了过去。 估计是凶手逃得着急,不然它蛮可以把上去的梯子破坏掉,让我俩再吃一回苦头。 我那被凶手握过的胳膊一直抖着,现在连梯子也扶不稳,只好半抱着梯子一点点往上蹭。 巴图慢我一步,在我脚下监视着怕我有个闪失,甚至在爬梯子过程中他还时不时的推我屁股一把给些助力。 等快到地面时我越爬越慢,甚至我几乎都不怎么使劲,握着手枪准备随时应付突变。 巴图费劲巴力的把我推了上去,而地面上的场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 下矿井前,我们跟老刘约好了让他守在铁门边,尤其凶手在破门而出时面对的第一人就会是老人,不客观的讲,我认为此刻老刘肯定会是个爆头死尸。 但老刘不仅没死,反而拿出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原地傻站着。 我纳闷凶手怎么突发善心放过了老刘,我走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问道,“你看到凶手什么样子了么?” 老刘吚吚呀呀结巴老半天,说了句他看到鬼了。 随后他又失心疯的对我讲,这次杀害采矿队的凶手真的是鬼,是法师请下来的邪灵。 我心里拿老刘没辙,心说你是没看到我和巴图跟凶手的搏斗,是鬼能挨刀流血,是鬼能被子弹打得嗷嗷喊疼。 可话说回来,我觉得那凶手穿的风衣绝对有猫腻,不然不可能子弹打不死,甚至那风衣就跟他带的面具一样,里面安了铁板之类的东西。 老刘回过神看我一副不信的样子反而强调般的说道,“卢建军,那真的是鬼,他身上还长着鬼毛,我们斗不过他,这事怪我,害得你俩过来破案,其实这案压根就没法破,人不能跟鬼斗。” 我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老刘,他疯言疯语的开始说上了。 别看他一脸较真的样,但我没听进去,反倒是他那凶手长得鬼毛的话提醒了我,我心说什么妖长得像人而且浑身还是毛呢? 我和巴图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毕竟凭着凶手逃跑的印记来看,它是冲着林子里去的。 我的意思是趁胜追击,尤其它还中了蛇毒,我俩拿枪把它毙在林子里一了百了。 巴图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后,完全否定了我的看法,他说就是因为凶手中了蛇毒,我们才更加小心,在没找到外援时别再去招惹它。 我听得迷糊起来,心说巴图这话说的有些自相矛盾。 可巴图进一步解释道,这次算是他的失误,这妖一定是被法师专门调教过,对毒性的抵抗性比人要强的多的多,而且毒这东西,剂量不够杀不死它的话,极有可能会刺激它,反倒成为一种提高它潜力的兴奋剂。 老巴话里的道理我懂,我理解的点头同时心里也对凶手如此的变态劲隐隐感到害怕。 我们正要带着老刘回草屋里从长计议,可这时远处林子却才来连续的枪声。 我们同时回头冲着林子里看。 这次不用巴图开口,我率先说道,“听枪声是五四手枪发出的,难道林子里有警察?” 其实我这也不是胡乱猜测,手枪一直是严控的武器,国内能佩戴手枪的而且能在林子中出现的只有警察。 而且我也估摸着这帮倒霉警察一定碰到了凶手。 巴图犹豫一下,随后让老刘自行回屋,他说了句救人后就带着我向林子奔去。 巴图这一嘴救人给我俩接下来的行动定了纲,说白了我们这次不是去猎杀凶手,而是尽量争取“虎口夺食”。 在我们寻着枪声往那赶时,枪声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剧烈了,我心里直往下沉,心说这也不是个好征兆。 我们确实晚到一步,等来到案发现场后,四具警察的尸体凌乱的躺在一小片灌木丛中。 看着周围树木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我能想象当时的战斗是多么激烈,而且看着这四具尸体,我也能猜出他们死前是多么的惨。 一具尸体的脑袋明显塌进去一块,另外一个尸体的头竟硬生生被拧个180度出来,剩下两具更不用说,面部塌陷而且脸上还被啃没了好几块。 要我面对别的死尸还好说,一看到警察尸体,我突然想起了往事,思绪一下就乱了。 而巴图倒冷静异常,甚至他看都不再看眼前的情景,拉着我喊撤退。 合着我俩劳苦的奔过来人没救成反倒看了一场悲剧,接着又丧家一般的往回逃。 在我们逃出林子的同时远处开来了三辆警车,警笛嗡嗡的鸣着,尤其车速还快,大有一种撞到不赔的架势。 巴图嘿嘿乐了,指着警车连连说好。 我明白巴图怎么想的,现在我俩正缺帮手,有这帮警察的加入,尤其他们还有同志刚死于凶妖的手中,一起同仇敌忾的围剿,这妖是捉定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这帮警察刚一下车就开始各找掩体,有躲车门后面的,也有蹲在车尾的,反正他们都拿枪指着我俩。 我心说这什么意思?这帮人都吃错药了不成? 而且上次见过我俩的刑警队长也在其中,他还扯着大嗓门吼道,“放下武器不然开枪了。” 我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以为这帮警察是看我俩拿着手枪误会了,我急忙对巴图使个颜眼色,我俩一通放下枪。 但这帮警察仍是很不友善,尤其刑警队长还对手下发令道,“他俩是凶手,绑起来会去审问。” 第九章 凶手再现 听着刑警队长的话我不由得愣了神,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心说你这队长竟糊涂到把我俩当成是凶手,难道说我和巴图天生长得一副犯罪样么? 我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只是平时那些小事不值得我发脾气罢了,这次被彻底激怒,甚至看着向我走来的警察,我还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喝了起来。 “走开,干什么?” 其实我这一嗓门找回了当年当刑警小队长的架势,无论声色还是架势上,都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警察被我说的一愣,而且还拿不定主意般的扭头看起刑警队长来。 刑警队长脸色一沉,一低头钻进警车中,随后拿了一个狙击步枪出来。 像狙击步枪这种东西,一个警局能配上一把就不错了,别看他拿着步枪指着我,拿出一副吓唬人的味道,但我更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把玩的感觉来。 不过面对狙击步枪我还真冷静了不少,毕竟这枪的威力惊人,别看一般的狙击手拿它狙头,但是细说起来,只要人身上任何部位被狙击枪子弹打中,哪怕是沾个边也能掠去一大块肉去,不死即残。 我没再反驳,甚至人也“安静”的站在一旁。 可一直看我表演的老巴这时却发了话。 他嘿嘿冷笑着说道,“你敢拿狙击枪指着我俩?小心你枪走火,我俩只要有一个人受伤,我保证你目前刑警大队长的铁饭碗会丢。” 乍听之下巴图话里有股勒索的味道,甚至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不过依我看,他这话一点也没失真,尤其刑警队长真要手欠勾了一下扳机,保准他的后半辈子会摊上大麻烦,毕竟警察误杀好人甚至是误杀退养、退役人员这罪不小。 队长面上不信巴图,还瞪个眼睛喝他闭嘴。 但巴图根本不吃这套,反而悠达的蹲下身,把鞋脱下一只来。 “干什么?”队长故意把枪保险打开,吆喝一嗓子。 巴图一随手把这臭鞋丢了过去,“在鞋垫底下,你看一眼是什么?” 我被巴图这举动弄得一愣,尤其他这么做就实说还真挺过分,毕竟人家误会归误会可还是个刑警队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拾你老巴的鞋头,太掉架子,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受不了这个。 刑警队长气得一脸通红,我算看出来了,他的思想在做着激烈斗争,在他这种犹豫间,最容易开枪走火。 我好心对刑警队长劝了一句,“兄弟,你冷静些。” 但我的好心马上被一个小警察无情的训斥,“喂,谁跟你是兄弟。” 气氛陷入僵局之中,不过还得说这刑警队长的忍耐力超强,他最终选择理智的先看一眼鞋头。 其实我跟巴图不是懒惰那种人,平时天天也都洗脸洗脚的,可钼山这里条件真的不允许,我俩一直没赶上机会好好整下卫生,这两天都在脏兮兮中度过的,尤其巴图的鞋,也不是一般的脏臭。 刑警队长几乎是邹着眉头翻开了鞋垫,甚至这时他还瞪了巴图一眼,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是巴图这鞋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话,后果会很惨。 我隔远看的不算清楚,只知道鞋垫底下压着一个小红本,至于上面写着什么,我无从得知。 可刑警队长望着这小红本却像触电一般的抖了一下身子,甚至他还一脸吃惊的神色回望起巴图来。 半天之后,他站直做个标准的军礼喊道,“长官。” 我当时听得直咳嗽,我不明白这队长为何叫巴图长官,甚至他这句长官到底什么意思,但我却不会笨的认为巴图是他的老领导老上司,尤其这队长看着岁数比我俩还大。 巴图倒是受之无愧的点点头,又强调道,“看完了把鞋再给我甩回来,今天风大,我冻脚。” 队长这下也不嫌脏了,很恭敬的整理好鞋并起身客气的要双手送回。 巴图做了个叫停的手势,甚至还单腿蹦了几步过去,“我没那么大架子,别跟我客气知道么?” 我看的心里直叫无奈,心说你个老巴还说自己没架子,凭你蹦那几步我就看出来了你在装文明人,以前在农家院里,你何尝不是光俩大脚板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但刑警队长却拿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点头,“兄弟,你人不错。” 反正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但我绝对是揣着糊涂装明白,以前我一直试图挖掘巴图的身世,可没想到他把最大的秘密竟藏在鞋垫底下,尤其这个秘密竟能让一个刑警队长有如此大的震撼。 我心里打定主意,日后有机会一定偷偷拔下巴图的鞋子把玩一番,当然能这种情况发生的前提是巴图的脚不要太“咸”。 一场误会就在这种怪异的解释下消除了,而且我俩也成为这伙警察的“贵宾”。 通过介绍,我知道这刑警队长姓吕,我们索性改口叫他吕队长。 巴图也不客气,索性越权般的对这伙警察下了命令。 他们来了三辆警车,一共十二个人,巴图让他们分为两伙,留下一半的人保护老刘他们,剩下的都跟着我俩入山,而且他也不客气的把狙击枪抢过来占为己用。 其实我也挺眼红这把狙击枪的,甚至也不是我自己胡乱夸口,只要有这把狙击枪在手,我有信心用它一枪打爆凶手的脑袋。 巴图甩先领队,带着我们进了林子。 这次我们直奔四具尸体处,但我们并未急着收尸,反倒以此为真正的出发点,凭着蛛丝马迹寻找起凶手来。 案发之地很混乱,但同时一排模糊的脚印也指引着我们凶手去向了何处。 巴图像个灵猫一般,一会蹲下身子一会又爬到树上,看的出来这伙警察的加入也让他戒备之心大减,甚至大有一举猎杀凶手的架势。 我们走了好久,几乎是直线般的来到了林子深处,这时巴图突然叫停,并蹲在地上对准一个在我看来压根就没异常的灌木发起呆来。 我知道在某些场合下关键线索往往隐藏的极深,甚至不留意很容易挖掘不到。 我也凑趣的蹲到他身旁,仔细盯着灌木看。 可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而巴图索性撅起屁股来,很小心的把一根干枯枝折了下来。 这下我看的明显,这枯枝上粘着一根黑毛。 我当场有种泄气兼泪奔的冲动,心说巴图什么眼神,这一根掩藏在枯枝上的毛也能被他发现么? 不过巴图发现的还不止如此,他又从灌木上找到了一块粘稠液体。 或者更确切的说,这液体就跟人的浓鼻涕没什么区别。 我们谁也没说话,任由巴图蹲着琢磨,而且他还找了个细树枝对准“鼻涕”捅来捅去,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反胃感。 巴图嘿嘿笑起来,随后他竟出乎意外的招呼大家收队。 我和吕队长一同愣了一下神,别看我俩接触的时间短,但我发现他跟我在某些方面很默契,我俩一人一句的问起来。 “老巴,你别说咱们累了一大通凶手没抓到反倒捧根黑毛回去。”我嚷嚷道。 而吕队长没我说的那么直白,含蓄道,“巴图,咱们再走走,凶手应该离咱们不远了。” 巴图没听我俩劝,反倒摆手说他想到了抓获凶手的法子,而且大家也不用劳心劳累的去追凶手,他会设计一个套子让凶手自投罗网。 我是搞不懂巴图这话里神神秘秘的意思,但我们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 巴图又跟吕队长约好,让吕队长先派人把四具牺牲警员的尸体运回去,之后除了我们三以外,其他人全都留在草屋待命,他想晚间去趟市局,找女法医鉴别一下黑毛并跟她勒索点东西。 吕队长应着去办事,而巴图和我则先一步走回草屋。 这时我看着巴图一副释然样,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有了妙计。 可不久后,我俩却接到吕队长带来的一个极其意外兼吃惊的消息。 就在离此不远的市郊,有处楼区中出现了魔盒。 当时的楼区可不像现在这样高层耸立的,全是典型的三层筒子楼,但我知道能住到那里的也都是相对高收入的人群。 我是搞不懂了,从我和巴图在矿井跟凶手搏斗之后,到现在顶多两三个时辰,它怎么像瞬间转移似的又出现在别的地方呢,尤其按方向来看,林子跟楼区明显是对立面。 吕队长也皱眉不语,巴图倒没怎么吃惊,反而改了原来的计划。 我俩再加上四名警员,这次出动两辆警车,晚上一起去市郊抓凶。 吕队长应了下来转身出去,而我琢磨半天却总觉得巴图这种分配极不合理,心说先不论凶手用什么办法逃到市区的,但就凭我们六人去抓捕,明显人手少了些。 趁着现在改计划还来得及,我就把自己的疑问跟巴图说了说,那意思咱们可以让吕队长再找些警力过来,增加人手务必今晚一举擒获真凶。 可巴图却笑着打断我的话,“建军,我先不跟你解释什么,但事先我跟你透个底,依我看这次抓凶六人都多了,其实咱俩去就足够了。” 我心说开什么玩笑,也不想想咱们在矿井中被真凶欺负的多惨,甚至我的胳膊到现在还时不时的酸疼一下呢,但反过来我又联想着巴图刚才对大家的承诺,心说难不成他那所谓的套子凶手已经钻进去了么? 第十章 筒子楼 别看定的是今晚抓凶,但我们却没急着赶往现场,反倒先回了一趟警局。 毕竟这次去的是楼区,尤其人多眼杂,吕队长他们开着警车穿着警服显得太过张扬,便衣行动要更好一些。 而我们在警局也见到了凶手在楼区留下的那个魔盒,我捧着看了一会,这盒子跟采矿队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我看的直点头,心里也肯定凶手逃到了市区附近。 我本以为巴图能下一番功夫对魔盒研究一阵,可没想到他看的时间比我还短,甚至拿眼打量一下就不感兴趣的转移了注意。 我觉得挺好奇,心说巴图是个丁点线索都不放过的家伙,他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呢。 等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六人出发了。 我们没动用警车,靠步行一路走了过去。 这群筒子楼地方不能说偏但也不热闹,属于既跟繁华地带接壤又紧挨着荒凉草地的地段。 就事论事的讲,我倒挺佩服凶手,心说他倒真能选地方。 可当我们来到出现魔盒的那个楼时,我又犯起了迷糊,这楼处在整个楼群的中心位置,说白了是这群筒子楼中最热闹最容易有人的地方,在这里犯案行凶,很容易暴漏身份。 吕队长查看一遍周围的地形后提出了一个计划,他说我们六人分为两组,前楼三人后楼三人,对讲机都开着,只要凶手一出现,我们就两头夹击进行逮捕。 我赞同吕队长的建议,而且依我看这也是最好的法子,可巴图却摇头提了另外一个说法出来。 “吕队长,咱们还是分为三组吧,你们四个警察分为两组,楼前楼后各一组,我和建军是第三组人,我俩在这片负责巡楼。” 吕队长听得一愣,但随后又点点头,还拍板的说全按巴图的计划来。 我能看得出来,吕队长这种退步全是顾忌到巴图的特殊身份,尤其要我说巴图这计划确实不怎么样。 毕竟这次是抓凶又不是巡逻,用的着弄个一组巡楼的出来么,找几个地方埋伏好,等着凶手出现就是了。 而巴图压根就没巡楼的意思,反倒带着我随便找个角落坐了下来,随后他就拿出一副闲的无聊的样子左顾右看起来。 我忍不住问巴图,“老巴,你别说这次抓凶咱俩就这么坐着就行。” 巴图嘿嘿笑了,说“建军你急什么,今晚抓凶咱俩可是主力,趁着现在的空挡歇息一会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我搞不懂巴图的话,又问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巴图没急着解释,反倒问起我魔盒的事来,“建军,楼区出现的魔盒你不是也仔细看过么,你说说你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很肯定的说道,“凶手既然在这里放下了魔盒,那他在这两天之内一定会出现。” 巴图嗯了一声,但随后强调了一句,“建军,你说的没错,既然魔盒出现,那肯定会有人来,只是我打赌,来的人不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被巴图弄的迷糊起来。 巴图一边用手比划起魔盒的形状一边解释道,“以前我跟你说过,魔盒被凶手捏的稍有些变形,可今天我看到的魔盒,压根就一点变形的样子都没有,甚至往远点说,那次所有草屋门外出现的魔盒也都是没有变形的。” 别看他没把话说透,但我一联想也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问巴图,“难道我们面对的凶手有两个人,一个是力大无穷的真凶,一个是狐假虎威的假凶手。” 巴图赞我一句,而且他还对假凶手做了一个评价,“这假凶手肯定知道些什么,包括魔盒和真凶手的来历,甚至是那个藏着不现身的法师到底在哪。”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巴图会不会这个假凶手就是法师呢。 巴图说不会,尤其这法师会蛊术还在机缘巧合下养了个妖,有什么事他让妖替他出头就是了,何必没事找事的出现当冒牌呢。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而且在巴图这种解释的引导下,立刻也明白了他带我坐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今晚楼区出现的是假凶手,那他肯定没有真凶手那股力大无穷的劲,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毛贼,借着魔盒声东击西般的来一出“暗度陈仓”,面上看我们都被魔盒吸引了注意,都在这里埋伏着等他,其实他的目标压根就不是放魔盒这楼。 我又对整个楼区做了一个评估,尤其还把自己假设成假凶手换位思考一下,反正逐一排除后,我把目标锁定在离荒地最近的那几栋筒子楼上。 我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后即刻被巴图赞了一句。 巴图说他也是这态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让吕队长他们吃些苦蹲守在魔盒出现地也算得上是个万全之策。 我算被巴图这脑袋瓜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我也稍有郁闷的替吕队长不值,心说他们此刻一定是兴匆匆的等着凶手出现,要是知道巴图对他们打得竟是这种注意,弄不好当场就要收工走人。 巴图明显是在等深夜的来临,直到这里的居民都入睡,整个楼区变得静悄悄的以后,他带着我换了个地方,来到楼区外沿的一个角落里。 这角落处在两个筒子楼的夹缝,本来这里放个垃圾通算是个脏污的地儿,可对我们来说,确实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只是蹲在这里对我的鼻子也真是一个考验,几次三番的】我都被臭味刺激的想打喷嚏,但为了抓“凶”,我还是硬生生捏着鼻子强忍住了。 我不知道我俩到底等了多长时间,突然间,巴图拍了我一下,又指了指远处的荒地。 我明白他的意思,假凶手出现了。 其实按理说既然明知来者是个假货,我该犯不着有这么大的兴趣才对,可这就是人的好奇心在作怪,我眼睛瞪个溜圆想看看这假凶手到底长什么样。 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而且他也穿着风衣带个鬼面具。 我乍看之下心里不由紧了一下,这假凶手的打扮跟真凶手实在是太像了,只是他的个头比真凶手要矮上许多,甚至不时间他总露出贼兮兮的动作,少了真凶手那丝凶残劲。 我看的不由暗叹了一句,心说没想到当凶手还是份受崇拜的职业,竟然会有人去模仿去追捧。 假凶手的目标很明显,他直视着一个二层的窗户看了看,之后就动身爬起下水管道来。 巴图对我说了句咱们行动后,率先踮着脚一点点向假凶手靠去。 我也学起了巴图,只是我没巴图那身手,而且不小心之下我还一脚踩了一个易拉罐。 哗啦的一声,我对自己暗暗自责的同时,巴图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这时假凶手整个人都趴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管道上,他吓得一激灵,跳下来不管不顾的要逃。 可巴图却给他机会,尤其老巴的冲刺速度很快,几下就奔到假凶手的身后。 假凶手骂咧咧的嘀咕一句后,扭身对巴图打了一拳出来。 巴图也不躲避,伸出手一把抓了过去。 如果说此时巴图面对的是真凶,我还真挺替他担心的,毕竟真凶的拳力绝不是人所能抗住的,可至于这假凶手嘛,我心说巴图赢定了。 只是这次我明显过度乐观了些,啪的一声响,巴图一脸苍白的缩回手,甚至他还故意退了几步给自己一个缓冲。 假凶手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也说这小子占了便宜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急着逃反而还特意当着我俩的面亮了亮他的拳头。 这下我算看明白了,合着他手上带着一个很怪异的拳套,尤其这拳套还不时射出点点星光明显是个铁家伙。 假凶手指着我和巴图,“你们两个孬种敢打爷爷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识相的赶紧夹着鸟滚人,不然小心我给你们开瓢,知道么?最近我杀了很多人,全是一拳打碎的脑袋,我还真不在乎多杀你们两个。” 他这狂话说的真挺让我气愤,我想到直接掏枪来了,但巴图却对我摆手制止了我这个想法。 “刚才大意吃个亏,咱俩再打一把。”巴图揉着手腕说道。 假凶手一愣神,随后又左右看看。 巴图嘿嘿笑了,问道,“爷们你看什么呢?说跟你单挑就是单挑,而且我不像你带着武器,就靠我这双手跟你斗一把,你赢了随你去哪,但你输了也别怪我抓你去警局领赏金。” 假凶手笑了一声,那意思好像巴图说的是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尤其他还不时盯着我看。 我明白他那点小心眼,摊开两手往后退了几步,表明一会我不插手。 随后假凶手点了点头,说句找死后,又一拳奔着巴图脸上打来。 上次巴图实属大意,这次他可不给假凶手任何机会。 老巴爆喝一声,像个泥鳅似的嗖一下绕过假凶手拳头栖身在他身边。 我看的心头没来由紧了一下,觉得冲巴图刚来的速度,拿鬼魅来评价也不过分。 而且巴图根本就没拖着打的耐心,他一下扣住假凶手的脖子,硬是靠着一股强大的爆发力把假凶手举了起来,随后他又带着假凶手一同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我不知道这招数具体叫什么名,但真狠,尤其是巴图自身的重量全都凝聚在他扣着假凶脖子的铁爪之上,咚的一声闷响,假凶手连哼都没哼就四脚八叉的躺着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蛊的传说 巴图跟假凶手的打斗根本没浪费多长时间,直到我们擒获假凶,前后也没用上五分钟。 巴图本想解下裤带把假凶给绑了,可他脱到半道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嘿嘿一乐,又把裤带系了回去。 “建军,用你的裤带吧,我的上面有东西,不方便。” 我明白他指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心说这小子的裤带里一定藏着什么妖虫。 我也不客气,点个头就拿裤带给假凶手带了一个“手铐”,只是我这裤子有点肥,少了裤带总往下滑,弄得现在不得不出个手拎着。 这次我俩都没开枪,吕队长当然还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 巴图让我盯着假凶,他飞跑过去叫人。 吕队长赶到后接手了押送的工作,我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变化,还好他这爷们是个实在人,没对我俩擒凶的地方多想。 本来我和巴图应该跟着吕队长一起回警局的,毕竟从假凶的打扮来看,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巴图却跟我说有另一个事急着要办。 他带着我直奔钼山市局,想让女法医给我们化验一下在林子里得来的黑毛及“鼻涕”的成分。 我本想劝巴图一嘴来着,心说现在什么时候了,女法医是个工作疯子不成,还在警局加班?不过我这话最终没问出口,因为我隐隐觉得,弄不好这女法医就是个疯子,毕竟跟巴图认识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这次我们进市局没受到任何阻碍,而且值夜班的警卫看着我俩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热情的打了招呼。 当然处于礼貌的角度我也回了一句,只是我当时的笑容真的有点僵硬。 我们还是奔着那个实验室而去,而且真在里面遇到了女法医。 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做着一个实验,反正面前放了一堆瓶瓶罐罐,又是酒精灯又是各种化学药品的。 我不懂她在测试什么,毕竟化学药理这东西我不懂,索性我就干愣愣在旁站着。 而巴图倒是饶有兴趣的加入其中,并且还时不时的插嘴问话。 我实在等的无聊,而且也没打算跟她客气,我找俩椅子一拼,一觉睡了过去。 我是被巴图叫醒的,尤其他还嘿嘿笑着指了指我的脚。 我一下反应过来,也怪我睡糊涂了,竟然把鞋给脱了,但这也不能说我有怪癖,毕竟没有人睡觉爱穿鞋的嘛。 等我缓过神来后,女法医也从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时她拿着一张分析报告。 我明白了,合着刚才我睡觉时,她已经去化验我俩带来的东西了。 我和巴图一同拿着报告观看,其实我就是个充数的,上面写的太专业我看不懂,像角质蛋白、胱氨酸、半胶氨酸的比重各为多少、毛发的硬度及附作物这类的。 最后我是放弃了,只等巴图看完告诉我最终结果。 巴图看的很慢很仔细,甚至还不时皱眉对某段话读好几遍。 “怎么会这样?”他没急着说结论,反倒问起女法医来。 女法医微微笑了,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我忍不住拉了巴图一把,“老巴,到底什么结果?” 巴图苦笑起来,指着报告说,“咱们捡到的那根毛发的检查结果是,这是类人猿毛发,不过按分析是尾巴上掉落的。” 我是没听明白巴图这话外的意思,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来了句原来是这样。 噗嗤一声,女法医忍不住乐了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场合你乐什么,我脸上也没长花。 而巴图也挺怪,盯着我又强调般的说道,“建军,凶手是个长着尾巴的猿。”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答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抓真凶时可以在它尾巴上想招么?” 女法医一直乐着,这时她还特意跟我说一句朋友你好有意思。 我这下真觉得不对劲了,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正弄得我笑也不是愁也不是。 最后还是巴图跟我解释道,“建军,或许你对猿猴这类的东西不了解,咱们人跟猿是最相似的,而猴子跟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它长尾巴。” 我哈哈笑起来,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的丢人之处。 不过话说回来,我琢磨凶手是猿还是猴这都无所谓嘛,反正都差不多。 可巴图随后一句话却真把我给震住了。 他又指着报告最后分析“鼻涕”那一段内容对女法医问道,“依你看这是不是魂蛊的分泌物。” 看着女法医点头,我忍不住插嘴问,“魂蛊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发现了,跟巴图和女法医在一起谈话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他们说的东西很多我都不懂。 这次女法医解释给我听,“魂蛊是苗疆虫蛊中的一种,可用来施展降头术,本身无毒,但却能分泌一种物质对中术者的神智造成影响,甚至这种分泌物还能刺激神经,增大中术者产生变异的可能。” 我对变异这词见怪不怪,毕竟真凶已经变异成个猿猴的结合体了,但对于魂蛊对中术者的影响我还真挺好奇想知道。 我就这事又问了一嘴。 巴图接过话给我举了个例子,“建军,我问你,一年前的今天你在干什么还能记住么?” 我摇摇头,心说别说一年前的了,就算上个月这时候在干什么我都不会记住的。 巴图说了句好之后,又问,“建军,别怪我提一嘴你的伤心事,你退养前那次意外,现在记得深刻么?” 巴图没说错,那次意外确实是我的心中一个伤疤,尤其在他刚一说时,我就不由得攥了一下拳头。 我点点头那意思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巴图却不客气的否定了我,“建军,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事,但是里面的细节你还记住多少?包括事发前的一幕幕。” 我强压下心思仔细回忆一遍,其实也真向巴图说的,我只对那次意外关键的几个片段比较清楚,至于那些不关键的小细节嘛,我也忘的差不多。 巴图打个响指勾回我的记忆,随后又问,“你觉得你现在的身手比退养前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这问题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退步了。” 而且说完我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别看我没啤酒肚,但那意思是跟巴图说,自己退养后一直安于享乐,素质早就大不如前。 巴图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话题一转解释起魂蛊来,“魂蛊说白了是让中术者的潜在记忆永远停留在某一段时间之内,这么说,如果把大脑看做一本笔记的话,一般人的‘笔记’都是循环更新的,有新的记忆进来时老的记忆就会被抹去,而中了魂蛊的人,他们的‘笔记’永远停留在那几天,或者就算有新的记忆挤进来,但睡宿觉后肯定会被忘了精光。” 我没接话,脑袋里一直琢磨着,按我个人观点,中了魂蛊就跟活在过去没有任何的分别,天天都是重复的记忆,甚至在记忆的引导下也许会做出重复的事来,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没任何乐趣而言。 尤其巴图又引导般的跟我说道,“建军,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的原身,咱们就叫它妖猩吧,你说如果这个法师在喂妖猩吃魂蛊前,天天让它接触一些血腥的事情,杀人、碎脑,甚至是吃人这类的,最终它会变成什么样?” 我脑门一下就冒了汗了,我明白巴图说的是事实,这妖猩很明显是法师调教出来的一个杀人帮手,而且是在它拥有最强杀人记忆的时候被下了咒,这样它每天除了想杀人就不会干别的,甚至在这种记忆的影响下,它也极有可能每天都在坚持训练,那些所谓的杀人训练。 我越想越害怕,心说自己这次算是领教降头术的厉害了,合着这邪术不仅是请神送神这么简单,原来它还可以让一个人或者其他动物成为一个杀人利器,尤其在魂蛊的刺激下,中术者在体格上还能产生变异,变得异常强壮。 我也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致,拉着巴图问怎么对付妖猩。 巴图嘿嘿笑着看起了女法医,一摊手拿出一副无赖样说道,“你上次给我的蛇毒是假货,妖猩吃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管,这次你给我点别的东西。” 女法医气得哼了一声,不过她也没跟巴图反驳,估计早就习惯了巴图的无耻,“说吧,这次你要什么?” “四只麻醉枪。”巴图回道。 女法医摆摆手,“巴图,这东西何必找我要,你自己去市局里找局长一伸手不就得了。” 巴图盯着她看,“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市局的麻醉枪对妖猩来说有用么?就那麻醉分量打上去无疑给妖猩挠挠痒。” 看着女法医没接话,巴图索性作揖起来,甚至还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快点施展下男性的魅力。 我感到无奈,心说男性的魅力有这么施展法的么?尤其你老巴的动作,说好听点是作揖,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乞讨嘛。 不过我还是照着巴图的意思做了,也说我俩大爷们这胡搞的劲,对着一个女法医不住作揖。 女法医被逗乐了,点头应了这事,不过她又说明天太晚了,等明天她才能把高浓缩的麻醉剂配好。 巴图嘿嘿笑着说好,随后也不再耽误的拉着我起身跟女法医告别,他说“你先配着吧,我俩趁这功夫再去见一个新朋友去,而且还要跟这位朋友秉烛夜谈一番。” 我心说巴图嘴里说的好听,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说白了就是想夜审假凶手吧。 第十二章 夜审 我和巴图也算够折腾的,在这一夜里,竟然好几个地方来回跑。 等我们赶回区警局时,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 不得不说吕队长他们很敬业,都这时候了还在休息室里坐着,我先客气的跟吕队长握了握手,随后就直入正题,“假凶招了么?” 吕队长摇摇头,“还在蹲小号,看样这小子骨头挺硬,估计还得个一两天才能松口。” 我听得直皱眉,倒不是说吕队长的审讯手段让我不满意,其实蹲小号是最折磨人的。 一个半扎宽的小木头凳子,把犯人扣在上面坐着,或许刚开始还没什么,但越到后来人就越坐不住,毕竟就那么点的受力点,谁的屁股也都是肉长的。 可话说回来,这种审讯方法绝对属于慢工出细活的那种,按我以前的经验,犯人一般都在一两天之内开口。 我心说现在我们就在跟时间赛跑,早一天了解妖猩的讯息就能早一天将它抓捕,早一天抓捕它就能少让几个人变成亡魂。尤其按照巴图说的魂蛊假设,弄不好这妖猩几天内不杀人就会犯“毒瘾”。 我也不含蓄,直接跟吕队长说道,“能不能把犯人交给我,我审审。” 吕队长意思的乐一乐,他一直不知道我的警察身份,明显对我不放心,“建军同志,你们都累了一晚上了,这样吧,我给你们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审讯的事还是我做吧,保证明天出结果。” 我没急着回话,心里犹豫起来,吕队长这话说的没毛病,他毕竟是刑警队长,对急审甚至是用刑肯定有两手,既然他能放话,明天肯定能有收获,可问题是我现在心里挺痒痒,尤其时隔多年的警察生活感觉就像又回来一般。 巴图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猜出了我的想法,他嘿嘿乐着对吕队长一招手,附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吕队长一边听一边看着我,最后一咬牙一点头,“好吧,建军同志,我把犯人带到审讯间,你们准备一下就进去吧。” 吕队长快人快语,说完就起身办事去了。 我趁空问巴图跟吕队长说些什么。 巴图回我,“建军,我给他保证了,咱俩审讯时不会对假凶进行‘人身攻击’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巴图,我也有所耳闻,这几年公安口对审讯犯人的规定是一改再改,尤其是犯人关押后人身安全这方面,更是重点关注的地方。 我也理解吕队长的难处,但我心说你们是太小瞧我的手段了。 我俩来到审讯室门前,我对看门的警察强调道,“去给假凶弄几支烟或沏杯茶水缓缓神。” 这警察一脸怀疑的看了我几眼,但看样吕队长肯定对他强调过什么,他也没出言反对,只是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走开准备去了。 巴图倒是大有深意的看了几眼,我打心里对巴图赞了一声,心说知我者巴图也,我要他们准备烟茶这类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打棒子前的甜枣,不让假凶舒服一阵怎么能更知道一会的疼呢。 我看还有些时间,又去着手准备一会用到的审讯工具。 其实这次审讯在没开始前就已经定了调调,我给自己的目标是天亮前必须出结果,而如此短时间内能用到的手段无非是辣椒水和“隔山打牛”。 我先去警局的后勤转了一圈,这时间别看警局没上班,但后勤的食堂师傅正忙活的热火朝天,毕竟他们要给大家准备早餐。 我也没客气,进去就要辣椒,管事的老师傅在警局待得久了,当然知道我要辣椒的目的是什么,很配合的给我拿了一塑料袋子。 我又找个蒜臼子(也叫研钵),把辣椒当蒜一般捣起来,反正我咚咚的倒了半天,把这袋子辣椒全败坏了。 之后我要来纱布把碎辣椒包好了放在一个木桶里泡着。 巴图一直给我打下手,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小子审讯的招数多了去了,就是这次不显摆而已,想让我这老警察过回当年的瘾,那我也真不客气了,索性真拿自己当盘菜一般的使唤起巴图来。 “去,老巴,给我拿点胡椒来。”“去老巴,这辣椒水太稠了,接点水回来兑兑。” 忙活一同之后,我望着这一桶杰作,忍不住用手指头蘸出点来闻闻,只是稍微闻上一口我就直想打喷嚏。 随后我又找到值班警察要来几本厚书和一个铁锥,这是“隔山打牛”的工具,接着我俩进了审讯室。 假凶现在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也说吕队长这些人真不客气,把他扒的只剩一条短裤。 这爷们年岁不大,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凶巴巴还挺猥亵,看到我俩后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巴图对我做个请的动作后缩在一个角落里,瞧得出来他是想看场我演的戏了。 能在巴图面前露脸,这让我感到很荣幸,我也不客气,拿出阔别已久的匪样。 其实最开始认识巴图时,他就说过警察跟大兵最大的不同就是身上有匪气,我当时觉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尤其是刑警,面对的都是罪犯这类的人,如果真想中规中矩的去审他们去管他们,一口一个先生一口一个请的,弄不好审到退休都没结果的。 我一屁股盘腿坐到桌子上,跟假凶面对面。 我问他,“爷们,说说吧,你作案那身行头怎么来的?” 假凶没吭声。 我缓了缓又问,“木盒怎么回事?跟谁学的,作案前放个木盒子出来。” 假凶一哆嗦,看的出来他心里有事,不过随后他却闭上眼睛对我来个不理不睬。 我心说行哇,吕队长真没白说,这小子脾气确实挺倔。 我一下桌,把辣椒水桶拎了过来。 可还没等我泼他,假凶开口道,“别费心思了,蹲小号爷都不怕,你们还有什么招么?告诉你,我身上少根汗毛的话小心我出了局子投诉你。” 这假凶还真有些蹬鼻子上脸,说着他还伸手往桌上烟盒摸去,现在他被铐在椅子上,别看行动不便,但小范围内还是能活动的。 我嗖的一下把烟盒扒拉到远处,又盯他看了看,其实我还真想回他一句,你小子身上汗毛有多少你以前数过么?可这些扯皮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我直接舀了一瓢辣椒水对他脸上泼去。 辣椒水很快起了反应,刺激的他五官都拧在一起。 我每隔一两分钟就不断对他用刑,说白了这叫审讯的软刀子,属于刺激性折磨,可我这弄了老半天,假凶除了脸色被我弄得极差,他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尤其到最后巴图都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我心说自己是想露脸的,怎么到头来却丢人来着。 我弃了辣椒水,又用起“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就是隔着书本砸铁锤,当然这也不是说用铁锥往死砸,我找了个胶布背面冲里的把犯人脖子紧紧缠了一圈,又把他双手绑的结结实实,之后就用铁锤不狠不轻的敲着他的胸口给他放气。 假凶憋的一脸通红,我时不时问他说不说,可他回答我的是一脸倔强。 我这通忙活的时间可不短,足足一个多时辰,最后给我累得直虚脱,甚至不得不把准备给假凶的烟拿去吸了几根。 巴图这时走到我身边,我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现在看到他都有了稍许的难为情。 “老巴。”我说道,“一看我就老了,现在审个犯人都不中用了。” 巴图嘿嘿笑了,他指了指假凶回我,“建军,你这套方法其实也不错,但遇到嘴硬的犯人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还是有点紧。” 我理解般的点点头。 而巴图话题一转,建议般的说了一个办法出来,“建军,你可以参考国外的审讯办法,把湿毛巾盖在他脸上再给他浇冷水。” 我不理解的看着巴图,实话实说,这种审讯办法我压根没听过,甚至对方法的原理我都不懂。 巴图又象征般的给我解释两个字,“溺水。” 我又琢磨起来,可假凶明显比我反应快,别看他一脸的颓废样但突然间现出一丝狠色,骂了巴图一句混蛋。 我只看到假凶张大嘴,但在我还没明白过劲来的时候巴图疾走几步伸手一下掰住他的嘴。 我吓得脑袋嗡的一声,心说假凶这句混蛋可别是把巴图惹恼了,就巴图那碎颚的本领真要一激动给他咔嚓了,我这一顿辛苦白费不说,这条线索一定也断了。 “老巴,别激动。”我跑过去急忙劝话。 巴图瞅瞅我,“建军,激动的不是我,是假凶,他刚才想咬舌自尽。” 我不可置信的吼了句什么?随后就拿看怪物的眼光看起假凶来。 我心说这假凶充其量是个盗窃未遂,而且他也不是碎人头骨的真凶,真要定罪了也不会判死,何苦这么想不开呢。 而巴图一句话提醒了我,他盯着假凶强调道,“你一直知道很多妖猩的事儿,甚至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 假凶气得哼哼,甚至也就是巴图撬着他的嘴,不然他保准再次咬舌。 我本想出去把吕队长叫进来,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等不得了,这假凶有点疯前的症状,如果再不用重刑逼他说出消息,弄不好都没这机会了。 但巴图却喝住我,“建军,借你袜子堵一下他的嘴巴,看我用奇招让他乖乖招供。” 第十三章 夜审(二) 我不知道巴图说的奇招是什么,能不能撬开假凶的嘴巴,但我对他借我袜子的说法很不乐意,心说你也穿着袜子呢,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尤其咱俩袜子不都一样好几天没洗嘛。 但现在是紧急时刻,我也不能为这点小事跟老巴较真。 我不耽误的脱鞋把袜子扯了下来,随后毫不客气的把袜子塞到假凶的嘴里。 估计假凶是被熏得,不住的闷声咳嗽,我半蹲着看了看他的嘴巴,说句爷们你这嘴怎么长的这么大,我穿的大号袜子一根竟然不够? 巴图对我摆下手,那意思让我去一旁看场好戏。 我也没了跟假凶调侃的心思,急忙站在一旁仔细盯着。 巴图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假凶眼前微微晃动的说道,“看着它,假设你自己正在一个乡间林子里,林子中百鸟齐鸣,空气清新……” 我品出来了,心说巴图这是在施展传说中的催眠术,其实我一直对这种有科学根据的技术感兴趣,不过我却一直持怀疑的态度,毕竟没体会过。 可今天我算是开了眼,尤其出乎我意料的是,跟我关系最近的巴图竟会这个。 巴图的引导时间不能说长也不能说短,足足说了三分钟,但很不乐观的是,假凶压根就没被催眠。 他闷声嗷嗷的喊着,气得双眼通红的怒视巴图,也就是我的臭袜子塞在他嘴里,不然他保准能破口大骂甚至再次试图自杀。 现在场合挺严肃,但我还是被逗笑一声,虽然我很快反应过来及时止住了嘴,可还是被巴图听到了。 他带气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伸出指头对准假凶的脑袋上使劲戳了一下。 这一下够狠的,隔这么远我都听到啪的一声,而且巴图的指头打穴还准,假凶立刻变得神情恍惚起来。 巴图抓住这个机会,又把刚才的词念了一遍,尤其这次他语调还故意慢上一些,语气还变得很柔。 上次他开场白我没听到,这次我也来了兴趣,甚至故意往前凑了一下,盯着巴图来回晃荡的手指仔细听着他的话。 凭我个人的感觉,催眠跟中邪有一拼,反正我忽忽悠悠的迷糊起来,甚至脑海中真的浮现出一种类似于梦境的画面,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林子,还有我这老大爷们舒服的躺在里面。 但正当我躺的极舒服的时候,突然画面消失,而且在一阵剧痛之下,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缓过神后发现巴图还在嘀嘀咕咕的念咒,但他有只脚正在往鞋子挤。 我算明白了,刚才是他把我踹在地上的。 这时巴图抽空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我在“逼供”,建军你凑什么热闹。 我郁闷的咧了咧嘴,但没敢哼声,怕这一嗓子把假凶给勾回来,这样巴图第二遍的催眠就白费了。 等过了五分钟,巴图抹了一把汗,长吁一口结束了念咒,假凶瞪个无神的眼睛一副痴呆模样。 巴图摆手把我喊过来,让我在门口看着,这时千万别有人进来,而且他还特意嘱咐我,要踮着脚走道。 我悄悄走过去,甚至极其配合的整个人往门上一靠。 巴图小心的把假凶嘴里的袜子取出,随后丢给我。 可我盯着已被口水沁湿的袜子只觉得恶心,哪还有把它穿上的想法。 巴图先问了第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舒万才。”假凶喃喃道。 我乐得拼命捂嘴,心说这假凶的妈妈太有才了,人家儿子有出息取这个名字提气,可一个罪犯取这个名字,这不瞧着走霉运么,舒万才输万财,不把家底败光才怪。 巴图气得又瞪我一眼,随后问第二句,“你今年多大。” “35岁。”假凶冷冷回答。 也不能说我不地道爱捣乱,但我看着巴图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实在好奇,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嘴,“你有狐臭么?”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并非施术者的原因,假凶听到我问后明显顿了一下。 巴图急的顾不上说我,又嘀嘀咕咕念叨了一番,才把假凶的反常稳定住。 我想跟巴图说句道歉来着,可这话明显不是现在说的时候,我特意捂住嘴巴那意思自己决不再捣乱。 巴图又问了一个很随意的问题,之后他直入正题问起妖猩的事来。 据假凶交待,他确实认识一个法师,而且他们还是在一种极其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认识的,这假凶以前是个扒手,那次在火车上意外偷了一个老道的包裹,可没想到就是这包裹把法师给引来了,甚至是直接引导了家里,当时假凶试图把法师轰出去,可不料法师一伸手拿出一沓子钱来,他说要跟假凶换那个包裹。 假凶别看名字起得“败财”但人可精明着呢,他先没急着交换反而把包裹打开仔细看了一遍,里面除了有本手写的毛笔书外别无他物,而且这书上的字他还丁点不认识。 假凶一合计,反正这书对自己没用,索性就跟法师交换了。 这样一来,他俩反倒成了朋友,尤其法师对假凶还真挺好,有事没事就送点宝贝给他,就连他被我和巴图擒获时带的铁拳套,也都是法师给的。 而且假凶最后见到法师时,法师还领着一个手下后来的,他说这手下带着面具他看不清容易,但是那手下身上发出的阵阵寒气,却令他感到胆怯。 法师拿出七个魔盒郑重的交给假凶,让假凶以后有事可以去市郊外的矿井处找他,只要他看到魔盒,什么忙都会帮。 前一阵假凶手头紧,就半夜带着魔盒去找法师,可他头次去那里根本不认识法师住哪,最后这小子也挺有才,索性每个屋前都放了一个盒子,尤其他还生怕法师不注意,连厕所都没放过。 不过第二天,他没等到法师的到来反而听到了一个消息,矿井处发生凶杀案,凶手杀人前都会拿魔盒预示。 假凶不仅没害怕,反而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契机”,他想到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计划来,借着魔盒打晃子,自己却换地方偷窃,这样一来警方会被误导,二来他蛮可以嫁祸法师自己逍遥法外。 我一直以为假凶是有故事的人,但没想到他的故事能这么劲爆,甚至让我老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我猜测那本毛笔书是个宝贝,弄不好就是专门培养蛊术的口诀,也许假凶不识货情有可原,但他却把这潘多拉的咒语交给一个邪恶的人,这点来看他有连带责任。 而且最后假凶还说了一个引起我俩愤怒的话出来,法师送他的礼物里包括四个黄花闺女,他当时一精虫上头,笑着享用了。 我不知道催眠术是不是有时间限制,假凶说到这时整个人都慢慢精神起来。 巴图没有再次对他催眠的打算,我俩冷冷盯着他等他苏醒。 看样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还对我俩怒目而视,拿出一副绝不招供的架势来。 “别再逼我,我是有底线的,不然死给你看。”假凶威胁道。 巴图皱眉转身除了屋,不久后拿回来一个刀片,也不知道他从哪要来的。 他把刀片往凶手面前一丢,随后又给凶手松了绑。 “爷们,咬舌自尽死的太慢,我教你一招,把刀片放到嘴里嚼了,一分钟之内,你保准会去下地狱。”巴图沉着脸说道。 看的出来巴图是动了怒,就连他那摘牌式的嘿笑都没了。 我也配合的往假凶面前靠了靠,拿着刀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这刀片很锋利的,觉得能让你把舌头嚼的稀烂。” 假凶呼吸沉重起来,我算看出了,这孬种不知怎么搞得,现在又不想死了。 不过他不死我俩也不能用强,我心说这种犯人的问题还是交给吕队长来处理吧,我和巴图研究怎么猎杀妖猩才是正路。 我俩默契的一人对准假凶的脑袋抽了一下,之后前后脚退出了审讯室。 吕队长这时已在门外等着,看到我们后第一句就问有结果没? 我还没等说巴图就抢先答道,“没结果,这犯人死不肯说,我建议还是让他多受点苦蹲一阵小号吧。” 我一愣,知道巴图撒谎了,不过我又一合计,心说这慌听得让我真舒坦,假凶那人渣就该多受受苦。 我和巴图也不是铁人,劳顿了一晚上身子都乏了,可为了赶时间,我俩顾不上休息,与吕队长一起向矿井草屋赶去。 在车里巴图先是跟吕队长大体说了一遍真凶的信息,这次他没隐瞒什么,连凶手是个妖猩这类的也跟吕队长说了。 别看吕队长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他这个老警察对妖猩的奇闻还是勉强能接受。 随后巴图一转话题,把他的捉妖计划说给我们听。 巴图说妖猩中了魂蛊,一直生活在过去,尤其是它不定期的来瓦房看看,这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周而复返的“定律”,我们可以在那布下陷阱,用麻醉枪一举将它擒获。 我和吕队长听得直赞,甚至我心里还出现一股子着急劲,都期盼着那一刻早些到来。 但我也明白,这“请君入瓮”的被动抓捕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等明早麻醉枪到了后,我们弄不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苦熬期了。 吕队长是个精干之人,他又要跟我俩商量一下具体的部属,可这时巴图却突然反常般的震了一下身子,扭头向窗外看去。 第十四章 被袭 我们正在赶往矿井草屋的路上,正处几个小土山之间,算车程的话还有十分钟。 我受巴图感染也向窗外看了看,说实话,这里一无树二无草的,夜景一目了然,根本就没什么危险的迹象。 我问巴图怎么回事。 可巴图却没急着答复我反倒一把掏出了枪,而且他还让我们做好应变准备。 吕队长愣了一下神,毕竟他跟巴图接触时间短,不懂巴图的做事风格,而我却不再多问,掏出枪配合着巴图。 巴图扭头看了眼吕队长,“直觉,妖猩就在我们附近。” 如果别人跟我说他直觉什么什么的,我还真不信他,可巴图的直觉一向很准,或许这也算是他天生自带的一种异能吧,我顺着他的话也催促吕队长一嘴。 吕队长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拿起对讲机对跟在我们后面的警车严肃的下了命令。 甚至我们这两辆警车都开始降速,怕妖猩弄出什么陷阱让我们不防之下一头栽进去。 我几乎是贴着车窗一脸警惕的向外看着,突然间,一阵沙哑的笑声从我头上传了过来。 初步判断这笑声来自于土山之上。 我不仅没紧张反倒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土山至少离地十米高,妖猩就算窥视着我们也没什么,总不能说它敢从这高度上跳下来吧? 吕队长更是被笑声激起了火气,在上警车后,狙击枪一直被他抱着,毕竟他坐副驾驶座地方宽敞,他命令司机停车,这就要下车查看一番,或者说看那架势他想用狙击枪会一会妖猩。 可巴图却立刻插嘴让司机别停下来。 看着吕队长一脸不解,巴图又说道,“别理这妖畜生,等麻醉枪运来再说。” 吕队长点头应声笑笑,不过我却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的不屑,很明显他在心里根本没把妖猩当盘菜。 其实对于吕队长的态度我除了感到无奈外还多出一丝理解来,心说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甚至手里也拿个狙击枪,或许也会有藐视一切的想法。 可妖猩也真不禁念叨,突然间我就觉得好像有颗陨石砸到车顶上一般,哄得一声响,让我们警车不由沉了一下不说,而且就连车玻璃都震的裂了纹。 “怎么回事?”吕队长自言般的吼了一句。 对讲机里传来一股颤抖的话音,“队长,有个怪人在你们车顶上。” 我脑子嗡了一下,明白这所谓的怪人其实就是妖猩,而且我也真没想到,它身体竟然强悍到能从摔死人的高度跳下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我举枪对准头顶,可随后我犹豫半天没敢开枪。 警车的车体钢板要比一般车厚,我这手枪虽然是77式的,子弹威力不小,但毕竟还是手枪,我怕真要开枪了子弹打不出去不说,反倒弄个流弹打伤自己人。 这时一个巨手突然从驾驶座的窗户上暴力而入,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它紧紧掐住了开车警察的头部。 随后巨手又一使劲扯着这警察的头往外拽。 我看得心紧,也想拿枪射这巨手,可无奈的是,现在警察少了驾驶员,晃荡的别说让我举枪了,坐稳都费劲。 “快,吕队长,握稳方向盘。”巴图急促道。 吕队长也是个汉子,刚才的晃荡让他脑门受了伤,正往下滴血,他也顾不上这些,吼了一声不管不顾的向方向盘扑去。 看得出来驾驶员正在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他身子都抖着,而且我分明听到在他脖颈处传来嘎巴嘎巴的响声。 妖猩的巨手不断施加力道,我眼睁睁的看着驾驶员的脖子不住伸长再伸长,最终砰的一声连带一段脊髓被拔了出去。 嗤嗤的颈血瞬间染红了整个车里,我、老巴和吕队长也都未能幸免,一个个被动的成了血葫芦。 本来无头的驾驶员软绵绵的要向方向盘靠去,可巴图眼急手快,一下扣住无头尸体硬是把他固定在座位上。 吕队长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毕竟死的是他一个弟兄,他一抹脸上的血,像耍绝活般的从副驾驶蹭了过来,“无情”的把他兄弟丢下车,自己当起了司机。 “建军,拿枪射手。”巴图吼道。 我也不客气,把一弹夹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我不知道这妖猩的手以前受过什么特别的训练,子弹打在上面打是打进去了,可看样对它压根找不成伤害也造不成疼痛,甚至连妖血都没留下几滴。 我气的哇哇叫了几声,甚至打心里都有了一种挫败感,我觉得凭自己这点手段压根就对付不了妖猩。 巴图看到我的迷茫,他大吼着把我唤回神来,“建军,别停,接着打。” 随后他又跟吕队长说道,“快点提速,车也晃着开。” 我俩很配合的行动起来,吕队长开车有一手,尤其在每次急转弯前他都会高呼方向提醒我们。 别看我们坐在车里勉强能克服住这种摇摆劲,但妖猩站在车顶却跟我们现在的情况截然相反,它受的摇摆之力不是一般的大,甚至不时它的胳膊腿或半拉身子就显现在窗外。 趁着妖猩无暇分身攻击我们,巴图赶紧把狙击枪拽了过来,对着巨手跟我一起狠命招呼着。 这次有了效果,毕竟狙击枪威力在那摆着呢,嘭的一声响,巨手少了一大片的肉。 妖猩终于感到疼痛,缩回了手,与此同时,巴图对吕队长大吼,“停车。” 吕队长反应很快,一脚刹车直踩到底,一个黑影从车顶像个大肉球一样滚了下来。 “撞它。”巴图又下命令。 其实巴图这话刚开口,吕队长已经给警车加速。 毕竟警车是个铁家伙,一下撞在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妖猩也够它受的,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冲击力下,妖猩又被撞得滚出去好远。 随后吕队长高呼让我们坐稳,他要开车把妖猩碾死。 按说一个刑警队长,抓贼抓凶才是己任,可他现在这样却跟个暴徒罪犯没区别般的要杀人,多少有些失职,可话说回来,他的反常我能理解。 警车吱的一声急起动,随后大有脱缰野马的气势向妖猩压了过去。 换做是个正常人的话,这一劫绝对逃不过,但妖猩却不能拿常理夺之。 它一个急起身不退反进般的竟然向警车冲了过来。 我没见过神话里的煞神长什么样,但很明显,这妖猩就是现实中的煞神。 尤其它还带着鬼面具,借着拂晓的晨光,看着说不出的狰狞。 砰的一声响,它与警车实打实的撞在了一起,而坐在车里的我也都不受控制的震了一下。 吕队长忍不住粗口骂了一句,“这***根本不是人嘛。”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话,我能明白吕队长的意思,但实事求是的讲,妖猩真的不是人。 我们一直没停止过射击,尤其巴图的狙击,枪枪都打在妖猩的鬼眼睛上,但真搞不懂它那面具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连狙击枪的子弹也不能射透。 我们的警车在一番较力下处于下风,妖猩一点点的把我们向后推去。 我想到了逃跑,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趁着后面还有一辆警车,我们赶紧下去与他们汇合,哪怕使劲挤挤,能凑合一辆车逃跑就行。 可巴图就像看出我意思那般,他拉住我摇摇头,随后撅着屁股向前勾到了对讲机。 “听着,全力向我们撞来。”巴图冷冷对后车下了命令。 我一愣神,随后问巴图是不是疯了。 妖猩在前面顶着,身后要再有一辆车撞上来,不客气的讲,我们真成了“肉馅”了。 但巴图回答的很简单,“赌咱们两辆车能撞过妖猩。” 其实自从我们的车被袭后,后面人清楚看到了整个事发过程,只是这一切都在匆忙之间,他们想施加援手反应不过来,这次受巴图指点,他们一点迟疑的架势都没有。 尤其后车司机,撞我们撞得那叫一个陶醉加忘我,我都能明显感觉到变形后的车厢挤的我腿直疼。 我心里暗骂一句,心说你们这帮小警察就不能悠着点么?难不成是惦记吕队长的职位想取而代之? 不过也别说,两辆车一起使劲这局势立马就变了。 妖猩被推得不住后退,尤其它拄地的腿就像个篱笆似的耙了两条好长的小沟出来。 巴图看到机会,急忙端起狙击枪对准妖猩的手打了两枪。 妖猩双手受伤再也扛不住推车,沙哑的哀嚎一声后,终于被我们碾了过去。 车颠簸了两下,我能感觉到的车轮下是个**之躯,但我却一点同情怜悯的心都没有,反倒在心里大呼过瘾。 等两辆警车都碾了妖猩后,我们默契的把车停在远处,但谁也没下车,都隔远观看妖猩的状况。 妖猩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躺在地上,甚至这次它终于流出血来,只是这血黑的厉害,看得我头皮发麻。 本来我寻思这事就过去了,甚至以为巴图找女法医要的麻醉枪也都用不上了,可突然间,妖猩诡异的坐了起来,晃晃脑袋后跟个没事人一般的站起身瞪着我们。 而且我还发现这妖猩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它那鬼面的眼睛处,分明隐隐露出了红光,就像地狱幽灵一般阴森恐怖。 第十五章 突变 我吓得一时没缓过神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要么咧着大嘴要么瞪着眼睛发呆。 妖猩缓缓活动下四肢,突然间像个炮弹一样向我们射来。 或者我这么形容不恰当,但它的速度真快,眨眼的功夫就来到车旁边。 不知道是谁带头嚎了一嗓子,之后两辆警车一同默契的向远处逃去。 也说这有意思的劲,我们两车人除了警察就是退养退役的军人,血气方刚的,可没想到却都做出夹尾巴逃的事情出来。 尤其我和巴图,为了能暂缓妖猩的追击,不住的对妖猩射击。 可很不巧的是,我俩没持续多久子弹就都用完了。 妖猩奔跑的速度很快,甚至我们把警车开到六十迈也勉强跟它持平。 对一辆警车来说,六十迈不是高速,可操蛋就操蛋在现在的道路上,坑坑洼洼高矮起伏的,可怜吕队长这一手飙车技术却无用武之处。 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索性闭着眼睛求老天保佑,甚至还念叨着千万别没油。 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妖猩放弃了追赶,一闪身消失在路旁林子中。 吕队长犹豫的给车减速,甚至他拿出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回头望望。 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路上还有一个兄弟的无头尸体,可现在绝不是顾这些的时候,我也不得不小人般的劝他几句。 最后我们几人很狼狈的逃回了矿井草屋。 草屋里那些人听到车引擎声后都出来迎接,不过当他们看到我们这幅样子后,都吃惊的站在原地。 吕队长带头跟大家解释几句,之后我们轮番换衣洗脸,尤其是我们三,竟然足足洗了三盆血水下来。 等大家稍微精神些后,巴图把大家召集起来商议。 他的意思是大家分成多组,当然老刘这些矿工除外,两人一组的这么循环值班,直等到麻醉枪送来。 期间吕队长插嘴问巴图,用不用回去拿些别的武器。 巴图摆手,说麻醉枪就足够了,尤其钼山这地方,真要搞个重型武器,一时间还真挺有难度。 其实不仅是吕队长,就连我也对巴图的决定也深感怀疑,毕竟妖猩的厉害我是见到过了,甚至都在我的心里落下了不可磨灭的身影。 可巴图却来了次“独裁”,把灭妖的计划定了调调。 之后我是熬不住困意,随便找了一个床也不管谁的,人家同意不同意的,倒头就睡。 期间我好像听到有人离开,貌似是冒险把那无头男尸弄了回来。 等到中午时分我醒来的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把那四只麻醉枪交给了我们。 我被分到了一支,以前我没接触过麻醉枪,好奇这东西长什么样,等拿到手我才发现,这枪也就是很普通的样子,甚至从外形上看,跟打鸟的气枪没什么区别。 不过巴图却特意给大家指明了两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一是这“气枪”上可以插匕首,临时当个刺刀使,另外每个枪上只有五发子弹,告诫大家不要浪费。 我倒是没什么紧张感,自认自己枪法不错,心说就算自己再大咧咧,这五发子弹少说三发也能射到妖猩身上去。 之后的几天里,一入黑我们就乖乖的跑到瓦房处躲着,当然为了老刘他们的安全,我们也提前把这些矿工送到了警局。 在伏击地点的选择上,我们起了冲突,我和吕队长坚持认为,派人在瓦房中那个柜子里躲着最好,毕竟在那里射击间接等于给妖猩来上当头一棒,可巴图却以为,那里虽说射击角度不错,但射击者的危险太大,毕竟妖猩中麻醉枪后不能立刻晕倒,中间还有个缓冲期,要是在这缓冲期内妖猩冲进瓦房“寻仇”的话,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射击者一定逃不掉。 反正最后我们又都妥协,听了巴图的意见上,偷偷藏在瓦房的后面,只能妖猩现身,我们就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内冲出跟它打一把野战。 其实在瓦房外蹲点也不是一个好活儿,尤其到了晚上,矿井周围阴冷阴冷的,我们商量着互相背靠背取暖还不顶用。 这是一个后半夜,我迷迷糊糊正处在半睡半醒状态中,突然间巴图拉了拉我,做了个嘘声动作后又虚指了指房前。 别看他没说话,但我明白,巴图的意思是妖猩来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甚至也学着巴图那般把还在瞌睡中的其他人弄精神。 这时我们都成了“哑巴”,一切交流都拿手势搞定。 等过了片刻,巴图打出手势让我们悄声出去伏击。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我们一个个贴着墙边,排成一排向前面靠去,巴图打头阵我第二。 别看大风大浪的事经历不少,但我都觉得没这次紧张,甚至不自觉间我还出了一手心的汗。 尤其越靠近前面,我心里跳的越厉害。 巴图头回瞧了我一眼,指了指我胸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跳声真的有那么厉害,竟然被巴图听到,但我还是腾出一手捂住了胸口。 突然间巴图率先拿着麻醉枪冲了出去,而我紧跟着。 我本以为妖猩还在窗前傻站着,甚至我的手指都扣在了麻醉枪的扳机之上。 可出乎我俩意料的,窗前空无一人。 我一愣神,随口问巴图,“老巴,你确定妖猩来了?” 但还没等巴图回答,一个沙哑的笑声就从房顶上传来。 妖猩整个缩着蹲在上面,尤其他那一身黑衣黑面具的,要不留神还真不容易发现他。 我心说要遭,毕竟从现在来看,我们的伏击变的很被动。 我想也不想,对着妖猩哧的一下射了一枪出去。 只是赶得太巧了,我在开枪的同时妖猩也对准一个警察扑了过去。 这一枪竟被我放了空炮。 这警察是一直待在草屋里的一员,没经历过那晚警车的一劫,虽然对我们的遭遇有所耳闻,但明显还对妖猩不了解。 他没跑反而拿着手枪砰砰的射起来。 就事论事的说,他不仅行为上有了错误,而且在枪法上也是个臭手。 这几枪下来只有一枪打在了妖猩胸口上,其余的都被射空。 我想过要救他,甚至其他人也都这想法,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在我们援手未到时,他就被妖猩一拳打爆了脑袋。 反正他脑袋瞬间瘪了一块,而且一大滩脑血像喷泉一样溅开。 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我们默契的围成扇形对他展开攻击。 尤其在他鬼面之上,星点的火花时不时的闪现着。 这次我老实了许多,甚至我都不急着发枪,瞄准好妖猩的的胳膊与手臂,再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才把珍贵的麻醉子弹“喂”过去。 这期间有一点让我十分好奇,妖猩杀了一名警察后就像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要不是它被手枪打疼的直哼哼,我真都怀疑这孽畜已经断了气。 巴图抽空跟我解释一嘴,“建军,据说中了降头术的人,在某个时间点内都会处于一种假瘫痪状态,而这时间点也正是他循环周期的开始,我们赶上运气了,他的假瘫时刻没想到竟然是现在。” 我也被说的眼睛一亮,尤其这么一联系我也想到了上次我和巴图躲在木柜里观察妖猩的场景,那时妖猩放了一个魔盒后就再无动静,也怪当时我火气大没留意这个细节,现在想来,那时的它一定处在假瘫期中,甚至再往深了说,这妖猩的假瘫期极有可能也是它被法师喂魂蛊的时刻。 别说我们这些人太不地道,趁着妖猩动弹不得时“趁火打劫”,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心里却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我把麻醉枪的子弹全部打光,之后也不嫌累得慌的把手枪拿出来接着射击。 反正直到枪声停止时,妖猩彻底的被打成了一个“乞丐”。 它那身风衣被密密麻麻的子弹洗刷后,终于露出了原型,原来这风衣里竟然裹着一层金属网,我心说怪不得它能挡住子弹,而它的面具也被打得坑坑洼洼,虽说还是个鬼面,但在我看来,这“鬼”显得磕碜了些。 巴图对大家摆手,那意思让大家站在原地别动,他自己一点点的向妖猩靠了过去。 我担心巴图的安危,也没听他的劝,把麻醉枪当成刺刀来用,提着紧紧跟在他身边。 我俩走过去后一左一右的分散开,巴图对我使个眼色,之后他慢慢伸手向鬼面具抓去。 这面具是用一个铁簧穿着绑在妖猩脸上的,巴图没怎么费劲就把它摘了下来。 这下我算看清了妖猩的真面目,虽说我早就知道它是个猩猩,但还是被它现在狰狞的表情吓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毕竟猩猩跟人长得很像,尤其它还很丑,这一呲牙咧嘴的跟恶鬼还真没什么分别。 巴图试了试它的鼻息,之后做了个解除警报的动作。 吕队长他们轻声欢呼一下,随后也都靠了过来,尤其还有不少警察,望着妖猩都不由得咄咄称奇。 我也拿出一副放松心态对巴图一乐,“老巴,这次的魔盒案终于结束了,看来女法医的麻醉药还真有效。” 可就像要特意驳我面子似的,在巴图突然喊了句小心后,这妖猩又活了过来,甚至它还对准一个警察的脸啃了过去。 第十六章 再入矿井 如果让我看一张很血腥的照片,我绝对能扛得住,甚至就算让我去事发现场走一圈,我也不会失态的。 可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妖猩把警察的脸给啃下来,这超出了我的底线,而且也让我几近崩溃的边缘。 妖猩这一口咬的很狠,照我看它就跟啃口苹果没什么区别,这可怜警察的半个脸连带着半脑袋的杂碎都入了妖猩的口。 我彻底懵住了,甚至都忘记做出什么反应。 妖猩也没继续跟我们搏斗的打算,暴怒般的一推众人向远处奔逃。 它一推有只手不偏不正的摁在我的脸上,我心一紧说完了,凭它那力道,我就算贿赂阎罗王这命都保不住。 不能说我胆小,但我还是腿一软脑中一片空白的向地上滑去。 在我觉得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时有个人伸手拉我起来。 “建军同志,你没事吧。”拉我的人是吕队长,他关心般的问我一句。 我抿了抿嘴,回过神来后庆幸般的发现自己还活着。 我依依呀呀好一阵才说出话来,“我没事,老巴呢?” “他去追妖猩了。”吕队长一边给我又是翻眼皮又是摸脑门的检查身体状况,一边抽空回我一句。 我一听急了,心说巴图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妖猩跑了就跑了,都说穷寇莫追,非得这时候较什么劲呢。 我挣扎爬起来,拿着那个没子弹只能当刺刀使的麻醉枪,摇摇晃晃的追了出去。 其实就凭我现在的状态,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帮什么忙,但我那倔脾气劲上来了,心说再怎么自己也是个爷们,手里还拿着一把“刺刀”。 我不知道巴图奔着哪个方向跑的,可我心里合计着上次妖猩就藏身在矿井中,这回奔那去肯定没错。 不过我还没跑到矿井处,巴图就一脸怏怏的往回走。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而巴图见到我后直接先来了一句对不起。 我愣住了,心说他对不起我什么了? 巴图看我没明白,多说一句,“本来以为麻醉枪能行呢,可没想到还是没震住妖猩。” 我无奈的乐了一下,其实这事论起来也不能怪巴图,我相信女法医特意制造出来的子弹中麻醉剂的分量一定是超乎寻常的大,但今晚还能被妖猩逃脱那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想安慰巴图可又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等巴图从低谷中走出来后,倒是一转口说道,“建军,准备一下,咱们下井。” 我心口猛地一紧,这下也不想什么安慰不安慰得话了,我拉着巴图几乎拿吼得架势说道,“爷们你疯了,这时候还下井?” “没错。”巴图点头肯定,“刚才我追妖猩时发现它跑的没以前快,弄不好麻醉剂对它还是有些效果的。” 我使劲摇头,根本不听他的话,反强调道,“老巴,你枪里还多少子弹?” 巴图一耸肩,“刚才我太败家,全打光了。” “我也是。”我指着自己腰间的枪说道,“而且依我看吕队长他们也都这个状况,我们现在有枪没弹,下矿井干什么?送死么?” 巴图否定道,“谁死还不一定,不能给妖猩缓息的机会,咱们去草屋找些武器,一同上,把妖猩和法师都消灭在矿井里。” “法师?”我听出了弦外之音。 “对。”巴图说出他的想法,“我猜法师根本不像老刘说的,他压根就没离开此地,甚至极有可能躲在矿井中。” 乍听巴图的想法让我觉得这不可能,毕竟矿井里待着也不像在屋里坐着,那里没水没食物的而且空气质量也不好,人在里面待几天保证休克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巴图的这话仔细琢磨一下倒也有些道理,妖猩一直在矿井附近转悠,法师要是走了不可能不带着他这得力助手。 我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下井,其实我打得主意很简单,别看妖猩杀死这么多人,但法师才是这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我心说等见到这老瘪子后,一定亲手把他头颅砍下来。 方才瓦房前的伏击,吕队长又死伤了几个弟兄,这次能够跟我俩下矿井并且敢下去的,算他自己一共才四人。 我们六人先去草屋中底朝天的搜刮一通,枪支弹药肯定是找不到的,但能当做灭妖武器的工具倒是找到不少。 两把劈材的利斧,两把铁锹一个锄头一个铁镐。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我们六人正好够分,我选的是利斧,而巴图却说斧头使起来不顺手,他拿了那个铁镐。 细论起来,我还真对巴图使镐赞同,毕竟在食人部落那次,我可算见识到他强悍的爆发力了,这回遇到妖猩,我心说只要巴图能把铁镐正常的再抡出去,保准让那畜生半残。 当然我俩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还特意准备四个电筒,防止妖猩拉电闸。 我们稍微歇歇脚后就鱼贯的下了矿井。 也真像巴图说的那样,妖猩没以前厉害了,矿井中随处可见它的大脚印,这可是上次我俩进来时没有过的现象,我心说原来它以前走路这么腼腆,竟然扭捏的想不漏痕迹。 我们就顺着这条脚印追着,甚至巴图还跟大家提个醒,说我们随时都有可能碰到妖猩,让大家小心。 我们沿着一条主干道跟了很久,突然间远处传来沙哑笑声,随后整个洞里一片漆黑。 换做平时我肯定会慌,但现在我们人多,吕队长他们一人拿个手电一点,立刻光明重现,尤其吕队长还对我俩竖了个大拇指,那意思还是你俩想的周全。 我心里觉得受之有愧,心说这好像跟我俩想的周全不周全没关,说白了,这是我俩吃了大亏才得到的教训,这次带手电那是正常,不带手电才叫二呢。 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压缩一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吕队长和另外一名警察都拿出背着走的架势,防止我们身背突发异变。 这时妖猩又玩起了它第二手绝活,远处轰隆隆的传来了矿车行驶声。 吕队长第一次下井,没我俩的经历,他惊的一脸警惕样,对手下连连摆手,那意思准备应变。 我和巴图也没敢大意,虽然打心里我偏重于来的是辆空车,但同样不敢怠慢,毕竟真要估计错了后果会很严重。 我们三人一排的站在铁轨两边,只等矿车出现。 可直到轰隆隆的车轮声消失,我们也没看到有任何东西出现在眼前。 我问了句怎么回事? 巴图沉思稍许后回道,“或许是妖猩的力道不如以前,它推得矿车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我一琢磨也只能有这种解释,之后我们商量一下,一点点往前走去。 其实矿车就停在拐角处,我们转着弯就看到了。 巴图摆手让我们先原地等待,他自行往前靠去查看。 “是空车。”巴图解除警报,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甚至刚才自己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些,这时才发现举着利斧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有个警察对矿车很感兴趣,他说我们可以挤在矿车里带步,这样追击妖猩的速度还能快上一些。 可他这想法立刻遭到我和巴图的强烈反对,吕队长稍一琢磨后也同样摇头。 别看我们都没跟他解释原因,但从我个人角度出来,心说我们要都傻兮兮的坐在车里,万一前面出现个坑,那不就成了一窝端了么。 吕队长是个实干型的人才,这时看出他那三个手下有了疲惫的念头,急忙说了几句动员的话出来。 反正我们经矿车的事一耽误,在原地又歇了会脚。 其实我这一晚上弄得也挺乏,正好也旁听一下吕队长的训导,给自己变相的提提气。 可我发现巴图不仅没听吕队长的话,还拿出一副冷冷的样子四处看着。 我觉得不对劲,偷偷问了他一嘴,“老巴,你察觉到什么了?” 巴图先摇头又肯定的点点头,显得很犹豫很纠结,“建军,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可到底怎么个不对劲法我又说不出来。” 我头次看到巴图这样,但我不认为巴图是在无中生有,我也像他那般找了起来。 我发现这四周除了刚停到这的矿车外压根就没其他的东西,我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异象。 巴图倒是对一处墙壁挺感兴趣,尤其他还摸索着上面的一个凹坑。 这凹坑一点也不大,甚至把它叫做凹坑都很勉强,而且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凹坑就是放过铁锹时被锹把手给压出来的。 “老巴,这好像没什么吧?”我忍不住问了句。 巴图回我,其实我也觉得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矿车也停到这,总让我有种不是巧合的感觉。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老巴,你说会不会这里原来就放着一个铁锹,而妖猩坐车来到这里后,把铁锹拿走了?” 其实我这话里的意思很简单,我想说这妖猩学聪明了,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也学会了找武器跟我们打斗。 不过巴图接过话又猜测般的说出一个更严重的可能,“建军,你说妖猩要用铁锹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当陷阱呢,在等我路过时搞一个突然袭击,我们会不会因此有人丧命。” 我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但打心里我却怀疑妖猩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可妖猩就像驳我似的,突然间,有个警察的脚下发生了变故。 第十七章 诡洞 一只巨手毫无征兆的从地里伸了出来,并死死抓住那可怜警察的脚。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了神,巴图倒是反应挺快,只是他离这警察还有一段距离,想过去施加援手在时间上多少有些来不及。 又是轰的一声响,妖猩握着一把铁锹从土里坐了起来,随后它还不耽误的站起身,对着警察打了一拳。 凭这点我就敢断言它的灵智还没开启,它手上可是握着一把铁锹,虽说铁锹不如刀锋利,更没锤头的破坏力,但怎么说也是一件铁器,拿它拍人削人同样不可小瞧。 但妖猩却不会用铁锹,握在手里后仍是选着用拳头攻击。 别看它现在实力大降,但这一拳也够狠的,我分明听到警察鼻子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断骨声。 巴图为了救人,没选择拿铁镐刨妖猩,而是再助跑之下把铁镐横着平推出去,借着强大的力道,把妖猩推开。 妖猩被铁镐推得连退几步,它咧嘴怒视巴图几眼,之后一扭身向洞里头逃窜。 我估计在下井前巴图单独追妖猩的那一段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现在的妖猩决不能对巴图这么“客气”,甚至在吃了他一个闷亏后还能有逃跑的态度。 只是现在不是我想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我心说既然妖猩要跑,那我怎么也要把握好机会,在它身上搂点血弄点肉下来。 我吆喝一嗓子,对准妖猩把利斧飞了出去。 其实我这一投挺有准头的,一斧正中妖猩的后背,我看的心头一喜,毕竟按人体结构来说,这一斧绝对能给妖猩造成重伤。 可妖猩压根就没什么事,只是疼得顿了一下身子,随后继续逃。 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留给巴图的空隙很小,看得出来他又想把铁镐抡出去砸妖猩,但根本没有地方让他施展抡镐的技术。 最后巴图一急,索性弃了铁镐抢了一把铁锹,对准妖猩的小腿投去。 铁锹一下戳到了妖猩的脚后跟,估计这一下伤了它的跟腱,它逃时出现了颠跛的症状。 我一看现在妖猩这么好收拾,激动的红了眼,叫大家别泄气,争取群起而攻之的把它了结。 可巴图却喊住了我,“建军,别追了,它跑不了,咱们看看同伴的伤势要紧。” 我一下反应过来,心说刚才还有个警察被妖猩打了一拳。 现在这警察的情况不算太糟,巴图一番检查后说他的性命暂时无忧,只不过他的脸被妖猩打变形了,以后就算住院手术弄不好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貌。 我们是都松了一口气,就连那警察自己也都无所谓的摆摆手,但我看他那样心里还有点同情,毕竟这小子的年纪还小,没到谈婚论嫁年龄,如果以后真要处对象的话,他那毁过容的脸肯定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这社会还是小白脸吃香。 我们也想过找人把这受伤警察送回地上去,可这么一来留下的人手就不够用了,而且追击妖猩的时间也会变得紧张。 最后我们一商量,索性单独留下这小伙,其他人还继续履行灭妖的职责。 我们又急忙启程往前面赶,在途中我隐隐听到开门的响声,我心里纳闷道,这里可是矿井又不是旅店,哪来的门。 而巴图也对大家摆手,带头压下了进军速度。 我们改跑为走,一路跟踪妖猩脚印。 可很不巧的,没多久地上就出现大片的血水。 我不知道把它形容为血水恰不恰当,这水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明显呈淡红色,而且还不时飘出一种腥味。 我们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一来被这诡异的血水弄得不自在,二来被血水一搅合,妖猩的脚印也都模模糊糊起来。 “怎么办?走不走。”吕队长问话道。 其实他这话是冲着我和巴图问的,但我没回答也跟他似的一扭头看着巴图。 巴图皱眉盯着远处望了一会,一咬牙说道,“走。” 我们强压下心头不适继续上路,可越往里走,矿洞里的血水就越多,不久后血水也都没到了我的腰间。 我越走越奇怪,按说现在的天气,就算矿井里的温度比地上要高,但也不会温差这么大,可我淌着血水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如果把恶心的成分抛开,甚至我还觉得血水泡起来很舒服。 巴图每走一会都会停下来捧一口水尝尝,倒不是说他有嗜血这类变态的怪癖,我明白,老巴是在品品这水里有没有毒。 不过每次巴图品完,都会跟我们做个安全的手势。 吕队长拿电筒对着里面直射一下,借着电筒光,我们发现不远处有个拐角。 这次我们谁也没主动问话,但都默契的一同看着巴图。 巴图仍是做个继续前行的手势,只是现在血水很混,被泥沙搅合的很乱。 为了防止妖猩藏在水中的可能,我们并成一排,把各自的家伙事都向前伸入水中。 我们这种推着武器走的做法很费力,但能防范妖猩的偷袭。 不过等我们小心的转过拐角后,看着前面是死胡同的场景时,我们都不由得愣了神。 这追击路上我是看的仔仔细细,途中一个岔口都没有,我不信妖猩会什么隐身法,能在我们五个活人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可事实摆在眼前,妖猩真的无缘无故消失了。 巴图打量着这死胡同,说出一个可能来,“大家都找找,这里一定有机关暗门。” 乍听巴图的话很可笑,这又不是古墓也不是海下葬点,怎么可能有机关的存在,但话说回来,这矿井一点也不必古墓的诡异劲差多少。 我们四下分工各自找起来,我现在拿的是一把铁锹,心说这种家伙事除了能铲土别的也干不了什么,索性我就对着洞壁乱铲起来。 我力气没少使,土也没少铲,脑门累的都是汗,可还是一无所获。 巴图看我越找越着急的样子,提醒了一句,“建军,悠着点来,你再这么铲下去暗门能不能找到不说,但这里保准能被你弄个塌陷出来。” 我对巴图做了个明白的手势,力气上也收敛了许多,这时远处一个警察突然哀叫了一声。 我们都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尤其现在的气氛更是无形中增加了一丝恐怖氛围。 不过看着这警察哀叫后就没其他危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甚至吕队长还拿出一种生气的口吻说道,“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警察痛苦的咧着嘴,指着脚下说道,“我被什么东西刺到了。” 巴图最积极的先凑了过去,甚至还不管不顾的憋气蹲进水中。 罪魁祸首被找到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祸首竟然是块骨头。 我们冷不丁没反应过来,以为这是块人骨头呢,脸色都不自然起来。 我倒不对这骨头有什么害怕的心里,只是打心里觉得这妖猩到底杀了多少人? 而巴图仔细观察一番后很肯定的说道,“这不是人的骨头,是狐狸的。” “狐狸?”我念叨一边后又问,“老巴,这里怎么出现狐狸了?你别说狐狸也喜欢挖矿。” 巴图没接话,反倒把这头骨递给我,之后他又憋气蹲入水中。 这次他在水中的时间要长一些,足足过了一分钟。 看着他又拿出一块婴儿头骨,我忍不住的又说道,“老巴,这次你怎么说?别说这也是狐狸骨头,只是这狐狸长得很奇葩而已。” 巴图仔细观察一会后仍是否定了我的观点,“建军,这次不是狐狸的,而是猴子的。” “猴子?”我有些不可相信的吼道,“这里开过动物园么?怎么这么多动物尸骨。” 巴图又把猴子头骨递给我,尤其他嘴里还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反正这里怪,巴图也怪,任谁问他他也不回答,就在那一蹲一起的捞起骨头来。 很快我双手拿不住了,尤其令我郁闷的是,老巴每次捞出来骨头不给别人专给我,我心说咱俩关系好也不能这么“照顾”吧。 最后我也不客气了,把这些恶心人的骨头分给了大家。 等巴图又弄出一块蛇骨后,他终于停止了打捞作业,对我们解释起来。 “大家看看这些骨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看看自己手里这几块,又看看吕队长他们那些,心说真要实打实的讲,我还真想问巴图一句,这些骨头有什么共同之处么?明显都来自与不同动物身上的。 而吕队长他们也都没发现什么,一个个跟我一样一脸不解。 巴图自行从骨头里挑起来,我发现他翻出来的骨头都是动物尾椎部位。 我知道问题一定出在它们尾椎上,我瞪个眼睛看起来。 也别说,在来回对比看了几次后,我终于发现了它们的共同点。 它们尾椎上都有块凹陷的地方,虽然这凹陷处不明显,但还是被我细心找到。 “老巴。”我指着凹陷问,“你说的特别之处是这里么?” 巴图竖起大拇指赞我一下,之后又说,“记得那边化验报告么,妖猩也长了尾巴。” 我心说自己当然记得那报告,尤其还特别记得女法医笑我的声音,而经巴图这么一提示,又联系着降头术及魂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老巴,你是说妖猩也好,这些死去的动物也罢,它们中的魂蛊都附在它们尾椎上么?” 第十八章 蛊蛹 我没见过魂蛊长什么样,甚至对魂蛊的了解也都是通过巴图和女法医的聊天得来的,但我联系着妖猩的神力及它中刀中枪时一点知觉都没有的现象,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 我指着椎骨又说道,“老巴,咱们一直说妖猩的强横是因为它变异变得如何如何,其实这不是最大的原因,最主要的还都因为那魂蛊,魂蛊不仅刺激着让它变异,而且在以后还一直给它源源不断的提供‘养分’。” 其实我这么说主要是考虑了人体结构,毕竟妖猩和人的结构很相似,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不怕疼而且还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个体存在。 吕队长听得发愣,但巴图却点头肯定了我,尤其他还拿着一截椎骨对着凹处用力搓了几下,让本是被泥水附着的凹处露出原来的样子。 “大家看。”巴图指着上面一个也就有针眼般大小的圆孔说道,“这就该是魂蛊跟妖猩连接的通道。” 周围环境的光线很昏暗,我索性要来一个电筒对着针眼处直照。 按我的理解,魂蛊一定是有类似于针头这类的吸嘴,它把吸嘴直接擦入到妖猩尾椎,分泌着某些不知名的液体甚至是毒药。 明白这些后,我第一感觉是后悔,很明显我们追捕妖猩尤其是猎杀它的时候,一直把重点放错地方了,谁也没考虑到它的尾巴。 而且有这想法的不止我一个,吕队长他们明白过劲来后也都哀声叹气直跺脚。 但我们也没继续聊下去,毕竟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说这些,巴图让我们把这些骨头又都丢到原来的地方,之后他看着周围说道,“这次大家把重点都放在水下,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水下的洞壁上一定有暗门。” 我们也认同他的观点,分组分片所搜起来。 我连铁锹也不用了,索性拿手一点点的摸索着,毕竟按我原来的想法用敲击试声的方式找暗门在水下是说不通的。 我摸得很仔细,甚至犄角旮旯也不放过,只是我负责这片区域的血水有些深,很多地方我伸直胳臂都摸不到底,为了能彻底排查这片区域,我一咬牙学着巴图那般闭气蹲在水中摸索起来。 只是我这么辛苦的作为没有得到回报,不久后吕队长高呼他那有发现。 我们都向吕队长那边围了过去。 吕队长的手还伸在水里摸着一处洞臂,“大家也来摸一下,这里有缝隙。” 我也体验一把,尤其那处缝隙摸起来很小,甚至一个疏忽都有可能摸索不到,我打心里对吕队长赞了一句,心说这爷们真有耐心。 可话说回来,我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个疑问。 妖猩之所以能被我们追到死角后消失,它一定是钻到暗门中,但这暗门是在水里,考虑到水往低处流的因素,我心说弄不好开启暗门后我们还得往上爬。 这暗门很重,尤其还没有把手这类的,别看我们人多,但个个都空有力无处使,巴图想个办法,他拿铁锹对着缝隙插进去后,使劲的别着,一点点把暗门弄开。 在暗门打开的一刹那,我们都四下散开并拿着武器准备着。 我们怕妖猩偷袭。 可这次我们的担心显得多余,门后空荡荡的。 巴图把我们五人分了顺序,按他的意思,他打头阵,先钻到暗门里面看看,吕队长第二,如果暗门里没危险,我和另外两个警察再钻。 其实我挺想跟巴图一起最先上去看看的,但我也明白巴图的心意,怎么说我的腿上有伤,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已经开始隐隐作疼,真要比起来,不如吕队长上去合适。 我也没再争取什么,爽快的接收了巴图的建议。 巴图要来一把利斧,把铁镐交了出去,毕竟他第一个上去带铁镐行动起来不便。 之后他深吸两口气钻到暗门里,吕队长同样在半分钟后,也闭气摸了进去。 现在矿洞里就剩我们三,我们焦急的等待着他俩的消息。 而且为了防止他俩的喊话我们听不到,我们三轮流闭气蹲在水中守在暗门边上。 这样过了五分钟,巴图的声音隐隐传来,他喊了句安全。 我们放下心,鱼贯的往里进。 我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只是在我进暗门的一刹那,好像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但当时我整个人都在水里,实在确定不了这是不是惨叫声,我想过会不会是那个受伤警察遇到了危险,但我心说总不能就因为这若隐若无的惨叫声就得跑回去看一眼吧,而且这惨叫声极有可能是误听。 暗门之后是一条斜通向上的暗道,爬起来很费劲,尤其我爬了一会后这暗道里还没了血水,那股泞劲让我好几次滑摔。 反正等我爬出时,整个人跟泥鬼没什么区别。 别看我们现在很狼狈,但谁都没顾的上清理身子,尤其是我这个“新来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心口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里,照我看这是个山洞,而且还是山洞中的里洞,别看现在是大冬天,但这里的温度却不低,足有摄氏十多度。 洞里有一个天然大池子,按我目测比澡堂子的泡池还要大上许多,而且这池子像是刚被清空的样子,还一副湿漉漉的架势,尤其是池底,铺满了大片的兽骨。 我发现这池子的底部有一处破损,顺着看下去的话,还被人挖了一条小沟直通下暗道处。 我一下明白了,心说本来自己还纳闷呢,这矿井里怎么有那么多的血水,合着是被妖猩引过去的。 在智商方面我对妖猩的评价一直是涨幅不定,有时感觉妖猩很聪明像人,有时又觉得妖猩很笨,但就事论事来说,它能想到在逃跑时给我们设计障碍,这很不得了。 巴图不嫌脏的跳到了池中,他又开始查看起那些兽骨起来。 等他初步看了一遍后只说了一个评价,那老法师真是个祸害。 我认可巴图这观点,甚至往深了想,妖猩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炼成的,看着一池的牺牲品,我心说拿一妖功成万骨枯来形容也绝不过分。 我们又在里洞转悠一阵,不过除了这池子还真没有其他怪异的地方,巴图招呼大家拿好武器,一同像外洞走去。 在路上我对外洞做了一系列的遐想,直觉告诉我,我们这次不仅能找到妖猩,同样能看到那个老法师,只是我们在里洞待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没人来打扰,我怀疑那个老法师要么遇到意外成了残疾,要么是重病在榻起不来身。 可实际情况却与我意料的完全不一样,不仅是法师现在的状态,连外洞的装饰风格都让我们张大嘴看了老半天。 初步感觉,外洞就是一个阎罗殿,数不过来的动物干尸被绳子吊着,像风铃一般的挂在我们头顶。 这些动物都以蝙蝠、狐狸为主,还有狼狗和狸猫。 看得出来它们死前很痛苦,甚至表情都停留在死前挣扎前的那一刻。 洞里的气味很难闻,是一种恶臭和腥味的混合,但巴图却让我们放心,他说这里气味是不咋样,但好在没毒。 我又把目光定在洞里正中心处。 很诡异,这里坐着一人两猴,不过也都是干尸。 而且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三打得手势一样,好像死前正在施咒。 我记起了黑部落大巫之墓里的情形,黑巫师的亡魂咒,我心说莫不是这三个人也在念咒镇压着什么? 我吓得一惊一乍的,还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出镇压奇妖的地方。 巴图看出我那点心思,拉着我摇摇头,“建军,别瞎想。”随后他又指着中间那具干尸,“依我看这就是法师。” 既然巴图这么说了,我稍微落下心,把精力又放在干尸上。 那具人的干尸看起来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尸身上沾满了灰尘。 我想看看这具干尸长什么样,索性一把扯下上衣的一个袖子,当做拂尘般的对干尸抖扫起来。 被我这么一弄,干尸露出了它原来的面目。 在我印象里,干尸一般都皱巴的不成样子,甚至拿皮包骨头来形容也不过分,可眼前法师的干尸除了有些轻度缩水以外,看着跟个正常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有六十来岁的年纪,秃个顶,身上还披个画着诡异图案的袍子。 我记起自己说过的那句话,这次魔盒事件只要我抓到真凶,抓到那个连采矿队这种苦出身都不放的恶人的话,一定会爆抽他一顿解气。 可现在来看,我这愿望实现不了,毕竟法师都成了一具干尸,虽然他生前罪大恶极,弄了妖猩这类的怪物出来,但我还没那么变态,有鞭尸虐尸的兴趣。 我哼了一声,指着法师说了句,“你庆幸自己死了吧,不然我保准让你体验一把极刑。” 吕队长他们也都是我这种想法,一副敌忾样盯着法师看。 巴图瞅瞅我们,突然的嘿嘿冷笑起来。 我不解的扭头看着他。 巴图指着干尸,而且他指的是这洞里所有的干尸说道,“有个误区我要提醒你们一下,这里的可不是你们理解中的干尸,确切的讲,这里看着像干尸的东西该叫蛊蛹才对。” “蛊蛹?”我对这次感到新鲜,念叨一嘴。 巴图点点头,随后说了一句吓得差点让我背过去的话,“他们没死,还活着。” 第十九章 异变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极强的人,尤其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过度,社会很多新生事物我都能很快的理解并接受,可对于巴图的话,我试图想让自己消化,但压根就反胃般的消化不了。 我盯着像干尸般的蛊蛹瞧了瞧,心说老巴开什么玩笑,这东西能是活的?依我看它比博物馆里的木乃伊还要木乃伊呢。 吕队长他们跟我想法差不多,甚至吕队长还特意对巴图善意的笑笑。 我们弄的小动作都被巴图看在眼里,他反问我们,“你们不信?” 我没回答,吕队长客气的点点头,说信了。 不过他这句信了的话压根还不如不说。 巴图也不多解释,指着一个猴子的蛊蛹说道,“都走开些,我砍一个给你们看看。” 我没来想拿话拦住巴图,毕竟他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有虐尸的嫌疑,可话说回来,这蛊蛹也不是文物,既然巴图想砍一个玩那就砍一个吧。 我带头向旁边靠了靠,腾出个地方给他。 巴图跟个刽子手似的,抡起利斧对准猴子蛊蛹的脖颈就狠狠的来了一下子。 他用的力道可不小,只听咔的一声,猴头跟个滚地圆萝卜似的溜溜滚出去老远。 可随后我和吕队长他们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按我的经验来看,死人掉了脑袋,脖颈处不可能再喷出血来,尤其像眼前蛊蛹这般,就算它们体内有血,肯定也都干枯凝块了。 但现实情况却截然相反,无头蛊蛹的脖颈处,时不时的喷出些血丝来,虽然力道不强,但明显它是活着的。 而且无头蛊蛹还突然抖起来,就好像被砍掉头颅后的疼痛刺激的那般。 这次不仅我信了,尤其吕队长他们都拿看怪异的眼神看着无头蛊蛹。 巴图倒拿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大刺刺站在它面前,冷静的看待这一切。 等我回过神来后,望着满洞的蛊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给我第一感觉,我们进了一个极度恐怖的妖洞。 吕队长哆嗦的问话,他问巴图蛊蛹到底是什么。 巴图没直接解释,反问道,“知道蛾子么?” 吕队长木讷的点点头,而我一琢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我对巴图说,“老巴,你的意思下蛊的降头术跟蛾子的进化一样?也有一个‘蛹化蝶变’的过程?” 巴图赞我聪明,随后又说,“蛾子的蛹化如果不受外界干扰的话,成功率接近百分百,可依我看蛊蛹蛹化的成功率很低,里洞池子里的那些骸骨,就是蛹化失败的具体证明。” 我这时好奇,指着法师插嘴问道,“既然蛹化的成功率这么低,为什么法师会选择拿自己性命来赌呢。” 巴图也只是凭眼前看到的进行猜测,“在妖猩蛹化成功后,老法师一定是被它凶悍的身体震撼住了,毕竟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之人,要是想多续个百八十年的命,蛹化是最好的选择。” 我认同巴图的观点,而这时我看着法师蛊蛹,心里可没刚才的客气劲了。 我心说你这老秃驴,诓到一本奇书就把你兴奋成这个样子,弄个满洞妖蛹出来,真要被你蛹化成功后,保准成为这世上一大祸害。 我对巴图使眼色,那意思让巴图别耽误,一斧头把这变态给劈了。 巴图没推却,本来一斧子对准法师额头都抡出去了可在中途却一犹豫,临时受了力道,这一斧子不仅没砍裂法师的脑子,反而只是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划了一道口子出来。 “建军。”巴图对我摆手,“上次火焰蚁的事,你没亲手灭掉蚁后很遗憾,这次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灭掉这个妖。” 我一愣随后狂喜,说了句够意思后就围着法师蛊蛹转起来,我在寻思怎么下手。 其实不能说我就这点能水,尽可毫无反抗的妖欺负,巴图刚才一斧子很明显惊动了蛹化中的法师,他稍有睁开眼睛的架势。 我想到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坏的坏招,心说魂蛊不都在尾椎上么,那我今天就可尾椎下手,那这妖中妖一同胎死腹中。 我一点可不客气,甚至为了发挥出铁锹的最大威力,我整个人都跳起来借劲,实打实的把铁锹狠狠缠在老法师的后腰上。 其实法师还没蛹化完成,他也没长出什么尾巴来,只是我看着他后腰处鼓鼓囊囊的,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 不出我所料,我一锹铲下整整一大块肉来,而且这肉里还有半截虫子的肉身。 这虫子看外形跟蛔虫挺像,白乎乎圆滚滚的,尤其这半截虫身还在不同的蠕动着。 我呵呵冷笑几声,就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可我还是高兴地太早。 法师突然抖了几抖,接着就像突然回魂似的沙哑哀嚎一声,扭身向铁锹扑了出来。 他现在人不人妖不妖的,手指上还长了很长很像爪子似的指甲,吱吱的把铁锹挠的直响。 我吓坏了,不过打心里我还挺庆幸,毕竟法师神智还不清醒,不然他舍弃铁锹对我施暴,凭我刚才的一愣神肯定吃亏。 我现在不敢动,举着铁锹任由法师攻击,生怕自己一跑把法师注意力弄转移了。 我又对巴图和吕队长使眼色,那意思你俩快点偷袭一下。 看样吕队长也心痒痒了,他是个热血汉子,能亲手灭了祸害对他来说也是一大人生快事。 他拿的是一把锄头,悄悄走到法师后面,唾了两口,拿出一招庄稼汉锄大地的架势,把锄头狠力刨在法师天灵盖上。 这一锄头下去法师的脑袋就瘪了一半,我一看放下心,心说如果他这鸟样还不死的话,那我卢建军的名字倒着写。 法师哆嗦了好半天,我们聚在一起看戏,甚至我还偷空看了看大家脸上的表情。 看的出来,大家跟我一样都是一脸的恶心,但同时还拿出一副饶有滋味的架势看着,毕竟对待这种恶人,除之后快的心思谁都有。 可我们还是低估了法师死前一搏,在他咽气前的一刹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仰天呃了一声。 这一声不怎么响,但它就像是个讯号一般,让整个洞里的蛊蛹都骚动起来。 巴图反应最快,拿着利斧把剩下那个猴子蛊蛹解决掉,可随后我们都傻了眼。 吊在洞顶上的蛊蛹一个个张牙舞爪般的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 虽然它们被绳子死死的绑住,但这场景还是挺够慎人的。 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这时就连巴图也打起了退堂鼓,建议大家原路退回到矿井中。 至于这洞里的怪东西嘛,我们蛮可以回去准备充分再过来,尤其我觉得可以弄个喷火器,把这里付之一炬。 但我们刚退到里洞,一个黑咕隆咚的石块就从暗道里撇了出来。 我瞪个眼睛没瞧清楚,可巴图却脸色一变拉着我们就跑。 “是土雷,大家快退。”巴图喊道。 我们也算赶上运气了,刚退到外洞就听里面砰的响了一个闷声。 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妖猩来了。 我一下联系起来,甚至心里还不由得显现出一丝悲哀,心说看来自己在进暗门前听得那声惨叫是真的,那个在矿井中等待我们的弟兄牺牲了。 而巴图皱眉望着头顶骚动的蛊蛹群,稍微想了想后下决定道,“所有人把武器举起来护着,咱们半蹲着往洞外跑。” 我们积极行动,有序的逃起来,期间有个倒霉的警察蹲的不够低,还被一个蛊蛹的猫挠了一下。 这警察哀嚎一声,只是初步挤了挤伤口就算完事,我倒对他挺担心,心说这帮蛊蛹身上别有什么毒之类的东西。 等我们跑出洞外后,看着周围的环境,我发现这里是片树林,尤其离矿井草屋可不近,足有十里地那么远。 巴图说我们别急着跑,埋伏起来看看形势再说。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除去妖猩会撇土雷的本领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它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如果说那颗土雷是法师蛹化前特意给妖猩留的,那它把土雷撇完后就该是双手空空了,我们只要抓住机会一拥而上,绝对能把妖猩就此铲除,毕竟那妖猩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当初那么可怕。 而反过来讲,要是妖猩手里还有几个土雷的话,我们可以趁它没发现我们之前抢先攻击,让它连撇雷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我们这五个人可都是精于埋伏蹲点的好手,我们各找掩体,很快就跟林子混为一体。 也不知道妖猩打得什么算盘,我们等了很久它都没出来。 巴图又给我们打了手势,让我们沉住气别慌。 我们是抱着不慌的态度,但随后我们却被逼的不得不慌乱起来。 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个个土雷从洞里就像长眼睛似的奔着我们几人的掩体飞来。 我们吓得哇的一嗓子,一同后撤,砰砰声响完之后,妖猩扛着一个大木箱子出现在洞里。 我看的一愣,心说这可糟了,妖猩手里不仅有手雷,而且还是一木箱子。 第二十章 巴图的小手段 我觉得老天对我们实在不公,眼见可以抓住妖猩置它死地,却不料它还留了土雷的后手。 也怪那已经亡魂的法师,造出了一个如此变态的妖后竟然还给它配备了这么高伤害的武器。 我们五人现在拿的叫武器都有些勉强,甚至说成是农夫干活的工具还差不多。 现在的形势可谓一边倒,而且这次根本不用巴图下什么命令,我们都拿出各自逃命的水平飞快往林子里奔。 妖猩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它嗷嗷吼着扛着箱子玩命的追。 我算发现了,法师被我们弄死对妖猩的打击很大,甚至看样它都有了跟我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倒不是说我惜命,只是被妖猩崩死这种死法太窝囊,心说真要有机会当个烈士之类的我到可以考虑。 别看这一晚弄得我膝盖处隐隐作痛,但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尤其全力加速下还把另外两个警察远远的甩在后面。 妖猩可不针对个人,谁跑的慢它就对谁撇雷。 它找准一个可怜警察,伸手拿出一个土雷狠狠丢了过去。 妖猩撇雷跟正常人不一样,它力气大,不往四十五度角的斜上方撇,而是直线对准警察的脑袋砸去。 土雷别看是炸弹,但也是个铁容器,砰的一声砸在警察脑袋上后,瞬间让这小子晕乎乎起来,甚至他还摇摇摆摆的一踉跄跪在地上。 我偷眼看得心急,虽然打心里想跑过去拉他一把,但问题是土雷就在他旁边嗤嗤的响着,我怕我冲去过救人不成,弄不好还得跟他一起下地狱。 巴图瞧出我的犹豫,吼道,“建军,别看了,快跑。” 我心里一紧,觉得巴图这话说的太冷了,一点血性人情味都没有,但反过来看,他的话在理,既然不是凭人力能改变的事实,那索性真的就不去管他。 一声巨响传来,那警察哼都没哼就被炸的粉碎。 随后妖猩又要对另外一个落后警察下手。 也说这位警察兄弟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办了一件傻事。 他嗷嗷叫着不管不顾的抱着一个树爬起来。 他身子轻,爬的很快,几下就爬到离地四五米的高度。 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狼或一只老虎的话,这么做无可厚非,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个会撇雷的妖猩。 估计妖猩也看出来这警察的笨样了,它笑了几声,就像嘲笑这警察似的。 我听的心里直别扭,甚至还有些不满的咬咬牙,心说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妖来嘲笑我们人类吧,但我也只能骂骂,目前还真没收拾它的法子。 妖猩这次撇雷也撇出花样来,它一把抓住两个土雷,对着树丢了上去。 其实它用的土雷不是什么好货,爆炸后直接崩为两半,杀伤力不是很强,要是它丢一个上去,这警察调整下身体角度,弄不好还能找个盲区躲过一劫,可坏就坏在两个土雷齐爆,把他最后的希望都秒杀了。 两声轰声过后,这警察浑身漆黑冒着烟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看的胆寒,又不住加快了脚程。 妖猩的身子没以前强悍,如果这时我们在平地上跟他拼脚力,我绝对有信心能逃出它的魔爪,可坏就坏在我们是在林子里,总有种空有劲而使不出来的感觉。 妖猩追的很快,没多久就跟在我们身后。 巴图不时扭头盯着妖猩看,最后他哼了一声主动停下来。 我没反应过劲来,问巴图怎么了。 巴图对我摆摆手,“别管我,你们接着跑。” 我心里突突一下,心说别是老巴倔脾气又上来了,为了给我们赢得时间他去与妖猩拼命。 我和吕队长都停了下来,并且还默契的向他身边靠了靠。 巴图盯着我们看看,甚至眼中还闪出一丝冷光,“你们这是干什么?” “要死一起死。”我迎着他的目光回道。 而吕队长更是不吭声的向前埋一步,那意思一会要拼命也可他先上。 巴图又嘿嘿乐了,“咱们还没到这么悲观的地步,如果你们累了不想跑了那就在一旁歇一会,看我跟妖猩过两手的。” 吕队长没动身,但我却略微放下心来,倒不是说我看出什么来,而是巴图那笑声让我觉得这小子一定还有什么手段没施展。 我拉着吕队长向一旁退去,妖猩看到我们三止步后它也降下速来,尤其在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时,它停在原地伸手抓出一个土雷。 巴图的样子让我看的很放松,甚至他还故意岔开腿双手握锹做了个打棒球的动作。 我看出点端倪来,但心里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心说巴图这小子不是想用铁锹把土雷给打回去吧。 也真被我猜对了,在妖猩撇了一个土雷过来后,巴图急忙迎了上去,用铁锹一接后悠个圈反手甩了回去。 其实巴图这手绝活看似简单,可要是换成一般人的话,危险系数很高。 这土雷被妖猩撇过来后力道很大,如果真要用铁锹硬接或者直接硬拍回去,绝对能提前引爆土雷,而巴图用的就是一种弹性接法,甚至在铁锹接触土雷的瞬间他还故意带着土雷向后拉了一段距离,卸去了土雷上的一部分力道。 我和吕队长都看愣了,而妖猩看着反倒射回来的土雷吓得一声惊叫,抗着箱子扭头就跑。 也不怪妖猩这种反应,毕竟它还扛着一箱子“炸弹”,这土雷只要在它身边引爆,单说那股气流震动就绝对能导致这箱炸弹的共鸣。 只是我还头次听到妖猩嘴里发出惊叫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个悍妇发出来的。 我一下脑门见了汗,心说自己一直没考虑过妖猩的性别问题,假设这妖猩真要是个母的话,那我们三被这母猩猩虐了这么久岂不是件更丢人的事么? 趁着妖猩退后这功夫,巴图又吆喝我俩快跑。 这次我和吕队长都不再有慷慨就义的想法了,甚至为了少给断后的巴图添麻烦,我俩较着劲逃。 妖猩中途又追过来几次,也试着撇了几个土雷过来,但都被巴图用这种小招数给化解了。 这样我们有惊无险的逃到了草屋中,妖猩在离草屋较远的地方就停了脚,一闪身逃了回去。 现在草屋里还有几个受伤的警察,我们集在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看得出来,巴图还不死心,很想聚集人手再杀回去,毕竟按他估计,妖猩之所以虚弱都是因为麻醉剂起了作用,而在它药效未过这段时间里,绝对是杀它的最佳时机,不然等它复原后,我们面对的将又会是个恐怖杀手。 可反过来看,我们这几人带伤的带伤,疲惫的疲惫,枪支都没了弹药,就连能充数的武器也找不到几把,真要组成一个灭妖小组那也绝对堪称史上最衰的老弱残兵。 吕队长指着远处停的警车提建议道,“大家等我,我去警局找人。” 我稍一琢磨就大加赞同,心说刚才也就是没个枪在手,不然也不用巴图出马,我打盲枪来个隔空射雷,保准能让妖猩见识到我的厉害。 最终巴图也同意了,不过他还是催促般的对吕队长说,“快去快回。” 吕队长也不耽误时间,钻进警车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凭我估计,吕队长这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两个时辰,我们索性又研究起轮岗轮休的计划来。 其实他们几个警察倒差一点,毕竟已经歇过一阵,而我和巴图战斗了整整一晚上,身子透支的严重。 我俩也不客气,趁着这时间赶紧躺床上补充体力。 可我的眼皮刚闭上没多久,远处又响起汽车引擎的嗡嗡声,吕队长回来了。 我心里纳闷,心说就算吕队长有颗归心似箭的心,但他开的是警车又不是火箭,不可能这么快奔了一个来回。 我知道出现了意外,急忙跟着大家一同迎了出去。 这次警车里不止吕队长一人,还有两个让我意料不到的人物。 市局的女法医和军工厂的更夫力叔。 女法医的出现让我心里狂喜一通,倒不是说我动了歪心眼有了色心,按我对她的评价,这女子绝对巾帼不让须眉,甚至在某些领域觉得跟巴图有一拼。 而看着力叔我反倒迷糊起来,这老头给我感觉厉害是厉害,可年岁在那摆着呢,我不知道他来凑什么热闹。 可巴图倒跟我想的截然相反,他对女法医的带来不怎么欢迎,反倒拿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溜到力叔身边,甚至还“乖乖”的问了句好。 巴图这表情及动作把在场所有人都弄的一愣,尤其吕队长,一会盯着力叔看看一会又瞅巴图看几眼,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心说这也难怪,毕竟巴图一身本领有目共睹,他能对一个老头变得乖巧很说明问题。 力叔不是个倚老卖老的人,他对着我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就直入正题,“丫头昨天把事跟我说了,我一听就知道那妖不好对付,正巧我好久没活动身子了,这次灭妖就让我这老头子试试吧。” 我不知道别人什么反应,但我却一点也没看好力叔,尤其他那身板子,很明显都不够妖猩撕着练手的。 第二十一章 力叔的妖宝 吕队长的想法跟我一样,甚至我俩还很默契的一同对巴图使眼色,那意思你快说句话,把力叔这老来疯的想法打消没了。 尤其是我,又对着女法医看了看,希望她一会也能跟巴图一样,“美言”几句。 女法医肯定能感受到我的目光,但她却就像看不到似的对我不理不睬,而且她还对力叔投去一副赞许的目光。 巴图更气人,他还拍着手叫好,为力叔打气加油。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老头跟妖猩的打斗是避免不了了,我也不由得悲观的多想一些,心说不知道钼山这地方的墓地贵不贵,我和巴图凑份子能不能买块风水地来给给他老安葬。 力叔和巴图属一个性子的,既然决定斗妖猩,他水也顾不上喝一口,一撸袖子就嚷嚷着快点入林。 巴图麻利的率先带路,甚至连带什么武器他都不想。 我一看实在没了法子劝力叔,索性就郁闷的当个跟班跟过去看看,但途中我却拉着吕队长偷偷问一句,“你带谁回来不好非得把这老顽童给拉来。” 吕队长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建军同志,他俩是我半路上遇到的,我认识女法医就停车跟她打个招呼,谁知道这老头这么疯,钻到车里就赖着不走了。” 我一琢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换做是我,肯定也被力叔给赖上。 我们走了一会后力叔就显得不耐烦起来,催促巴图快把妖猩找出来。 巴图很听话,立刻扯开嗓子啸起来。 也说他这啸声的穿透力还挺强,我听得耳朵嗡嗡的,甚至都觉得他这啸声能把整个林子弄得微微颤抖。 突然间远处闪出一个黑影,随后像应着啸声似的,一阵阵沙哑的笑声传了过来。 妖猩扛着木箱子又出现了。 我看的直皱眉,心说它出场就不能换个花样,怎么还没创意般的扛着这箱子呢。 力叔率先止步,叉开腿摇着胳膊原地活动起来。 我看他这架势还是担心,正想过去再劝两句,不料巴图却一把手拦住我,“建军,你别胡闹,咱们去一旁看着去。” 我被说得郁闷兼委屈一下,打心里觉得胡闹的人不是自己。 妖猩看到巴图后明显震了一下,估计这几次跟我们较量中,巴图的凶悍已在它脑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而它也不笨,一看我们这些人的架势就懂了,它这次面对的目标是个干瘪老头。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没看好力叔,隔得老远就拧笑起来,尤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它的笑是那么发至内心。 力叔也在打量着妖猩,甚至还有些怀疑般的问巴图,“小巴图,这臭猩猩抗的箱里装的什么?” “土雷。”我抢先回答,希望凭我的一句提醒能唤醒力叔的觉悟。 力叔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随后他不分场合的脱起鞋来,而且他一边脱一边还叨叨咕咕的说道,“这双胶鞋刚买没几天,弄坏了太可惜。” 我听不明白力叔话里的意思,甚至也搞不懂他的动作到底图的什么,心说莫不是力叔这鞋里暗藏着什么机关? 可等他脱完鞋甚至还把鞋拿在手里拍打两下后,我发现自己错大发了,这就是一双很平常的鞋,尤其黑了吧唧一看好久都没洗。 力叔扭头向我们几人打量着,我明白这老头是想找人替他拎鞋。 我吓得赶紧低下头,毕竟给他拿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也该说力叔这人不咋样,爱欺负外人,他最终选了吕队长来完成这艰巨的使命。 “来,娃子,替你叔我拿会鞋。” 吕队长有些木讷,接过鞋子显得极不自然,甚至站都没个站型。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当我发现力叔拿他小眼睛瞥我时,我急忙又假装拿出一副羡慕的神色望着吕队长,就好像说我没给力叔拿鞋是多么遗憾。 力叔也想巴图那般嘿嘿笑起来,走到我身边,“娃子,有好事叔怎么会不想着你呢。” 我心里预感到不好,可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力叔就把他的臭袜子脱了下来,啪的一下主动拍在我手上,“这个你保管。” 我气得直堵心,心说这老头明显是折磨我俩来着,尤其他的鞋和袜子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怎么就不能都给一个人保管呢,甚至随手丢在地上也行,这东西不是我说,丢林子里过一冬都不会丢的。 力叔看出我心内的真实想法,笑着离开了。 而他这么一耽误,妖猩也逼得紧了,甚至它一点也不停留,拿出一颗土雷对着力叔丢了过来。 力叔刚开始没动,正当我暗暗为他着急时,突然间他来了一个倒挂金钩。 这绝活耍的真漂亮,不仅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的老态,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踢雷的是一双肉脚,不会像铁锹那般,面临踢爆土雷的问题。 不知道是力叔有意为之还是赶上运气了,土雷被他踢得反弹回去不说,还正好不偏不正的露在妖猩抗的箱子里。 妖猩嘴一咧像是预感到不妙似的慌忙把箱子一丢扭头就逃。 我们也吓得赶紧倒地。 砰砰的炸雷声不绝于耳,地面的抖动时不时传来,反正等这阵爆破过去后,这里就像下雾般的飘得全是尘土,而且空气中的硝烟味把我呛得直咳嗽。 我不可思议的愣愣出神,心说妖猩不会就这么玩了吧?尤其我们费劲千辛万苦的跟它拼命多次,可到头来却被力叔这瘪老头的一脚给打发了,这事说出去谁信。 力叔先是哼哼呀呀的爬起来,之后也不跟我们解释什么,嚎了一嗓子向“雾”里冲了进去。 随后就传来阵阵的打斗声。 我不知道是该喜好还是该忧好,反正我明白,妖猩还活着。 等尘土散去后,我看到力叔像个游魂似的缠在妖猩身边,尤其他微蹲着马步用手掌对着妖猩身上拍来拍去。 我不懂武道,但看着力叔打得这么有规律这么有气魄,我还是忍不住问巴图一嘴,“老巴,力叔打得什么拳。” 没等巴图回答女法医又被我逗乐了,“卢建军,力叔出的是掌好不好,那是正宗的北派八卦掌。” 我被她说的脸一红,心说这小娘们怎么总跟我较真,我问的拳明显是泛指嘛。 刚开始妖猩不习惯力叔的八卦掌,被打的有些蒙,可等慢慢习惯后,它就反应过劲来,甚至还渐渐开始反击。 巴图他们看着这场打斗都很入迷,可给我的感觉,这场打斗很考验人的耳朵。 力叔和妖猩经常会拳掌相碰,每次硬碰硬,我都会听到啪的一声巨响,让我耳朵里好不难受。 这样足足过了五分钟,力叔最终体力不支退了下来,巴图和女法医急忙接手迎战妖猩。 我心里落了底,心说凭现在妖猩的体力,我们几个打流水站就能把它耗死,当然在心里我还是希望巴图和女法医能即刻把妖猩毙命。 可力叔这不着调的老头却还不服气,哇哇叫着甚至还跳起来指着妖猩骂道,“你这畜生欺负我年老,要让我年轻十岁的话,保准把你毙在我的掌下。” 我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事论事的说,如果妖猩恢复到没受伤前的状态,依我看力叔根本就不是它手下一合之将。 巴图和女法医很有默契,他们都试图对妖猩尾巴展开进攻,不过妖猩也察觉到他俩的心思,根本不给机会。 力叔歇过气来后,不满的嚷嚷道,“不打了不打了,这妖身子太强,估计它那尾巴里的魂蛊也是个蛊中的精品,看来不祭出我的妖宝是不行了。” 我不懂力叔说的妖宝到底什么意思,但凭我的感觉,妖宝弄不好就跟原始部落黑巫师的妖宠差不多。 我打量着力叔的身子,心说你这妖宝藏哪了?怎么到现在我还没发现你这老头身上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力叔用手使劲扣着嘴里,但他扣了半天直到不住的反咳也没见他扣出什么东西来。 这老头脾气还挺倔,我几次想询问着用不用帮忙都被他一眼瞪了回来。 最后他一跺脚,使劲揉了起下巴来,接着从嘴里拿出一副假牙来。 我发现这假牙的最后面挂着一个小黑囊,我不笨立刻联想到巴图以前也有一个,那还是几年前我们去蛇村时巴图展现的呢。 我指着这小黑囊问力叔,“这里面装的是虫子?” “蛊。”力叔没了假牙说的含含糊糊,但看样还很较真,“娃子,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急忙闭了嘴,但不是我听不惯力叔教训人的语气,而是他含含糊糊的话里,我听娃子的发音跟袜子很像,我心说自己一个大好爷们,扣了一个袜子的称号可不太好。 力叔又把假牙吞进嘴里,接着就很小心的把黑囊打开,露出一颗药丸来。 这药丸看着很一般,可等力叔把药丸捏碎后我发现这里面竟然封印着一条红虫子。 这虫子我没法形容,看着身子一节节的,脑袋尖尖的,看着稍微有点蚯蚓的感觉,但它的红可比蚯蚓艳丽好多。 “娃子都躲开。”力叔对巴图和女法医嚷嚷道。 巴图和女法医急忙做了个假动作随后就退,而那妖猩也变得怪异起来,看着这红虫子吓的叫唤一声扭头就跑。 我看的纳闷,心说怎么回事?难道这看着傻兮兮的虫子竟然什么特殊的威力么。 第二十二章 蛊王 看得出来,妖猩是真害怕了,可都到现在这地步了,我们能放它走才怪。 我和吕队长同时吼了一嗓子迈步急追,可力叔随后也来了一嗓子,甚至他这洪钟般的嗓音还把我俩吓了一跳。 “都躲开,它是我的,嘿嘿嘿。” 我是真没看出来,力叔这老胳膊老腿的嗖嗖真跑起来竟然那么快。 我和吕队长都止步,甚至我望着力叔那副占有欲极强的架势心说也就您老把妖猩当个宝吧,要在平时倒搭钱我都不会要碰它的。 妖猩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尤其是盯着力叔手里的红虫子瞧着。 力叔有点老来疯的架势,拿出一副故意显摆的模样特意还把红虫子举着晃了晃。 这红虫子刚从封印中解脱出来,还有些不适应,甚至被力叔捏的十分不自在,肉身扭来扭去的。 巴图担心力叔的安全,叫上大家远远缀在后面跟着。 说实话,这时我心里挺不自在的,心说我们这些人来捉妖,弄到后来却还得陪一个老头子疯。 力叔很快追上妖猩,但他没急着丢妖宝,反而用手掌时不时拍打起妖猩的后腰来。 面上看他手掌拍的软绵绵的,可离得这么远我还能听到啪啪的拍打声。 也别说,被力叔拍打这么几下子后,我发现妖猩的后腰开始变得肿胀起来,我倒不认为力叔的掌力有这么厉害,心说一定是妖猩体内的魂蛊在作怪。 力叔一定盯着妖猩的后腰看,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突然间他嘿笑了一声,不犹豫的把红虫子印了上去。 红虫子一爬到妖猩后腰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乱扭起来,而且它那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然一钻之下进入妖猩的体中。 从始至终,妖猩都在逃跑,就连力叔拍打它它也顾不上反抗,可现在它却突吼了一声,随后陷入一种半疯狂的状态,在原地又是发抖又是乱挥拳头的。 我吓愣了,力叔也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他一转身又嗖嗖的逃上了。 “快跑。”力叔对我们摆手,“妖猩要回光返照了,告诉你们,谁跑慢了就怪谁爹妈生他腿太短。” 我和吕队长太实在,属于反应最慢的两个人,等我们回过神来后,妖猩已经再次清醒。 它跟方才的状态一点也不一样,眼中浮现红红的血色,甚至看它的暴躁样,我觉得前段时间的杀人狂魔又回来了。 而且它的速度也提了不少,别看刚才跑不过力叔,但现在它甩开大步几下就追到力叔身边。 妖猩稳稳的递了一拳出去,力叔慌忙中回了一掌抵抗。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后,力叔脚步踉跄起来。 妖猩又要对力叔发拳,可力叔也没傻的要硬抗,他对准一颗老树嗖嗖的爬了上去。 我以前见巴图爬树时,就觉得那是个猴子,但这次看到力叔的身手,我觉得他都比猴子更猴子。 而妖猩追到树下怒视着力叔片刻后,竟一扭头又追起我们来。 我是搞不懂妖猩为何会这么便宜的放过力叔,甚至它还是个猩猩的变异体,爬树本就是它的擅长绝活嘛。 但我也没时间计较这个,看着妖猩煞神般的样子,我们吓得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躲避。 刚才力叔说过,这妖猩处在回光返照期,拿人来衡量,死前的回光返照没多久,说白了就一口气的事,妖猩身子强壮,我心说就算它这期间长一些,两三分钟也撑死了。 我们都打定主意用起了拖字诀,用躲避的态度为妖猩送行。 妖猩也真会挑,选吕队长下手。 它嗷嗷吼着奔吕队长而去。 本来吕队长想逃,但跑了两步发现甩不开妖猩后他索性对着一颗苍天老树绕起了圈。 这老树粗的邪乎,据我目测三个我这样的合力抱都不一定能抱住,吕队长的运气还真挺不错,借着老树暂避了一劫。 而且妖猩也真有瘾头,它这一妖一人围着树转了好多圈。反正我看的直眼晕。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瞪眼看戏的架子刺激了妖猩,它一扭头又奔我冲了过来。 我脑袋嗡了一下,知道要糟,想也没想奔着身旁一颗树爬起来。 其实我想的也没错,既然力叔爬树能避过一劫,那我故技重施不也一样么,而且我爬树的这把手还是有的。 别看我没力叔爬的那么快,但在妖猩追到树下时,我离地少说有三四米高。 这次妖猩却很反常,它用肩膀不管不顾的撞起树来。 它那什么力道,咚咚撞了几下整个树都侧歪起来,我一小心手一滑,整个人不由下降了一些。 妖猩嘴角都开始流出大量的白沫子来,很明显随时会暴毙,但看它那样子很明显死前还想拉我垫背。 或许是我现在离地的高度对它很有诱惑,它一蹦脚伸手向我抓了过来。 要在以前,我腰一发力把自己提起来就是了,可这几年缺少锻炼,身子发福,我想做这个动作可无耐力不从心。 我眼睁睁看着妖猩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腿,并嗤的一声把我外裤扯了下来。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心里都什么感觉,反正肯定有被羞辱感就是了,尤其令我噎气的是,我接二连三在女法医面前出丑。 妖猩一甩手把我裤子甩在一边,它又使劲一蹦。 也该着我点背,这次被它实打实的握住了脚踝。 我心说要糟,本想拼命抱着树干不撒手,但妖猩施加给我的可是它整个身体的重要,我臂力还没强大到能撑住如此沉重的下坠力。 最终在惨叫声中,我被这该死的妖猩拽了下去。 我重重砸在地上,虽然觉得身子像散架子般,但我还是咬牙挣扎的爬坐起来。 现在我死的觉悟都有了,甚至我也想开了,反倒拿出一丝悍气对着妖猩打上一拳。 倒不是说我这一拳能对妖猩有什么作为,我就是觉的自己死前能赚多少是多少。 砰的一声,我一拳砸在妖猩脸上,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妖猩仰面就倒,一点含糊劲都没有。 尤其它这体重还沉,倒在地上时我明显感觉到地面抖了一下。 我不认为妖猩在现在的场合还有闲心假死,尤其像它这种智商似乎也不会耍这种滑头。 我盯着自己拳头都呆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切实际的想法,心说难不成我天生神力?只有被狠狠折磨一通后才能爆发出来? 巴图他们围了过来,尤其力叔,对准我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娃子,吓寻思什么呢,快过来帮忙。” 力叔带着大家合力把妖猩推了个翻身,这时我发现它的后腰处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尤其不时间我还发现里面像有什么东西再动。 我们都确定妖猩死透了,我也落下心问起心头疑问来。 “力叔,你拿的那红虫子是什么?” 力叔气的一哆嗦,“红虫子?娃子,你敢把我的妖宝起这么个俗的名字出来,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保准好好教训你一顿。” 我急忙赔笑,心里也怪自己说话不得体,随后我换了个说法,“力叔的妖宝好厉害,不知道什么来历?” 力叔满意的哼了一声,甚至还故意做了个捋胡子的动作,只是他下巴上压根就没胡子,这动作让我看得挺滑稽。 “我这妖宝也叫蛊王,是我年轻时费劲千辛万苦从苗疆带回来的。”随后力叔又指了指巴图,“小巴图的嘴里也有一个,但没我的好,也不是蛊王。” 巴图嘴里有妖宝这事我知道,但具体有什么厉害之处我却无从得知,而力叔这所谓的蛊王更是让我迷糊起来,我心说蛊这东西难道还分什么王不王的? 巴图看出我的困惑,索性接过话题解释道,“大部分的蛊都是下毒下咒用的,但蛊王却是一个特例,它不仅不害人,反而还以中蛊者体中的蛊为食。” 我盯着妖猩后腰看了看,还是有些不信。 不过力叔和巴图都没说什么,尤其巴图,还特意指了指妖猩后腰那意思让我继续盯着看。 我明白这里一会要发生异变,我们都保持沉默等待着。 先是一个白色小尖脑袋从妖猩后腰拱了出来,胖乎乎的,我联系着法师蛊蛹,知道这虫子就是魂蛊。 魂蛊一点点的往外钻,随着它不断的出来我嘴巴也越长越大。 在法师蛊蛹中我发现的魂蛊充其量也就一个手指头那么大,可妖猩体内的魂蛊,初步算少说也有十几厘米长。 我有些接受不了的退了两步,尤其我还发现这大魂蛊的肉身上还附着蛊王。 蛊王很兴奋,死死粘着魂蛊,甚至凭它一起一伏的动作,我能猜到它正在吸附着魂蛊内体的一切。 这样足足过了十分钟,大魂蛊慢慢的瘪了下去,而蛊王的身子却胀大了十几倍,跟气吹的一般。 力叔满意的叫了声宝贝,又找到小黑囊把蛊王塞了进去,只是现在就连小黑囊也装不下它,但力叔不管那个,强硬把蛊王弄了进去。 随后他又站起身向远处瞧了瞧,问道,“妖猩是不是还有洞啊?走,咱们把它老窝给端了去。” 第二十三章 破译古书 力叔和巴图的性格很像,都属于做事不拖沓,灭妖斩草除根的那种。 我很欣赏力叔的性格,甚至对此次进洞也一点都不担心,心说有力叔的蛊王在,那些还没蛹化完的蛊蛹还有什么可惧之处? 可力叔就像猜透我们心思似的,他小心的把小黑囊放到怀中,盯着我嘿嘿笑说道,“娃子,你们动机不纯啊,看到我家蛊王厉害,还想打它的主意么?告诉你,蛊王吃饱啦就不能再用了,一会剿老窝还得靠咱们。” 我不由得一愣,随后尴尬的笑了笑就把这事带过了。 这次我们进洞后发现,洞里的情景跟上次有了很大的不同。 除去少数一部分吊死的蛊蛹外,很多蛊蛹都提前停止进化,弄个四不像的架势在地上乱走乱爬。 就以一个蛹化蝙蝠为例,走的那几步道明显跟得了脑血酸没什么分别,尤其它还无神的半睁着眼睛,嘴里嘶嘶拉拉的发出叫声。 我们五人都没带什么武器,也怪剿灭妖猩前力叔带我们走的太急,现在可好,我都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些变异体的生命了。 其实我也想过,一脚踩下去或者用手一拧脖子,把这些小恶心全咔嚓了不就完事了么,可问题是我担心它们有毒,尤其害怕它们体内魂蛊分泌的某些物质会传染给我。 而力叔却一点顾虑的心思都没有,他不客气的对着一个蛊蛹走去,对它脑袋啪啪拍了两掌之后,这蛊蛹就立刻见了上帝。 巴图和女法医也各用自己的手段灭妖,巴图还是那老传统,但凡被他看到的蛊蛹全都被他碎颚裂脑,而女法医的举动更让人胆寒,也不知道她从哪翻出来的银针,对着蛊蛹用起针刺手段来。 一针入脑,蛊蛹就跟触电般的抖了几下后,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死蛹。 这样忙活足有半个多小时,洞里能出气的蛊蛹才被我们消灭干净。 我们又把注意力放在老法师尸身上。 力叔大有深意的蹲下身,注视老法师良久,甚至他嘴里还喃喃说道,“这位爷们,遇到小巴图你就偷着乐去吧,要是遇到我保准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个人觉得力叔这话狂是狂了些,但绝对没撒谎,就凭他的掌法与蛊王,我相信他可以跟世上任何一个降头法师“叫板”。 力叔说够了这就要站起身,可突然的他又咦了一声。 我知道力叔肯定有了什么新发现,不过我也挺纳闷,毕竟我、巴图和吕队长我们三可都是第二次见到这尸体了,我们三双眼睛都没找到的异常难道力叔只是划拉几眼就发现了么? 而力叔还真找到些东西出来,他不客气的把法师穿的道袍撕了下来,之后又很小心的一个区域一个区域捻起来。 没真想到被力叔这么一捻,竟从中找到几张纸。 这些纸有些发黄,都藏在袍子的夹层中。 我一下来了精神,心说藏得这么隐蔽,这纸很明显是假凶说过的那本古书上的。 力叔捧着一页纸读了起来,而我则凑趣般的挤了过去旁观。 纸上的字迹很怪,既不是古代的蝌蚪文也不是某些象形字,我瞧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规律。 力叔倒是皱着眉很仔细的读着。 我看他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心说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老的有文化啊。 可过了半天后,力叔却说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话,“真操蛋,这上面写的到底什么东西。” 随后我们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别处,在这洞里洞外的转悠好一阵,力叔最终是看的腻歪了,这才叫吕队长接手,让他处理后期一系列的善后工作。 也说我们五人的有意思劲,按说我们都该听吕队长的才是,毕竟他才是正统的官方人员,可从捕获妖猩开始直到现在,他倒成个地地道道跟班的。 别看巴图与力叔的感情深,但力叔却没有跟巴图腻歪在一起的意思,他跟我们打个招呼后就带着女法医搭车回到了市里。 我知道这次妖猩事件我和巴图算是证人,别看凶手已然击毙但我们还得配合吕队长做些口供这类的。 我俩也没急着走,临时住在了草屋里。 那几个看似无用的纸都被巴图私藏下来,在这段“空闲”时间里他倒是拿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对着纸研究上了。 我可没巴图的雅兴,只好跟吕队长一起忙前忙后给他打打下手。 这晚我睡得正沉时,巴图兴匆匆的走来把我叫醒。 我挺纳闷心说三更半夜的你老巴犯哪门子邪。 巴图没给我太长疑惑的时间,他从兜里又把那几页纸拿了出来递到我面前,“建军,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我愁着脸本想说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但碍着巴图这么热情,我心说自己还是意思般的看一下表示表示。 可我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突突了一下,巴图用铅笔在这些怪文上做了特殊记号,在每两个笔划的交叉点他都画了一个圈圈。 虽说放眼一看这些密密麻麻的圈圈根本就组不成什么字,但凭我的感觉,这一定是一种类似于代码暗号的东西。 我来了兴趣,找到一张白纸照葫芦画瓢的把圈圈重新画在白纸上,之后我瞪着眼睛仔细寻找规律。 我也不是笨人,花了老半天的功夫,终于有了计较。 我指着这一系列的怪圈问巴图,“是盲文?” 巴图赞我一句,随后又解释道,“准确的讲该叫康熙盲字才对,就是俗称的‘408’。” 我对盲文没研究,更对那所谓的康熙盲字不懂,索性也不再问巴图这种康熙盲字怎么认有什么规律,直问道,“这些圈圈记载着什么?真的是一种降头术么?” 巴图嘿嘿笑了,很肯定的点点头,“建军,这几张纸果真是个好东西,令我眼界大开。” 我一方面替巴图能找到如此宝贝而高兴,另外我心头也突然上来一阵寒意。 “老巴,你可别学那法师,对蛊降这害人的东西感兴趣。” 巴图当即拍胸脯跟我保证,说对这种邪术他也很引以为耻的。 我心里稍松了口气,可不料巴图一转话题,拉着我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犯了迷糊,心说这时候有什么地方可去的,但等我跟他一出草屋奔着瓦房方向走时,我一下明白了。 “老巴,你还说你对蛊降不感兴趣?”我带着怒意吼道。 巴图嘿嘿笑着说了一大堆好话,最后我一寻思心说得了,巴图这人天生就对新鲜事物好奇,尤其这次的新鲜劲还是虫蛊,正是王八看绿豆让巴图看对眼了。 我们进了瓦房后直奔酒坛子走去,这里装了很多死蛊。 我本以为巴图就是看看这些死虫子就完事了,可没想到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刀片,挨个拿着死蛊划开细看。 我在一旁看的纳闷,不知道巴图再找什么,这样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在巴图发出一惊喜声后,我看到他手里的死蛊肚子里藏着一堆虫卵。 我一下愣了神,随后心里涌现一股恐慌劲,甚至我都幻想着不久后这世上多了一个穿着袍子的巴图法师,带着一堆妖猩肆无忌惮的去杀人去祸害整个世界。 我喊了一嗓子巴图后就想把虫卵夺下来毁掉,可巴图早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他攥住虫卵招呼也不大的扭身逃出门外。 随后我和巴图上演了一出追逐大战,不过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被累的很惨,而巴图被我追急了竟然一闪身进了树林,等他出来后双手空空,也不知道把虫卵藏在哪了。 我知道巴图是个倔脾气,心说就算自己现在苦口婆心劝他几天几夜,这小子也绝不会把虫卵交出来的。 最后我也只能再次跟巴图强调,让他一定别误到降头术里面去。 巴图嘿嘿笑了,又“故技重施”般的对我拍胸脯保证起来。 我对他这行为彻底没话说了,但我心里也偷偷打了算盘,心说回去后自己一定好好监视他,让他绝了练邪术的念头。 等帮着吕队长把后期工作弄完后,我和巴图踏上了归途,等我们回到乌州城后别说是年了,就连十五也都过了,我急忙收拾行李,跟巴图暂别回了趟老家。 我平时不怎么回老家,这次别看错过了好日子,但回去后还是跟他们好好聚了一次,尤其是对表姐肚里怀的小九,别看没出生但我是打心里到外的喜欢,尤其我还跟表姐强调道,“这小九一定是个带把的(男孩)。” 本来我还想多待几天,但我家那老爷子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趁着现在要给我张罗起婚事来,我一听就头大,尤其我老家还有点封建意识,婚娶之前新人双方都不能见面。 最后我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在夜里偷偷留了一张纸条“离家出走”了。 我本来兴匆匆的回老家,可回村时心里却压抑的难受。 正巧现在是中午饭点时间,索性我就去了小卖店买了些熟食和酒,想去巴图家坐坐借酒浇愁。 可等我拎着东西进他家门时,却发现了一个怪异想象。 甚至被这怪现象刺激的我都失手把吃的喝的丢到了地上。 (第六卷完,力叔和女法医会在第十卷《饿魇附体》中再次出现,下一卷《裂头杀星》下午开播,很精彩,巴图的师兄弟出场,而且裂头杀星也是一种极度恐怖的妖。) 第一章 诡信 巴图家的院子比常人家的要怪,养虫、种奇花异草等等,不过跟他接触这么久我都见怪不怪了,可这次刚进他家门,我却发现了一个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大屋窗户里出现个屁股,而且这屁股还十分性感的晃来晃去。 我都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而且我也不会傻得认为这世上有长得像屁股的东西。 不过我也就愣了一会神,随后缓过劲来,心说这屁股一定是巴图的,农村家的土炕都是挨着窗户建的,很明显巴图正撅个屁股在床上干什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很不理解大白天的他玩这手算什么。 我大步往屋子走,等推开门时,我发现巴图正拿个放大镜对着一张信纸仔细的瞧着,尤其这时他撅屁股的方向又变了。 我实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甚至还好奇的脱鞋爬上炕,我想知道什么信对巴图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我俩是久别重逢,巴图对我笑了笑那意思表示欢迎,随后又专心的瞧着信。 我问他,“老巴,有你这么看信的么?” 巴图头也不回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指着信,尤其还故意点了点上面的钢笔字,“这字不小,你也没老花眼,何苦拿出这种姿势来,幸亏刚才进门的是我,要是换做哪个村里对你感兴趣的女孩,光进你家院子就得吓跑了。” 巴图嘿嘿笑了,他的注意力也终于放在我的身边。 “来,建军,你也看看吧。”他说着还把信递给了我。 我也不客气,心说反正我偷看你信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当我读完这信后,心里越来越迷糊。 这信是个叫墩儿的家伙写来的,凭他的语气我能感觉到他和巴图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甚至在信里他还邀请巴图过阵去聚一聚,尤其他还说自己邀请的人不少,特意列了一个名单。 我不解的问巴图,“老巴,这信没毛病啊,而且人家的态度很诚恳呢。” 巴图摇摇头,“你看的只是表面现象。” 我心里奇怪,心说难不成这信里有什么暗码,或者又什么猫腻么? 我也不客气,把信又是对着光照又是跳着读的弄了一通,但最终还是没什么发现。 巴图一直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只是现在还憋着不告诉我而已。 我倔脾气劲上来了,索性连放大镜也抢了过来,甚至也学着巴图的样,撅个屁股找起来。 巴图乐了,“建军,刚才你还强调这种姿势容易吓跑别人呢,怎么你反倒也这样做了。” 我瞪了巴图一眼没说话,接着埋头苦“读”。 这样过了好一会,我彻底放弃了,尤其农家炕都只铺了一层革料,长时间这么跪的我膝盖直疼。 巴图收起信,跟我解释起来,“建军,你还不认识墩儿这人,对他还不了解,他跟我一个锅里吃过饭的。” “那又怎样?”我接话道。 其实我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能请你去聚聚的肯定都是很好的朋友,难道墩儿这信写错了么? 巴图又指着信里墩儿对他的称呼说,“有些事以后跟你解释,拿墩儿来说,他不该叫我巴图,而应该称呼我为铁爪才对。” “铁爪?”我念叨了一遍,尤其还联想到几月前我俩去山西钼山那次,巴图写信给女法医时落款就是铁爪。 我明白了,铁爪是巴图的代号,而且我在心里也暗乐,心说老巴这次终于主动招人了他的身份,能有这种代号的,除了特种兵就没别的,甚至往深了说,凭巴图的身手,他以前弄不好都是特工等级的。 别看我心里想这么多,但面上也没表露什么,我又拿话探道,“老巴,人可是会改变的,兴许墩儿觉得现在叫你铁爪不好听,改成直呼其名了呗。” 巴图很肯定的摇摇头,说了句不可能,之后他又点着信里列出的人员名单说道,“这些人都是我当年的兄弟,但现在还活在世上的除了我和墩儿以外就没别人了。” 我一下害怕了,甚至还哆嗦的把信丢了出去。 倒不是我胆小,只是突然觉得这信有点“烫手”,尤其我还头一次听说有人写信邀请朋友聚会还指名点姓又请死人参加呢。 但我一琢磨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我问巴图,“老巴,你几年没见到墩儿了?会不会他现在得了精神病?” 巴图犹豫一下,说算起来他跟墩儿少说有七年没见面了,但他又很肯定的对我说,“墩儿没得神经病。” 这把我弄愣了,我觉得巴图这话说的真挺矛盾。 “老巴,七年的时间可不算短,这期间发生不幸的意外也很正常,你怎么就断定墩儿没事呢?” 巴图拿起放大镜在我面前晃了晃,“它告诉我的。” 看我还不理解,巴图索性当我面又用放大镜看起信来,还边看边说,“建军,我们这些人对彼此了解的很深,甚至为了防止旁人假冒,我都熟知他们的笔迹及写字时的笔压。” 我这下明白了,心说怪不得自己看了半天瞧不出个毛病,原来巴图拿放大镜看的是这个。 而且经巴图这么一说,我也把墩儿成为神经病的可能给排除掉,毕竟精神不正常的人都惶惶忽忽的,写信时的笔迹、笔压肯定跟他正常时有很大的区别。 我的胃口被彻底吊了起来,追问道,“巴图,那你说墩儿这信到底什么意思?” 巴图说他也没搞明白,尤其他又跟我特意强调道,“墩儿目前还在一个部队里服役,还是团长,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他明显不该有搞聚会的心思。” 我认同的点点头,而巴图最终也不再做无非的猜想,他把信收好后又跟我说,“建军,看来我还是去部队看看怎么回事吧,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其实我也想跟巴图同去,但又一琢磨,部队那地方我这种身份根本就去不了,随后我强制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我又把吃的喝的拎到炕上,那意思既然咱哥俩很不巧的先后独行,今天就好好聚聚喝顿酒吧。 这次我俩都没少喝,反正我是脑袋晕乎乎的回了自己家,甚至到家后就一头侧到窗户呼呼睡起来。 我是被巴图叫醒的,尤其睁眼时天都黑了,而且屋外静悄悄的。 我大致估摸下,心说现在肯定是半夜时分。 我奇怪巴图这么晚找我干什么,难道他是特意过来跟我辞行的?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都喜欢静悄悄的走。 巴图看我的迷糊样,轻声对我说,“建军,我家里来客人了,我想带你去见见。” 客人这个词非常刺激我的神经,毕竟从我经验来看,巴图家突然来客很可能跟捉妖有关。 我嘴里连说好,急忙下床跟他走。 不得不说,我还没怎么从魔盒事件中反应过劲来,当我看着巴图的客人裹着一身黑风衣带着一个大口罩时,我条件反射的一哆嗦,甚至在没完全醒酒的情况下差点转身逃跑。 巴图强行把我拉住并带着我进屋,这黑衣人的个头很大,尤其凭他举手投足我就能感到,这人的身手很强。 估计巴图跟他说了些什么,他见到我后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我也急忙回了句,不过心里作用下,我的回话有点板。 巴图主动给我俩递了跟烟,又对黑衣人说,“俊脸,你跟建军说说吧。” 我知道俊脸就该是黑衣人的代号,心说那他一定也跟巴图一样是从那个地方待过的。 我一下对俊脸产生了敬意,甚至别看他带着口罩,但我发现他眼睛很迷人,而且我相信他摘下面罩后一定是个俊小伙,就跟他代号叫的那般。 俊脸也没跟我客气,当我面摘了面罩点着烟吸了起来。 我一直盯着他看,倒不是说我有同性恋的心理,只是我很好奇他的相貌,可当我看清他的长相时,只觉得一股寒气直从我后脊梁骨往外冒。 凭我感觉,以前的俊脸绝对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小伙,可现在他的长相却足能把女鬼再吓死一个来回。 他的嘴角有一条半尺左右长的刀疤,尤其在他一张一闭的同时,这条刀疤还有规矩的动着,就跟活了一般,甚至乍看之下,就好像俊脸的嘴裂开一般。 巴图看出我的恐惧,嘿嘿笑着先解释一句“建军,俊脸有次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来了一刀,落下了这疤,你别害怕。”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对俊脸歉意的一笑。 但俊脸却摆摆手那意思这没什么,随后说起了正事。 “8121部队前一阵发生了怪事,有军人在夜里斗殴,而且事后审问他们时,他们都什么也记不得了。” 我这时突然插了一句话,“俊脸,你说的8121部队我有些耳熟,是干什么的?” 俊脸答我,“驻华南的武警机动部队。”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里也联想起来,其实我以前也是武警部队出来的,只是我的部队是驻东北的,而武警部队的番号都相似,这才让我有耳熟的感觉。 而同时我心里也纳闷了,心说部队的纪律很强,像这种武警部队,经常有军人斗殴这就更不正常了,尤其斗殴者竟然事后不记得,这显得很诡异。 巴图看我皱眉,索性又跟我多说一句,“建军,墩儿就是8121部队的团长。” 第二章 怪气氛 倒不是我想在巴图和俊脸面前扮鬼脸玩,只是听到墩儿是8121部队团长这消息时,我根本就是控制不住的咧大了嘴。 我联系着墩儿信里的反常和部队的怪现象,心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甚至还不乐观的认为,部队里出了妖。 想到这,我又把心思放在了巴图身边,拿出一副很坚决的语气说道,“老巴,你不能去找墩儿。” 巴图耸耸肩没接话。 我一见他这架势明白他肯定不听我的,我扭头又问俊脸,“既然部队有怪现象出现,难道就没人管管么?” “怎么管?”俊脸反问我,随后他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很长的纸条递到我面前,“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长纸条看了几眼,这上面画的是一条曲线,我不懂什么意思,索性又转手递给巴图。 巴图摆手那意思说他已经看过了,而且他还也跟我解释道,“建军,这是一组脑电图,是一个闹事军人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甚至心里也对俊脸他们赞了一句,别看我对脑电图不懂,但我知道借着这种手段也能间接查到端倪。 我指着图片追问,“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阿尔法波。”俊脸接话答道,而且他看出我对此不懂后也很照顾的多跟我解释起来,“人的脑电波大体分为四种,阿尔法波就是其中之一,表示这人当时的大脑完全处于精神放松的状态之中。” 我奇怪的咦了一声,“这么说那人的脑子没毛病?” 俊脸说声不,又一掏兜拿出另外一组脑电图,“你看的是我们后来补测的,他刚闹完事的脑电图是这个。” 我不知道该说俊脸什么好了,心说原来这小子是个爱吊胃口的主儿,非得玩一出“抛砖引玉”,直接把不正常的脑电图拿给我看就得了嘛。 而我也打定主意,这次不问巴图和俊脸,毕竟我手里拿着一份正常的脑电图,我不信这两组图对比着看自己发现不了猫腻。 我很有信心的接过第二组图,可把这两组图一对比就立刻傻了眼。 倒不是第二组图的脑电波天马行空、波动怪这类的,而是因为这图上的脑电波有两条。 我苦笑的叹了口气,心说这也太坑人了吧,数都对不上还让我怎么比,但话说回来,第二组图也让我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问俊脸,“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脑电图该有几条。” 俊脸肯定的答我一条。 “那这组图……。”我接着问。 俊脸走到我身边指着第二组图的两条脑电波分别跟我解释,“这一条是贝塔波,说明一个人的情绪正在激动之中,另外这条叫西塔波,可以理解为人刚刚睡醒。” 我彻底愣了,脑中全是大大的问号,一个人出现两条脑电波这就够让我吃惊一阵的,可听俊脸的解释,这两条脑电波压根就一点相似度都没有,一个暴躁一个刚睡醒,这让我更理解不透。 我想过这军人会不会是个精神分裂的患者,可这想法一出现就立刻被自己否认了,一来精神分裂不像是伤风感冒,这东西的患病几率很小而且还不会传染,一个部队突然有好几人得病,这根本不可能巧合,另外就算他是精神分裂的患者,那脑电波肯定也只是很怪异的一条,绝不可能出现两条。 我皱眉问他俩,“你们怎么看?” 很明显他俩的想法一致,尤其巴图还特意看了一眼俊脸,“你说吧。” 俊脸也不绕圈,直言道,“这人的体内有东西,而且这东西还会控制人的意志。” 我当下想到了蛊,脱口说,“他中了降头术。” 巴图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接话道,“建军,你还说我对降头术痴迷,我看你也差不多,怎么一有点怪情况就往降头术上考虑呢,难道你忘了,中了降头术的人都要蛹化的么,这军人平时还是正常人一个,明显不是蛊在作怪。” 我有些尴尬,暗说自己一时糊涂,笑一笑就算把事给带过去了。 同时我也弄明白了俊脸的来意,说白了他肯定是接到上头命令请巴图走一趟的,我知道自己再劝巴图也没用,而且我心里也有了遗憾,以为这次部队之行自己是去不上了。 我又跟俊脸客气几句,随后就起身告辞,说自己困了要回去睡觉。 巴图起身送我,等把我送出门时他冷不丁来了一句,“建军,回去睡饱些,过阵时间你可没那时间偷懒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问巴图话里的意思。 巴图笑了,大有深意的说“建军,本来这次捉妖之行是我和俊脸搭伙,但我觉得还是跟你一起去舒服些,我也跟俊脸说了,他同意把位置让给你,不知道你什么态度?” 我一愣神随后也笑起来,我知道巴图能给我争取到这个名额一定费了不少口水,甚至我也感激的隔墙往屋里看看。 “老巴,我突然不困了,要不咱们回屋再聊会?”我调侃的来了一句。 第二天中午,我们出发了,目的地是一个叫雁疆镇的附属山区,8121部队就驻扎在那里。 出发前我拿着地图看了看,给我第一印象,这次去8121部队有我俩苦吃的,尤其那片山区,我心说我俩步行少说得走个大半天。 但实际情况要乐观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俊脸联系的,我俩一下火车就有个军吉普接站,甚至车里还给我俩准备了热乎乎的饭菜。 这也是我跟巴图捉妖以来,头次这么舒服过。 有吉普代步,我们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开进了山区,但巴图却很奇怪的没让吉普送我俩到部队大门口,离着还有几里地,他就带我下了车。 这次我们去部队也有一个临时身份,具体名称我记不太清,反正啰啰嗦嗦挺长一个头衔,简称是外部队的特派观摩人员,而且我俩每人的兜里都多了一个红本子证件。 巴图还对我特别强调过,这证件在我们捉妖结束后就会被收回,这期间我也不能偷摸翻开查看。 我知道这证件里面弄不好会有什么机密,我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点头同意了,尤其我心说自己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吉普司机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开车转头走了,我俩溜达的赶路,我发现巴图下车后的表情就很怪,甚至他还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对着部队所在地观望一阵。 我挺纳闷,甚至抽空也望了望,但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好奇问巴图一嘴,“老巴,你看什么呢?” 巴图摇摇头回我,“建军,我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这回答让我接不上话,而且我知道巴图的直觉很准。 我又劝他,“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进去慢慢调查。” 巴图接受我的想法,只是在走前他说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词,“咸。” 按我理解,咸似乎跟部队一点联系都没有,尤其我也不会笨的以为这部队还搞副业,开什么盐厂。 等我们来到部队正门时,都已是黄昏时分,我俩奔着一个警卫走去。 部队的警卫素质明显比其他行业的好很多,先跟我们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才问我俩的来意。 我本以为该是亮小红本的时候了,可巴图却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别妄动。 随后巴图跟警卫说让他把一团团长墩儿喊出来,就说有个叫巴图的找他。 我心里赞了句,心想还是老巴考虑的周到,毕竟小红本还是少让人看到的好。 趁这期间我俩退在一个角落里闲站着,我是四处瞎看,但我发现巴图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其他警卫看。 我偷偷拉了拉巴图,对他使个眼色,那意思这里是部队,你别弄个贼兮兮的样出来,真要把这几个警卫瞅毛了别误会咱们打什么坏主意,那麻烦就大了。 巴图收回眼光悄悄对我说,“建军,你看看这几个警卫是不是很怪。” 我顺着他的话抬头看了看,可随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心说巴图这小子真不地道,我不让他看,他就一转话题让我带他看起来,尤其这几个警卫都十**岁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哪里怪了。 我故意拿胳膊肘撞巴图一下,“老巴,你少忽悠人,你一来这就说这里怪那里怪的,依我看你才是最怪的呢。” 巴图没反驳我什么,只是又强调道,“建军,你没发现这些警卫的眼神不正常么?他们这年龄段又是当兵的,按说眼神中该有股非常强的活力才对,可你再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眼中就好像飘层雾那般朦胧胧的。” 我被他说的好奇又看了一眼,或许是我的境界没那么高,压根就没瞧出那所谓的“雾朦胧”。 不过经他这么一强调我隐隐觉得他真看出什么来也说不定,最后我也没在刻意让巴图收敛什么。 不久后,去找人的警卫带着一个胖军官走了回来。 这胖军官显得很着急,时不时小跑着,尤其别看他肉呼呼的但跑这几步一点不显臃肿,我知道这人就是巴图同锅吃过饭的兄弟——墩儿。 墩儿隔远看到我俩就爽快的哈哈笑起来,甚至他还点着巴图大声道,“铁爪!” 我受墩儿情绪的感染也笑了起来,而且打心里我明显感觉到的墩儿跟巴图的感情之深。 可巴图见到墩儿后虽然也是一脸笑意,但他却偷偷对我悄声说了一句,“建军,一会咱们小心些。” 第三章 变脸 我不知道巴图说的小心指什么,尤其我还看到他有了微微握拳的架势,这可是一个人准备攻击的前兆。 我暗自叮嘱自己随机应变,但面上还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 墩儿上来就给巴图一个拥抱,使劲拍着巴图的后背兴奋的大吼大叫,随后他又看了看我,毕竟他和我是初次见面,显得有些生疏。 可等墩儿缓过神来后,仍是抱了抱我,甚至嘴里连说“欢迎你,朋友。” 我再次被墩儿的热情感染,虽说墩儿的臂力太大,我被他“热情”的直有些喘不上气。 等墩儿稍微冷静些后他直接问巴图,“铁爪,你怎么来了?” 我的笑容一顿,心也不由得猛缩一下。 墩儿写的信我也见过,我可不信像他这样一个看着像三十多岁的爷们会有什么健忘症。 我偷偷看了巴图一眼,想知道巴图什么反应怎么回答。 巴图倒是没表露什么,反倒招呼我拿出小红本来。 我俩把小红本递给墩儿,墩儿是个识货的主,他光看了小红本的封皮就不由一愣,随后立刻对我俩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特派员好。” 我暗赞一声,知道墩儿这是公私分明,我也急忙给他回个军礼。 等巴图回军礼时,我发现这小子还是一个吊儿郎当的样,甚至看他上半身挺正规下半生却还是稍息的姿势。 不过墩儿对巴图这样子没反感,而且还拿出一种习惯了的感觉,我心说巴图不会在退役前也是这德行吧?有这德行的一般可都是“兵痞”。 墩儿又去跟警卫说了几句,接着带我俩进了部队。 这部队占地面积不小,但我们却没走多长时间,墩儿管辖的一团离大门口很近。 墩儿走路很好看,或者说他一个胖子能走出这么标准的军姿实属难得,在我印象里,胖人的协调感看着不好,总让人觉得有种夹着走的感觉,可在墩儿身上,这种感觉却丁点未被我发现。 初步算下我退役都六年了,原来警察甚至是警校的记忆早就很淡了,但现在我却有种练军姿的冲动。 只是我好好走了两步后就立刻放弃了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我那略微凸起的小肚看的有种**感。 我俩直接来到了墩儿的宿舍,他是团长,自己住一间单间。 这单间的条件只能说是一般,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连个娱乐的电视都没有。 墩儿让我俩随便坐,之后就喊来一个勤务兵。 “去,告诉食堂弄点饭菜,今晚有两个特派员刚来还没吃饭,顺便也去找点零食拿过来。”他命令道。 勤务兵急忙应着,又一转身一路小跑忙活去了。 部队里办事真效率,不到五分钟,勤务兵端着一碗瓜子拎个暖壶走了回来。 这碗是那种二大碗,暖壶一看也很旧上面还写着一个人名,我心说弄不好这暖壶是勤务兵自己的,现在临时凑数拿过来给我们沏茶。 其实别看这零食弄得挺仓促,但我却觉得这样挺好,甚至我和巴图一来就“劳民伤财”的还多少让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巴图都没喝水,倒不是说我俩娇气,觉得暖壶不卫生,而是下午坐上吉普车后我俩喝水就没停过,现在弄得晃晃肚子都胀胀的。 我俩就不客气的抓着瓜子嗑起来。 墩儿还是按照先公后私的顺序,先问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我闭嘴没话,巴图则编个目的把这事给带过去了。 墩儿说一会他就去找首长说一身,并给我俩弄个部队里的临时通行证明。 随后他抛开公事跟我们叙起旧来。 其实他叙旧的主要对象还是巴图,我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哪有那么多旧可叙。 等气氛哄的差不多了,巴图掏兜拿出信说起了我俩此次之行的真正事情来。 “墩儿,这是你前阵时间给我写的信,你看看。”巴图说着把信递了过去。 墩儿一脸困惑,“我写的信?” 我一直在留意墩儿的表情,依我看他不像装出来的。 墩儿拿起信读了一遍,嘀咕了一嘴,“还真像我写的。” 我发现他说这话时耳朵抖了抖。 这动作可不好学,甚至大部分人想故意做都做不出,而且我可不会认为抖耳朵也是墩儿的一个惯有动作。 沉默一会后,墩儿终于下了结论,“铁爪,这信肯定是假冒的,没想到有人这么厉害,模仿我的笔记如此之像。” 巴图乐乐没说话,但我却发现墩儿说话时眼神有些散,很明显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毕竟笨寻思,这信只是让巴图过来聚聚,也没涉及到利益,没有人会辛苦制造伪信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墩儿起身要把这信放到抽屉里,可这时他却突然没来由的打起喷嚏来。 现在是冬天,这屋里一没开窗二没抽烟的,而且被暖气烤的温度也不低,他这喷嚏让我觉得很奇怪。 尤其墩儿打喷嚏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大鼻涕还喷的满地都是。 我发现巴图的眼神渐渐变冷,甚至他还拿出一副很失礼的样子盯着墩儿猛看。 墩儿挤个笑对我们摆摆手,随后转身向床头走去,取了一卷手纸出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擦鼻涕,突然的他身子也抖了起来。 我看的直担心,他这样子有点癫痫的征兆,我拉了巴图一下,那意思咱俩用不用上去帮忙。 巴图摇头否定了我,甚至他还摆出一个准备进攻的姿势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刚才还挺好的气氛现在倒有些剑拔弩张。 尤其墩儿平复下来后也没急着转身,就在那怪怪的背着我俩站着。 “墩儿?”我忍不住轻声喝了一声。 墩儿突然哈哈笑起来,不过他这笑声跟刚才截然不同,甚至让我觉得好冷。 “巴图。”墩儿说话的同时又转过身,“你来了?” 我彻底傻了眼,尤其墩儿不仅像是失去了刚才的记忆,而且他对巴图的称呼也变了,不再热情的喊巴图铁爪,而是直呼其名。 巴图也说话了,“我来了。” 墩儿一笑,“我写的信你收到了吧,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对了,天色不早了,我安排个房间给你们休息,别的事咱们明天聊。” 巴图点头说了句好。 墩儿开门把勤务兵叫了过来,特意指着我俩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去安排个房间给他俩休息。” 勤务兵听得一愣,强调道,“团长,特派员的饭还没吃呢?” 墩儿皱皱眉,“什么饭?” 墩儿与勤务兵对话时一直背对着我俩,我看不到墩儿现在的表情,甚至也不知道墩儿做了什么小动作出来,反正勤务兵也很巧的打起了喷嚏,尤其跟墩儿一样也流出了大鼻涕。 巴图像是明白什么似的,趁着这空挡一低身,把地上一块被墩儿喷出来的鼻涕一抹到手心。 勤务兵的喷嚏持续时间很短,但他也抖了抖身,随后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和巴图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位是团长的客人吧?咱团还有个四人间的宿舍,条件不错,请跟我来吧。”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我俩跟墩儿打了个招呼后就随勤务兵而去。 这宿舍条件是不错,但很明显以前有人住过,一个床铺的被子还没整理,看得出来这人走的很匆忙。 勤务兵就像没看这被子似的,指着屋子跟我们介绍一通,又说了些宿舍楼里要注意的事项,厕所在哪,开水间在哪,早晚开关楼门时间这类的。 我点头应着,随后又跟勤务兵说了辛苦后,把他送走。 这期间巴图一直没理会勤务兵,反倒对那没整理的床铺很感兴趣,尤其是床铺边缘那几道刀痕。 我知道晚饭是没着落了,索性也不强求,把门一反锁走到巴图身边问他在看什么。 巴图点了点刀痕,“这是俊脸留下的,前几天他来过。” 我不懂巴图的意思,反问他,“老巴,你怎么肯定是俊脸,就凭这几个刀痕?” 巴图点头解释道,“俊脸是冷兵器的行家,尤其他不离身的武器是一双匕首,就算夜里睡觉他也把匕首习惯性的用胶布贴在床沿上,这匕首能削铁如泥,而你看这床,纯铁做的框架,也有只俊脸的匕首能划出如此的痕迹来。” 我认可了巴图的想法,而且还往深想了想,变脸后的墩儿承认给巴图写了信,但那信里并未邀请俊脸,换句话说,“墩儿”很可能写了很多信出去,很有可能邀请了很多人过来。 我不知道“墩儿”写信的目的是为什么,但这绝对是个大阴谋。 巴图倒是看的比我明白,他说了一个想法出来,“建军,你刚才发现没,变脸后‘墩儿’的眼神既让我陌生也让我觉得熟悉,甚至我觉得这眼神以前在哪见过。” 他这想法让我不好评价,我当然也明白他的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巴图说的熟悉眼神绝不是指墩儿本人,而是在说墩儿体内那个怪东西。 其实我刚才也隐隐有这种异感,尤其墩儿看我时我也觉得似曾相识。 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墩儿体内到底隐藏着什么妖,但我的直觉很清楚的告诉我,这妖我们见过,弄不好还是以前的老朋友。 第四章 操练场 我和巴图都空个肚子各选一个床位睡起觉来,但为了防止半夜出现什么意外,我俩选择了上下铺。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时候睡的,可我自己却久久未眠,枕着胳膊琢磨他说过的话。 在来部队之前,巴图曾说过一个咸字,当时我还没当真,可现在想来,咸绝对大有深意。 甚至不乐观的说,这部队里极有可能很多人都被“咸”给感染了,不然单从一个墩儿和一个勤务兵来看,不可能让巴图隔得那么远感觉到什么。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估计也都五点来钟,我们的房门被敲响,而且墩儿的话声也隔门传了进来,“铁爪,建军,出去晨练么?” 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一下吓得坐了起来,以为被妖上身的墩儿要来找麻烦,可我稍一琢磨又松了口气,很明显墩儿叫的是铁爪而不是巴图,这说明门外的他是正常那个。 我冲巴图看了眼,巴图点点头那意思可以开门。 我睡下铺,这开门的活当然就归我了。 墩儿进来后先乐呵呵的调侃了一句,“我昨晚不就打几个喷嚏嘛,至于把你俩吓跑了么?” 我和巴图都强颜笑了笑,随便扯个话题就算把这事带过去了,我俩打得主意一样,先不让墩儿担心什么。 军队的晨练绝对另有一番风味,别看大冷天的早上躲被窝睡觉是一种享受,但为了能重温一下这种“风味”,我毫不犹豫的起床。 当然墩儿很照顾我俩,没让我俩跟小兵一样去正统的操练,我们三溜达的在部队里转悠着。 看的出来,巴图和墩儿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尤其老巴,我头次发现他是一个这么健谈的人。 我没插嘴,成了一个十足的听众,但打心里我却一直观察着他俩的表情,想从他们的言语之间挖掘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来。 也别说他俩也没背着我,还真让我偷听些猛料。 一个是他俩恩师的事,墩儿问巴图一嘴,最近见到恩师没,而巴图的回答是见到了,而且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心里琢磨上了,尤其联系着钼山的种种,我觉得他俩的恩师是力叔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巴图嘴里就带过小黑囊,弄不好就是力叔教的,可话说回来,这事我也不敢定死,毕竟之后我又回了趟老家,期间巴图见过什么人我不知道。 另外一个是姊妹花的事,墩儿问巴图这几年有没有去看过她们,巴图说姐姐还没去看,妹妹前阵时间也看到了。 这个我也琢磨好久,按我个人理解,既然是姊妹花那肯定是双胞胎,而双胞胎都习惯生活在一起甚至就算结婚生子了那也不会离得太远,巴图说只见到一个,这令我理解不透,心说老巴好不容易去见一次,为何她俩不都见了呢。 但就这事我也没问,索性当个疑问埋在心口,我相信慢慢的巴图的小秘密肯定都会被我摸透。 我们来到了操练场,说白了这里就是给小兵训练的地方,单杠双杠还有地壕和三米矮墙。 墩儿来了兴致,非要跟我们玩玩。 我建议先玩双杠,而且还自告奋勇先上。 其实倒不是我得瑟,我自认双杠是自己的强项,当刑警队长那会,我上杠撑起五十个不成问题,可这次我却丢了人,刚弄了二十个就呼哧呼哧喘上了。 巴图叫我下来,换他上。 凭我对他的了解,心说他撑起百八的也不成问题,可我还是小瞧了巴图,这小子嗖嗖的做了一百个后还面不红气不喘的,而且他又嘿嘿对着墩儿笑了笑,随后自行下了杠。 我明白巴图是想给墩儿些面子,毕竟墩儿体重摆那呢,别看他跟巴图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体格异于常人,但他要想坐一百个貌似有些不大可能。 但事实跟我估计的截然相反,墩儿上杠后几乎没停歇的做了一百个,尤其看速度他比巴图做的还快,就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再拖着他助力一般。 这期间我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我分明能巴图眼中看出一丝怀疑来。 等墩儿下杠后,我率先问了一嘴,“墩儿,你以前也这么厉害么?” 他哈哈笑了,“以前不行,最多五六十就极限了,最近一阵不知道怎么回事,体能大幅度增加,而且增加的程度都到了让我不可思议的地步。” 巴图插嘴,试探的问了一句,“墩儿,你觉得这是好事么?会不会是体内某种异变的前兆呢?” 墩儿想了想,“铁爪,本来我也害怕,但后来定期做了几次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巴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扭头看着三米墙,岔开话题道,“咱们比比这个。” “好。”墩儿说着就带头向那里走去,尤其他还拿出一副兴致冲冲的样。 这次还是按原来的顺序,我先上。 我望着这三米高墙心里顿时没了底,倒不是说我这一个老爷们连它都翻不过去,问题是我们在晨练又不是逃命,我心说自己总不能出丑的用很狼狈的动作过墙吧。 我久久没动,望着三米墙琢磨出一套自认还说的过去的动作来。 我先一脚蹬墙借力,接着一手抓住墙的上沿,本来到这步后我是想再来一个鹞子翻身,借着巧劲过墙,可坏就坏在我身体大不如前,当个鹞子也直当了一半。 我前脚是翻过去了,可后脚却很不巧的幅度一小被墙沿挡了一下,结果落地姿势成了一个十足的老龟,几乎是手脚一同着地的。 巴图和墩儿急忙过来询问情况,我说自己无碍,只是说这话时我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估计脸红羞涩劲肯定被他俩看到了。 之后轮到巴图,他倒是完成了我未完成的动作,而且还十分的标准,落地很逍遥,给人种轻飘的感觉。 等轮到墩儿,我彻底愣了。 他前面的动作和我俩一样,一脚蹬在墙上借力,可他借的力也太大了些,几乎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就像个炮弹一样射过墙来。 他压根就没用手借力,我就觉得大白天的突然天降一朵黑云,尤其他落地时很明地面都抖了一下。 随后墩儿问我俩怎么样? 我不可思议的点点头,较真的说,我觉得他这身手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 而巴图也只是攒了一声,随后又转开话题说去别的地方溜达溜达。 我看出巴图的有心事,其实我也能多少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在墩儿体中的妖实在是过于恐怖,甚至如果真有一天我俩为了捉妖而不得不跟墩儿对立,我怀疑我俩加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 正巧这时有一队士兵跑步从我们面前经过,墩儿喊了一声停,又跟我俩说道,“让你们看看我带的兵。” 我打量着这队士兵,也不怪墩儿自豪,依我看他们的素质确实不错,气势、精神面貌等方面都没得挑。 但这队士兵给我的惊讶远不止如此,墩儿吆喝他们打了一套少林洪拳,这也是很多军队必学的拳法。 我早期在警队也学过这些,而且自认打得不错,可看着这些士兵打得虎虎生风,尤其招数间的衔接及拳劲,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白学了。 尤其正当我心里惭愧时,巴图还偷偷问了一嘴,“建军,你觉得他们打得如何?” 我实话实说打得很好,甚至还特意强调一嘴,“墩儿的手段真厉害,能培养出这么多的好苗子来。” 而巴图却没接受我的观点,微微摇头道,“这跟墩儿的训练没关。” 我诧异的看着巴图,随后反应过来,“老巴,你是说这帮士兵也着了道么?” 巴图点头,“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妖’气。“ 别看我心里早知道这部队被妖影响的人很多,但到了现在这种随处可见的程度,我一时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发自内心的我都有些害怕。 等快早上六点钟的时候,墩儿带着我们去食堂吃早饭。 趁空巴图跟我说道,“建军,一会你别急着动筷,看我的眼色行事,我怀疑问题出在饮食上。” 我小声嗯了一句。 军队的早餐不比外面丰盛,粥馒头和咸菜而已,墩儿要跟士兵一起共进早餐,我和巴图就独自找个僻静角落坐了下来。 其实我也真饿了,毕竟昨天晚饭没吃,看着餐盘中的食物,我直咽口水。 巴图倒是不紧不慢的先吃着挑起问题来。 他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着粥,又把馒头掰的碎碎的,甚至连咸菜都是挨个夹起来查看。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我觉得如果他这举动被炊事班战士看到的话肯定会过来挑理。 军队的规矩是吃饭要快,等巴图检查完食物时整个食堂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问巴图什么结果。 巴图失望的摇摇头,说食物没问题。 我面上顺着他的话也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过随后我就像个饿鬼似的拿起自己餐盘中的东西吃起来,心说先别管问题出在哪了,填饱肚子是真的。 可就当我吃的正爽的时候,一个声音冷冷从远处传来了,“我们又见面了。” 第五章 惊魂夜 我和巴图头次来雁缰,除了墩儿以外就不认识其他人,吃个早餐被人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我倍感意外,尤其这人的语气还很冷,我喝粥喝的差点岔气。 我顺声扭头看去,看打扮他是炊事班的士兵。 记得老话讲,不是正经胖的要么是大款要么就是火夫,这话应在这士兵身上还挺合适。 尤其他还属于矮胖的那种,咋看之下跟个肉球没什么分别。 我纳闷的看了眼巴图,那意思这矮胖子我没印象,你记得是谁么? 巴图微微摇头,盯着矮胖子打量着。 我和巴图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上很一致,不认识的坚决没话说。 现在食堂里就剩我们三,气氛有点僵。 矮胖笑着走过来,“巴图,卢建军,你们不认识我了?” 我一看他叫出了我俩的名字,戒备的心思少了许多,甚至还回笑一下。 可巴图还是无动于衷,冷冷问道,“你是谁?” 矮胖没正面回答,反而一扯话题说道,“我以前在远航公司干过,是船上的火夫,有次随船去鲨鱼礁搜救过你们,我记得当时还有个胖家伙叫古力。” 我顿悟般的啊了一声,心里对上号了,心说魔鲸事件中我们落难,在孤岛待了几天后被救走,这矮胖应该就是搜救船上的一员。 我是个极其记恩的人,别看这矮胖在搜救中没担任主要人物,甚至他就是一个服从命令的船员,但我还是急忙起身跟他握手,态度上也变得及其热情。 我俩客气了几句后,矮胖又把手向巴图伸了过去,想借机认识一下,可巴图却没热情的意思,反而冷冷回了一句,“我们在吃饭。” 很明显,巴图下了逐客令,我很不理解的看着他,但矮胖哈哈一笑也不生气,对我摆摆手后自行告别。 等就剩我俩的时候,我问巴图,“老巴,既然以前见过一面现在客气几句又有什么,做人别太死板。” 巴图微微摇头,拿出强调的语气问我,“建军,你确定以前见过这人么?” 我回忆一会,老实的回答,“不确定。”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记性不好,那次得救后我几乎都在船舱中躺着,而且返航也就用了短短几天时间,那一船的人我压根就没见全。 可巴图却很肯定的说,“这个人压根就没在搜救船上出现过,那船的船长连船员一共二十八人,每个人的长相都在我脑海里,很可惜,我反复想了几遍,都没有哪张脸能跟他对上号。”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疑问,反驳道,“老巴,你这么说不对,毕竟魔鲸时间事隔现在快六年了,保不准人会发福,或者这矮胖在当时是个瘦子呢。” 巴图摇摇头否定我,“建军,你要相信我的识人能力,别说人发福这类的,只要不烧成灰,拿个头骨出来只要他以前是我见过的人,我能都认出来他。” 看我还是有些怀疑,他指着我的脸又解释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他自己独特的面部特征,就拿你的脸来说,我现在就能找出十三处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我条件放的很宽,就算一个人受外界干扰长相改变了,但少说也有三五处不会变的,但刚才的胖子,我没跟任何人的任何特征对上号。” 我本想再问一嘴这面部特征是怎么看的,但又一寻思,别我一开话题老巴又拿我的脸来举例,对这种举例法我实在是不习惯。 最后我也只能把面部识人的疑问压在心里,心说以后赶巧有人自愿当“标本”时再问。 而话说回来,既然巴图说不认识这矮胖,那他一定就没在搜救船上出现过,我隐隐感觉到,他假装熟人来“巴结”我们一定有动机,只是现在这矮胖也走了,我们追究也无从下手。 我俩吃完饭后直接回了宿舍,现在是军队训练的时间,我俩冒牌特派员没什么地方可去。 趁这时间,我和巴图又碰了一下捉妖的事。 巴图感到事很棘手,按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一部队人被妖气感染的很多,按正常来说,他们一定是被某种途径感染的,而这个途径很有可能就是食物。 但早饭巴图检查的很仔细,食物里丁点可疑的迹象都没有,这一条很来看似最有可能的线索断了。 我们又各自琢磨着提出了很多可能,但都显得不现实,比如人体接触,巴图说真要是通过接触感染的话,那这些当兵的体表一定会分泌某种物质,甚至是某种毒素,可这种现象压根就没出现过,另外我也问巴图会不会是借着打喷嚏用鼻涕来感染,巴图说这更不可能,墩儿的鼻涕就是很好的证明,他昨晚拿回去偷偷看过,没毛病。 反正我俩最后谈论的都略有迷茫,觉得这次捉妖没了方向感。 巴图倒是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建议我俩换个宿舍,跟当兵的住在一起,同吃同住的来找原因。 对于我俩的要求,墩儿痛快的答应了,一来看在交情的份上,二来碍于我俩特派员的身份。 而且墩儿很够意思,把我俩安排在一个模范班的宿舍里。 当然别看我和巴图不认识这宿舍里的士兵,但他们可都认识我俩,甚至在晚间还有一个士兵客气的问我们喝不喝热水。 我不知道是不是部队的伙食有明文规定,每餐都要有汤,反正这一天的三顿饭吃完,我汤水没少喝,对现在又喝热水不感兴趣。 这一宿舍是八个人,我和巴图占了一个上下铺的床位,军队的作息很有规律,晚上九点小号一吹,整个楼就熄灯了。 其实平时我也是这个点睡觉,既然现在黑兮兮的没事干,我也闭着眼睛准备“挺尸”。 可还没等我睡着,突然的一个手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本来吓一跳,睁眼一看是巴图,也说老巴的胳膊太奇葩,从上铺直接伸下来就能够到我的鼻子。 随后巴图对我摆手那意思让我坐起来。 我悄声问巴图什么事。 他虚指着屋里的这六个人,拿连我也只能勉强听到的声音回道,“建军,这里的‘妖’(咸)气很重。” 我一下紧张起来,甚至这就想下地。 倒不能说我胆小,按我的理解,妖气重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既有可能妖就在周围。 可巴图又强行制止了我的想法,“别妄动,咱们再品品。” 我不知道巴图还要品个什么劲,但我犹豫一番后还是接受了巴图的建议。 本来我是个粘上枕头就能睡觉的人,但一有心事,我反倒睡不着了,挣个眼睛在屋里来回看着。 这样一直快到午夜时分,我对面下铺的士兵坐了起来。 他这一下很突然,而且他坐起后还一副直勾勾的样子。 我吓得一激灵也跟着坐了起来,直视着他,甚至我拳头都握的紧紧的,随时准备应付突变。 这小伙回过神来后很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特派员,你怎么了?” 我没直接回他反试探的问道,“你干嘛?” “撒尿啊。”他随口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也说这小伙可气,他想去尿就尿呗,非得又多嘴问我,“特派员,你没事吧?”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被他这动作吓得吧? 而他也不下地,就坐着等我回复。 我一急也一捂肚子,来了句,“小腹突然有点胀,咱们同尿吧。” 其实我哪有尿,尤其我这岁数和现在的体质更不可能患上尿频尿急的病,而且我偷空还拿出一副怀疑的眼光看了身边这小伙一眼,心说莫不是你小子有这毛病吧。 可等我俩来到厕所时我彻底愣住了,这大半夜的上个厕所竟然还要排队。 好多士兵都一副睡眼朦胧的样站在厕所外,甚至还有人不时催促厕所里面的兄弟。 我无奈的笑了笑,同时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怎么个不对劲法我还说不出来。 等我俩回到宿舍后,我悄悄拉了巴图一下,并把这怪现象跟他说了。 我本以为巴图能跟我说点什么,但他只点点头来了句我知道了后,就一翻身接着睡了。 我能感觉到巴图看出些东西,但既然他不愿跟我说什么,我也就没兴趣大晚上的接着追问。 尤其刚才这么出去假尿一回,我也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些,再加上都到了后半夜,我躺下没多久就来了困意。 正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屋里又有人坐了起来。 我也没睁眼看,甚至还见怪不怪的想着,又一个去尿的。 可这人坐了很久都没下床,甚至陆续还有其他人也坐了起来。 气氛显出一丝诡异,其实巴图一直都没睡,这时他噌的一下从上铺跳到地上同时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把我拉醒。 本来我被巴图这动作弄得很难受,尤其他捂我嘴巴的手劲还很大,都让我有了瞬间窒息感。 我爬起身示意巴图,手轻些。 巴图歉意的一笑,随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又指着周围这些干坐着的士兵。 我也知道情况不对,但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 没人回答我,之后这些人反倒默契的打起喷嚏来。 第六章 惊魂夜(二) 一个人偶尔打下喷嚏没什么,可这么多人一起打喷嚏尤其我还联想着墩儿性格大变前的状态,心里不由得紧缩一下。 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这些小兵正处在“暴风雨”前的平静期。 晨练那会我看到过这帮兵的勇猛,尤其那拳术打得让我心里不住的赞,就事论事的讲,我认为自己一对一的与他们单打独斗,自己打不过他们的面大。 而这次面对一宿舍整整六个人的变异,我心里快速的打了一下小算盘。 我对付一个,剩下五个交给巴图,但好像这么算我俩还是处于劣势。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没闲心在这打肿脸充胖子,我对巴图使个眼色说了句撤后,率先撒腿向门口冲去。 巴图冲的比我快,但他不是逃跑,而是追着我一拉我胳膊,“建军,别急着走,跟我来。” 我听得迷糊,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俩是在妖怪窝,不跑干什么? 巴图也没多解释,一个箭步冲到就近小兵的床上,还一把拽起他的手把起脉来。 我明白巴图是想摸清小兵异变前的征兆,我也急忙打消了逃跑的念头,配合他在一旁站着。 甚至为了防止突发危险,我还特意把拳头递在这小兵太阳穴的附近,心说只要他有反常变化,我就会毫不迟疑的给他来上一拳。 巴图把脉把的直皱眉,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嘴,“怎么样?” 巴图说,“脉很弱,死前的征兆。” 他这话一下让我想起双子群礁岛那一晚的场景来,古力那些考古队员半夜失魂般的坐起。甚至在这种想法的带动下,我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可屋里静悄悄的一点杂音都没有。 巴图看出我的意图,驳我道,“你别胡想,他的脉相跟古力那次不一样,甚至他的脉里好像还隐藏跟一个更小的脉搏。” “老巴,撤吧。”我再次建议。 巴图说情况没这么严重,随后他一摸腰间拿出一盒银针,拿出两支对着小兵的脑顶戳了进去。 也别说,巴图这两针下去后,小兵哼都没哼就跟个肉泥似的躺回到床上。 我看的心口一送,知道巴图定是用了针刺之术把这小兵弄昏了。 我心说这样好,把他们弄晕了可比我俩逃亡要强,尤其这楼里到底有多少人打过喷嚏我们都不知道,一会怎么个逃法我也搞不清楚,别逃错地方碰到一堆人斗殴,那我俩可成了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我跟着巴图屁股后面转,甚至还特意给他打下手,他要针时我都提前准备好递给他。 反正忙活了一通,这六个人都被巴图戳穴,个个像个乖宝宝似的躺在床上打起轻鼾。 我长吐一口子,甚至身子一软随便找个坐了上去。 巴图比我谨慎,他还抻着一个人的脉搏把着脉。 不久后,门外走廊里传来了其他宿舍的叫喊声,暴动开始了。 我说不好心里什么滋味,有紧张害怕的感觉,也有那么一丝庆幸感。 别看我俩没迈出宿舍门一步,但我却认为我俩是安全的,俗话讲那叫灯下黑。 可我这好念头还没好上多久巴图就突然预警起来,“建军,快躲到犄角,这些人要醒了。” 我先是一愣,随后也不多问,奔着一个犄角而去,而且途中还顺手搂了一个铁盆。 虽说铁盆算不上武器,但拿它护在身前总比什么都不拿要强的多。 巴图很快也赶到我的身边,并和我合力举着木盆龟缩着。 也真如老巴所料,这六个小兵先后又坐了起来,并且各各都是一副痛苦样,就好像在跟什么东西较劲似的。 突然的,一个小兵暴喝一声,他头顶的银针也受激般的落了下来。 随后这种情况在其他五人身上一连串的发生着。 我不懂他们逼针用的什么原理,甚至也没法追究这到底是气功还是其他因素,我只知道我俩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 这六个小兵慢慢走下床,都用无神的眼睛打量着我俩。 “老巴,你,你一会负责对付五个,另外那个我想办法解决。”我说话都不由有些结巴起来。 巴图点头应着我,甚至还提早活动起腕子来。 不过情况并没那么悲观,这六个小兵都一咧嘴,随后两人一组的逐队厮杀起来。 我看的直愣,尤其他们可都真打,你一拳我一腿的弄的热闹异常。 我不知道这该算是好现象还是坏征兆,反正我拿不定主意的再问巴图,“老巴,咱俩怎么办?” 巴图看的挺开还嘿嘿乐起来,甚至调侃般的回我句,“建军,咱俩看戏吧,对了,你有烟没,给我来跟。” 我俩就这么站在角落里待着,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分钟,突然一组离我们最近的小兵互相停止殴打,一同扭头看着我奔了过来。 我看的既紧张又来气,心说我俩也没打扰你俩的“约会”,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俩过来干什么,尤其他俩还真会挑人,光找我麻烦。 我本来看准时机对着一个小兵踹了一脚上去看,别看这一脚踹的挺狠,但给我感觉,我跟踹着一块木头没任何分别,小兵身上的肉都硬邦邦的。 我吓得一时胆怯,脑袋里也想到了僵尸,甚至在这念头的引导下,我急忙把铁盆扣到脑袋上蹲了下去。 他俩对着铁盆就开始乒乒乓乓的砸上了。 其实有铁盆的遮挡我到没觉得这有什么,但就是这俩小兵的拳头砸在铁盆上弄出的响声震的我耳朵嗡嗡直响。 巴图在一旁给我施加援手,也说我成功吸引了这俩小兵的注意,他很方便甚至很从容的给这俩人一人脖颈上来了一下子。 巴图认穴准手劲大,这一招下去后,他俩赛着吐白沫晕倒在一旁。 我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对巴图竖个大拇指表示赞叹。 可我还没来得及喘第二口气,又有两个互殴的小兵注意到我,奔了过来。 我心里一时气结,心里骂道一句***,心说我和巴图都站在这,怎么没人打老巴的主意都可我欺负。 而巴图倒更能整,他盯着这俩小兵说句来的好后又扭头看着我,“建军,咱俩再配合一次。” 我明白巴图说的配合指的什么,说白了不就让我抱着铁盆再窝囊的蹲下来一次么?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窝囊,可老话讲,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为了让我俩能零受伤的解决对手,不得已我又故技重施。 反正我耳朵又经历了噼里啪啦一通刺耳噪音后,那俩小兵不出意外的也被巴图打昏过去。 这回屋里只剩下两个“对手”了,别看他俩还在互殴并没把注意打在我俩身上,但我有些等不及,想先下手为强。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后,我俩各挑一人凑了上去,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刚一出手就是杀招。 但我这杀招并没打到正地方,中途就被对手拦了下来,之后他就一咧嘴跟我厮打起来。 我用厮打来容易他一点也不过分,他拳打脚踢的同时还用起了嘴咬手挠的动作,看着有种泼妇的感觉。 换做平时,我倒还真不惧他这动作,心说大不了挨他两下抓,找准机会近他身往他脖子软肋上招呼就是了,可现在问题是我不敢挨他的抓,怕被他一抓感染到什么毒。 这下我变得极其被动,甚至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等最后我又不得不捡起地上的铁盆龟缩的蹲在墙角任由他对我“施暴”。 巴图这次打得也费尽,他跟我抱着同样的想法,直到对手一个失误露出空挡时他才一大拇指下去狠狠戳在对方脖动脉上。 最后还是巴图给我解了围,而且他拉我起来时我发现那铁盆都被打得变了形,甚至盆底都被打漏了好几处。 我本以为事都过去了,又打着坐在床上休息一会的念头。 可巴图却对我说“建军,咱们还是想办法逃到楼外面去,不然一会真要被其他宿舍的小兵堵在这里,到时想逃可就逃不了了。” 我明白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们的宿舍在四楼,按兵书上讲,绝对堪称死地。 可话说回来,我盯着巴图问,“咱们怎么下楼?” 巴图想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办法的办法,他怀疑刚才之所以有人找我俩麻烦就是因为我俩干看戏没动手,这次我俩也假装互殴,试着这样一直殴到下面去。 别看现在气氛很紧张,但我还是被他说得苦笑起来。心里觉得巴图这招有点怪。 但怪归怪,为了能有更大的逃生空间,我也不介意跟巴图疯一把。 砰的一声,我们宿舍门被我一脚踢开,接着我和巴图嗷嗷叫着打了出去。 也别说,现在走廊里还真挺热闹,很多小兵都在捉对厮杀。 我俩一边打一边走着,这也是我头次发现作假真的很累,尤其是我俩互相打的拳不能轻也不能重,轻了太假重了太疼,而且我俩的步伐还要保持一致,总不能打着打着就打分开了。 就这样,我俩慢慢的向楼梯靠去,可事情还是被我俩想的简单了。 正当我俩要往楼下“逃走”时,突然有一组互殴的小兵插了队,而且他俩还舍了对手分别缠住我和巴图。 我气得真的嗷嗷叫唤起来,心说这是打架又不是跳舞,这么危险的活动怎么还有插队的说法呢? 第七章 妖王现 这两个小兵明显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眼中尽是迷茫的神色。 别看我被惹火了,但面对妖化小兵我还是不敢大意,也怪刚才宿舍里的挨打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 我招招都是半守半攻的架势,本来还打定主意用拖字诀等着巴图来救我。 可打了一会我发现自己的对手并没想象中那么厉害。 我稍一琢磨就弄懂了其中缘由,我们宿舍住的六个兵可是墩儿团里的模范兵,而且这个班还是出了名的尖刀班,论单兵素质绝对是整个团里最强的,顺着这道理推演,他们妖化后肯定也比一般人要强。 我不再顾虑,招式上也变得及其主动,毕竟我以前的刑警经历在这摆着,打架擒匪的经验丰富,在逮到对手一个漏洞后,我不犹豫的栖过身对着他的脖子劈了两下。 这小兵哼都没哼就身子一软躺了下去,其实我也好过不了多少,累得喘着气扭头看巴图那边的情况。 巴图打得很轻松,找机会用他的铁爪一下抓住对手的脖子,再借着爆发力直接把对手从楼梯上丢了下去。 我同情的看了眼摔得四脚八叉的小兵,心说真不知道你小子明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残废会有什么想法。 打心里我真想歇一会,但我发现现在根本就没那机会歇着,看着周围又有几组互殴小兵停手看着我俩。 我和巴图急忙嗷嗷叫嚷着又打起来。 也说我俩当哥们当的久了,默契劲十足,不然换做别人,边打边下楼还真是个高难活动。 这就样,我俩从四楼足足掐架掐到了一楼。 当我脚踏完最后一个楼梯台阶时,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说我俩的假打终于要结束了,尤其这一路的假打我也发现了,几乎都是巴图在打我。 不过我这乐观劲并没持续多久,我抽空望了一下正门口,发现墩儿正堵在门口跟一群小兵打斗。 别看我一直没领教过墩儿的身手,但自从那次操练场的晨练之后,我对墩儿的评价就是他的身手绝对跟巴图有一拼,甚至在妖的帮助下,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而且倒在他身边的小兵,一个个的躺姿都那么奇葩,明显晕倒前受虐受的不轻。 我悄声问巴图怎么办? 巴图一琢磨,回我道,“建军,咱俩别走正门,去厕所看看。” 军队的楼房跟正常居民的不一样,一楼都没防盗窗,随便找个屋子从窗户一跳就能很轻松的逃到外面,其实军队不安防盗窗的道理也很简单,没有贼有那个肥胆敢去军队偷东西。 我俩又辛苦的打到了厕所,不过我算看出来了,厕所竟是个风水宝地,半夜撒尿排队不说,现在这里也挤满了人。 我和巴图没法子,又挨个房间找起来。 反正我俩逃出这栋楼时,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依我看妖化现象明显有一个地域分布的规律,楼里打得热火朝天,楼外却一起互殴事件都没有,我俩放松下来,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一边贪婪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着,倒不是说我又多臭美,打个架还要顾及个人形象,只是衣服都被老巴拽的变了形,不整理下穿着也别扭。 缓过神来后,我问巴图,“老巴,咱俩就这么熬到天亮么?” 巴图点点头,又向楼里瞅了一眼,“等他们都恢复常态了咱们就进去,到时我在给他们把把脉,看有什么变化。” 我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妖化结束,但照我看,时间短不了,我也不客气,吹了吹地面的尘土就躺下身来。 可这时巴图却突然扭头冲着远处一片小树林盯着,随后喝了一声建军快追后就率先起身向树林跑去。 我一愣神心说追什么,但马上我就发现有个黑影从树林里逃了出来。 妖王。这是我对黑影的第一评价,而且在这种意识的影响下,我脱口跟巴图说,“老巴,咱俩快逃。” 毕竟按我的理解,能远距离控制一个部队的人都陷入妖化疯狂之中,这妖王很不得了,我和巴图一没枪二没刀的,追个什么劲。 但巴图不仅没听我话反倒强调道,“逃什么?追,晚了他就跑了。” 我这都跑起来准备要逃了,可被巴图一说又硬生生止了自己的念头,尤其看巴图边追边把裤带解了下来,我心里一下有谱了,心说原来他还留着后手,这裤带中一定藏着恐怖的妖虫。 我来了精神,拿出冲刺的速度追起来。 也说这妖王逃得太快,我和巴图直追到部队正门口,我俩与他之间的距离也没拉近多少。 现在的部队正门,那绝对是个摆设,站岗的警卫眼睛直勾勾的,就跟没了魂一般的成了个壳子。 那黑影一点没收阻拦的逃了出去。 巴图体力比我好,还是拿着冲刺般的速度跑着,可我却都快跑瘸了,甚至膝盖都隐隐疼死来。 我心说那妖王就算以后转行也不愁饭碗,当个贼绝对有前途。 我大体看一眼,知道黑影和巴图是奔着雁疆市郊去的,我就时走时跑的往那里赶。 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次是个累赘,帮不上巴图什么忙,但做人要讲究个态度,心说哪怕赶过去后发现巴图已经把妖治服了我打个下手拿裤带绑个妖也行,或者悲观点的,巴图被妖弄死了,我过去偷偷收个尸这类的。 不过我还没走上多远,远处就开过来一个吉普车,尤其那车还故意用车灯晃我一下,有种让我站着别动的意思。 我心里挺纳闷,心说巴图追妖刚跑过去了,这怎么又多出来个吉普车呢?而且明显奔着我来的。 我遮着灯光站在原地等着,尤其心里也暗暗戒备着。 等吉普开到我身边后,车窗摇了下来,俊脸和巴图都坐在里面。 我看着他俩尤其是俊脸身上穿的衣服,瞬间明白了,合着妖王就是他。 “你怎么也来了?”我抢先问俊脸。 俊脸回我句说来话长,之后又催促般的招呼我上车。 吉普直奔雁疆市郊,在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民宅前停了下来,我们借着夜色偷偷钻了进去。 等我们各自坐好后,俊脸开口道,“上个月我也被墩儿叫到部队来,不过当晚我就发现异常提前撤了。” 我点点头,其实俊脸这话也验证了巴图前天的猜测,我们住进部队的头一晚,他就发现有个床位被俊脸睡过。 而且我又联想着初次见俊脸时他说的话,我明白他说的异常肯定就是士兵的互殴。 但想到这我也好奇,多问一嘴,“俊脸,你上次看到士兵互殴也像今天这场面么?整个部队都打‘群架’。” 俊脸很肯定的摇摇头,“没有,上次打架的只是几个人,这次的异变让我也挺吃惊,很明显他们被妖化的程度在加剧。” 我心里不由紧了一下,心说直隔了一个月,就从几个人演变成一部队人,这扩散速度可够快的。 而巴图又插嘴问道,“俊脸,这次你来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俊脸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来,递给我俩。 我知道这一定又是检查报告这类的东西,我俩分着看起来,可我压根就看不懂上面说的什么,也怪这纸上的专业术语太强。 最后我也懒着去看,只等巴图看完说结果。 俊脸看出我的意思,索性先说了一句,“这报告分析的是一种液体,是从上次抓去做脑电图的士兵鼻腔里挖出来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而且我记得墩儿妖化前也有打喷嚏流怪鼻涕的现象。 巴图好久没说话,甚至拿着报告反复看了几遍。 “这什么东西,分泌物这么怪?”他问俊脸。 俊脸摇摇头,“确实很怪,而且那几个老学究还特意就此事商讨了半天,最后也只得出一个很不确定的结果来?” 巴图挺惊讶的咦了一声,“连那几个老不死都只能得出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来么?” 我不知道他俩嘴里的老学究、老不死是何人,但照我分析肯定是大有来头,甚至极有可能是那个神秘地方的奇人异士。 俊脸接着又把老学究的结果解释给我俩听,“他们把这分泌物跟海底生物的做了对比,发现很像,而且据他们推测,能分泌这种怪东西的妖很可能来自于海洋深处。” “海洋深处?”我低声念叨这个字,品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其实自打巴图说过整个部队有种咸气之后,我就有过这次的妖来自于海洋的想法,只是苦无更多的证据证明这一切。 现在被俊脸这么一说,我又联系着墩儿妖化后的一系列举动,不由得了一个很大胆的结论出来——这妖是我们去海上捉妖时漏掉的一个隐患,事隔多年它竟强大到能登陆找我们麻烦来。 我望着巴图,说了自己的看法,“老巴,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以前剿灭海底城时忽略了什么?” 其实我这想法很贴切实际,尤其是部队妖化前的征兆让我想起了鬼面龙。 可巴图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把我给否了,“建军,依我看,这次的妖跟魔鲸有关。” 第八章 寻找妖卵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把现在的妖跟几年前的魔鲸挂上钩。 我问巴图,“老巴,魔鲸早就死了,而且就算它还活着,那它毕竟是个海洋鲸鱼,不可能上岸的。” “能上岸。”巴图先把我给否了,接着一转话题强调起来,“建军,你走到了一个误区里,魔鲸也是受害者,它之所以能变异成那样,罪魁祸首还是它体内的妖在作怪。” 乍听他的话让我之犯迷糊,可仔细一琢磨,我又明白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魔鲸本身就是个妖中妖?” 巴图点点头,又跟我说,“你忘了么,魔鲸能驱使群鲨助威,试想一下,一个鲸鱼怎么能驱使群鲨呢?它们即不同种也不同科的,依我看解释只有一个,魔鲸体内还有个妖,它能释放一种物质让鲨鱼‘情愿’成为它的奴隶。” 我猛地抖了一下,巴图的话一下勾起了我心里的一块回忆,记得当年我们放死魔鲸下海后,我似乎看到过它的尾巴动了一下,当时我没在意以为自己眼花,其实那根本就是它内体的妖在作祟。 巴图看我惊得一脑门汗也没再多说,反而扭头问俊脸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俊脸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巴图看不明白,问道,“这是什么?潮汐表么?” 俊脸解释,“这是从上次抓住那小兵的脑电图演变而来的,一共是为期半个月的观察,我们发现每逢潮水涨落时,他的脑电**动就特别大,尤其月圆之夜,他还会出现痴呆、晕厥的症状。” 巴图琢磨一会说道,“俊脸,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妖化现象跟潮水涨幅有关,而能刺激到人发狂发暴的最关键诱因就是月圆之夜带来的巨大潮汐引力。” 俊脸赞了巴图一句,“可以这么理解,而且我来那次碰到的只是几个小兵妖化,等时隔半个月等你们再来时,这次暴动的范围就扩散到整个部队,照这种发展程度来评估的话,下一次他们极有可能不是暴动而是成为这妖的真正奴隶了。” 我知道俊脸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尤其这么一联系我还很不乐观的说了一个未来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如果那妖藏在墩儿体中,我们怎么处理墩儿。” 巴图身子明显抖了一下,看得出来,我这个问题深深撼动了他的死穴。 稍许沉默后,俊脸说道,“那能怎么办?如果我们救不了墩儿只能把他杀掉。” 我发现俊脸说这话时眼神明显暗了下来,而且他偷偷攥拳的小动作也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知道俊脸跟巴图一样,对墩儿的感情很深,他面上说的这么绝毅其实在心里他何尝不在滴血。 我暗道一声自己的乌鸦嘴可千万别把事情说中才好。 我们三又聊了些妖化的事,也约定好这里为日后的秘密联络地点,之后由俊脸开车把我俩送回部队。 当然为了不让站岗警卫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我和巴图中途下车后一路步行走了回去。 我不知道经过昨晚的一劫后部队会变成什么样子,甚至我心说连这部队存不存在还不一定呢。 可实际远出乎我的意料,部队里不仅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些站岗的警卫也都个个腰板挺得溜直,尤其他们看到我俩回来后,还一同客气的敬起了军礼。 巴图打量他们几眼,问道,“昨晚我俩去市里转转,咱们这没发生什么特别情况吧?” 警卫都被问得面面相视,尤其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不理解巴图为何会这么问。 其中一个警卫回答,“特派员,部队昨晚没有特殊事情发生。” 巴图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反倒对我一使眼色,我俩闷头走了进去。 在赶回宿舍的途中,我们看到了墩儿他们团的士兵正在操场上训练。 我俩看的都不由止住脚步,尤其我还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指着其中一个小兵问巴图,“老巴,这小兵不是昨晚被你摔下楼梯的那个么,他竟然也没事?” 其实也不能怪我如此惊讶,我心说那可是一整条楼梯啊,当时这哥们跟个球似的滚下去后整个人都瘫了,甚至连他趴着的姿势一看就明显骨折的很严重。 而经过这短短一晚上的修整后,他竟然还能像个正常人一般的操练,这很说明问题。 巴图也觉得不解,不过他倒说了一个可能,“在他们妖化时,他们的骨骼肯定也有发生了适度的改变,甚至那分泌物都能软化骨骼,让人体变得充满柔韧性。” 我知道他这解释全凭猜测,但我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就认可般的接受这个观点。 我俩进了宿舍后休息片刻缓缓脚力,期间我问巴图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说咱们一直在乎饮食,其实还有个地方被我们遗漏了。 我急忙问哪里。 巴图从地上拎起暖壶问我,“建军,咱俩来这后喝过暖壶的水么?” 我摇摇头,倒不是说我俩这大老爷们多么娇气,只是部队食堂天天做汤,我每次吃饭喝了一肚子汤后回到宿舍也没了喝热水的兴趣。 巴图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怀疑所有的士兵都是通过喝暖壶水感染到某些东西的。 我俩为了验证猜测,拎着一个茶缸子去了开水间。 每栋宿舍楼里都有一个开水间,里面放着一个大电锅炉,平时士兵晚间休息前都会在这里接开水。 现在这时间我和巴图到这接水还真挺方便,不仅没人跟我俩抢位置,而且也方便我俩调查。 我拿着茶缸子小心的满满接了一下子开水,接着我俩蹲在地上仔细研究上了。 其实说我在研究实在有点扯,我就是个力工,充当端缸子的角色。 巴图倒是看的很仔细,甚至还小心的尝了一口。 不过等他忙活一通后,得到的却是没有任何异常的结论。 我多问一嘴,“老巴,你确定这水没问题?” 巴图点点头,随后又自言道,“奇怪,这里要还没问题那感染途径是什么?” 我没接话,尤其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我看着这满满一缸水有了极其想喝的念头,既然巴图说没事,那我也不客气,吹了两口后就慢慢喝了起来。 可我这第一口热水刚进嘴里,巴图无意间瞥了一眼茶缸子,随后他脸色变得刷白一把将茶缸子击飞并使劲捏着我的嘴说道,“吐出来,建军,快把水吐出来。” 我心说老巴犯哪门子邪,尤其他捏我嘴巴的手劲还很大,我对他打手势那意思让他快些松手。 等巴图松手后,我噗的一下吐了水,甚至怕自己没吐干净我又多咳了几口痰。 我缓过神来后追问巴图。 巴图的回答让我挺奇怪,“他说这水里有妖卵。” 我不信,而且我喝水还有个习惯,喜欢一边盯着缸子里的水一边喝着,刚才我可是对着这缸水看了好几遍,也没瞧到那所谓的妖卵。 巴图也不多解释,拿着茶缸又满满接了一缸子开水出来,随后他就这么左右来回打量起来。 我问他找什么,他盯着我的脚回我,“建军,你把袜子脱下来借我用用。”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尤其打心里我还觉得他的脑袋太有才了,竟然想到用袜子当过滤网,把这缸子开水过滤一遍。 只是我脱了鞋子后让巴图大大失望了一把,我的袜子漏了个洞,还正处在大拇脚趾这种关键的部位。 其实当巴图冲我要袜子时,我就不理解他怎么不用自己的袜子,我知道他的腰带中一直藏着乱七八糟的虫子,可我心说他袜子里总不能也养虫子吧,而且真要养,养出来的也只能是臭虫。 等巴图无奈脱下鞋后,我发现我哥俩真的是天生的兄弟,他袜子上也露个洞,只是这洞的位置是在脚跟处。 但一比较下,巴图的袜子明显还能凑合的当过滤网用。 我俩也顾不上用开水烫袜子臭不臭这类的小事,我负责浇巴图负责撑着袜口,我俩默契的把一整缸子开水都倒在袜子里。 也别说,等开水滤净后,我发现袜子里还真多出三个怪肉球来。 这肉球个头不大,就跟米粒大小似的,尤其它整个都处在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中,不留心下还很难发现。 我本想伸手去碰,但巴图制止了我,他把这袜子小心的叠好,也不管湿不湿的就揣进了兜里,之后又脱下另外一个袜子来。 我对他这动作挺纳闷,心说这都发现秘密得到妖卵了,他怎么还脱袜子。 等巴图走到锅炉前拆解锅炉机的水箱盖子时,我反应过劲来。 我指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老巴,你不是想用袜子在水箱里捞妖卵吧。” 巴图对我竖个大拇指,“建军,三粒卵怎么够我研究的呢,这水箱中一定还有大量妖卵存在。” 我能理解巴图焦急的心情,也懂他的意图,只是话说回来,你老巴拿个袜子一捞是省事了,但那些晚上要喝水的士兵咋办?难不成就喝这泡过袜子的臭水么? 也说赶得巧,锅炉机后面正好还有一段铁丝,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巴图就拿这铁丝围个圈把袜子一串,接着就在锅炉里捞了起来。 第九章 附体实验 也别说,巴图捞了几下子后我就发现袜子有点见鼓,我也顾不上袜子臭和士兵喝水问题这类的小事,急忙凑过去盯着袜子里看。 大体估算一下,袜子里少说有几十枚妖卵,我先是挺激动接着心头浮现出一种恐惧感,心说光是这一栋楼的开水间就有这么多的妖卵,要是整个部队都算下来,那妖卵的数量绝对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级数,而且我还不得不悲观的认为,这次的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巴图倒没我这么多想法,他把袜子使劲甩了甩空空水后就一把揣到兜里,接着把锅炉盖子往上一扣,招呼我就撤。 我俩也没回宿舍,直接奔着市郊而去,尤其我俩特派员的身份很有特权,大白天的出入部队竟没一点阻力,只是这一趟市郊之行也挺苦,我俩不得不拼个大脚板步行过去。 我也想过,借辆军车开过去不就得了,可话说回来,开车是能节省很多时间,但也容易泄露我俩的行踪,尤其开车出部队大门时,弄不好还得签写一系列的手续。 等我们到达民宅后都到了晚上,我和巴图没钥匙敲了几声门没人回应后只好选择翻墙。 其实这次到民宅我俩就是奔着找俊脸来的,希望他能找相关人士去分析一下妖卵。 我问巴图怎么能找到俊脸。 巴图显得很轻松,甚至还摆手让我找个椅子闲坐,建军,“如果有两个外人翻墙闯到这里俊脸还不知道的话,那他以前真就白活了,跟你赌一把,十分钟之内,俊脸保证找上门来。” 我对打赌这个字眼感兴趣,但打心里说我还真不敢跟老巴赌,毕竟巴图对俊脸的了解几乎到了知己知彼的地步,他说十分钟,那十分钟之内俊脸保证来。 我随便扯过一把椅子坐着掐表看起来,也就过了五分钟,屋外墙头闪出一个黑影,俊脸跳了进来。 我们都没客套,直奔主题。 “发现什么了?”俊脸先问。 巴图掏出两支袜子,啪啪的全甩在桌子上。 别看俊脸经历不少大风大浪,但看着湿乎乎的袜子眼睛明显有些发直。 巴图摊开袜子强调道,“俊脸,这里装的都是妖卵,你拿走一半去化验,另外给我多找一些小白鼠回来,我想做几个实验。” 俊脸说了句好,之后找出纸和笔写了一个纸条放在屋外墙头上。 我发现俊脸也会打啸声,他轻轻啸了一嗓子后,当即就有一只手从墙外把信给拿走了。 我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可心里却吃惊连连,尤其俊脸这些人的缜密与默契让我觉得我和巴图的后援很强大。 俊脸他们办事堪称效率,一刻钟之后,两支装满小白鼠的笼子递到墙头之上,我本来寻思过去接一把,可俊脸拉住我,那意思让我在屋里安坐即可,这种事他自己干就行。 看我稍有不解的表情,巴图强调道,“建军,你要是去拿鼠箱子,保准会有一把匕首从墙外刺过来戳烂你的掌心,这些配合俊脸的人都只认俊脸不认别人的。” 我心里一震,受教般的点点头。 随后俊脸把妖卵分成两份,我们留下一份,另外那份他顺墙递了出去。 在小白鼠没来前,巴图一直显得很沉默,坐在椅子上不怎么说话,可见到白鼠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甚至还不时的搓着手。 本来巴图把妖卵分成三堆,但突然间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我,“建军,一会你做实验么?” 我老实的摇摇头,其实打心里我也想亲手做回实验,但一来我没做过,二来这小白鼠看着牙尖嘴利的,我心说自己也别逞能逗试这帮小东西,万一实验没做成反倒被它们咬了那可不值。 我跟他俩说你们做实验,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他俩一人一个笼子,各自退到一个桌角,我发现俊脸做的实验只要还是针对妖卵,而且这屋里的家伙事也真多,在一个暗格中,镊子、手术刀片类的东西齐全,各种包好的药包种类也挺繁多,甚至还有一个显微镜。 俊脸把分给他的妖卵全部用手术刀片切开,不时把各种药滴到上面测试反应,而且他还把妖卵碾碎了强制喂给小白鼠吃。 刚开始我把精力都放在俊脸这边,不过看的久了尤其他反反复复重复着一种动作让我看到很无趣,索性一扭头我又看起巴图来。 巴图用的器械很少,他就拿个镊子夹着一只妖卵,试着喂给小白鼠吃。 这事说来真挺奇怪,刚才俊脸把妖卵碾碎后,小白鼠没犹豫的张嘴就吃了,可巴图忙活白天,不仅没有小白鼠对妖卵感兴趣,反而它们就像预见什么似的全都聚堆躲得远远地。 本来巴图还很有耐心,甚至嘴里不时发出拟声的叫法试图勾起小白鼠的食欲,我看着老巴这幅摸样尤其他那跟小白鼠套近乎的神态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可我的笑声无疑把他最后一点耐心给抹杀掉,他脸一沉,伸手对着一个小白鼠抓去。 巴图的手可厉害,看样子只是轻轻一掰,就把这可怜老鼠的嘴给拧开,随后他对着鼠嘴连续投了好几颗妖卵进去。 小白鼠神色很慌张,扭着身子晃来晃去的,但它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尤其巴图也不是好糊弄的主,特意拿了一杯水又强行灌给小白鼠喝了两口。 之后他又如法炮制的把不肯吃妖卵的白鼠全部折磨一通。 我发现巴图和俊脸的实验分属两个不同的方向,俊脸主要是研究妖卵的组成成分及毒性这方面,说白了他就想知道妖卵本身对人体有什么危害,而巴图研究的是妖卵如果入侵生命体,甚至是它最终会停留在什么部位之上。 拿现在的进度来说,巴图轻松起来,毕竟他要给妖卵一个反应期,让妖卵有时间游走到指定地点,他对我一时眼色,我俩过去给俊脸搭起了下手。 俊脸忙活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等他看完显微镜后对我们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妖卵本身没毒,对白鼠一点伤害都没有,尤其他还指着他那边的实验鼠给我们看。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小白鼠没了怕人的意思,都懒洋洋的蹲着,很明显,它们活的很健康。 随后我们又盯着巴图那边的小白鼠看起来,照我看这帮白鼠的状态可不怎么好。 虽然也是蹲着,但它们不时的抖一下甚至嘴里不时流出一些唾液让我觉得它们身体内正在经历着某种突变。 巴图显得很兴奋,甚至不时还嘿嘿笑几声,一直等到这些小白鼠身子好转后,他对我们说,“时机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巴图接下来的举动,反正他很血腥的把这些小白鼠全拧断了脖子,尤其在每个鼠尸身上还特意用银针封了穴位。 之后他拿着手术刀开始熟练的解剖上了。 先是一刀下去剥皮,接着就一点点的切肉剔骨,较真的说,巴图的刀功很不错,肉片子切得很薄很细,而俊脸这时反倒给他打起下手来,谨慎的在这些骨头、肉中查找妖卵的痕迹。 我本以为接触巴图这么久,尤其跟他捉过这么多妖后,自己能成为他很出色的助手呢,可跟俊脸一比较,我输的心服口服,因为从巴图解剖老鼠开始,我就没敢伸过手。 倒不是说我一大老爷们怕个老鼠,而是看着有血有肉甚至还没死透的老鼠神经反射的不时抖一下,我只觉自己胃部都跟着轻微抽动起来。 他俩配合的忙活一通,这时全部鼠身都被排查一遍,看着俊脸一声不吭的架势,我知道妖卵还没出现。 巴图又盯着鼠脑袋看起来,尤其他嘴里连说几个好,“这妖卵比我想的还要厉害的多,这么短时间就能游走到生物体的脑袋中,不简单嘛。” 对于脑部的解剖,依我看是个难题,一来老鼠跟人一样,都是颅骨包裹着大脑,想把这层堪称身体最硬最厚的骨头切开,单是一把手术刀貌似办不到,二来老鼠头太小,切起来容易划伤手。 可巴图和俊脸却对这剌手的问题一点也不头疼,他俩只是互相使个眼色后,就同时握住鼠脑袋。 在巴图喊了一二三之后,他俩一起发力,凭着两人共同的捏力,竟硬生生的把鼠颅给捏碎了。 我看的直愣神,而且脑中还联想到了夹核桃的画面,只是夹核桃可远没有现在的场景血腥。 巴图用镊子抠了半天,终于把鼠脑给卸了出来,毕竟排查到现在,只剩鼠脑这一个可疑的地方了,他俩精神头空前高涨,甚至排查速度也变得缓慢仔细起来。 “有发现。”俊脸找到一个妖卵吼道。 随后这话就像成为他的口头禅那般,不时被他说道。 这些死老鼠最终都被碎了颅,并且无一例外的在脑中发现了打量妖卵。 我们望着这些“失而复得”的妖卵全都沉默起来,我不知道他俩想的什么,但我觉得,这次我们面对的麻烦可够大的。 如果说墩儿他们中的是降头术,那也不算什么,我相信巴图和俊脸一定会想到办法把魂蛊从他们后腰中取出来,但问题是这次妖卵是在脑中潜伏,也别说我们能有什么仪器取卵,只要操作上一个不慎,碰到脑神经,这个人不死也会变得残废了。 第十章 寻找主体 巴图最先缓过神来,但他没说话,捧着几个鼠脑袋随便坐在一个椅子上研究起来。 尤其他还时不时的拿出银针戳戳点点一番,我明白,他在琢磨用针灸取卵的办法。 倒不说巴图水平太次,只是妖卵附在脑袋里的位置太极端,他琢磨半天后只能空叹气。 我本想安慰巴图一番,不过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次遇到的妖太厉害,一时间我们还没消灭它的对策,尤其被妖卵附体的还有他的兄弟——墩儿。 巴图也是硬汉,很快从低迷中缓过神来,拉着我跟俊脸告辞,说想回去再找些有用的信息。 我不反对巴图的积极,只是现在接近午夜时分,一想到又要连夜赶路,我心里不由的又苦叹一声。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走,墙外就撇进来一个布包。 这布包倒没多大,而且等俊脸拿到屋里摊开后我发现,这里面就包着一块石头和一封信。 石头很一般,就是用来压秤的,重点还在信上。 不仅是我,巴图和俊脸也一脸的兴奋激动,很明显这信就是隐藏在我们背后的人物对妖卵的分析结果。 我们谁也没抢先谁也没退后的,挤在一起一同读起信来。 这信里主要说了两个内容。 一是对妖卵的组成进行了科学的分析,分析指出,这妖卵是一种多细胞生物,而且属于海底生物的范畴,另外,巴图用袜子捞来的卵都没有细胞核,说白了这些卵根本就是死物,不会有孵化、进化成幼体的可能。 我看得很迷糊,尤其无核的说法更让我不解,心说这妖难道得了神经病?没事放这么多死卵出来,人吃了也不能给“她”孕崽子嘛。 巴图看出我的心思,给我解惑道,“卵这种东西很强大,不仅能孕育生命,而且还能作为主体的附属物,对其他个体进行干扰,从而让其他个体慢慢丧失本能,供主体驱使。” 我心里紧了一下,明白巴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8121部队中真正的妖就有一个,其他吃了妖卵的人,其实都是妖的奴隶,只是他们现在还处在磨合期,如果再被妖卵干扰妖化几次,就该会彻底失去意识,沦为妖奴。 我强压下心中的沉闷,又读起了信里的第二个内容。 这说的是前几天发生在雁疆市郊的事,有几个少年在午夜突然出现狂暴症,在送往医院救治时,医生发现他们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也是两条线,虽然信里并未对此事有何评论,但我敢肯定,这跟妖卵有关。 而且再往深了想,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妖奴的准人群正在慢慢扩大。 甚至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我整个人都有了消极想法,“老巴,不行咱们撤吧,这事好像超出了咱们捉妖的能力之外了。” 巴图沉思老半天,最后摇摇头回我,“建军,没那么悲观,你想想魔鲸的事。” 我没懂巴图的意思,念叨几句魔鲸后反问道,“我知道这妖以前寄生在魔鲸脑中,尤其我对魔鲸指挥群鲨作战的场面还很有印象,但这对我们这次灭妖有帮助吗?“ 巴图嘿嘿笑了,“帮助可大了,你想啊,那次咱们用五色蝶幼虫把魔鲸毒死后还有鲨鱼过来找咱们麻烦么?” 我摇摇头说了句没有,巴图接着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只要咱们把妖主体给杀了,那些所谓的妖奴就会不攻自破,慢慢恢复为正常人。” 我一点就透,一下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心说妖的主体死了后,那些死卵还能有什么作为?顶多能折磨受害者一阵子罢了。 我们顺着思路又往下说起来,不过一提到墩儿后,巴图和俊脸默契的一同沉默了。 我知道他俩对墩儿还都放不下,本来凭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只要墩儿不是妖主体,那他就可以逃过一劫,甚至巴图和俊脸也不会跟这位能换命的弟兄刀兵相见,但不得不悲观的讲,墩儿很有可能是整个事件的魁首,而且他脑中潜藏的就该是那妖王。 别看巴图他俩有回避谈论墩儿的心思,但这事根本就躲不开,最后我都能看的出来,他俩硬是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来。 巴图冷冷的说出一个办法来,“我俩这就回部队,监视着开水房的一举一动,只要抓住谁在锅炉中下的妖卵,这人便是主妖,俊脸你则派人埋伏在山区,对进出部队的人都严加排查,重点监视进入雁疆市郊的人,争取把主妖抓住。” 当然我们也把这次的妖起了个很“称职”的称呼,叫它“裂头杀星”。 现在是午夜时分,别看是睡觉的点儿,但我和巴图也没耽误,等我俩赶回宿舍楼时,整个楼里都静悄悄的,说来也怪,今晚没有军人“暴动”,这些小兵也就没争先起夜抢厕所。 我和巴图手里有原来宿舍的钥匙,为了不打扰别人的休息,我俩选择在原宿舍凑合睡一宿。 我俩躺床上后没聊什么,各自沉沉睡去,毕竟等明天小兵出去操练时,我俩将会蹲坑蹲点的去监视开水房,这活儿很考验体力,保证睡眠尤其重要。 第二天一早巴图就出了门,而且也不知道从哪里要来甚至是偷来的,他弄到一截网布和两把小镜子。 他又找到一根铁丝,缠缠绕绕的把网布做成一个小型捞网,接着带我直奔开水间走去。 巴图让我在门口守着,他自己就很不客气的用捞网把锅炉水箱中的妖卵全部捞出来,再一股脑的把它们全都甩到窗外晒太阳去。 随后我俩又躲进了开水间对面的厕所中。 其实我也想过,我俩能不能找到比在厕所蹲点更文雅一点的办法,可开水间设计的很操蛋,处在整个楼最中心的位置上,我打量周围环境好多遍,最终不得不接受蹲坑的现实。 我俩就这么一人一个坑的蹲着,而且部队厕所比公厕多个好处,每个坑位都被弄成独立的小间,我俩各自把门从里面一划,外面人不留意下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俩,尤其更庆幸的是,这个楼就是专给男兵住宿的,厕所清一色的全是男厕,走廊与厕所间就拿半截布帘子挡着,根本就没外门。 这时我也明白巴图拿来镜子的妙用,如果走廊中传出脚步声,我俩就把小镜子顺出去,借着镜子的折射看清楚来人。 第一天我和巴图算是在苦熬中度过去的,在士兵练操结束前,开水间压根就没人来过。 但我俩也没放弃,打算“守株待兔”的继续等待下去。 我压根就不担心裂头杀星不会来,晚间那些小兵喝水时个个都抱怨着,说昨天的水喝着臭今天喝的水涩,我相信这话要传到裂头杀星的耳朵里,它一定忍不住去开水间查看一番。 其实对于喝水臭的问题我能理解,毕竟巴图的袜子在锅炉里涮了半天,不臭才怪,而至于水涩的说法嘛,我琢磨了半天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那妖卵别看本身无毒又耐高温,但它一定分泌了某种物质,让水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二天我和巴图老早就蹲起了坑,还没等我俩蹲上多长时间,走廊里就传来阵阵脚步声。 巴图轻微敲着厕所间木板墙给我提个醒,那意思可能是杀星来了,我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也轻敲墙面几声给他回信。 没多久,脚步经过了厕所,我偷偷把小镜子顺出去。 这时我的心里即纠结又渴望,我纠结来人别是墩儿,但同时我也渴望见到杀星的真面目。 等来人经过厕所时,我出乎意料的彻底愣住了。 这人不是墩儿,但也是个胖子,就是前几天在食堂跟我们打招呼的那个矮胖。 巴图说过这矮胖子当时撒谎,非说认识我俩,但其实我俩压根就没见过他,现在想着,我全明白了,心说怪不得他认识我俩,如果从裂头杀星的角度讲,我俩可不跟他熟的不能再熟么。 或许是我想事想的愣了神,或许是在妖附体的影响下让矮胖的直觉变得敏感,反正他突然扭头向厕所里看来。 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赶紧把镜子撤了回来。 不过我这动作压根不起什么作用,矮胖一步步走进了厕所。 我和巴图都不吭声,想用这种沉默的方式逼他走,但他不仅没走,反而还停在我门前。 我望着门底下被挡的发暗的光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尤其矮胖更过分,干站了一会后索性还拽起了门把手。 我知道他想打开厕所门看我的样子,但问题是在我不想这么早暴漏自己,我上来脾气从里面也拉起了把手。 我俩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拉扯上了,甚至到最后整个厕所门都被我俩拉的咣当咣当响。 也怪我当时脑子笨了,没想到自己是个正在蹲坑的人,如果换做别人正在大解,有人在外面这么不客气的拉门他早就吼上了。 巴图及时替我解了围,而且他还特意压着嗓子,拿出一副略带怒意兼有些沙哑的嗓音吼道,“谁他妈在搞什么,没看到我在拉屎么?” 矮胖犹豫的停下拉扯,过了半天后,他哼一声不满的离来了。 我暗暗抹了一把汗,不过随后又纳闷起来,听脚步声矮胖是奔着远处离开了,我心说他怎么不去开水间看看呢? 第十一章 裂头杀星 按我原来的设想,矮胖就该是那裂头杀星,可凭他接下来这一系列的举动,我又觉得他跟妖靠不上边,毕竟从来到走,他就没踏进开水间一步。 可话说回来,他的举动也挺让我不解,我心说他一个炊事班的士兵,也不住在这宿舍楼里,没事跑三楼上什么厕所? 我轻声询问巴图,想知道他什么看法。 可巴图没正面回我,反倒强调,“建军,别出声,又有人来了。” 我赶紧闭上了嘴巴,把小镜子又递了出去。 过了一会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而且凭我感觉,这次来了少说四五个人。 我纳闷起来,虽然我没见过裂头杀星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论个数,是几个还是几只甚至是几头,但我心说如果来的这些人都是妖主体的话,那数量可够恐怖的。 墩儿率先出现在镜子中,跟着他的是包括矮胖在内的三个炊事班士兵。 我对矮胖的去而复返没在意,反而紧盯着墩儿的一举一动。 他只是暂短停留在镜子范围之内片刻,随后就带着几个小兵去了开水间。 尤其他还大嗓门的吼着,“前几天有人说开水喝的有股怪味,你们今天把这好好清理一下,尤其是锅炉,给我刷干净些。” 矮胖他们急忙应了声,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我掐表算时间,他们这一通足足忙活了半个钟头,而墩儿则不时的在走廊里溜达。 他这种做法看似没什么,其实却苦了我。 如果走廊里没人,我还敢站起来活动下身子,可这次我是一动不动的蹲了半个小时,毕竟怕自己一起身厕所间门底下的光线稍一改变容易露出破绽。 如果说我的膝盖没落下伤,蹲半个小时不算什么,但现在蹲的我整腿发麻不说,膝盖处也隐隐作痛起来。 最后我被逼得没了法子,只好咬着袖口忍痛。 尤其更令我气苦的是,矮胖他们干完活走了,而墩儿却独自留了下来,甚至他还一闪身进了厕所。 小镜子早被我撤了回来,我也自认没露出什么破绽,但墩儿就跟刚才矮胖的举动一样,大刺刺的站在了我的门口。 我脑门微微落汗,不知道墩儿打得什么主意。 而墩儿沉默稍许后一拳砸在门板上,“谁,给我出来。” 他这一拳的力道不小,整个门板都砰的一声晃荡一下,我倒没被这响声给吓住,心里也很平静的琢磨起来。 这次蹲点给我感觉就是雾里看花,本来我们都快认定裂头杀星是墩儿了,可现在一看,不排除有他人的可能。 在我拿不定主意见不见他时,墩儿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砸了几拳后开始使劲拉扯门把手,大有暴力卸门的架势。 巴图从隔壁轻轻敲了敲木板墙,随后嗤嗤的冲水声传来,他一推门走了出去。 “墩儿,你干什么?”巴图故作惊讶的说道。 墩儿一愣神,“铁爪,怎么是你?那这里蹲的是卢建军么?” 我听他一叫铁爪,心里有了底,知道这是墩儿本人而不是杀星,也急忙应了一声,“是我,这几天拉肚子。” 墩儿哈哈笑起来,连连摆手,“没事了没事了,我还以为哪个小兵躲这偷懒不去晨练呢。” 虽然我蹲在这半天连裤子也没脱,但为了装样子,急忙冲了一下厕所,又把裤带故意解开,一推门走了出去。 墩儿显得很关心我,甚至拍拍我肩膀安慰道,“水土不服很正常,适应几天就好了。” 我点头应了声,而巴图趁空瞅了一眼厕所又对我使个眼色,之后拉着墩儿接话道,“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其实巴图的那点家底我还能不知道?这次来的匆忙,他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但我又一琢磨懂了他的意思,心说他是想找个借口把墩儿支开,让我趁空去开水间看看。 我急忙配合的装出一副愁苦样,揉着肚子哎呀几声又一扭身冲进了厕所里。 也该说我演戏演得还不逼真,这时要能挤出几个屁来就更完美了,可放屁又不是打哈欠,这东西对饮食及自身条件的要求十分严格,我目前还没到这种境界。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墩儿显出一丝好奇心,跟着巴图走了。 我静静听了半天,直到确认他们走远后,又急忙推开门从开水间冲了过去。 打心里说,这次我认为锅炉水箱中被人放妖卵的面不大,本来墩儿有嫌疑,但凭他刚才的言谈举止,明显没被妖化,更不可能是裂头杀星的主体。 可打开水箱盖子后我傻了眼,箱底密布了大片的妖卵,也不知道这妖卵是不是跟刚放进去有关系,它们还未变成透明色,稍微有点暗白的架势。 我脑门一下见了汗,而且心里也时迷糊时清醒的混沌起来。 我又在墩儿是不是裂头杀星的问题上绕开了,而且连带着又觉得那三个炊事班小兵的嫌疑也不小。 但我天生不是推理家的料,到最后除了想的自己脑瓜子生疼外,一个有用的结论也没得出来。 我一寻思心说得了,自己也别再这揪心的问题上钻牛角尖了,还是推给巴图吧。 我本想盖好盖子走人,可突然间又上来一股心血来潮的劲,我不想今晚大家继续吃妖卵,别看现在手头没捞卵的家伙事,但我也不是善类,索性一脱鞋把两根袜子都丢进了水箱。 我心说宁可让大家骂我是个缺德玩意儿,甚至让他们断几顿水也绝不能对妖卵姑息养奸。 等我忙活完走出去时,发现远处走廊正站着一个人,就是那个矮胖。 他冲我友善的笑了笑,不过我总觉得他的笑有点冷,甚至有装出来的可能。 我回到宿舍时巴图已经在床上休息了。 看我一进来巴图就摆手示意让我关门。 “怎么样?水箱里是不是又被放了大量的卵。”还没等我说巴图就先问了句这话。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尤其对他这么问法出乎意料,“老巴,你怎么知道?” 巴图嘿嘿笑了,没多解释,反而伸出两个手指强调道,“按我的分析,现在有两个人,他们中的一个就是裂头杀星。” 我追问哪两个。 巴图说第一人是墩儿,别看他刚才热情的叫我铁爪,但不排除他放妖卵的可能。 我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尤其巴图的话让我觉得矛盾,我心说墩儿叫你铁爪,那就说明他整个人正常,既然人正常那又何来的放卵之说。 巴图早就料定我会摇头,他挪了挪身子故意向我面前凑了凑,“建军,别忘了,这次的妖是裂头杀星,这是一种及其恐怖的存在,如果说墩儿真是妖主体,这几天再次被‘进化’了也是既有可能的事。” 我懂了巴图的意思,还多加一嘴,“你是说现在的墩儿在被杀星控制前有可能连喷嚏都不打了?” 巴图打了响指,赞我一声,“想想看,如果杀星临时控制墩儿的身体,把妖卵放在水箱后又把身体还给他,那我的假设是不是解释通了。” 我点点头,最终认可了杀星主体的第一人选。 之后巴图说了第二人,矮胖,他认为这胖子也不简单,尤其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对矮胖可能是杀星的说法,我一点异议都没有,而随后我话题一转问巴图接下来的打算。 巴图说咱俩可以去门口警卫那套套话,毕竟那几个小兵的任务就是给部队看大门,只要我们了解到这一阵墩儿和矮胖谁出去过,那这人就该是裂头杀星。 我点头称是,甚至打心里还暗赞巴图聪明。 我俩也没耽误,休息片刻后就直奔大门口。 警卫处里有一个专门记录出入的本子,看在我和巴图态度好又是特派员的身份上,警卫很爽快的把这“宝贝”借给我俩翻阅。 当看到矮胖的名字出现在本子中,我心里突然松快了一下,以为墩儿逃过了嫌疑。 可接下来我又在本子中找到了墩儿的名字,而且他俩就像竞标似的,各自名字交替在本子上出现。 最后不仅是我,连巴图也看得烦了,索性把本子一合不去理会。 “建军,问题很棘手。”沉默片刻后,巴图说了这么一句。 我能感觉的到,巴图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这次捉妖,在本质上跟以前不一样,这里面牵扯到了自己人。 我本想安慰他几句,但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话该怎么说,我俩就闷头在警卫室里坐着。 可突然地,巴图抬起了头,盯着正在外面站岗的警卫看起来。 记得刚来部队时,巴图就这反应,我当时还劝他别这么看别人,可现在我不仅不劝他反而还催促的问道,“老巴,你有了新发现。” 巴图嘿嘿笑了,“你听到这几个警卫刚才说什么了么?” 我摇摇头,甚至还故意探头向窗外看看,可我除了能看到这几个警卫嘴皮子再动,其他一无所知。 巴图又听了一会,接着说,“他们说墩儿今晚要出去,而且去的地方正好是市郊的一间酒吧。” 我缓过劲来,明白了巴图的意思,心说既然我俩苦寻杀星人选未果,那今天大可主动出击,在市郊试探一下墩儿,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裂头杀星。 第十二章 决战 我和巴图吃完中午饭就溜达的出了部队,直奔秘密联络点。 正常来讲我俩应该密切监视着墩儿的一举一动,再跟踪他出部队,可考虑到墩儿是晚间离开,我俩一直认为这小子要占公家的便宜,会开军车走。我俩一双大脚板跑的速度再快也撵不上军车,索性就先去找俊脸,借他的吉普在路上等着墩儿。 看得出来,俊脸这两天一直窝在联络点门都没出,墙角堆了一下子的便当盒,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对剩余的妖卵做着各种实验。 不过从他失望的眼神中我们就能看出,他的实验一点新发现也没有。 巴图跟俊脸关系铁,直接伸手要车钥匙,而俊脸也不含糊,找个手下把车开了过来。 我俩选择等待墩儿的地点是在一片树林中,这里树与树的间距不是很密,而且正处在部队与市郊之间的山间,很适合“埋伏”。 尤其这次还有个车给我俩提供临时休息的地儿,我俩蹲点倒也不是很累。 我本以为只要一入黑,墩儿就会出现,可出乎意料的,直到夜里十点左右,一辆军吉普才从部队方向开了出来。 我和巴图抓阄轮岗,这时正好我当班,看有情况急忙叫醒巴图。 要在以前,巴图绝对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这种蹲点对他来说小意思,可令我不解的是今晚巴图很嗜睡,甚至我推他老半天才把他叫醒。 巴图使劲搓了搓鼻子,又系了系裤带,“建军,我身子有点乏,你先开车追墩儿。” 我本想问巴图怎么了,但现在时间很紧张,我要是在不起车,墩儿就会彻底在我眼前消失。 我也没顾得上跟巴图说什么,开车紧跟起墩儿来。 夜里的路况不如白天,我车开的有点费劲,不过反过来看,夜里少了行人,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阻碍。 墩儿的目标很明显,一点弯路不走的奔着一个酒吧而去。 83年那会酒吧很少,甚至拿稀奇来形容也不过分,别看我和巴图天南海北跑的地方不少,但酒吧我俩可谁都没去过。 给我感觉那就该是个卖酒喝酒的地,就好像是小卖店和饭馆子的结合体,只是在这里没有饭吃只有酒喝。 我对巴图说,“老巴,前一阵市郊有少年出现狂暴症,会不会是墩儿把妖卵放在酒中给别人喝的缘故呢。” 巴图不置可否的一耸肩,也不知道他到底对我的观点持什么态度。 进市郊后为了不让墩儿发现我俩的跟踪,我一直注意着车间距,保持着弹性距离,可令我奇怪的是,墩儿把军车停在酒吧门前后,整个人就在车里坐着,也没下车的意思。 我把吉普隔远停靠在路边,心里泛起了迷糊。 巴图跟我说,“建军,咱们可以把车再靠近一些的。” 我惊讶的回道,“再进一些?会不会有些冒险?” 巴图摇摇头,“咱们把车停到它后面都行,墩儿已经发现咱们了。” 我啊了一声,打心里不信,不过很快我就理解的点点头,心说墩儿跟巴图一样,也是从神秘地方出来的人物,我这种低级别的跟踪被他发现也很正常。 而且被巴图一强调,我觉得我俩再偷偷摸摸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尤其今晚是试探墩儿来的,相见是早晚的事。 我一踩油门,把车向墩儿开去,但真应了那句老话,计划没变化快,在我不想暴漏自己时,墩儿却停车等着我俩,等我想找他“叙旧”时,他却一开车走了。 我挺奇怪,问巴图墩儿这什么意思? 巴图冷笑一声,回我道,“墩儿想换个地方收拾咱俩,建军,咱们跟上去。” 巴图说的轻巧,但我却跟的很费劲。 墩儿就像故意遛我一般,把车净往市郊的各个小胡同、人迹罕至的犄角旮旯里钻。 最后我实在开不下去了,只好换上了巴图。 巴图比刚才精神了不少,甚至看他时不时露出的兴奋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 巴图的车技没的说,几下子就追上了墩儿。 最终墩儿把车停到一个武术训练馆的门前,他下车后冷笑着对我俩摆摆手,接着闷头走了进去。 我看的心里一紧,尤其墩儿笑的时候,眼中一点感情都没有,这让我觉得他一定是杀星主体。 较真的说,我俩通过魔鲸事件跟裂头杀星打过交道,但那时我俩是跟一条鲸鱼在搏斗,根本没领教过杀星附在人体时会有什么厉害之处。 在我犹豫着进不进这训练馆时,巴图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拉着我进去。 他也能看出我的想法,多解释道,“建军你就放宽心吧,不管墩儿是不是杀星主体,咱俩这次都没性命之忧。” 乍听巴图这话只像是在安慰人,可我清楚,老巴一定有让我俩逃命的杀手锏。 但这次我俩一没带枪二没带刀的,就这么大刺刺的走进训练馆,让我觉得有股傻帽英雄的气势。 墩儿特意给我们留着门,只是训练馆里一片漆黑,我刚进去时很不适应,甚至心里也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慌。 巴图倒比我好,接着淡淡月光的引导,带着我大步前行着。 突然间,砰的一声响,整个训练场的灯都亮了起来,我不由的遮了一下眼睛。 等我缓过来后发现墩儿正板正的站在远处,而且他身边还多了十多个青年。 墩儿冷笑的拍起手来,“巴图,卢建军,你们真有心啊,这么晚了还在跟踪我打我的主意。” 我觉得墩儿这话很难听,尤其他还特意强调我俩打他的主意,我心说貌似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招惹我们,本来我和巴图在村里住的好好地,难道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给巴图写信相约么。 我上来脾气想跟墩儿斗嘴,可巴图却突然抢话道,“你和那个矮胖子,谁是真正的妖?” 巴图这话问的够直接,把我听得一愣,但墩儿却一点犹豫没有的指着自己说道,“我是。” 巴图又问,“能告诉我你从哪来的么?既然你入侵了墩儿的大脑,那你告诉我,在人类的语言中,你该叫什么名?” 墩儿叹了口气,似乎巴图的问题让他很难回答,沉默好一会后,才悠悠讲道,“我老家在两万米以下的海底深渊,我不知道你们该叫我什么,这死胖子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我这方面的资料,不如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我听裂头杀星的述说,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抽筋,这也不能怪我胆小,面前这怪物,绝对超出了我对这世界认识的底线,尤其他那句两万米海底深渊,也让我觉得那里会不会真的有很多恐怖级生物的存在呢。 巴图仍显得十分冷静,甚至他还拿出一副聊天的架势跟杀星说道,“你不要侮辱墩儿是胖子,他比你这杂碎要强的多,我给你起的名字叫裂头杀星,但我真后悔,怎么给你起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其实叫你海底寄生虫更恰当些。” 杀星笑起来,甚至还拿出一副兴趣及浓的样子念叨几嘴,之后又说,“巴图,我以前附在一条虎鲸身上,是你和卢建军坏了我的肉身,本来我想把你俩碎尸万段生吞活剥了,不过看在你给我起了一个不错的名字份上,我今天给你俩留个全尸。” 杀星说完又一摆手,并诡异的发出了呐呐的叫声。 这呐呐声一下让我响起了魔鲸,甚至连带着我也想到魔鲸驱使鲨鱼时就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本来围在杀星周围的十多个青年这时都闭着眼睛抖了起来,他们这顿摆子打的很邪乎,等他们再次睁眼时,我发现他们眼里白花花的一片,显得极其恐怖。 “去,灭了他们。”杀星下了命令。 这些青年摇摇摆摆的向我们走来。 我胆怯了,甚至还不由得往巴图身边靠了靠,悄声说,“老巴,咱们撤不?” 其实我问话的时候一条腿都往后退了一步,就等巴图一声令下我就撒丫子逃。 可巴图不仅没退反而跟我说,“建军,你能解决几个妖奴。” 现在也就气氛紧张,不然我保准会不相信的抠抠耳朵,心说自己没听错吧,怎么看老巴的架势想跟杀星他们决一雌雄呢。 我不死心的又捅了捅巴图,那意思都这时候了别乱开玩笑,快点逃。 但巴图却给我强制下了命令,“建军,这样,你负责解决四个妖奴,剩下的归我。” 我一愣神,而这期间杀星又发出一声呐呐,这些妖奴突然很默契的分成两队,冲着我俩各自冲了过来。 巴图应变很快,身上就跟安了弹簧似的,把自己射进妖奴队伍之中,而且他的身手也厉害,一扭脖子就把一个妖奴给弄晕,一抠喉咙就把另一个妖奴给憋迷糊了。 我这边相对可就惨了一些,本来巴图定的目标,让我解决四个妖奴我都解决不了呢,更何况现在摊到了一半的数量。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跟妖奴厮打,但不久后我就彻底沦为挨打的局面,不过好在这帮妖奴只是受妖卵的作用迷失了人性,对杀人不是很精通。 它们围着我把我举了起来,又很不客气的玩起了丢沙袋,而且它们丢沙袋的方法还很阴损,把我抛到空中以后也不伸手去接,任由我重重摔在地上,接着再把我拉起反复这类的的动作。 我一时间性命是无大碍,可这么摔了几次后我觉得自己身子骨都快要散架子了。 我也顾不上巴图那边局势如何,扯着嗓子喊道,“老巴,我撑不住了,快点来救我。” 第十三章 巅峰对决 看得出来,巴图想冲过来救我,尤其在痛快解决掉围攻他的妖奴后,他吼了一嗓子就往我这儿奔。 可这时杀星也行动了,而且它的速度快的出奇,几乎一眨眼间就挡在了巴图面前。 它冷笑着打量巴图,也怪它现在用的是墩儿的身体,这一颦一笑都不由得勾起了巴图的回忆。 巴图沉默的回视几眼,明显心里波动很大,甚至他都打破了自己一贯冷静的处事风格,不由的退后几步。 但杀星却一点感情也没有,“巴图,我的手下和卢建军打得正欢,你别去打扰,或者你先跟我打,打赢我你去干什么都行。” 我听得来气,心说杀星倒真好意思舔脸说,什么叫我和妖奴打得真欢,明显现在是妖奴群殴我。 而且看架势我也明白了巴图一时间不能对我援手,我不知道从哪上来一股子冲劲,嗷嗷吼着疯狂反抗起来。 如果在平时,我这种反抗一定大有作为,甚至我都觉得光凭自己这股冲劲能打退一只猛虎,可现在我却只能做无用功,围攻的妖奴实在太多,尤其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我啪啪的往他们脸上打拳,最后手都打得直疼,可他们一个个顶个猪头脑袋还不管不顾的“丢沙袋”。 渐渐我觉得自己嗓子里有些发甜,心里也明白真要在这么摔几下,保准自己会一命归西。 我这边干着急没办法,巴图却被杀星堵得死死的,但我看到了一个怪事,巴图显得很低迷,甚至耷拉着脑袋给人种昏昏欲睡的架势。 不过我没那么倒霉,在如此危急时刻遇到了援兵。 训练馆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风衣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虽然他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上还带着一个口罩,但我却看得一喜,知道俊脸来了。 俊脸先呸了一声,对杀星骂道,“杂碎,你太他妈不要脸,找一堆妖奴来助阵,今天也别怪我们哥三不地道。” 杀星对俊脸戒备很深,甚至在俊脸一出现时,它就稍微扭一下身子调整自身角度,让自己不留死角的同时面对巴图和俊脸。 可俊脸却不再理会杀星,反倒快步向我这边奔走,而且还一掏兜拿出一把铁弹子来。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俊脸了,巴图说他对冷兵器精通,但没想到他能精通到一种神话般的境界。 俊脸嗖嗖的把铁弹子丢了出去,尤其他投射的手法和姿势都很怪,弹子也不偏不正的都打在每个妖奴的太阳穴上。 很明显俊脸没下死手,铁弹子也只是让这帮没了人性的妖奴全部晕倒。 我也不耽误,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冷不丁脑袋还有些晕乎,光站着都不住打晃。 打心里说我现在真该去医院看看,毕竟被摔了老半天,谁知道摔没摔出来内伤,但一来现在没这机会,二来我也真被杀星惹火了,心说这妖太缺德,别看自己身手最弱,但也绝不服软。 我现在身上一没刀二没枪的,但能拿出手的家伙事还有一个,我不犹豫,一下把裤带抽了出来。 其实很多人都小瞧了裤带,可在我看来,裤带也是一个高杀伤性武器,抽人、勒人都可以。 我没自大的认为握着一条裤带就能斗得过杀星,我是这么定位自己的,一会巴图和俊脸恶斗杀星时,我就在一旁伺机下手,找准机会打暗枪,毕竟有句老话讲的好,当天平两边处于一种平衡状态时,一颗老鼠屎就能打破这种平静。 我也不嫌弃丢人,全权把自己当成那颗老鼠屎。 在我打着如意算盘的同时,杀星皱起了眉头,连说麻烦,“本来我以为今晚只对付巴图一个人,没想到又多了俊脸你,还有一个半吊子。看来今天我闲不下来了。” 虽然他这话里言外之意骂我半吊子,但我也没接话,反而冲俊脸一使眼色,我俩慢慢向巴图身边靠去。 可出乎意料的,巴图一抬头,嘿嘿笑了起来,甚至还叮嘱般的跟我俩说,“你们别太瞧得起杀星,它就一坨寄生虫,犯不着大家劳师动众,我出手就能打发它。” 我明白巴图想在打起来之前跟杀星斗斗嘴,但问题是我觉得他把话头(‘文)说的太大了,墩儿身手(‘人)如何我和他都亲眼见(‘书)过,现在被杀(‘屋)星完全控制住,我不乐观的认为,墩儿这具肉“壳子”比当初还能厉害多得多。 我忍不住先提醒巴图一句,怕他过会轻敌。 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杀星就有了怒意,看样巴图的大话已经撼动了他心里的底线。 “巴图,你找死。”杀星吼了一句,之后又拿出他那鬼魅般的速度向巴图冲去。 我和俊脸想施加援手,但杀星的进攻实在太快,又在这一瞬之间,让我觉得有种空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我本以为按最乐观的态度看,巴图能狼狈的接住杀星一击就不错了,就算随后巴图受不了杀星带来的那股强大冲击力变成滚地葫芦,那也算他赢了头局,毕竟他俩根本就不再一个层面上。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巴图爆喝一声,伸出手爪强横的与杀星对着一招。 拳爪相碰,砰的一声巨响,我听了都有种捂耳朵的冲动。 杀星一脸惊讶,甚至还受巴图气势影响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而巴图倒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平静的说道,“杂碎,看在墩儿是我兄弟的份上,我让你三拳,你把握好机会,三拳过后我会不留情面的反攻,甚至你也做好准备,等我把你从墩儿脑袋中抽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撒上孜然给烤了。”(孜然是烧烤食品必用的佐料) 杀星一愣接着狂暴的哇哇叫了一通。 俊脸趁空跟我念叨了一嘴,“建军,你知道铁爪为何会变得这么厉害么?” 我摇摇头,本来我想到过一种可能,在对付美杜莎时,巴图曾偷偷往我俩身上放过喂了毒品的双头虫,凭我个人感觉,那虫子就是变相的兴奋剂,我怀疑巴图今天是不是也把自己喂了这种虫子。 不过我又一琢磨觉得这事不大可能,双头虫是能提升人的潜力,但也有极限,眼前的巴图实力提高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心说就算把老巴浑身上下都喂上双头虫,他也绝不能达到如此恐怖的级数。 最后我找了一个不能算是理由的解释对俊脸说,“老巴嗑神药了。” 我俩一打岔的功夫,杀星又开始了第二次的进攻。 它双拳击出,借着助跑的力道向巴图奔来。 别看巴图说过它根本不配叫裂头杀星,但依我看,单凭它现在的动作,绝对能配得上杀星二字。 就说它低俯身子的角度以及奔跑的步伐,还有拿捏出拳时它与巴图之间的距离,绝对堪称完美的一击。 甚至再不客气的说,它这两拳要是打到一个牛犊子身上,肯定能把牛犊打飞。 不过很可惜它的对手不是牛犊,而且牛气冲天的“牛魔王”巴图。 巴图也真不给它展现自己的机会,爆喝一声,双爪齐出,又来了一次以硬碰硬,以暴制暴。 砰砰两声响,巴图和杀星各自退了一步,而且他俩都出现了大喘气的现象。 杀星似乎凭这两拳已经摸清楚了巴图的底细,它笑起来,边趁空活动着手腕边说道,“巴图,下一次你绝对会倒在我的拳头下。” 巴图听得一愣,随后也像杀星那般活动起手腕来,甚至还特意强调道,“杂碎,我讲的清清楚楚让你三拳,是你不会数数还是你觉得我不会数数,刚才你三拳都打完了,我还会给你机会出拳么?” 看得出来,杀星根本没料到巴图会这么说,笑容一下僵在脸上,而与此同时,巴图却大吼一声展开了反击。 我以前见过巴图跟人搏斗,不过那也只能勉强叫做搏斗,他要么一两招之内击败敌人,要么带着我扭头就跑,根本不会有长时间展示他自己的机会,别看我跟他当了六年的兄弟,但仍是不清楚他的招式手法。 可今天我见到了,而且我也真的开眼了,如果只拿一个词来形容巴图的话,“疯魔”绝对恰当。 巴图拿出连鬼魅都羡慕嫉妒的速度冲到杀星面前,之后双手齐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起来。 一般人的攻击都以拳掌为主,可巴图却另觅新路,全是用手爪来进攻。 撕、扯、抓、挠,甚至一逮到机会他还用手指头猛搓对方身上的大穴。 我看得不由脑门流汗,打心里说,如果我没亲眼看到巴图施展这种手段,光听别人说有人搏斗时用撕扯类的招数,我绝对会以为这人是个菜鸟,甚至是个娘里娘腔,但现在我却颠覆了心里所有的谬论。 而且更往深了说,巴图的招数让我想起了虎豹这类的凶兽,尤其在动物界里,弱肉强食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则,它们对待打斗时绝不会为了顾及动作华丽及姿态漂亮而舍弃最凶狠的招数不用。 我一直不知道巴图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从他招数上来看,我的评价是,这小子的搏斗已经到了那种返璞归真的至上境界了。 裂头杀星它有罪受了。 第十四章 巅峰对决(二) 估计是裂头杀星的附体让墩儿身体发生了大幅度的进化,巴图这一系列的进攻用作常人身上保准瞬间毙命,可杀星除了被打得嗷嗷叫唤外,一点受重伤的架势都没有。 我和俊脸看得都不由色变,尤其俊脸,一边看一边摇头,嘴中连说不可能。 其实巴图的进攻也并非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也绝对当得起铁爪的称号,嗤嗤的没多大功夫,就把杀星身上的衣服撕了个细碎,尤其就连裤带也未幸免。 我越看越奇怪,按我的理解,杀星附在墩儿脑中,吸收了墩儿的记忆,那它也该能从墩儿的记忆中获得对巴图招数的了解才对,为何现在的它却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呢。 我就这事向俊脸问了一嘴。 俊脸解释道,“我们几人别看做了多年的兄弟,对方什么心思都能品透个差不多,但我们一直没交过手,甚至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切磋武艺是个禁区。” 我顿悟般的点点头,同时心里一喜,心说赶上好运气了,既然杀星摸不透巴图的“脉”,今天这仗弄不好我们能赢。 不过我还是太乐观了,或者说杀星的强悍远超出我的想象。 冷不丁杀星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但随着巴图打了一段时间后,它爆喝一声,竟也像巴图那边的用起爪子来。 尤其很明显的,他的动作也以撕、扯、抓、挠为主,竟是现学现用的模仿起巴图来。 不得不承认,杀星的学习能力很强,经过这么短暂的观察,他的动作就用到非常熟练的地步。 刚才巴图用手爪进攻让我开了眼,而现在他俩互相用手爪进攻,让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在看这世上的一个奇迹。 他俩一人一妖,却硬生生打出了二虎恶搏的效果。 只是这样一来,巴图的局势一下逆转,尤其被杀星这么一抓,他的衣服也全被撕烂撕碎。 伴随着巴图衣服被撕的稀碎,我也发现了他身上的一处异常。 巴图裤带上漏了好几个洞,从每个洞中都有一个白花花的肉虫子钻了出来,并且又很不客气的钻进了他的小腹之内。 魂蛊。我脑中一下联想起这个词来,而且连带着我也全明白了。 在追击杀星之前,巴图在吉普车里一直很颓废,甚至他一把好车技却不得不让我当起驾驶员,等跟杀星搏斗前,他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我当时没计较这么多,现在看来,他那时明显正被魂蛊折磨着。 不过有个事我也拿不准注意,心说魂蛊不是都作用在人的尾椎上么,尤其施展蛊降还要有一个蛹化的过程,可老巴没经历过蛹化却得到了蛹化后的力量。 我猜测般的得出一个大胆结论来,巴图这小子面上说不研究魂蛊,其实他一直在试着偷偷改进降头术的步骤,而且极有可能的,他用药物甚至是其他类毒虫把魂蛊刺激变异了,让原来的降头邪术变成一种短时期内激发、刺激人体变异的另类学术。 我是有些钻牛角般的陷入沉思当中,可俊脸却很快从惊讶中缓过神,一拉我说道,“建军,咱俩快去帮忙,争取三对一把杀星拿下。” 我本以为俊脸又要隔远投铁弹子,但这次我错了,他双手往后腰一摸,等伸出来时,我发现他双手带了一副铁拳套。 这铁拳套很怪异,我以前都没见过,指头还都裸露在外面,而掌心却被厚厚的铁板包裹着。 换句话说,俊脸带着这拳套,双手还能像正常人那般活动自如,但在打人时他的拳劲及破坏力无疑增加了好几个层次。 俊脸没耽误,爆喝一声加入了搏斗队伍之中,他和巴图也真称得上是老兄弟,配合上默契感十足。 要么巴图做个假动作吸引杀星的注意,俊脸趁机偷偷打它一拳,要么就是俊脸缠住杀星的双手,巴图趁机撕扯两下。 尤其更令我惊讶的是,俊脸别看是打拳,但他在招式上也多以恶毒为主,甚至揪耳朵、挖眼睛、踢阴腿都用上了。 我不是笨人,被巴图和俊脸两名大师级格斗专家“亲身示范”的一点拨,一下子就悟透了很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搏斗不是一门艺术,纯是一种求生死的较量。 反正这样一来,两人一妖竟真斗了个平分秋色。 我又愣了下神,甚至忍不住还苦笑起来,心说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的,我被妖奴虐完后就打心里说过一个伟大的“老鼠屎”理论来,而真没想到,现在考验我是不是“老鼠屎”的机会来了。 我拎个裤带就想加入战圈,只是我试着往里硬闯几次,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三人的出招速度实在太快,甚至无形中都让周围形成了一个禁区,大有外人勿进否则必伤的架势。 他们打得很投入与忘我,我却急忙围着他们钻了好几圈,甚至心里也越来越堵的慌。 最后也亏了自己脑中灵光一闪,我改变策略的用起干扰战术来。 我把裤带叠为两层,不时换个方位使劲抻一下,我的裤带纯皮料做的,每抻一下都会啪的传出一声鞭响来。 甚至为了吸引杀星的注意,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起它来。 不知道是鞭响刺激了它还是我的骂功厉害,我们三人斗妖的局面又开始慢慢好转,天平也渐渐向我们这边倾斜着。 其实能看出来,现在巴图、俊脸和杀星脑门都见汗了,明显他们都处在体力透支的边缘。 但就看谁能忍,忍住煎熬忍住体力透支带来的痛苦,不过反过来说,随着他们体力的下降,我终于有了可乘之机。 啪的一声响,我如愿以偿的用裤带狠狠抽了杀星一下。 杀星怒视我一眼,但它也没机会过来寻仇,反而拿出一副顾不得的样子又跟巴图他俩厮打起来。 我心里落了底,心说这买卖可值,合着自己捡到免费馅饼了,随便虐妖不用考虑后果。 我也不客气,甚至还放开手脚加大了偷袭力度,尤其为了干扰杀星,之后我每抽它一下都会学着巴图的笑法嘿嘿来上一嗓子。 杀星气的哇哇直叫,而巴图趁空对俊脸使个眼色后,他俩也招式一变,把重点都落在缠斗上,为我争取更多的机会。 最终杀星被我们逼得急了,突然间它呐呐起来,与此同时,也在一个爆发力之下逃到了远处。 巴图、俊脸同时喊了一追,我也拿出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配合着,可我们刚追了几步就都默契的一同止了脚步。 杀星看得很诡异,哆嗦着身子一副打摆子的样,而且大量的鼻涕也在它嘴角鼻孔中溢出。 我不知道它这动作该怎么解释,是抽疯还是进化? 我问巴图怎么个意思,我们是接着冲过去打还是借着这机会逃跑? 巴图皱眉说了个折中的办法,“你和俊脸等着,我先上。” 巴图隔远助跑起来,等快奔到杀星身边时他还跳起来伸出大拇指狠狠对准杀星的天灵盖戳去。 这一招威力可不小,杀星真要被他戳中保准能吃个大亏,可眼看巴图要得手时,杀星却突然一抬头,一拳迎了上去。 按说巴图被魂蛊刺激着,身手该跟杀星差不太多才对,尤其此时他还从上往下发招,多占了高度的优势。 而等实际一交手,巴图却被杀星打出去老远,尤其他还不得不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滚了两圈卸力。 杀星没趁胜追击,反倒一伸手对着自己脑门啪啪拍起来。 巴图别看人还躺在地上,但嘴中已经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杀星要强制进化,咱们快阻止它。” 我心慌了,但话说回来,我现在没武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阻止。 俊脸倒有些宝贝,他从风衣兜里一掏,拿出一大把飞镖来。 这飞镖乌黑崭亮的不说,镖头还有一段凹槽,里面装着白花花的粉末。 俊脸向杀星靠近些,之后就踏着一种诡异的步伐在原地转悠起来。 我发现他这步伐看着毫无规律,但里面绝对隐藏着某些奥妙。 他边走边投镖,尤其在步伐的带动下,他投出的镖角度都很刁钻古怪,有的明明是奔着杀星胸口去的,但在中途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外力的影响,竟然能一转角度改成射向杀星的双腿。 杀星也想把飞镖都接下来,但一来它正在变异当中,身子不如当初灵活,二来俊脸的诡镖也真邪门。 反正等俊脸把手中飞镖投的干净后,杀星顶多挡住了一半,剩下的都在毫无声息间射进了它的身子中。让它隔远乍看之下跟个刺猬没什么分别。 我不知道俊脸镖上抹的是什么药,对杀星有什么影响,但巴图却突然嘿嘿乐了起来,对俊脸竖个大拇指,之后又招呼我俩向远处躲避。 刚开始杀星没多大反应,还是不时的拍着脑门,但渐渐它动作迟缓起来,尤其它的眼皮就好像被个无形小手拉扯一般,一点点的合上了。 巴图像看戏一般的瞧着热闹,最终他还一打响指说了句倒! 杀星也真配合,一点没含糊的大头朝下侧歪下去。 第十五章 救治 凭刚才发生的突变,尤其这么短时间内杀星就能晕倒,我琢磨那飞镖上一定为了高浓度的麻醉药。 其实也不能说杀星废物,它中了这么多飞镖,换成大象都能醉翻了,更别说它控制一个小小的人身了。 但我们谁都没敢贸然过去,巴图的意思让我们再等等。 过了一阵子,巴图率先脱了鞋,隔远撇了过去。 也说老巴撇了挺有准头,这鞋一下砸在杀星脑袋上,看着杀星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对我和俊脸做了一个安全手势。 接着我们不再耽误,三人一同奔到杀星身边。 别看刚才我们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跟杀星决斗,但毕竟它用的是墩儿的身体,尤其是巴图,现在不仅脸上没了煞气反倒拿出一副关心神态探起它的鼻息来。 “还有救。”巴图说完一把扛起墩儿的肉身,率先向门外走去。 俊脸犹豫一下,我能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巴图肩头的胖子,既是杀星又是墩儿,我们想救墩儿的同时也间接在为杀星续命,这确实是件让人揪心的事。 不过最终俊脸还是选择同意救它,我们跟着巴图一同上了吉普车,而且在俊脸的指引下,吉普飞速的向当地的军医院开了过去。 我不知道巴图在退役前是不是也跟现在的俊脸一样这么风光,刚进了医院,俊脸亮了一个证件后,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忙活起来。 腾出最好的房间,用最好的仪器给墩儿检查着。 半小时后结果就出来了,情况比我们想的要糟的多,尤其我看着片子,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我无法形容这是什么东西附在墩儿的脑袋中,反正从整体外形来看,墩儿的脑子压根没个正常样。 巴图追问军医治疗的方法,军医摇摇头说没救。 尤其他还特意指着片子解释起来,“你们说的杀星在我看来就是一大团子的絮状物,它穿梭于墩儿大脑的各个缝隙之中,甚至你看这里,它明显已跟大脑皮层相互渗透,有融为一体的架势。” 巴图沉默起来,而我却还怀着一丝希望多问一句,“难道就不能手术把杀星取出么?” 军医又摇摇头,“咱们现有的颅腔手术还达不到这么高要求,如果墩儿团长的脑中长个瘤子,我姑且可以试试,但像他现在这般满脑子都被怪东西附着,可以说,手术成功的机会为零。” 这次连我也没话问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其中最难受的还是那位军医,他走不是留也不是的。 俊脸率先打破沉默,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强压着心头的悲意,冷冷说道,“铁爪,生死有命咱们看开些。” 巴图摇摇头,现出一丝倔强,“俊脸,我想试试自己的办法。” 他这话一出口,我们三都一愣神,尤其我还在心里琢磨道,连医院都搞不定的墩儿难道老巴还有什么法子不成? 可巴图根本就不跟我们再解释什么,反而一转话题命令起军医来,“给我一间干净的房间,还有把我下面要说的药品都准备好。” 倒不能说巴图狮子大开口,但他要的药真的很多,等我们来到指定房间时,我发现光是用来放药的盘子就足足三个。 巴图让我俩先把墩儿绑在床上,而且还特意叮嘱我俩一会什么也别干,就守在墩儿的一左一右防止他“诈尸”。 我和俊脸都熟知巴图的为人,知道他定是要用特异的方法给墩儿治疗,我俩爽快的点头配合起他来。 巴图又跟我们大体说一下他的办法,他想用驱除的办法逼杀星自行逃出来,这就跟抢地盘似的,墩儿脑内只有杀星的存在,所以它才会一点也不慌张的盘踞于此,可一旦这种平衡打破,甚至是有外敌入侵的话,结果只会是胜者留下。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但也好奇的问了一句,“老巴,你是不是想把什么妖虫种在墩儿的脑子里。” 巴图点点头,一把将裤带扯了下来。 在巴图和杀星决斗时,我就看到了他给自己施展另类的蛊降,现在再一联想,我知道一会入墩儿脑子的就该是魂蛊没错。 只是我一联想到魂蛊那胖乎乎的身子又怀疑起来,心说就它这身板子真要全进到墩儿的脑袋中也别说把赶杀星了,弄不好都得把墩儿的脑浆挤出一多半来。 而且让我更纳闷的是,魂蛊都钻人的尾椎,它什么时候变了兴趣爱好喜欢钻起人的大脑来了。 不过我想归想并没多问,跟俊脸一同看起巴图的表演来。 巴图先用剪刀把裤带剪开,也说这裤带夹层的容量真大,等巴图把它摊开以后我发现,这上面竟藏了几十条的魂蛊。 巴图从这些魂蛊中挑了两条出来,其实他的挑法也简单,就用镊子对准它们猛的来一通搅合,哪条反应激烈、动静最大就选哪条。 之后他把这两条魂蛊都放在墩儿的左鼻孔上,也别说,这两条魂蛊真被巴图这个养虫专家调教的不错,或者是被他使了什么法子弄得变了异,它俩一点捣乱的样子都没有,很顺从的在巴图针刺牵引之下向墩儿的鼻孔中爬去。 墩儿还一直处于麻醉之中,身子跟烂泥一样软绵绵的。 但在这两个魂蛊爬进一多半肉身后,他身子有了反应,手和脚都有规律的抖了起来。 我和俊脸见状急忙伸手压紧了墩儿的四肢,也真想巴图说的那般,墩儿现在的样子跟诈尸没多大区别。 巴图一直密切注视着墩儿的变化,甚至还不时把一把脉,遇到墩儿抖得厉害时他还拿银针对准墩儿身上大穴刺上几下。 我不知道巴图针刺是给墩儿镇痛还是另有其他妙用,反正每次针刺完,墩儿的抖身都会缓和许多。 这样直到两只魂蛊完全钻入墩儿鼻孔中,我大吐了一口气,心说只要魂蛊进入接下来的就好办,就看它们这两种妖物谁更厉害一些。 可我还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突然间墩儿面目狰狞起来,尤其他还一点预见性都没有的睁开了眼睛。 墩儿的眼睛向上翻着,没有瞳孔,白花花的让人看着直慎得慌,而巴图也说了句不好,之后就急忙把手中银针都往墩儿脑顶上刺去。 我觉得墩儿的命真苦,刚才被俊脸一大把的飞镖射成个刺猬,现在又被巴图的银针刺成个仙人球,尤其不久后,他嘴里、右鼻孔里开始往外流出大量的粘稠液体。 乍一看这粘稠液体我以为是口水和鼻涕,可仔细一闻我才觉察到,它腥咸的让人恶心。 “这什么?”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巴图正忙着施针,头也不回的答道,“建军,这就该是裂头杀星身子的一部分,我没猜错的话,魂蛊正和它在里面争地盘。” 别看被巴图点破了答案,但我还是有些不信的看着这粘稠液体,说实话,打心里我真没想过裂头杀星会是以这种状态存在于世,尤其刚才看完片子后,我觉得杀星就是一种类似于水母的海洋生物,毕竟那还算是有血有肉。 渐渐的,墩儿右鼻孔中流出的粘稠液体越来越多,甚至都给人一种河水细流的感觉,而且液体中还不时参杂着血丝。 给我感觉,粘稠液体中能带出血来这可是一个好现象,就像挤脓包一样,刚开始挤出来的是脓,但真等挤出脓血的时候,说明这脓包里的毒物快排干净了。 巴图和俊脸也是这种想法,甚至他俩或多或少在脸上出现一丝欣慰感。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太平之夜,这样过了大约半个钟头,突然间墩儿右鼻孔没了粘液外流的迹象,而他的白眼球也瞬间布满了血丝。 呐呐声不断从墩儿嘴中发出,他的身子也像触电般整体抖了起来。 我吓坏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是跟俊脸一起使劲压起墩儿的四肢,而巴图也开始对着墩儿的脖颈疯狂注射起药来。 但我们的努力压根就是白费,一截截的魂蛊虫尸不断从墩儿左鼻孔中滚落出来,尤其于此相伴的,墩儿鼻孔中还喷出大量的鲜血。 我明白,魂蛊抢地盘失败了,而且这两条妖虫败得很惨,被杀星硬生生的千刀万剐弄成一截截的。 我急忙对巴图说,“老巴,快再去选两个魂蛊,咱们用虫海战术不信灭不了杀星。” 巴图也赞同的点个头,不过当他正在裤带上选虫子时,俊脸冷冷说道,“铁爪,别忙活了,快来看看墩儿的状态。” 其实我一直在留意墩儿的状态,被俊脸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解,心说墩儿的样子惨是惨了些,但跟刚才明显没太大的变化,怎么俊脸会突然强调这么一句呢。 也怪我眼拙,巴图大步走过来一眼就看出了不同之处,甚至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而且还颤抖着手往墩儿的天灵盖上摸去。 我顺着目光一看瞬间心里也明白了,墩儿头顶抖得厉害,而且这种抖还单只是头皮抖,跟身子发抖有很大的不同。 巴图哽咽的来了一句,“不能再给墩儿喂魂蛊了,在这么弄他会抗不下去的。” 我听懂了巴图话里话外的意思,甚至连带着心里也悲伤起来,心说如果以妖治妖的手段都行不通的话,那墩儿岂不是必死无疑了么? 第十六章 解药 发自内心的说,我对墩儿的印象非常不错,别看我跟他接触时间不长,甚至拿见过几次面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墩儿的憨厚、仗义却让我觉得他是个好汉子。 而现在望着眼前这一幕,不仅是巴图和俊脸,就连我心里也都酸溜溜起来。 我不懂老天怎么弄了这么一手,让这么好的爷们被杀星附体,或许这也跟我们有关,如果81年没碰到魔鲸,没去棒棰岛号上捉妖,那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我不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而且我相信巴图也是。 俊脸一摸后腰,把贴身匕首拿了出来,甚至有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刚才跟杀星打斗时,我一直没想亮匕首,幻想着擒住它救回墩儿一条命,现在看,我是做不到了,既然这样,让我为我的兄弟送上最后一程吧,墩儿,你走好。” 俊脸说着举起匕首对准墩儿的天灵盖狠狠戳了下去。 我痛苦的一闭眼睛,等待着结局的到来。 啪的一声响,我听得一纳闷,心说用匕首开颅不该是这种声音,我又睁眼看。 巴图拖着俊脸的手腕中途把他拦住。 “怎么?”俊脸不解,冷冷问道。 巴图沉默少许,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对墩儿一直放不下,“俊脸,有没有办法再给墩儿续命几日,我再想想辙儿。” 俊脸收了刀,也不回答,一扭身除了房间。 不久后他带着军医走了回来。 估计在路上俊脸就跟军医说了什么,等军医进屋后军医抢先说道,“医院里有个冷冻实验室,是为正在研究的某项技术而设立的,我能做主把墩儿团长临时放到那里几天。” “冷冻?”巴图念叨一句,又反问道,“这是什么技术?我以前没听过。” 军医解释,“在低温状态下用营养液及仪器给生命体保命,不过凭目前的手段,极限是七天时间,过了七天,不管什么情况,生命体都要被送出实验室,不然就会被冻死。” 巴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应道,“这个技术好,给我七天的缓冲期。” 这军医一看就是个务实型的,再不接话,转头出去准备了。 等我们走出医院时,天边都亮了,刚才一直忙着救墩儿,我没什么感觉,可现在望着朝阳,我情不自禁的活动下腰板。 有了七天的时限,巴图心里也好过了不少,至少他的脸看着没刚才那么沉冷。 我问他俩,这几天有什么打算。 俊脸先说他的想法,“杀星是解决了,但吃了妖卵的士兵还有很多,他想多跟上面沟通,看看能不能在最快时间内找出解救士兵的手段。” 其实从理论来讲,少了杀星主体,这帮士兵脑中的妖卵也就无所谓了,就跟长个良性瘤子没什么区别,不过毕竟妖卵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个人身上天生带来的,能把它弄没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巴图随后也说出他的打算,他想先在市郊小宅待几天,琢磨点事。 我心说老巴嘴里说的事还不是想怎么救墩儿,我当然支持他,并且我们哥三一同回了那处民宅。 按说巴图遇到难题了,我怎么也得伸手帮忙,但这次的忙我压根就帮不上,毕竟凭我的能力,压根就找不到丁点救墩儿的法子。 有时候不去捣乱就是变相的帮忙,这几天我都没改惊扰巴图,一天天的自己要么出去溜达,要么就躲院子里无聊的晒冬天的太阳。 第四天,俊脸回来了,他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 上面对妖卵进一步研究后发现,有种病毒可以把它消灭,我当时听了很高兴,甚至不自禁的还鼓了掌。 俊脸又把具体计划说了出来,这种病毒今天正在加紧配置(繁殖),明天就会被运往部队,当然,考虑到杀星事件不易公开,组织会以组织士兵打疫苗的形势把病毒注射到每个人的体内。 我有了疑问,问俊脸注射这种病毒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俊脸说会有一些,病毒发作的潜伏期是一周,之后会慢慢的侵蚀妖卵把它破坏消解掉,这期间士兵会偶尔感到头部不适、反胃恶心,其他到没什么。 我点头连说这就好。 本来我以为自己没机会看到上万人打疫苗这么精彩的场面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毕竟我喜欢这类热闹的事。 可不料巴图突然插嘴道,“俊脸,明天什么时候打疫苗,我想去看看。” 我挺惊讶的看着巴图。 巴图明白我的意思,多解释句,“这几天想的脑袋都疼,我出去走走也好。” 第二天的一大早,我们坐着俊脸的吉普进了部队,其实打时间上来说我们不算晚,但就事来看我们还是落后一些。 整个部队乍看起来都有点庙会的气氛了,每隔一段就设立一个医疗点,士兵都排着长龙等着打针。 我和巴图下车后溜达的四处瞧着。 其实巴图真就是散心来了,他虽然到处闲看,但脸上却一点瞧热闹的架势都没有,甚至时不时的还皱皱眉,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我最终选了一个医疗点站定,盯着一个个士兵瞧起来,真不知道部队是怎么宣传这事的,这些士兵显得都很积极,有的排在队后都迫不及待的撸起了袖子,尤其有个小胖,他一会把袖子撸起来一会又放下去,反正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 我看的差点乐出声来,心说积极是该鼓励一下,但也犯不上弄出这么个积极法吧。 不过我这高兴劲并没持续没多久,突然间,这小胖身后闪出一个我熟悉的面孔来。 他就是炊事班那个矮胖,正拿一副冷冰冰的眼神瞧着我。 本来他也是我们重点怀疑的杀星主体对象之一,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警惕起来,以为他又要对我打什么歪主意,但现在我却彻底把这种想法排除掉,心里还有些同情的想到他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甚至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我还主动对他笑了笑。 矮胖不接受我的好意,一闪身又躲进队伍当中。 我算是讨了个无趣,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日后我和他很难有见面的机会了。 这次注射“疫苗”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在晚间收工时,巴图说他累了,想在部队里睡一晚。 我哪还不明白老巴的意思,心说他那体格还能累,依我看别人累死三个来回他都不带喘粗气的,而他嘴里说累明显是个借口,一来对今天注射病毒的事不放心,想留下观察一天,二来他是想换个环境刺激刺激自己。 俊脸当然没多说什么,打了招呼后随着医疗队回了市郊。 我俩一商量,再次住进了模范班的宿舍。 很明显那一晚妖化的事,这一宿舍六个小兵都不记得,他们热情的欢迎了我,甚至有个人拿出暖和问我要不要喝水。 其实这一天下来我还真有些渴,但我还是强忍着说自己不喝水。 倒不是说我害怕这暖壶里有妖卵,只是一联想那锅炉被袜子涮过,我就一点喝水的**都没了。 巴图到了宿舍后就显得很沉默,爬到上铺后一句话也不说,枕着胳膊躺着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想事。 我天生就自来熟,随便胡扯两句就跟这帮小兵打成一片,反正我们一直胡侃到九点吹号熄灯。我自认今天的觉能好好睡上一回,就在身心都放松的情况下很快进入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乱声把我弄醒了,我睁开眼先借着窗外洒射进来的月光看了眼手表,午夜整。 我挺奇怪,心说这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谁又不睡觉,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声来自于门外,我们宿舍倒挺安分,六个士兵都老实的躺在床上。 本来我没放在心里,以为没什么事呢,就想接着睡个回笼觉,可门外的杂乱声时不时想起,还有种越演越烈的架势。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爬起床走出宿舍。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门外的场面了,反正时不时有人在走廊里经过,尤其这栋楼的厕所又成了一个风水宝地,很多士兵都排队等着撒尿。 我理解不透,心说上一次他们集体撒尿是妖化前的一种征兆,这次又是为何呢?不能说他们这么巧晚上都茶水喝多了吧? 我琢磨一会想到了一个可能,觉得这事弄不好跟注射病毒有关,俊脸说过,注射病毒后士兵多少会出现些不适感。 可话说回来,我清楚记得俊脸说病毒的潜伏期是七天,可现在才刚过了一天,就算理论跟实际有偏差也不能差距这么大。 我打定主意明天去找俊脸,把这事跟他好好说说,看看会不会是他们的病毒出了问题。 我又回到床上睡觉,只是门外的躁动让我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意。 好不容易等门外安静下来后,我刚找到些入梦的感觉,突然地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鼻子。 这是巴图的手,只是这次他没捂的那么紧,我虽然呼吸瞬间受阻,但还没被憋到。 不过被他这么一弄,我也吓得一激灵,而且我心里也不住埋怨自己太笨,心说以后跟巴图睡上下铺时,自己一定要挑上铺,不然总被老巴这么折磨何时是个头嘛。 我把巴图的手拿开想起身跟他抱怨几句,可我还没行动他倒噌的一下从上铺跳了下来。 尤其他一点沉默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又跟以前一样一脸的警惕着,对我说道,“建军,小心了,有情况。” 第十七章 惊魂再现 有情况这三个字就像电流一般击打到我内心深处,我吓的一激灵困意也没了。 我坐起身“贼兮兮”的左右瞧起来。 可看了半天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甚至整个宿舍还都处在一种安详氛围中。 我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巴图,“老巴,是不是你睡蒙了?” 巴图没正面回答,反倒指着四处问,“建军,你没发现问题么?” 我摇摇头,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很模糊,说不出来。 巴图索性就近走到一个床位,很不客气的啪啪拍着床把手又问,“还没看出来?” 我这下懂了,其实也怪我刚才笨了,巴图大半夜从床上跳下来这本就是很大的动静,却这六个小兵却没一人惊醒,也没一人抬头看,这就是问题。 这屋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气氛。 我还是有些不信,也走过去对着一个小兵的脸上拍了拍,“哥们醒醒,开饭了。” 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皱眉联想着刚才士兵哄抢厕所的情景跟巴图说,“老巴,你说这事会不会跟病毒有关?” 巴图猛的一看我,随后话也不说的抢过士兵的胳膊把起脉来。 我不知道巴图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也不能怪我瞎琢磨,心说如果真跟病毒有关,那这事可就严重了,而且我都不感再往深了想。 但情况并没这么复杂,巴图把完脉后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结论,“士兵的脉相平稳,没有中毒或得病的迹象。” 我松了一口气,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建军,别高兴太早,虽然乍看之下他们的脉相没问题,但我能察觉到这脉里还有小脉,而且这次小脉跳动比以前要剧烈的多。” 我知道细算起来,巴图一共给部队里的小兵把过两次脉,上次是在他们夜里互殴前的那一刻,而联系着巴图的结论,我怀疑的又问,“老巴,你别说一会这帮小兵还要妖化互殴,杀星主体可是被咱们冰冻起来了。” 巴图琢磨片刻,摇摇头不置可否。 其实巴图这回答我能理解,毕竟按现在的情景看,根本就解释不明白。 我拉了下巴图,那意思咱们俩在这耗着,先出楼在说。 可就在这时,躺着的六个小兵都打起了喷嚏,尤其离我进的那个,打喷嚏时带的那股腥味连我都闻到了。 我吓得急忙捂住鼻子,而且不由分说就想拉着巴图逃。 可巴图却说了句等等,之后又拉着小兵的胳膊把脉。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非要留在“虎穴”中挖掘线索,我想逃走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 而我心也一横,心说既然巴图要留下来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尤其情况也没那么糟糕,真要再次出现互殴的场面大不了我俩再来次假打出楼。 巴图把了会脉后,奇怪的咦了一声。 我问他发现什么了,他说这次士兵的小脉越来越强,甚至在声势上隐隐有与主脉分庭抗争的架势。 我有些害怕,甚至心里连叫邪门,反正凭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我是迷糊大发了,心说杀星主体被冻,怎么这些妖奴却越发怪异了呢,尤其这也跟魔鲸那时候不太一样,魔鲸死了后,那群鲨鱼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我瞎寻思的时间,怪异再现,这六个小兵都坐了起来,而且睁着双眼直勾勾发呆。 这场景明显跟上次惊魂夜一样,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互殴要开始了。 我急忙躲到了墙角,甚至眼睛还四处划拉着,想找个铁盆备着。 可也怪这帮小兵是一群懒蛋,自从上次那铁盆被打废后,就没买过新盆,我找了半天,宿舍里除了暖壶就没别的。 按说暖壶也是铁做的壶身,拿来挡拳头也不错,但问题是这些暖壶里都被装满了热水,我怕到时真被这群妖化小兵一拳打爆了瓶胆,别让开水溅我一身。 最后我实在没了法子,只好赤手空拳的贴墙站好,甚至我还不时的催促巴图,“老巴,快过来。” 也不知道我这一嗓子怎么那么有魅力,巴图没被我唤来却把这群小兵弄“醒”了。 突然间,他们全都诡异的挪了挪身子,正对着我贼兮兮的看起来。 我只觉自己血压呼的一下飙升,甚至在极度惊讶与惊恐中嘴里还乱说道,“你,你们要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可是个爷们。” 也怪我真迷糊了,本来我想说我有枪来着,可我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这话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口,反而来了一句,我可是爷们。 估计我这话实在是可笑,在如此场合中巴图还忍不住笑了一句,“建军,别瞎说,你以为这帮小兵要劫色么?” 我没理会巴图话里的含义,反而催促道,“老巴,你要研究这帮人的诡异我不拦着,要不这样,咱们先下手为强,打晕五个,给你留下一个,到时你愿意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其实我的想法也简单,一会真暴动了,屋里剩一个小兵怎么都好说,可巴图却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反而大步走来拉着我去屋里另外一个角落。 我本来还有点不理解,甚至跟他走的时候心里还都警惕着,怕这时暴动突然发生。 但等我俩来到新角落后我发现这些小兵仍是对着原来的方向看着,就当我俩不存在似的。 我急忙问巴图这怎么回事。 巴图嘿嘿冷笑起来,“建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现在还咬不住,这样吧,咱俩去其他屋子里看看。” 我没继续问,说了句好以后跟巴图出了宿舍。 反正今晚再次出现的诡异让我直到现在脑袋还涨呼呼的,等我俩走到临近宿舍门前时,我竟想也不想的敲起门来,甚至还来一句有人么。 巴图摆手对我说,“建军,你该冷静一下了,这一屋子的士兵肯定也傻坐着,哪有人过来看门。” 随后他飞起一脚,把门踹来。 也真跟巴图设想的那般,这屋里的士兵也都呆坐着,而且他们面向的方向也是同样那个角落。 我不由的愣了神,甚至也有些明白了,“老巴,这些人冲的那个方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巴图说有可能,不过具体会是什么问题他也猜不出来,只能赶过去看看才知道。 我这就想走,可巴图的意思是我俩别这么急着走再检查个屋子,来个三次定位。 这次我自告奋勇,毕竟刚才客气的敲门都让我丢人一次了,我心说自己也该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 我也真不客气,甚至把全身力道都凝聚在这一脚上,对着一间宿舍门狠狠踢了过去。 但我运气实在不好,这宿舍门坚固异常,在砰的一声巨响后,我没把门踢开反而还自己坐在地上。 巴图拉我起来,又安慰般的跟我说,“建军,你冷静些。” 我当时泪奔的心都有了,心说这算什么事,敲门时被巴图说了一嘴,这次踢门又没踢开。 不过现在的场合我也没那时间计较这个,我拍拍屁股站起身,听着巴图一二三的口号,我俩同时踹腿合力踢了过去。 这次有效果,门一点没脾气的被踢开,而且这宿舍里的小兵也那德行。 我俩不再耽误,急忙飞奔的往楼下跑。 在我印象里,他们面向的方向就是操练场的所在,我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我敢肯定,到了那里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 不过下楼后巴图却先拉着我往部队门口赶去。 我挺纳闷,不知道巴图打得什么算盘。 巴图指了指我俩的身上,“建军,咱俩现在一没枪二没刀的,一会真要遇到什么危险,怎么防身?” 我一拍脑门,心说巴图真没说错,自己真糊涂了,光顾着找结果,竟把自身安全给忽略了。 我俩来到这部队的时间还短,根本不知道军火库在哪,现在想要在最快时间内弄到武器,“打劫”站岗警卫无疑是最佳选择。 而且我们离部队大门也没多远,一来一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等我们跑到大门口时,我发现这帮警卫也都犯了毛病,都直勾勾的面向那个方向站着,尤其可笑的是,那方向跟部队正门是对立的,这帮警卫都成了背冲大门站岗。 我俩土匪一般的把他们的身子搜刮一遍。 本来我还寻思能翻到不少好东西呢,可除了他们背的枪和贴身藏的匕首外,连个手雷、警棍都没有。 最后我和巴图一人扛了一只冲锋枪,而我更是多揣着一把匕首。 这冲锋枪是很老式的56式冲锋枪,说白了是仿老苏联AK47制造的,给我感觉这枪别看款式落后但威力不小,甚至有它在手我都觉得一会遇到什么危险那都不叫危险了。 我们全速往那个方向赶,也真被我猜对了,我们一直跑到了操练场。 按说大半夜的,这操练场里应该空无一人才对,可现在这里却围坐着一圈人,而且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明显是炊事班的战士,尤其那个矮胖还居中坐着。 我和巴图离着有一段距离时就都停了下来,甚至我还特意把冲锋枪举起来瞄着他们。 看样矮胖本来正在打坐,这时却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我俩冷冷问道,“墩儿哪去了?” 第十八章 妖主 我被矮胖这话一下问住了,甚至心里也惊讶异常。 矮胖只是部队一个炊事班的战士,而墩儿却是团长,而且看年纪墩儿也比矮胖大上不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矮胖也不该毫无避讳的直呼墩儿大名。 联系着现在诡异场景,我不由想到了一个时分可怕的答案。 我指着矮胖问道,“你是主体?” “主体?”矮胖念叨一嘴,随后点头,“你说的主体只指妖王么?没错,看在你们都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些人的主人。” 我脑袋嗡了一下,心说合着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把墩儿抓住又冰冻起来,到头来却弄了一个乌龙,眼前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矮胖才是“真凶”。 不过顺着思路再往下一想,我又觉得事有蹊跷。 在武术训练场的那个晚上,我明显见到墩儿指挥青年袭击我们,如果墩儿不是杀星妖王的话,他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巴图反应快,他倒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建军,这事我明白了。” 随后他用枪指了指矮胖,“你是妖王,墩儿是你的复制品,算是妖奴的首领,对不对?” 矮胖冷冷笑了,“可以这么说。巴图,我以前在海里活的舒坦,有虎鲸的身体可控驱使,你倒是把我那个身体给毁了,这次运气不好,摊上个做饭的胖子做肉身,难受死我了,还好见到墩儿,他的身体可是人中龙凤,极品的不得了。” 其实打我俩跟妖王甚至那次跟“墩儿”对话以来,我就觉得不自在,甚至也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在梦里似的,心说不管裂头杀星是多厉害的妖,但它毕竟是个动物,冷不丁像人类似的跟我们交涉,这让我有些不可思议。 但反过来说,我也明白它是附在人体脑中,并且还能把它身子的一部分跟人大脑皮层完美融合,入侵人的大脑获得甚至控制语言区域也是能解释通的。 矮胖没了在跟我们解释的兴趣,反而慢吞吞的站起来,并指挥着周围的妖奴向我们逼近。 “告诉我,墩儿在哪?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你们把墩儿给我,我保证给你们留个全尸。”妖王又强调道。 我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咱们用不用拿墩儿为借口做个缓兵之计,至少想法子先全身而退再说。 巴图也回视我一眼,甚至突然还嘿嘿乐起来。 如果头次跟他接触,我肯定不明白他乐得意思,但有了五六年的兄弟情分,我哪还不懂这是巴图要使坏的前兆。 矮胖皱着眉,“姓巴的,你笑什么。” 巴图不仅没止住笑,反而拿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矮胖,“裂头杀星,我知道你暗恋墩儿很久了,但你知道么,墩儿压根不好男人这口,也怪你附体附了这么个破身子,想勾搭墩儿都勾搭不起来,这样吧,你自己问问墩儿,他就在你后面不远的地方站着呢。” 我知道巴图这话是幌子,我跟他面冲一个方向,矮胖身后空荡荡,鬼都没一个,何来的墩儿呢。 我暗暗把冲锋枪调成连射状态,准备突袭。 也怪杀星是个妖,他根本就不懂兵不厌诈的道理,还真傻兮兮的扭头看去。 我俩等的就是这一刻,突然间,我们两把冲锋枪对着这帮妖物开起火来。 巴图把重点都放在杀星身上,枪口喷出的火色奔着杀星上半身而去,而我则调转枪口,对着妖奴嗒嗒嗒的扣动了扳机。 而且我还多留一个心眼,56时冲锋枪的射速很快,但弹容量却只有可怜的30发子弹,要敞开打,用不上半分钟就得打光,我怕我和巴图射速一样,真要一同出现子弹打光的局面时,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品着老巴的射速,故意慢上一拍,这样等他换弹匣时,我还能撑个一小会。 妖奴倒是很容易解决,尤其现在我也不顾上他们是受害者的身份,心说这时候心软放他们一把,保不准一会我俩就会他们抛“沙袋”。 杀星却凶悍异常,别看他被骗的回头失了先机,但在我俩开枪的一刹那,他像个鬼魅似的瞬间躲避起来。 尤其邪门的是,他好像能预知到巴图下一步的动机,总会险之又险的躲过子弹。 就这样,我和巴图把身上带的弹药都打光,除了我解决这些妖奴外,巴图根本就没击毙杀星,只是让它一条腿受了点轻伤。 我害怕了,毕竟冲锋枪可是我俩最大的保障,可现在一看,在杀星面前就跟个摆设似的,一点用都不顶,尤其一交手,我俩再想逃也逃不了了。 不过杀星倒是很客气,看我俩射没子弹索性停止躲避,干站着冷冷注视着我俩。 我握着空枪被它瞧得浑身不自在,但在着急之下我灵光一闪想到了巴图的魂蛊,悄声对巴图说,“老巴,你快点吃魂蛊变身。” 其实也怪我一时嘴笨,这变身的词多少有些把老巴也当成妖的意思在里面。 巴图拿出一副愁苦的样子摇摇头,“建军,我变不了身,魂蛊那东西对身体损害太大,短期内我再用它们身子扛不住。”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一下沉到低谷。 不过他话语一转,又给了我一线希望,“一会咱俩配合着,想办法把魂蛊喂给杀星吃,我那一裤带的虫子估计能打赢这死胖子。” 我点头,甚至也打量起杀星来,心里琢磨用什么办法钓它上钩。 杀星歪个脑袋,拿出一副渗人的架势问我们,“你们就这点本事?小瞧你们了。” 我不知道杀星以前就这么圆滑还是刚跟巴图学的,他说着话突然就奔向我们发起冲击,尤其他还双拳齐出,很公平的给我俩一人喂了一拳过来。 我没自大的认为自己能接住这拳,不得已之下只好横出冲锋枪硬抗,而巴图则冒险伸出手爪硬接。 别看我俩是大老爷们,但杀星这一拳压根就跟铁榔头没区别。 砰砰两声巨响过后,我握着枪被打得不由后退几步,甚至还失控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种非情愿的坐地可一点都不好受,尤其我都觉得自己尾椎处有股针刺般的剧痛。 巴图看着比我还狼狈,他也被杀星打退,而且还不由得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其实他这样看着严重,却是一种变相的卸力。 我挣扎的想爬起来,可身子刚起来一半就觉得自己腰一软,又像团烂泥似的瘫了回去。 巴图身子骨没什么大碍,只是在他站起身时,我发现他有些打晃。 杀星吃惊的看了巴图一眼,“不错,有两下子,巴图,你享福了,我决定不要墩儿了,你从了我吧。” 我听得一阵恶寒,心说妖到底是妖,对人类语言掌握的还不是那么透彻,想要巴图的身子也行,怎么还说从不从的话出来呢。 杀星明显没把我当盘菜,它奔着巴图跑过去伸手向他脖颈抓了一爪。 巴图的外号就叫铁爪,可跟杀星一比,他的外号明显有愧,杀星不仅死死的抓住他,还把他给举了起来。 巴图脸憋得通红,但他一边用脚使劲踹着杀星一边“诡异”的解起裤腰带来。 如果联系着杀星刚才的话,老巴的“暧昧”动作很容易被人误解,但我心里明白,他是在赌一把,赌他自己被掐晕前能把魂蛊放出来。 我拼命咬着牙,手脚一起使劲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知道刚才杀星一拳把我打坐在地肯定伤到了腰,要么是腰间盘脱出要么是腰椎错位,反正现在腰间一点力道都没有。 但为了给帮巴图放出魂蛊,我心说就算自己以后成了半瘫也一定冲过去帮忙。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像个脑血酸患者似的哆哆嗦嗦往杀星后身靠去。 我算着距离,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爆喝一声,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向它腿肚子砸去。 人的肩膀可是个好武器,别看杀星身体强横,但我心说自己拿肩膀撞你腿肚子,不信自己的石头碰不坏你的鸡蛋。 但世上还真有比石头还硬的鸡蛋,也不知道为什么,杀星的腿肚子那么硬,我砰的一声撞上去后,感觉就跟撞上木桩子没任何区别,甚至它根本动都没动一下。 不过我这么一弄也影响了杀星的兴趣,它一皱眉把巴图像丢口袋似的一撇,随后哇哇叫着把我抓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的祸惹大发了,甚至心一急还语无伦次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哥们,哥们,我腰有病腿也有伤,你不能对弱势群体下手。” 可杀星不管我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他拎着我四处看了看,随后就抱着我向训练场的三米矮墙冲了过去。 我拼命扭着身子,嘴里还不由得啊啊大叫着,看得出来,杀星想来一次“和尚撞钟”,把我当那可怜的木桩子去撞墙。 我心说自己的脑袋真要被他撞在墙上,保准瞬间能脑浆崩裂,但我现在还真没什么办法逃脱。 望着越来越近的墙体,我绝望了,甚至打心里还不由得说了句,巴图,再见。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妖王(二) 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杀星没耐性,它最终没拿我去“撞钟”,离着矮墙还有段距离时,它毫不犹豫的把我撇了出去。 我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条命还有救,急忙把双手举到头前,为一会卸力做准备。 也说我自己是个“奇葩”,一般人挨打那都哭天抹泪的,我却拿出一副高兴的神色迎接撞墙。 伴随着一声闷响,我砸到了墙上,随后又像个沙袋般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我知道腰脱在治疗上有种正骨的说法,就是冷不丁给病人腰间狠狠压上一下子,把错位的椎骨一下复位,如果较真的说,杀星还算是个不错的正骨师傅,它让我撞墙,却意外的把我腰给弄好了。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腰间嘎嘣响了一声,之后腰间那股疼痛感就神奇般的消失了。 我一愣,试着活动一下身躯,随后发自内心的狂喜起来。 我心说既然老天都向着我给我一个机会,那我岂能不好好珍惜。 趁着杀星又奔巴图而去,我急忙就近捡起冲锋枪,并把匕首安了上去。 我这是临时做了一把刺刀,准备用冷兵器跟杀星对着干。 刚才被杀星一通虐,我不仅没被打怕,反而在心里还涌现出一股豪气,甚至可以说掩藏在心底多年前当刑警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倔强的唾了一口,心说谁怕谁,老子今天就跟你耗上了,大不了打不过你再被你撞把墙,有本事下次撞墙把我的腿伤也给撞好了,那我肯定烧香拜佛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杀星这次没再把巴图举起来,反倒是双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地上,想通过这种方式结束老巴的性命。 巴图没反抗,这时他已经把裤带抽了出来握在手中,正憋着一口气撕着裤带准备放蛊,只是他被掐的缺氧,手上的力道也没平时那么大,撕的很慢很无力。 我心里强压下急救巴图的冲动,踮着脚向杀星靠去,等快走到他身边时,我爆喝一声把刺刀戳了出去。 嗤的一声刺刀见红,正中杀星后心。 我瞧得心头一喜,心说杀星毕竟用的是人的身躯,后心可是致命部位,我这一刺刀下去看你怎么活。 可随后我就惊讶起来,尤其看着杀星除了一脸暴怒的转过身,我接受不了的愣住了。 杀星狞笑一声,“卢建军,这胖子的心长得偏,你杀不了我。” 随后他双手拉住我的肩膀把我举了起来,“你这个滚刀肉,阴魂不闪的家伙,我烦透了,送你上路。” 我心里直叫苦,心说谁知道矮胖身子这么怪,心这种关键性的器官还能长偏,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扭身挣扎着并等待杀星再次拿我撞墙。 可杀星明显动了怒,对我有了下死手的打算。 他突然的一换动作,双手拉着我脚原地转起陀螺来。 记得跟墩儿搏斗那次,我可是被墩儿的身手震撼的不得了,尤其他还不是杀星主体,而跟现在附在矮胖身上的主体打斗这么久,我总觉得这个主体的身手反倒没墩儿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附上谁的身体有关,反正杀星用的招式没一个是用来搏斗的,不是掐人就是撞钟,要么就是现在的抡链锤。 但饶是如此,我也被它这个抡法吓坏了,不是说我没胆,只是被它拉着腿原地转圈很有种高空跳楼的感觉,我晕高的毛病又犯了。 也不知道杀星带着我转了多少圈,反正最后我脑子都晕乎乎起来,而且杀星抽空往周围看了一眼,接着就带着我一边转一边向地壕靠去。 这地壕说白了就是个地沟,有两米的深度,看样它这次是想把我丢在这里面。 在它松手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摔进了地壕中,虽说地壕里遍地石头子,摔上去一定很疼,但我却很“享受”,一点疼的知觉都没感到。 杀星又走到三米矮墙处,呀呀呀的喝着凶悍的把矮墙推倒。 这矮墙是砖混的,推倒也不会被推得碎散,还有部分小墙体的存在。 杀星双手发力,举起了一大块少说有一百斤沉的墙体,晃晃悠悠的去而复返。 它想把墙体丢到在我身上把我砸死。 我冷冷看着杀星,心里想过要跑,可无奈身子发麻,动也动不了。 杀星狞笑着调整角度,试图一击让我亡魂。 就在这危急关头,巴图救我一命。 也说巴图比我聪明,尤其他的爆发力也不小,他拿出冲刺的速度奔到杀星身边,飞身用双腿对准杀星后心狠狠踹去。 巴图整个人的重量加上他的冲刺力绝对不可小窥,再加上杀星举着一大块墙体本来就吃力,反正种种因素捏合在一起,让巴图一脚把杀星也送进了地壕中。 它这连身子带墙体的重量不轻,几乎是轰的一声响,倒地时把地壕都砸出一个凹坑来。 尤其它的倒地也“殃及池鱼”,我也在地壕中,瞬间被激起的尘土弄成了一个“泥鬼”。 巴图得空终于一把将裤带撕开,随后不耽误的跳到地壕中,对着杀星的脖子狠狠缠了起来。 一裤带的魂蛊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个个跟磕了药似的,疯狂的往杀星脖颈处钻,而杀星也像承受很大痛苦那般,哀嚎起来,甚至都忘了对付我俩。 巴图跑到我身边拉着我往远处托,带着我尽量远离这诡异之地。 我知道魂蛊算得上是很厉害的妖了,毕竟一条魂蛊就能蛹化出一只妖猩,可对比着看,它跟杀星根本就比不了,不是一个层次的。 但现在是一决生死不是单打独斗,看着矮胖脖颈处围着一圈白乎乎的魂蛊,我嘴里很舒服的哼了一声,心说这么多的蛊对付一个杀星,它死定了。 也不知道矮胖脑中正经历着什么巨变,反正他一会抖腿一会吐白沫的,甚至鼻血连带着大量的粘稠液体也不时的往外喷着。 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矮胖双腿一蹬,一动不动像是晕过去了。 我也缓过劲来,站起身警惕的望着矮胖,“老巴,怎么办?咱们过去看看不?” 巴图犹豫少许后点点头,尤其还注意嘱咐道,“咱俩小心些。” 我俩真的很小心,甚至是步步为营的慢慢向前蹭去。 我对矮胖没那么客气,只要这一路上能捡到的石头都被我捡起来,照着他的脑袋玩命的撇。 反正等我俩走到他身边时,这爷们的脑袋都有点猪头的架势了。 我伸手试了试矮胖的鼻息,而巴图则小心的给矮胖把起脉来。 倒不是我吹自己有多了得,矮胖压根就一点鼻息都没有,我很爽快的下结论道,“老巴,这胖爷们死了,杀星也被消灭了。” 巴图比我谨慎,虽然他先是赞同的应了一声,但手却一直没离开矮胖的胳膊。 我知道他是想把这事彻底定准,也就被催促他,反倒自行蹲在一边等待,甚至还钻起一个砖头掂量着玩弄。 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态,按说杀星死了我该高兴才对,但我心里不仅一点高兴的架势都没,反而还极其平静,尤其还有一种战后的无聊感。 可突然间异变出现,巴图吼了一嗓子快跑。 我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一愣神间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矮胖猛地睁开眼,对准我的脸狠狠咬了过来。 我吓住了,尤其矮胖的面目非常狰狞,就连眼珠子都是翻翻着,白花花一片,我脑子受刺激般的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不过也该着运气,刚才我一直把玩着砖头,这时在潜意识的激发下,我不自觉的把砖头挡在脸前。 砰的一声,矮胖的脸狠狠砸在砖头之上。 他这想要咬我的力道可够大的,砖头都被砸的粉碎,等我麻木的把砖头从他脸上移开时,他整个脑袋就跟个血葫芦一样。 而这么一耽误,巴图赶过来又把我向后托了一段距离。 估计刚才那招偷袭,杀星料定是志在必得,可不了却被我一板砖给化解了,它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 随后矮胖的鼻孔中又开始哗哗往外流血,只是这血里附带着大量的蛊尸,而且还都是一截截的。 其实我也吃惊,尤其令我意外的是,魂蛊竟然再次败给了杀星。 杀星突然乐了,而且乐得很阴冷,“巴图,你又赢了,不过我也不会这么便宜你的,这矮胖的肉身算给我陪葬了,至于墩儿嘛,有你好戏看。” 它的话让我听得有些迷糊,按我的理解,它死了墩儿这个妖奴首领肯定也会死,毕竟墩儿脑中不单有妖卵,还有它的复制品存在,它这主体一死,复制品肯定会出现什么异常甚至在销毁前会把墩儿的大脑祸害成一团浆糊。 巴图脸色沉得可怕,冷冷望着杀星骂道,“你杂碎。” 我知道巴图不轻易骂人,但面对杀星他却接二连三的骂着脏话那心态什么样可想而知,尤其我看头次看到他的眼圈红晕起来。 杀星对巴图这种表现很满意,它狞笑着一头向地面砸去,把矮胖的脑袋狠狠撞在那片墙体之上。 甚至隔这么远我都能听到清脆的碎骨声。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杀星自尽了,而与此同时我拉着巴图催促着,“老巴,咱们快往医院赶,看看墩儿去。” 我话里的言外之意是想跟巴图一起见墩儿最后一面,争取能给他送行,可巴图却一点要走的架势都没有,反倒爬上地壕找到我用过的那把刺刀,之后去而复返的用刺刀切下矮胖的脑袋。 乍看之下巴图的行为挺血腥也挺疯狂,甚至这里面还有股虐尸的味道,但我明白,他的用意绝不是泄愤这么简单。 第二十章 死而不僵 巴图把矮胖人头切下来后又一脱上衣,小心的把它包裹起来。 我不知道巴图以前干没干过这类似的活,反正给我感觉他很熟练,几下就做了一个漂亮的布包出来,尤其连活结打得都很漂亮。 他抬头看了眼夜色,对我说“建军,咱俩辛苦些,一会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争取天亮前把杀星交给俊脸他们。” 我赞了一声,明白他的用意,甚至我还暗赞巴图伟大,第一时间他没去救墩儿,反而要把杀星急着上交,让上面的人能尽快研究这种恐怖生物。 我俩也没耽搁,奔着部队门口狂奔。 其实我也想过,我俩去部队车库转转弄一辆军车岂不是更方便些?但这也就是想想,部队军车都封在厚实的铁皮车库里,我俩一没钥匙二没趁手的家伙事,一时间想把车库打开有些难。 等我们快奔到门口时,巴图却反常的停了下来。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开口询问。 巴图皱眉,警惕的四下看着,“建军,你感觉到什么了么?” 现在是夜里,周围也很静,我仔细听了听后肯定的摇着头,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我心说莫不是经过刚才的打斗让巴图变得过于敏感了,我拉了拉他说你别一惊一乍的。 但巴图却反对我说周围不对劲,有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而且他的话很快灵验了,突然间我听到了几声呐呐响,吓得我脑袋嗡了一声。 这呐呐声我可太熟悉了,魔鲸、墩儿、矮胖嘴里都发出来过,很明显这是杀星最原始的叫声,尤其令我胆寒的是,呐呐声就来自于巴图手提的布包中。 我俩对视一眼,之后默契的蹲下身,七手八脚的一同把布包解开。 矮胖的人头一点血色都没有,甚至还保持着死前睁眼的状态,但他的嘴却诡异的一动一动着,声音也伴随着从他嘴中传出。 一般人肯定会被这场面吓住,但我跟巴图捉妖到现在,恐怖血腥甚至诡异的场面见得多了,也不差这个。 我心说你这胖子死就死了,还吓唬个什么人。唾的一下,我不客气的对他嘴里吐了一口痰进去。 别看我行为上不屑它,但它这种异变也让我察觉到一丝不妥。 我联系着巴图的反常,问道,“老巴,你说会不会是杀星没死,正在召唤妖奴呢。” 巴图回应我,“绝对是这样,建军,咱俩别耽误了,快点跑,争取妖奴赶来前咱们逃出部队。” 我俩又慌忙闷声赶路,可还是晚了一步。 部队门口围满了人,或者准确的说,挤满了妖奴才对,他们走路一颤一颤的,有点行尸走肉的感觉,跟前一阵暴动的活跃劲一点都不一样。 依我看肯定是杀星的实力大减,才导致这些妖奴患上了“脑血酸”。 我和巴图冷冷望着这群人。 随后巴图把布包一背,跟我说,“建军,该咱俩爷们一把了,一会小心些,咱俩突围。” 我觉得自己嘴角有些干涩,如果面前站着几个小混混我还真不怕,也绝对有信心逃出去,可现在情况不一样,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妖奴群,这跟一堵墙没什么区别,我心说自己也不是推土机,哪有这力道冲出去。 巴图也看到我心里打怵,多说一句,“咱们争取踩着他们走。” 被他一点拨我反应过进来,心说自己忒笨了,这种土办法怎么没想到呢。 就说踩着人爬这招我小时候常干,那还六几年的时候,为了给家里买肉买粮,我占着自己是小孩,经常抱个盆从人群上面爬过去,甚至一边爬一边装嫩的叫大叔大婶帮帮忙。 这次能重温孩童时光,让我在冒险前心里也闪出一丝欣慰感。 巴图喊着一二三,之后我俩吼着奔着妖奴群冲了过去。 巴图跳跃力极好,他几乎一跳之下就蹦到了妖奴群上面,我就比较笨了,先暴打一个妖奴几下,等它被我打得弯下腰,我才顺势蹬腿爬了上去。 真不知道巴图是怎么做到的,他踩着妖奴脑袋就跟在平底上走路没什么区别,嗖嗖几下就逃出去挺远。 我可惨大发了,或许是自己体重太沉,或许是这些人这次强行被杀星召唤过来身子弱了许多,一点也不禁踩,我还没等“走路”就一失足掉了下去。 我虽然没摔伤,但也被下坠的力道蹲的够呛,甚至从屁股到大腿都麻酥酥的,但望着四周数不过来的妖奴,我一下上来股冲劲,爆喝一声,竟硬生生又爬了上去。 这次我学聪明了,心说自己站着走不行那索性就爬着走,不信四条“腿”还能失足。 刚开始我这办法还真挺有效,爬出去老远,可突然的,巴图背上布包中又发出呐呐声,这帮妖奴受刺激般的竟然一同倒了下去。 场面很壮观,想想看,少说好几百的妖奴全噗通倒地,这也堪称千古奇观。 但我和巴图可倒霉了,我俩谁也没料到它们会来这手,尤其我,在哀叫声中再次失足。 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这道理成立的话,我这先后失了两回足,估计地球毁灭时我还躲在某个角落里恨着呢。 而且我也发现了,杀星绝对不是一个善类,它又呐呐叫唤一通,这帮妖奴竟然争先恐后的向我俩身上爬去,来了一出叠罗汉。 巴图倒好些,他左扭右扭的把压他的妖奴全都反压在身下,我没那身手,很倒霉的被一群妖奴给“叠”了。 不过巴图最终也没逃过厄运,毕竟妖奴的数量太多,我俩最终跟猴子似的被压在人肉做的五指山中。 虽然一时间死不了,但我也被闷坏了,尤其这群妖奴也是部队的小兵,一个个身上的汗臭味极浓,我被呛得还直想咳嗽,可又不得不忍着,毕竟我怕自己一张嘴都不小心弄进什么脏东西。 这样不知道过了过久,或许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这帮妖奴开始陆续的站起身。 我都被压得有些迷茫了,身子一松让我不由的精神一震,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借着这势头赶紧反抗,争取及早脱身。 不过我的反抗显得有些徒劳,这帮妖奴本来就有绕我这次的架势,等我站起身时发现巴图也早脱了身正向我靠来。 我俩聚在一起,有巴图在身边让我心里多少落了底,我抽出精力冷眼看着周围、 妖奴没散开,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俩团团围住,但隔着这堵“墙”,我也插缝般的看到一个即恶心又诡异的场面。 有一个妖奴,就是我俩刚到部队时墩儿使唤他给我们端茶倒水的勤务兵,他倒提着矮胖的脑袋,让他的鼻孔跟矮胖头颅的鼻孔紧密结合着,站在原地拼命地吸着气。 而伴随着他的吸气,一股股粘稠液体正从矮胖头颅中缓缓流出,拼命的往他鼻孔里钻。 我一下明白了,心说杀星正在转体,原来矮胖的身躯坏了,它索性就临时找了另一个妖奴附上。 我急了,想冲过去阻止,不过面前这么多妖奴挡着,我根本就初寸步难行。 巴图又踩着一个妖奴跳到了妖奴群的头上,但这次这帮妖奴也学聪明了,巴图踩着谁谁就腿一软倒了下去,等把巴图摔下来后它又没事人似的爬起来。 我俩试了几个办法最后都失败了,我急问巴图怎么办。 巴图盯着远处的勤务兵冷冷说道,“建军,做好准备吧,看来一会咱们还得有一场恶战要打。” 我琢磨出巴图话里的弦外之音,问道,“老巴,你是说我们一会还得正面面对杀星?” 巴图应了声,又解释道,“没想到一个海洋生物的脾气还这么倔,看架势它不服,还想跟我们单挑,不然也不会让这群妖奴只围不攻了。” 我听得心里先是一松,心说如果能不面对这帮妖奴,我俩可省下不少心,对付这帮“妖山妖海”的东西就算比我俩更厉害的人来了照样头疼,可话说回来,再跟杀星打斗一次这也让我心里没了底。 毕竟巴图的魂蛊都用光了,而且细算起来,我俩身上一种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我苦着脸往巴图身边靠了靠,拿出一副悲观的语气说道,“老巴,咱俩兄弟不是同生,但今天算是同死了。” 巴图瞪我一眼,“建军,别这么悲观,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我可没那么好欺负,而且墩儿也就是不小心着了妖卵的道,不然就凭他的秘密武器也够杀星喝一壶的。” 我一愣,甚至细细琢磨他的话还听出了一丝的言外之意,心说难不成巴图和墩儿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不成? 杀星转移的很快,在我俩悄声谈话时它就完全的过度在勤务兵身上,而且出乎意料的,勤务兵开始不规则的浑身抖了起来。 我记得前一阵巴图拿小白鼠做实验,喂这些小东西吃妖卵,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它们才有不适反应,可杀星刚转移完就开始试图控制勤务兵,这让我对它这主体的超强能力吃惊异常。 也就过了一两分钟,勤务兵就停止发抖慢慢的抬起了脑袋,歪着脖子拿出一副及其慎人的架势瞧起我俩来。 <这几天老九加紧攒稿,争取十二月爆更一个月,恢复每天三更的进度,嘿嘿,看在老九这么辛勤写作的份上,大家就给我投投票子呗~> 第二十一章 秘密武器 正常来说,如果被别人盯着,我一定会选择冷冷回视,在目光上决不能退缩半步,可对待面前的杀星,我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我试着回视着他,可刚挺了没多久就被它的眼光吓住了。 它眼中的死死冷意及毫无感情的成分让我背后直冒凉气。 巴图看出我心里的想法,拉了我一下,“别怕它,做好战斗准备。” 也说这邪门的劲,被老巴一鼓动,我心里真还平静了不少,甚至我还故意跟巴图拉开了距离。 刚才我俩站的太近,我心说这种站法有点亏,毕竟杀星打过来后我俩都成了正面对敌,如果我和巴图保持距离,不管杀星攻击我俩谁,另外一人就能绕到它身后形成夹攻,这也是二打一的精华所在。 杀星很“客气”的给我时间准备好,之后它抬脚迈步向我们走过来。 我本以为它一动就会像个鬼魅一样瞬间欺身而至,可没想到它这两步走的有点半身不遂的架势。 它拖个身子,一抖一抖、一瘸一拐的。 我稍一琢磨明白了其中关键,心说肯定是它附体附的太快,在如此仓促之下别看控制了勤务兵的大脑,但还没完全磨合。 我心里戒备又少了许多,甚至觉得这次我俩的运气还不算太差,跟一个患了脑病的妖打,凭心而论,我觉得我们赢面挺大。 现在妖奴都四下散开,在我们二人一妖的外围自觉围了一个大圈,有点围观兼监视的意思。 巴图趁空又对我摆了下手,指了指杀星,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俩也不等杀星走过来,一同向他靠去。 也的说我兄弟俩心心相通,别看谁也没说话,但都自觉地围着杀星打起转来,尤其我俩还时刻保持在杀星的一前一后,隐隐形成夹击之势。 巴图打量杀星一会后,突然跳起来,用手爪狠狠向他天灵盖击去。 看的出来杀星想抵挡,但它动作实在是慢,刚想有所抵抗时巴图就得了手。 巴图外号是铁爪,这一抓的力道不小,随着他手爪的不断捏合,杀星整个脸都紧巴巴起来,尤其眼睛都被勒的向外凸凸着。 我暗道好机会,对着杀星的脖颈狠狠劈了一手刀。 手刀打得很准,甚至我都听到在杀星脖颈中隐隐传出一声闷响。 我心里一喜,心说它脖颈肯定受了重伤,倒不是我自吹自擂,这手刀无论从角度还是力道上看,虽然比不过专业的杀手,但这么实打实的打上去杀伤力也不可小窥。 但我还真被小窥了一把,杀星除了被我打得一哆嗦,压根就没什么事,甚至它还抽空伸出手爪学巴图那般狠狠掐住了我。 我算是领教了杀星掐人的威力,顿时我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甚至都有种大吐舌头的感觉。 打心里我连连后悔,心说自己被这妖给骗了,它看着好欺负其实力量强悍着呢。 尤其杀星还上来瘾头了,它又不顾巴图,把另外的手爪也伸了过来,双手掐我掐的直投入。 我抗不住缺氧的感觉,腿一软侧歪下去,但杀星竟也跟着我就势一倒,大有掐不死我不罢休的架势。 我急了,眯着眼看准方位,对杀星的裤裆狠狠来上一脚。 这也不能怪我不地道,现在可是拼死活的时候,总不能有招不用干等死吧。 我的撩阴腿还有点作用,杀星疼的直哼哼,别看这身子是它临时占有的,但裤裆可是男人的大穴,它感受不到疼痛才怪,尤其它掐我的力道也轻了不少。 巴图趁机赶紧扣着杀星的脖子,大喝一声之后,借着爆发力把它狠狠摔了出去。 我咳咳的咳嗽着,手脚并用爬起来。 “老巴。”趁空我都有些结巴般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有秘密武器么,快点拿出来,别抠搜搜的舍不得用。” 巴图被我说的脸色一暗,没接我话。 我看的挺奇怪,心说他怎么这个反应,难不成这秘密武器很值钱?他只用这一次就能把老本都赔进去? 杀星稳定身形后气的哇哇大叫,拖个身子又向我俩走来,尤其我算看出来了,它现在还不会用勤务兵的身子说人话,不然保准能爹长妈短的把我俩骂的够呛。 我急了又催促起巴图。 巴图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拿出一副决毅样,望着夜空念叨一句,“雪菊,对不住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雪菊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是人还是物,但这场合我也没时间多问。 巴图张个大嘴,伸出手指头进去使劲抠起来。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直愣,但看他从里面又拿出一个黑囊时,我恍然大悟起来。 其实也不能说我笨,按我的理解巴图都用过一次嘴中黑囊了,嘴又不是百宝箱,就那么大的空间,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呢。 可我错了,巴图的嘴就是个储物柜,尤其这次拿出的黑囊比上回的还要大上很多。 巴图也不犹豫,把黑囊一撕露出里面的一颗蜡丸来。 随后他轻捏蜡丸把它弄裂,找个机会对准杀星的脑门狠狠拍去。 啪的一声响,杀星脑门被印了一个扁扁的小蜡饼,而与其同时,我看到蜡丸中爬出一堆小虫子来。 这小虫子真的很小,撑死也就一两厘米那么长,浑身发红跟个红线似的,不过它们爬的速度可不慢,嗖嗖的就跟赶着投胎似的全都一股脑钻进了杀星鼻孔之中。 巴图偷袭杀星时,它也掐住了巴图,现在正用力掐巴图想把他给掐死。 但还没等我过去救,它身上的异变就来了。 杀星诡异的呐呐起来,甚至整张脸也在不规律的扭曲着,尤其伴随着它的叫声,那些妖奴就像失控般的全都瘫了下去。 我瞧得眼睛一亮,拉着巴图就想跑。 巴图没跑的意思反而拉住我说道,“建军,别急着走,跟我一起看场戏。” 我知道他的戏指的是杀星,虽说我逃跑心切,但既然他拿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我也没必要逃得那么积极。 我瞪个眼睛寻找端倪。 没多久勤务兵的鼻孔中就流出大量的粘稠液体,而且这液体中还带着不少红线虫,很明显,红线虫正在于他脑中的杀星就行殊死搏斗。 我看的有点担心,怕这次红线虫又输了,可巴图却突然问我一句,“建军,知道这虫子叫什么名么?” 我诧异一下,回道,“红丝?”(红丝:方言,也叫红丝虫,养热带鱼的一种饲料) 巴图气结,解释道,“海底城的离魂虫你记得吧?这红虫就是离魂虫的母体,也叫天山魂魇,威力可比离魂虫还要大上很多,杀星难逃一劫了。” 我理解的点点头,甚至还不好意思的一笑,心说没想到自己一时口误竟小瞧了这种虫子,而再往深了想,我觉得雪菊和天山魂魇绝对跟巴图有过一段不寻常的故事。 真向巴图说的那般,没多久勤务兵就腿一软种种摔在了地上,很明显这次魂魇赢了。 我寻思巴图肯定又要把勤务兵的脑袋砍下来了,毕竟又有了能擒住杀星的机会了,我扭头想跑到训练场找刺刀。 可巴图不仅叫住了我还让我把裤子脱下来。 我挺纳闷,但还是照办了。 巴图也脱了裤子,而且他嗤嗤把我俩裤子都撕成一条条的,几条碎布拧成一股,绑起杀星来。 我本想过去搭把手,可我发现巴图的绑法很奇怪,尤其自己插不上手不说,到最后杀星还被他绑成个背包。 巴图也不耽误,随后就把杀星背在背上。 我忍不住问他,“老巴,你不是想把杀星背到市郊吧。” 巴图摇摇头,又四下打量一番,指着部队食堂方向说道,“咱们往那走。” 我是真迷糊了,心说巴图饿了?想去食堂吃个饭再回市郊,但现在这时间哪还有饭吃,尤其那些负责做饭的炊事班战士刚才还都被我俩拿冲锋枪给突突了。 但巴图不再解释什么,反而催促我给他盯着点后背,如果发现勤务兵有异常情况就马上告诉他。 我知道他这时担心杀星突然觉醒,当然提着十二分的精力监视起来。 我俩就这么一路跑到食堂,而且进去后他还没犹豫的带我进了后厨。 我心说巴图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真被我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猜中了不成?他饿得不仅要吃饭,还为了实现目的而亲自做饭不成? 巴图先把勤务兵侧着身子放在橱柜上,食堂的橱柜很大也很宽,足有一张单人床的面积,勤务兵躺在上面一点也不显得挤。 他又找到一个铁盆,挤在勤务兵的鼻孔下。 随后他一边吼着让我点火热锅一边又拿着一个擀面杖对着勤务病的脑袋轻轻敲打起来。 等我锅热好后巴图又让我往里放油。 正巧我身边就有个装油的坛子,我也不管那么多,把这一坛子油全倒了进去。 这期间巴图那边也出现了新情况,随着他不断敲打,一大股粘稠液体不间断的从勤务兵鼻孔中流了出来。 看着这既像海蜇皮又像鼻涕的怪东西,我明白它就是所谓的裂头杀星,而且我望了望装它的铁盆又看了看正在预热的油锅,突然间我懂了。 我心说巴图可不是一般的狠甚至也不是一般的坏啊,很明显他想用油锅把杀星给炸了。 第二十二章 另类极刑 巴图拿个擀面杖啪啪啪持续敲打着勤务兵的脑袋,直到一整坨粘稠液体全部从它鼻孔中流出。 这时锅里的油都开始冒花了,很明显正处在滚烫时期。 巴图捧着铁盆小心的往油锅处挪步,同时跟我说道,“建军,把锅盖准备好,一会听我口令。” 我左右看看,勉强从一个旮旯找到个锅盖,也说炊事班的战士一个个都懒蛋,我心说他们这个也能算作锅盖?明显就一个大圆铁皮子上面焊个铁把手。 但现在时间紧迫,我也没时间满后厨再找找,我点头示意巴图准备好了。 巴图喊着一二三,随后把杀星抛到了油锅中。 估计是被魂魇虫弄得,杀星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就顺从下了锅,而我也急忙趁机把锅盖盖上。 油锅里嗤的一声响,随后我就觉得锅盖砰砰震上了,就好像锅里炸的不是杀星,而是活虾。 我咬牙挺着没撒手,虽说锅盖把手很烫,给我一种钻心的疼,但我心说现在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好不容易把杀星给炸了,就算我的双手被烫废了那也值。 呐呐声不断从油锅中传出,杀星正在进行死前的宣泄,巴图趁空找来两块抹布,铺在锅盖上后也双手摁了上去给我助力。 如果说锅里炸的是那勤务兵,我俩的力量或许压不住他,可锅里煮的是杀星本体,就那一坨怪东西能有多大的劲力,想逃出我俩大老爷们的手心那真是千难万难。 过了三五分钟,锅里重归平静,我扭头问巴图,“咱俩开锅看看?” 巴图摇摇头,“不急,再等等。” 我明白他是怕杀星诈死,心说等等就等等,反正锅里哪位也不是我。 这样直到锅里飘出一股股腥咸的糊味,巴图终于同意开锅了。 其实我也真挺好奇杀星被炸透了会是什么样,甚至打心里我还联想一二来,不过开锅后,我望着漂在油上面的像煎饼一样的东西愣住了,尤其从热油中还不时翻滚出大量的妖卵来。 只是这些妖卵也不再是透明的,反而个个浑身乳白。 我怕炸锅,急忙把火给闭了,而巴图又找了个漏勺来,对着油锅捞上了。 我俩在村里住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懒汉,别人家炉罩就算不被擦得崭亮那也是看着干净,但我俩家的炉罩上面都挂满了蜘蛛网,我本以为巴图和我一样是个不会做饭的爷们,可看他现在捞的这么熟练,我突然发现自己被他骗了,甚至不客气的说,如果我是头次认识巴图,就凭他现在这动作,肯定会以为他是炸油条的出身。 还用刚才那铁盆,巴图把杀星本体连带着大部分的妖卵全捞了出来。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好奇问他,“老巴,杀星都死了,你还把它捞出来干什么。”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我做人厚道,既然杀星归西了,那咱们也送它一程,给它来次风光的火葬吧。” 其实他是这么说,但我哪还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次对付杀星,很明显老巴也被它的强悍震撼住了,怕油炸它不够劲,索性再来个烧毁,一了百了。 现在这场合焚烧杀星很方便,铁盆里一浇油,再从炉罩上借个火,火葬就算完事了。 我望着一股股浓烟从铁盆中冒出,一时间心里及感慨又欣慰,而巴图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眼神也发暗。 我明白,这次捉妖对巴图来说,亏本亏大发了。 这一晚上的折腾让我身体有些吃不消,打心里我真想就地躺下好好睡上一觉,尤其杀星一死,我轻松了不少。 记得杀星说过它死了墩儿也不会好过的话,当时我听得心里直着急,但现在反过来一看,我对杀星的评价是它他妈就是个骗子,这也让我真没想到,生物界除了人类以外其他动物也爱撒谎,它还说过自己要撞死,可还不是诈死一回。 我本来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可巴图又硬生生把我拉了起来,“建军,挺一挺,咱们去俊脸那歇着。” 我明白巴图的话有道理,毕竟整个军队都被杀星祸害的够呛,尤其我俩在不得已之下还开枪杀了不少人,如果我俩这么大刺刺的在这休息到天亮,明天一早肯定会摊上不少麻烦。 我愁着脸爬起来,跟着巴图“溜达”的往外走。 其实要按照平常,这路虽长但也难不倒我,走两三个时辰而已,可问题是现在的我真没那么多体力,到最后我都是走走停停的磨着“洋工”,等出山区时天边都发白了。 在山间行走,我俩这身行头还没什么,毕竟这里外人不来,可一到市郊我俩就成了典型被关注的对象。 昨晚两战杀星,我俩的上衣裤子全都贡献出去了,虽然还不至于到光着身子的地步,但我俩秋衣秋裤的穿着也显得极不自然,而且虽然我俩离开部队时把身上血迹都擦拭一遍,但还是不怎么干净,乍看之下皮肤都有点偏红。 等离瓦房还有段距离时,突然从胡同里钻出几个人来,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但他们却主动对我摆手,做个别误会的手势。 我明白这是俊脸的手下,心里也没感到有多惊讶,他们把衣服一脱包在我们身上,带着我们一同进了瓦房。 俊脸是个冷兵器行家,在这种火器横行的时代,他还想保持兵器上的优势,付出的辛苦可比常人要大很多,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练武。 等他看到我俩出来后,尤其看着我俩的样子显得异常吃惊。 他一边叫人准备热水干衣一边带着我俩进屋。 等各自落座后,他急问道,“怎么回事?部队又出现变故了?” 巴图点头接话,“杀星主体不是墩儿,是一个炊事班的胖子,我们昨晚把它解决了。” 别看巴图话说的短,但这里面的消息可够猛料,俊脸惊讶的站起身,老半天没犯过劲来。 我理解的看着俊脸的失态,心说换做我是他,说不定都得跳起来,一来杀星主体是矮胖,这绝对是件出乎意料的事,二来我俩能一夜之间在杀星的地盘把它解决,这说出来都有点天方夜谭。 而俊脸反应过来后第一个要问的也出乎我的意料,“铁爪,你是不是把雪菊的妖宝给用上了。” 巴图没吭声点点头。 我一听俊脸这话心里暗乐,正想顺着话往下套点东西出来,可不料俊脸一个手下慌张的闯到屋里来。 在我印象里,俊脸这些手下的素质很高,而且很懂规矩,我心说他的失态一定代表着有事发生。 俊脸是很体谅下属的那种人,他示意手下慢慢说话别着急。 这手下说了两个事,第一件事是8121部队今早在训练场发现大量死尸,全是炊事班的战士,而在食堂也发现了一团勤务兵的尸体,死因不明,但明显头部受过钝器击打。 俊脸瞥了我俩一眼,这小子脑子不笨,当然知道上述的种种恶性的罪魁祸首是谁,但他却跟手下装起糊涂来,“有这事?怎么死的都是炊事班战士,难不成他们做饭不好吃,被部队其他人屠了?” 他这手下也是个干练的小伙,一下就明白了俊脸的意思,甚至还接着话往下说,“队长,你说的很有可能,我这就跟上头汇报。” 我听得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即对这些炊事班战士的人命感到可惜又对俊脸的话感到可笑。 但随后这手下的另一番话却让我没了想笑的兴致。 他说了第二件事,今早在医院的冰冻实验室里发生变故,死了一个军医和几个医护人员,墩儿也消失了。 我们三几乎同时站起身,随后谁也没说话默契的一同往屋外走。 给我感觉,这里面有毛猫腻,墩儿被冰冻着,如果不受外界干扰他不可能醒过来,而且他是军人不是土匪,也不可能滥杀无辜。 我们赶到医院时这里有点炸了锅的架势,甚至都出现了真枪实弹的士兵在楼里来回巡查,据听来的消息,墩儿没走远,就在医院里藏着。 巴图脸色稍微放缓些,跟我们说不管墩儿出现了什么异常,只要不逃出去,问题就不会太严重。 我们没急着加入巡查的行列中,反倒直奔冰冻实验室而去,我不知道他俩打得什么主意,我个人感觉,还是从案发第一现场搜寻线索开始着手为好。 可我们正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走着时,头顶出现异变,一个通风口突然被踢开,随后墩儿从里面跳了下来。 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阴森森的指着我们。 巴图和俊脸的反应很快,只是巴图没带武器,只做出一个防守的架势,俊脸则一摸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 我先是一愣接着回过神,甚至还开口试探的问道,“墩儿,你怎么了?” 墩儿冷冷打量着我,又看看巴图和俊脸,看得出来他想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别看他没开口,但我从墩儿野兽般的眼神中瞧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是墩儿。 我心里也泛起了迷糊,心说杀星主体都被我和巴图来烧成灰烬了,怎么墩儿还像是一幅被杀星控制的模样呢。 第二十三章 死别 墩儿此时很麻木也很诡异,虽说拿着枪指着我们,但他表情变化的很快,一会冷目森眉,一会又温驯和蔼。 就事论事的说,我举得趁这机会我们满可以反客为主,三人合力一举将墩儿拿下甚至击毙。 但这话我却没急着说出口,反而试探的悄声问巴图,“老巴,怎么办?” 其实倒不是说我心眼太多,毕竟墩儿是他俩的兄弟,一会怎么行动还是他俩说着算。 巴图脸色阴晴不定,而俊脸举动也差不多这意思,手里的匕首被他捏来捏去的也没个下文。 巴图开口道,“这次我们又错了,别看杀星主体死了,但依我看他脑袋中的复制品很可能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杀星。”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就紧了一下,心说巴图的分析倒也有些道理,自然界中就有很多这类的例子,像蜜蜂或者蚂蚁,它们的蜂后或蚁后意外死亡后,替补就会顶替它的位置成了新一任的领袖,而前阵在医院拍片子时,我们都发现墩儿脑中的的复制品是发育过的,换句话说,他脑内的这玩意真的具备了成为杀星二代的可能。 我们犹豫着这么一耽误,被巡查的士兵发现了,他们举枪做好射击准备,一步步向我们身后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刺激的,墩儿又缓过神来,狰狞的看着我们,甚至瞧那他的架势即刻就要开枪。 我有些着急,而且我身后那些士兵也都咔咔的把子弹上了膛,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小伙对我们三说道,“你们退后,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我倒是有退后的意思,可巴图和俊脸却迟迟不动身,尤其突然间他俩还很默契的说着奇怪的话出来。 巴图先说一句力叔,之后俊脸又说天山双姐妹,随后巴图又说起十个人任务之类的话。 我对力叔有印象,毕竟灭妖猩时那老头的凶悍及顽皮劲深深印在了我脑海之中,可联系着他俩的话,我却一点也对不上号。 但墩儿却像受刺激般的再次觉悟起来。 他在原地不住抖着,就好像身子中有两种力量在不断争斗那般。 我眼见有戏,心说真要保持这样下去,墩儿被唤醒也说不定呢,我也不客气,把自己知道那些稍微能联系上的词都讲了出来。 我指着巴图模仿力叔的语气说了句“小巴图”,又指着俊脸说了句“小俊脸”,随后又指着墩儿琢磨一下后说道,“小胖墩儿。” 其实我想说小墩儿来着,可我活了这么大也没听过小墩儿这种称呼,我就灵机一动自己捏了一个词试着碰碰运气。 但我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差,小胖墩儿的字眼刚一出口,墩儿就一转枪口对着我砰的一声打了一枪。 我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毕竟如此近距离眼睁睁看着一个子弹奔自己射来,这情景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只是惨剧没有发生,或者说没发生在我的身上,估计墩儿在开枪的一瞬间意识又恢复起来,关键时刻他把枪口稍微抬高,让子弹擦着我的头顶飞过。 不过他这一枪也让我身后那帮士兵误会了,他们不犹豫的进行反击。 士兵带的枪很一般,都是很老式的步枪,但他们群射之下还是瞬间让墩儿身上多了一堆血窟窿。 巴图爆喝一声,奔着墩儿扑了过去,而俊脸也爆发出他的努意,说了句谁让你们开枪的,之后也把匕首对准一支步枪撇了过去。 他这把匕首真堪称削铁如泥,而且被他投的也既有准头,丝毫不差的钻到一个枪口中,别说枪口也是铁铸的这类的话,匕首就跟切豆腐似的把枪口切了一个豁口出来。 估计是被枪伤刺激的,墩儿彻底清醒了,只是他的清醒有些晚,甚至他的生人也进入了以秒计时的阶段。 巴图把墩儿轻扶到墙边坐了下来,我和俊脸也都围了过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墩儿,身上跟个喷泉似的,牙花子上也都沾着血,但他看着我们却呵呵乐了。 “你们都在,实在是太好了。”墩儿边说边咳嗽,“有你们给我送行,我知足啦。” 巴图说他胡说,之后急忙用大拇指不住的敲打着墩儿身上的大穴。 我不懂针灸、穴位这类的知识,但巴图的举动很明显实在为墩儿止痛甚至是止血。 墩儿拉着巴图的手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我还几句话想说,说完就不疼了。” 巴图使劲咬着嘴没吱声,但眼泪却滴了出来,俊脸虽然没他这么明显,但眼中也是血丝密布,我跟墩儿接触时间不长,还看着这爷们要归西,心里也都赌的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墩儿先回忆着往事,跟巴图他俩说道,“还记得十五年前么,咱们十人去执行那个任务,我们说什么来着。” 巴图点头那意思记得,哽咽道,“上面答应这次任务结束后咱们就可以退役,去享受常人的生活,我们十人的理想是一起去乡下耕地。” 墩儿哆嗦着点点头,接话道,“可实际只有我们三个活着回来了,他们七人却都永远沉睡在沙漠之中。” 别看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我心里却有些明白了,心说原来巴图他们真的是特工,而且属于功成身退的那种,但也真不知道他们执行的是什么任务,竟然凭他们的身手也只是十人中回来三人,而且这三人中马上会有人接着死去。 我是个极度崇拜英雄的人,看着墩儿眼中出现了一丝敬意,甚至还对着他不由得敬了一个久违的军礼。 墩儿摇头乐了下,算是回应了我,接着他又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活着没劲了,甚至这些年也都奔着给国家培养些军人的念头才提口气活着,今天也算老天照顾我,让我跟他们提早相聚。” 墩儿这话很煽情,但也真是说到心坎中,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再也忍不住低泣起来。 这样气氛沉默稍许后,墩儿又一手搭在巴图胳膊上,“铁爪,今天天气太冷了,你给我找件衣服来,我暖和暖和。” 我心里像被电打一般的疼了一下,现在不是寒冬腊月,而且又在医院里,温度没那么低,而墩儿却嚷着冷只能说他血流的差不多了,甚至随时会走人。 这次也不用巴图动手,我沉着脸一转身对那些还在远处围观的士兵下起了“黑手”,也不管他们穿的什么,反而我能见到的都被我一股脑扯了下来。 我抱着又是军大衣又是黄呢子的跑了回去,一件件给墩儿披了上去。 随后墩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甚至他的咳嗽声也戛然而止,我不会笨的以为他这是暖和了的缘故,很明显,他回光返照了。 其实到现在我一直有个想法没问出口,心说杀星复制体一直在墩儿的脑袋中,既然墩儿是被这怪物害死了,那我们为何不在墩儿死前给他报仇?想个法子把复制体给拖出来千刀万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事时表情有所表露,墩儿看着我诡异的笑了,“建军,你太小瞧墩儿了,就算我要死也得拉着我脑中那个杂碎陪葬。” 我一愣神,但巴图和俊脸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就像他俩对墩儿接下来要做的举动一清二楚似的。 墩儿张开嘴,伸手用里面扣了半天,也拿出一个小黑囊来。 我见到黑囊就像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似的,心说这东西我在力叔嘴里见过,巴图嘴里也见过,这次又轮到墩儿,难道这是某种规则么?在他们这类人嘴中都会藏一个妖宝。 可墩儿的黑囊中藏得却不是妖宝,而是一个小球。 这球有黄豆般大小,晶莹剔透的,里面还有一股绿色液体在滚来滚去。 别看现在场合不对,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用天山鬼蛤的舌头炼制出来的毒液,我们叫他傀儡的眼泪。”巴图解释道。 墩儿只在一旁点着头赞同着,随后他眉头也不皱的一把将小球放在了嘴里。 我想伸出拦他,可又硬生生忍住了,心说拦他有什么用,也拦不住阎王的勾魂马车。 嘎嘎的声音从墩儿嘴里传来,他把这小球嚼碎了,而且天山鬼蛤的毒也真厉害,也就过了一两秒钟,墩儿眼里就急速的充血,虽说他现在身子里压根就没多少血。 巴图和俊脸各自死握着墩儿的手,甚至用力之下都把他的手握的直变形。 墩儿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死前一瞬间,他眼里有了一股笑意。 我不知道这笑意到底包含了多少方面的事,打我心里来看,或许他是在跟巴图和俊脸说他跟他俩当兄弟没后悔吧。 不久后,墩儿鼻孔中流出了一股股的粘稠液体,我知道这液体是杀星的复制体,但估计是被鬼蛤的毒侵害了,它整个都成了墨绿色,十分显眼。 我们三退后几步,喊来军医收拾现场,尤其是处理这坨粘稠液体,我想它最终会被放在实验室的玻璃器皿中。 整个裂头杀星的事件结束了,别看对付杀星我俩出了不少力气,但处理后事却不用我们管。 我俩在瓦房住了几天后,就坐上火车回了乌州城。 我也搞不懂83年怎么了?从年初到现在,竟然接连出现两起捉妖事件,本来我以为事都过去了,今年也该消停下来了,可没想到几个月后,湘西那边又传出了耸人听闻的诡事来。 (第七卷裂头杀星结束,第八卷《双面尸王》即将上传,说的是湘西赶尸术的事,这世上真的有赶尸这种神奇的事存在么?) 第一章 破晓魂铃 这次回到乌州城,我发现巴图情绪很低落,甚至有时整个人闷在屋里能待一整天。 我最早接触巴图时,他也这么干过,闷在屋子里一下好几天,但那时的他是在做着乱七八糟的化学实验及研究虫类的变异,可这次他的闷法绝对很另类,就在屋里干坐着。 他这种变化我能理解,甚至也能深深体会其中一二,毕竟78年那会我俩才三十出头,可现在一算,尤其是拿四舍五入的算法一摊,我们都是奔四十的人了。 如果巴图处在二十岁甚至是三十岁的年纪,他绝对还能保持情淡的状态,可一过了三十五岁,或许是阅历的积累,他的感情也不由得变得善感起来。 能看出来,这次墩儿的死对他打击不小,毕竟他俩和俊脸是那所谓十人组中仅存的三人。 我试图安慰过巴图,可我天生也不是个安慰人的料,每次的安慰法也无非是好酒好肉拎过去,大吃大喝一顿而已,但我发现伤感的人酒量真是出奇的大,每次我都被灌懵,被巴图扛回家中,而等我醒来后发现钱白花酒肉白费,他还是那么伤感。 我一琢磨,心说既然自己没那本事带着巴图走出低谷,也就别天天嬉皮笑脸过去打扰他的静心了,我减少了天天去他家的次数,自己找起乐子来。 而在我们回村的二个月后,俊脸给我寄了一封信,我收信时看着上面的落款只有我一个人收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用说,这信里写的肯定是矮胖成为裂头杀星的缘由,以及如何传染给墩儿的事宜。 我撕开信封抽出信读起来。 信里说俊脸他们对矮胖近几年的经历做了详细调查,81年他确实是远航公司的一个船员,专门负责后勤的,那次搜救我们本来也有他的参与,只是在打捞到魔鲸的第二天,他突然“羊癫风”发作,船长为了救我们与救他两不耽误,索性中途联系了其他大船把他送回内陆。 当时矮胖也去了医院,估计是医疗器械的水平不够完善,硬是没检查出什么,这样他就以退养的身份离开了远航公司,事隔一年多,他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进了部队的炊事班,并凭借一手高超的烧菜本领成为炊事班的班长。 而墩儿也有一个事先我都不知道的毛病,每逢阴天他的双腿就会酸麻胀痛,其实就事论事的看,他这毛病有类风湿的嫌疑,但我心说弄不好他这是被炸弹这类的东西给崩的,毕竟我那中了一颗子弹的腿在阴天时也微微有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矮胖故意的,反正一来二去他俩关系走的很近,矮胖说他自己会做一种药汤,对缓解甚至治疗墩儿的伤痛很有效果。 不能说墩儿一时大意着了矮胖的道,只是能杀星这种怪物任谁也闻所没闻,这样,墩儿最终成为杀星的复制体,随后又引发了让我和巴图差点命丧妖口的一连串事件出来。 我把信装回去后硬是坐在炕上老半天没动,甚至烟也一根接一根的吸着,别看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弄清楚了,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而且我还琢磨着这事要不要跟巴图说。 凭我个人感觉,巴图看完信肯定比现在还要低迷,毕竟信里的内容无时无刻不透漏出墩儿的无辜及无奈,但不给他看着信又让我觉得自己做人不太地道。 我望着信封上的落款,把俊脸暗暗骂了一大通,心说本来自己对那个冷兵器高手的印象不错,没想到他这么圆滑,把这顶缸挨骂的活推给我。 不过俊脸离我少说千八百里远,我也不能为了一个信的事坐火车找他理论去,最后我想到了一个笨招。 当天晚上,我悄悄的往巴图家门口靠去,趁着月高风大的遮掩,把信一手撇到了他家院子中。 我也没笨到用原来的信封,那样麻烦肯定都我自己的,我从小卖店买了一个新信封,上面一个字也没写的把信重新封好丢了进去,心说让巴图自己猜这信是哪来的吧。 只是在撇信的时候,我好像隐隐听见巴图院子里有响动,但我也没多在意,悄悄回家躲到炕头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刚出现一丝抹白,我就被一阵铃声给惊醒。 我一激灵坐起身,倒不是说我神经脆弱,而是铃声实在给我太多的回忆及烙印了。 我一下想到了石鼠,心说某不是这老伙计闲得无聊串门来了?毕竟在宁固村头次见石鼠时,他耳朵上就带着一个招魂铃。 可我细琢磨一会又觉得不对劲,石鼠早就归隐了,他那铃铛说白了是种信仰,是盗墓挖宝时给棺主招魂用的,如果他不干这行了,这铃铛也没必要戴在身上。 当然这铃铛也让我想到了美杜莎,可我却没笨的以为这铃声能跟美杜莎有多大关系。 带着好奇心,我披着衣服走到院子里查看。 其实也不用我特意去寻找,光拿耳朵一听我就知道这铃声是从巴图家发出来的,我皱眉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他家来客人了,而且这客人也绝非常人。 我来了兴趣,也顾不上洗脸刷牙,出门往巴图家里奔,其实我也太积极了些,大冬天穿个拖鞋也不嫌冷。 而且我也不客气,等到巴图家门前伸手就砸起门前。 “老巴,开门。”我扯着嗓子吼道,尤其怕自己嗓音压不过铃声,我还特意反复叫了好几遍。 但没人过来开门,甚至连个回声都没有,我瞪眼睛盯大铁门看了一会,一抽刚被冻出来的鼻涕心里来了火气,暗说怎么自己现在不受待见了? 我也不是善茬,既然没人开门,我拿眼一打量想到了翻墙。 农村的墙都不高,两三米最多了,我选个自认好爬的地方,一蹬腿腰板一使劲,翻到了墙头上。 其实我本想借着力道直接翻到院子里去,可当我人立在墙上往院子里一看时,突然心里凉飕飕的,甚至失神之下还一屁股骑马般的坐在了墙头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巴图家院里的情况了,原来他家院里挂着养虫子的肉,甚至角落里还种着乱七八糟的植物,可这些东西全都诡异般的在一夜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跟鬼神有关的事物。 原来种花草的地方被巴图弄个货架子出来,上面放着香炉,熏香甚至还有木剑灵符这类的东西。 而院子正中心本来被巴图养虫子的风水宝地却被一个八卦阵所取代。 这八卦阵明显是临时用油漆画出来的,但画的却很仔细,甚至连乾、坤、离、震这类的字眼都在阵外标记的清清楚楚。 铃声就从巴图手中一个铃铛中传出,他现在的打扮很怪,也不知道从哪买个假发带着,穿着一身道袍,赤着脚扭着腰跳着怪怪的舞蹈。 尤其令我苦笑不得的是,老巴身后还跟着五只狗。 这五只狗脏兮兮的,一看都是村里流浪的野狗,只是没想到这年头流浪也招麻烦,竟被巴图临时抓来当劳力。 我没急着下墙,一来怕自己贸然下去别坏了巴图的什么好事,二来我看他那失心疯的样儿,心说别我一下去被他逮到也做了“劳力”。 我就这么坐着看了一会,只是越看我心里越觉得不对劲。 巴图走路怪异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身后的五只狗走路也怪,往美化了说,都昂首挺胸的走正步,往邪了说它们就是地道的行尸。 我觑个眼睛盯着野狗身上看,试图找出这帮畜生到底被巴图怎么了。 可这时巴图猛地一转身,用手中桃木剑指着我哇的吼了一嗓子,尤其在他的带动下,这帮野狗也嚎叫起来。 我冷不丁吓一激灵,而且差点从墙上侧歪下来。 巴图嘿嘿笑了,把铃铛往地上一撇,大步向我走来。 说来也奇怪,他这铃铛一脱手,这帮野狗也都失了魂般的躺在了地上。 巴图半扶半拉的把我从墙上弄了下来,我赌气哼了一声,“老巴,你怎么回事?突然吓我干什么?” 巴图一掏兜拿出那封信,“建军,你半夜往我家院里丢东西算什么?也就冲着你,换做别人,昨晚我早就一砖头丢回去了。” 我明白了,合着巴图是借机“报复”我一下,其实我半夜丢信多少有点不地道,只好尴尬一笑算把这事扯过去了。 但望着原封未动的信封,我又特意指了指,那意思你怎么没看呢。 巴图又无所谓的把信揣了回去,“这信看与不看没用,我都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我一愣随后回过神来,心说巴图的脑袋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前阵时间足不出户的,肯定光琢磨也能把裂头杀星相关的事想个明白。 我又一转话题,指着院子里这些怪东西问巴图,“你想干什么?” 本来巴图还笑嘿嘿的,一听这话脸一沉,他没接我话回答,反叹了口气,“我又失败了。” 我犯起了迷糊,心说你失败个什么了,逗狗未遂?不过看架势这帮野狗都被你遛的团团转你还想把这些狗折磨成什么样呢? 巴图不再解释,反而招呼我进屋,“建军,咱们又要‘出门’啦。” 第二章 赶尸传闻 我知道巴图说的“出门”可不是一般出门这么简单,弄不好又有什么地方出现妖了。 尤其我还联系着他刚才的一举一动,怀疑的问道,“这次的妖跟道士有关?” 巴图琢磨一下,“算跟道士沾点边吧,这次咱们要去湘西,恐怕要接触到赶尸术了。” “赶尸?”我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随后摇摇头,其实别看我俩天南海北的闯荡一番,奇闻异事见得不少,但对赶尸我还是持否定观点的。 我接着说,“老巴,你认为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神术’么?还是它压根就是一种‘神棍术’。” 也不怪我这么问,我心说何为尸体,那就是死后留下的躯体么,既然人都死了,机体都坏了,又哪有重新站起来走路的说法。 看我这态度,巴图嘿嘿笑了,“建军,你也别那么固执,依我看真有这种神术也说不定。” 我对巴图的话很在意,尤其能从他嘴里说出赶尸术确有其事,这让我不得不端正态度重新思考起来。 尤其我还用的反推法,从一个尸体能站起行走的论点出发,一步步的反推,只是推来推去的过了半天,我也只能想到作假的字眼。 巴图在家很懒,特别是他自己单身,整个炕上不仅放着被褥,隔远还有没洗的碗筷。 我顺手拿了两根筷子过来,比划道,“老巴,你说会不会是那所谓的赶尸匠拿着竹竿带着尸体走呢?” 巴图笑了,“建军,你猜的倒挺大众化,对于湘西赶尸术,很多专家的结论都是这个,赶尸匠用竹竿做戏掩人耳目。” “难道不是么?”我反驳的来了一句。 巴图吸了根烟,给人一种很轻松、悠闲的感觉,“今天早上我特意拿野狗做了实验,验证了我猜到的两个可能。” 看我一副被吊起胃口的样,巴图把身子凑过来,“第一,赶尸术是假中有真,第二赶尸术是真的有假。” 我自认自己的领悟力一直很强,可面对巴图天书一般的回答,我有种极度崩溃的感觉。 但我也没那么容易“挫败”,就着话题往下说道,“你先说说假中有真。” 巴图拿出一副回忆状,“我有个朋友以前见过赶尸,据他说,赶尸匠和尸体在山间的移动速度不慢,尤其他带的那几具尸体的走法,拿翻山越岭来形容也不为过。” “什么?”我惊讶道,“老巴,你没说错吧,尸体还能翻山越岭?” 巴图肯定的点着头,尤其他还强调一句,“建军,你别说我那朋友眼花不靠谱这类的话,他是个务实的人,甚至从这类人口中说的来的话,实际往往比他说的还神奇。” 我愣住了,其实也不怪我拿出这种表情来,我心说也别说那个尸体了,就算在活人中又有几个能有翻山越岭本事的,总不能老巴那朋友赶得很巧,正好碰到一个赶尸匠赶的全是国内顶尖特工的尸体吧。 巴图给我一阵思考的时间,又接着解释,“建军,照我说我朋友见到的压根就不是尸体,是活人,而且这些活人中还有人擅长用毒,他们靠着毒性的刺激大幅度提升自身潜力,从而达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假象。” 我觉得巴图这说法解释的通,可反过来看,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般,赶尸是个假中有真的“神术”的话,我不明白这么做赶尸匠能落下什么好。 我索性问道,“湘西的赶尸匠都这么无聊么?面上找人假装尸体满山溜达,可暗地里却另找他人偷偷运尸。” 巴图指出我的错误,“你知道么?相传用赶尸术运的尸体能尸身不腐,就算过上个把月赶到目的地时,他们的容貌也不会发生多大变化。” 再不用巴图说什么我就把这里面的内涵琢磨明白了,说白了赶尸术就是个暴利行当,拿在古代来说,为了能把客死他乡的亲友接回家安葬尤其还让他在安葬时保持原貌,有钱没钱的人家肯定都会花大把银子请赶尸匠去走一趟的。 而且按巴图的分析,赶尸匠找来助阵的朋友中肯定还有人会用毒护颜的本领,那样的话出去赶趟尸绝对能挣不少的“辛苦钱”。 我也明白巴图这假中有真的意思,合着赶尸是假,本领是真。 我俩沉默稍许后我又问他真中有假的道理却是为何。 巴图没急着回答我,反倒一转身出了屋随便抓来一只野狗。 这野狗就是刚才被巴图抓去当劳力中的一员。 看着这狗一副蔫头巴脑的样,我还真不忍心去看着它再受折磨,可巴图不管那么多,倒提着狗特意露出它的尾巴根给我看。 我愣住了,有两只肉呼呼的虫子正咬在野狗尾巴根上,甚至还不时动着身子显得其让人恶心。 我可不认为这是从狗屁股中爬出来的蛔虫,心说弄不好这虫子又是变异的魂蛊,正咬着野狗给它注射“兴奋剂”呢。 巴图突然间对野狗下手,用手腕咔的一下拧了野狗的脖子。 我看的心里一紧,可随后发现巴图没那么狠心,只是把野狗弄晕罢了。 “建军你看。”巴图说着还用拇指对着狗的一处脊椎使劲摁了两下。 别看野狗没醒来的意思,但被巴图一摁,它竟然抖了几下爪子。 他也不顾我的惊讶解释道,“建军,但单拿狗和人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分为有氧行动和无氧行动两种,简单来说,有氧行动嘛,需要大脑在消耗样氧气的情况下来支配行动,比入吃、喝、跑、跳这类的,而无氧运动就是用脊椎神经来支配就能完成的动作,比如突然抖一下或蹬一下腿这类的条件反射。” 我懂了,顺着他的话接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赶尸其实就是走了这方面的漏子,用类似于魂蛊的虫子把尸体隐藏潜力激发出来,赶尸匠在协调着整个尸身,用秘书驱使尸体做无氧行动么?” 巴图赞我一句,可随后又愁苦起脸来,“从医学角度来看,这也能解释的通人在死后怎么还能‘运动’,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用虫蛊刺激着半昏迷状态的野狗,并拿铃铛的引诱,也只能让给它们在我身后跟着,却还达不到暴走的境界。” 倒不是我怀疑巴图的水平,而是话赶话说到这了,我试探问了句,“老巴,你说会不会赶尸匠的手段比你要高明的多呢?” 巴图很自信的笑起来,“我承认自己对驱蛊的法子学的不精,但也差不了太多,赶尸匠的秘书就算太厉害,也绝不会有那么夸张的。” 其实经过我俩一聊,我明显感得到巴图对赶尸术的说法偏向于假中有真,但他也不排除真中有假的理论。 毕竟我俩只是在屋里谈论,分析再细也都是纸上谈兵,我明白到底赶尸术是怎样的这还需我俩去湘西才能揭破谜底。 我话题一转又问起正题来,“老巴,既然你说这次出门跟赶尸术有关,那你说说湘西那边发生什么情况了?” 巴图摸着兜又拿出一封信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给我的信算晚了些,前几天的晚上,有人给我写了另外的信。” 我没接话,继续听着。 巴图打开信原文给我念了一遍。 写这信的是一个湘西小镇的镇长,叫胡崂军,他们镇在古时候是个赶尸人才辈出的地方,虽然自打解放后,赶尸这行当已经没有人去触及了,但前一阵不知道怎么了,竟有不少女孩夜里突然失踪,全部暴死与野外,而且据更夫目击称,有好几个女孩是行尸般走出去的,尤其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手拿铃铛的怪人,不时为她指路引魂,像极了传说中的赶尸。 我听完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还跟巴图要了根烟吸起来,可我却没有他刚才吸烟时那副悠闲的模样,反倒看着有股说不出的愁苦劲。 等我开口说话时,第一句就问“老巴,这事好像跟赶尸的关系不大,照我看这明显就是一个刑事案件,尤其对象全部是女孩,这里面会不会有奸杀的可能?” 巴图摇头否定了我,“建军,依我看奸杀的面不大,我不知道你当警察时有没有注意过一点,流氓都是屁用不顶的软蛋,或许有极个别的会奸杀被害者,但那也都是手拿凶器作案,不会说他们懂什么法术甚至是把少女用勾魂的方式给引导荒郊野外去。” 我头次听到有人对流氓这么评价,但我稍一琢磨也是这个理,我年轻当警察那会处理过的流氓案件不少,真也没看过哪个流氓有这么大的本事,即能打着猥亵的主意,身手甚至邪才还能这么高的。 看我理解般的点着头,巴图又跟我定期行程来。 他的意思是时间赶早不敢晚,既然有人信得过我俩请我俩去湘西调查,那我们也不能把人家说的不当回事,甚至还摆脸子装大腕这类的。 我当然没意思,尤其我还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当即我俩拍板把出发时间定为当天晚上。 我不知道巴图心里什么感觉,但我却显的既紧张又兴奋,心说湘西可真是个怪地方,既有张家界这类的名胜景区,又有赶尸这类的秘术,看来我俩此次绝对不枉此行了。 第三章 双面尸王 这次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我俩才赶到目的地,火车客车马车的一番折腾。 看着眼前这个小镇,我的第一感觉是古朴,别说六层高楼了,就连三层小楼都很少见,位于群山环绕之中,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我俩是奔着胡崂军胡镇长来的,但赶得不巧现在是下午,为了不打扰镇长上班时间,我俩选择冒昧的去他家里等。 胡镇长家很好打听,我俩随便问了几个贩子就找到了。估计胡崂军也跟他老婆提过我俩,我俩刚报上名就受到镇长夫人的热情款待。 镇长夫人办事挺利索,把我俩请到大厅里坐着,没多久又给我俩端上来一堆吃的,糖果糕点这类的。 我看着满盘佳品,心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和巴图都大老爷们,可看她的意思明显把我俩当成了孩子,其实招待爷们也不必那么费心,上烟上茶就是了。 但我也不好折了她的面子,挤着笑拨了一个糖果吃了。 等到天刚黑,胡崂军回了家,他倒是比他家那口子懂的男人,晚饭四菜一汤还开了一瓶好酒。 席间巴图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有镇长夫人在,咱们先别急着提事。 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饭后,我俩和胡崂军向一个小屋走去。 其实打心里说,这次我俩急三火四的赶来,对赶尸案是很看重的,甚至也想早点拿个对策出来,可胡崂军进到屋子里后却不紧不慢的跟我们玩起了官场的规则。说白了就是先不说正事,啰啰嗦嗦扯用不着的套近乎。 我心说换做平时我还真不惧你这个,不就扯皮么,给我一舀子水润嗓子,准能跟你扯三天三夜不会合眼的,但现在我还真没那功夫也没那心情。 我索性之言道,“胡镇长,咱们直接说说赶尸案的事吧。” 我这问法有点直,胡镇长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笑了一声把尴尬掩盖过去,而且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吃饭时还一口一个叫我俩同志,可一谈论正事,他却改口称呼我俩为异士来。 这异士叫得我浑身不再在,按印象里我总觉得异士跟神棍沾边。 胡崂军说,“我知道两位异士的本领大,能不能做个法或者唱个咒,把尸王给请回去呢?” 我觉得他这话前后不搭边,心说我们谈的是赶尸案,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尸王? 巴图也没听懂,一摊手,那意思让胡崂军把这事再解释解释。 胡崂军显得很激动,甚至刚才那副当官的架势都没了,用了很长时间嘚嘚咕咕的把尸王的事说了出来。 我总结一下,他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相传二百多年以前,在清政府末期,这小镇出了一个能人,天生双面,脑前脑后各长一张脸,武艺高强,而且嫉恶如仇,专门对付恶豪土霸,尤其还去京城杀了一个贪官,只是那次他杀人后也失手被擒,被朝廷斩于法场。 当时镇里的人为了让能人死后落叶归根,就凑钱找了一个老赶尸匠,“出脚”把能人赶回来. 这赶尸匠也没耽误,翻山越岭不远万里的去接能人,而且在他封七魂定三魄的施法下,还真把能人的魂魄召唤回来封在体内,成为一具赶尸。 老匠带着能人匆忙的往回赶,他也怕路上出岔子,所以都尽可能挑选乡间野地里走,毕竟赶尸最怕狗叫,狗一叫魂魄散,就算被再好的灵符封印那也没用。 在老匠细心警惕的运作下,他俩一路来到了小镇外的古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这时竟然出现天狗吞日的奇变,而且老匠还隐隐听到天空传来犬哮声,能人的魂魄受激,不仅元神全散,而且还被一具恶灵附体,成为地地道道的一个双面尸王。 老匠跟尸王大打出手,可他毕竟是个赶尸的,不是正统道家子弟,最后只能落个受重伤逃离的下场。 老匠回到村里(也就是现在的古镇),交待一句这尸王每隔百年就会出来行凶后,暴毙而终。 胡崂军讲完这个故事后,我们三都沉默起来。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我是强压想笑的念头,甚至还差点跟胡崂军问一句,“你是不是党员。” 说实话,胡崂军说这事要是当故事来听确实很精彩,但真要把它当真事来看,我觉得拿句扯皮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什么双面尸王什么赶尸匠的,我心说瞧你这镇长把他们吹的吧。 或许我的表情有了某些变化被胡崂军看出来了,他又跟我强调起来,“异士,这是真的,一百年前双面尸王就出来祸害人了,当时镇里集钱请了三个法师过来,他们两死一伤才最终把尸王赶回古林,这次尸王再现,可真要请两位异士帮忙了。” 说着他还站起身看样要对我们行大礼。 我也急忙起身把他拦住了,而且他这动作一下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山西钼山的老刘,老刘请我们捉妖猩时也跟我们弄了个磕头的大礼,害得我和巴图不得不也磕头还礼,我心里一下明白了,心说原来胡崂军是托老刘打听到我们的,不然他俩这求人的套路怎么如此像呢。 巴图也摆手示意让胡崂军有话坐下说。 但等胡崂军紧张坐下来后,我急忙抢先开口,把话题一转,“胡镇长,咱们说说那些暴毙乡间女孩的事吧。” 很明显巴图也对我说的感兴趣,而且他还接口道,“一定要把这些女孩的资料完完整整的告诉我,相貌、年纪、住址、生辰八字、婚配没有,还有她们的死亡时间。” 本来我听巴图说前半句的时候,脑门都见了汗了,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他不是捉妖倒像是找媳妇来了。 胡崂军从兜里拿出一个本子,一边翻开看着一边跟我们说了这些女孩的资料。 就事论事的讲,我对胡崂军这种准备周全的行为发自内心的攒了一句,只是听完这些资料,我又泛起迷糊来。 这些女子家很零散的分布在小镇之中,根本没什么规律而言,至于其他如相貌年纪这类的,也不大一样,高矮胖瘦都有,年纪在十六到三十之间这么大幅度的分配着,不过她们的死亡时间倒很集中,都在凌晨一点左右。 反正这么一看,除了死亡时间勉强算上是个线索,其他的我和巴图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我望着巴图寻求他的想法。 巴图有点老僧入定的架势半闭着眼睛,看得出来他脑中一定在飞快的思考着。 这样沉默稍许后,他开口道,“胡镇长,不知道那些被害者尸体放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我心里紧了一下,理论上讲我对巴图这种建议那是绝对的支持,只是他说去看看尸体那可不是一般的看法,弄不好又得来次剖尸之类的大手笔,我心说那些女孩也真挺惨,死了不说,还得被我们研究一番。 但这次我俩面的计划没成功,胡崂军显出一脸无奈样当即把我俩给我否了。 他说“二位异士,倒不是我不想行这个方便,而是那些死去的女孩都被家属给埋了,我们这的传统是人入土为安,切不能再打扰的。” 巴图皱着眉,用一股怀疑的语气强调起来,“胡镇长,你刚才说的这些被害者中,最后一个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难道短短一天时间她就被下葬了么?” 其实我和巴图想的一样,就算各地习俗不一样,但人死了怎么也得停棺几天,总不能昨天死今天就埋吧,那女孩还是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但胡崂军却跟我们强调,“异士,在我们这,正常死亡的一般都停棺三到七日,供家属守夜凭吊,但被鬼神弄死的,我们都会以最快速度给他安葬,不然惹怒了鬼神我们的麻烦更大。” 我情绪激动的差点拍桌子,心说这什么逻辑,正常死的还停个几日,可被人害死的却草草入土,也怪不得“尸王”如此横行,弄不好这个装神弄鬼的凶手它心里早就料定自己会逍遥法外呢。 巴图也没了跟胡镇长谈话的兴致,或者说我俩跟他也没继续谈话下去的意义了。 别看胡镇长很好客,晚饭准备的那么丰盛,但一涉及到我俩住宿问题上,他却没接什么话。 我倒不生气这个,尤其看着他夫人眉色间不时流露出的春色,别看我俩耍单身,但我哪还不明白我和巴图两大老爷们真要在他家过夜,他们夫妻间的好事就会被我俩硬生生给耽误了。 我俩急忙起身告辞,并约定明天就展开调查,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也会直接去找他寻求帮助。 毕竟这是个湘西小镇,我俩出去转悠没多久后就找了一个旅店。 其实折腾到现在,我还真挺累,本想脸不洗就爬到床上睡觉,可巴图却来了兴趣跟我说说话。 “建军。”巴图笑嘻嘻指着自己,“你说我有没有当盗墓贼的潜质呢?” 第四章 坟前的诡异 我望着巴图细细打量起来,其实我跟他做了六年兄弟,他长什么样我哪还不清楚呢。只是突然间他问我他自己像不像个盗墓贼,这让我不得不以另类的眼光重新对他评估。 我是很实在的人,而且对他我也真没客气,“老巴,先说你长相,你长得太违规,盗墓贼天生都得一副鼠样,你离老鼠脸差太远了。” 随后我也不管巴图拿什么眼神看我,又指着他的身子说道,“你这腰板不行,你看看人家石鼠,那身横肉,就算去墓里碰到僵尸怪妖的,一巴掌就能把它们抽回去,你去了无非给人家剔剔牙。” 看我还想往下说,巴图急忙摆手制止了我,“行了建军,你小子太不地道,我就随口问了一嘴,你倒好,批评我还批评的没玩了。” 我哈哈笑了,随后又抛开玩笑认真问起来,“老巴,你怎么突然说起盗墓的事了?” 巴图贼兮兮的往门口看看,又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最近一个女子死了没几天,我想把她从坟里请出来看看,你说怎样。” 我惊讶的张大嘴老半天没合拢,打心里说,巴图这法子对路,既然从胡崂军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我俩索性就自己去找,而从尸体着手,这肯定是最佳的选择也是最能挖到线索的地方,只是话说回来,刨死人坟多少有点说不过去,毕竟老话讲入土为安,就算生前罪大恶极的人,那也都是一死了结,更何况这还是个冤死的女子,我俩真去打扰人家情景,我良心肯定不安。 但巴图的口才真好,他从各种角度出来,给我痛讲了一通利弊,不能说我脑子笨,反正最后我被他说服的差不多。 巴图丢给我一句话,“怎么样,建军,陪我去一次?” 我犹豫半天,“老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次去你别‘祸害’人家。” 我的祸害就是指巴图解剖这类的。 巴图拍胸脯跟我保证,“放心吧,一看你就对我宁固村的事念念不忘,其实那次女子是中了尸犬的毒,我不得不才那么做的,这次我就想从她体表找找线索,你想啊,她真要是被尸王赶尸出去的,肯定在表情上及身子上有些异常才是。”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索性最终同意了巴图的想法。 随后巴图跟我说起了明天的打算,他的意思我俩分开准备,他去买铁锹铁镐这类的挖掘工具,而我则负责去打听那女子被埋在哪里。 我一听就明白自己的任务有多艰巨,毕竟巴图说买的这些工具随便找个五金商店或者找个包工队就能买到,而我一个外来的单身男子却要去问一个女子的坟墓,这让我多少觉得怪怪的。 但我也没跟巴图计较什么,我俩商定好之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就睡觉了。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了床,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巴图起的更早,甚至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我也没耽误,草草收拾一下就出了旅店。 那被害女子家的地址我知道,索性就先顺着这个讯息摸了过去,别看她已经入土,但她们家门庭还挺“热闹”,白花高高挂在门梁上,人进人出的。 我压着心性,在她家门口找了一个看着憨厚的汉子问道,“兄弟,打听个事,妹子葬哪了?” 那人好奇看我一眼,甚至还用一副略带警惕的话问我,“你是谁?” 我当时没告诉他实话,顺着话含糊的往下一接,“我是她远方表哥,外地刚赶回来,想先去看看她再进家门。” 其实我这谎撒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但这汉子却点点头信了,而且他还很热情的拉着我说,“兄弟,那地方离着远,我带你去。”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尤其他说完还真领起路来。最后我心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以后自己长个心眼,别找太实惠的骗话,不然保准自己也吃不上好果子。 我俩溜达的去了山野,没想到这汉子嘴上说坟远,其实这何止是远,我俩光山头就足足翻了两个。 本来我琢磨一会见到这妹子的坟自己为了别太假弄不好还要假哭一通,可现在一看我根本不需要这方面顾虑,一寻思半夜我还得和巴图重新走一遍这鸟不拉屎的路,我立刻就发自内心的拿出一副哭丧样。 这一路上我也对女子坟做了几个遐想,一来我觉得这女子坟前一定有很多祭品,毕竟刚才我也看到了,这女子家的亲戚也好朋友也罢,人脉很广,东家一个馒头西家一块豆腐的,这就够摆上很多得了,二来我又觉得她坟前弄不好会是一副冷冷清清的场面,给我感觉这个湘西小镇的民风很怪,特别是对待横死的人,连下葬的一切礼节都省了,谁知道祭祀方面会不会也是大缩水呢。 反正这两种想法一直在我脑袋里来回占据主导地位,但出乎意料的,我俩来到她坟前时,我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了。 一个真人般大小的纸人立在坟前,尤其这纸人上面还被贴了七张灵符埋了三把朱砂。 这七张灵符分别在纸人的脑门、前后心,及手心脚心处,而朱砂却是埋在了纸人的眼鼻耳中。 我忍不住扭头问汉子,“爷们,我外来的,你能跟我说说这纸人是怎么回事么?” 其实我开这口都多余,这汉子脸都吓绿了,哆嗦着差点腿软跪在地上,而且他嘴里还时不时的说着尸王尸王这类的字眼。 看他这样我一下反应过来,心说纸人不是女子家留的,而是那传说中的尸王偷偷放在这的。 但我也挺好奇,等汉子情绪稳定些后,我问他,“你怎么确定这纸人是尸王放的呢?” 汉子也没了带我拜坟的架势,拉着我急忙往回走,趁空回我道,“她表哥,你是不知道咱们这的尸王,相传清朝某年,有一个能人……。” 我见他又要重复胡崂军的话,急忙摆手制止了他,“汉子,尸王的故事我了解了,你可以略去这里往下接着说。” 汉子盯我瞧了瞧,别看我不是心理专家,但我管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要遭,这汉子脑子笨,我一打岔他反倒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我只能叹口气,让他别着急,从头把尸王的事说给我听。 当然我先是抱着强大的忍耐力又听了一遍能人的故事,而之后汉子终于说出我想要的东西来。 他说道,“尸王是被天狗唤醒的,它醒来后看到自己身上被老匠埋了灵符与朱砂,尤其它还偷听到老匠念得赶尸咒,一下学会了赶尸术的精华,以后它每次出来害人就都会用赶尸术把对方唤到山间杀害,而刚才纸人上的灵符与朱砂正好是赶尸术中要封印尸体的穴位,灵符对应的七处就是人的七魂,三砂埋得就是人三魄所在,把死人的七魂三魄召唤回来并封印住,这样在咒语的带动下才能行尸。” 别看他说得一脸真事的样子,但我又权当是故事来听的,尤其我更不会因为这傻汉子的一番言论对赶尸术有新的看法。 但我心里却暗暗琢磨着,心说这次的赶尸案背后隐藏的真相绝不简单。 等我俩回到小镇时都是中午时分,当然为了装样子我也去了女子家里转悠一圈露个脸,我倒不担心有人说我什么,毕竟人多眼杂的,谁都不认识谁,我也不骗吃骗喝,待了一会就自行撤了。 本来我以为巴图能比我早回到旅店,可我足足等了他一下午,在傍晚时分,他才背着一个大篓子悠闲走回来。 我望着那篓子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当时我脸一沉,冷冷问道,“老巴,你说你去买挖掘工具,可你背个这个东西回来干什么?别说咱俩晚上用篓子去挖坟。” 巴图嘿嘿一笑,拿出一副你太少见多怪的眼神盯着我,又从篓子拿出两把工兵铲递给我,“建军,咱们挖坟不得专业些嘛,总不能真跟挖大沟的工人似的扛着两把铁锹上吧,这工兵铲还真不好买,我走了挺多地方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我把工兵铲抢过来把玩一番,也别说,这东西真的很精巧,而且铲尖还都是上等钢材铸造的,看在巴图这么花心思的份上,我也没再怪他,不过看着他篓子还一副装满东西的架势,我忍不住想走过去瞧一眼。 可巴图却拿块布往上一盖,说别的东西暂时保密,半夜才让我开开眼。 我一咧嘴,心说不看就不看,难不成里面有宝么。 我俩吃了晚饭,又迷迷糊糊小睡到午夜,这小镇还保留着古老的传统,半夜有巡夜的更夫,而且还真想电影里那般,敲完梆子更夫嘴里还来一句小心火烛这类的话。 我俩抹黑悄悄出了旅店,在我的带领下,我俩直奔女子坟地。 白天跟那汉子赶路我就觉得挺累,等到了晚上,这山路更不好走。 等我俩翻过那两个山头时,都是凌晨两点了。 我心里有些激动起来,很期待一会我俩能从这可怜女子身上得到什么线索,可当我俩离这坟墓还有一段距离时,我望着女子坟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尤其心里还不由说道,怎么会是这样? 第五章 夜现无常鬼 凌晨两点,如果说这时候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或者打牌,那都属正常,可如果是一堆人聚在坟前凭吊,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 那女子的坟前围了一圈人,也不知道跟她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不仅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还都精神的站成一排,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东西。 我傻眼了,心说我和巴图总不能当着他们面大摇大摆过去刨坟吧,那样的话,坟能不能刨成不说,我俩肯定被这些人挖坑给埋了。 我拉了下巴图的胳膊问他咋办。 巴图倒没我这么惊讶,还拿出一副意料之中的事情嘿嘿笑起来,“建军,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 我问他试什么,他也没多解释,反倒一蹲身,把篓子放在地上。 随后巴图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电,一扯篓子上的布,对着里面翻找起来。 走前他一直强调篓子里有秘密,弄得我觉得挺神秘,现在一看,这篓子里的东西不仅是神秘,而且还很怪异。 两件超大的长袍子,两顶尖帽子,还都是极其分明的一黑一白,一条油乎乎的红布条,和一副高跷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看的直迷糊,而巴图却不耽误的挑出一套衣帽抛给我,“建军,快换上。” 我拎着这套家伙事看了看,巴图索性当我面把他自己那顶白帽子戴起来,又做了一个鬼脸模样问我,“怎么样?看着像不像是白无常。” 我张大了嘴,终于明白了他怎么想的,甚至还忍不住问道,“老巴,你的意思是一会咱们装鬼把这些凭吊拜坟的人吓跑?” 巴图点点头,尤其他还拿出一副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架势反看着我,问道,“要不你想个别的招,只要今晚别让他们坏咱们的事就行。” 我琢磨一会,较真的说,我还想不出其他办法,尤其巴图装鬼这招一不动刀动枪,二不敲诈勒索的,绝对堪称妙计。 最后我也不再犹豫,跟着他一同换起衣服来,而且一边换着我还一边打心里对巴图暗赞。 我算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晚回到旅店,其实他今天的工作量一点不比我小,买了极难买到的工兵铲不说,还能算无疑计的留出后手,准备了这么一身行头来。 巴图穿戴的全是白无常的家伙事,别看是夜里,但为了不提前暴漏我俩,他换衣服时都是躲到林子里去换的,而我一身黑衣,当然也没必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索性就在原地大方的“打扮”上了。 到不能说我童心未泯,只是看着自己弄着这个鬼样,我都忍不住想笑,而在巴图扭着扭着走出林子后,我看他愣住了。 我俩个头本来都差不多,但现在我却不得不仰视着他。 他的个头突然间比我高出一大截来,我明白,篓子里准备的高跷一定被巴图穿在了脚上。 我挺纳闷,问他,“老巴,你扮鬼就扮鬼呗,何必才踩个高跷,你不累么?” 巴图故意苦着脸回我,“建军,民间说黑白无常本来就是一高一矮,咱们别看假扮,但也不能与传说差的太离谱些。” 我不理解他的话,尤其我还琢磨着我俩扮无常鬼扮的都够敬业了,就算少了这一高一矮的说法那也只能算是稍有离谱,何来太离谱的说法呢? 巴图没跟我多解释,却把那油腻腻的红布条子递给了我,“咱俩好兄弟,本来白无常个子高还是吊死的,我应该踩着高跷带着红舌头,但你看我这情况,走路都不稳呢,再带这个舌头呼吸就太难了,建军,白无常的舌头就归你黑无常来带吧?” 我木木的应了一声接过舌头,心里也明白巴图说的不能太离谱是什么意思了,合着我俩这黑白无常出去巡逻前还可以换舌头玩。 而当我把这舌头放在鼻前一闻时,不禁的皱了皱眉,心说这什么材料的,怎么这么臭。 巴图笑了,甚至他心里早就明白我会这个反应,“建军,为了增加这红布条看着的真实性,我在上面摸了些臭猪油,其实本来我是想摸一些香料的,但白天时间太紧,找不到卖香料的地方,你就忍忍吧。” 我看着巴图略有阴险的笑,心里算是明白了,他说踩高跷带舌头太累的说法都是胡扯,他不想熏着自己才是真话,但我又一合计,如果不带舌头就得踩高跷,就我那腿脚真要踩上高跷的话保准没走几步就得摔跟头。 最后一权衡利弊,我只能吃了一个“哑巴”亏,一咬牙一张嘴,把舌头放到了嘴里。 随后巴图又把工兵铲分给我一把。 我望着工兵铲心里苦笑起来,在我印象里,黑白无常是捉鬼拿魂的,手里拿的可都是铁链子,但被巴图这么一改版,我俩这无常鬼却成了手握工兵铲的了,我都怀疑等我俩吓跑这些凭吊者之后,他们明天会不会在镇里说黑白无常新版本的“坏话”。 可现在箭在弦上,我俩手头就这么多东西,临时去找个铁链子也挺难,最后也只好握着工兵铲凑合着上路。 我是越来越体会到巴图说我俩太离谱这字眼的含义了,他溜达走着的途中又悄声跟我说道,“建军,无常双鬼中白的是喜面,专收好人,黑的是凶面,专拿恶人,你看咱俩是不是也得装装样子呢。” 我一听就头大,心说我天生一张憨厚脸,怎么能装出凶样子来呢?记得有次碰到个亲戚家的孩子,我故意绷着脸想逗逗他,可那小孩竟然兮兮笑了,还伸手说叔叔抱抱,这次老巴给我出的题难度还真不小。 而且巴图说完自己就先演起来,拿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我瞪了他一眼,只好皱着眉头吃牙咧嘴起来。 其实我真想跟他巴图说反正无常鬼被咱俩弄得都跑题太多了,索性就在偏一把,你当凶面得了,可我又怕这时说出这话巴图有意见,甚至再严重点我俩别弄个半路吵起来,那可就有意思了,合着黑白无常不是兄弟倒成了一对冤家。 我俩没走上多久就被人发现了,而且在那人吼一嗓子后,凭吊者都扭头看起我俩来。 巴图压着嗓子阴森森的笑了一通,随后又轻轻咳嗽一声给我提醒,那意思该我这凶脸上了。 要说对待坏人,我绝对能来一出横眉冷对,可问题是现在面对的是一群良民,我打心里想凶也凶不起来。 最后我一琢磨,心说就借鉴唱戏的那一套吧,我也没踩高跷,跳个步还挺方便,索性嘴里哇呀呀呀的叫着,在原地蹦上了。 要说也真邪门,以前看戏的时候,我觉得那些戏子耍戏挺容易的,可轮到我自己上时,却怎么跳怎么觉得别扭。 尤其这山路还坑洼,我跳着跳着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凭吊者本来还惧怕的眼神慢慢平静下来,等我这一通脾气发完,也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先开口道,“你是不是老李家的虎子?今天忘吃药了?” 我脑中一阵郁闷,别看我不认识虎子,甚至也不知道虎子是干什么的,但凭这人的话语,我能察觉到虎子的智商没多高,尤其他还说我就是虎子,不用看,刚才我耍这一通反倒起了反效果。 巴图哼了一声,即像是对这胆大汉子无礼的不满,也有种对我失望的架势。 我脑门见了汗,心说今天扮鬼刨坟的计划别因为自己这点失误而功败垂成。 我把工兵铲往前一递,指着胆大汉子喝道,“我是黑无常,今晚过来收魂,挡我去路的小心我把他也带走。” 尤其为了营造一种恐怖气氛,我还特意捏着嗓子故意拿出一副尖声。 但胆大汉子盯着我看了半天,摇摇头拿出一副肯定的样子说道,“你就是虎子。” 尤其他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话说的很对,还特意指着我的工兵铲再次强调道,“黑白无常有人见过,他们拿的不是铲子,你露馅了。” 我被他一语点中要害,心虚之下不由退了两步,甚至我还看了眼巴图,那意思咱俩还接着演不演?或者趁着这帮村民没发难前撤退还来得及。 巴图没理会我的目光,反而走上前一步,故意掂了掂手里的铲子,强调道,“无常双鬼一直用的是铲子,你听谁说我们用别的神器了?这铲子能刨人心脏铲人魂魄的。” 巴图脸上粘着假胡子,但他眼神的目光很冷,吓得大胆汉子哆嗦一下也退了一步。 可这汉子也是个倔驴,又仗着他周围人多,辩解般的强调道,“我爷爷说他看过无常鬼,无常鬼拿的打神鞭。” 我实在忍不住咳嗽起来,甚至本来心里有的那点顾虑也没了,心说没文化真可怕,原来这汉子不懂神鬼这方面的知识,还无常鬼拿什么打神鞭呢,打神鞭可是神话中姜子牙的武器。 巴图也终于忍不住露馅般的嘿嘿乐了一声,我一见这形势,急忙上前打圆场。 这次我想好了,不拿出点厉害的,还真镇不住这些人。 我挥舞着工兵铲狰狞的向胆大汉子走去,甚至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心说我俩要想成功刨坟,“解决”眼前这汉子很关键。 (12月,老九跟大家承诺的爆更期就要到了,每天三更,持续一个月。算是老九在年底送给大家的礼物吧,说实话,细算一下呢,31天差不多要写30万字,量不小,但没问题,老九会扛下来的,拉钩,^_^) 第六章 尸王现 都说弱的怕强的,强的怕不要命的,我觉得这话神鬼都通用。 眼前这大胆汉子,看着我一步步逼近不仅没出现怯意反而从地上捡起一根扁担对我对峙起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说我就一冒牌黑无常,一会真要动起手来,工兵铲跟扁担也就半斤八两,占不上什么优势,尤其对待他这种无辜平民我还下不了死手,打起来自己输的面大。 我倒没考虑自己打输会给黑无常丢面子,只是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我俩今晚刨坟的想法算是完了。 我哼哼呀呀的叫着,手上挥舞铲子的力道不断加大,甚至抡起来都虎虎生风,这也是我实在不得已之下想到的下下策,想凭借自己舞铲子的劲道吓住这傻汉子,进而吓退这群半夜不好好睡觉反跑到野外的凭吊者。 也别说,在我这一通挥舞下,大胆汉子胆怯了,毕竟看他打扮就是个本分的庄家人,平时接触不上斗殴的场面,他握着扁担的手都微微都起来,而且那群凭吊者也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我心里一喜,知道有戏,急忙更夸张的“展现”自己。 可也该着我运气差,我抡着抡着突然觉得手头一轻,等扭头一看心都不住的下沉,我倒没把铲子甩丢,只是这铲子不禁舞,被我这么几下子竟然把铲子头给甩飞了。 我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无奈的叹了句,心说这就是巴图给我俩这“无常鬼”配套的神器,竟然是劣质品。 而且这铲头不偏不正的正好打在一颗树上,伴随着砰的一声响又远远弹开了。 我本想退后几步退到巴图身边,再找个机会我哥俩跑路,但突然间异变来了。 一股苍凉凄惨的笑声从树上响起,随后一个黑衣人跳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黑衣人,反正他个子很矮,穿着上虽然以黑色为主,但都是很传统的中国服饰,有点唐装系扣子的那种感觉,还戴着一顶斗笠,而且斗笠还被他压得极低,看不清脸。 这次不仅我惊讶,巴图也略微失了下神,甚至他还停止那悠闲的高跷步,快走几下来到我的身边。 我明白巴图为何会失神,他的感官一直比正常人灵敏,这次我俩来到这闹了半天,他都没察觉到黑衣人的存在,这很说明问题。 “小心。”巴图悄声对我说道。 我也知道情况有异,但却不得不郁闷的应了一声,问题是我手上没个趁手的武器,尤其唯一一把铲子还被我不小心给甩坏了,可我没泄气,低头看了看红舌头,心说这用来做舌头的布料还不错,大不了一会真要动手我就把舌头卸下来当绳子用,不信缠不死你这黑衣人。 细论起来,大胆汉子他们比我俩的反应还要大,甚至他们都默契的聚在一起,毕竟黑衣人露了一手绝活,是从树上飞下来的,这很给人一种威胁感。 大胆汉子先开口问黑衣人,“你是谁?”尤其他问完之后还特意瞧瞧我俩。 我一看他的架势心里明白了,心说原来你把我们三当成一伙的了,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巴图对我一使眼色。 我跟巴图什么关系,处在一起六年的弟兄,这点默契能没有么?尤其我俩都想到一块去了,先别管这黑衣人是谁,趁着现在的乱劲浑水摸鱼,先把这帮凭吊者吓跑再说。 巴图嘿嘿阴笑起来,我又哇哈哈大叫一通,我俩一同迈步向黑衣人靠了靠。 尤其我还琢磨着,我俩冒充的可是鬼,这黑衣人真要是我俩同伙,那也得有个身份才对,我也不吝啬,指着黑衣人对汉子他们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面尸王,你们害怕不?” 还没等汉子接口,黑衣人倒是先笑起来,它的笑声我听得很不习惯,有点鬼哭狼嚎的架势。 不过他的笑声真的很“吸引”人,我们把目光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黑衣人没急着说话,甚至我都怀疑他会不会说话,反正笑完后,突然间他把斗笠摘了下来。 别看现在是凌晨,只有银色月光冷冷照着我们,但大胆汉子他们中也有几把电筒在照亮,当我顺着光亮看清黑衣人脸时,立刻被他脸上的怪异所吓住了。 不能说我乌鸦嘴,但不乐观的看,我还真“猜”中了黑衣人的身份,他就是传说中的双面尸王。 他的脑前脑后都长着一张脸,正脸跟一般人一样,有五官,只是满脸都褶皱着,就好像是个缩水的橘子似的,尤其他的眉毛和胡须都又长又硬,渣渣的立着,这让我想起了三国名将张飞,只是张飞长的再凶悍他也是个人,也只有一个脑袋。 尸王另外的脸显得很诡异,甚至它也只能勉强算是个脸,没有眼睛鼻子与嘴,但五官的位置却都凹了进去,就好像本来这是张脸却突然间被另外的正脸给吸收了似的,让它只成为脸皮一样的摆设。 我和巴图没了跟它入伙的兴趣,我们这些人又出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且不乐观的讲,别看大胆汉子他们看着尸王都显出一脸害怕状,但他们人多,我琢磨我们这三伙人真要掐起架来我和巴图最处劣势。 我悄声问巴图,“老巴,现在怎么办?” 巴图没回我,眼睛死死盯着尸王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打着什么主意。 突然间尸王盯着被我铲子砸中那颗老树看起来,随后走上前对着树干狠狠拍了一掌下去。 它这一掌看着没多大威力,但打在树干上却砰的一声,而且这颗老叔晃悠一阵后竟往旁一侧歪倒了下去。 我几乎是张着大嘴回应着,甚至心里还涌现出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感,这颗老树少说有两个老爷们腰那么粗,尸王就算是妖,但它胳膊的干瘪样在那摆着呢,我搞不懂它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大胆汉子他们终于怕了,不知道谁率先开的口,喊了句尸王来了后,他们哄的一声扭头就逃。 如果在尸王没出现以前,我倒挺希望他们被吓跑的,可现在情况变了,他们一跑,我们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没了,只剩我俩和尸王对视着,悲观的看,我们之间大战在即。 别看我心里恐惧,但现在不是胆怯的时候,我也不管那么多,把假装无常鬼的衣服帽子一丢,恢复成我原来的样子,我怕一会真打斗起来,穿那么别扭失了先机。 巴图跟我想法差不多,他也快速扒了自己那身装扮,并且还把两根高跷递给了我,那意思我没武器,拿这两根木棒临时凑个数。 我俩谁也没先上,等着尸王先发起攻击,毕竟我俩头次接触这怪物,除了知道它的掌力过人外,其他方面都不了解,还是采取守势为上策。 可尸王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盯我俩看了一会后,突然一扭头对着那些已经逃跑的人追了起来。 我一愣神,接着心里一喜,知道我俩逃过一劫。 本来我的意思是趁现在的机会我俩也赶紧逃,但巴图却明显对坟不死心,尤其他还拉着我特意强调道,“建军,咱们晚走十分钟就行,趁着尸王追人,咱俩把坟刨出来看看。” 我心里真挺犹豫,在平时十分钟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就吸根烟的时间,但现在的十分钟对我俩可太宝贵了,尤其要是敞开了跑,这时间我们能跑出两里地去。 但巴图就这倔脾气,我最后一咬牙心说赌一把,赌尸王十分钟之内不会回来。 我俩也不耽误,甚至我还把丢出去的工兵铲捡回来组装好,对着坟就挖上了。 按原先的计划,我们这次刨坟应该很“温柔”才对,尽量尊重死者不打扰她的清修,可现在一看,我俩根本就顾不上这些。 我觉得自己铲土铲的都凶悍极了,大有把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东西全部铲走的架势,可没想到巴图比我更疯狂。 等我俩把棺材挖出来后,巴图迫不及待的跳到棺材上,用铲子对着棺木狠狠的戳起来。 工兵铲真的很锋利,在他几铲子之下,棺材盖就被戳破个大洞,老巴又一蹲身子,用他的铁爪一下就把女尸强行拽了出来。 在心里,我一直隐隐把这次的案件归为凶杀范畴之内,甚至就算女尸被人诡异的赶了尸,但我也认为这无非是凶手的一个幌子,甚至是这女尸被灌了迷药,可现在一看,我不由得怀疑自己原先想法的正确性。 女尸五官恐怖的扭曲着,甚至还咧个大嘴翻个白眼球,光凭她的样子我就敢断定,她死前还“享受”着极度痛苦,不然这表情不可能僵持到现在。 而且她的表情也排除了她被非礼的最后一丝可能,以前巴图说过,流氓就是流氓,不可能有流氓法师的存在,现在来看,也别说巴图的流氓理论了,我心说就她这一脸的恐怖样,就算把刚蹲完牢子的老流氓放出来带到眼前,他都不会对这女尸看一眼的。 巴图把目光从女尸脸上拿开,伸手往她头顶抹去,没摸两下,巴图就眉头一皱接着诡异盯着远处那颗被尸王打断的大树愣起神来。 第七章 刨坟 我实在联系不出巴图摸头和看树有什么内在联系,甚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不由得向断树看了看,不过看了半天我除了得出尸王很厉害的结论外,丁点其他异常都没发现。 我就这事问巴图一嘴。 巴图没回答我,反倒手指发力,从女尸头顶捏住一根长长的银针来。 以前我见过巴图施展针灸之术,记得他用的银针可都是捻在穴位上的,甚至对于力道的拿捏也时分小心,我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狠,而且手法这么强悍竟能把一整根针都戳在女士脑袋中。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在我印象里,颅骨顶上可是没有缝隙的,就算针再利但它面对人的头骨时也不能是说进就进这么容易的。 反正我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诡异和恐怖。 但巴图倒没我这么吃惊,他捧着银针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甚至嘴里还不时喃喃嘀咕着。 我不想巴图在这时候琢磨事,出言催促起他来。 巴图把针收了起来,之后一抬手对着女士双手双脚摸去。 女尸双手的手跟处、双脚的脚心,都被他用同样的手法捏出银针来,尤其是脚心的银针,还比其他银针粗上一圈。 我看着他手上的四根针,联想着白天在坟上见到的纸人,吓得抖了一下,也怪现在周围环境太能营造恐怖气氛,我都有些胆颤的跟巴图说,“老巴,我有些撑不下去了,咱们撤吧。” 这也是我第二次跟他说撤的话,但巴图还是遥遥头,甚至特意扭头跟我强调一句,“建军,你再等我看看这女尸身子,或许我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了。” 还没等我缓过神,巴图就一手抓在女尸的寿衣上接着用力一扯,他用的力道不小,嗤的一声响,别说是寿衣了,这女尸一下就光溜的展现在我俩面前。 我冷不丁望着这幅尸**心里不自然极了,毕竟我还会是个大龄单身汉,别看面前是个尸体,但拿类别来分她也是个年轻女子,我故意把头扭到一旁不去看她,可巴图不管那个,照样对尸体下了黑手。 他先是在女尸胸口摸索一番,一捏指又拽出个针来,随后又把女尸暴力的翻了个个,在后心处同样找到一根银针。 “建军。”巴图说着把我强行拉的转过身来,让我看着他手里的银针问道,“白天纸人上贴符的地方是不是跟女尸插针的穴位一样?” 我急忙点头应着。 巴图嘿嘿一笑又说道,“你发现没?这女尸被害肯定跟赶尸术有关,这七根针就是所谓的封七魂。” 一说到正事,我镇定了不少,尤其我还怕女尸**影响我的思路,索性一扯寿衣把它又给盖上了。 随后我细细品着巴图的话,心里却觉得不对劲起来,我指着女尸的脸特意强调着,“老巴,赶尸术要封七魂定三魄,七针封穴的手法跟封七魂是挺像,但三魄呢,你怎么解释,这女尸的眼鼻口一点被针刺的迹象都没有嘛。” 巴图对我一摇手,随后也不嫌脏的用手使劲搓起女尸的脸来。 刚才我们刨坟时,动作太匆忙,这女尸脸上印了不少碎土上去,巴图几下就把碎土清理干净。 “你仔细看看,发现什么异常没?”巴图故意托起女尸的脸强调着。 我盯着看了会,刚开始我看的有些恶心,但随着我专盯某个区域看着,那股恶心感又减轻了不少。 也别说,在巴图的引导下,我还真发现了异常。 我指着女尸的眼鼻口依次说道,“怎么她的五官好像被什么东西熏过呢。” “是艾蒿。”巴图贴近嗅了嗅鼻子肯定道,“建军,你总吸烟有鼻炎,女尸脸上散发出的灸香味你闻不到。” 我一咧嘴,知道他又借机开了我一个玩笑,心说貌似不是自己有鼻炎,而是你的鼻子比一般人的灵才对,可话入正题,我知道艾蒿就是针灸中灸术的基础原料,这么一联想,我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我问巴图,“你的意思是尸王果真用了赶尸术的手法把女子杀害了么?针封七魂,灸定三魄。” 巴图先是肯定了我,不过随后他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建军,有个事我一直咬不准,如果咱们换个角度,从中医学出发,这女尸的死又让我觉得是尸王在报仇。” “报仇?”我咀嚼这个词,惊讶的反问道。 在我印象里,中医针灸是用来调理甚至是治病的,怎么从巴图嘴中,针灸反倒成了报仇的一种手段了呢? 巴图跟我解释,“针灸分为两部分,一是针刺二是艾灸,针刺也叫泄,艾灸也叫补,想想看,尸王拿七针定在这女子穴位上,一来说他封七魂也行,二来说他是泄七魂也成立,如果从泄七魂的说法来看,这女子其实是被诅咒了,泄了七魂又补了三魄,她的七魂在外游荡,三魄却永存在体内,弄得她投胎不成转世失败的,这不是往死折磨她么。” 我一琢磨巴图说的也有道理,尤其我还记得民间有种刺草人的传说,把某人的生辰八字写在草人上,再用针刺咒语,这也跟巴图说的针刺泄魂相吻合。 反正经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这案件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肯定了。 我问巴图,“刚才尸王的出现咱们也看到了,尤其它的掌力非常厉害,你说咱们用不用跟胡崂军联系,请镇里的警局出面帮忙一下。” 其实有问题找警察的想法自打我来到小镇就有了,只是当时我以为这案件没那么棘手,就一直把这想法给压了下去。 巴图摇摇头,有点泼冷水的意思回我道,“建军,今天白天我特意在小镇里转上一转调查一下,凭我估计,这小镇的人口也就千八百人的,警局虽然有,但一共就四个警察,而且个个都一副臃肿**的样,尤其他们四个年纪也都不小了,如果你想请他们过来帮忙,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他们不仅帮不上忙,弄不好来了反倒碍我们的事。” 我沉默了,甚至打心里还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这也能叫镇子?赶上哪个农村努努力让妇女同志们多生几个娃,弄不好人口都比这个镇子还多呢。 但现在埋怨这些也没用,我俩是来捉妖的,又不是搞什么纸上谈兵。 我也没急在这一时想招,尤其算算时间,我们打刨坟到现在,用的时间可不止十分钟了,我又催促巴图撤。 巴图这次没犹豫,还带头站起身。 只是当他路过那颗断树时,还是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算不算是运气好,我俩这一路上没遇到尸王,很顺利的逃回了旅店。 当然这时间我俩进出旅店的也引起了值夜班服务员的怀疑与追问,但在路上我就想好了借口,随便来一句出外找乐子去了就把她弄得耳根一红不再多问。 等回到房间后,我俩盘腿坐在床上商量起对策来。 按现在的观点,我绝对把这次案件当成捉妖事件来对待了,尤其晚间遇到的那个尸王,让我不得不多寻思我俩借助什么方法才能消灭它。 其实人的心理也真不好说,别看坟前看到尸王时我被吓得不轻,但等缓过来后,我心里却没当初那么恐惧了,甚至我还把尸王跟妖猩做了下对比。 先不论尸王是什么妖,但很明显它和妖猩都是接近于人的形态的,尤其它俩的本事都差不多,都是拳头有劲,我觉得既然妖猩能被力叔用蛊王收服,那尸王肯定也不是什么金刚之身,肯定有它致命弱点的所在。 巴图像是看出我想法般的,突然打断我的思路,“建军,你别费脑筋了,这尸王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它在晚间给我们的拳力都是假象罢了。” “假象?”我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巴图点点头,又把那颗断树说给我听,“我经过那颗倒霉树时特意留意一下,那树其实被人事先锯过,只差一点点就折了,尸王的一掌看着凶狠,其实换做别人,只要不是娇气的女子,肯定也会一掌把树打断的。” 我愣了一下神,倒不是说我没见过世面,被这种奇闻给震住,而是我实在搞不懂尸王为何多此一举,尤其他怎么能知道我俩晚上会假扮黑白无常过去凑热闹呢。 巴图说了一个不能算上是解释的可能,他说这一切就是巧合,或许尸王正准备着别的计谋,却被我俩意外的搅场打断了。 当然凭目前的线索,我俩还掌握不到尸王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会在案件结束时揭晓。 我又问巴图,“既然尸王的厉害都是装出来的,那我俩何不明天就去搜山,最好再让胡崂军出面弄点枪械防身。” 巴图嘿嘿笑了,先否定了我,随后又说了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想法出来,“建军,咱们搜山多费劲,不如直接去尸王家里看看呢,甚至满可以趁他不备,将他一举擒下。” 第八章 最后的赶尸匠 巴图这话里包含的信息是在太多太多,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他说我们去尸王家擒它,给我第一感觉,尸王怎么还能有家呢? 家是什么概念,少说一男一女一个娃吧,要是碰到硬茬子,娃的数量还更多。 我心说尸王可是妖,直白的说,它也是个稀有物种,存在一个就够我俩受的,怎么又弄个家出来? 看我眼睛有些发直,巴图直言打断我思路,“建军,你一定是进入误区了。” 我反问他什么误区,巴图强调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你就没考虑过这尸王是个人么?” 我啊了一声,其尤其被他一提醒,我恍惚间还真觉得尸王是人的理论成立,但细琢磨后我又有疑问,“老巴,如果尸王是人的话,你怎么解释它张两个脸。” “假的。”巴图接话道,不过这时他的表情也显出一丝犹豫,很明显他对自己的回答都不太确定。 其实我也觉得巴图这句假的有点靠不住脚,昨晚尸王的面目我也是亲眼所见,它的后脸是确确实实长在脑袋上的,根本不像拿面具或假皮粘上的。 最后对尸王双面的事我俩也没太深究,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会不会真有那么神奇的化妆术存在呢。 我俩又碰了一下明天的计划,按巴图的想法,尸王该是一个赶尸匠假扮的,先不说他冒充尸王杀人的动机,只是凭着女尸被针灸封魂魄这事,我俩就觉得这赶尸匠是个祸害,而且是越早将他除去越好。 巴图又拿出一个纸条来,说这是他白天买工兵铲时顺便问到的一个线索,现在的湘西小镇跟以前有很大的变化,尤其赶尸这类的行当,在解放后几乎就没人去干,而他打听了很多人,最后只问道这小镇中还有最后一个赶尸匠的存在。 我品着巴图话里的意思微微笑了起来,如果说小镇中有很多赶尸匠,我俩根本就没机会甚至也没那能力去挨个搜查盘问,但如今只剩下一个赶尸匠,我心说他的嫌疑很大,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双面尸王。 我俩先补个觉,等快到中午时,我俩草草吃了饭就向赶尸匠的家里赶去。 当然我和巴图是打着抓尸王的念头去的,但现在无凭无据,我俩总不能去了就施暴抓人,总要套个近乎找找线索。 我的意思无论去赶尸匠家后会发生什么,但我俩总不能双手空空的过去,总要买点什么做做样子,巴图点头赞我考虑周全,但一说到礼物我俩又大眼瞪小眼。 也怪我俩平时不爱串门,没那走访的经验,最后一商量,只好又用起了最老土的办法,我俩去市场买了一条鱼和一桶油拎着。 这最后一名赶尸匠的年纪不小了,据说都有80岁的高龄,在当地他的辈分还挺高,尤其这小镇里的人们对他还极其尊敬,都一口一个郝爷的叫着。 别看打心里我对这赶尸匠心有警惕,但我也决定见面后同样尊称他为郝爷,其实叫他一声长辈我也不吃亏,毕竟他的年纪比我大的多得多。 只是他家的位置实在让人头疼,别看他是小镇的一员,但家却在镇外面住,甚至是在一片与世隔绝的山区之中。 我心说这湘西小镇都够与世隔绝、比外面落后的了,可没想到还有人喜欢隔绝中的隔绝。 我俩溜溜达达的走了小半个上午,才勉强进到这片山区中,我虽然走得挺累但同时心里也安慰般的想到,有时懒一把还是蛮吃香的,幸亏这次我和巴图买的是鱼和油,要是换成我自己的想法,非得又弄袋白面不可,把一袋白面扛到这里来,这让我想着都打怵。 这片山区跟外界不太一样,树种的很有规律,就拿山路两旁的来说,树都很整齐的立在道路旁,既没有多余的歪脖子向外凸凸的也没有向里长斜的。 我觉着这里肯定有人定期修剪,不然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里树间距不是很挤,要我是一棵树的话,那还不愿意怎么长就怎么长,甚至心血来潮之下长个麻花型也说不定。 等我俩快走到山最里面的时候,突然间巴图停了下来,甚至他还拿出一副耐人琢磨的架势对着周围打量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周围看了看,可我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觉得这里的道路比原来要稍微宽敞些,甚至树与树之间还长了几株不知名的花草。 我问巴图怎么回事,他也没急着回答我,反倒找了一个树爬了上去。 巴图爬的很快而且也很高,随后他腿间使劲将自己夹在树干上,又左右的来回看着。 我没打扰他,就在树底下静静等待着。 “建军。”巴图看完后一边往下爬一边就等不及的跟我说,“别我对五行八卦懂的不多,但很明显这附近摆个八卦阵,而阵中心就是咱俩现在站的地方。” 我一愣,还有些不信的向周围看看,只是我这角度及高度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巴图多解释道,“以这为圆心,拿一里地的距离为半径,这个‘圆’上都被人种了不知名的花草。” 我听着他的话联想一下这个圆的情形,也别说看了,光想想都让我觉得不对劲,这里是山区,而且看着也不像是一处凶地,怎么有人能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八卦出来?难不成是镇着什么邪物么? 甚至在这里想法下,我还不由得低头往脚下看看。 巴图也有我类似的态度,但他没像我这般,反倒拉着我说建军咱们先别理会这个,去找赶尸匠要紧。 我一琢磨也是这道理,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甚至是压根就巧合的八卦搭上功夫。 我俩又步行一刻钟,出了这片山林来到赶尸匠家的门外。 我一直以为赶尸匠家就是个山间瓦房,他这老头也拄个拐棍在此熬度残生,可没想到他家倒还很气派,或者说给我的感觉,他家压根就是个奇葩,根本与他赶尸匠的名号对不上。 一片篱笆墙把他家围了起来,里面最先被我看到的一片片的花草,而且在这尚未解冻的季节,这群花草还争先开着小花。 远处还有一个大水泡子,其实叫它湖也不为过,按我估摸着这水泡子足足有两亩地那么大,中间有一个一看就是为人弄出来的“小岛”,而且这岛也勉强叫个岛,上面只盖了一个小草亭子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一个银须白发的老头穿着一身八卦袍子正坐在亭中对着一个棋盘默默思考着。 我脑筋有点转不过来,毕竟现实与我预计的反差太大,而且依我看这老头就是赶尸匠没错,可话说回来,这赶尸匠长得也太神仙派了,尤其被这周围的环境一衬托,我都稍有怀疑自己是不是踏上了某个山神的府邸。 赶尸匠对我们的到来根本理都不理,我和巴图对视一眼,巴图又做个手势,那意思我俩也去小亭子里瞧瞧去。 我也没多想,与巴图一起往前走,尤其走到湖前,望着满湖均匀排列的石墩子时,我打算对着最近的石墩子一脚踏上去。 这石墩子被赶尸匠设计的很不合理,两个石墩子之间的空隙很大,拿我这步伐来说,想从一个石墩走到另一个石墩子上都很费力,甚至我都不得不迈出一大步还得接着一点小跳的架势才能将身子移过去。 可我刚有上石墩的想法巴图突然就一把拉住了我。 我纳闷的看着他,心说是你说的咱俩去小亭里瞧赶尸匠的,怎么现在又拉着我不撒手呢? 巴图指着石墩对我说,“建军,你就不觉得这群石墩子有点怪么?” 我细看了看,随后摇摇头,其实不能怪我眼拙,这群石墩子个头都一边大,而且分布也很规则,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巴图在一旁接着引导我,“咱俩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这湖是你家的,你手里也有这些石墩子,你会怎么布局呢?” 我一乐,“老巴,要这真是我家,我可没赶尸匠这么笨,把石墩子都零散的放在湖面上,我肯定把石墩子都集合在一起,铺成一个小路出来,这样来往于湖里湖外的走着不费劲不说,还能把这湖面弄得美观。” 巴图嘿嘿也笑起来,而我说到这也反应过劲来,甚至我还拿出一副警惕的目光盯着这片石墩子看。 “你的意思是,这群石墩子里有机关?”我怀疑的问着巴图。 巴图嗯了一声,又指着石墩子强调起来,“要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石墩子里有真有假,有实有虚,真的石墩子人踩上去保准一点事都没有,可假的石墩子人要踩上去弄不好就掉到湖里去啦。” 就事论事的讲,巴图说的还真挺在理,但我又觉得他说的有点夸张,毕竟眼前这些可都是石头做的,我琢磨哪有石头浮在水面上还有不往下沉的道理呢。 估计我的神色出卖了我心里所想,巴图指着我刚才想走上去的石墩子说道,“建军,我也不跟你打赌了,不然你又得输我钱,你拉着我,咱们现在就做个实验证明一下吧。” 第九章 最后的赶尸匠(二) 我对巴图这办法很赞同,甚至当即就主动拉起了巴图的一个胳膊。 也该着这次是我俩一起来的,如果现在是一个人面对这一湖石墩子,保准会一筹莫展。 巴图身子可不轻巧,但好在我还有把力气,慢慢的放着巴图让他缓缓的向石墩子靠近。 巴图提早就把脚伸直,等靠到石墩子时,突然的他对准石墩子狠狠踹了一脚。 说白了巴图半个人都悬空待着,这一脚的力道不算太大,但饶是如此,在他一踹之下石墩子还是诡异的晃动起来,很明显这石墩是浮在湖面上的。 我一下诧异了,还有点慌神,联想着刚才自己傻兮兮想往上走的那一幕都不由觉得后怕,甚至在这状态下我还差点失手松开巴图。 巴图急忙提醒一句,让我及时回神把他拉了回来。 我对巴图做个抱歉的表情,随后冷冷看着小亭中的那名赶尸匠,心说这老头心地太不纯了,竟然表面装神仙背后玩阴招。而且我稍一琢磨也明白了这石墩中的猫腻,说白了它们肯定都是中空的,甚至里面极有可能被赶尸匠充了某些特殊气体,再把石墩的四角用铁丝之类的东西相连到湖底,把它们固定住。 巴图品出我心中的不满,嘿嘿对我一笑,安慰般的强调道,“建军,你别急,我去弄点家伙事,咱俩把这石墩阵给破了就是。” 随后他返身独自向来时的山区走去。 其实我也想过,趁巴图没回来前自己试着先把石墩阵给破去,但这次来我除了拎着条鱼和一桶油之外,别的东西压根就没带,根本就没机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总不能说我跳到湖里挨个游过去试探一番。 我坐在地上干等着,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巴图扛着两根树棒子走了回来。 虽说面上叫树棒子,但巴图找的两根树棒还真挺特别,很长也很直,一看就是被他精挑细选甚至初步处理过的。 他把树棒分给我一根,随后跟我说,“来,建军,咱俩就拿这棒子探路。” 我叹了一声好办法,甚至还特意向亭子里看一眼,赶尸匠还是那副沉思表情,我心说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不地道,你这石墩子以后休想害人。 我俩一同把树棒向就近的石墩捅了过去,在两根树棒的一通发力下,我俩一下就试出了这石墩的虚实,也是个陷阱。 但我和巴图的意思一样,试出这是陷阱后也不停手,都拿树棒继续使劲戳,大有不把石墩戳跑了不罢休的架势。 而且我俩还越戳越来劲,尤其巴图还带头喊起了口号,一二戳,一二戳。 我俩在老爷们中都算是气力不小的,在合力下这石墩的位置发生不可逆的移动。 “左三进二,右一进四。”赶尸匠的话突然冷冷从小亭中传来。 冷不丁听他说话,我不适应的愣了下神,甚至心里还犯起迷糊来,心说这老头嘀咕什么呢?尤其我俩正祸害他的“心血”,怎么他还能这么投入的说起下棋术语? 巴图倒是有所悟的点点头,甚至还嘿嘿一下把树棒一撇,拉着我说咱们走。 看着巴图先是走到我们左边第三个石墩子前,又一点没犹豫的直接踏过两个石墩,我也明白了,心说原来赶尸匠刚才的“术语”其实是在指导我俩过石墩阵。 反正巴图在前,我走他走过的石墩子,我俩绕了一大堆弯,最终进了亭子。 赶尸匠扭头看了我俩几眼,别看我刚才对这老头不满,但还是挤着笑叫他一声郝先生,其实我本想叫他郝爷来了,但又一琢磨,这老头也配当爷?凭他刚才摆这谱,我去他大爷还差不多。 赶尸匠也没接我的话,甚至理也不理我们的又低头看起棋局来。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咱俩先别妄动,等等看。 我也不客气,把礼物随便往角落里一放,又找个地方坐着“乘凉”。 巴图倒是拿出一副兴致样,站在赶尸匠旁边盯着棋局看。 打心里我都不知道说巴图什么好了,这棋局是象棋的,以前我俩再村里也试着玩过,只是我俩对象棋压根就没研究,棋艺也不精通,高手玩这个那都是上来就大军压境,可我俩玩老半天,只是炮火满天飞,后面的车马动也不动,但饶是如此我俩还是棋逢对手呢。 现在赶尸匠看的这盘棋很明显都到了后期,甚至就是个残局,尤其一盘棋上“炮”都没了,我心说巴图你还看个什么劲,咱俩会用的那棋子都下岗了,你就算懂点象棋那也没用嘛。 不过话说回来,我又抽空打量赶尸匠一眼,这亭子里一直就他自己一人,很明显,这盘棋就是他自己跟自己下的,倒不是我爱乱琢磨,只是一个自己能跟自己下棋的人,似乎很说明一个问题,至少让我举得他跟尸王的双面靠的上边。 气氛沉默了好久,突然间巴图没犹豫的动手下了一步棋,甚至还大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看赶尸匠。 赶尸匠也皱眉看了一眼巴图,随后也走了一步棋。 他们就这么玩起来了,而且巴图速度很快,几乎稍微思考一下就落了棋子,赶尸匠倒是越来越慢,甚至最后脑门都出了汗。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之后心里出现一个想法,心说老巴这个骗子,合着他不仅会下棋,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以前跟我下棋他那臭棋篓子样全是装出来的。 最终赶尸匠哈哈笑起来,一推棋盘说道,“老头我算是碰到高手了,没想到你能用快败的一方逆转局势,反倒赢了我这快赢的一方,小小年纪前途无量啊。” 我被赶尸匠这一番话说得心里直赌,一来他竟然说巴图的年纪小,我心说我俩都快步入中年人的行列了,怎么看年纪小都不应该跟我俩挂钩,另外他还说巴图前途无量,这要是别人说出来那倒没什么,肯定是赞扬,但从一个赶尸匠嘴里说出这话,那这前途可真耐人寻味。 巴图倒没表露什么,反倒客气的笑着问他,“老先生,有兴趣再玩一局么?” 赶尸匠摆摆手,“不玩了,小伙子,跟你玩我肯定输,棋逢对手才有意思,既然明知道不敌,这棋下跟不下一个样。” 随后他话题一转问起了我俩的来意。 本来我俩是想过来挖线索,如果找到确切证据能证明赶尸匠就是双面尸王的话,我俩还合计着一举将他擒下。 但为了能跟他套套话,我俩又不得不先撒了一个谎。 巴图接话,“老先生,听闻你是湘西仅存的赶尸传人,我俩对赶尸术很敢兴趣,不知道您有时间指点我俩一二么?” 郝老头捋着胡须,拿出一副老者才有的沉思样,想了好久才回答,“现在不像以前,赶尸术已经落寞了,甚至极有可能会断送在我手里,没想到还有后生对它感兴趣,那好吧,我跟你们说说也无妨。” 但他也没急着说赶尸术的事,反倒指着远处的瓦房,“外面冷,咱们去屋子接着聊。” 我们三人又鱼贯的过了石墩阵,这次巴图大头阵,令我吃惊的是,郝老头没再提醒,巴图竟一点都没走错,我心说刚才那么复杂的口诀他听一遍就能记住。 不得不说,郝老头很有待客之道,他进屋后就忙活的给我俩沏茶,而且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茶叶,沏出来的味道特别香,隔远我闻着直流口水。 但巴图却眉头一皱,悄悄对我是个眼色,甚至还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出来。 我心里紧了一下,知道他肯定是从这茶香味中闻出了什么异常来,心里也警惕起来。 等我们宾客落座,茶食满桌后,郝老头开口道,“你们想知道赶尸术哪方面的事?” 这下没等巴图开口,我就抢先问道,“郝先生,赶尸的原理究竟是什么?” 其实我这话问的多少有些直白,很明显有种不信此类“神术”的架势,但郝老头却没挑我问话的语气,反而爽快一乐,讲解起来。 也得说这老头真是个怪脾气的主,或许是巴图刚才的表现很合他的胃口,虽说我俩跟他头次见面,但他却毫无隐瞒的跟我俩说了真言出来,“赶尸赶尸,说白了叫尸赶也行,这世上哪有会走的尸体,哪有亡魂还能走路的,都是靠活人来出力气的,赶尸匠一来要求方向感极强,就算在无月的阴天夜里也能分辨出东南西北,二来身体一定要好,背着尸体走上百十里路也会面不红气不喘的,三来赶尸的人一定要胆子大,穿坟堆走大墓那也要眉头都不带皱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合着我和巴图在来湘西前的一通分析中,那两个理论都不成立,赶尸说白了就是背个尸体往目的地赶啊。 但我又想到了疑点,索性接着追问,“郝先生,那为何在大家口中,甚至还有人亲眼所见的都是赶尸匠在前,拿铃铛为尸体引路呢。” 郝老头哈哈笑起来,“小伙子,那都是拿竹竿骗人的把戏,这你都信了么?” 随后他还兴致勃勃的让我俩等等,他去那根竹竿过来给我俩看看。 我拿出一副期盼的样子等待着,可在屋里只剩下我俩人时,巴图突然跟我说道,“建军,别信这老头的话,他说的赶尸术根本就不是真的。” 第十章 对策 我挺诧异,看着巴图一脸不解。 巴图向屋外看去,确定郝老头走远后才悄声说道,“建军,你认为郝老头人品如何?” 我实话实说,“挺好的,别看以前干的是赶尸行当,但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个好人。” 可还没等我说完,巴图就哼了一声打断道,“这人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我细品这话,不知道巴图怎么能下出这种结论来,但给我感觉,虚伪这字眼怎样也跟郝老头沾不上边。 巴图索性走到我身边坐下来解释道,“人品跟棋品一样,都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心里,刚才我跟他下棋,给我感觉这老头很狡诈,很多次他都大方的让我一步,如果我棋艺差,很可能就被迷惑了,但我能感觉出来,让我的棋其实这老头都留了暗手了,我要真顺着他的让棋往上走,保准能陷入他圈套里面去。” 我瞪个眼睛瞧了巴图半天,“老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巴图肯定的摇摇头,又指着杯中茶说道,“这茶看似香气扑鼻、无毒无害,其实里面大有学问。” 我转移注意,盯着茶杯看了看,反问他有什么学问。 巴图说他要没猜错的话,茶里被人放了一种液体,这液体是从尸虫身上来的,尸虫也叫埋葬虫,多以啃食尸体为食,而这液体就是尸虫养育幼虫时分泌的“奶水”。 我皱起了眉头,刚才老巴说郝老头棋艺如何如何,打心里我还持中立态度,可一涉及到下毒,我绝对认为巴图的话是正理,毕竟我都觉得这世间跟毒沾边的东西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我扭头看了眼门外,本来还对郝老头产生的好感瞬间跑的一干二净。 巴图又跟我说趁现在郝老头出去,我俩赶紧把杯中茶水倒掉一些,不然别一会被他劝着喝茶。 我赞了一句,心说还是老巴想的周到,我拿起杯就想往地上破,可很不巧的是,郝老头家的地全是水泥地面,我茶水一泼很明显,等他回来一看肯定明白我的那点小九九,我总不能说自己有尿没忍住,刚就地解决了一泡吧。 巴图想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办法的办法,他把鞋一拖,说了句烫烫脚后,就把半杯茶水都倒进了鞋里。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巴图对我连连催促,甚至还故意吓我道,“建军,你快点倒啊,喝了尸虫的‘奶’,以后尸虫就算是你的奶娘了。” 我瞪他一眼,心说你小子到现在还说风凉话,照你这么说,那牛、羊这类的家畜不都算是广大人民的奶娘了么? 我也没空跟巴图细细掰扯这事,急忙脱了鞋也倒了半杯茶进去。 也别说,这茶水还是温烫的,脚再放进鞋里还真有股子舒服劲,只是我明白,等茶水热劲没了后,穿着沁水的鞋那可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郝老头弄个竹竿进屋后,我和巴图又都“人模人样”的板正坐着,尤其是巴图,望着茶杯还不时抿抿嘴,拿出一副对茶香回味无穷的架势。 郝老头笑了,对着我俩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巴图说的,反正我现在看着老头的笑,觉得要多邪性有多邪性。 郝老头兴致的举起竹竿对我们强调道,“这就是赶尸用的竹竿了,拿我来说,赶尸前我都会让他们亲属回避,我再偷偷把竹竿绑在我和死者的脚上,再用袍子之类的一遮,这假象就造成了。” 我听出疑问,甚至还故意刁难的问他,“郝老先生,尸体就拿这两根竹竿撑着难道不会倒下来么?” 郝老头一愣,随后笑着说不会,又解释说,“赶尸时用的竹竿一共有三根呢,固定他身子的有两根,带动他一起走路的还有一根。” 我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点点头,其实就事论事来讲,他这解释还稍微有点道理,毕竟只要技术好的话,竹竿架着死者还真能架的住,赶尸匠的脚再用点劲的话,这死者肯定能拿出一副半身不遂的样子动起来。 可话说回来,用竹竿赶尸的疑点也很多,首先死者的家属和朋友都不是傻子,就算你用袍子遮的严实那也不能丁点不漏吧,另外要是碰到个感情深的,人家在五里地之外就迎着亡灵,我不信有那个赶尸匠这么厉害,能把尸体用竹竿带着走出那么远。 看我上来倔脾气还想问赶尸的事,巴图轻咳一声给我提个醒,之后他一转话题跟郝老头聊起其他事来。 别看我心有遗憾,但既然巴图出面,我这只好闷声放郝老头一把,而郝老头那点小动作也没逃出我的眼睛,他也偷偷大吐了一口气。 接下来巴图聊得东西很无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听得渐渐没了兴趣,但又不能喝茶水解闷,只好无奈的干坐着。 这样过了一会,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巴图带着我起身跟郝老头告辞,并约定几天后再来拜访。 在我俩走在山林小路时,我纳闷的问巴图,“老巴,你今天来这怎么光顾着和赶尸匠说话了,也不去找找线索。” 巴图嘿嘿笑了,强调道,“建军,我一直在找线索呢。” 我不信,反驳他,“你跟人家陪聊还算得是找线索么?” 巴图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在品他的性格,这老头给我感觉有双重性格。” 我一愣,不知道他从哪得到这么个结论出来。 我试探问他,“老巴,不会是郝老头自己跟自己玩棋,你就认定他是双重性格吧?” “不光如此。”巴图接着道,“刚才跟他聊天时,我有几个问题的本质其实都差不多,只是被我换了个角度说出来而已,但他的回答却每次都不一样,而且建军,你注意过他家的摆设了么?” 我回想了一会,其实郝老头他家也没什么摆设,屋里几副桌椅,剩下就是个两个大木柜子放在墙角,我知道巴图强调的摆设绝不是我想到的桌椅、柜子这么简单。 我摇摇头那意思我没太留意。 巴图跟我说起他家的柜子来,“那两个柜子里放着很多小玩意,有各种草药瓶子还有古董,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心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甚至还拿出反驳的架势回道,“老巴,人家柜子人家自己说了算,愿意在上面放什么就放什么,如果郝老头乐意,把他家尿壶拿出来摆那,你也不能说什么吧?” 巴图指正我的错误,“建军,这事你就太较真了,我抽空留意过他那些药瓶子,别看我是远观,但我敢肯定那些药瓶子中有强酸性的药粉,强酸可是高腐蚀,如果他真是一个喜欢古董的人,就绝不会如此冒傻气,把强酸跟古董放在一块。” 我明白过劲来,对着巴图竖个大拇指,甚至打心里我还觉得有些惭愧,心说亏我还一直想着找线索呢,这么明显的线索竟然没发现。 巴图又一总结,下了个结论出来,“郝老头极有可能就是双面尸王,而且双面尸王指的也不仅仅是它有两个头,更重要的是它有两个性格,这两个性格在不同时段会影响到他,让他出现两种情绪。” 这结论让我觉得可怕,心说一个人白天是个隐居的赶尸匠,而到了晚间摇身一变就成为一个可怕的尸王,这也绝对是个祸害,甚至郝老头也让我隐隐想到了裂头杀星,只是裂头杀星是妖附体,而他确实地地道道的人格分裂。 我想了一个办法,“老巴,咱们这就回去抓他,省的他还去害人,一了百了。” 甚至说完这句我都有了扭头回去的打算,可巴图却拉住我,“建军,再等等,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算是证据,郝老头在湘西小镇中的地位很高,咱们要是冒然行动弄不好会引起公愤的。” “那怎么办?”我反问,“总不能等他再害一女子,咱们去野外蹲着抓他个现行吧。”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没你说的那么悲观,我的意思今晚开始,咱们就加入打更的行列,争取在他行凶前抓他个现行,那时他肯定是尸王的打扮,咱们拉着他去见胡崂军,根本就不用废话。” 我一琢磨就急忙应着点头,尤其我心说这小镇的占地也不大,尸王行凶时间都在凌晨一点左右,但只要我俩在这期间内机灵点,绝对能捉住他的狐狸尾巴。 之后我俩也没耽误,快步走出了山区,并直奔胡崂军的办公地点而去。 等我俩见到胡崂军时,我俩还没开口,他就拿出一副哭丧的样子扑到了我俩怀里,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一会扑在我怀中念叨几嘴,一会又扑到巴图怀里诉苦两句,到是都把我俩给照顾到了。 我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昨晚半夜尸王又出来了,而且它的“法力”大增,竟然把黑白无常都给带来了,据目击者说,他们三的关系还挺铁,尤其黑白无常都转了行不去套人魂魄改成替它挖坟的了,他想请我俩务必尽快施法,把尸王这妖怪请回山里待一百年去。 我偷偷看了眼巴图,别看巴图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但这次他也被胡崂军的昏话弄得直想笑。 我苦叹口气气,心说自己料定今天在小镇里肯定有黑白无常的传说,但没想到传说会变成这个版本,看来以讹传讹真的很可怕。 但我俩也没时间甚至也没兴趣跟胡崂军解释无常鬼的事,一转话题跟他商量起更夫的事情来。 第十一章 寒夜更夫 我和巴图把想法说给胡崂军听,我本以我俩打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胡崂军肯定会当即点头同意。 可没想到他却支支吾吾犹豫上了。 我皱下眉头,心说这怎么回事,难不成湘西小镇的更夫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甚至老多人抢着去干不成? 胡崂军看出我的诧异,解释道,“两位异士,不瞒你们,更夫是很苦的活儿,一来晚上熬夜费心血,二来夜晚寒气逼人,很容易冻坏了身子,镇里的更夫也都是那些单身苦青年来干,你们去真的不合适。” 我心里落点底,心说原来你是怕我俩吃不了苦,我哼着笑着一声,虽然没说话,但态度上明显是说,胡镇长你太小瞧我俩了。 巴图也借机插嘴,“你说的这些对我们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尸王总在午夜时分出现,我俩去打更其实也是为了捉妖方便,如果胡镇长看不过眼,大可以多给点酬金就是了。” 我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打心里我清楚的很,巴图不是贪财的人,他开口说酬金乍听之下很贪财,但反过来看,一提酬金也变相堵住了胡镇长的嘴。 胡崂军不再犹豫,点头应了我俩的要求。 我俩找他就是为更夫的事而来,看他承诺,我俩也不耽误,客气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可胡崂军就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两位异士稍等,我这还有东西给你们,打更时你们会用到。” 我挺纳闷,甚至心里还有些误会的想到,他不会给我们拿一些更夫培训手册这类的材料吧。 胡崂军准备的东西还不少,硬是找两个汉子合力抬了一个大木箱子上来。 等木箱被打开后,我往里细看,两套道士服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杂用,像桃木剑、灵符、香炉这类的。 胡崂军解释说,“两位异士,你们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法器,我就找人给你们做了两套道士服出来,希望两位笑纳,另外这些东西都是前几次请道士做法时他们留下的,你们要是不嫌弃也一并收了吧。” 我不知道该说胡崂军什么好了,心说我俩看着就这么像道士么?这么俊俏的脸还有要出家的嫌疑,也幸好现在天不热,不然我剃个秃子你还不得说我是和尚? 我看了眼巴图,巴图嘿嘿笑着连说不错,一点没犹豫的照单全收。 我一看他这架势,索性也没再拦着,其实打心里讲,我对道士的东西不反感,但就是对别人用过的东西计较,桃木剑这类的也就算了,我还能勉强接受,如果说衣服也是被人穿过的,那我绝对当场叫板,毫不客气的拒收,哪怕白来的也不要。 我俩当然没傻得把箱子也抬回去,一人捧着一大包东西,就这么晃晃悠悠往回走。 回到旅店后,我俩商量一下晚间的计划,这小镇小,只有一个更夫晚上巡逻,我俩决定吃了晚饭直接去他家找他。 我也没准备什么,往床上一靠补了会觉,毕竟今晚要熬夜,尤其要是赶巧碰上尸王了,弄不好还得有场恶战,养足精神很关键。 巴图倒没像我这般,忙前忙后、屋里屋外的好一通折腾,等我醒来睁眼时,看着面前的巴图,我都直愣。 他穿上了道士服,手里却没拿桃木剑,反倒拿了根超大的擀面杖,怎么看怎么让人别扭。 要我说他不像道士,道士怎么也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气,他那长相貌似往妖里妖气说还靠边。 另外他手拿的擀面杖也我想起了面馆的伙计,尤其是抻面的师傅。 我问他怎么回事。 巴图嘿嘿笑了,甚至还故意比划着擀面杖说道,“建军,我可是慎重考虑过,这镇里刀具管控的极严,咱们买刀不方便,而用胡崂军提供的桃木剑也太没威力,这擀面杖就刚刚好,要是碰到郝老头假冒尸王,咱们照头就打,保准能留他一命再把他擒住。” 我点点头接受了我俩这次用擀面杖当武器的事实,但我一转思路,又盯着巴图身上的袍子看起来。 我又问他,你好端端的怎么弄这种打扮出来。 巴图拿出一副欣赏样,摸着道袍说道,“这道袍的料子又厚又细腻,很明显是个挡风抗寒的上等货,建军,今天风很大的,晚上巡逻穿这个能少遭不少罪。” 尤其他说完还特意强调,让我也穿上。 我无奈的笑了半天,不过打心里还觉得有趣,最后一伸胳膊,把道袍穿在了身上。 吃完晚饭,在接近七点钟的时候,我和巴图这两位“道爷”出了门,奔着更夫家走去。 其实我俩是掐点去的,一更是晚上七点半开始算起,每隔两个小时换更,我和巴图只为捉妖也没想着过早去更夫家,毕竟怕打扰他的休息。 更夫是个有点腼腆的小伙子,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估计常年打更,肤色比正常人要苍白一些,他看到我俩进来时眼都直了,甚至嘴巴动了半天看样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我很大方的拉着他笑了笑,一来我想借这动作缓缓气氛,二来我也想让这小伙心里放松一些,毕竟一会我们三人还要搭伙,这小伙要一直都不在状态的话,哪还怎么巡逻。 被我说了几句后,他明显放松了不少,甚至还主动把更夫的家伙事拿给我看。 听他说,湘西小镇打更的东西跟其他地方还有些不太一样,一般地方在古代都是拿梆子和锣来巡更的,几更就敲几下梆子再打一下锣,而在这个小镇里没有锣只有梆子,一更就先打一下梆子,稍微隔一会后再来一下,三更呢就先连续三下梆子,再来一梆子。 这规律挺简单一学就懂,在他说完我和巴图都点头表示明白,但小伙还是有些担心,又多强调一句,“二位道爷,记住了,到时梆子声一定打对了,不然弄错更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乐了,打心里也理解这小伙,毕竟人家就吃更夫这碗饭的,如果本来是三更,我俩手一抖多敲两下出来,那不是变相的让百姓早起嘛。 随后我们带好东西一同出了门。 这小镇上的人们都习惯早睡早起,别看现在才七点多,但巷子里冷冷轻轻地,我们三走着还有点凄冷的感觉。 头次打更我和巴图都不熟悉套路,故意慢半拍跟在小伙身后,其实我俩倒没什么,溜达的边走边聊,可那小伙却有点“贼兮兮”的不时扭头看。 我挺纳闷,问他看什么呢。 小伙憋了半天跟我说一句,“两位道爷,你俩能不能并排跟我一起走?弄得你俩在我后面我总觉得你们是我保镖,我就是一‘泥腿子’,享不了这福。” 小伙这番话确实把我愁坏了,我都觉得好笑,心说我俩就这么跟着他走竟然还能被他幻想成保镖。 不过为了让小伙安心,我俩也只好跟到他身边来。 前半夜,我们一直在小镇里溜达,我和小伙倒没什么,闷头闷脑的走着,巴图则显得很警惕,甚至还不时的上墙去看看。 可他这么一番动作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一直敲完了四更的梆子,尸王也没出现。 其实尸王没出现也在我们意料之中,毕竟我们只知道它会在凌晨动手,但哪天动手却没规律而言。 这时我们走的都有些累,尤其还真像胡崂军说的,后半夜小镇里挺冷,而且困意也渐渐压在我的心头。 小伙耷拉个脑子,但对我们问话时却硬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我明白,要在平时,这小伙不打更期间肯定会躲哪睡觉去,今天有我俩“道爷”在,他没那胆子偷工。 我也不是监工,而且也挺体谅小伙的难处,趁空跟巴图悄悄说道,“老巴,反正现在也过了尸王行凶的点了,要我看不行咱们就撤吧,也给这小伙点自由空间。” 巴图还时不时盯着四周看,听我这话犹豫下,“建军,别看现在过了四更,但我心里有点怪,这怪劲还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好像有事情发生那般。” 我知道巴图直觉一向很准,但我又看着那可怜小伙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我一琢磨又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跟巴图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三人分开巡逻,这镇子也没多大,那小伙咱不管,咱俩就一人负责一半,这样一直巡更到天亮。” 巴图点头同意了,随后他往道袍里摸了半天,拿出三根信号弹来,召集我俩说道,“这东西咱们一人一个,切记别乱用,遇到尸王时就拉响弦报警。” (本书里说的信号弹是湘西土制的,有点像烟花爆竹,不是常见的用信号枪才能发射的那种) 我接过来看了看就明白了它的原理,随后大咧咧的往兜里一揣,而小伙看着有些懵,巴图很耐心的教他一遍。 我们三分道扬镳,那小伙不用说,乐的屁颠屁颠跑了,就好像我俩是吃人妖怪似的,多待在我俩身边一会就有多大危险。 我和巴图索性就一人负责一头,我管小镇南面,他去镇北面。 本来我还真把巴图的话当回事了,严谨的巡更了一个时辰,但一来没人聊天,二来这一晚上走的也累。 最后我一看表,都过了三点了,我一寻思心说今晚尸王该不能来了,毕竟天都快亮了。 我就随便找个犄角坐下去小憩起来。 可没想到我这小憩还真憩出麻烦了。 (本周末,磨铁连续爆更两天。 十二月开始,磨铁进入捉妖最后爆发阶段,连续一个月的爆更,每天三更,冲击完本。 大家要是有能力就去捧个场,老九感谢,要是手头紧就去捧个人气,投俩票子 说实话,老九想这本书能精彩的完本,精彩的画上一个句号。 这书是老九第一本的灵异悬疑小说,但绝不是最后一本,相信老九,一定为大家的精神食粮做贡献。) 第十二章 尸王再现 我有一茬没一茬的睡着,其实我是真困了,这时候要给我个床和一个枕头,我怀疑自己都能睡上几天几夜。 可问题是现在我在街头,晚上的刺骨寒风就跟刀子似的不断冲击着我的忍耐力,别看我听巴图的话把道袍穿在身上,但时不时的还能有风钻进我的怀里。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间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头上,我拿手随便一抓,再眯着眼睛一看,是墙土。 我暗自嘀咕一句也没在意,缩了缩身子接着睡,但怪事来了,不时就有一撮墙土砸在我头上,虽说力道不大打人不疼,但弄得我心里挺烦。我心说这怎么回事,现在不就刮个风么,墙也没塌,怎么还赖着我往我脑袋上掉“墙皮”了呢? 我抬头向上看去。 一张长着怪毛的脸,正闷声笑着盯着我看。 我见过尸王一次,当然对它印象深刻,心说这怪脸不是尸王还能有谁。 也别说睡意了,我几乎打着哆嗦从地上嗖的一下爬了起来,只是刚从睡眠中惊醒,我身子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站在地上不住打晃。 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往悲观里讲,我在下尸王在上,它随时可以跳着骑到我脑袋上作威作福。 我向街对面晃悠着跑了过去,甚至为了少一个顾忌,我还特意背靠着墙。 在我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尸王一直拿出饶有兴致的样看着我,给我感觉,在它眼中也没有一丝恶意。 不过我可不想跟尸王交朋友,拿着梆子点着它说道,“你,你,给我下来。” 尸王也真听话,一翻身从墙上跳了下来。 它还是穿着一身古代衣服,但这我都没仔细看,我被它一身的“轻功”震慑住了。 别看它个子不高,顶多到我肩膀这,可它一身肉少说也得一百来斤,怎么能从墙上跳下来后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我琢磨不透。 我俩就这么谁也没动的对视一会,随后尸王掏起兜子来。 我一直在攻击与防守这两种观点中来回纠结着,这时看它有所动作,急忙半蹲着身子准备着,等待一会的厮杀。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放信号弹,放信号弹那没的说,老巴肯定会在几分钟内赶到,可问题是我怕一放信号弹这尸王吓跑了怎么办?这大冷天的我腿脚酸麻,准跑不过这尸王。 我决定先托上一托,心说就算自己不能亲手擒住尸王,但只要能缠住它,到时再伺机放弹,尸王准没跑。 尸王从兜里拿出一个铃铛来,就跟我前阵看巴图使唤那种差不多。 随后它当我面摇起了铃铛,而且这铃铛被它摇的还极有规律,一会长短交替,一会又一顿一缓的。 我面上没什么表示,但心里却乐开了,心说摇,你有种就一直摇,你真要能保持这状态摇下去,没多久就能把巴图这只狼给召来。 我正心里窃喜着,突然几滴水溅到我脑顶上。 我心里一紧,今晚上可是半阴的天,我以为天公不作美赶在这时候下雨了,本来我又没在意。 可水滴却偏偏很有规律的吧嗒吧嗒往我脑顶上“砸”,其他地方丁点雨星都见不到。 我肚里火大,但同时也觉得不对劲,我又往上看。 但这一看我吓得差点腿软坐在地上。 我这边的墙头又趴着一个人,当然这人不是尸王,一看就是个一般女子。 只是这女子现在也不一般了,一脸的邪性,双眼无神、满鼻子的鼻涕,甚至嘴还咧的大大的,滴在我头顶的都是这女子嘴中的哈喇子。 最让我心寒的是,她一直盯着我看,别看我是个老单身,但我分明能从她眼神中看出一丝兽欲。 我强挺着一口气,也别说对视尸王了,啊啊叫着手脚并用的向一旁爬开。 又一阵叮当的铃声,女子在尸王的召唤下,一提身子从墙上侧歪下来,甚至还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我注意到这女子的手指头全是血,甚至本来干净利索的衣服也都成了破破烂烂的。 我明白她肯定是爬墙爬的,尤其以前的她弄不好墙都没爬过。 也说这邪门的劲,尸王重重甩了两下铃铛后,这女子又失魂落魄的从地上挣扎的站起来,并晃悠着往前走。 尸王撇了我一眼,也不顾我的存在,跟在女子后面就要撤退。 我急了,心说自己又被墙土又被口水的弄了一脑袋,亏没少吃,你尸王说走就走么? 我心里上来一股倔劲,大喝一声道,“喂,把女人留下。” 尸王扭头看我,而我也被自己的失言弄得一愣。 其实我想说把人留下来着,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非得在说话时多加一个女字,这可好,我这话的意思全变了。 我不知道尸王是不屑还是无奈,反正它无聊的晃了几晃脑袋后又扭头接着赶路。 也说尸王头上包裹着一条黑丝巾,不然别看它背对着我,但脑后的瘪脸肯定能给我带来不小的视觉冲击。 我也不耽误,一咬牙,握着梆子就冲了上去。 梆子跟棒子不一样,别看短但是粗,我就一梆子对它心窝戳了过去,心说这招真要打中你,保准让你短时期内有股胸闷感。 可尸王就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在我快打到它时,突然一转身,双手对着戳来的梆子绕了一个圈打了一个太极。 我就觉得梆子突然一顿之后就轻了不少。 我暗说一声不好,中途腰间一用力,把自己又硬生生拉了回来。 尸王和女子都停下走路,而且也不知道它对女子施展了什么邪法,女子竟然也傻笑嘿嘿的扭头看着我。 我没理会它俩的目光,反倒举着梆子看,乍看之下梆子没什么大碍,可突然的,离梆子头有一寸的地方啪的一声断开,之后有一截梆子失控下掉到了地上。 瞬间我脑门就见了冷汗了,心说这专门用来打更的梆子材质很不一般,虽说还不能跟铁棒子相比,但怎么的也都抗住一般刀具的砍击吧,可尸王轻松划了一个圈就把它给弄断了。 尸王沙哑笑起来,更可气的是,这女子也学着尸王这副笑。 我最恨别人嘲笑我,尤其现在还被这两个怪胎嘲笑着,我哼了一声,也不搭话,一摸腰间,把擀面杖拿了出来。 其实擀面杖跟梆子在外形上看很相似,只是型号大小不一样罢了,乍看之下,我就想从腰间摸出个大号梆子一般。 尸王肯定是把我都擀面杖当成梆子了,它停下笑,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 我还特意用擀面杖往手心里敲打几下,试试擀面杖的硬度,之后指着尸王吼道,“把你的邪术用上,咱俩再过两招。” 别看我嘴上说跟它比试,但打心里我却对它的太极圈很顾忌,甚至不客观的说,我相信只要自己擀面杖再往它胸前递,肯定会被它用这招把我的武器给肢解了。 我嘴上吆喝着打杀的口号,可动作上却多以虚张声势为主,试图多拖延一会时间。 刚开始尸王还真被我忽悠住了,看我把擀面杖舞的虎虎生风,它小心之下手里不断打着太极迎上。 可我压根就不跟它硬碰硬,点到即止的玩起了回避战术。 这样又过了几招后,尸王急了,突然爆发一嗓子吼叫,向我身上急靠过来。 我也想过避战,但我逃避的速度根本就跟尸王的速度不在一个层次上,它几乎没耽搁的就靠在我的怀里,甚至就这么贴着我的胸脯对我手中的擀面杖打起了太极圈。 啪啪的声音持续不断,我眼睁睁看着手里的家伙事一截截的变短,到最后几乎是贴着我的虎口就剩那一小节还在我手中握着。 我几乎忘了尸王的存在,人都陷入了一种呆傻的境界中。 我听过太极的厉害,都说那东西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但从尸王打出来的太极圈中我看不出任何的柔任何的静,反倒觉得邪门与邪恶。 尸王这次是怒动了,它又一扭身对着我的脸使劲抽了三个大嘴巴。 别看它的手不大,但劲可不小,我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失控般的就想瘫在地上。 尸王没再继续下黑手,反倒一推我脑袋,把我推到地上。 等我缓过神来时,它又催赶着女子上路。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甚至我也认定了尸王是郝老头假扮的,不然真碰到一个妖,它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我。 我心说郝老头啊郝老头,你他妈太不讲规则,打斗这东西就算是个刚出来混社会的小痞子都明白不能随便打脸,可你倒好,上来二话不说光打我脸。 其实这时我心里还有一种更加异样的感觉,刚才被尸王这么一靠,我问道它身上有股清香气,而且这股香气让我浑身麻酥酥的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不过对于这种异样,我几乎刚有这念头就强行把它打压下去,甚至我都觉得好笑,心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对一个老头的体香感兴趣呢。 但不管我现在心里什么想法,看着尸王要走,我决不能坐视不理,尤其它还带走一个女人,我要是在怠慢一些,这女人肯定会悲惨的死在荒郊之中。 我再不犹豫,把信号弹拿了出来。 第十三章 夜访 我握着信号弹,一点没迟疑的拉了弦,但我却没有用信号弹给巴图通风报信的想法,反倒把弹口直指向了尸王。 别看它叫信号弹,但给我感觉它绝对也能当武器使用。 尤其为了能给尸王造成更大伤害,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时还特意吼了一嗓子吸引尸王注意。 “来,看这儿,笑一个。”我吼道。 尸王一扭头,与此同时我手中砰的一声打出一颗大大的烟花。 其实这信号弹上又没准星,我全是凭手感来的,但没想到我今晚的手感不错,这一弹正中尸王脸。 烟花里含着大量铝镁金属,还有一定比例的火药,虽然没有爆炸的可能,但瞬间也把尸王脸上的长眉毛和胡须烧的精光。 尸王凄惨的叫了起来,疼的原地直跺脚。 我挣扎的爬起来,一脸无奈的笑着看它。 在我打出这颗信号弹后,我就知道自己是在豪赌,如果巴图能听到刚才的铃声及时赶到的话,我的命就算保住了,可如果我信号弹打完,尸王回过劲来后还没见到巴图的影子,那我面对的肯定是尸王毫不保留、毫不客气的疯狂反击。 目前看,我赌输了,尸王怒目瞪着我,可巴图没来。 尸王突然双手一横,做了一个攻击前的架势。 这次我接着微弱的月光瞧得清楚,尸王双手之间有一根头发丝一样的东西,而且还弱弱的反着光。 我打心里一下就明白了,心说怪不得自己的梆子和擀面杖都诡异的被它“肢解”了,合着它手中有这个异宝,而且凭我感觉,这东西的材质肯定很不一般。 尸王没给我时间多想,咛的叫了一声后,奔着我冲了过来。 我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毕竟我现在一没刀二没枪的,想反抗却不知道怎么个反抗法。 在如此紧要关头,突然一颗信号弹打了过来,而且还准备无误的打在了尸王的胸口之上。 啪的一下,一朵烟花在尸王身上绽放。 尸王被迫舍弃我,原地叫唤着撕抓起来,巴图的叫声也同时响起,“建军,撑住,我来了。” 巴图这一嗓子真跟强心剂没什么区别,我一下来了底气,甚至还猫腰弓步的向尸王靠了过去。 我不知道尸王是怕巴图还是被两次信号弹弄得,它没了恋战的心思,一扭头爬上墙跑了。 如果它的对手是我,尸王绝对能轻松逃脱,可很可惜它面对着巴图。 它跑的不慢,但巴图的刀更快,老巴一摸腰间,拿出一把小砍刀来,借着身子打旋的劲把砍刀狠狠撇了出去。 本来这刀的走势很不让我看好,明显打偏了,奔着一个无人的地方去了。我暗道一声可惜,以为巴图失手了呢。 可赶巧的是,尸王却正往这无人的地方奔,到最后砍刀一点不偏的砍到尸王胳膊上。 尸王疼得一叫唤,但也真凶悍,它强忍着痛硬是把速度提高一个层次,飞快的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 巴图一直冷冷注视着尸王的消失,之后他又捡回砍刀奔到我的面前。 我可没那精力看着尸王离去,早就一屁股坐在地方虚脱般的大口喘着气。 可惜现在没镜子,不然我就能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少糟糕,反正巴图看我一眼就用立刻看出我被尸王抽过嘴巴。 “别动。”巴图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盒银针来,用针尖贴着我脸轻轻划动一番。 我知道他在查看我脸上中没中毒,可望着巴图又是砍刀又是银针的从兜里拿宝贝,我忍不住对他说了句,“老巴,你太不地道了。” 巴图听得诧异,我又开口细说道,“分开巡更前,你只给了我一根擀面杖,可你自己呢,却私藏了不少武器,你好意思这么对兄弟么?” 巴图嘿嘿笑了,但这小子也真聪明,看情况不对赶紧话题一转,把这事带过去了。 他跟我说我脸上没中毒后,又起身走过去查看那名女子的伤势。 尸王逃走后,这女子就一倒头昏在地上,虽然呼吸自如,但脸却一直狰狞着。 巴图先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撬开她的嘴巴看了看舌头。 我不懂医,当然不明白这女子的伤势如何,但看着巴图脸色越来越沉,我知道这女子恢复健康的可能性很渺茫。 最后巴图拿银针对她施展起针灸来,而不久后,打更小伙带着几个汉子也赶了过来。 我一看到这小伙,心里也有些不满,很明显他先选择找人而不是跑过来帮我和巴图,这里面多少有种胆小怕死的味道,但反过来看,我又不能怪小伙什么,毕竟他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现场有外人的加入,这女子的事我和巴图就可以稍微放一放。 我凑到巴图身边问道,“老巴,接下来干什么?” 巴图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对我说,“走,去胡崂军家。” 我一愣神,乍听老巴的话让我挺吃惊,我心说今晚尸王出现的消息确实该跟胡崂军“汇报”一下,但也犯不着赶得这么急吧。 巴图不再给我说话的时间,反而拉着我让我跟他走,趁着走路的空闲,他跟我解释道,“建军,刚才尸王逃跑时就是奔着赶尸匠家去的,很明显郝老头就是尸王,咱们也别让胡崂军睡上什么安稳觉了,把他叫起来跟着咱们一起去找郝老头,争取来个人赃并获。” 我明白过劲,心里也暗暗赞巴图一声。 我俩来到胡崂军家门前时,都是凌晨三点左右了,这时候人都处在睡得最香的时候,但我俩也没客气,我扯着嗓子喊着开门,而巴图更是对着门板砰砰砸起来。 没多久门里传来一声抱怨,是胡崂军那口子,“谁呀,镇长休息了,有事明天找。” 这要是胡崂军出来喊话,我还能接一句,可现在是他婆娘,尤其听她话里的怨气极浓,我请她开门的话到了嘴边没好意思开口。 巴图显得不耐烦,抬头看了看墙,对我说句等他后,这小子嗖的一下翻墙过去。 当然不出意外的,里面传来镇长夫人的惊呼,但与此同时,紧闭的大门也被巴图一手打开。 我对镇长夫人做个抱歉的手势,不能说我这人腼腆,只是我觉得半夜扰民尤其面前站的还是一个女人,我这大老爷们要还是怒气冲冲也不是那个事。 但巴图没管那个,甚至他看我这动作都有些不解,很不客气的一提我腰间裤带,把我拽走。 我俩来过胡崂军家一次,知道这位镇长大人的起居在哪,直奔过去而且还一点没耽搁的推门而入。 胡崂军醒了,不过还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在床上坐着。 我心说我俩在外拼死拼活,你倒是睡得舒服,这也太让人看着不平衡了。 我决定坏他一把,乐呵的走上来,大方的抱了他一下,“胡镇长恭喜恭喜。” 我在街头冻了一晚上,拿冻透来说也绝不过分,尤其袍子上都带着阵阵寒气,我一抱胡崂军,当场给他冷的打个哆嗦,当然他整个人也都精神的多了。 胡崂军缓过劲看着我俩问,“两位异士,今晚尸王是不是来了?” 我点头心说能猜到这个说明你还不笨,我也没绕弯子,把尸王是郝老头的猜测跟他说出来。 胡崂军的第一反应是很肯定的摇头,嘴里连说不可能。 尤其他还跟我强调道,“异士,郝爷那可是咱们镇很德高望重的前辈,他绝不会赶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尤其百年前灭尸王时,那三个法师中还有他家先祖呢。” 我一拍手,倒不是说我多赞同胡崂军的话,反倒觉得郝老头是尸王的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尤其我觉得百年前的尸王也是老郝家的人假冒的。 我和巴图又劝了几句,之后也不管胡崂军同意不同意,架着他就往外走。 给我感觉这小镇对法师的尊敬程度很高,就拿镇长夫人来说,她本来挺凶悍,但看着我和巴图都穿着道袍,突然的,她变得扭捏起来,甚至我俩“绑架”她家爷们她都没吱声。 其实我也想过,拉胡崂军一个人去郝老头家是不是证人太少了些,但又一合计我心说再怎么样胡崂军也是镇长,我俩当他面把郝老头的把戏拆穿,他只要能信绝对比得上其他十人证人。 我们走的很急,生怕迟则生变,刚开始这路上还没什么,但等进了山区,我发现土道上出现了一滴滴的血迹,还有一排直奔山里的靴印。 不仅是我,就连巴图都看得直点头,血迹不用说,肯定是尸王中了砍刀后血捂不住了,滴答滴答的往下流造成的,至于靴印嘛,我记得清清楚楚,尸王一身古人打扮,这印迹肯定是他鞋留下的。 别看胡崂军久混官场,但也是个实在人,看着种种迹象,他气的直哆嗦,甚至口中还骂起郝老头来。 只是郝老头家实在偏僻,我们不停歇的赶到他家门口时,天都快亮了。 这次我先当了一把“马前卒”,也不打招呼,对着瓦房门一脚就踹了过去。 他家门不结实,我一脚不仅把门踢开,甚至连门板都给他卸了一块下来。 也不知道郝老头在练什么功,反正他盘腿坐在床头正在打坐,看着一脸煞气的我,略带一丝惊讶的问道,“你们干什么?” 第十四章 变故 都说人老精干,我看着郝老头的表情心说你就装吧,刚才出去祸害人家闺女,现在却拿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来,太虚伪。 本来尸王的太极圈还真挺让我惧怕的,但现在有巴图在场,我也不再顾忌那么多。 这次捉凶,打心里我想积极一些,我也不客气,走到郝老头身边对着他的胳膊撸起来。 在我印象里,尸王的右胳膊受了刀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郝老头的右胳膊肯定也带伤。 但事实是我错大发了,当我看着郝老头胳膊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时,我愣在当场。 尤其可气的是,别看这老头一把年纪,但他胳膊上的肉还挺细腻,就跟二十多岁小伙子那般,如此衬托下,更显得他无辜。 但我不死心,心说莫不是自己弄错了,毕竟当时场面凶险,我脑子一时间短路记差了也正常。 我又抓住郝老头的左胳膊撸了起来。 其实这时候气氛被我弄得挺尴尬,毕竟我们三人进屋后还没人说话我就对着人家一个老头的胳膊撸来撸去,有些不雅。 但我却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脑门冒汗了,郝老头的左胳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一个刀口都没有。 郝老头皱着眉一直任由我折磨,等看我愣神时他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后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盯他看了看,心说反正自己的举动也都过分过了,那也不在乎多那一次。 我又把鼻子对着郝老头胸口闻了闻。 也说我这动作实在太怪,甚至还有一种暧昧的成分在里面,但我就是想再次求证一个结果。 记得晚间跟尸王近距离接触时,我分明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子奶香味,这味道可不一般,甚至依我看随便挑出一百个老爷们来,没一个身上会有这味的。 我本以为自己一鼻子凑过去,也能闻到这种怪香,可没想到郝老头身上不仅没这味,反倒是一股极浓的汗臭味,不防之下把我熏得直咳嗽。 “够了。”郝老头忍不住喝住了我。 胡崂军也急忙走出来打圆场,一口一个郝爷的叫着。 我倒没被郝老头的声势吓住,反倒扭头看着巴图,眼中充满了惊讶。 其实巴图也比我好过不了多少,毕竟事先种种迹象表明,郝老头就是尸王,可现实却来了一个逆转,他冷冷盯着郝老头,眼睛在老头身上上下打量着。 胡崂军趁机把事情缘由都跟郝老头说了,郝老头没急着表态,反倒捋着胡须一副老僧入定的样。 我也想说几句,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郝老头睁开眼,不过出乎我意料,他没爆粗口反倒叹了一口气,“百年尸王又出现了,这确实是咱们小镇的一劫,你们几位后生,尤其是你。”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对老夫的不尊重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老夫也会点道法,既然小镇有难,我出山就是了。” 我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混乱,不得不承认,郝老头说的很煽情,把我心里冲击的极不是个滋味,我心说难不成我和巴图的假设从一开始就错了,尸王根本不是郝老头,刚才尸王也只是恰巧逃入了山林中? 可我还没接着往下想,胡崂军就强行打断了我的思路,甚至他都激动的一塌糊涂,语无伦次的念叨着郝爷,看他那样子大有郝爷一出马,尸王就搞定的架势。 而令我更加奇怪的是,巴图也说话了,他还笑着对郝老头作个揖,“老爷子,您能出马就太好了,也省得我们两个后生瞎折腾。” 胡崂军趁空扭头看了我俩一眼,只是他这眼神的含义可太深奥了,即像是赞同我俩识大体,又像是鄙视我俩法力不强。 反正我们跟郝老头随便聊了几句后,就规矩的退出了他家。 回去的路上,巴图不怎么说话,胡崂军倒是反常的跟我们胡扯起来,而且他这话里话外还不时透漏出一种兴奋,甚至还隐隐有让我俩全力配合郝爷捉妖的意思。 等我们回到小镇时,都已经到了上午,我俩跟胡崂军暂时告别后,草草吃了顿即是早餐又是午餐的饭,之后就躲到旅店中休息。 我舒服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不料巴图突然说了一句话,“建军,这次我敢肯定郝老头是尸王。” 我一下睡意全无,甚至还不由得惊讶反坐起来。 其实巴图这结论昨天就说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拿出一副不信的眼神望着他,嘴里还强调着,“老巴,郝老头是尸王的话,他身上没刀伤怎么解释,另外他身子上的汗臭味怎么能说明白呢。” 巴图沉默的想了想,没直接回答我的疑问反倒一转话题,“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还有几个地方我要求证一下,而且我还得准备一样东西,不然我们不是尸王的对手。” 看我还要追问,他索性钻到被窝里说了句建军晚上见后,就闷头睡起来。 我盯着巴图这睡姿,心里深感无奈,心说老巴又学坏了,学会更能吊我胃口了,尤其刚才可是我想睡觉,可他却把我弄精神后自己倒先呼呼睡了起来。 我也不甘示弱,知道巴图还没睡着,索性拿出半大不大的声音说道,“老巴,我敢肯定胡崂军是尸王,只是还有一些东西要求证一下,等我求证完再告诉你为什么吧。” 别看巴图没动身,但我看他肩膀耸了一下,这让我对自己的谎话很满意,我也不耽误,一头侧歪到枕头上睡起来。 到午夜时分,我被响动弄醒,算下来我这一觉睡的够久的,而睁眼后我就看到一份盒饭摆在我床边,巴图也早就起身正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我没急着跟他说话,反倒拿起盒饭垫了肚子,一来我看他一副心思凝重的样,知道他正在考虑问题,二来我也真饿了。 等我稍微收拾一下后又跟着巴图出了旅店消失在夜色中,这次我俩还穿着道袍,但并不是却打更,而是去昨天案发现场重游一遍。 其实我倒什么可重游的,看着这里的环境一点灵感的都没,可巴图却显得很活跃,先是翻身上了尸王翻出来过的墙头,他也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贼兮兮的盯着四处看着。 我想问他在什么,但一琢磨又把这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我知道如果巴图想说他肯定会说,不然我问了也白问。 最后我无趣之下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道袍挡寒,缩个团取暖。 在我观察一段时候后发现,巴图就把自己当成是尸王,演绎着昨晚的一幕幕,而且最后他又翻上了尸王逃跑时的墙头迈开步子学着尸王逃跑时的一举一动。 只是巴图学逃跑学的次数很多,他跑出挺远后又返身跑了回来,接着如此循环自己的动作,甚至到最后他还特意低下身子,像个狸猫一般的一点点往前走着。 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倒不是说我通过他的动作发现了什么,而是我觉得自己坐的发冷,别看我和巴图穿的差不多,但他这么一通忙活下却弄得脑门直冒汗。 我索性陪着巴图跑起来,只是他在墙上跑,我在街头跑而已。 这时我也想过,亏得现在是晚上,要赶在白天的话,我们两个道爷玩这一出把戏,肯定会引来不少围观的人,甚至弄不好都有人给我俩撇鸡蛋。 这样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巴图喘着粗气停止了他这怪异的动作,又一屁股坐在墙头思考起来,尤其他一边思考还一边比划着手。 “建军,依你看郝老头有多高?”突然间巴图问了这么一句。 我想了想,尤其想着郝老头也就比我肩膀稍高那么一点,肯定的答道,“他也就一米七的个子。” 巴图看着我笑了,这把我弄得很迷糊,尤其这也是我头一次发现他笑的这么诡异。 随后巴图从墙上跳了下来,一摆手带着我出了小镇。 对于今晚巴图的举动,我压根摸索不到规律而言,尤其看他这架势,还带着我竟往老林里走。 最后他停留在一颗老树旁,抬头看着老树的顶端。 我皱着眉也顺他目光打量了一下,不夸张的说,这树少说有二三十米高,尤其粗的两个我都抱不过来。 巴图乐着拍了拍这树,说了句,“不错,挺适合。” 我看出他有要爬树的架势来,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巴,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别说天太热,你要爬到树顶上凉快凉快去。” 巴图知道我在开玩笑,也没当真,还从兜里逃出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来,递给我道,“建军,你看看这个。” 说实话,这黑东西外观看着可不怎么样,都让我联系粪便来,我疑惑的接过来打量半天,甚至还用鼻子闻了闻。 一股恶臭立刻钻入了我的肺里并刺激的让我不住咳嗽。 “这什么鬼东西?”我问。 巴图解释,“这是信物,我一会把它挂到最上面的枝头上,过几天就有帮手过来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听他的意思,这信物还能引出帮手,我心说这世上有这么古怪的联系暗号么?又或者有那个帮手有这种怪脾气,非要爬到树上去取信物的。 第十五章 捉妖 看我一脸不解,巴图释怀一笑,但也没多说,趁我还没回神的空挡,他爬到树上。 巴图爬树可有一手,甚至我都怀疑这时的他身子骨重量都哪去了。 反正他一点也不耽误的爬到了树的最顶上,还把信物小心的挂在的一个树枝之上。 这一晚我们的探索最终结束,巴图带着一脸满意的笑,而我却揣着一心的糊涂与纳闷。 第二天白天,我和巴图就在旅店中极其无聊的度过了,巴图也没提继续破案的事,而我就一直在半睡半醒中打发时间。 刚到晚间,巴图就主动把门打开,尤其他还翘着腿就像特意迎接谁似的拿出一副等待样子来。 倒不是说我腼腆,但房间门被大开着我也实在没那心思继续窝在被窝里,只好也穿戴整体的盘坐在床边看起了报纸。 巴图看我没穿道袍,索性多言道,“建军,把袍子穿上吧,一会咱们就要出发了。” 我瞅瞅他,好奇问声咱们去哪? 巴图虚指着整个小镇,“今晚我们要去打更。” 我露出一副怪表情盯着巴图看,嘀咕一声打更后反问道,“老巴,这小镇又不是咱们家的,就算要打更怎么也要事先跟胡崂军他们说一声吧。”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上次打更时那更夫小伙到最后明显都有些躲避咱俩的架势,这次我们真要招呼都不打就去缠着他,弄不好他都会来一出罢更。 但我还没来得及在多问什么,门口就来了客人。 而且这客人还真挺出乎我的意料,是隐居的郝老头。 今天的郝老头穿着上没了平时样子,也弄了一身的古代衣服,甚至肩头还绑着一顶斗笠。 也说他这打扮跟尸王太像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尸王来了,吓得我嗖的一下站起身,甚至还拿出一副准备拼死格斗的架势来。 郝老头看的一愣,随后拿着他那洪钟般的嗓音笑起来,“怎么了后生,看到我来就用打斗来欢迎么。” 我挤着笑看了看他,又扭头看着巴图。 其实别看从所有证据上来看,尸王不是郝老头,但在心里,我却潜意识的相信了巴图的话。 巴图反应比我快,尤其自打郝老头出现他就一直笑脸相迎,甚至还主动迎了上去,只是借着身子的遮挡他悄悄对我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让我装装样子,别那么死板。 我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对巴图的建议也只好强挺着接受,我哈哈的笑着,拿出一副彩票中奖的表情,可话却没说,毕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郝老头年纪摆那呢,经历的风浪也不少,对我见怪不怪,反倒跟巴图说出了他的来意。 “受胡镇长的委托,这一阵我都跟你们一起去巡更,争取找到那个尸王并把它赶回老林去。” 我没想到郝老头会来这手,尤其我心说,你要去巡更的话,尸王谁来扮演?我们吃些苦多溜达几晚上不怕,但问题是我们这苦肯定白吃,尸王一定不会出现。 可巴图却拿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对郝老头连连作揖,甚至还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尤其还有句老匠出马一个顶我们俩。 我听得挺郁闷,心说貌似这句俗语原来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被巴图一说就变了味道呢。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疑问我都埋藏在心里,面上没表露什么,我当个陪客般的陪他俩聊了一会,之后我们三走出了旅店。 据郝老头说,今晚更夫放假,就只有我们三人去巡更,我们直接到更夫家去取梆子就行。 我本以为更夫休假是因为我和巴图的缘故,可一到更夫家我才发现,这小伙看着郝老头那副激动地模样根本就不是拿语言来形容了,他就差跪地下磕头拜神仙了。 我觉得不让这小伙打更绝对是正确的,不然他跟郝老头走到一起,别说打错更了,弄不好都能犯帕金斯综合症,把梆子不停歇的一口气打到天亮去。 期间巴图找个机会偷偷跟我通了口信,他先说道,“建军,委屈你了。” 这话我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尤其让我这种性格去虚与委蛇,我还真挺不自在,有老巴这话,让我觉得自己的苦受的值了。 可巴图又一转话题,强调起来,“记住,一会不管郝老头说什么,你都别信,等我消息,今晚抓尸王。” 我一愣,等缓过神来后又瞪了巴图一眼,这两句话加一块哪还让我不明白,巴图头一句就是个引子,俗话讲叫一甜枣一棒子,他最主要的目的哪是安慰我,是怕我意志不坚定,被郝老头迷惑住。 今晚是个圆月,月光很足,而且还没风,我们溜达在无人大街上时,反倒显得有点诗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环境熏陶,郝老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话来。 他说的这些按我理解,都属于玄学范畴,别看玄学这东西我接触的少,但一听之下我还真挺感兴趣。 郝老头先把小镇方位解释一通,什么先天二十文、后天干与维这类的,抛开对他的警惕,我倒是听他“讲课”听的井井有味,之后他话题一转又说起了尸王的事。 郝老头拿出一张纸,这纸上写的都是被尸王害死女子的住址,他特意摊开纸让我俩都看着,又指着上面一条条记录说起来。 这次他说的更是玄之又玄,我压根就没听懂几句,反正他最后的结论是,这些女子的死因都跟她们住的地方有关。 要么她们住的地方太过阴邪,要么她们住的地方太压地气,久而久之她们身上也受到感染,再加上她们本身八字奇特,这才引起了尸王的注意。 倒不能说我单纯容易被骗,但就事论事的讲,我还真有些迷上了郝老头的话,直到巴图偷偷拿胳膊肘撞我一下时,我才回过劲来。 “郝爷。”巴图开口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今天该怎么防范呢?” 郝老头把这张纸一翻页,拿铅笔在背面画起来。 他先画了个小镇的轮廓,之后又画了三个圈,“你们看,这三处就是目前剩下最有争议的地方,我们只要盯紧这三处地方,肯定能等到尸王。”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合,三个圈都在小镇东边把头处的位置,操蛋的讲,我们真要在这三个地方等尸王,西边就算有人家走水了我们都不知道。 尤其郝老头又点着其中两个圈给我俩下命令道,“你俩负责最外面的两个区域,我居中,这样任何地方发生异常我都能用最快的时间赶到。” 我实在忍不住想插一嘴,想劝郝老头重新考虑一下,但巴图却急忙抢过话题说这种分配最好,甚至他还接着往下把我俩负责的区域都落实到具体人头上。 我真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最后我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到我自己负责的区域中。 其实把这叫区域也真有些牵强,说白了就是看守一栋房子。 现在就我自己,这大半夜的又不让走远,我无聊的站了一会后又选择靠在墙边坐了下来。 趁这功夫我也考虑过巴图今晚的计划,试图猜想我们俩都被郝老头一句话固定在这里后,他还能有什么作为,还怎么捉尸王。 可在我还没琢磨过劲来的时候,突然间一股碎土不偏不正的落在我头顶之上。 我吓坏了,尤其在有“前车之鉴”的例子下,我以为尸王又来了呢。 我急忙起身就跑,甚至都准备开口喊人。 但巴图嘿嘿的笑声却从墙头传了过来,“建军,你跑什么?害怕尸王又找了哪家姑娘调戏你么?” 我不知道该说巴图什么好了,摆手让他下来。 巴图敏捷的跳下墙,在继续说话前还左顾右看一番,我明白他这举动的意思,他是怕我俩私下聚会被郝老头发现,毕竟按约定我们除了自己负责的区域外不能随便乱走。 我问巴图找我干什么。 巴图没急着接话,反而把裤带解了下来,我知道他这动作是有些不雅,但很明显他裤带中藏了什么宝贝。 我本以为又是妖虫之类的东西,可没想到他摸索一番后竟从裤带中拿出五只迷你小飞镖来。 这五只飞镖不像俊脸用的那种,没有樱子,从外形上看,倒跟玩游戏投标靶用的外国飞镖很像。 巴图先把飞镖塞在我手中,又解释道,“建军,我一共有十只镖,这次可别说不够兄弟,咱们一人一半各拿五支,不过你可要注意一下这飞镖嘴,是中空的而且里面被我喂了极其烈的麻药,你等我消息,如果我跟尸王在镇西边打起来后,你就喊着郝老头一同往镇西赶,并伺机把飞镖戳到他身边,弄晕他。”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说白了他是想让我下黑手,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尸王一定在镇西出现呢?而且尸王不是郝老头么?怎么他又矛盾的说在他和尸王打斗时让我对郝老头下手呢? 我好奇问了一嘴,巴图笑了,拍着我肩膀说,“建军,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依我看尸王就快出现了,但你就权当先记个结果吧,这次咱们遇到的双面尸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尤其再较真点说的话,尸王是两个人的**,四个人的灵魂。” 第十六章 局中局 打心里说,光凭巴图这一番话,我联想起来的不是尸王而是哪吒,我心说也只有哪吒这种神话般的人物才能有多头多体吧,怎么一个小镇尸王竟然被巴图说的这么神乎呢。 但话说回来,我也能从巴图话里之中品出一点端倪来,郝老头是尸王,那个能打太极圈的双脸汉子也是尸王,他俩才是传说中的双面尸王,而且这也解释的通为何我和巴图一开始就陷入了误区,甚至在前几天还闹出给郝老头验伤的误会来。 巴图再没解释,拍拍我肩膀给我一丝鼓励后,就一扭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把飞镖别在裤带上,又提前向郝老头管辖的区域走了过去,这时我也耍了一点小聪明,事先拉近自己与郝老头的距离,怕一会巴图与尸王打起来时,自己腿脚太慢,别没拦住郝老头不说,反倒让他提前赶到打斗现场。 我和郝老头离得不近,按脚程算少说要走个五六分钟,我尽可量贴着街边墙角走,这样一直来到了离郝老头只隔一条街的地方。 突然间,远处响起了铃声。 我本来听得一喜,知道巴图计划没出岔子,他真遇到了尸王,可随后听着铃声不断向自己靠近,而且隐约间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时,我愣住了,心说这怎么搞得,不是说尸王会在镇西出现么?怎么瞧这架势貌似就在我周围呢。 我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是去找郝老头还是直接奔着铃声冲过去,也就这么一耽误,异变来了。 在没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间尸王站在我头顶的墙头上,而且他还大喘着气一脸狰狞的望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点背,这几次尸王出现都在我意想不到的位置,尤其这次我俩还离得这么近。 尸王沙哑一笑,对我扑了过来,看样子他想逃跑,而我却成了它的拦路石。 我对尸王的太极圈很怕,毕竟它随便这么一划就能划断一根擀面杖,我自认自己的脖颈没擀面杖结实,心说真要被它随便这么一划,保准自己立刻就成了一个无头死尸。 飞镖都被我别在腰带上,我还没其他趁手武器,望着进到眼前的尸王,我一发狠用起了一个笨招。 我大喝一声也跳了起来,张开双手对着尸王狠狠扑去,倒不是说我这招能对它有什么威胁,但我想的是自己先发制人,抱住它让它无法施展太极圈。 估计我这招也出乎了尸王的预料,它不仅来不及躲避反倒有些迎合般的跟我抱在了一起。 我可一点腼腆都没有,尤其死死抱住后我还把脑袋紧紧埋在它胸口中,不给它任何用太极圈缠住我脖子的机会。 我个子比尸王高一些,这么抱着它落地后反倒还把它隔空抱举起来。 随后我和尸王一同吼了一声。 尸王的吼叫绝对发出愤怒,而我的吼叫却是一种惊讶。 这么抱着尸王,我觉得它胸口软软一片,就想好我俩之间被人放了几个小馒头,虽说我是单身汉,但这种现象我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莫不成这尸王还是个女的? 也怪这时我钻到牛角尖里面去了,我又特意抱着尸王掂了掂,试试它胸口的软性,想最终确定它的性别。 在我印象里,尸王出现时一直是沙哑的笑并没说过一句话,可这次估计是被我动作给弄得,它突然间恶狠狠的骂我道,“后生,你个流氓。” 别看现在场合不对,但我脸还是急速升温红了起来,倒不说我被它一句流氓骂的有了惭愧,而是我觉得自己的人格被它重重玷污了。 我心说就算自己打一辈子光棍甚至出家当和尚,也不能被对你这种长着两个脸的怪物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其实人的心理还真不好说,在我知道尸王是个变异的老女人时,我恐惧之心大减,甚至趁这机会我还换起手来。 “走你的。”我喊了一句,一用力把尸王撇了出去,随后手向腰间摸去,准备把用来对付郝老头的飞镖全都招呼给尸王。 一般人被我抱着甩出去的话,保准能失衡之下摔在地上,但尸王绝不能拿一般这字眼来衡量,尤其在空中它就一扭腰板像猫一般的调整了姿势,不仅稳稳落地而且还立刻对我发起了反击。 我没料到情况会突变的这么快,只在一愣神之间,尸王就奔到我面前。 我心说要糟,它这么生气肯定会用太极圈把我脑袋给锯下来,我也不恋战,想扭头撒腿就跑。 但我的动作还是晚了,尸王就跟疯了一般,对着我使劲抽起来,而且失态之下它还破口大骂流氓。 刚开始失了先机,我还真被它抽中了一个巴掌,右脸火辣辣的疼了一下,不过与此同时我的怒火也被彻底激发出来。 我心说你这百年不死的老女妖竟敢反咬一口骂我流氓?我卢建军的名节怎能容你这么玷污? 我上来一股倔劲,甚至都忘了自己不是尸王的对手,身手跟它厮打起来,而且我嘴里也不依不饶的反唇相讥,骂它女流氓。 也说我俩这一人一妖有意思的劲,个个嘴里喊着对方流氓,其实我俩却任何关系都没发生。 这么一耽误巴图打着啸声赶到了,他翻过墙头迅速加入了战圈。 他外号铁爪,手上的功夫一点不比尸王差,尤其更重要的是,他还握着一把匕首。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尸王见到巴图后吓得嘤叫一声,舍了我扭头就跑。 我只觉得自己压力突然剧减,甚至还望着远去的尸王与巴图发了片刻呆。 我有跟着巴图继续追击尸王的想法,但随着远处传来郝老头的一声吆喝后,我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我心说别看尸王是这次事件的真凶,但郝老头一定是整个事件的魁首,看样子巴图对上尸王不吃亏,弄不好还能收服它,而目前最令人头疼最让人觉得危险的就是眼前这老头。 郝老头的身份太特殊,尤其他还是整个小镇德高望重的前辈,我要是贸然出手拿飞镖丢他,虽说有机会把他擒住,但也容易被他反咬一口,让我和巴图陷入一种犯众怒的僵局中。 我稳了稳心态,决定等待机会,最好就像巴图说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戳他一镖,让他昏厥。 其实自打两次夜里遇到尸王,我心里就对一件事很不解,我们跟尸王打斗时的声势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我觉得住在周围这些民宅里的人肯定能感觉到什么,但他们家却没一个亮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崂军这个镇长有什么特殊交待。 我假装一副着急样,跑到郝老头面前,“郝老先生,刚才尸王出现了,咱们怎么办?” 郝老头脸上一丝变化都没有,但身子却不露痕迹的往墙边一贴,扭头望着远处,“后生,咱们追。” 我看他这架势暗骂一声这老头真是老奸巨猾,他背靠着墙很明显是在防范着我,而且他嘴上说追自己却动也没动,有种让我先行的架势。 我自认自己的戏演得没什么破绽,真搞不懂这老头是怎么察觉出异常的,但既然他追击的话都说出口了,我也没理由没借口站在原地不动。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好后,率先追起来。 郝老头拿出一副老人的状态在我后面紧跟,别看他时不时的喘着粗气给我听,但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他脚步很硬,说明这老头一直在假装着。 也说这有意思的劲,我和巴图来湘西就是为了对付双面尸王,可没想到尸王竟然也是两个人,而且打扮上还是“一正一邪”、“一男一女”,巴图跟那女尸王跑了,而我却跟着男尸王斗智斗勇起来。 我几次试着降速让自己落后,可郝老头却总是能先我一步反应,故意跑的比我还慢,到后来我俩别说追尸王了,都磨起了洋工,跑的还没走快。 我是真着急了,甚至还忍不住扭头看了郝老头一眼,心说照这么弄下去,我这飞镖根本就出不了手。 而在我瞥郝老头的同时,他也看了我一眼,他眼中没露出什么信息,但随后他却突然来了一个踉跄,很不小心的扑到了我后背上。 我吓得一个激灵,以为这老头要对我下黑手,急忙快跑几步避开了他。 其实我这举动有露馅的嫌疑,按说他一个老人,扑到我身上我第一反应该是关心的询问一声才对。 可既然我逃避的动作都发生了,再想挽回也来不及了,我只好冷冷站在一边,也顾不上演戏的沉着脸看他。 郝老头跪在地上哼哼呀呀几声,慢慢自行爬了起来,也说他真能沉得住气,看着我要翻脸他倒乐呵呵调节气氛般的问了一句,“后生,你这怎么了?” 我脑袋里犹豫好一通,但最后无奈之下也只好挤着笑脸说,“郝老爷,我被尸王弄得敏感了。” 我这话是一语双关,郝老头肯定能听懂。 但他面上还接着装傻充愣,甚至一转话题,“后生,追击尸王要紧,我这腿脚跑不动了,你快去别管我。” 我心里赌气,心说这老头又耍了一个心眼,他这话一出口就算把我给推出去了,他一个老人跑不动了我当然不能架着他跑,而且他拿追尸王的事一强调,我也没借口腻在他身边。 我脑子不笨,但临场之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应对之策,最后只要说了句郝老爷保重后,一闪身继续追击起来。 第十七章 古林夜搏 我也没真撇下郝老头追人,转过街头后一闪身躲到了墙角。 倒不能说我心眼坏,但人逼到这份上了我也顾不上君子不君子的,心说自己一会悄悄翻上墙拿飞镖给郝老头来这么一下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中招。 我算盘打得不错,但当我一脚刚踩到墙皮时,突然间腰部剧疼起来,就好像有个虫子在里面爬一样。 我心说自己怎么搞得,在关键时刻咋还掉起链子来。我试着挣扎几下,但后果却是腰越来越疼,甚至最后我都无力的瘫到地上。 我焦急的四下看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借力点,让自己能站起来,可东西没找到,不经意的一撇眼却发现一个矫健的人影嗖的一下从街头闪过。 这人影很快,要不是赶巧我正好看着那方向很可能都发现不到。 我脑门见了汗,心里合计着这人影肯定是郝老头,他面上跟我哭穷喊老,其实背地里却玩了一手暗渡陈仓,而且不乐观的看,他一定是过去支援女尸王,巴图有难了。 我被这种想法一刺激,也不知道从哪来了力气,竟然用手抓着墙又撕又挠的把自己弄站起来。 其实我也明白,就自己现在的状态赶过去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但我心说自己去了总比不去要强,哪怕赶到后把自己那五支飞镖交给巴图也行。 都说醉酒的人扶墙走,我现在没喝酒但扶墙的架势一点不比酒蒙子差多少,就这么一点点向前靠。 情况没想的这么悲观,过了一会我突然觉得自己腰间传来一股暖流,随后那股胀痛感就渐渐消失了。 我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自己身子,甚至还试着跳了跳,但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 联系着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心里有了计较,心说自己刚才的半身不遂肯定跟郝老头有关。 他做了一个假摔的东西扑到我身上,那时他一定用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对我下了黑手,或许是时间太仓促的原因,他这黑手只能限制我一段时间而并不能对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我暗叹一声运气,同时也暗骂郝老头阴险,没想到他使的还是一箭双雕的绊子,即让我不得不离他而去又让我半路上“瘫痪”起来。 我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还手握飞镖小心的原路返回,但等我来到和郝老头分开的地方时,那里别说有什么老头了,鬼影都没一个。 我哼了一声不再耽误,只身往镇外狂奔。 我知道现在的形势对巴图不利,他一人对付两个尸王,而且还是一明一暗,虽说老巴精明过人,但亏肯定有的吃了。 我本以为见到巴图时,他会正跟着尸王进行殊死搏斗,又或者被两个尸王追的夺路狂逃。 可事实却大出我的意料,刚出小镇我就看到巴图蹲在地上,郝老头一副笑脸正跟他说着什么。 我看得有些愣神,甚至觉得他这架势哪像是刚跟尸王搏斗过的人,倒像是半夜睡不着觉出来瞎溜达的。 巴图看到我到来,站起身迎了过来,只是他迎着我的姿势有点怪,甚至就是侧身过来的,正面一直对着郝老头。 “建军。”巴图不急不缓的说了句,“你怎么才来?郝爷一直在劝说我入林追击尸王呢。” 我明白巴图话里有话,再给我提醒,毕竟当着郝老头的面,我俩没机会私下交流,索性我也用这种话中话给巴图回道,“老巴,我刚才突然腰疼了半天,来的晚了。” 随后我又拿出一副惊讶状看着郝老头,“郝老爷,你刚才不都站不起来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郝老头本来冷目看着我,见我问他急忙换上另附表情,拿出一副说愁苦不愁苦说无奈不无奈的架势说道,“人老了身子骨就这样,别说这些了,既然咱们三都到了那很好,咱们入林吧。” 我知道郝老头是故意转移话题,但我和巴图也没因为这点小事当面拆穿他,互相看了一眼后就跟他一同入了林子。 夜晚的古林很阴森,甚至还会没来由的刮起一阵冷风,带着呼呼的鬼嚎声让人听得难受。 我发现巴图想的真周全,这时他一套兜又拿出一个小电筒来,我们接着电筒光的照射一同寻着地面上尸王的足迹。 刚开始尸王留下的只有靴印,辨认起来有点难度,可渐渐的,靴印之中还掺杂起血迹来。 我看得心头一喜,知道尸王的旧伤犯了,而且乐观的看,我们只要寻着血迹找下去,极有可能抓它个现形。 此时我和巴图也都故意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郝老头又开始故技重施般的在我俩后面晃悠着。 如果此时就我和郝老头,我还真怕他搞出什么鬼动作来,但现在是我和巴图两人,我心说只要我俩不走在一起,郝老头就算想偷袭我们,得手的机会也不大。 我和巴图没事先商量过什么,但我俩却很默契的配合着,巴图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追踪上,而我则故意侧着脑袋让眼中余光能看到郝老头的一举一动。 在跑出小镇时,我把飞镖都收了起来,现在一是为了防范郝老头,二来也怕尸王突然从哪个树上落下,我把飞镖又都拿出来攥在手里。 郝老头本来拿着一副闷头闷脑的样子走着,一看到飞镖他就像换了个人一般,眼睛精光四射,甚至还快走几步伸手向我手中抓来。 我不知道这老头犯哪门子邪,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但我也没迁就他,一缩手让他扑了个空。 “你干什么?”我冷冷问他。 郝老头也知道自己刚才失礼,又变了脸拿出一副赔笑样回我,“后生,你这小镖看的精致,从哪得来了?” 我知道他在套我话,尤其我要是接着话题往下说的话,他肯定会找借口把飞镖要过去“把玩”一番。 我打算不理郝老头,可巴图却接话道,“这是药镖,里面藏着剧毒,人只要沾到丁点就立刻能暴毙,郝老爷你还是别对这小镖感兴趣,不然被它划出个口子就麻烦了。” 我知道巴图这是在找借口帮我推却,但话说回来,我不明白他为何把飞镖说的这么恐怖,明明里面装的是麻醉药,但到他嘴里却成了剧毒。 我心说难不成巴图是在忽悠这老头,逼他一会原形毕露么。 郝老头脸现一丝忧色,但也就是那一瞬间,之后他就调节过来。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觉,但在心里,我就觉得自己跟弦一样绷的紧紧的,甚至都有种步履维艰的感觉。 我们又继续上路,可刚走不久巴图就突然又停了下来,盯着地面猛敲,而我没寻思他会玩这一手,一愣神下我的步子止不住的要向前迈。 巴图爆喝一声危险,接着就狠力向我冲来,甚至他还不客气的对我肚子飞起一腿扫了过来。 我见过巴图爆发力的强悍,这次更是领教了威力,他这一腿没留任何情面,完完全全的扫在我小腹之上。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被头牛撞了似的,肚里翻江倒海的疼痛不说,整个人也都控制不住的向后倒。 别看他这一动作让我吃了挺大的苦头,但也止住了我要向前走的架势。 我哼哼呀呀几句,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就忍不住吼问道,“老巴,你干什么?” 巴图没给我太多解释,反而在自身衣服上摸索一阵,随便从一个衣角扯下块布来。 他蹲着把布条竖放在自己面前,接着在手的带动下把布条慢慢向前平移着。 我知道巴图是在用行动做给我看,我也没催着问话反倒瞪眼瞧着结果。 突然间布条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似的往回凸出了一块,而且看这凸出的情况让我觉得布条面前应该有钢索之类的东西。 我联想着尸王的太极圈,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我们几人正在一个机关前,其实这机关制作起来也算简易,就是被尸王拿着金属丝拉了一根防线出来,任何经过这里的人如果大意之下肯定会绊倒触动什么机关。 巴图继续做着实验,把碰到金属丝的布条横着拉扯几下。 诡异来了,甚至照我看这布条都不该叫布条,叫豆腐还差不多,被弄了这几下后,它突然居中断了,而且断口处还极其整齐,就像被剪刀剪的一样。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也不住的后怕,心说也亏得巴图及时抽我一腿,不然自己真要蹚过去,一条腿不断也是个残废。 郝老头也对这种怪现象咄咄称奇,但我对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在意,在我看来,他都是装出来的。 我回过神来后也蹲在巴图身边对着金属丝看去,我不知道这金属丝到底用什么材料做的,竟能被弄得这么锋利,尤其在夜色之中金属丝竟然一点光线都不反,掩藏的极好。 这让我有些头疼,我们可是在追尸王,如果一路上再多出现几条这样陷阱的话,我们只要有一次不小心,那都会引来不可逆的血光之灾。前有女尸王逃亡,队里又有个男尸王跟我们周旋,现在又多出了致命的金属丝,我们捉次妖遇到的坎还真多。 第十八章 古林夜搏(二) 我这边愁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而巴图却嘿嘿笑起来,尤其在如此环境下,他的笑声显得异常的阴冷。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会有这种表情,但话说回来,他嘿嘿的笑声就是招牌动作,标志着接下来肯定有事要发生。 郝老头显得一脸不解,望着“失态”的巴图问道,“后生,你怎么了?” 巴图没接话,反倒对我摆手,让意思让我过去。 我没犹豫走带巴图身边,巴图先是低头看了看挡在路前的金属丝,又一扭头看着郝老头问道,“老先生,我有个疑问,这金属丝是什么材料做的,或者更准确点说是什么虫子吐出来的,怎么能这么锋利呢?我也喜欢养妖虫,咱俩不如做笔买卖,我拿我的妖虫跟你的对换一下,你看怎么样?” 也该说巴图这番话的消息太猛料,我一时间没消化完全,但有一点我反应的很快,巴图不想跟郝老头继续虚与委蛇,反倒准备摊牌。 郝老头也不是笨人,当然能明白巴图这话里的意思,但他明显还没死心,还想跟我们周旋一番。 他拿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架势看着巴图,“后生,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巴图笑着摇摇头,也没继续解释什么反倒一转话题,“老先生,本来我不想对你这么狠心,毕竟你在小镇德高望重,我贸然杀了你对我俩没好处,可你真是头老狐狸,到这时候了还不想把你的尾巴露出来,我本以为女尸王受了伤,带你进林子没什么,但现在来看,女尸王的实力仍不可小瞧,如果一会真要让你俩汇合在一起,我哥俩的命弄不好就得搭这。” 郝老头脸色微有变化,但没接话。 巴图拿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甚至在我看来他这种随意法显得极不自然,“还是叫你郝爷吧,其实我打心里还真挺佩服你的,接手尸王案以来,我一度陷入误区之中,一直以为尸王是一个人,甚至还跟建军闹出半夜找你抓凶的误会来,现在想来我都觉得可笑,也怪我太疏忽当初那三个疑点了。” “疑点?”郝老头反问一嘴。 巴图点头,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个疑点是女尸王受伤逃跑时留在墙头的血迹,后来我在调查时特别留意过,凭我对它身高、受伤位置、血滴走势及血滴间距,我能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结论,每两滴血之间它都会跑上三步,但这三步它却只跑出两米的距离,这很说明一个问题。” 接着他又一指郝老头,“你别看身高与尸王一致,但你的步伐可比它大多了,当时你要是受了刀伤逃命,肯定不会腼腆的还想着跑碎步,步子有多大就会埋多大,所以综合而言,那晚尸王决定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个腿短的家伙。” 我听着巴图的话又联系着前晚他来回在墙上跑着,心说怪不得当时老巴显得那么怪异,原来他是在论证这个事。 郝老头诡异的笑了,甚至还叹了一口气说句后生可畏。 巴图没理他,又说了第二个疑点,“在你家门前那片山区中,我和建军都见到了一个用老树野花建立起来的卦阵,当时我还挺好奇,但后来想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阵中心的地下应该就是女尸王待得地方,你那姘头,或者叫你的同胞姐妹更恰当些,她就被你锁在那地下,你倒是有心想把她心中的邪恶驱除掉,但无奈她的邪恶是上天给的,你根本就回天乏力。” 郝老头目光越来越冷,而我也听出一个疑问来,我率先开口问,“老巴,你说的同胞姐妹是什么意思?” 巴图回我,而且顺便也把第三个疑点讲了出来,“建军,记得你说过,你在尸王身上闻到一股奶香味,但郝老头身上存在的却是一股汗臭味,当时我就觉得那尸王是个女的,只是还不敢较真,今晚你‘调戏’尸王时,终于把它的性别给确定了,而这事的一肯定让我一下明白了双面尸王最终的秘密。” 我被巴图说出的调戏字眼弄得稍微不自在一下,但我也没挑理,反倒催促他往下说。 巴图盯着郝老头看,显得很警惕,“郝爷,我对毒虫比较感兴趣,有次我调理不慎,让一个母虫生下一堆怪虫子来,这些怪虫子都是‘连体婴’,两条幼虫长在了一起,本来我以为这些虫子活不久,可没想到养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它们开始变异,连体虫的体内会出现吞噬的现象,一个虫子把另外的虫子给吸收了,有些连体虫变异的很好,吸收异体后外表上看跟一般的虫子一样一点异常都没有,但有些连体虫变异的不完整,吸收后身体上还能留下异体的某些组织与器官。” 我听得心口发冷后腰发凉,忍不住插话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郝老头跟女尸王都像那连体虫似的变异过?” “没错。”巴图肯定道,“最开始我以为女尸王的第二张脸是假的呢,以为是她故弄玄虚迷惑外人,可经过两次跟它交手,我发现它的脸是真的,至于郝老头嘛,建军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他时他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么,很明显他的思维是一分为二的,也就是说,他是个变异的成功体。”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郝老头,虽说自己明白了双面尸王的由来,但我打心里还真有些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奇闻的存在。 也不知道郝老头是不是被巴图这番话弄的刺激了,他闭了会眼睛,可等他睁开时我发现他眼中多了一丝凶气,甚至还有种另为他人的感觉。 郝老头说话了,“后生,你说的什么连体不连体的都是推测,你有什么证据么?” 巴图迎着郝老头走了过去,正面看他没什么动作,可我却瞧到他一边走一边偷偷将腰间的五支飞镖握在手中。 我明白他这是准备发起攻击了。 “郝爷。”巴图离郝老头还有一段距离时再次站定,述说最后的解释,“你多大岁数我不清楚,但面上看少说也有**十岁的高龄,可我发现你的肌肤却跟二三十岁小伙子的没有区别,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返老还童,你身体的青春永驻只有一个解释,你确实是向我说的那般变异过,就像连体虫那样,在主体身子衰弱后第二体重新给主体注入活力,让主体出现第二春。” 郝老头脸色终于变了,变得狰狞甚至有些嗜血,他也不接话,奔着巴图冲了过去。 我知道,郝老头和女尸王的连体变异称得上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较真的说,他绝对可以划为怪物的行列,既然巴图能把他的秘密猜的这么透彻,他不杀我俩灭口才怪。 巴图反应很快,尤其他也没把飞镖及时脱出手,反而用指缝紧紧的夹着,弄成爪装临时当个武器来用。 巴图的搏击另寻新路,多以爪为主,他把飞镖这么用倒还真挺适合。 不过我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郝尸王的实力,本来我觉得他一个老头,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但他打出来的太极圈比女尸王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气势及火候上还更胜一筹。 如果他的对手换做是我,不客观的看,我肯定会被他耍的团团转,毕竟太极讲的是以柔克刚,以守代攻。 可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巴图,尤其他的太极圈中还没有金属丝的出现。 巴图就像疯了一般,双手不停地往郝尸王身上招呼,尤其他的速度最后竟然快的出现了虚影。 反正他俩的打斗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后,最终郝尸王的太极硬是被巴图强攻给破除了。 我趁这段期间悄悄溜到他俩身边去围观,看到郝尸王战败,我暗道一声机会,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上去。 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要按我当警察那会,肯定会对现在的举动引以为耻,毕竟我这动作有点小人得志的嫌疑,可我心说我俩又不是跟郝尸王打比赛,没什么偷袭不偷袭的说法,更没有单挑不单挑这种缺心眼人才讲究的错误。 郝尸王被我踢得连连后退,而巴图也突然嘿嘿笑了一声,对我说建军,你比以前开窍多了。 我听他这话还真有点别扭,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赞我还是损我。 之后我又找准机会把腰间飞镖抽了出来,对准郝尸王狠狠撇了过去。 我生怕一支飞镖撇不伤他,索性五飞镖一齐脱手,巴图也跟着我的节拍,把他的飞镖也往郝尸王身上招呼着。 我俩从两个位置撇飞镖,无论从飞镖的数量、力道还是角度看,郝尸王根本就逃不过这一劫。 不得不说郝尸王真挺凶悍,他左扭右闪的硬是避过了大多数飞镖,最后只有两只飞镖射在他的身上。 我看的一喜,心说巴图的镖药力极大,就算有一支镖刺入人的身体肯定就能让这人立刻昏迷。 我停在原地瞪眼看着郝尸王,只等他腿一软瘫在地上。 本来巴图也抱着这个打算,可突然的远处来来一阵沙哑笑声,女尸王赶来了。 第十九章 古林夜搏(三) 本来我听女尸王笑声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接着又狂喜起来。 如果说郝老头没中镖前它赶来的话,那我绝对会持悲观态度,可现在女尸王的到来无疑是自投罗网。 甚至我都忍不住忘了一眼夜空,心说自己头次发现老天这么照顾自己,竟在今晚让男女尸王“团聚”。 我明白女尸王不是巴图的对手,它的落败无疑是时间问题。 可巴图却没有我这一脸的高兴样,反而凝重的皱着眉,还不时探头探脑一番。 我看得好奇,想问巴图怎么回事,但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巴图就抢先说了一句小心。 而且他说着还向我冲了过来,速度不减的一下将我扑倒在地。 刚才追击女尸王时,我被巴图一腿扫在地上过一次,没想到这才事隔多久,竟然被他再次给弄到地上,尤其这回他用的力道很大,大有不顾一切非让我摔倒的意思。 我觉得自己胸口一闷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四脚八叉躺在地上。 远处传来嗡的一声响,我从没听过这种怪声,在我一诧异时,突然有股隐隐发亮的奇特白光从我眼前扫了过去,直到它打在一个老树干上后我才发现,这白光竟然是一根高速平移的金属丝。 我心里不解,很明显这金属丝就是刚才设立在路上的防线,我心说它怎么好端端动了起来,尤其它动的速度还这么恐怖,再往深了想,要不是巴图及时扑到我,我真被金属丝拦腰来上一下子的话,不死也落个残疾。 我吓得脑门见了汗,但这还没完,突然间女尸王的笑声再次响起,而且凭感觉她离我们更近了。 轰的一声响,没任何预示的情况下,我俩旁边的一个老树轰然倒塌,而且也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这老树正好对着我俩砸下来。 我吓得叫了一嗓子,整个人失神之下都忘记了逃跑,巴图反应很快,抱着我的腰带动我就地滚起葫芦。 险之又险,老树砸在我们刚才躺的位置上,虽说我俩性命无碍,但我俩身上都被树枝划出不少口子。 也不能怪我废物,从被巴图撞倒到现在,我几乎一直都在被动的受虐中,或许身体上我还有些能使出来的力气,但打心里我却一度接近崩溃的边缘。 我搞不懂这是怎么了,尤其这么粗的树怎么说倒就倒。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间,巴图边拉着我边从地上爬起,嘴里边催促道,“建军,跑。” 现在形势很乱,我脑袋很沉,但我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郝老头,“老巴,咱们把他先解决了再跑吧?” “没时间。”巴图再次催促我,甚至他还担忧的望着身后,“女尸王这是打算跟咱们拼命了,它把那些虫崽子都带过来了,咱们斗不过它。” 我不明白巴图嘴里的虫崽子是什么东西,但联想着刚才诡异的一幕幕,心说这虫崽子弄不好也是个妖,而且极有可能是尸王的最终武器。 我不说话,憋着劲的狂逃,也说事态变化的挺快,我俩刚才还处在绝对优势,但转眼间却变成了这幅落魄模样。 女尸王打着“一口吃下”我俩的注意,她的笑声离我们越来越近,而且这次我也感觉到了,身后隐隐传来嗡嗡的虫翼声。 我心里着急,跟巴图说让他想想办法,哪怕他能掏出什么东西阻挡一下女尸王也好。 巴图苦着脸拍着自己腰间,“建军,这次我没带什么虫子来,不然我还真敢用我的虫子跟它的妖虫斗一斗,不过你也别泄气,咱们咬牙挺住,只要逃回小镇就能避过一劫。”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现在天边都出现一丝亮光了,女尸王再怎么凶,妖虫再怎么厉害那也绝不敢去小镇里行凶,毕竟镇子里人多势众,它去了无疑找死。 反正我俩逃尸王追,这么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我和巴图才一身狼狈的逃到了小镇外。 期间女尸王又发威了两次,那种怪异的金属丝又被射出过两回,可给我感觉,这两回金属丝的力道不怎么强,甚至都没那力道射到我俩身上,而且庆幸的是,它每次把金属丝射出后都会耽误脚程,这也给我和巴图提供了逃跑的可乘之机。 我和巴图都拿出一副无力的架势随便坐在一个墙角下,我还特意望着再次闪身入林的女尸王,心里无奈的叹气。 巴图却跟我状态相反,他笑了起来,还跟我说,“建军,还记得我约了帮手么,再等几天他们到时,我们就可以再次入林把这对男女尸王给消灭。” 我被他这话说的士气一阵,虽然我不知道他请的帮手是何方神圣,但既然巴图敢这么说,那灭尸王的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 昨夜巴图和郝老头的一番交涉,我从中听懂了许多事前搞不明白的谜团,但他俩交谈的时间太短,还有一些我却闷在心说。 趁着现在歇息时,我主动开口问起来,“老巴,尸王为什么要去祸害小镇的女子呢?” 其实我这话还要后半句没说,既然杀人的尸王也是女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巴图解释道,“建军,巡更那两天你白天睡得太死,我没忍心叫你,自己去外面挖线索去了,通过调查我发现这几名被害的女子,她们细论起来有远亲的关系,只是这层远亲关系追溯的很远,甚至都超过了百年,我的看法是,尸王跟某个家族有仇,甚至仇深到但凡跟这家族沾亲带故的人都要受到诅咒,都要被泄七魂定三魄。” 随后他在此基础上又一转话题,“那一男一女两个尸王其实是两个极端,本来他们体内的两个灵魂都是一正一邪的,而郝老头异变后,正义的占据了主导为主,成为了一个仙风道骨受人尊敬的老前辈,而女尸王异变后,邪恶的占据了主体,所以它长相不仅怪异奇丑,而且性子也以嗜杀为主。” 我听他的解释又联系着郝老头家,接话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郝老头其实人本不坏,而且他还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监视女尸王,怕它跑出去害人?” 巴图指正我,“建军,你只说对了一半,或许几个月前的郝老头是个好人,但现在的他,也是邪恶的化身。” 看我没听懂,巴图举起实例来,“他俩跟我不小心培养出来的连体虫很像,拿连体虫为例,它的寿命是一年,按说到了一年时它该死掉才对,可我发现在它本该寿尽那一刻,它的身子会重新发育一次,而借着这个重新发育的机会,这虫子的性格也会大变,本来我拿草绳能逗它翩翩起舞,但发育后它却对草绳一点兴趣都没有,咱们再对比郝老头来看,我能得出一个结论来。” 我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抢着道,“老巴,你是说郝老头在经历第二春时,他原来正义的灵魂会慢慢减弱甚至会消散,而他邪恶的灵魂会慢慢苏醒并占据主导地位么?” 巴图点头说是这个意思。 我沉默起来,甚至打心里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郝老头了,他不像女尸王,一直是邪恶的,甚至在邪念的主导下还杀了很多实属无辜的女子,郝老头一直是从善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女尸王手上沾的人血还会更多,可他现在摇身一变也成为恶人,过几天我们请了帮手入林,到时真要与他对阵,我们杀与不杀他都成了问题。 巴图看明白了我心里的犹豫,悠悠叹口气道,“建军,有些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你也别再这事上纠结较真,等那时,咱们自然会做出正确决定。” 我应了一声也不再多想,我俩又稍许歇息后,一同去找胡崂军。 跟我预料的一样,当胡崂军听完整个事情的始末后,他整个人都愣了老半天,甚至嘴里还连连说着不可能。 细想想也是,郝老头本来是个德高望重的归隐前辈,他的形象也早就深入人心,现在突然说他和女尸王是一伙的,任哪个小镇居民听了都受不了,更别说是一镇之长的胡崂军了。 但胡崂军也是见过世面的主,他很快缓过神来并问我俩有什么对策。 较真的说我也不知道巴图的计划,只知道我俩在等帮手的出现。 巴图先是安慰了胡崂军几句,又强调道,“胡镇长,如果你非要帮忙的话就下一道命令,让镇里居民这几天不要去镇外山间,至于尸王的事,你也不要多问,我去解决就是。” 胡崂军一口应着,随后立刻安排人手下了命令。 我和巴图又回到旅店中歇息,其实对巴图刚才的举动,我还真挺不解,尤其我俩来到湘西小镇后,就没得到过任何的武器资助,我觉得既然最后要去灭尸王,怎么说也得让胡崂军弄几把像样的刀或枪过来把。 就这事我抽空问了一嘴,巴图的答复是没这必要,而且他又翻着日历跟我说,“建军,算日子顶多再有三天,帮手就来了,这次我请的是魔君的手下,或许你太不了解魔君了,他的手下绝对是尸王的克星。” 我听得纳闷,心说我俩捉尸王,怎么又冒出一个魔君来呢,尤其女尸王带的虫崽子让巴图这个养虫专家看着都不由色变,难道魔君的手下能有什么宝贝或者手段去应付么? 第二十章 君奴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巴图每天一大早就去小镇外面等候,等着帮手的出现。 这大冷天的,我俩裹着单薄衣服在外冻着其实就是变相受罪,尤其我说一大早都还说的轻了,准确的说,天刚蒙蒙亮时,巴图就狠心叫我起床。 而且用这两天的时间我还发现一个规律,我俩并非石头般的在镇外一站一等就是一整天,等日头足了时,巴图就催促我收工,回旅店歇着。 我趁空问巴图,他这种等法到底什么意思。 巴图没跟我解释多详细,只是说来的帮手只会在早上赶到,日头一足他们就会找地方歇息。 我搞不懂什么人会有这种习惯,而且联想着巴图说过魔君的字眼,我心里犯迷糊的猜测着,心说难不成帮手真有这么邪性么。 这是第三天的早上,天一亮我俩就准时站在镇外,也不知怎么搞得,今天的风很大,害得我裹紧衣服都还直打怵,时不时的借着小跑才能让身子暖和一些。 我问巴图,“老巴,你说过三天内帮手准来,今天可是第三天了,希望你那帮手别放咱俩鸽子才好。” 巴图连说让我放心的话,其实他说这话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正拿个纸条摆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架势看着。 我好奇凑过去看一眼,字我倒是认识,可读起来却很拗口,我猜测这又是巴图的一个专利,他记外语或者某些土话时,就喜欢拿近音汉字写下来,虽说他这么弄好掌握发音,但我觉得要没有一个好脑袋的话,想把这些字的逻辑给背下来可真是千难万难。 我也没了瞧热闹的兴趣,自行在周围跑着溜达。 突然间,巴图抬起头,甚至还往前走了几大步。 我知道情况有变,急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起来。 刚开始我什么都没发现,远处空旷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可又等了一会后,有两只肥老鼠吱吱叫唤着往我俩这边跑来。 这让我挺奇怪,甚至也挺意外,心说就这鬼天气,这俩老鼠不好好窝在洞里待着非要跑出来个什么劲,而且瞧架势它俩还不怕人,理也不理的就想从我脚底下跑过。 我还真想把这俩老鼠捡起来蹂躏一番,权当无聊解解闷,可还没等我下手,巴图就一把拉着我很正式的说道,“建军,帮手来了。” 我一愣神,又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无人后我问巴图,“帮手在哪?” 巴图指了指正要逃到远处的老鼠。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还惊讶的张大嘴巴反问,“老巴,你不会说帮手就是这俩老鼠吧,而且看样它俩还跟我们不熟呢。” 巴图嘿嘿笑着摇头,“建军,你瞎说什么呢,这俩老鼠也就起个预示作用,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地震前鱼会浮在水面上,老鼠、蚂蚁则会搬家,而魔君的君奴走到哪,哪里也会出现这类似情况。” 我不由咋了下舌,甚至被巴图这番话也吊起了胃口,真不知道能跟地震有一拼的君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本事这么邪门。 我俩这么站着又等了很久,渐渐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两个人影给我感觉是异常的高大,保守估计,他们的身高都在一米九开外,尤其他们还都背着一个裹着黑布的大箱子,身上也披着一件长袍,看着说不出的神秘。 巴图趁空偷偷拉我一下,嘱咐道,“建军,一会咱们腰板可要挺直了,最好站起军姿来,君奴很在乎礼节的。” 我点头那意思明白,随后又担忧的看了巴图一眼,心说你也别说我了,要我站的规规矩矩不难,但我跟你接触这么长时间可没见你站的正经过,就算跟别人打军礼,你都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 我俩好好站着,目光迎着君奴,等离近了我瞧得仔细,这俩帮手长得也很奇葩。 他俩都是古铜色的皮肤,别看是大老爷们,但各自都留着一个马尾辫,看长相有点欧洲人的架势。 也真像巴图说的那般,他俩走近先是很恭敬的对我俩行了礼,之后又抄着一口生疏的中文说道,“你们,谁找魔君?” 巴图摆手示意自己,接着嘴里就开始嘀嘀咕咕的说上了。 我听他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知道他是在背纸条上的文字,这时我也留个心眼,偷偷看着两个君奴的表情。 他俩本来还一脸的警惕,可随着巴图把这古怪的语言讲完后,他俩态度上也来了一个不小的转变,拿出一副敬礼对巴图鞠起躬来。 我面上没表露什么,但心里却觉得好笑,心说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有像从奴隶社会穿越过来的古代人存在呢。 两个君奴不擅长说话,只是介绍了他俩一个叫伊蛋卡,一个叫伊皮卡,其他的也没多说。 听他俩的名字里都带卡字,我一下反应过来,在来湘西之前,我也下功夫了解过湘西的文化,这也是跟巴图做兄弟后我养成的习惯,不管去哪里,先掌握点地域知识没坏处。 我记得湘西苗族内就分为代削、代干、代卡、代来等七宗六房的派系,而代卡这一系的苗人名字中往往就有一个卡字。 甚至这么一联系我也懂了,心说这两个怪人一定来自于湘西苗族,而且还是代卡一脉的,只是我也真搞不懂他俩的名字怎么起的这么怪,又是卡蛋又是卡皮的,弄得我直想笑。 巴图也正式的把我俩介绍给他们,按说这时候我也该主动跟人家握手客套才对,但我看着卡家两兄弟冷冰冰的架势,只好把握手的想法收了起来。 随后伊蛋卡话入正题,“巴图先生,你是不是遇到麻烦需要我们的帮忙。” 巴图嘿嘿笑着,指着远处古林说道,“这里有两个尸王在作怪,我和建军对付不了,只好厚着脸皮请你们过来助阵,也希望你们能把这两个怪物除掉。” 卡家兄弟互相看了看,我留意到他俩这时的表情很古怪,但具体怎么个古怪法我却描述不出来,反正给我觉得,他俩有些犹豫,但绝不是害怕畏缩的那股犹豫法。 稍许沉默后,伊蛋卡又开口问,“我们灭掉尸王的条件是什么?” 我误会了他说的话,甚至还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你老巴请的帮手原来是有偿服务要报酬的,可前阵咱俩的钱都凑在一起买了工兵铲这类的工具了,现在兜里顶多能弄个回家路费,不会说为了灭尸王,咱俩把路费都搭进去吧。 巴图回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又开口问道,“你们先说说条件。” 伊蛋卡解释,“杀人、淫邪、祸乱百姓,如果满足任何一个条件,我们就会把它们灭掉,但如果它们很安分守己,我们也不会乱来。” 我暗中舒口气,心说原来他俩的条件是这个,而我又一转念,心中叫糟,女尸王倒是三个条件都满足,可郝老头却跟任何一个条件都不挂钩,真要较真起来,请他俩帮忙还有点悬。 正当我琢磨怎么办才好时,巴图倒是一点没夸大的把实情跟卡家兄弟说了。 这俩兄弟脸上几现犹豫神色,甚至还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子。 最后伊蛋卡说了一个折中之道,“巴图先生,这样吧,我俩会把女尸王给杀了,如果男尸王不造次的话,我俩不动他,至于你们怎么处置他,我们就管不着了。” 卡家兄弟这话其实也算给我俩开了后门,他们出手杀生的规矩肯定是苗家内部定的,甚至看他俩的虔诚样肯定把这规矩看成异常重要,能让他俩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实属不易。 而反过来说,我心里既高兴又无奈,别看对卡家兄弟初次接触,但我相信他俩一定是不寻常的人,甚至那黑布箱子中藏的也该是极厉害的武器,只是对郝老头的杀舍,没想到最后还要我和巴图来定夺。 巴图点头接受了卡家兄弟的话,又问他俩什么时候入林。 伊蛋卡抬头望了望天,说现在就可以,之后我们四人一同向古林走去。 在以前捉妖时,我都给巴图打下手,这次可好,我和巴图都成了下手,卡家兄弟成了主力。 走了不久我就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卡家兄弟都不是胖人,虽说他俩块头结实,但依我看最多不会超过二百斤,可走到沙土地上时,他俩却步步陷的很深,我对比着自己的浅脚印,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他们的箱子少说有二百斤的重量。 我忍不住悄悄问巴图,“老巴,他们箱子里装的什么,这么重。” 巴图提示我道,“建军,咱俩之所以打不过尸王,就是因为尸王的虫崽子厉害,尤其那虫崽子吐出来的金属丝,更是一个利器,他们箱中背的也是一个妖宝,这妖宝正好是克制妖虫的天地。” 我光听巴图这么含含糊糊的一句话,很难联系到这妖宝长什么样,而我还想细问时,突然间卡家兄弟停下前行,冷冷打量起前面的道路来。 伊蛋卡问道,“巴图先生,这尸王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机关操控术呢。” 第二十一章 机关操控 这次不仅是我,连巴图也都愣起神来,很明显机关操控的名词他也没听说过。 但巴图很快回过神,问道,“伊蛋卡,你说的机关操控指的是金属丝么。” 伊蛋卡点头肯定道,“巴图先生,你嘴里的金属丝是机关操控的一部分,我没想到现在这年代还有人会失传的赶尸秘诀。” 我听得很迷糊,不知道机关操控跟赶尸怎么扯上了关系,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多问一嘴。 伊蛋卡解释道,“湘西赶尸术分为三个层面,在我们西苗族也叫三个策,用竹竿绑在尸体身子和脚上赶尸的,叫下策法,下策赶尸属于骗人的范畴,其实最后都是靠人背着运尸,而在死人身上下蛊,用蛊刺激尸身穴位赶尸的,叫中策法,中策赶尸是赶尸术的主流,就连我们魔君掌握的也都是这个,只是中策法有个很大的缺点,或者说叫前提,人不能死太久,穴位不能太僵,不然下再好的蛊也没用。” 我以前没听过三策法,他刚说两个就让我惊讶的瞪起了眼睛,而且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也不难猜出三策法中的上策就该是机关操控。 巴图也听得心急,插嘴催促一句。 伊蛋卡接着说,“机关操控是门失传的绝学,在清末时期会的人就已经极少了,是赶尸上策法,需用一种叫乌金虫的虫丝做线,用极小的针引着穿入人体中,为死人续经结脉,重新恢复行走的先决,这种上策法的最大优点就是不用考虑人死了多久,只要尸体未烂、四肢尚在,就能赶尸。但这门法术极难掌握,需要对人体经络以及对机关方面的知识及其精通。” 巴图一皱眉,拿出一副有所悟的架势追问道,“卡家兄弟,你的意思是说会机关操控这种上策法的人同样也会精通布阵、挖掘陷阱么?” 伊蛋卡应了声,“机关操控最早起源于何处现在无从考证,但传说这种策法是从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演变而来的,三国时期出过三种奇术,一个是曹操的盗墓摸金,另外两个就是孔明的奇门遁甲及木牛流马,盗墓摸金演变成南北盗墓派的盗术,奇门遁甲多被道家采用,而木牛流马则成了赶尸一族的上等策法。” 我不知道巴图听得有何感想,但拿我个人来说,我觉得孔明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会被再气死好几个来回,我也了解三国的历史,木牛流马可是用来运粮的,没想到后人却邪念一起拿它运起尸体来。 别看巴图博学多闻,但对于赶尸的行当明显也是门外行,趁这机会他又一转话题问起乌金虫的事来。 “卡家兄弟,我只知道男女尸王养着尸虫,而且这尸虫的毒性还被培育的不弱,听你的意思,这不是尸虫而是乌金虫?” 伊蛋卡即是摇头又是点头,弄得我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他随后解释起来,“巴图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乌金虫的祖先是一种尸虫,只是这种尸虫被人专门用特定的腐肉喂养,而且还不定期的让它们互相吞噬同类,慢慢演变而来,成体的乌金虫就能吐出乌金丝来,这种丝很奇特,既有肉筋的韧性又有钨钢的硬度,用它给死人穿筋很合适,但同时把它当成一种攻击利器也可以。” 巴图应声表示明白,而我也大悟般的啊了一声,尤其联想着女尸王发起攻击时打的太极圈,打心里我算都明白了。 合着我那梆子和擀面杖坏的也不屈,对上这种奇宝要是不坏才邪门呢。 甚至伊蛋卡说着说着脸上还稍微浮现出一丝贪婪神态,对我俩恭谨的敬礼强调道,“两位先生,请允许我们一个的要求,一会擒杀尸王后,我们想拿几个乌金虫回去培养,这种奇虫魔君也很感兴趣,甚至在他的虫典实录中,乌金虫都能排的上前三甲。” 巴图嘿嘿笑着连说可以,尤其他那贼兮兮的眼神也出卖了他,给我感觉,打乌金虫主意的人可不止卡加兄弟两人。 但话说回来,我听伊蛋卡嘴里的虫典实录心里不由得打了下怵,虽说我没见过这实录的内容,可凭感觉这绝不是一本正常的科普书籍,甚至往远了想,我对这个神秘的魔君也产生了些许的恐怖感。 说来也巧,追击女尸王那晚出现乌金丝的地点,现在重新又被拉了一条新线,要不是卡加兄弟眼贼,我都注意不到,而且依我看,也正是这条乌金丝才让卡加兄弟察觉到尸王的机关操控术来。 我对这条新丝很不解,甚至在心里还出现了种种疑问,我问巴图,“老巴,你说这几天尸王躲在古林里不走不说,为何还把这里重新做上了机关陷阱,难道它就这么惧怕我们么?”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你也太看得起咱俩了,别忘了,那晚上咱俩可是被女尸王追着林子里逃呢,它能在这重新拉线只有一个解释,而且这也是它俩为何不走的原因。” 随后巴图凑了过来,拿话勾起我的回忆,“建军,还记着郝老头家的那杯茶么?我当时说那茶里有尸虫的‘奶水’,其实那奶水就该是乌金虫的,我猜郝老头跟女尸王是想离开此地,但乌金虫的培养环境一定很特殊,还应该极难繁殖才对,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幼虫,他俩肯定不会轻易舍弃的,而且那晚郝老头中了我的飞镖,他现在弄不好都半身不遂呢。” 我明白的点点头,尤其巴图的后半句话还让我心里不由琢磨道,他面上跟我说飞镖里上了麻药,谁知道老巴的麻药是拿什么毒药配出来的,弄不好一般麻药麻个一天半天就过了药性,他的麻醉三五天不退都是真的。 巴图和伊蛋卡都蹲下身,一同望着这条乌金丝,伊蛋卡是头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宝贝,嘴里连连称赞,而巴图却沉默稍许后问了一个问题,“卡家兄弟,我对机关操控还是很有兴趣甚至还很不解,那晚我分明看到这乌金丝是横扫着射出来的,什么机关能有这种效果呢?” 伊蛋卡拉着巴图起来,并招呼我退到了远处,随后他又对伊皮卡摆手道,“你去破坏这个机关给两位大人看看。” 自从认识卡家兄弟以来,他总称呼我和巴图为大人,这让我听得很不习惯,心说自己就一普通汉子,哪能对的上大人的称号,但看着他俩一副严肃的样子,我又不好劝说什么,很明显在魔君的影响下,他们这类苗人对等级尊卑看得很重。 而我也没在此事上纠结太多,随后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乌金丝上面。 伊皮卡卸下黑布箱子,没急着打开,反倒伸手一摸,从箱子底和侧面摸了一个大滕盾和一把钳子出来。 这大滕盾让我看得眼直,倒不能说我没见过世面,只是在我印象中,滕盾这东西好像都该存放在博物馆里才对,现在的年代哪还有人用这个。 至于那个钳子,我承认自己不识货,不知道它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但看它钳口乌光隐现的色泽,我就知道这一定也是个宝贝。 伊皮卡蹲下身,把滕盾护在自己面前,之后用钳子对着乌金寺掐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乌金丝有点皮筋一般的架势断为两截,而且这两截断丝还速度不减的各奔一个老树弹去。 我算开了眼界,别看这是断丝,但打在树干上还激起了一层灰雾,这灰雾并不是尘土这类的东西,而是地地道道的树木屑。 伊皮卡对我们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随后我们在伊蛋卡的带领下,直向老树奔去。 巴图显得最积极,甚至我都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兴奋。 他拿根树枝顺着断丝拨弄着,一点点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树根处的小木盒子。 这盒子给我感觉很普通,看着也就比火柴盒大上一个码而已,外表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除了有一个侧面露了一小孔,断丝就冲这里出来的。 巴图把玩这小盒子半天,可他眉头却越皱越紧,没明显没发现什么奥妙。 伊蛋卡蹲在一旁劝了一句,“巴图大人,你不要过于在意机关操控术,这种上策术诀做出来的机关匣外人很难破译的。” 巴图叹了口气,仍拿出不放弃的语气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是什么原理。” 伊蛋卡没回话,伊皮卡走了过来,相比之下他比蛋卡要沉默的多,这一路上没说话,可他人却更实惠,甚至实惠到都让我俩接受不了的地步。 伊皮卡也不问我们,对着木匣子狠狠踩了一脚,尤其他这一脚的力道拿大都形容不住了。 咚的一声,他连脚带匣子都凹到了地表里去,等他抬脚时,我发现那木匣子根本就没匣子样了,成了一堆零件。 巴图眼睛有些直,但伊皮卡却像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似的,反而很诚恳的说道,“巴图大人,这匣子被我打开了,你看看这里面的结构吧。” 我差点忍不住笑,心说自打认识巴图以来,这还是头次看到他吃了闷亏。 但随后我望着这些木匣子零件时,却再也没了笑意,反倒变得极其严肃起来。 第二十二章 诡线 我没在车间待过,各类技术工种也跟我无缘。 但饶是如此,我望着这满地极其精密的零件时,还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微型弹簧,极小的钉子,甚至还有一些仔细看才能瞧出模样的螺丝,我搞不懂在湘西这种落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类零件的存在,尤其要我掰手指头算算的话,国内也没几个地方能生产出来。 巴图对待这零件的观点明显跟我不一样,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几个零件来回比划着,试图找出它们之间的联系,但问题是,这是零件不是拼图,哪有什么规律可循。 伊蛋卡也在旁说了句,“巴图大人,机关操控的木匣子很神奇,有次魔君大人得到过类似的匣子,他研究一天一夜都徒劳无果的,他还说这木匣子里有自毁装置,外表任何地方的破裂都会引起匣子部件的失效。” 巴图扭头看了伊蛋卡一眼,又看了看伊皮卡。 我以为他是在气愤伊皮卡的莽撞,可不料巴图却嘿嘿笑着对伊皮卡道起谢了,“卡家兄弟,刚才亏了你的一脚,不然我倔劲上来又得给这不是人研究的机关耗费心血了。” 按说伊皮卡也该说几句道歉之类的话,但他却实惠的摆摆手,甚至还拿出一副得意样子回道,“巴图大小,为你排忧是我的荣幸。” 这木匣子只能算是我们入林后的一个插曲,虽说我心里还对那些匣子零件念念不忘,但我们却没耽误,甚至连休息都顾不上的就继续出发了。 我发现个特点,自打日头渐渐足起来后,卡家兄弟抬头望天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甚至他俩还不时停下来聆耳倾听一番。 ·文)我本以为他俩是在聆听周围有什么异响,但后来我却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背的那口黑布箱子上。 ·人)我又想问问他俩,这箱子中装的到底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尤其巴图也瞧出我的意思来,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别急着问。 ·书)这样我们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已经深入到古林深处,而且期间在卡家兄弟前头带路下,我们又破了三处乌金丝的机关。 ·屋)我心里暗暗佩服起巴图来,心说他识人真准,竟能找到这种帮手来助阵,乐观点来看,我们很快就能接近尸王的老窝。 我自顾自的美美想着,可突然间卡家兄弟停了下来,都冷冷的望着前方。 我以为是尸王来了,急忙收摄心神,也警惕的望了过去,可前方林子里丁点人影都没有,反倒在地上突然出现了三道并排的乌金丝。 我挺纳闷,心说卡家兄弟为何会对这三条虫丝这么敏感呢,他俩手里的钳子那么利,一条也是剪三条也是掐的,随手这么一带,这机关不就破了么。 巴图比我有眼力,他附在我耳边解释道,“建军,我看你小瞧这三条诡线了。” “诡线?”我念叨一句这词,又反问,“老巴,这乌金丝有什么厉害之处么?怎么拿诡线来说呢?” 巴图没直接回我,反倒举起例子来,“你见过定时炸弹么?” 我老实的摇摇头,别看我年轻那会当警察的出身,炸弹、土雷见过不少,可定时炸弹这种高级货我还真没有幸瞧见过。 但我嘴里还不服气的辩解一句,“老巴,你也知道,乌州城治安一直很好,就算出现案件了,那也都是小打小闹,不可能有手握定时炸弹那种亡命徒出现的。“ 巴图没反驳我,反倒看似无意的望了眼我的右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定时炸弹分为热熔式、电子计时式等很多种,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会留一个后门,防止爆破前的后悔,大体上说,后门都会放在线路上,有双线和多线的说法,而这些线都叫做诡线。” 我听明白了,尤其联想着眼前的三条乌金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这三条乌金丝就跟定时炸弹的诡线一样,有一根是‘真的’,另外两根都是‘假的’么?要是我们剪断真线,这机关就算破了,要是我们剪断假线就会有危险出现?” 巴图悄声赞我一句,随后又一脸担忧之色的看着卡家兄弟,叹道,“可惜俊脸不在,我又对机关这类的东西不精通,不然破了眼前这三条诡线兼职轻而易举。” 我很理解他这话,尤其看着卡家兄弟紧皱双眉的架势,我心说他俩这魔君的得力手下也遇到难题。 我们并未急着剪线,反倒聚在一起商量起来,其实说我们在商量也真有些牵强,我们压根就对破解之法一筹莫展,嘴上说的也都是分析危险的种种可能。 卡家兄弟的意思,这林子里的机关肯定会就地取材,能树木有关,要么是长矛要么是木剑这类的。 我和巴图都赞同这观点,而我还担忧的多问一句有什么破解之道。 卡家兄弟一同开口让我放宽心,接着伊蛋卡拉着我们向后退了退并举着滕盾挡在我们面前,那意思是要保护我俩,而伊皮卡则缓缓向诡线靠去。 也说他的手长得怪,一般人一手握一个武器就够了,可他愣是一手同时握着铁钳和滕盾,看样还一点都不吃力,用腾出来的空手轻轻拨弄着诡线,试图再次寻找异常点。 可伊皮卡这举动最终是徒劳无功,他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伊蛋卡,伊蛋卡做出一个大家都准备好了的动作,之后伊皮卡把铁钳随便对准一个诡线伸了过去。 我忍不住喘了两口粗气,毕竟这次我们是在赌运气,要是运气好那没的说,我们顺利过关,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将要面临未知的凶险。 可就在伊皮卡即将动手剪断诡线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一个黑影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从地表钻了出来。 这黑影是女尸王,对于它的出现我倒没多大惊讶,毕竟我们如林就是抓它来的,但令我意外的是,它一点受过伤的样子都没有。 我记得前几天晚上,我们追击女尸王就是凭借它的靴印和血迹,正常来说,一个人受到如此重的刀伤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愈合的,它却打破了这种常规。 巴图看出我一脸不解,多解释一句,“建军,别太惊讶,依我看机关操控跟针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郝老头要是拿类针灸的手段替女尸王治疗,在配合乌金虫的毒性强压伤势,这肯有可能让它伤势‘大为改观’。”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点点头。 女尸王的出现无疑对伊皮卡拆除诡线造成影响,甚至伊皮卡又把铁钳收了回来,站起身冷冷望着它。 女尸王没停止的哑笑着,就好像看到多大的笑话一般,甚至她还特意伸出手指点了点我们。 伊蛋卡最先看不下去,对伊皮卡说道,“不要管它,先把线掐了再说。” 其实我对伊蛋卡这命令既赞同又反对,赞同没的说,不能因为女尸王的出现我们就放弃前行,而我反对他的道理也简单,如果我们剪错线启动了机关,女尸王再借此趁火打劫,那我俩就陷入相当被动的立场上了。 伊皮卡没想那么多,他信了自家兄弟的话并且不犹豫的一把将诡线剪断。 嗤嗤声音响起,两根断线就像受到一股无形拉力拉扯似的,急速缩向两旁,而另外两根诡线也都动了起来。 我看的心里一急,甚至还不客观的猜测道,这三根看似不同的诡线其实都来自于一根乌金丝,换句话说,我们剪断哪根线都等于启动了机关。 伊皮卡抱怨的怪吼了一嗓子,接着一步步退着向我们汇合。 女尸王笑容越浓,而我的脑门上见了汗。 我们都在紧张的等待下熬着时间,但足足过了一分钟,也没见哪里出现变化。 伊蛋卡对自家兄弟使个眼色,他俩慢慢的分散开,而巴图也上来迈了一步,并对女尸王摆了摆手,那意思你别在那装淑女,过来跟我过过招。 女尸王没理巴图的挑衅,反而冷冷的盯着我看。 我搞不懂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心说细论起来,我跟你也没结太大的梁子,或许肉搏那晚我误会了她的性别及身体特征,但这也不能作为你不离不弃捉我的证据吧。 其实我想的有些偏,突然间,女尸王跳出了一奇怪的动作,而伴随它的动作,我脚下这片地表发生了明显的凹陷。 伴随着轰响声,就我一人运气极差的连人带地表凹陷下去。 我这凹陷的坑不大,没被摔出好歹来,可碎土细岩却把我双脚稳稳固定在凹坑之中,让我短时间内行动不变。 我暗骂一声晦气,正要试图抽脚,但一颗老树喀嚓一声齐根断裂,甚至还没任何耽误的向我面前砸来。 我吓坏了,又拼命挣扎着,可我越心急就越难挣脱,力气没少使,但最终整个人却陷的更深。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老树,我心里叫遭,心说难不成自己最终宿命就是给尸王陪葬在如此荒凉的古林中么? 第二十三章 建军发威 在我整个人命危的一刹那,巴图三人出手了。 他们没有四下散去各自逃命,而是很默契的一同举手,用他们身体当成支杆挡住了老树的压下。 轰的一声响,老树狠狠砸在他们手掌之上,他们三人的脚也在如此狠的冲击力下不由凹进土中。 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虽然都是强悍之辈,但这次明显都处在了极限边缘。 伊蛋卡拿出目眦欲裂的架势,嘴里不断哼哼道,“巴图大人,我兄弟俩撑着,你快把建军大人救走。” 巴图没多说话,毕竟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而且他对我也极其“凶残”,两支铁爪死死拽着我,道了声起后,就像花和尚拔树似的把我硬从凹坑中拽了出来。 我被巴图抓的肉疼,而且被他丢在地上后整个人也摔得有种要散架子的感觉。 但我心里不悲反喜,甚至嘴里还不住轻松的大喘气,心说自己命算是保住了。 卡家兄弟见我得救,互相使个眼色,大喝一声凭借强大的爆发力把老树推倒在一旁。 按说这次突变让我们身子都疲惫不堪,休息一会也是应该的,可我们谁都没这个心思,都一点不耽误的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女尸王。 女尸王停止了它那招牌式的笑,还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 巴图悄声开口道,“走,咱们会会这可恶老太太去。” 卡家兄弟没意见,率先举起藤盾,慢慢向尸王靠近,我和巴图紧随其后。 其实我们四个大老爷们拿出这个架势准备暴打一个“老太太”,说出去有点不地道,但我一点内疚丢脸的心思都没有,甚至我觉得女尸王跟人类都没太大的联系了,更别说在巴图嘴里它是个所谓的老太太。 女尸王对我们的带来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歪着头阴森的盯着我们看。 这让我挺纳闷,但也让我立刻想到一个可能来,我叮嘱大家道,“小心,女尸王带了乌金虫。” 伊蛋卡仔细盯着女尸王身上看了看,虽说只是目测没有搜身,但他却很肯定的回答我,“建军大人,它没带乌金虫。” 这下我彻底迷糊了,在我印象里,论打斗的话,女尸王打不过巴图,如果它没带着妖宝,却又理直气壮的站着面对我们四人,我打心里怀疑它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李家虎子。 女尸王就像否定我想法一般,突然间它行动起来。 它先是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接着一跺脚,几根乌金丝诡线就在无声息间的从它脚下的土中弹了出来,还速度不减的平行移到它眼前。 我们都看的一愣,而女尸王又不耽误的对着这几根诡线打起了太极圈。 嗖嗖的断裂声持续响起,它竟然凶悍的用自己身藏的乌金丝把眼前这几根诡线全都扯断,与此同时,我们陷入了它事先设计好的埋伏之中。 周围就跟世界末日到临一般,几株老树轰然倒下,一只只木矛也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别说跟女尸王打斗了,我们四人避难都显得仓促和不及。 我属于我们四人中身手最弱的,避难避的最是艰难与狼狈。 估计是女尸王的机关操控术还未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这几颗老树倒塌的位置对我们还够不上威胁,顶多是给我们避难增加路障而已,真正需要我们应对的还是这些木矛。 我又是扭身子又学龟爬的,反正在一系列的丢人动作中算是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可正当我庆幸的以为危险过去时,巴图的喊话在我耳边响起,“建军快闪。” 我一愣神,随后反应过来,肯定有支长矛正从我后心射来。 我吓得慌忙向一旁滚去,但也怪我有些力竭,滚动速度不快。 伊皮卡正巧离我不远,他及时伸手,拽着我衣领喝了一声起,像丢沙袋般的把我丢了出去。 我一点折扣都没打的重重摔在地上,尤其伊皮卡丢我时还让我面冲下,这一摔我脸也狠狠的印在了地上。 我大口吐着嘴里的沙土,抬头看了伊皮卡一眼,心说你这爷们救人时就不能想的周到些,让我面冲上摔出去么。 可随后我就没了怨他的念头,我看着正好射进我刚才站立位置的那支巨矛时,后背冷汗直流。 这矛足足有手腕那么粗,一人那么高,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机关有这么大的力道能把它发射出去,但我心说自己真要被它实打实戳上,保准能来个透心凉。 而且还真犯了邪门劲,这时又有一个巨矛向我射了过来。 巴图离得远,对我施加援手有股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架势,他喊话声又起,但这次不是冲我,而是对着伊皮卡喊道,“救建军。” 我脸色一沉,心说要完。 不出我所料,伊皮卡又把我拽了起来,但这次他却没急着丢我,反倒夹着我往旁边退。 我觉得自己的“小蛮腰”都要被这该死的皮卡给夹断了,我嘴里想喊他把我放下来,但无奈那一口气怎么提也提不上去,话到嘴边几次都被伊皮卡的夹劲给抹杀掉了。 等他自认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把我放下来时,我都觉得自己不住上翻白眼。 女尸王就站在远处静静的看戏,攻击我们的木矛虽然越来越少,但个头却越来越大。 巴图也遇到了难题,突然间一支黑矛冲他射了过去。 我不懂巴图怎么想的,或许是他看这支黑矛顺眼了,再加上他手里一直没个武器,他没急着躲避反倒拿出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样子,要来一次空手接矛。 只是等黑矛靠近时,他本来都伸出的手臂却猛地一缩,人也急忙向一旁躲避。 砰的声响过后,这支黑矛狠狠戳进了地里。而我也察觉到,这黑矛的杆子上竟然全是倒刺。 我脑门瞬间落汗,甚至心里还不乐观的认为,此处的机关是越来越厉害了。 可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过了好一会,周围也再没有木矛的出现,女尸王原地活动下四肢,哑笑着向我们走来。 趁这期间我们四人又聚在了一起,虽说性命都无碍,但士气却早不如当初,尤其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我们个个脸上都现出了一丝倦色。 女尸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们,随后指着我又做出你给我出来的动作来。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看它这架势很明显想找我单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能受到这妖娘们的如此垂青,尤其让我郁闷的是,我还根本就打不过它。 在我犹豫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伊皮卡哼了一声,主动走上前一步,拍着自己胸脯说道,“建军大人不会随便出战的,你跟我打。” 女尸王盯着伊皮卡瞅了瞅,摇摇头又指起我来。 我恨得牙直痒痒,心说既然被它两次三番的点名,我再不出去反倒显得窝囊了,最后我一咬牙,向前踏了一步。 巴图对我这举动不满意,走上前跟我说道,“建军,别被激将法刺激到,咱们退后,让君奴解决它。” 其实我倒没头脑发热,望着巴图很郑重的摇摇头,“老巴,不用担心,我跟它过两招,让这妖娘们也明白下,我建军大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悄悄对巴图挤了下眼睛,或许在外人看来,我这挤眼没什么,可巴图跟我做了多年兄弟,当然能明白我这动作的含义。 我是在告诉他,一会我跟女尸王动手也是量力而行,打得过就多打会,打不过我也不会傻到硬撑,一个老爷们活在世上不能说不要面子,但我也不会为了面子把命都赔进去。 巴图没多说,但他却回我一个赞同的眼神,而且我这个举动也赢得了卡家兄弟的支持。 伊皮卡说了句等等后,就卸下背上的黑布箱子,伸手一摸从箱底拿出一把木槌来。 这木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跟个短柄斧子个头差不多,但值得我注意的是,它外表看着很滑,甚至还不时反射出一种昏暗的色泽来。 伊皮卡很郑重的把木槌交给我并说道,“建军大人,这是魔君大人赐给我俩的神锤,我现在借给你,希望你能用它敲碎女尸王的脑袋。” 我面上很正式的接过木槌,心里却犯起迷糊,心说这木槌瞧着不错,而且还挺沉,但再怎么精致它也只是个木头做的锤子,伊皮卡说它是神锤,真不知道只是称呼而已还是它真有什么神奇之处。 但我也没多问,又借了他的藤盾,之后一步步向女尸王靠去。 我算是服了这个女尸王,它看我能接受挑战突然哑笑起来,甚至连它眼神中都充满了喜悦感。 我哼了一声,围着它开始打转。 如果跟平常人交手,我早就没这份耐心也不会这么客气,肯定会先打一拳或一个手刀招呼他,但问题是我现在面对的是女尸王。 倒不是我想托时间,而是我想试着从它身上找出什么缺点。可女尸王只给我围它绕一圈的时间,随后它打了一个太极圈对我扑了过来。 我有藤盾在手,一时间倒不怕它这招,举着藤盾硬碰硬的跟它对抗一次。 砰的一声响,我和女尸王撞击后各自退了一步。 我面上警惕着但心里却有了一起窃喜,心说这藤盾果然是被宝贝,有它在我倒不会为了女尸王的太极圈头疼。 可我自认自己漂亮的对抗不仅没招到卡家兄弟的赞同,伊皮卡还带着一丝遗憾多强调一嘴,“建军大人,你刚才为什么不用神锤敲它呢?” 第二十四章 叶海 我自从拿到神锤后,心里就想着怎么用它,被伊皮卡这么一说,我又趁空看了它一眼,不能怪我悟性不够,只能说这锤子再平常不过。 女尸王没给我多考虑的时间,它咛一声再次向我栖身过来。 我本来一发狠想拼一把,把木槌递出去试试,但一看女尸王亮出了太极圈,在慌忙之中我又想也不想的用藤盾抗起来。 等我俩再次分开后,伊皮卡叹了口气,也不管我能不能听到,自行悠悠说起来,“建军大人,这神锤是魔君用一种稀有木材制造的,甚至这木材的名字在现今字典中都查不到,这神锤火烧不坏水沁不到,枪射不穿刀砍不断,绝对称得上是一种神器。” 我一下顿悟,心说原来这锤子的来头这么大,甚至联想之下我也明白了他说让我用锤子敲女尸王的道理。 女尸王的太极圈再厉害,乌金丝再锋利,但只要勒不断木槌,我还怕什么。 我爆喝一声说了句妖娘们你看好了,之后就不犹豫的用木槌对它头顶狠狠敲了下去。 给我感觉,女尸王的智商比较低,不像郝老头那么圆滑,刚才伊皮卡的话,它根本没领悟多少。 看我木槌将至,它不仅没躲避,反倒还打着太极圈迎了上去。 砰一声响,木槌被乌金丝缠住,可无论女尸王怎么打圈,木槌真的毫发无损。 我也管不上那么多,借着如此良机,扭着腰学巴图那般借着一股螺旋之力,把女尸王悠荡起来。 女尸王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但它就是不撒手,我心说瞧你那小抠样吧,不就舍不得手中那段乌金丝么,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舍不得,看我不把你荡到九天之外去。 我也上来一股倔脾气,甚至还把藤盾一撇,双手握住木槌转悠起来。 其实这样弄我也好过不了多少,几个圈转下来脑袋也直晕,反正最后也不知道是我力竭还是女尸王萌生惬意,我俩分离开来。 我迷迷糊糊的噗通坐在地上,女尸王却晃悠个脑袋拿出螃蟹步的架势要逃跑。 我心里稍有一股自豪感,毕竟这次打斗我赢了,虽说没擒住女尸王,但却成功将她打退。 但我又一琢磨,自己被它欺负的次数可不少,光是被它打嘴巴就打了不下五个,我心里上来一股怒意,望着它的背影,说了声“走着”后,把木槌当暗器般的撇了出去。 我撇的很有准头,木槌当不当正不正的击中女尸王脑后的小脸,闷声响起后,那小脸明显又凹进去一块。 我冷笑几声,觉得自己终于出了心头的恶气,可随后我又发现,自己这么做无耻犯了一个大错误。 女尸王本来逃跑的很慢,路都走不稳,我这一锤子砸在它小脸上后,虽然让它疼得叫了一声,但也间接激发了它的潜力,它咛叫一声,瞬间提速逃之夭夭。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照我看,女尸王的逃跑速度拿来去如风来形容都不过分。 情急之下我急忙爬起身,对着巴图他们摆手道,“快,别让它跑了。” 巴图和卡家兄弟都没有继续追击的架势,尤其巴图走过来把我扶起来后跟我说,“建军,别急,它逃就逃了,这林子里机关重重,咱们别顾着追反倒落到陷阱中。” 我一合计也是这个理,索性又放下了骄兵的心态。 等我稍缓些体力回来后,我们又向古林深处进发。 我打心里做好了再遇乌金丝的准备,可不料走了没多久,周围环境就发生了剧变。 如果把我们刚走过的地方叫做古林的话,那眼前这景色就是一片叶海。 没有一棵树,没有一颗杂草,遍地全是枯叶,我拿脚踩下去试试,发现这枯叶竟然“淹”到了我的腰间。 我们没时间追究这叶海是怎么形成的,但照我看,我们过这片叶海的危险很大,毕竟在腰以下的叶海中,我们不知道存在什么凶险。 卡家兄弟却比我乐观的多,伊蛋卡先跟我和巴图说道,“两位大人,在叶海中没有树木,我们就不用考虑会有乌金丝陷阱的存在,一会我们兄弟并排打头阵,你们紧跟我俩身后即可,我们一点点淌过去。” 巴图连连赞着说这主意好,而且他还拉着我说让我居中他断后。 我也没推却,心说自己身手最弱,这种安排妥当。 我们保持阵型下了叶海,卡家兄弟各自拿着藤盾在前面戳戳点点,我算是佩服了他俩,没想到盾能被他俩这么使用,而且看起来他俩把盾插到叶海之中时还一点都不费力。 我们行军速度很缓慢,他们三各自警惕着,而我则显得相对轻松一下,甚至居中的我还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观察周围环境上。 突然间,我左脚一软陷入了一个坑里,我脑袋嗡了一下,心里连说不好,很明显自己踩到个机关。 我吆喝着大家停下来,甚至这会功夫我脑门也落了汗。 我想到了在宁固村进入古墓中石鼠踩到机关时的情景,不客观的说,我只要一抬脚肯定把什么东西启动。 别看我没接着说什么,但他们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卡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明显都有些怀疑,伊蛋卡抢先说道,“建军大人,刚才我们排查的很仔细,应该没有机关才对,怎么你却踩到了?” 我皱眉苦笑一下,那意思或许是你们赶巧漏掉一个,还这么不幸的被我踩上了。 巴图显得很冷静,他摆手让卡家兄弟远离我,找个安全位置准备应付突变,接着他撇着气一蹲身,双手摸索起我的脚下。 在见识过乌金丝的厉害后,我把对机关操控的认识提升到一个神话般的高度,看到巴图冒险探查机关,我急的吼道,“老巴,你别费力,也在一旁站好吧,我一会速度快点,肯定会没事的。” 其实我这么说全是安慰巴图,就自己那身手,我心说能逃过这一劫的把握都不会超过一成。 我刚说完巴图就站了起来,只是他没接受我的建议,反而探出双手给我看。 他双手全是淤泥,而且还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建军。”巴图说,“如果把一坑烂泥也算作是机关陷阱的话,那恭喜你,你踩到陷阱啦。” 我反应过劲来,甚至还不敢相信把左脚抬起来,伸到叶海上面看看。 我的脚比巴图手还要脏,甚至连着裤腿和袜子都沾满了污泥。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甚至对他们三做了一个歉意,那意思自己一惊一乍的吓到他们了。 他们都摆手没怪我,尤其巴图还拍我肩膀说没事就好。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我们继续前行,可没想到这小插曲还没完没了。 这次不仅是我,就连巴图和卡家兄弟也都遭遇了淤泥陷阱,一会不是这个脚一软踩了进去就是那个身子矮了一截。 到最后,我们都慢慢习惯了这种“陷阱”的存在。 这次又轮到了我,我一脚就踩进一个坑里,但我也没在意,一发力把腿拔了出来,嘴里也嘀咕一声倒霉。 可随着我把腿拔出,突然间,地下传来嗡的一声。 我一愣神心说这次怎么搞得,难不成自己踩到一块很奇葩的泥巴,踩它会出声? 巴图和卡家兄弟反应都比我快,巴图爆喝一声一把给我拉开,伊皮卡则拿着藤盾一下扣在了我原来所在的位置上,随后伊蛋卡整个人一跳,稳稳的站在了藤盾之上。 嗤的一声传来,藤盾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似的,在伊蛋卡脚下不住的颤抖着。 伊皮卡眼急手快,也一蹦身跳了上去。 他俩都背着个沉木箱子,本身的体重也大,合着两人两箱的重量硬是压住了藤盾,把这机关硬生生给憋住了。 我一方面佩服他俩的身手与默契,另一方面打心里也对藤盾的坚固大加赞叹。 就这样我们等了很久,直到藤盾再不颤抖,卡家兄弟才小心的迈步下来。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我俩趁空一起动手,把滕盾掀开。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我看到藤盾底下竟然是个碗口粗细的地矛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尤其藤盾上竟然还一点被刺破的迹象都没有。 伊皮卡收好藤盾,嘱咐一句小心,说我们已经踏入了叶海的机关区域中。 这时我打心里觉得有点歉意,虽说这淤泥陷阱也好,地矛机关也罢都不是我制造出来害人的,但每次一惊一乍启动机关的却都是我。 我拿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对他三人再次笑了笑,可他们三却突然间都扭着脖子向别处看去。 我一愣神,笑容也有些僵,心说你们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就算不买我帐用不用这么鄙视我,尤其扭头扭得还都这么整齐,都向一个方向看着。 其实怪我一时误会,随后我也缓过劲来,知道远处一定发生了什么异变。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是远处一片平静,看不出个什么来。 突然间巴图开口道,“朋友,别藏了,出来露个面吧,在树叶堆里蹲这么久,你也不嫌闷得慌。” 一个狂笑声响起,接着一个黑影拔地而起,从一堆枯叶中跳了出来。 (今天起,提前爆更,每天三更,直至完本,11点,16点,19点30分) 第二十五章 巴图的面子 这黑影我认识,甚至拿老熟人来说也不过分,他就是郝老头。 只是郝老头的装扮跟当初大不一样,我最先见到他时,他穿的可是一身八卦袍子,可现在的他却跟女尸王一样穿一身古装服,尤其眼中还闪出丝丝冷光,一点没有当初慈眉善目的样子来。 我们四人都没动,隔远冷冷打量着他,巴图开口问道,“‘郝爷’好有兴致,竟有空躲在枯叶里偷窥我们,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的机关是你老启动的吧。” 郝老头哼了一声,没回巴图的话反倒一转话题说道,“我不姓郝,别一口一个郝爷的叫着,我真姓叫赫。” 我倒没什么反应,心说这老尸王真有意思,姓郝姓赫你自己定呗,为何非得说出来强调呢。 可卡家兄弟却听之变色,伊蛋卡还忍不住问了一嘴,“你姓赫?那你跟湘西赶尸赫家什么关系?” 赫老头冷冷看着伊蛋卡,“我就是赫家的子嗣,和我妹妹是目前赫家唯一的血脉。” 卡家兄弟眼中闪出一丝尊敬,甚至特意给赫老头鞠了个躬。 别看我不知道赫家,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也悟出点东西来,心说这赫家弄不好以前是个名门,他家赶尸术肯定是湘西一绝,不然卡家兄弟这两个来自于西苗的人也不会这态度。 巴图想出来的东西明显比我要多,他趁空接话,“赫爷,你跟你妹妹谄害小镇里的女子,难道这跟你的身世有关么?那候家子弟惹到你了。” 赫老头一听候家眼中恨意大增,甚至还呸了一口,就好像候家是多么恶心反胃的词似的。 我不知道赫老头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觉得我们马上就要有个了断,在我们死前跟我们说些秘密也无妨,他没遮盖,把一个大秘密说给我们听。 “我们赫家的赶尸术是上策法门,在以前那是受人何等尊敬,可候家这清末政府的狗腿子却非说我们家不务正业,是旁门左道。还请了一名毒师偷偷给我们家下了剧毒。最后就我母亲逃了出来,躲到山里,可她最后还是受毒药影响在生下我们后暴毙,我和妹妹也都在毒药刺激下产生了变异,我好一些,脑子没坏身子也没什么,但我妹妹,就是你口中的女尸王,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自认自己想象力不丰富,但被赫老头一番话说得心里却不时心惊肉跳一阵,我能感觉的到,赫家那一晚是多么悲烈,场面有多么血腥,甚至再往后想想,我能感觉出赫老头跟他妹妹刚出生时长着多么恐怖的外表。 而赫老头话里的言外之意我也听明白了,他想告诉我们,他妹妹杀了那几名女子也没错,因为她们是候家的后人,是冤家的后代。 但话说回来,我又觉得他这人想的太极端,我忍不住插嘴道,“赫老头,你们赫家与候家的仇恨那也都是你们父辈之间的事,跟那些女子有什么关系,那要照你这么说,老爹犯了法杀了人,那他儿子也得跟着挨枪子么?” 没等我说完,赫老头又呸了我一口,“后生,你少假仁假义的大放厥词,你那什么破理论,告诉你,你赫爷我知道的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候家祖上欠我的血债,他们后人就得给我偿还,难不成说我和妹妹这一身怪胎身体就要白忍受这罪么?” 我觉得跟他沟通挺有难度,尤其他还迁怒般的吐我,我也上来倔脾气,嗯嗯清了清嗓子,对他吐出一口浓痰回敬他,“赫老头,把你身体搞成这样的也不是那些受害女子,你别没事贴边赖。” 反正我和赫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斗气嘴架来,要在平时遇到这事,我还真没那兴趣说这么多,但跟这赫老头却不知道怎么了,总想掰掰他歪理。 倒不会说我天生是斗嘴的料,最后赫老头气得一摆手,指着我们说,“既然你们紧追我们不放,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今天让你们死在这里。” 我知道自己的戏份演完了,接下来该换卡家兄弟出场了,我故意退后一步,站在他俩身后。 可赫老头跟那女尸王还真挺像,竟然也指着我说道,“你,给我出来,跟我试试身手。” 我心里气短,心说自己怎么这么点背,倒霉事都找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但这次我不傻,脑袋也没热,踮脚探个脑袋向赫老头看了看,做出个抱歉的笑容说了句没空后,就急忙又缩了回去。 巴图对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卡家兄弟也齐声我说英明,之后伊皮卡迈出一步看样想要出战。 可巴图却一闪身拦住了伊皮卡,边嘿嘿笑着搓手边说道,“卡家兄弟,你们太不地道。” 伊皮卡一诧异,反问巴图,“巴图大人,我们做错什么了么?” 巴图一脸严肃的嗯了一声,指着伊皮卡的木槌和藤盾说道,“上次打女尸王,你把这两件宝贝都借给建军用了一次,我当时看的就眼红,这次我出战,你把宝贝借我用用过过瘾如何?” 伊皮卡没接话,反倒看着伊蛋卡,也说他俩真是兄弟,竟心心相通的一同摇头,尤其伊皮卡还特意强调,“巴图大人,这赫老头很厉害,你打不过他。” 我不知道巴图是真生气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反正他气得一哆嗦还跳了起来,指着自己反问道,“我打不过一个老头?” 要换做别人,肯定能听出巴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来,很明显老巴较真了,这时只要有人找个台阶把话往下一引,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卡家兄弟根本没考虑这个,又都一齐很肯定的点着头,甚至伊皮卡这实在汉子又多强调一句,“巴图大人,你真打不过他。” 巴图哼哼两声,凭我对他的了解,在平时老巴肯定会急,可对着卡家兄弟这两个木头疙瘩,尤其他俩还是请来的帮手,老巴一时间还真没辙。 最后他瞥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说两句。 但我天生也不是说客,没那副口才,憋了几口气只好绷着脸严肃的指着巴图强调道,“信他的,没错。” 赫老头看我不出战,我们四人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倒是不耐烦了,又反指巴图说道,“你,这个讨厌的后生,出来跟我打也行。” 他这话明显不把巴图放在眼里,可巴图却一点生气的架势都没有,反倒对赫老头投入一丝笑意。 甚至巴图还借着赫老头的话往下跟卡家兄弟强调道,“看到没?有人约我,男子的面子很重要,你们也别再跟我争什么了,就这样,把你们的宝贝借我用用吧。” 趁卡家兄弟一愣神的功夫,巴图就主动把藤盾和木槌抢了过去,又拿出一副计谋得逞屁颠屁颠向赫老头走去。 这时也别说卡家兄弟了,我都被巴图的话弄得直懵,心说在古林中我跟女尸王打斗的时候他对我可不是这观点,大有男人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言论,可轮到他自己时,怎么却非要讲起面子来。 最后想来想去我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巴图的话有时候真没谱。 毕竟即将要交战,巴图也没了刚才的嬉笑神色,反倒一脸警惕的打量着赫老头,冷冷说道,“赫老头,我站这等着,你过来吧。” 赫老头眯眼瞧了瞧巴图,却没急着出手,反倒站在原地闷起声来。 我不知道这老头肚里打着什么坏水,但刚才跟他一番对话,我心里对他唯一一点好感都没了,这时我也不客气的对巴图说,“老巴,别给他悠闲的机会,擒住再说。” 看样巴图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借着我的话,他大踏步往前走起来。 赫老头这架势其实都是装出来的,或许他压根就是等巴图自己走上门主动上钩。 突然地他喝了一声,一低身从枯叶里拽出一缕乌金丝来。 在他用力一扯乌金丝后,巴图周围四处区域都异变起来。 四个木头桩子从枯叶中钻了出来,每个桩子上还绑着一个木人,这木人跟真人比例差不多,手中拿着一支很粗的棍子。 赫老头有规律的抖动着乌金丝,木人收到指令后,舞动棍子对着眼前一顿胡打。 巴图站在这群木人之中,木人的棍子毫无意外的都落在他的身上。 我看的嗓子眼一紧,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照直说,要是换成我处在他的处境,也不用多了,木人随便拍几下子保准就能把我打成肉酱,毕竟我只有一个脑袋一双手,哪能顾得上四面八方的围攻。 可巴图却很聪明,他把藤盾举在头顶身子却矮矮的蹲了下来,凭着藤盾的保护,硬是扛住了这通乱棒。 赫老头嘴角不住上咧,似乎对巴图的顽抗感到不满,他不住加重手中抖乌金丝的力道,让木人的进攻越演越烈。 巴图仍是龟缩的忍受着,我有点看不下去了,拉着卡家兄弟一使眼色,那意思你们谁过去帮忙。 我本是好意,可卡家兄弟全都一起摇头,尤其伊蛋卡还跟我说,“建军大人,别担心这个,你没发现巴图大人处在优势么,既然如此我们还去帮什么忙?” 第二十六章 机关操控(二) 我不理解伊蛋卡的话,心说巴图都被打成什么德行了,尤其他的“龟壳”都快被棍子敲碎,这也算处在优势么? 伊蛋卡看出我的不解,又多解释一句,“你看看巴图大人的表情。” 我好奇望去,巴图虽说被打得有些呲牙,但他却不时的左顾右看,盯着这四个木桩子。 我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打心里明白伊蛋卡话里的真正意思,很明显巴图在找这个阵法的突破口,争取一举获胜。 这样又稍过了一会,突然的巴图行动了,他躺下身把自己当成陀螺转起来,而且他一边转一边还挥舞着木槌,对着木桩子根部狠狠击打着。 一转下来,他击打效果不明显,但随着他转的圈子不断增多,击打次数及力度不断加大,木桩子开始出现了碎裂的迹象。 先是一根木桩子轰然倒塌,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赫老头的表情很怪,望着从地上站起身的巴图一脸不可置信。 而巴图就像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拍拍身上尘土又大踏步向他走去。 其实我也算看出来了,赫老头身手跟女尸王差不多,论拳脚上功夫根本比不过巴图,他唯一能占有绝对优势的就是机关操控。 我对巴图大喊一声提醒道,“老巴,见好就收。” 巴图回头瞅我一眼,别看他对赫老头挺严肃,但看我时却又拿出一副嘿嘿笑脸来,甚至还特意用木槌瞧了瞧藤盾,那意思是有这俩宝贝在手,赫老头的机关不足为虑。 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拉着卡家兄弟往前靠近了些,心说巴图真要遇到危险,我们还能及时上去施以援手。 这时候卡家兄弟表情有了很大变化,本来他们对巴图的尊重是看在魔君面子上,但现在他们却都发自内心的尊重起巴图来。 尤其伊皮卡还趁空对我竖起大拇指,“建军大人,巴图大人身手很厉害。” 我也不嫌脸大,替巴图接下这话,还特意多强调一句,“刚才跟你们说了,信巴图的,没错。” 赫老头压根就没跟巴图打斗的意思,看着巴图向他逼近,他反倒一点点向后退去,始终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突然的,巴图停了下来,不过经过短暂停顿后他又走了起来,一边淌着枯草一边嘿嘿笑着。 “老头,你不实在。”巴图趁空对赫老头喊道。 我冷不丁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可赫老头却脸现惊讶,接着大喝一声:“起!” 异变来了,在我前方、和巴图的脚下,突然间枯草都抖了起来,大有地震时的架势。 我终于明白了巴图刚才话说不实在的意思,合着赫老头偷偷使坏,把巴图往机关里引。 我心里一急想出言让巴图撤退,可在时间上我晚了一步。 嗤嗤的破土声从枯叶中传了出来,而巴图也把握机会不早不晚的来个空翻,只是他这空翻没翻全,只翻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就学着伊皮卡那样把藤盾对地面压了下去。 巴图的动作丁点毛病都没有,甚至在姿态上做的都比伊皮卡要飘逸的多,可坏就坏在他体重太轻。 当然说巴图体重轻那也要说跟谁比,跟我比他就是个壮汉,跟卡家兄弟比,他明显营养不良。 同样的有支地矛戳在了藤盾上,可上次发生这种突变时,卡家兄弟两人加上两个沉箱子才把地矛硬生生压的胎死腹中,而这次巴图却丁点也镇不住地矛。 “唰”的一下地矛破地而出,随后速度不减的把藤盾连带着巴图都顶了上去。 也难为巴图了,他双手都拄在藤盾上,腰间一扭一扭的,两条大长腿也都大V字型的劈着,勉强通过身体的一系列动作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竟然像耍杂技一般立在长矛之上。 在场所有人表情都不一样,我是一脸惊恐,卡家兄弟却不住叫好,而赫老头表情最耐人寻味,他双眼突突着看着巴图,乍看之下就跟成了精的金鱼没任何区别。 陆续有地矛从枯叶中刺出,虽然没什么规律,但不一会就把我眼前这片区域弄得矛刺如山。 看的出来,巴图打算脱困,可他周围全是地矛,根本就没个安全的落脚点,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他还倒立着。 我脑中传来一股燥意,想救巴图,可无奈自己没那本事。 赫老头也恢复了常态,隔远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巴图,甚至还说了句风凉话,“后生,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想开点的话就闭眼睛往旁边一趴,早死早投胎,阎王看你一身地矛,一开恩下辈子会让你做个刺猬的。” 巴图嘿嘿笑了,他现在被倒立弄得一脸通红,但头脑仍清醒,对卡家兄弟说道,“把另外的藤盾也借我。” 伊蛋卡一点犹豫都没有,说声大人你接好后,就把盾甩了出去。 巴图亮了一个绝活,甚至在我看就跟神人似的,他把握机会适时出手,手一压盾借着反弹的力道倒立着跳了起来,在腾空期间他一把将木槌甩给我们又用空手一下接住了抛给他的藤盾。 砰砰两声响,他双手各握一个藤盾以手代脚的再次立在矛山之上。 只是这次他显得比刚才要轻松多了,还一点点的用手行走起来。 我以前没见过别人拿这姿势“行走”过,也不知道这种行走是不是对人的协调性要求极其严格,反正对巴图来说,他每走一步双脚都小幅度的摆一下,让人隔远看着就像是个大蝎子一般。 巴图没冲我们来,反倒向赫老头那边靠了过去,没多大功夫他就走过矛山一翻身落在地上。 我看出他要继续跟赫老头打斗的苗头来,赶紧招呼卡家兄弟绕过矛山去支援。 而赫老头被逼的没招,他两个机关都被巴图拿绝技给破解了,只能打个太极圈,露出乌金丝准备着。 巴图落地后大喘了几口气,接着又伸了个懒腰,反正看他那架势丁点要打架的样子都没有。 赫老头忍不住画着太极圈向他靠近,可巴图却嘿嘿一乐,摆手叫停,“赫爷,你确定还要跟我打么?” 说完他还特意举着双手的盾显摆一下。 赫老头看着还未赶来的我们几眼,嘴里一哼道,“我知道这藤盾是个异宝,但你拿着它能有什么用?木槌被你撇了,后生,你就做好挨打的准备吧。” 说完他不再犹豫,对着巴图冲来。 巴图看着赫老头说了句你真是虎子后,就把双盾都护在自己面前,之后像个火车头似的对赫老头冲了过去。 我发现巴图绝对是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家伙,盾是用来防御的,可在他眼里,这用来防御的东西竟然能当成攻击的武器,而且他攻击的方法竟然也这么奇葩。 一般人攻击都是拳打脚踢、刀砍枪刺这类的,他却用起了猛撞。 不得不说,巴图这么奇葩的攻击方式很有效果,还简单易学,说白了俩眼一闭往前跑就是了,尤其他有藤盾护着,赫老头能对他构成威胁才怪。 砰的一声巨响,赫老头被巴图撞得侧歪到地上,巴图嘿嘿笑着露了下脑袋,辨明了方向后他还学了声牛叫,又奔赫老头而去。 赫老头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呢,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在一次重撞下,爬起来整个人都晃悠起来。 但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巴图又砰的一声把他撞得就地滚了几滚。 别看我跟赫老头是敌对关系,但我看他的惨样都忍不住闭眼睛,心说这老头子算是栽跟头栽大发了,非得嚷嚷着跟巴图打个什么劲,如果当初能学女尸王那样,坚持跟我打,或者指名点姓找卡家兄弟,肯定不会被揍的像现在这么惨。 赫老头也不笨,吃了两次亏后他学聪明了,一掏兜拿出一个“土雷”来,对着自己脚下狠狠砸去。 这土雷不是常见的爆破雷,有点类似于烟雾弹,土雷一炸瞬间在赫老头脚上升起大量浓烟。 巴图捂着鼻子急忙后退,还对已经赶来的我们连连摆手,“退后,这烟有毒。” 我们四人都小心的离远瞧着,这烟雾没持续多长时间,也是十几秒钟,可等烟雾散去后,我发现赫老头也不见了。 我挺奇怪,心说这老头哪去了。 巴图拉着我指着远处让我看。 有个微微隆起的小枯叶堆正快速的向远处涌动着,我一下明白了,心说看不出来赫老头会的本领还真不少,连遁甲这类的技巧还会上一些,要不是巴图眼尖,我不留神还真看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别给赫老头逃亡的机会,趁这功夫赶紧去追他,可巴图却摇摇头说建军别太急,咱们离他老窝不远了。 当然巴图也没这么容易就放过赫老头,他突然打出几个啸声来,而且这啸声里明显有股猎鹰捕食的意思。 赫老头闷头在枯叶中逃,当然看不见我们这些人的举动,冷不丁听着这么夺命的啸声,估计是一慌之下分了神,反正在面上看,代表他的那个枯叶堆突然间消失了,稍隔了一小会又再次出现。 我挺纳闷问巴图这现象怎么解释,巴图嘿嘿笑着回我,“建军,这你都看不出来,这老头刚才不小心掉泥沟里去了。” 第二十七章 格子阵 我们还是仁慈一把,放走了赫老头。 卡家兄弟带头,我们又匆匆上路,我不知道这叶海的机关是不是被赫老头操控的,反正在他逃走后,这里再没机关出现过。 这样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我们才走过了这片枯叶横行的地方。 其实也不用巴图他们再解释什么,凭我个人理解,这片叶海无疑成了山里和小镇的隔离带,走过了它,尸王的老窝就不远了,甚至我还乐观的认为,叶海是到达尸王老窝前的最后一处陷阱。 但我还是把机关操控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走了没多久,环境又开始剧变。 倒不是说这次环境变得有多恶劣,反倒在我来看,有种诡异的整洁。 在我面前是一片耕地,其实拿耕地来形容它也有点不恰当,放眼一看全是平整的沃土,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丝杂草,只是这片沃土被人为的分成了大小如一的格子,紧密排列着。 我不笨,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大猫腻,甚至稍一琢磨就得了一个结论出来。 我扭头问巴图,“老巴,你说这格子会不会跟赫老头家的石墩阵一样呢?” 巴图赞我一句,“建军,你说得对,这格子阵里面肯定也是有真有假、有实有虚,走对了,人平安无事,走错了就会启动机关陷阱。” 我犯了愁,心说这格子阵不像浮在水上的石墩,里面隐藏的凶险肯定比石墩阵要厉害得多,石墩走错,人掉湖里喝点水就是了,可格子走错,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在突然顿悟下我又想到了一个事:“老巴,你说这格子阵的入阵口诀会不会跟石墩阵的一样呢?” 我指的口诀是我和巴图头次拜访赫老头时,他指挥我们入湖的那一段棋语,别看卡家兄弟不知道,但巴图清楚的很。 巴图稍一犹豫就摇头否定了我,倒不是说我这话没道理,而是他觉得在现在这状况下,我们试不起。 这下可好,我和巴图望着格子阵都头疼起来,而卡家兄弟的反应倒挺出乎我意料,他俩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反而还很平静的望着格子窃窃私语起来。 他俩说的都是西苗土话,我竖着耳朵也倾听来了,可无奈一点都听不懂,最后我也放弃了八卦的心里,索性跟巴图一样,耐心等待着。 卡家兄弟聊完后各自分开,都瞪个眼睛一边走一边四下里瞧着,突然间伊皮卡先行动了,他对着一处看似无异常的地面落下一锤,而且还疯狂刨起来。 伊皮卡的力量很大,再加上木槌也抗使,几下就刨出一个坑来,他又一伸手从里面抓住一只肥老鼠。 我看的直愣,甚至巴图的眼中也有异色,也不怪我俩这幅表情,伊皮卡捉鼠这一手真堪称绝活,甚至我还多联想到,魔君家里肯定没老鼠。 卡家兄弟再次集合到一起,伊皮卡捏着老鼠尾巴拎起来给伊蛋卡看,他俩唧唧咕咕又说上了。 别看这次我还听不懂他俩的话,但从他俩的神态及动作中能猜到他俩正对这老鼠做一个评估。 最后伊蛋卡点头,还特意从上衣扯下一块布料,嗤嗤把布料撕成一条条,做了一股简易绳子出来。 我瞧出点端倪,问巴图,“老巴,你说卡家兄弟不会是想用老鼠‘探雷’吧?” 巴图点点头。 我心里又奇了,接着追问,“这老鼠也不傻,难道就这么听话,让他去哪就去哪?” 巴图特意扭头看我一眼,似乎我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他提醒道,“建军,你忘了卡家兄弟说的话么?赶尸三策中有蛊赶的说法,他俩都来自于西苗,又是魔君的手下,当然精通于用蛊赶尸了。” 我听着脑门有点湿,也明白了巴图这话的意思,而且卡家兄弟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巴图大人话的正确性。 伊皮卡用他的大手一捏,咔的一声就掐断了肥老鼠的脖子,之后他又小心放下黑布箱子,在箱侧面黑布中摸索半天,拿出十几只小虫子来。 这小虫子面上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脑袋都尖尖的,身子圆鼓鼓的,咋看下有点蚯蚓的样子。 伊蛋卡把死老鼠握在手里,还特意配合着伊皮卡,每次伊皮卡捏着一个蛊虫出来时,他都事先把死老鼠的姿势调整好,便于伊皮卡对不同穴位不同地方下蛊。 我心里数着,他俩一共给死老鼠下来十二处蛊,而且这十二蛊也都遮盖了死老鼠周围先上所有的大穴。 噗通一声,伊蛋卡把死老鼠丢到格子阵的外援,之后又摆手给我们,那意思躲远些。 我和巴图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向后撤了十米,尤其怕一会出现意外,我俩还都平趴在地上。 伊蛋卡把刚做出来的布绳绑在死老鼠一个脚上,接着也跟伊皮卡躲到了远处。 我眼睛瞪得溜圆等着看戏,甚至还琢磨着他俩一会要唱着什么咒语。 可出乎我意料的,他俩没唱咒语,反倒都能兜里拿出一种乐器来。 我对乐器懂得实在不多,给我感觉,伊蛋卡拿的乐器像笛子,伊皮卡拿出乐器像箫,但也只是外表大体相像。 卡家兄弟同时演奏起来,在乐声(怪声)一奏起的同时,我和死老鼠都哆嗦一下。 死老鼠哆嗦很好解释,它身子里被下了蛊,怪声一响,蛊就刺激着它的穴位,而我的哆嗦纯属神经反射,这怪声有鬼哭的架势也有神号的凄厉,让我脑袋冷不丁受不了。 巴图倒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把手搭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建军,排除杂念,别太关注卡家兄弟赶尸,这样你就不会被怪声干扰了。” 我点着头急忙按他说的做,也别说还真挺邪门,一把注意力分散,怪声听得就不那么明显了。 在怪声的逐渐刺激下,死鼠爬了起来,虽然脑袋还耷拉着,但它却拿出一副行尸走肉的架势向最近一个格子靠去。 等它爬到格子上时,我不知道它触动了什么机关,反正轰一声响,整个格子里的沃土全塌了下去,当然它也未能幸免。 但绑它的绳子一直被伊蛋卡握在手里,伊蛋卡轻轻一拽,这死鼠又被拉了出来。 随后死鼠接到怪声的命令,又缓缓向旁边格子靠去。 这次没刚才“地裂”的架势,死鼠稳稳站在格子上。 我对巴图笑了一下,那意思卡家兄弟真行,这办法有效果,一下就找到了安全格子的所在。 巴图先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建军,别小瞧赫老头,依我看这格子到底是不是安全的还说不定呢。” 我挺纳闷,不解的看着巴图。 巴图也不多解释,摆手让我接着看戏。 卡家兄弟跟巴图想法一样,他俩没控制死鼠走开,反倒突然间一同把怪声音量提高,甚至他俩也都惯性的昂起了脖子。 死鼠就像活着被电击一般,抖了一下随后竟跳了起来。 它这一跳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看似安全的格子突然间发生了异变,嗤嗤声音不绝于耳,一支支弩箭从地下嗖嗖往上射。 我看的胆寒,心说赫老头真够阴险,这要是活人踏上去触动机关,能不能留下命不说,但下半身保准是废了。 死鼠也被射的挺惨,身上挂着好几个弩箭,看外表都有点箭猪的模样了。 伊蛋卡一扯布绳,把它拉了回来,之后卡家兄弟一同检查着死鼠的身子,看到出来,他俩是在检查死鼠被弩箭射过后还能不能继续行尸。 我突然发现用蛊赶尸的妙处,如果刚才放的是一只活鼠,那不用说,现在肯定没了利用价值,但下蛊的死鼠就没这方面顾虑,死鼠本身是死的,只要蛊没死,它身子就能继续凑合用,大不了把蛊拔出来换个地方再下进去,死鼠一条腿被射断了不要紧,在蛊的刺激下它还能爬。 我听过一个传说,说国外有丧尸的存在,好像是外国人拿病毒弄出来的,但照我看,用蛊做出来的赶尸可比丧失要先进的多,毕竟赶尸使用过后还可以把蛊收走,丧失就做不到这点。 死鼠被调整后又被伊蛋卡抛了出去,接着完成它未完成的任务,打心里说,这一片格子阵也真够死鼠受的。 一个时辰后,当死鼠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后,但它浑身上下都快没个老鼠样了,只剩下大半个残躯,连脑袋也都丢了一大块。 卡家兄弟没彻底放心,又小心的用藤盾护着身子提前走过去检查一遍安全格子,之后他俩招呼我和巴图,一同逃离了此地。 不久后,前方环境再次改变,这次地表全被污泥遮盖,甚至还雾气蒙蒙的,远处矗立两颗苍天巨树,男女尸王一人一棵盘坐于树下。 卡家兄弟摆手示意,让我们小心靠近。 也不知道这两个尸王在搞什么猫腻,我们四人走路弄出的响动不小,但他俩就当我们不存在似的对我们不理不睬。 等我们四人快接近他俩时,卡家兄弟当先止步,并都把黑布箱子卸了下来。 说实话,这一路上黑布箱子可是吊了我好多次的胃口,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圣物,但联系着卡家兄弟能从箱壁上又是拿神锤藤盾,又是拿蛊的,尤其在格子阵前伊蛋卡准备布绳时都没舍得用遮盖箱子的黑布当材料,这让我觉得箱子里的“学问”可太大、太大了。 第二十八章 策法对决 赫老头最终被黑布箱子“惊醒”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冷冷盯着箱子看。 我对他这态度很不满意,老话讲少要沉稳老要张狂,赫老头不仅反沉稳起来,还沉稳到如此地步,我们四个外敌入侵,他竟看都不看一眼。 我可不给他装大腕的机会,对他吼了一嗓子,“老头,你看什么呢,起来,跟我回警局。” 可话一出口我就察觉到失言了,合着自己又把当初警察的套话给搬了出来。 赫老头却被我这话吸引了注意力,他扭头看着我们哼了一声,“你们可以嘛,没想到我精心设计的沃土陷阱这么快就被你们给破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破除格子陷阱都是卡家兄弟的功劳,跟我和巴图一点边都不沾,但为了能气气赫老头,我还是虚伪了一把。 我拿出一副随意的样子,甚至还特意弹了弹衣角上的尘土,虽说现在我一身上下全是尘土,但就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让赫老头感觉到我很轻松的架势。 赫老头气得咳嗽一声,慢慢站起身,嘴里连连说好,又咬牙道,“几个后生不知天高地厚,那也别怪老夫不客气。” 我实在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心说貌似从我们进了古林开始,你就没客气过吧。 赫老头也不再跟我们说话,反倒招呼女尸王,“妹子,咱们连体吧。” 我听得一咧嘴,不知道他说的连体是什么,但给我感觉,貌似这是一种超自然甚至是超恐怖的存在。 我急忙看着巴图和卡家兄弟,那意思咱们快些动手,别再给这两个尸王机会。 可他们三动都不动,卡家兄弟脸上没任何表情,静静的站等,而巴图嘿嘿笑着跟我多解释一句,“建军,你担心什么呢,或许你太小瞧君奴的真正实力了,这样吧,我跟你打个大赌,赌咱俩家房子,君奴赢你家房子归我,赫老头赢,我家房子归你。” 巴图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呸了一口,其实我明白,巴图是想让我放宽心,让我明白接下来的打斗我们赢定了,可我心说就算是让我宽心,那也不用这么个赌法吧。一来我怎么算怎么觉得自己亏,举个悲观点的例子,我赌赢了,赫老头胜了,巴图房子归我,但我还有命回去住么?二来巴图家的房子,里面不是虫子就是蛊,甚至还有一些毒药,除了他,谁住谁找死嘛。 在我俩说话这功夫,男女尸王开始连体了。 赫老头走到老树下,从树洞里抠出来一副很怪异的盔甲,这盔甲看着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钢铁做的还是拿一种特质木材煅烧炼成的,但穿在他身上很合身,而且还丁点不影响行动。 女尸王则在赫老头身上施针,针很小很利,在尾端还连着乌金丝,它给赫老头施了不下二十根针,等完毕时我发现赫老头身后多出了密密麻麻一堆的乌金丝线,尤其这些线最终都被女尸王握着,乍看之下,赫老头就像女尸王的木偶。 我暗暗咋舌,打心里也明白了连体的意思,心说合着赫老头是把机关操控术用在自己身上,女尸王在背后用乌金丝给他不时刺激穴位激发他的潜力。 这机关操控绝对堪称一种奇术,打斗还没开始,女尸王稍微抖动几下腕子,赫老头的双眼就变得通红,身子尤其是胳膊无形中涨了一些,我明白他这种涨法可不是浮肿,而是肌肉在燃烧、在绷紧以及在爆发。 “来呀。”赫老头疯狂的吼了一嗓子。 他这嗓子的音量不小,我被震得直捂耳朵,还皱眉不由退了两步。 郝老头看我这举动很邪性的笑了,一指我,“你,出来,咱们比试比试。” 我瞪了他一眼,话都不搭的又往后退了退。 赫老头哼了一声,似乎对我很不屑,又指着巴图,“你,出来,上次被你占便宜了,这次再来比一把。” 巴图嘿嘿笑了,一耸肩,尤其他看赫老头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似的,甚至还退走到我身边,对赫老头很随意的一摆手,“对不起啦,老头,这次我没空。” 赫老头又扭头看起卡家兄弟来,光说他现在的架势,我能看得出来,这老头明显处于一种疯癫的边缘。 卡家兄弟不等赫老头张嘴就一同向前迈了一步,伊蛋卡先说道,“两位尸王,我们进入古林后,很佩服你们的机关操控术,如果你们能不计前嫌放下孽念,我愿带你去见魔君,留的性命为大人效力。” 赫老头哆嗦着笑起来,气的大声吼道,“两个西苗来的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还劝我们投降?今天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看的出来,赫老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说完就大踏步向卡家兄弟走去。 也说男女尸王配合的默契,赫老头一走,女尸王同时紧步随行,保持着他们之间的乌金丝不被拉扯断。 卡家兄弟各自拿着藤盾,手握木槌,转眼就跟赫老头打斗起来。 赫老头把双拳舞的呼呼带风,虽说他拳里并未露出任何套路,说白了就在蛮打蛮干,但无奈他拳力惊人,我隔远看着心里都吃惊不已,心说就这拳劲绝对跟钼山的妖猩有一拼。 卡家兄弟配合很好,毕竟他俩战赫老头,四手对双拳,有很大的攻击优势。 他俩的木槌时不时狠狠敲在赫老头身上,可赫老头身上的盔甲也真抗打,乒乒乓乓响了一大通,就是没有要坏的趋势。 女尸王舞着乌金丝还走起八卦步来,就事论事的讲,如果她不是一个怪物而是一个正常女子的话,她这姿势还真挺优美。 刚开始,卡家兄弟跟赫老头还能打个平局,棋逢对手般杀个难解难分,但随着女尸王不断刺激着赫老头的潜力,卡家兄弟渐落下风。 突然间,女尸王双手一同抖了一下,赫老头嗷的吼了一嗓子,对着卡家兄弟一人打了一拳出去。 卡家兄弟及时拿藤盾挡着,可还都被这一拳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甚至他俩个顶个被憋的一脸通红。 我脑筋一直有些短路,在我看来,赫老头也好,卡家兄弟也罢,能力都有些超出人类的范畴了。 巴图倒没我这般失态,反倒及时提醒道,“卡家兄弟,想法子把赫老头背后的乌金丝线弄断。” 卡家兄弟一同看着巴图点点头,返身杀了回去。 他俩确实打着弄断乌金丝线的算盘,但赫老头防的很严,根本不给他俩下手机会,尤其经过这么一会功夫,赫老头“王八拳”挥舞的速度又提升到一个新层次来。 我心里估算一下,卡家兄弟头次交手,足足打了三五分钟,可这第二次交手,没过半分钟,就败下阵来,甚至还败得极其狼狈,尤其伊皮卡肩膀上还中了赫老头一拳,半个肩膀的衣服都被打烂了。 伊皮卡气得哇哇直叫唤,随后对伊蛋卡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的苗语。 伊蛋卡稍有犹豫后又重重点了头。 伊皮卡又拿出一副游斗的架势跟赫老头打了起来,可伊蛋卡却快速奔到黑布箱子前,摸着黑布抓出一把虫蛊。 我品出点卡家兄弟的意图来,但还是不敢相信的问巴图,“老巴,他们不会也跟赫老头学,把赶尸的那套东西用到活人身上吧?” 巴图苦笑回我,“建军,你猜对了,依我看卡家兄弟是打红眼了,准备跟赫老头在赶尸策法上一较长短。” 我心里隐隐担忧起来,虽然我知道卡家兄弟下蛊很有一套,但对自身下蛊,肯定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可现在这场合,我想劝什么都来不及了。 伊蛋卡进了战圈,他连藤盾木槌都没拿,就手握虫蛊等待着,只要看到伊皮卡有退身的机会,他就大声招呼伊皮卡退后,并适时把一个虫蛊摁在伊皮卡某个穴位上。 等一手虫蛊都喂给伊皮卡“吃”了后,伊蛋卡又返身退出战圈,找出笛子吹了起来。 这时的赫老头都快入魔了,他眼中红茫茫一片,连瞳孔都被血色遮盖,五官扭曲,脸色狰狞,跟传说中的夜叉有些神似。 本来伊皮卡几乎全凭一个藤盾挡着,毫无还手之力,可随着笛子发出的怪声不断刺激,他的实力也大幅度提高,局势又开始慢慢逆转。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拿惊天地泣鬼神来说都一点不为过。 本来我心里都出现了乐观的想法,认为伊皮卡最终会扭转局势把赫老头打败,可没想到事赶得这么巧,伊皮卡被怪声激发到最大能力后竟只能跟赫老头持平。 我心里着急,对巴图说,“老巴,照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咱俩是不是也想个招出来,又或许实在不行咱俩也下场助阵去。” 巴图摇摇头,“建军,咱们不能下场,下场无疑是添乱找死,你在这别动,我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但可以试试看。” 我不知道他说的法子是什么,可当我看着巴图走到伊蛋卡身边翻出那把箫来后,我愣住了。 我哪还不明白巴图的意思,说白了,他是想跟伊蛋卡一同来次笛箫合唱,让怪声刺激的伊皮卡更加疯狂些。 理论上他的法子没错,可我心说老巴你会玩箫么? 第二十九章 黑布箱子 巴图又让我惊讶了一把,他握着箫还真吹了起来,只是调子有点走音。 按说这把箫吹出来的应该是鬼哭神嚎般的凄凉,但巴图吹出来的让我觉得这鬼或这神正在厕所蹲大号,那声音说不多的憋屈。 而且被箫声一搅合,伊蛋卡的笛声也乱了,连带着伊皮卡也突然哆嗦一下。 赫老头很精明,趁机发难,对着伊皮卡发起猛烈攻击,几个眨眼的功夫,伊皮卡就被连连打退了好几步,他的衣服也都在赫老头拳力刺激下全部碎裂。 我忍不住对巴图叫道,“老巴,回来吧,这么弄容易起反效果。” 巴图抽空对我一摆手,其实也怪我不懂声乐,听不出他箫声的好坏,伊蛋卡倒比我识货,还特意扭头对着巴图吹起笛子来,大有帮巴图找音的架势。 巴图显得很冷静,眼神也跟伊蛋卡对接上了,慢慢的,箫声稳定下来,并缓缓透出一股凄凉的味道来。 我看的一喜,暗对巴图竖起大拇指,但同时我心里也少许担忧一下,心说巴图的箫明显还要适应一下,这期间的伊皮卡可真容易有危险。 我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的,决定适当的去干扰赫老头一下。 我慢慢向战圈靠近,嘴里也胡乱骂起来,试图吸引郝老头注意,可我把自认一番毒舌言论说完却发现赫老头对我丁点不理睬。 我心里很无奈,心说姜还是老的辣,赫老头这把年纪没白活,别看现在出现半疯癫状态,但还能把心境调整的这么好,实属不易。 我不死心又把注意力对准他身后的女尸王,女尸王一直在拨弄乌金丝,看样它比赫老头前线打斗要轻松的多,但也不太轻巧,甚至它都不时喘着粗气。 我学着巴图的样嘿嘿笑起来,随后开口就骂女流氓之类的,也说我俩还真有点孽缘,我一番话下去,它被气得不轻,看得出来,要不是它正跟赫老头连体,保准能跑过来跟我玩命。 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女尸王气的鼓鼓的却又无暇分身,我又接着保持自己的状态,耍起嘴皮子来。 估计女尸王在拨弄乌金丝时也能通过丝来给赫老头传递消息,它没开口命令什么,可突然间赫老头舍了伊皮卡冲我奔过来,甚至还提前举起拳头,就等近身那刻给我来个致命一击。 我吓坏了,扭头就跑。 本来我打的算盘不错,自己一个人撒丫子逃,就算膝盖有伤但也总比连体尸王要跑的快吧?可这事我还真就想错了,没逃几步我就被赫老头追上了。 望着他举着那暴力的拳头,我不及多想的一低头蹲在地上。 这种笨招都是我潜意识做的,换做高手间进行格斗,我肯定会死的很惨,但尸王打斗全凭一副蛮力,根本不讲招式上的技巧。 也该着我运气,赫老头一拳打空不说,还刹不住闸的擦着我身边跑了过去。 我心里一喜,心说这好事也能被我摊上?我也不耽误,起身后赶紧着手破坏赫老头身后的乌金丝线。 本来我是想拿手拽来着,但又一合计,怕乌金丝线太利,别破坏不成反伤到自己。 我现在正处在男女尸王中间,也不能说我赖皮,为了能干扰这对连体尸王给大家争取时间,使点坏算什么? 我也舍下自己这张脸了,一扭头对女尸王笑了起来,还来了句,“姑娘,你长得真漂亮。”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不住反胃,尤其我话里的姑娘和漂亮貌似跟女尸王都不沾边。 但它的反应却很大,就好像受到刺激一般的哇哇叫着,尤其分神之下还把几根乌金丝线给扯了出来。 我只是想干扰一下,可没想到自己魅力这么大,竟然弄出这么好的意外效果来。 这次我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哈哈笑起来,甚至还做个假动作,冲着女尸王的脸摸了过去。 只是我运气不可能一直都好,女尸王一拨乌金丝线给赫老头下了命令。 赫老头反应很快,只是他被乌金丝限制不能转身打我,只好用腿后蹬起来。 他这一腿很准,力道也不小,我一下被蹬出去好远,整个身子骨也像散架般的难受。 最终我腰间吃不住劲一屁股重重瘫坐在地上,这时我心里还闪出一个念头来,心说赫老头肯定属驴的。 女尸王算是下了狠心,用乌金丝不断给郝老头下命令,大有除我后快的架势。 我看着狰狞的赫老头离我越来越近,心里不免浮现出一丝凉意,知道自己玩火**,招来祸事了。 但事实并没像我想的这么悲观,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奔到我面前挡住了我。 这人是伊皮卡,我这段期间没留意巴图与伊蛋卡的笛箫合唱到底练得如何,但伊皮卡的表情告诉我,他被蛊刺激的潜力又提升一大截。 他双眼通红不说,脖颈青筋也都根根凸起,尤其他的拳头,握的直嘎巴嘎巴响。 我被他吓得心都不由一缩,甚至还担心这小子别六亲不认打错人,赶紧指着赫老头强调道,“他是尸王,我是卢建军。” 伊皮卡嘴里冷冷回我一句,“明白,建军大人。”之后冲赫老头奔去。 我嘴里大吐一口气,知道伊皮卡还在理智范围内。 这次伊皮卡与赫老头的对决只能拿形势一边倒来形容,刚交上手,伊皮卡就占了绝对优势,打得赫老头毫无反手之力不说,他还趁空移到了赫老头身后把乌金丝线全部弄断。 女尸王咛叫一声,见局势不对赶紧拉着赫老头退出战圈。 伊皮卡本想趁势追击,但他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身体一顿,又拉着我回到了巴图他俩身边。 巴图与伊蛋卡早停止了吹声,伊蛋卡更是急忙走到伊皮卡身后,用他独特的手段把伊皮卡身上虫蛊都拔了出来。 我明白,伊蛋卡之所以这么着急肯定是虫蛊留在人体内的时间越久对人伤害越大,反正他把虫蛊取出来后,饶是伊皮卡这么强壮的人都拿出一副萎靡样子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其实我真挺不解伊皮卡刚才的举动,那么好的机会却为何不把男女尸王一举拿下。 巴图看出我的想法,跟我解释道,“建军,别太着急,仗还没打完呢。” 我看了眼正蹲在树底下大喘气的男女尸王,又犯迷糊的瞧了瞧巴图,那意思尸王都成这样子了,怎么还有仗要打? 不过我不笨,随后盯着卡家兄弟的黑布箱子这么一联想,顿悟过来,尸王的最后武器乌金虫还没上,而且连带着我也明白了卡家兄弟及巴图的用意,他们都对乌金虫感兴趣,要是刚才就把尸王灭了,乌金虫这宝贝岂不就断了线索? 我们故意站在远处给尸王喘息的机会,可赫老头却顾不上休息,还拿出一副执迷不悟的架势说道,“后生,本想留你们个全尸,现在晚了,看我宝贝。” 他招呼女尸王一起走到一颗苍天老树的后面,我看不到树后有什么玄机,但他俩随意鼓弄几下后,轰轰声就从树旁一处污泥沟中传了出来 我们都紧盯这处看着,一个青铜棺材竖着缓缓从污泥里升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副棺材,在我看来,这棺材根本不是现代的产物,现代入葬都拿木棺材装殓,甚至有很多地区都开始实行骨灰盒火葬制度。 等青铜棺材完全升起后,赫老头带着女尸王一同奔到棺材旁打开了椁板。 一个穿着古装服饰的尸体稳稳立在棺材中。 虽说这尸体烂的不成样子,但大致还能看出个轮廓来,尤其他指甲还特长,眼珠还保存的完好,乍看之下让我头皮发麻,甚至心中不由恶心连连。 倒不能说我瞎琢磨,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忍不住问巴图,“老巴,你说这尸体会不会也是赫老头的一个秘密武器,他用赶尸术把尸体弄‘醒’了,接着跟我们作战。” 巴图摇头那意思让我别瞎想,又解释一句,“建军,这尸体都糜烂到这种程度了,就算能被赶出来也没多大作为,而且依我看马上出来的不是尸体而是乌金虫。” 也真被巴图说中了,赫老头和女尸王各自拿出一个铃铛来,在棺材旁摇上了。 一阵刺耳铃声过后,尸体抖动起来,大量有人手指头般大小的虫子相继从尸身中钻出,又借着跳跃的架势陆续蹦到地上。 {文、}我们终于见到了乌金虫的真身,给我感觉,这虫子长得很丑,既像蟑螂又像蝎子,甚至身上毛茸茸的还有点蜘蛛的味道。 {人、}如果此时没有卡家兄弟,没有那黑布箱子,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叫着巴图跑,毕竟这帮虫子光看着就不好对付。 {书、}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怖,扭头看着卡家兄弟。 {屋、}伊皮卡身子不适,一直强挺着站立,伊蛋卡对我和巴图点了点头后转身来到黑布箱子面前。 他显示虔诚的鞠个躬,接着一把将箱子上的黑布扯下来。 我发现这箱子上有孔洞,还有一个铁环拉手,伊蛋卡嘀咕几句后扯着拉环一把将箱门给打开了。 第三十章 妖宝对决 在伊蛋卡拉开箱子的一刹那,我心跟着跳一下。 虽然我一直想看看箱里到底装的什么,但真等到拉开时,我却紧张的不得了,总觉得这里面藏着绝世妖物似的,甚至长相极其狰狞。 可出乎我所料,过了好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只鸟,或者说是一只乌鸦更恰当些。 我记得最早跟巴图捉妖时,他用过一种叫白羽乌凤的乌鸦,专门吃腐肉,用来通风报信,眼前这乌鸦跟白羽乌凤长得很像,只是它通身上下全是黑毛,而且黑的极纯,就好像用墨汁喷上去那般,乍看之下让人不由背后直冒凉气。 但我看着看着心里就纳闷了,忍不住问巴图,“老巴,卡家兄弟弄个这么沉的木箱子到头来就装了一只鸟?这鸟看着品种不错,可对付乌金虫是不是有些勉强呢?” 其实我这话是往轻了说的,要在不客气点,我都会说这一只破鸟还跟乌金虫打什么打,不够虫子啃的。 巴图立刻否定了我,指着乌鸦强调道,“建军,你别小瞧它,咱们以前用的乌凤其实就是魔君给我的,只是乌凤是它这品种淘汰下来的货,只能跑个腿儿不像它能作为战鸟。” 我摇头不信,插嘴道,“那你说说这乌鸦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巴图解释道,“这乌鸦叫鬼凤,祖先栖息于湘西土家族,后来被西苗人拿去用毒来培养,用蛊来刺激,经过无数代的优化改良才最终繁殖出来的,可以说鬼凤百毒不侵,身子强悍,啄尖爪利,是天下所有毒虫的克星。” 我听明白了,甚至也认可了巴图话里的道理,心说鸟本来就吃虫子,在加上鬼凤有的特性,绝对是所有毒虫的天敌,但反过来看,我还是觉得一只太少了些。 或许我失望的表情被巴图看到了,他嘿嘿一乐,冲伊蛋卡喊道,“卡家兄弟,你们别吊建军的胃口了,把里面的鬼凤都放出来吧。” 伊蛋卡一直在轻轻敲打着木箱,听巴图喊话,他急忙回道,“巴图大人,鬼凤在箱子里闷得久了都变懒了,而且现在日头有些足,它们不愿意出来。” 随后他又指着已经出来的那只鬼凤又说,“这只是受气的,刚才被同伴给挤出来的。” 巴图皱眉,尤其这时乌金虫都向我们靠近了许多,形势有点危险。 “来,建军。”巴图对我发话,“咱们过去帮忙,它们懒蛋不出来,咱们就想法让它们出来。” 我没问巴图用什么法子,个人感觉,哄鸟那还不简单,借着伊蛋卡的木槌往箱子里捅呗,保准没两下都给它们捅出来。 可实际上巴图的法子更直接,我俩一人扶着箱子一边,他喊了句一二三后,我俩把箱子口掀过去再掀回来,来了一次翻斗。 这下可好,我看着地上一堆懒懒的鬼凤,眼睛都直了,刚才我是觉得一只鬼凤太少,但眼前这一群少说二三十只的鬼凤,我突然觉得貌似又有点多。 伊蛋卡看出巴图脸现一丝焦急的样,对着鬼凤拜了拜后开始催促起来,嘴里喔喔的驱兽声不断。 其实伊蛋卡的驱兽声还真没多大作用,这帮鬼凤压根对这种“闹铃”不理不睬,但随着乌金虫的靠近,它们就好像嗅到什么味道似的慢慢苏醒起来,还抬头不时张望一下。 反正凭我到现在对鬼凤的接触,这帮鸟懒死了,尤其它们抬头时竟还趴着身子不动弹。 但看到鬼凤苏醒,伊蛋卡却显得喜出望外,还特别念叨一嘴,“这帮‘娘娘’终于醒了。” 我听得一愣,巴图趁空解释一嘴,“建军,魔君的鬼凤有个最大的缺点,不容易醒,但醒来后就好办了,能听驱兽人的指挥。” 我理解的点点头,但心里还有些不解,刚才伊蛋卡的驱兽我也看到了,就喔喔喔的叫着,我心说一会真要打起来,你这公鸡打鸣声也不够叫啊,就这一个语调一点花样都没有,怎么指挥? 可我猜错了,伊蛋卡看鬼凤都精神了后,他把笛子拿了出来,而且这笛子也真怪,被他随意摆弄两下后,音质就发生了大幅度的变化,从本来的鬼哭变成现在的天籁。 而且伊蛋卡一边吹笛子一边还踏起了怪异的步伐,我只对八卦阵了解,看着他的步伐明显不是八卦,估计是一种其他有讲究的阵势。 笛音一起,这帮鬼凤状态大变,眼中凶气大增,甚至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在它们身上我恍惚看到了一股股的黑气。 哇哇的乌鸦叫不绝于耳,一只只黑影拔地而起,先是盘旋在我们头上稍许后,就又化成一朵黑云对着乌金虫飘去。 赫老头和女尸王察觉到不对劲,拼命摇着铃铛给乌金虫助阵,这帮乌金虫被铃声一刺激也变得疯狂,都张开翅膀,像箭一般射向了“黑云”之中。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两团云在天上时分时合,鬼凤的羽毛和乌金虫的残肢不时落下,而地上也在用另类的方式争斗着。 时而招魂铃声压过笛音,时而笛音抑扬顿挫盖住了铃声,甚至到最后伊皮卡也把箫拿出来助阵,只是他现在身子太弱了,弱到只能配合着伊蛋卡的笛声。 看得出来,巴图很兴奋,他盯着箫直搓手,可这次他却强忍着没去捣乱,实在憋不住就叹口气。 鬼凤刚开始是用啄跟利爪对乌金虫发起狠力的攻击,别看我跟它们不是同类,但对它们这种举动还真了解,乌金虫长得一身硬壳,触角须子还多,我心说要我是鬼凤也不会对这么恶心的玩意产生胃口。 但斗了一时三刻后,鬼凤竟没占据太大的优势,虽说乌金虫被啄的不轻,但它们生命力很顽强,有的就算只剩半个身子,却还有不可小窥的战斗力。 卡家兄弟频频看着日头,算时辰不久就要接近正午,自打接触卡家兄弟后,我不止一次看出他们对日照很在乎,这时忍不住问巴图,“老巴,日照对卡家兄弟有什么影响?” 巴图点头回我,“对卡家兄弟影响不大,主要是鬼凤,它们虽然比乌凤厉害,但常年吞噬尸肉和毒物,身子里阴湿之气及重,被正午的烈日一照很容易血脉逆转、精气反噬,陷入疯狂状态,卡家兄弟现在把鬼凤叫出来指挥,其实都算行了一招险棋。” 我听得心里也焦急起来,但却无能为力,我只是个爷们,要是嫌天热拿把伞遮自己还行,至于遮盖战场上的日头,自认没那么大的能耐。 最后还是卡家兄弟想出了办法,或者说他俩把某个压箱底的驱兽绝活拿了出来。 他俩都咬起舌头来,又把舌尖流出的鲜血都噗噗的喷在乐器上,之后他们疯了一般的吹着乐器,那股天籁知音消失,被一种高频率的抖音所代替。 这抖音不仅刺耳,还让我听着心里不由浮起一股哀悼感,就好像自己突然参加了某人的追悼会那般。 鬼凤被这抖音刺激的直哆嗦,甚至我敢打赌自己眼中的不是幻觉,它们身上真的冒出了浅浅的股股黑气来。 鬼凤不管不顾乱啄起来,玩命般的吞噬着乌金虫,我怀疑乌金虫的毒性也不小,鬼凤每次吞掉一个乌金虫后,它们身上的羽毛就会掉下不少来,尤其最凶悍的一只依我看毛都快褪的差不多了,乍看之下跟个诈尸的烧鸡没什么区别。 等最后一个乌金虫被鬼凤吞噬后,男女尸王愣在了当场,而卡家兄弟也急忙借着乐声把鬼凤召唤回来。 我长吁一口气,以为战斗终于结束了,这两个双面尸王也该认输了。 可没想到赫老头却突然狂笑起来,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输不起的缘故,可观察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赫老头缓过神来后,用一种因激动过度而走音的语气强调道,“你们这帮畜生,坏我妖宝,但别高兴,我压箱底的宝贝还没放出来呢。” 我一诧异,心说乌金虫都够厉害的了,怎么这老头还有宝贝?他以前到底是赶尸匠出身还是养妖专业户? 赫老头没给我太长时间疑虑,他叫着女尸王又对另外一颗苍天老树动起了手脚,反正一阵轰隆的声音过后,又一个红木棺材从一处淤泥坑中升了起来。 我看得直愣,心里也隐隐担忧起来,别看这红木棺材不如刚才那青铜棺材有派头,但我不笨,知道这里面藏得东西肯定比乌金虫还厉害。 我扭头看着巴图他们,那意思想问问他们怎么想的,是接着打还是扭头逃,毕竟给我感觉,我们将要技穷。 可巴图跟卡家兄弟的神态却出乎我意料,他们都一脸贼兮兮的盯着红木棺材,甚至还拿出一副奸笑来。 我觉得卡家兄弟的学习天赋实在是强,刚跟巴图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老巴那招牌式的笑给学去了十之**。 尤其他们三站一排,一同嘿嘿笑着,让我觉得自己头皮都止不住的发麻,但同时我心里却安定下来,心说赫老头啊赫老头,不管你这次又拿出什么宝贝,我敢打赌,肯定没好下场。 第三十一章 妖宝对决(二) 男女尸王不理我们的态度,动手开启椁板。 上次他俩启动青铜棺材时,给我感觉他俩力气没少费,可这次他俩却启的很轻松,甚至我都能听到红木棺材中不时传出的撞击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跑出来那般。 等椁板打开后,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蹦了出来。 我当场愣神,先不说别的,光是黑影的样子就把我三魂七魄吓没了大半。 这黑影看着像蜘蛛,在我印象里,我见过最大的蜘蛛也就核桃那么大,虽听说国外有西瓜般大的蜘蛛存在,但那都是耳闻而已。 而眼前这蜘蛛少说有半个爷们那么大,浑身墨绿,还长着一个巨颚和一对超大触角,浑身毛茸茸不说,八只眼睛呈等比的方式竖着排成两排,还都不一样颜色。 我觉得不可思议,打心里也高度怀疑这动物到底是不是地球上本就该有的生物。 巴图看我一眼品出我心里的想法,安慰道,“建军,别害怕,这东西是乌金虫的母体,叫它乌后最恰当不过。” 不能怪我不像个爷们,我现在真有一种想泪流满面的冲动,心说这次捉妖也太练心跳了,自从进古林,我这心脏压根就没稳当过,又是诡线又是叶海又是乌金虫的,本来琢磨事终于能结束了,可不料又出来个妖后。 在亚马逊黑土著部落跟火焰蚁对决那次,我见过蚁后,也深有感触的了解到了蚁后跟正常蚂蚁的不同,别看蚁后长得庞大,但明显就是个生育机器,没有丁点攻击力,可乌金虫的乌后却大大违反了这个常理,不仅个头比乌金虫大了无数倍,还明显是个嗜战狂。 巴图没时间跟我多解释,看着乌后一出来他就对卡家兄弟连连摆手。 也说他们仨很有默契,卡家兄弟收到命令后毫不犹豫的向另外那个没开打的黑布箱子走去。 他俩这次变得很痛快,而且伊皮卡还跟磕了药一般兴奋着,就好像刚才疲惫半死不活的那人不是他。 卡家兄弟一同打开黑布箱子,还学着巴图那样把箱子来了一次翻斗。 我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有意要吓唬我,反正当我看到箱子里被倒出来的东西时,我实在没那体力也没那精力,脚一滑坐在了地上。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是只凤凰。 它头长冠,尾有翎,孔雀般大小,只是饶是被卡家兄弟这么折腾,却还一动不动的侧歪在地上。 可话说回来,有一点也让我觉的奇怪,凤凰也叫不死鸟,是操控火焰的王者,按说身上应该以红黄为主,可眼前这凤凰就跟掉到墨缸里似的,浑身黑了吧唧,“脏”兮兮的。 如果说乌后把我吓到了,那眼前这只凤凰绝对能把我吓死了。 我都有些结巴的问他们,“哥几个,魔君是天上的神仙不?咋还有凤凰呢?” 巴图明显知道的比我多,但看样他也是头次见到这怪鸟,并未准确的回答我什么。 伊蛋卡却客气的说道,“建军大人,这不是凤凰,它是鬼凤之王,因为长得像凤凰,我们也叫它鬼凰后,是魔君手下的三宝之一。” 我麻木的听着,嘴里啊啊的应着,虽然伊蛋卡只是寥寥几句话,但这里面的信息却让我吃惊太多太多了。 首先我能肯定一点,在我心里这世上确实有凤凰的存在,而且不是被火烧出来的,而是拿尸肉毒药供出来的,另外魔君绝对是一个超级魔头,伊蛋卡说他有三宝,可光是这鬼凰后就已经让我咋舌连连,更别说另外两宝会是什么了。 卡家兄弟没再耽误,他俩都摸索着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小刀片来。 在我不明他俩目的的同时,他俩各自划开自己腕子,把自身热滚滚的鲜血都往鬼凰后脸上洒去。 我这人有两个不知道该不该叫缺陷的缺陷,一是晕高,二是晕血。但这俩缺陷也不是时常有,说不好犯哪门子邪时就出来了。 这次赶得不巧,看着卡家兄弟的腕血,我晕乎起来。 而巴图倒是看出一丝端倪,跟我说“建军,这鬼凰后果然是个异妖,它需要人血才能被唤醒,咱俩也贡献一些吧。” 我嘴里想大声反对来了,但巴图上来倔脾气,一把将我抱了过去,随后又不由分说的借着刀片给我来这么一下子。 乌后看到鬼凰后出来,就好像受什么刺激般,本来还有的凶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半伏在地上哆嗦着有点渡劫的架势,无论男女尸王怎么吆喝,它都提不起那口气,回不过那丝神来。 也该着它这幅熊样,我们四人才有充足的时间将鬼凰后唤醒。 巴图和卡家兄弟倒还好说,表情没任何异常的围着鬼凰后放血,而我则十分痛苦。 我坐在地上,被该死的巴图强行提着手腕,腕中一股鲜血洒在鬼凰头上,而我脑袋却雾蒙蒙的一片空白。 在我们四人鲜血刺激下,鬼凰后睁开了眼,同时真就发出一声凤鸣,展翅翱翔起来。 它这声叫唤不仅让我回过神来,同时也让乌后身子伏的更低。 鬼凰后发现了乌后,一扇翅膀箭一般冲了过去。 乌后抖着身子,突然间一张嘴,射出一段乌金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乌金丝是新鲜出炉的缘故,丝线上泛着闪闪亮光,而且还极有准头的打在鬼凰后胸前,又借势胡乱的把鬼凰后缠住。 我看的心里一急,虽说到现在我还挺惧怕鬼凰后,但不管怎么说它跟我们是一伙的,我看它被乌金丝缠住,心里连连暗叫不好,甚至还悲观的认为,鬼凰后输定了。 乌金丝可是利器,除了木槌藤盾外,我怀疑就算是一般钢刀都能被它勒断,更别说鬼凰后是血肉之躯了。 可我还是小看了鬼凰后的能耐,它刚开始被乌金丝缠的极其难受,之后突然爆发几声凤鸣,身上冒出一股黑气后,这乌金丝就跟泥捏似的,全都一截截的断裂开。 我今天算是丑态连连了,看着鬼凰后这通天手段,惊讶的合不上嘴。 鬼凰后似乎也察觉到乌后的恐怖,它不再给乌后机会,围着乌后不断打转,嘴里还不时喷洒出一股股的黑水。 在我看来,这黑水绝不是火焰,也不是岩浆,但它滴到乌后身上后,却让滴落地方嗤嗤冒起烟来。 乌后试图反抗,但它跟鬼凰后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没过上一会,也算是妖宝的它就成了一堆肉泥。 男女尸王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那般,一同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而卡家兄弟急忙各自拿起乐器招呼鬼凰后回“巢”。 这鬼凰后明显比鬼凤听话,又或许是日头足的原因,它一刻不多待的奔回到木箱中。 我心彻底放下了,知道这回事是真的结束了。 可巴图和卡家兄弟又给我来了一处意外的插曲,他们仨一同奔着那堆肉泥跑了过去。 巴图本来跑的最快,但卡家兄弟互使眼色,随后伊皮卡一下扑向巴图抱住他,嘴里喊道,“巴图大人,我有事找你,有事找你。” 而伊蛋卡却不耽误,奔到肉泥处后,慌忙把裤脚扯了下来,套在手上对着肉泥好一通翻查。 巴图急的直跺脚,只是伊皮卡就是不撒手,嘴里就说有事,但也不说具体什么事,看着有暧昧的嫌疑。 最后巴图对我吼道,“建军,你怎么不帮我?” 我被问懵了,心说帮什么?难不成也像伊皮卡那样抱着伊蛋卡暧昧的说我有事么? 被我这么一耽误,伊蛋卡终于翻出他要的东西来,这时一团白晶晶的肉球,或者叫它妖卵更恰当些。 伊蛋卡笑了,随后就把这妖卵包着塞到了自己裤裆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伊蛋卡了,本来我以为卡家兄弟都是实在汉子,可现在一看,他们也有“阴险”的时候。 最后巴图只好放弃,卡家兄弟也对巴图承诺说,这乌金虫的妖卵他们不私吞,都会拿给魔君大人,让魔君想办法培育出新的乌金虫来,而且巴图也可以过段时候去拜访魔君大人,顺便直接要些乌金虫回去。 妖卵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我们又转移注意盯着男女尸王看着。 他俩并排坐在一起,都闭着眼睛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 别看刚才跟他俩打打杀杀玩着命,但现在望着他俩,我却有了恻隐之心。 巴图和卡家兄弟也都有如此的想法,尤其伊蛋卡还特意走上前一步,代替我们大家问话,“两位,虽然你们作恶不少,但现在忏悔还来的及,如果你们同意不再杀生还愿意跟我们回去见魔君的话,我用卡家的人格担保,你们绝对不会丢性命。” 随后他又指着自己和伊皮卡,“我俩以前也是西苗恶棍,但魔君人好,不仅收服我们还让我们活了下来,你们也学我们吧。” 伊蛋卡的普通话不是很好,这一番言论虽然说的有点别扭,但很有诚意,尤其他还特意对着赫老头把手伸了过去。 但男女尸王不仅没领情,反而一同爆喝一声,站起身来。 第三十二章 了结 我没料到男女尸王会有这种反应,慌忙中对伊蛋卡大喊小心。 伊蛋卡很机灵,在男女尸王起身的一刹那他及时撤一步站了回来。 就目前情况来看,尸王对我们构不成一点威胁,甚至不客气的说,他俩的拿手本事对我们丁点作用都不起。 我不知道他俩为何还要站起身,可当他俩各自拿出一截乌金丝缠住自己脖子时,我明白了。 “别犯傻,赫爷。”我情急之下大喊。 甚至巴图也做了个且慢的手势。 但男女尸王情绪很激动,女尸王咛咛的低声叫着,赫老头却仰天大笑一通,又对伊蛋卡说,“后生,你们的魔君是什么狗屁东西,还想骑在我的头上,门都没有。” 伊蛋卡没接话,赫老头又看着我和巴图,“两位,老夫挺佩服你们的,胡崂军也真挺有人脉,把你俩给请过来,不然湘西小镇里谁能斗过我妹妹。” 我心里有挺多话要跟赫老头说,但看他这样子,不知为何我却说不出口。 气氛沉默一阵后,赫老头咆哮一声,对着前方大吼,“赫家的仇算报了,候家的血脉都断了,妹子咱们也别贪恋这世间的繁华,跟哥一起上路吧。” 我真急了,心说谁知道这老头脾气这么暴,而且话里的弯转的这么快,上一句还教训我们来劲呢,下一句咋就想不开了。 我大喊等等但已经晚了。 嗤嗤两声过后,两具无头尸体立在我们面前,两个肉呼呼的脑袋落在我们脚下。 我愣神了,就连他俩胸腔中喷洒出来的热血滴在脸上我都感觉不到。 本来灭了尸王,我们也不该留在此地眷恋什么,但卡家兄弟却突然难受起来,甚至还有点打摆子的架势微微哆嗦着。 我本以为他俩无意间中了乌金虫的毒,可巴图却跟我说,卡家兄弟在白天需要休息,不能待在阳光底下太久,不然就会得大病。 我不知道巴图这解释是真是假,个人觉得,不能在阳光下待太久的貌似不是人而是鬼才对,可我也没深究这事,急忙跟巴图一同找个阴凉的地方把卡家兄弟背过去,又合力把黑布箱子也抬开。 这样一直到了晚间,在卡家兄弟身体状况有了大幅度好转之后,我们才启程返回。 来时我觉得这条路很漫长,甚至还很惊心动魄,可回去时我却一点这方面的意识都没有,小半个晚上的抹黑赶路,我们就走出了古林。 卡家兄弟不多待,跟我和巴图说声保重后,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趁空问巴图一嘴,“魔君到底是什么来头。” 巴图回我,“建军,别急,咱们以后肯定有空去见见这个西苗的百蛊魔头。” 我一看巴图说这话,就没好意思接着问,我俩先回旅店休息一番,等天一亮去找了胡崂军。 当胡崂军听说尸王被擒杀后,他乐得都不行了,我不知道他这镇长到底怎么当选的,也幸亏他自己一个人一间办公室,里面也就我和巴图两个外人,不然他那副手舞足蹈的动作被人看到甚至传出去的话,保准他这镇长做不成,有伤风气嘛。 对于这次捉妖的后事处理,我和巴图显得很轻松,甚至我俩压根就没处理,隔了一天一看没什么事,就买了车票回到乌州城。 83年接连发生了三次妖事件,钼山妖猩、裂头杀星,还有湘西尸王,之后我俩的生活又恢复成常人那般。 但我们安稳住了一个月后,村里的村委会就开始找起巴图的麻烦来。 其实事倒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村委会觉得巴图在家养虫子干扰了其他村民,让巴图停止这种作为。 我本来气不过,有心跟村委会斗争到底,毕竟在我看来,村里也不是楼区,都自己有自家院子,巴图愿意养奇虫异草,只要养的这些没对别人造成伤害,你们管得着么? 但巴图倒是好说话,不仅没跟村委会斗嘴,反而还做起了我的工作,跟我讲了一堆大道理。 最后他把挂在院子里的猪肉还有角落里种的异草全都处理了,还像别人家那般都种起了萝卜豆角这类的农作物。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大度,但也不小气,反正这么说吧,我的性子绝对跟面对的事挂钩。 看着巴图家变得这么平常,我肚里的火气几天都下不去,怎么都对这事想不开,最后我憋得实在没法了,又不想找痞子教训村委会那几个老死板,只好去村外面找份工作散散心。 我一条腿有伤,很多工作都不适合我,最后我相中了长途客车这份职业。 我自认自己开车的技术还不错,就去一个物流公司应聘做了司机。 和我搭班子的是个五十出头的老伙计,人也憨厚,我俩还处的不错,就这样每个月都出两三趟车跑起长途来。 跑长途绝对是个累活,最狠一次我俩都开到了南方,一个来回用了十天时间。 当然每次跑完车我都会有一周左右的假期,这时候我都赶回村里找巴图喝酒。 又是一个午夜时刻,我和老伙计贪黑开车回了乌州城,他直接把我送到了村门口,那意思他去交货,让我提前回家歇着。 我俩都爷们,我也没特别客气什么,拍拍他肩膀转身下了车。 别看都这时候了,我还是决定去打扰巴图一下,以前我回家后总被巴图埋怨,说我不够意思,出趟门也不给他买什么礼物。 其实我还真觉得挺冤枉,心说自己这也叫出门,一趟趟累的跟狗似的,哪次去目的地最多待了不到半天就得往回返,哪有那时间哪有那体力去逛去买东西呢。 但这次我却来个例外,也说赶上机会碰到一个庙会,我让老伙计特意等我半个时辰,我找个和尚给自己和老巴都求个平安符。 说实话,我一直不信鬼神的,但平安符这东西我觉得就是图个彩头。 我自己脖子上戴了一个,兜里又揣着一个,打算第一时间找到巴图并送给他,顺便在他面前念叨一嘴,说哥们我也是把他当做兄弟的。 我觉得这时间巴图肯定睡了,我也没敲门,知道敲门也没人开,索性一翻墙跳进了他家院里。 不过当我进到他家院子后,我愣住了。 院子里没什么特别的,还都种着那些让我看得很不舒服的农家菜,但巴图住的瓦房显得很诡异。 印象里,他家平时不挂窗帘的,按巴图的话说,自己一个爷们没那么多讲究,可我望着现在那黑兮兮一片的窗户,心里不住琢磨着,心说这小子怎么又挂起帘子来,而且还挂的这么另类,貌似直接拿黑布贴到窗户上那般。 但我也没想太多,毕竟巴图这人让我惊讶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也不差这一次。 我没急着进去,下车后一溜达,我觉得肚里空空的有些饿,我也没客气,扭头看着他家的菜地,顺手拽了一个黄瓜下来,也不管脏不脏的拿手一撸上嘴就吃。 我嚼着黄瓜走到他家门口,我和巴图的习惯不一样。他每次来我家肯定不敲门,直接拽门而进,我呢,别看跟巴图关系铁,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敲起门来。 我自认自己的敲门声不小,但还是敲了半天没动静。 我一琢磨,心说老巴弄不好出门了,自己这次白来,我一耸肩,挺遗憾的往回走。 走前我不经意的顺手拽了门把手一下,可没想到这门没锁,被我拽开了。 我弄得挺纳闷,心说这咋回事,自己敲门没人开,他家门还没锁。 带着怀疑我踮着脚走了进去,倒不能说我这举动有小偷的嫌疑,反倒我觉得巴图家进了小偷的嫌疑很大。 我心说现在的贼鼻子真灵,老巴家以前养虫子弄毒药,你们这帮宵小都吓得不敢关顾,现在这些东西被巴图撤掉了,你们倒都借机凑过来。 我打定主意,一会在屋里遇到贼的话,没得说保准往死里打,甚至我还拿自己为模板,自己这条伤腿啥样那贼的腿就啥样。 屋里有两个卧室,主卧门大开着,侧卧却室门紧闭。 我没心急,先悄悄探头对主卧瞧了一眼,没有异常,随后我又小心向侧卧靠去。 离近了后,我隐隐从这侧卧里听到一股嗤啦嗤啦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我不熟悉但也不陌生,猜得没错就是黑白电视发出来的,而且还是在没信号的时候。 我心里迷糊大发了,心说巴图家没买过电视,这电视机从哪来的,难不成就我走这几天,这小子孤独寂寞自己去百货抱一个电视回来?但就算他想看电视再有瘾头,也用不着大半夜瞧着满屏幕雪花吧? 虽说我这一番琢磨也没弄个结论出来,但我却把进贼这种可能给排除了,毕竟没有哪个贼有这种嗜好,半夜摸到别人家看没信号的电视去。 我这次没敲门,拉着门把手轻轻把门拽开了。 可在我还没时间甚至也没机会留意屋里什么样子时我就被眼前一个黑影给吓住了。 第一章 借声还魂 这黑影裹着一件风衣,戴着露着上半脸的面具,披头散发,嘴里还露出一副獠牙来,看着说不出的狰狞。 我心里不由紧缩一下,甚至嘴里也啊的叫了一声,顺便一掏兜想也不想的把本要送给巴图的平安符拿了出来,对着黑影脸狠狠贴了上去。 啪的一声,灵符印在黑影脑袋上,同时这黑影闷哼一声说道,“建军,你大夜里的来找我,不会是特意给我送灵符来的吧。” 我听声知道眼前这黑影是巴图,脑子一点缓过劲来,甚至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看巴图说我给他送灵符还真说对了,但我知道巴图嘴里的送跟我心里原打算的送法不大一样。 可话说回来,我又好奇巴图好端端的怎么弄了现在这身打扮。 我问巴图一嘴,巴图也没回我,把灵符扯下来后很神秘的拉我进了屋,还特意把屋门又给关上了。 我趁这功夫打量一下屋内环境,第一感觉,老巴绝对在抽风。 他屋里不仅是窗户上,就连墙上也都贴满了黑布,把本来很正常的一间房子硬是弄成一副地府样。 在柜子上他还放着一个电视和一个小收音机。 电视满屏雪花,收音机也没调好台,隐隐发出吱吱声配合着电视传出的嗤啦嗤啦响。 我指着周围问巴图,“老巴,你这是要提前体验一下阴曹地府的生活么?”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你就诅咒我吧,我像这种活的很无聊的人么?” 我也笑了笑,其实我心说自己也就这么说一嘴,真要较起真来,恐怕满村人得上抑郁症你巴图都不会有的。 而被我这话题一引,巴图又拉着我来到电视面前,问我,“建军,你听过借声还魂的说法么?” 我愣愣看了巴图一眼,要不是刚才他说话聊天挺正常我还真以为他脑子坏了呢。 我强调道,“自古都是借尸还魂,哪有借声还魂的说法呢?” “有。”巴图反驳我并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我。 我借着电视屏幕的光翻开看了两眼,说真的,这书我不知道谁写的,但书里的观点却很新颖。 “借声还魂?”我品着这个名词,“超自然电子现象,鬼魂透过电视噪声使用声音及音响传送讯息给人类?” 巴西点头回我,“没错,书里这么解释的,你有何看法?” 我一直没上过大学,甚至现在肚里这点墨水也都是后来自己补的,给我感觉,只要书上有的东西那肯定都是真的。 我彻底迷糊了,甚至在头脑中也产生了两种思想在对立斗争着,一种思想认为这是假的,是伪科学,另外一种思想认为这是真的,是最近的一项科研成果。 反正我纠结老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最后也只好求救般的问巴图,“老巴,看你这里的摆设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收获?” 巴图耸了耸肩,又指着自己一身的打扮说道,“你看我弄得都这幅摸样了,你说我能有收获么?” 我一脸不解,心说你这打扮跟我问的有什么联系么? 巴图看出我的心思,苦着脸回我,“建军,为了能勾引鬼魂出来我才打扮成这样的,希望跟他们成为同道中人,只可怜没有哪个鬼能被我感动,现身一见。” 我强憋着没笑出声来,心说老巴这一天天的可怎么整,看得出来他真想验证借声还魂,但再怎么想也不至于把自己“糟蹋”成这幅德行吧,再说就算有所谓的鬼魂能被他勾搭过来,那肯定也是不啥正经玩意。 我这么想着可突然间电视里刷的一下出现个人影,貌似是个披头女子,站在一个空屋子里,而收音机中也发出一系列的怪声。 我脑门一下就现了汗了,甚至还紧张的退后两步,跟巴图说,“老巴,出现了,真的有借声还魂。” 可巴图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特意走到电视机旁不客气的对着外壳啪啪拍了两下。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巴图这动作很明显有虐打鬼魂的嫌疑,尤其被他拍了几下后,电视又变成一副雪花模样。 还没等我问巴图,他抢着回我,“建军,刚才那个可不是借声还魂,很明显是电磁干扰。” 我也没反驳什么,心说毕竟自己对电路、电子方面认识的还太少。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怀疑着,巴图把家里弄成这样,甚至还上演一出借声还魂,绝不是偶然兴趣,这里面肯定有事。 我问一嘴,巴图一招手跟我一起上了炕头。 我俩盘腿面对面的坐着,巴图问我,“建军,我对借声还魂的好奇也是源于前阵我听说的一个事件,在边谷市有个古塔,里边住着最后一个守塔和尚,这和尚号称有通天之眼。” “通天之眼?”我念叨这个词皱起了眉头。 巴图凑近些特意又强调道,“没错,就叫通天之眼,而且听说这玩意还分等级,一级是视鬼神,二级是辨凶吉,三级是判生死。” 我听得有些玄,打断巴图,“老巴,这是不是有点胡扯呢?” 巴图一摊手,“我不知道,在我看来这也就是个传说,但边谷市的报社竟然还写过相关的报道,还特意采访过这老和尚。” 我哈哈笑了,心说如果这只是耳闻,那还有些猜测的空间,但如果上了报道,这通天之眼里的水分肯定很大,毕竟和尚是出家人,不问世事,光头哥们这么急着表现自己还这么张扬,明显是个眷恋凡尘的货。 看我这幅表情,巴图只是笑笑又接着说,“建军,前阵时间,边谷市发生了几宗流血事件,有人说自己看到了神仙,也有人说自己看到了恶鬼,见到神仙的还好说,当街跪着磕头出出丑而已,而见到恶鬼那些人,他们都疯了一般的暴打暴怒,弄得很多无辜市民受伤。” 我吃惊的咧大了嘴,尤其我还特意挑着巴图话里字眼问,“你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些人?” 巴图点头说没错,“据我了解,目前不下五个人了,而且照我看,这些人的数量还会慢慢增加。” 我不理解,接着问,“那边谷市的政府及警方就没出面么?” 巴图摇摇头,“那些人精神激动情绪暴躁,送到医院检查后都被诊断为精神障碍,对于精神病,政府能怎么办?当然要么被送到精神病院要么被亲戚监护在家里了。” 对边谷市政府的做法,我无可厚非,可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事没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甚至与守塔和尚一联系,我还得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来。 我问道,“老巴,那怪事是不是守塔和尚在背后搞鬼,甚至他就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巴图犹豫下回我,“建军,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在出发前,我又特意做了一系列验证鬼神的实验,包括夜里去坟场,查阅书籍,甚至在家里做借声还魂的实验,可到目前来看,我没见过鬼魂。” 我品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出发?老巴,你要去哪里?” 巴图嘿嘿乐了指着自己,“建军,你看我也没你那把车技能当个长途司机,天天在家里实在闷坏了,这次虽然没人找我帮忙,但我还是对边谷市这事件产生了浓厚兴趣,我打算去看看,当然,要是你能陪同就最好了。” 我心说老巴你就没事哭穷吧,就你那身手还敢说车技不如我,但说到这也让我想起一个事,自我认识他以来,他除了捉妖出门外,平时都不怎么踏出这个村子,就好像有什么规定协议在制约他似的。 当然我这疑问也没好意思问出口,怕巴图不说反倒弄得自己尴尬,至于他邀请我一起去边谷市的事,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物流公司辞了职,我属于公司里的临时工,想辞职不是难事,当月工钱不要,我当即就恢复了自由身。 我俩也没耽误,到晚间收拾下行李就一同去了边谷市。 乌州城和边谷市离得不远,两天车程就到了,下车后,我一眼就望到了古塔,那古塔不仅高还建在一个山上,真的很明显。 巴图也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古塔,其实倒不是说这古塔有什么特别之处,最主要的还是它顶上的一片黑云。 这黑云移动速度很快,是一个鸟群。 我联想着自己认识的那些鸟类,怀疑的问巴图,“老巴,这是群乌鸦么?” 巴图点点头,“没错,是乌鸦。” 我心里不由紧了下,倒不能说我没见过世面没见过乌鸦,而是现在一听乌鸦的名字,我就联想到了鬼凤。 巴图看出我的意思,安慰道,“建军,别瞎想,依我看古塔上面的乌鸦很正常,不是变异的。” 我心里稍安,但同时好奇心起,问道,“这古塔是佛家的圣地,怎么养起了鸟呢?” 巴图犹豫着,说出一个可能,“建军,乌鸦可不是一般的鸟,至少在清朝很受宠,还被封为神鸦将军,既然这古塔上养着这么多的乌鸦,那很可能这塔是清朝时期的建筑。” 我应了声觉得巴图这话解释的通。 我俩也没急着走,站在原地多聊了几句古塔与乌鸦的事,而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人,一脸殷勤的问着我们,“两位先生,对小通天塔感兴趣?” 第二章 通天眼的传说 初到贵地就遇陌生人,我心里难免警惕些,冷冷打量这小伙,问他有什么事。 这小伙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尤其他说话声也憨厚,十分客气的答我,“先生,你别误会,我没恶意的,我就是路导,看你俩刚来,寻思挣点辛苦钱。” 我听明白了,心说这小伙说的路导应该有点导游的意思,只是导游一般都带队参观景区,他呢,说白了就是为刚下车的客人介绍一下边谷市的资料。 我没急着接话反而看了眼巴图,其实对待这个小伙子,我挺犹豫,我俩刚来,兜里有点银子,要是真能从这当地小伙口中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就算花点钱也可以,但反过来说,这年头骗子太多,要是这小伙是个小骗子,我俩能不能问到什么消息不说,弄不好还得被他缠住反倒浪费时间。 巴图冷眼盯着小伙看了半天,我在等巴图的消息,心说老巴这眼睛毒着呢,要是这小伙有歪心眼肯定逃不出他的眼神。 也说这小伙挺能撑,硬是被巴图瞧了好一阵子都面不改色,还咧嘴笑着迎着巴图的目光。 最后巴图眼中冷光少了很多,语气也故意拿捏的很客气,“小伙,你先说什么价钱。” “看着给吧。”这小伙没犹豫的回道。 我心里无奈的乐了一声,其实他这点小猫腻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心说什么叫看着给?他心里肯有价,就是先不说而已,要是我们给少了,他肯定不干,家里困难、干活不易等等这类借口说一大堆,要是我们给的比他要的还多,他肯定乐呵的笑纳。 巴图肯定也明白小伙耍的这点小聪明,但是他却很大度的拿出一张五十块的票子,在小伙面前晃了晃。 小伙眼都直了,其实也不怪他这表情,拿我自己来说,算上退养的补助,我一个月乱七八糟到手前也才二百多点,甚至要按我前阵跑长途的算,这五十块也够我出趟车的。 突然间我心里有种悔恨感,心说早知道上次自己就不跑什么长途车了,直接到边谷市溜达几天,让巴图把这钱给我多好。 估计我心里这想法在面上表露了什么,小伙急忙一把扯下五十块钱揣到兜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那意思你哥们开价了,你别反悔。 既然花钱问事,我俩也不客气,对着小伙一顿连珠炮般的发问,最后都给这小伙问的直蒙。 据小伙说,边谷市的古塔是在乾隆时期建造的,有几百年的历史,算是当地一处风景区,政府也多次花巨资对古塔进行维修与巩固。 之所以古塔也叫小通天塔,是因为这塔底下的地宫里镇着两粒舍利子。当然了,这舍利子肯定不是释迦摩尼的,相传是乾隆年间一位高僧留下的,这高僧生前曾指着自己两眼说,自己这双眼睛已经被佛法开光,是天眼,在他火化后,这双眼睛肯定会变为两粒舍利子。 高僧预言真的很准,在他骨灰中真的有两粒大如眼球的舍利子,而他的徒子徒孙就把这两颗舍利子放在古塔中并守候着。 和尚不像一般人,没有子嗣的说法,尤其到了解放后,和尚更是少之又少,这守塔僧侣的人数慢慢减少,一直到现在的只剩下一人。 这人也是个老僧,他的法号世人都忘记了,但都叫他一目大师,据说他从小苦研佛法,早就到了大彻大悟的境界,并因为长期守塔受到上天点化,最终跟祖师一样,有了通天之眼。 小伙讲这个事用的时间可不短,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我刚开始还听得井井有味,到后来就权当故事来看待,总觉得关于通天之眼的说法有点悬。 小伙还挺有职业道德,说完看我俩不接话,他也没急着走,就站在我俩身边等候指示。 巴图凝神望着古塔很久,又问道,“一目大师有徒弟么?” 小伙乐了说,“当然有了,而且还是衣钵传人呢。”可随后他话题一转,又强调句,“一目大师的徒弟不是和尚,而是世俗之人。” 我觉得好奇,接话问,“小伙,既然有人继承一目大师的衣钵,怎么说也该是个和尚,这重任怎么给世人呢?” 很明显这小伙发自内心的尊敬一目,他回我,甚至还特意举起大拇指,“先生,一目大师真是个得法高僧,他说现在日子时代变了,日子过得好了,他的衣钵传人也不必恪守古规非要当和尚,只要能继承佛法并把它发扬光大,这就够了。” 我面上赞了一目大师一嘴,可心里还是不赞同的想到,世俗之人弘扬佛法倒是可以,但发扬光大貌似扯不上边,总不能一边大口吃肉一边阿弥陀佛吧,或者处对象甚至洞房时嘴里念着善哉善哉吧? 巴图倒是没我想的这么乱,他接着问起一目徒弟的事来,“小伙,这衣钵传人住在哪里?平时见他一面容易么?” 小伙拿出一副你问我这话算是问对人了的架势,还特意挺了挺胸脯,“先生,其实想见到这衣钵传人也不难,他就是市里一家招待所的厨子,平时烧烧菜做做饭的,余下时间就在古塔里待着,陪着高僧一同守塔。” 我这下算全明白了,心说或许自己想的不太对,但我觉得,这高僧其实真挺聪明,他一个孤苦老头守塔寂寞了肯定要找一个伴,这伴要是个徒弟尤其还是个会做饭的,那不就养老吃饭全其美了么。 巴图又转了话题,接着问起前阵时间发生的拜鬼神事件。 小伙表情变得也挺快,一下从满脸高兴状变得一脸不屑,甚至还长叹一口气说道,“先生,没想到你一个外来人也知道这事了,这真是我们边谷市的一个耻辱啊,也怪我们市一直是省级示范市,这才被大家广泛关注,就连这等丑闻也都流传在外啊,其实我们边谷市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这小伙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间说起边谷市的东西来,我心说老巴问的是拜鬼神,又没说边谷市如何如何,你就算再对边谷有感情,也犯不上跟我们解释这些吧。 我故意咳嗽一声打断小伙,提醒道,“小伙,边谷市的文化太博大,我们日后再了解,你还是先说说那件‘丑闻’吧。” 小伙对我做个歉笑,说起正题来。 只是他这正题里个人感情参杂太多,把那五个拜鬼神的骂的狗血淋头,甚至听他那意思,这五个人都是市里很‘著名’的精神病患者。 我算看出来了,巴图的五十块钱也就只能问到这点东西,再问下去保准会被小伙的胡说给干扰。 我一摆手把小伙给打发了。 等剩下我俩人后,我问巴图,“老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想了想,“建军,依我看这样吧,咱们先找个旅店住着,等解过乏来后,咱们再商量也不迟。” 我当然同意巴图这观点,尤其我明白,巴图说解乏其实他自己根本就不累,他这么说很明显是为我考虑。 而且也别说,我刚开完长途车就又马不停蹄的跟巴图赶到边谷市,身子还真有点吃不消。 我们随意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下来,不得不说,我又偷了懒,在床上躺了一天,而巴图则趁空出去走了走。 等巴图晚间回来时,他还随手买了盒饭,我们各自坐在床上吃着商量起来。 其实说商量倒不如说我是在听巴图说他的计划。 他说白天他打听到那招待所的地址并去了一趟,虽说没机会见见衣钵传人但他却想到了一个接近传人的办法。 我本想急着问,不料巴图却从兜里拿出一个传单抛给我看。 这传单是份招工启事,我先看了下落款,是那家招待所,之后我也明白了巴图的意思。 “老巴,你是想咱俩在招待所找份工作混进去么?”我问道。 巴图嘿嘿笑了,点头赞我聪明。 可我却一点被夸奖后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指着传单上招工职位念道,“改刀、洗碗工、服务员、传菜生,我说老巴,你看看哪个职位适合咱俩?” 其实倒不能说我挑剔,我心说俺俩可都大老爷们,尤其还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我俩想去求职,可哪有职位适合我俩?总不能说我俩去当跑堂或者躲在厨房刷碗吧? 巴图安慰我,“建军,你别急嘛,还有一个职位这传单上没写,依我看真的是非咱俩莫属。” 我忙问什么职位。 巴图说招待所缺俩站岗的。 我愣了下神,随后忍不住苦笑起来,站岗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保安,门槛是不高,身子壮有精神头的就能胜任,但问题是我俩去站岗,那招待所可真赚大发了。 先不说它能给我俩多钱,我怎么说以前也是个刑警队长吧,巴图跟别提,种种迹象表明他以前就是个为国家效力的特工。 我俩站岗很明显是大材小用,别说防贼保安全这类的活了,就算碰到地痞流氓来闹事,都能很轻松的把他们打发,甚至再不客气点说,就算有妖出现,我们都能保证这招待所的安宁。 巴图看我一直摇头笑,他也嘿嘿笑起来,还故意探话,“建军,你觉得我的建议如何呢?” 我大有深意的看着巴图,“老巴,你都能放下架子,那我怕什么,咱哥俩说干就干,明天就应工去吧。” 第三章 神药 第二天我和巴图起的很早,随意吃点东西就奔着招待所而去。 这招待所给我感觉规模不大,说白了就是个三层小楼,餐饮和住宿一体,但没想到就这小地方今天来求职的人也不少。 大叔大婶、小青年等等,各年龄段都有,凭我观察,这些人都是奔着改刀、服务员这类职位去的。 我和巴图领了两张表,找个角落填起来,我俩都没用真名,怕以后摊麻烦,其实这种临时工也有好处,不看身份证检查也不那么细。 我一边胡编一边用脑子记着,心说自己编的东西可千万要记准些,不然别人叫自己“名字”时自己还愣着没反应,那问题就可大了。 也说我这有意思劲,别人填好表格没犹豫的就交给了相关工作人员,而我却在填完后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 接下来到面谈环节,我和巴图被人领到了招待所的后院,其他人也根据职位不同去了不同地方。 这点到没什么异常的,比如说改刀的,那不能光说不练吧,别看自己说自己刀功多厉害,至少也得去后厨切个葱拍个黄瓜。而对于洗碗工也是面谈,这还真挺让我不理解,我心说洗碗这东西也不是啥难事,挣得都辛苦钱,犯得着当场演示么。 我和巴图到了院子后面,这时除了我俩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别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给人一种猥亵感。 我索性就叫他一撮毛。 跟我们面谈的是招待所负责人,没想到他倒挺重视保安站岗这个职位。 我们三都挺着腰板站着,他先看了遍表格,随意问了几句后,就考核起我们来。 “哥几个,你们做五十个俯卧撑看看。”他说道。 我听得一愣,随后心里不住苦笑,心说自己还头次听说应聘保安要做俯卧撑的,但我细想想还觉得有点道理,别看俯卧撑不是什么难事,但五十个下来也绝对能把那些体弱多病的主给淘汰了。 我看了巴图一眼,巴图拿眼神回我一下,那意思既然赶到这了那就做吧。 我们三没接话,都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做起来。 记得年轻那会,这五十个俯卧撑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一发狠一分多钟就能做完,可现在我却体会到了人到中年的痛苦,五十个,我是连咬牙带大喘气做完的,甚至站起身时,我胳膊都有些酸,估计弄不好都得难受好几天。 一撮毛身子骨不错,五十个也勉强做完,但巴图相对来说就太猛了,照我看几乎就是憋着一口气做下来的。 负责人眼睛一亮,一下相中了他,这也间接等于接下来的一个名额我要和一撮毛来争。 我倒没说什么,沉住气等着负责人接下来的考核,可一撮毛的眼睛也真毒,看出来我右腿有伤,指着我右腿说道,“他残疾,胜任不了保安。” 我心里来气,心说这爷们太不地道了,明显当着近视眼的面说人瞎子,而且我这伤腿害着他什么事了,不客气的讲,要是现在我俩身后出现一个鬼面龙,我保准跑的比他快,再者说,我要不是因为这条伤腿,现在弄不好都是乌州城刑警队大队长了呢,又何必到这应聘个保安。 可负责人倒是对这话挺在意,甚至还微微低头看着我的腿。 我有种把右腿藏到左腿后面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强忍住这想法,甚至还把右腿单独往前迈了一步。 负责人没接话,面上也看不出他什么态度。 可一撮毛倒是来劲了,指着我的腿继续冷言冷语起来,我平时人挺随和,甚至这几年退养后脾气也变好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我没脾气。 看着一撮毛越说越投入,我冷冷瞪了他一眼,虽说我面相很憨厚,也没巴图那双鹰眼,但我发起凶来却另有一番风味,怎么说呢,巴图瞪人那是一股野兽般的凶气,而我瞪人眼中却加入了一丝人类的情感,大有视觉兼心理上的双重冲击。 一撮毛害怕了,回避我的目光,片刻后憋出一句话来,“咱俩再比比俯卧撑,看谁做得多。” 我没理他,反说道,“比枪法,比搏击。” 其实也怪我动怒没多想,这场合根本和捉妖时不一样,真要打起来那麻烦可不小。 负责人哈哈笑着打圆场,他这笑也挺可气,看着还有点窃喜的味道,就好像自己家招待所一个小小保安职位被我俩爷们这么争执让他看得多爽似的。 巴图说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指着我俩说道,“我们兄弟要么一起干,要么一起走,而且你们给的薪水我俩还能再调,比现在的少一半也行。” 我忍不住的咳嗽一声,他这话乍听没什么,但细琢磨猫腻可不小,什么叫少一半,说白了还不是买一赠一,再往不好听了讲,说我是附属品也行,我俩一起当保安,合着我白搭工。 负责人是个精明的主,眼睛又亮了,甚至他笑的更加发自内心,也不理一撮毛什么反应,当即拍板,还特意跟我俩说,“你们,准备一下,下午来上班吧。” 反正这次求职我和巴图很“顺利”的通过了,只是别看还没上班,但我对这招待所的印象糟透了,尤其最后负责人来那么一句——下午开始上班,这么抠门的话我还是头次从一个爷们嘴中听到,合着他连中午饭都不打算多请一顿。 站岗这职位对我俩来说很轻松,就在招待所门前一站,穿着保安服就是了,只是在此期间我俩说不上话,这显得有些遗憾不足。 巴图闷声站着,但“自娱自乐”的挺来劲,他眼睛时而看着小通天塔,时而又注意着街上来往的行人,甚至鼻子还不时的嗅了嗅。 我搞不懂巴图的用意,自己就在这胡思乱想起来,甚至还偷偷看着我俩的装扮,心说如果那个还在为国家效力的俊脸突然发现我俩在此站岗,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 这样一直到了晚间,我们收工后回到了宿舍。 这宿舍是招待所的一个外来员工的福利,八人间上下铺,我和巴图毕竟刚来,虽说想急着打探消息,但还是没敢贸然行动。我俩的床也正好是上下铺挨着,在屋犄角的位置。 我俩索性坐在下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我哥俩聊天那都是装出来的,耳朵都竖着,听着其他人的讲话。 凭我观察,这房间里没有一目大师的徒弟,其他人也都是打杂的,但他们住进来早,互相熟悉显得很活跃。 有个胖爷们最能侃,先是胡吹了一大通自己的精彩人生,接着渐渐就把话题引到通天之眼上。 “你们知道么?”胖爷们说道,“一目大师前几天给小四爷恩惠了。” 别人插嘴问什么恩惠。 胖爷们左右看起,显得很神秘,其实照我看他这动作弄得真多余,宿舍门关着,他再怎么“谨慎”屋里还是那样。 胖爷们接着说,“一目大师最近的佛法又大增了不少,他竟然把通天之眼的法力都注入到药丸之中,你们猜怎么着?那药丸听说被凡人碾碎了滴到眼中也会在一段时间内形成通天之眼,当然这通天眼的级别比较低,只能视神鬼,还到不了看凶吉、看生死的地步。” 其他人嘘嘘起来,甚至围在胖爷们的距离也缩短了不少。 给我感觉,胖爷们说的药丸挺神,我拿眼睛瞥了一眼巴图。 巴图没表示什么,给我使个眼色那意思接着听。 但也说胖爷们有意思的劲,他突然又不说话了,“贼兮兮”的向我俩看着,就好像防贼那般。 我和巴图赶紧做起样子来,我赶紧找了个话题问巴图,“老李(巴图假名),你小儿子最近还闹么?” 巴图稍微瞪我一下,很明显他对我用这个话题来假装聊天很不自在,尤其他没婚娶,又哪来的儿子,而且还被我特意强调不是第一个。 老巴也挺能使坏,嘿嘿笑着先回我,“老张啊(我假名),我小儿子最近很乖。”接着他又一转话题,“对了老张,我忘问了,你这次结完婚过的还好不?这次弟妹跟以前那三个相比咋样?” 我听愣了,心说我不就说你一嘴有小儿子么,你也犯不着把我说成接过四次婚的男人吧? 但我俩这么一打岔,胖爷们贼兮兮的架势减轻了不少,接着又说起来。 “哥几个,我这辈子还没见到神鬼呢,你们说要真见一次那得啥感觉?” 别人接话,“那敢情好啊,要是碰到真神顺便请神仙赐点仙丹妙药,那胖哥你可就发了。” 胖爷们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凭这点我也算看出来了,他跟小四爷的关系很好。 之后胖爷们又说了很多通天之眼的事,但依我看无非都是吹嘘了。 等他们聊完后,我问巴图有什么想法。 巴图凑到我耳边悄声说句,“建军,我对那个药丸很感兴趣,咱们想办法接近这胖子,并借此接近那小四爷,想办法弄点药丸回来研究下。” 乍一听巴图这话说的很正常,但我却从中体味到了他的一种猜测,通天之眼是假的,而那个药丸弄不好就是一种什么怪异的毒药,可话说回来,在我印象里,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毒药能让人幻想的见到鬼神呢,我心说难不成又有什么妖现世了么? 第四章 神药(二)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巴图除了做好站岗的份内事就把精力都花在胖爷们和小四爷的身上。 小四爷一般很少出现,工作时间躲在后厨里,而下班后就拎着饭盒去通天塔。 那胖爷们就是个改刀的,别看巴图捉妖时很凶,但为了套话,老巴一转脸变得及其健谈,反正一来二去这么一搭话,我们就与胖爷们熟了起来。 其实打心里我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来那晚上,胖爷们很防着我俩,可这才接触几回,他就热情的跟我们直掏心窝子。 我倒真遇到过敞亮的汉子,甚至我自认自己也是这种人,可敞亮人都实在,不会有贼头贼脑的架势,而这胖爷们也别说他贼头贼脑什么的了,这动作简直都快成了他的一个招牌。 我私下跟巴图说过自己的怀疑,认为胖爷们对我俩图谋不鬼。 但巴图却没多顾虑,反倒安慰我说,他从我俩身上图不到什么。 几天后我俩找个借口请客,跟胖爷们去个小馆子搓一顿酒,期间这爷们喝爽了,跟我俩称兄道弟,还含含糊糊的跟我们强调一句,我俩要是有钱,他可以搭线,让小四爷卖我俩一个两个药丸子尝尝。 别看他没指名点姓说这药丸子是什么,但我心里明白得很,心说这药丸就一定是他说的视鬼神的神药。 既然话说到这了,我也趁热打铁,问买这药要多少钱。 胖爷们嗝嗝的打着酒嗝,伸出五根手指,很严肃的说道,“三百块。” 我当时就愣了,甚至盯他这五根指头看了半天,也不怪我弄出这动作来,我实在搞不懂他这五根手指头跟三百块有什么联系。 其实我和巴图兜里还有些钱,三百块对我俩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可买得起和买了是两个概念,总不能说我去地摊看上条裤子,摆摊的说多钱我就花多钱吧。 我和巴图互使眼色,借着聊天的机会时不时跟他讲价,最终胖爷们同意二百块帮我们搞定。 第二天我和巴图还在站岗,胖爷们偷偷来到我俩身边,从兜里小心逃出一个木盒子。 自从妖猩事件后,我对木盒多少留下了阴影,甚至看他拿这个跟魔盒外形差不多的木盒时,我忍不住一哆嗦。 胖爷们误会我的意思,偷笑着回我,“张老弟,你先别激动,这还上班呢,晚上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药碾碎了往眼睛上滴两滴,到时随便你怎么激动都行,那可是咱们谁都没见过的神鬼世界啊。” 我也没在意他的误会,甚至借着这个机会我索性演下去,拿出一副感激的眼神看着胖爷们,私下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等晚间,我和巴图吃完饭没回宿舍,而是随意在大街上溜达起来,按我的意思是找个旅店,我俩住一宿并偷偷研究下神药,可巴图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说要找个“研究室”还不容易么?边谷市空闲场地多的是。 我一琢磨心说也是这理,而且我俩运气还真不错,溜达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一处废厂址。 我俩也不客气,都翻墙而入,钻入一个空置不知多久的厂房中。 巴图考虑很周到,还特意带了杯子和一瓶水,还有其他一些像镊子类的小工具,虽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集的这些小玩意,但打心里我清楚他肯定打起了做实验的主意。 我把木盒拿出来,小心的打开。 本来我对木盒内的东西很好奇,甚至还觉得这粒神药会不会发出五彩斑斓的亮光。 可我失望了,这粒神药从外形来看跟街头赤脚医生卖的大力丸没大多区别,而且一摸之下连我这个对药理一点不精通的门外汉都知道,这丸子上裹着一层厚蜡。 我没觉得这药丸有什么危险,爽快的递给了巴图,可巴图却看着药丸直皱眉。 我问他怎么回事。 巴图反问我,“建军,你说在什么情况下药丸外面会裹着一层蜡呢。” 我认真琢磨一会,回答道,“液体。” 巴图点头赞我一句,又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 看我盯着他等着下文,巴图张开嘴对着自己嗓子指了指。 我明白过来,知道巴图这动作是让我联想起他以前用过的妖宝,而且这么一联想,我还记起了离魂虫。 我脑门落汗,拿出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看着药丸,“老巴,你是说这里除了有液体的可能外,还有可能封着一个妖虫?” 巴图嗯了一声,“蜡可是好东西,能完全做到内外隔离,甚至在经过特殊处理后,妖虫被蜡封着就是变相的延续生命。” 我急了,问巴图这么处理这药丸,我心里这么想的,要是这里裹着毒药那还好说,要真裹着妖虫,别等我们开启蜡丸后这虫子嗖的一下钻进我们身体里去。 巴图想了个不错的办法,他到了一杯水,之后把药丸沁在水中,又把小镊子刺入水中,不断戳压着小药丸。 刚开始小药丸很滑,巴图戳压它很困难,但随着药丸破损程度越来越大,他弄破药丸的速度就越快。 最后巴图一镊子下去,把药丸捏成两断。 我心里紧张极了,甚至还拿着一块临时做成的小挡板备着,心说只要药丸破碎时一有虫子出现,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挡板盖在杯口上。 但我算计错了,这药丸打开后空空如也,看的出来药丸里面是中空的,没有妖虫的存在。 巴图对我使个放心的眼神,那意思情况还挺乐观,这药丸里装的是种液体。 随后他又用镊子把空药丸夹出去随意一撇,只留下这杯已经混着不知名液体的怪水。 我一直观察着这杯水的颜色有没有发生改变,可直到把自己眼睛瞧的快要流眼泪了,我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还是杯透明的水。 我问巴图接下来做什么。 巴图拿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建军,我也没了办法,咱俩要不抓阄吧,输了的就当实验体去。” 我心里一紧,其实也怪我太注意老巴的话了,没寻思他这话里开玩笑的成分,我上来一丝狠劲,一撸袖子说“老巴,要不这样,我试下,你在一旁护着我。” 看我这就要抢水杯,巴图嘿嘿笑着把水杯故意移开些,“建军,咱俩的命很值钱,至少比那么小四爷值钱,就算要实验也要把他捉来吧。” 随后巴图不跟我解释什么,反倒一摸腰间把裤带解了出来。 我看的一喜,心说别看老巴家里被村委会“勒令”停止养虫,但很明显他还在偷偷养着吧。 巴图拿个小刀片,对着裤带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一划,弄出个口子来,尤其让我注意的是,他在划前眼睛盯裤带盯得很仔细,给我感觉,似乎这裤带的每个区域都藏着不同东西似的。 让我意外的是,巴图从裤袋里拿出的并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小撮粉末。 我指着粉末惊讶道,“这是什么。” 巴图很平静的解释,“建军,这粉末可都是我多年心血磨成的,甚至在半年前,它们还在各种腐肉各种瓶子中享受着快乐生活呢。” 我咋了咋舌,知道这些粉末该都是被各种虫子研磨制成的。 我看不出巴图心里的想法,但我却很难受,毕竟粉末是不可再生的,说白了他用了就会少些,而虫子那东西就无所谓了,再怎么样也算是能繁殖的生命体吧。 可现在不是较真这个的时候,我没多说什么,盯着巴图做实验。 巴图把粉末一点点的往水里碾着,他还时不时的晃着水杯,加快粉末的“溶解”。 过了片刻后巴图叹了一口气,我明白,这粉末算是打水漂了,他没检查到什么。 但巴图没死心,又陆续划开裤带的不同区域,拿出更多不同种类的粉末,对着水杯洒去。 这样我们忙活了足足一个小时,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我实在看不过巴图手里珍贵的粉末就这么白白浪费,甚至打心里我也觉得既然妖虫粉末都检测不出什么,那这药丸里藏着液体一定大有来头。 我又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还建议巴图道,“老巴,要不你就让我试试,哪怕我滴一只眼睛也行,这样就算有异变,最坏的打算以后我当独眼龙。” 巴图没好气的看了看我,“建军,你倒想得美,还把自己美化为独眼龙,你真要剩下一个眼睛,最多也就叫独眼爷们吧,跟龙还挂不上钩。” 我没怪巴图出言“讽刺”,打心里明白他是为我好,但话说回来,我们也不能在这干蹲着不作为,我还没听说有谁光蹲着能解决问题的,当然这里不算上厕所蹲大号的。 而沉默一会后,巴图做了一个让我吃惊的动作,他啪的一下把杯中水全泼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可还没等我问什么,巴图就主动跟我说道,“建军,别在意了,依我看这真就是杯水而已,那胖爷们耍心眼,咱们俩被骗了。” 第五章 神药(三)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反正心里不是个滋味,甚至憋了半天才来一句,“老巴,咱俩二百块钱就买了这杯水么?” 巴图点点头,随后更打击我的说道,“准确的说,这杯水大部分还都是从我水杯里倒出来的。” 我气得直哼哼,倒不是说我心胸小,多在乎钱,只是我举得这两天我俩又搭功夫又掏钱请吃饭,到头来却被胖爷们给摆了一道,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我在巴图面前也不想刻意隐瞒什么,直言道,“咱俩找机会好好收拾一下那胖子,最好打得骨断筋折住院两天。” 巴图摇摇头,指正我,“建军,你找胖子麻烦有什么用,他就一个倒手贩子而已,真要打歪主意也要奔着那个小四爷去吧。” 我一愣,其实别看我刚才如何暴躁,但绝对都是事出有因,巴图一说打小四爷歪主意,我却心里有些不忍,尤其我俩跟小四爷只是说过几回话,一没愁二没恨的,我俩对他下黑手算什么? 巴图看出我心里的意思,问我道,“你说咱们要想接近小四爷并讨好他弄来神药,这需要多长时间。” 我客观分析下,实实在在的回答,“弄不好一个月都不够。” 巴图点点头,强调道,“这就是关键,时间拉得太久这事的变数就越大,如果这通天之眼就是一个恶作剧,那咱们费点事都无所谓,但反过来说,如果通天之眼是一个极大阴谋的话,一个月可能会发生很多事,甚至极有可能造成某个灾难不可逆转的发生。” 我被巴图说的无言,沉默起来。 巴图又劝我道,“建军,你真是太爷们了,对任何事都看的太正,这世上哪有绝对正确的东西呢,只要出发点是好的,亦正亦邪也并非不可嘛。” 这话让我一时间还难以消化,但话里的道理却让我隐隐觉得他说的貌似挺对。 我们初步收拾下现场,接着就翻墙出去回宿舍睡觉。 接下来两天时间,我和巴图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胖爷们还是拿出一副热情的架势跟我们近乎着,但给我感觉,他也在很小心的提防着我们,甚至在品着我们的反应。 只是到了晚间,巴图吃完饭就独自出了门,我不知道他去哪转去了,但很明显他没有要带我的架势。 我也没开口说跟他一起去这类的话,毕竟在我看来,他出去不是找乐子,而是为“抓捕”小四爷做功课,有时候一个人做事的效率很高,多了人手反而还倒添乱。 这天晚上刚一下班,巴图拉着我饭也顾不上吃就直奔着小通天塔而去。 我刚开始还挺纳闷,心说老巴这又玩的哪一手,难不成是他觉得对小四爷下手很难,索性带我直接去见一目大师? 我揣着糊涂跟他一直走到了小通天塔所在山的山间,这时巴图打量周围一下,又带头躲到了一处土坡后面。 我瞧明白了,知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没变,而且这里就该是我俩对小四爷下黑手的地方。 我也不耽误,甚至为了不暴露自己,我都不嫌脏的趴在土坡之上。 我俩谁也没说话,都静静的等着,我掐表算着,过了一个时辰后,一个黑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虽说离太远看不清这黑影的容貌,但看着他手里拎着东西,我敢断定这就是上山守塔兼送饭的小四爷。 巴图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从兜里翻出一块手帕和一个注射器来。 他先是把手帕平铺好,接着把注射器里装着的液体一点点都喷到了手帕上。 别看我没问,但偶尔飘到我鼻孔里那股甜丝丝的味道却很明确的告诉我,这液体是种迷药。 看着巴图熟练地动作和没丁点犹豫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这小子要当采花贼的话绝对是这行当里的顶尖人物。 巴图准备完又紧紧攥住手帕,防止液体的挥发,随后他悄悄探出个脑袋,监视着小四爷的一举一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样小四爷今天的心情也不错,还特意哼着小曲。 但他的好心情很快就截然而止,巴图抓住机会像个猎豹般的扑了出去,把准备好的手帕完全遮盖到小四爷脸上。 小四爷呜呜叫唤几声,随后身子一软跟滩烂泥似的靠在巴图身上。 巴图对我小声说着话,“建军,出来。” 我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其实在平时,我也没这么笨,这小山坡也就稍微陡了些,还算不上是个险地,可问题是我心里很不安,虽然理智上支持巴图的举动,但还是觉得不自在,毕竟以前我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邪恶”,尤其往深了说,我还是个刑警出身。 巴图看出我心里那点小九九,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了句习惯就好了。 听得出来,巴图是在安慰我,可我心说什么叫习惯就好了,难不成以后这种事情我俩还得常做么? 我先对小四爷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我打得主意很简单,要是乐观来看,他身上带着真药丸的话,我俩绝对不会让他吃苦头,拿了药就走人,他顶多在野地里睡一会。 但情况还真就不乐观了,我连他鞋里都找了,也没发现丁点像药丸的东西,最后只好收手问巴图把小四爷带到哪个阴沟里问“话”。 巴图摇头否定我,“建军,咱们别急,等小四爷醒来后,咱们请他去废弃工厂里喝喝‘茶’。” 我诧异看着巴图,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巴图多解释道,“我给小四爷用的不是一般的迷药,一会他会出现假醒的状态,人会跟我们四处走,但大脑还在休眠之中,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我大悟般的点点头,甚至还对巴图竖个拇指,那意思这迷药真厉害。 我俩就地吸了根烟,恰巧烟吸完小四爷也醒了,只是他睁开的眼睛一副痴呆样,表情也都僵着没变化,但我还有些不放心,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我叫了好几遍小四爷,他都没反应,巴图嘿嘿笑了,甚至为了让我彻底放心,巴图还凑到小四爷脸前说道,“爷们,你那药丸掉地上了。” 看着小四爷还是一点举动都没有,我最终消除顾虑。 我俩一左一右伴在小四爷身边,带他赶到废弃工厂,当然这时间虽然是晚上,但为了怕遇到招待所的熟人,我们故意绕了个大远,净可偏僻小路走。 其实细细想来,我俩没遇到熟人这也是熟人的福气,不然被他撞见我俩的好事,我相信巴图肯定会顺便把这位熟人也带到工厂喝茶去的。 小四爷还在迷幻中,翻墙困难,我和巴图不得不一人拖着他一半屁股合力把他从墙上推了进去。 我发现几天没来这厂房,这里面有些变化,至少上次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在这里却多了一把椅子和一个工具箱。 巴图把小四爷堆放在椅子上,又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大捆黑胶布和一个小型录音机。 我挺纳闷不知道巴图要干什么,而他也没解释什么,反倒自己动手忙活起来。 我原本就知道巴图是个狠角,可看着他熟练的绑着小四爷,这让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巴图的评价似乎还低了些。 他就用这捆黑胶布把小四爷跟椅子一起绑成了一个木乃伊,接着又用黑胶布绕着小四爷的脑袋把眼睛也缠的死死地。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甚至打心里我也头次发现胶布可以这么用。 巴图忙活完一拍手,又把录音机打开试了试,在他按下播放键的时候,录音机里传来一股电锯锯木头的声音,很刺耳,尤其那吱吱的电锯声让我听得直心慌。 我发现巴图听完这段录音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很小心的把录音带倒了回去。 我心里隐隐猜出来巴图的大概方案了,这时他走到我身边,从兜里掏出一片干树叶子递给我。 “嚼着它。”巴图说道。 我举着干树叶看了半天,但还真看不出这叶子是什么树上长得,我摇摇头回巴图,“老巴,我不饿。” 其实我这是拿开玩笑的语气问巴图一嘴,那意思嚼这干树叶有什么用? 巴图解释道,“建军,这树叶很特殊,是我培育出来的异种,嚼着它你的嗓音会发生变化,这也防止一会我们问话时,小四爷就察觉到异常。” 我听懂了也点头应了声,但还是犹豫的望着树叶看了一会,打心里说,我那股不想当坏人的罪恶感又浮现在脑海中。 巴图不给我时间多想,还一把将叶子又抢过来塞到了我的嘴里。 我俩都嚼着叶子,这叶子有种苦涩感,但还真想巴图说的,它对改变嗓音有奇效。 我试着说了句话,发现自己本来很低沉的声音现在很尖很刺耳,而巴图的嗓音却变得很娘娘腔。 我俩都没笑话对方,甚至就事论事的说,我还真挺满意嗓音的变化,心说也别说眼前这位小四爷了,就算换成是我俩多年相知的朋友,让他们蒙上眼睛都猜不出这嗓音竟会是从我俩嗓子里发出来的。 而我们又稍微准备一下后,巴图就用手指揉起小四爷的太阳穴来。 审讯小四爷马上要开始了。 第六章 审讯 我和巴图并排站着,听到小四爷嘴里咳咳的咳嗽起来,我知道这小子要苏醒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仍是有股歉疚感。 巴图拉了我一下,还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振作点,一会好好配合。 我点点头。 小四爷醒来后短暂发了一阵子疯,其实他这举动我挺理解,心说换做是自己,自己也得是这架势,毕竟睁眼睁不开,混身还被绑着。 小四爷慢慢冷静后,喊话道,“你们是谁,对我做什么。” 巴图嘿嘿笑了,尖尖个嗓子回答,“四爷,别问我们是谁,我们今天找你有点事要说。” 小四爷使劲挣扎着吼道,“说什么?” 巴图一直笑,接着一转话题,说起绑匪的套话来,“四爷,我们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不过放心,我们不为劫财。” 他说到这冲着我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往下顺话。 我看着小四爷这可怜样,心里正在不忍,一看巴图催促我,我想也没想的就接话道,“对,我们不为劫财,只为劫色。” 可这话说完后,一下冷场了,不仅小四爷愣住了,巴图也突然间失了神。 我脑门落汗,心说要糟,本来我俩就想弄到药丸,可被我这么一乱说,这次“绑架”的性质全变了。 巴图还无奈的一耸肩,又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那意思建军你有这想法我不拦着。 我急中生智,急忙接话找回场子,“四爷,如果不让我们劫色那也简单,把通天之眼的药丸交出来。” 小四爷老半天没说话,嘴里支支吾吾的。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局势还不算坏。 可没想到小四爷接下来的说了一句狠话,把我气的直咳嗽,“这位兄弟,你劫色吧,药丸没有。” 我恨的牙直痒痒,心说小四爷这混蛋脑子倒也不笨,品出来我刚才说漏了嘴。 我决定给他点苦头吃,正要走上前揍他几拳,巴图拦住了我,还摆手让我退后。 之后巴图走到录音机前,轻轻摁下了播放键。 吱吱锯木头声再次响起,别看我听了第二遍,但仍被这尖锐声弄得心里烦躁,而且也说巴图把录音机音量弄得大小正合适,并没让这段录音失真。 小四爷眼睛被蒙着,光拿耳朵听当然不知道这只是录音,吓得他脸色发变,尖声吼道,“你们别乱来。” 巴图嘿嘿笑着,其实我打心里也明白,巴图这是想吓唬小四爷,但令我纳闷的是,小四爷已经害怕了,既然已经收到效果,老巴怎么还不把录音机关掉呢。 尤其到后来,巴图还脸现一丝警惕,就好像在等着录音机播放什么暗号。 场面显得有些诡异,小四爷这受害者自行坐在凳子上骂着,我俩这当绑匪的却都守在录音机旁听录音。 终于,录音机里传来啪啪的几声拍掌声,巴图回过神,及时摁下了暂停键。 我看的心里直迷糊,甚至都被巴图今天设的局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巴图走回小四爷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问怕不怕。 小四爷使劲扭着身子,别看他是个厨子,可没想到倔脾气还挺大,甚至对着自己面前呸了一口,说道,“来啊,要劫财劫色什么的随便。”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我低头看着自己裤子上那一块浓痰,打心里动了怒,我心说凭什么,刚才抽你小嘴巴的是巴图,又不是我,你撒气也不能这么个撒法吧。 巴图看我又要动怒,急忙又对我连打手势,那意思让我忍耐下别出手。 我听从巴图的命令往旁边走了几步,但仍不忘特意指着自己裤子上的浓痰,给他提醒,我这可被小四爷欺负了,还没还手,你看着办吧。 巴图点头让我放心,接着飞起一脚把小四爷连人带椅子全都踢倒。 我记得巴图以前跟我说过溺水审讯的办法,这次我有幸见到了。 巴图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手帕,这手帕跟他刚才放迷药的手帕很像,估计都从一个地方买的,他把手帕遮在小四爷的脸上,接着又找瓶水,对着手帕一点点的浇上去。 我发现别看这种审讯法看似无奇,但真有效果,而且见效还挺快。 小四爷使劲蹬着腿,嘴里时不时的大喘着气,就好像他真的溺水一般。 巴图则显得很悠闲,还一屁股坐在小四爷的旁边唱起歌来,只是别看他面上悠闲,但动作上却很谨慎,手中那瓶水对他来说就贵如油似的,洒的很慢甚至还分好几个批次。 这瓶水用到一半的时候小四爷就开始求饶了,但巴图没同意,一直把一整瓶的都弄完。 在小四爷求饶的时候,我发现巴图乐了一下还特意瞅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剩下那半瓶水是特意给我出气洒的。 巴图把手帕揭开,问道“药丸呢。” 小四爷拿出一副就好像在海里泡了好几天的落难者的架势,一点也不犹豫的回答道,“在我身上。” 我听愣了,甚至忍不住回了一句不可能。 我心说自己可是特意搜过他的身子,连头发鞋子都没放过,别说药丸了,连个药渣子都没发现。 巴图缓过劲来,嘿嘿笑了,指着小四爷的裤裆又扭头对我说,“二弟,你刚才不是说劫色么,这次不用你用做,我去劫个色。” 伴随着小四爷吓得一声惨叫,巴图一手爪把他裤裆撕的稀烂。 我望着他裤裆里用塑料袋包好的五个药丸,心里直无奈苦笑,甚至我也隐隐有些懂了,心说怪不得小四爷一听劫色反应那么大,原来自己随口这么一说还真猜到了药丸的藏身之处。 而话说回来,相比之下我还有些惭愧,自己和老巴同是大老爷们,但我搜身时却忽略了这种关键的地方。 我们药丸倒手后也没必要再审讯小四爷,我问巴图怎么处理他。 巴图附在我耳边悄声道,“建军,你一会准备配合着笑一声就行,以后小四爷就算找麻烦也想不到咱俩。” 我不明白他让我笑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反倒退到一旁站好。 巴图蹲下身一把扣住小四爷的脖子,吓唬道,“四爷,今天的事你就当做了个噩梦吧,而且别想着事后调查我们,你睡会,明早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说完,他对小四爷的脖颈到了一拳,小四爷哼都没哼就昏在地上、 我本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可巴图却又奔回到录音机旁,甚至在那自言自语起来,“老大,药丸到手了,这次咱们又能赚不少钱花了。” 本来我不懂巴图的意思,可当他摁下播放键录音机里传来胖爷们得意的笑声时,我一下领悟了,心说老巴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等,合着他要来一出栽赃陷害,让胖爷们给我们背锅。 我想起巴图嘱咐我的话,急忙配合着笑起来,而在我细看之下也发现,小四爷看似被巴图弄晕了,其实还没晕的彻底,或者说巴图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一拳打得既让小四爷以为我们偷袭得手,又让他在昏迷之前自认听到了一句不该被他听到的话。 小四爷嘴角微微翘起,挂着淡淡的冷笑终于昏睡过去,我和巴图也不再停留,快速收拾一下现场,又给小四爷松绑后就急忙翻墙出了废弃工厂。 这次我俩没再浪费时间找地方,随意找了一家旅店钻了进去。 等我把房门关严反锁后,巴图把这五枚药丸倒在了床上。 面上看,这药丸跟胖爷们卖给我们的没什么区别,也都是外面裹了一层蜡。 我取了一杯水,把药丸放进去,并拿镊子轻轻挤压起药丸来。 或许我的技术不如巴图,也或者是药丸外表的蜡太滑了,反正我用镊子挤了老半天,总在关键时刻把药丸挤丢。 巴图等的着急,替下我说道,“建军,咱们先研究下药丸里的猫腻,一会弄完了你再玩挤‘玻璃球’吧。” 我瞪了巴图一眼,但不得不佩服的是,巴图技术真好,一镊子下去就把药丸压扁,甚至很明显的,这药丸还嗤的一下喷出一股黑水来。 我心里一紧,知道这药丸里有货。 巴图把瘪药丸壳夹出来往地上一撇,又捧着水杯冲着灯看起来。 这杯水已经变了色,颜色稍微有些深,甚至细看之下,水中还飘着一些絮状物。 我好奇指着絮状物问巴图,“老巴,你说这絮状物会不会是某些虫子?” 其实也不怪我问,这絮状物一下让我想起了裂头杀星,那个让我俩一度陷入绝境甚至还逼死墩儿的深海来客。 巴图很肯定的摇头否定了我,“建军,依我看这东西应该是某种动物某些器官的分泌物。” 我想歪了,做了个很恶心的表情出来,可巴图却还趁着这话往下问,“你猜猜这是哪个器官分泌出来的?” 我摇摇头,口不对心的说句猜不出来。 巴图嘿嘿笑了,他看出我心里那点九九,强调道,“建军,你多想了,依我看,这东西来自于眼睛。” 我诧异的啊了一声,可巴图却更加肯定的再次强调,“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乌鸦的眼睛分泌出来的。” 第七章 鬼神现 我听着巴图的话,嘴里念叨着乌鸦,可身上却突然间起了层鸡皮嘎达。 在没去湘西之前,我听到乌鸦无非能联想起白羽乌凤来,可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鬼凤以及那个鬼凰后。 我对鬼凤的评价是这东西绝对世间最恐怖的妖之一,要说它是我们的帮手,那我绝对深深慰藉,可它要是我们敌人的话,我想象不出我俩能用什么手段解决它。 尤其在我俩刚来边谷市时我就看到塔上空的乌鸦群,我哪还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我拼命摇着头说大麻烦,甚至大有撒手走人的架势。 巴图嘿嘿笑了,摆手安慰我,“建军,别这么敏感,这絮状物就算真是乌鸦分泌的那也大可不必担心,我敢打赌塔上的乌鸦没一个是鬼凤。” 我心里稍微落底,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问巴图,“你怎么这么肯定?” 巴图解释道,“鬼凤可是极难培养的,魔君也不是说谁想当就能当成的,就拿我自己来说,我为了养出一只鬼凤来,花了不少时间来琢磨,可最后有只勉强向鬼凤靠拢的乌鸦还中途夭折了,一目大师虽说是个深悟佛法的和尚,但他也绝没有魔君的天赋。” 虽说巴图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心说这世上要有那么多跟魔君水平一样的人,那魔君就不叫魔君了,改叫通俗君才对。 而话说到这我也有了疑问,我指着杯子接着问,“老巴,依你看这塔上乌鸦厉不厉害?” 巴图被我问住了,他对我倒也实在,摇头说他也不清楚,这需要做实验才能知道。 我明白他又要开始对这絮状物进行分析了,急忙退到一旁给他腾地方。 巴图先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抽出裤带取了好些不同种类的药粉。 说实话,这次我信心挺大的,毕竟药丸是真的,老巴这化学专家弄一番实验下来,肯定能得出个结论。 每种药粉洒到杯子里后都会让杯中“水”发生变化,时而颜色偏蓝时而颜色变红,把我这个门外汉看的直津津有味。 可巴图却跟我截然相反,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如果把他脸比作天气的话,那绝对是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我心里细细数了一下,他一共从裤带的十三个区域拿出十三种不同的粉末来,虽说我不知道这些粉末各自的用途是什么,但给我感觉,这次的实验一定是全方位的检测。 最后巴图长叹一口气,把这杯水也气恼的泼到了地上。 我是真不想在这时候搭话,但心里的好奇劲也让我实在忍不住问他,“老巴,什么情况?” 巴图缓和一下心情,回答道,“我只知道这杯水中生物碱的成分很高。” “生物碱。”我念叨一句,其实这词对我不陌生,记得以前巴图说过,但我记性差,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来。 巴图一摆手,“建军,别瞎琢磨了,生物碱的种类很多的,属于生物体的次级代谢物,各种生物碱的用途也不一样,简单地说,药丸絮状物肯定有毒,但这毒很给人体带来哪些危害我却无从得知。” 我沉闷下来,不得不承认,巴图的回答让我听得很泄气,甚至不客气的说,这次实验又失败了,别看得出一个有毒的结论,但事先我们也知道这药丸不是啥好东西。 巴图心理调节的很快,不一会他又重新振奋起来,跟我说咱俩先睡觉,有事明天说。 我一看表,现在都接近凌晨了,也不耽误,各自回自己床上一拉灯“挺尸”。 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这间旅店竟然被野猫给相中了。 我刚迷糊糊的要睡着,一阵阵猫号声从窗外响了起来。 半夜猫叫,不用说,肯定是猫叫春,母猫发情召唤公猫呢,只是这次母猫的叫声显得太凄些,跟鬼号有一拼。 我被吵醒后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这什么世道,我和巴图俩老单身汉,半夜躲旅店睡个觉还能被春猫给折磨。 但我躲被窝躲的正舒服,也真懒得起来追究,索性把枕头埋在耳朵上,不管不顾的接着睡。 可令我郁闷的是,巴图却一下从床上做起来,甚至嘿嘿笑着跟我说,“建军,好现象。” 我一掀枕头盯着巴图问,“老巴,猫叫春有啥好的?你别说它叫春把你给勾搭上了。” 巴图没理会我,反倒兴匆匆的披着衣服出了门。 我挺纳闷,但一琢磨又明白了他的意图,心说这猫也真没个眼力见,非得躲这叫,这下好,被巴图看上一会保准抓回来做实验。 巴图的动作真挺快,尤其我竖着耳朵品着,这母猫正叫唤来劲时戛然而止,一分钟后,他拎着一个大肥猫走了回来。 这肥猫很凶悍,别看被死死扣住脖子,但还懂得反抗,一双爪子不要命似的对着巴图手背抓挠着。 巴图一点都没在乎这种小伤,招呼我倒水放药丸。 我也不耽误,杯子一放水一倒,再拿镊子对着药丸狠狠一戳,一杯通天水就做成了。 巴图把肥猫压在床上,又找到一小团棉花吸了些通天水,并对准母猫眼睛递了过去。 母猫就好像预测到什么似的,拼命扭着脖子,而且猫这东西身子韧性真好。 巴图滴了几次都没滴正到位置上,结果弄到最后,这猫就跟洗把脸一样。 我看不下去了,建议道,“老巴,要不我把猫摁住,你负责滴水。” 巴图一摇头说句不用,之后抓起肥猫放在双手之间,又是揉又是抻拉的弄了一通。 我看的直愣,一来我深深佩服这肥猫,能在巴图如此蹂躏下还一点事都没有,二来我突然觉得巴图这么做是太虐畜的嫌疑。 可话说回来,巴图下手掌握着分寸,母猫并没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反倒是他的手腕及手背上,又被肥猫挠了不少口子出来。 最后这肥猫终于老实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架势趴在床上,巴图也趁机把通天水滴在它眼睛中。 我俩没了睡意,都坐在远处吸烟等着。 期间我担忧的问巴图,“老巴,你说通天水生效会不会很久呢?” 巴图摇头说不能,又强调道,“建军,别忘了,这通天水的生物碱很强,毒性很大,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吸完烟这肥猫就能有变化。” 过了五分钟,肥猫缓过神来,懒洋洋的爬起来。 我一直盯着猫眼睛看,可在我细心观察后发现这猫并没什么异常之处,甚至还不时舔着舌头清理自身的猫毛。 我还不死心,故意起身在肥猫前来回走了好几圈,肥猫除了警惕的盯着我看了看,再没其他不良反应了。 我扭头看着巴图,那意思这次实验是不是又失败了,或者说这次我们拿的药丸会不会也是假的。 巴图大有深意的看着肥猫老半天,之后跟我说,“建军,猫这种东西很神奇的,甚至在某些地区以及某些人眼里,这种动物是通灵同鬼神的。” 我琢磨着他的话接嘴道,“老巴,你意思是说通天水的药性对猫这类动物会大打折扣么?” 巴图回我,“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而且咱们本来就拿白水把从药丸挤出来的那股黑水稀释了,可以说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让这猫中毒不深。” 我又问,“咱们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这猫见没见鬼神呢?” 巴图四下打量起来,接着他对着一处挂在墙上的镜子走过去,一伸手将镜子取下。 “建军,神一般出现在天上,鬼一般都出现在人身后,我猜这话对猫也一样管用。” 说着他就把镜子放在肥猫面前。 这下异常举动出现了,我不知道肥猫看到了什么,但它盯着镜子厉叫起来,甚至给我感觉它被吓得一身猫毛都竖着。 突然间肥猫向镜子扑了过去,但巴图可没给它撞镜的机会,及时一提镜子撤了上去。 这事真挺怪,没了镜子后肥猫叫唤几声后又恢复了平静的架势。 我算看明白了,合着在肥猫眼里,它身后真有鬼。 巴图同样一句话不说,很明显也被刚才一幕震撼住了。 随后他出了房门,弄个大纸壳箱子回来,先找清水强制冲洗下肥猫的眼睛,又一把抓着它扔到箱子里去。 其实这纸壳箱子对肥猫来说根本造不成多大的障碍,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不是想靠纸壳箱困住野猫,反倒是给它提供了一个临时的小窝。 巴图又躺倒床上跟我说,“建军,咱们先睡上一觉,等明天早起再看看肥猫变成什么样子吧。” 我点点头又钻到被窝里,巴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刚才他给肥猫清洗下眼睛,等于把它眼中的余毒给弄干净了,如果经过这么一个晚上的调节,肥猫能缓过来的话,那就说明通天水还不是无药可救,可如果明早肥猫对着镜子还是疑神疑鬼的话,那这次的案件可就严重了,甚至那些已经疯了的受害者今后人生注定要悲剧了。 我睡了很久,等我再次被猫叫春弄醒时,窗外都亮天了。 我心里纳闷起来,心说猫叫春不都在晚上而且还在户外么?这不省心的猫怎么这时候在屋里叫起春来了呢。 第八章 巴图的小阴谋 我和巴图都被猫叫声弄醒,相继下了地。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我看着箱子里一副情浓意切样子的肥猫对着屋顶不住鬼叫时,我算是被彻底震慑住了。 我心里涌现出两种想法来,一是肥猫这架势已经清楚的告诉我俩,它看到神仙猫了,二是据我分析,这神仙猫十有**还是个公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心口的滋味,反正我觉得这肥猫挺有上进心,也挺势利眼,为了能得到它眼中这只神仙猫的青眯,它不惜改变交配时间在大白天发起春来。 可巴图一句话又被我狠狠带到严峻的现实中来,“建军,看来通天水的毒性很强,这猫算是救不了了。” 我悲观的应了一声,其实一只肥猫的悲剧算不得什么,问题是那几个滴了通天水的受害者怎么办。 而且再往深了想,不解决通天之眼的问题,这悲剧就会一直持续着。 我和巴图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巴图的意思我俩抽时间去会会这个一目大师,毕竟通天之眼是被这老和尚弄出来的。 可我俩要是贸然去小通天塔找他,弄不好会吃个闭门羹,毕竟小通天塔是古迹风景区,而他这守塔和尚不是,他不愿意见我们,我们一点招都没有。 最后我俩一商量,找出一个接近一目大师的捷径来,就是小四爷这个中间人。 巴图昨晚给小四爷制造了一个假象,让他误以为绑架是胖爷们指使的,借着此事也不能怪我俩不地道,反正我俩一致认为既然都已经对小四爷开刀了,那也不在乎多给他开刀一次。 我和巴图匆匆吃了早饭又赶回招待所,当然途中我也把那可怜的肥猫给放了,心说让它可劲满世界找神仙去吧。 我不知道小四爷是什么时候回到的招待所,但巴图最后那一拳明显给小四爷造成不小的伤害,他脖子上带个夹板病怏怏的出现在后厨之中。 尤其令我吃惊的是,胖爷们也跟个没事人似的出现在招待所,我本以为昨晚小四爷听到不该听的话后,要么找警察把胖爷们抓起来问话,要么回来后肯定会对胖爷们大打出手,可现在一看,这场预计的暴风雨竟然没来。 我也不笨,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也说小四爷把心态摆的不错,一来他证据不足,不能说光凭他闭着眼睛听到的笑声就能指正胖爷们什么,二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跟胖爷们虚与委蛇拖上一阵,等伤势好了再了解此事对他来说也未尝不可。 今天招待所的生意不好,毕竟小四爷这主厨都这种德行了,做菜效率快不到哪去,负责人可没想过得罪小四爷这招财的主力,如果不是特想到招待所吃饭的,都被负责人打发走了。 既然招待所没多少客人,我和巴图的站岗也显得轻松不少,甚至我俩还时不时的偷懒聊天。 我问巴图咱俩是不是尽快找机会接近小四爷。 巴图稍许琢磨后摇头道,“建军,咱俩找小四爷多没面子,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找咱们。” 我不理解巴图的意思,甚至我都怀疑我俩就是招待所站岗的,小四爷能有什么事拖到我俩帮忙。 胖爷们今天也显得挺郁闷,还抽空出来吸了根烟。 我看他这幅惆怅样心里好笑,心说你这叫躺着也中枪,让你敢卖假药给我俩,今天一定没少吃小四爷的脸色。 但面上我却不露声色,还主动接话道,“胖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胖爷们显出一丝警惕来,没接我话反倒开口问我,“那天的药丸怎么样?” 我心里暗骂他一句,很明显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反应,甚至他卖假药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我说滴了药丸中的水看到了鬼神后,他肯定把这结果往自己身上一揽,接着吹嘘神药,毕竟假药有个通病,对人心理照成很大的冲击,就跟病人吃了“神药”一样,其实病根本没好但在心里暗示下他会觉得好了不少,另外呢,我要是说滴了神药却没看到鬼神,他肯定找个得力的借口解释一通。 也真不出我所料,当我说自己没见到鬼神后,胖爷们长吁短叹连叫可惜,又是说我资质有限又是说我机缘未到的。 不过看我装作受教的模样连连点头后,他警惕心大减,又重新跟我俩近乎起来。 我趁机又问他不开心是怎么回事。 胖爷们悄悄看了后厨一眼,一咧嘴说,“小四爷昨天不知道去哪遇到什么强人了,竟然被打成这样子,而我本想套近乎哄他开心,可不料他却对我凶得要死。” 我心里偷乐,而巴图更是拿出一副理解的样子叹了口气,拍着胖爷们肩膀支招道,“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四爷不开心是因为他今晚上见不到一目大师,你哄他开心明显是没哄对地方,照我说你就该主动一点,跟小四爷提出今天你去给他跑腿出力,替他陪一目大师守塔。” 一看这胖爷们的智商就不咋高,巴图一句话就把他忽悠的团团转,他眼睛一亮就好像发现什么真理似的点头笑起来,甚至还招呼也不跟我俩打就一扭头向后厨跑去。 我望着胖爷们这幅急着投胎的样,无奈的直摇头。 他进后厨利索出来的更利索,几乎是抱着头狂奔,而且在他刚出来不久,后厨中又飞出来一把饭铲子,不用看,小四爷肯定是逼得忍无可忍震怒了。 其实我觉得小四爷都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要是他,一看胖爷们还敢舔着脸去“威胁”他,保准情绪能比他激动的多。 小四爷也很快走了出来,甚至看他一脸阴沉的样。 巴图倒嘿嘿笑起来,悄声跟我说,“建军,咱们的买卖来了。” 我听得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怎么讲,但还没等我开口问,小四爷就出了招待所奔着我俩走来。 “李哥,张哥。”小四爷客气的开口说道,“我求你们个事。” 我和巴图急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一同接话道,“小四爷你客气了。” 小四爷摆手拿出一副自己兄弟不用计较的样子,又一掏兜拿出一封信,递给我俩,“你们今天帮我跑个腿,把信给我师傅吧。” 我先一步主动接过信,心里也终于明白巴图嘴中买卖的意思,说白了小四爷看中了我俩的身份,毕竟他还记恨着胖爷们的黑手,不知道周围人还有谁是可信的,我俩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的正好让他没了这方面的顾虑。 我心里止不住偷笑,心说要是他知道昨晚打黑拳的就是我俩这外来客时,不知道这次他又会选择乱丢什么样的厨房用具。 当然面上我和巴图都不犹豫也很严肃的应了下来。 晚间,我和巴图吃完晚饭就匆匆上了路。 按昨天我们走过的那段路程来估算,今晚我们走到山顶的小通天塔少说要用两三个小时,我俩也没特着急赶路,都慢悠悠的前行着。 趁空我把那信掏出来递给巴图,还问道,“老巴,你说我们要不要偷偷拆开信类来读一下。” 其实我打得算盘也不错,这信封就是很普通的黄皮纸做的,临行前我兜里预备好了刀片和胶水,心说打开看完再把信给封好,这不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了么。 可巴图却很仔细的打量着信封,最终摇摇头,“建军,这信被小四爷加了密码了,咱们看肯定露馅。” 我挺好奇,问巴图,“你怎么看出这信加密码了。” 巴图指着信封的粘合处,解释道,“小四爷拿的胶水很特别,是粘性很大的那种,咱们手头没好的家伙事,如果拿刀片这类东西去划的话,肯定能划坏信封弄出疑点。” 接着他在此基础上又强调道,“小四爷既然敢用咱俩这头次见面的人,这信的内容肯定也都是暗语,咱们短时间内破解起来肯定有难度,既然冒险打开看没什么大用处,咱们索性就不去偷看,等一会一目大师看信时,咱俩多留意他的表情,肯定能从中获得消息的。” 我点点头接受了巴图的建议,有些遗憾的把信收了起来,不过在心里,我总觉得这信的内容不简单,尤其还被巴图加密的理论一说,我觉着这信里说不定都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呢。 等我俩接近小通天塔时,我变得不自然起来,天空上的乌鸦给我感觉阴沉沉的,让我心里不自觉的有股压抑感。 其实我也怀疑,既然小通天塔能算得上是边谷市一处名胜古迹,怎么说也是被广大游客接受的,别看位置太偏,但隔三差五肯定有客人过来参观,巴图是分析过通天水的毒性来自于乌鸦眼,但照我看,这有毒的乌鸦绝对占少数,甚至盘旋在古塔上空的这群乌鸦弄不好都是无辜的,真正能分泌絮状物的祸首可能被一目大师藏在了某个角落。 我俩走了片刻后终于来到塔下,但我俩没急着喊话,先是围着塔外围墙转了转,了解一下小通天塔周围的环境。 接着我俩走到墙门处,当当砸起门来。 没多久,一个苍老声音从门里传来,“阿弥陀佛,施主,现在已经闭塔,明天过来游玩吧。” 第九章 一目大师 一听这声音,我知道说话的肯定是一目大师,毕竟这时间点,能在围墙里的只有守塔和尚一人。 我客气的高声回道,“大师,我们是小四爷的朋友,受托给你送信。” 一目大师嗯了一声,“原来是四子的朋友,稍等,贫僧去开门。” 我没再接话,等着见一目的庐山真面目,可这时我却发现巴图的样子很怪。 在我印象里,巴图可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眉的硬汉,但他现在却显得很紧张,甚至还皱眉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我挺奇怪正要问他怎么了,可他却提前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那意思现在别说话,有事回去讲。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强压下这丝好奇。 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简朴的老僧出现在我俩面前。 给我感觉,一目大师长得很怪,枯瘦枯瘦的,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而他双眉之间还有一条很深的疤痕,乍看之下就跟闭合眼睛似的,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视觉冲击。 我心说怪不得他叫一目大师,他的名号弄不好就跟这条疤痕有关,甚至往玄了说,他这疤痕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传说中的通天之眼。 一目先跟我们客气几句,之后问起信的事来。 我急忙把信拿出来给他。 巴图曾说过,这信被设置了密码,我很好奇,悄悄打量着一目大师,看他会不会真的去验证信封有没有被开启过。 也亏得我有这种打算,在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发现了他一个小动作。 他拿着信封面上看似乎没怎么在意,但我发现他用手指对着封口处捏了捏。 我不知道他这捏法有什么讲究,但他这一捏之下绝对是验证了什么东西。 一目大师做了个请的手势,跟我们说,“有劳两位送信,夜路不好走,今晚就陪老僧在这住下吧。” 我和巴图当然同意,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俩肯定也会拿这个为借口赖着住上一晚。 一目大师带路,我们跟他去了塔旁的一个瓦房里。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了,就这么一段路他走的都显得很小心。 而我进了围墙后发现,别看是一堵墙把塔和外界隔开,但里面的空气明显不如外界清新,甚至细闻下还有股鸟粪味。 一目大师很客气,让我们随便坐,随后他又端上来两杯清茶。 我连连客气的接过茶,但没急着喝,说实话我口渴的厉害,但湘西赫老头的事也让我长了教训,心说现在这世道,话不能乱说,茶也不能乱喝,尤其这塔里还存在毒乌鸦,我一个大意喝了茶,谁知道过阵会不会看到神仙呢。 一目大师把信拆开读起来,我和巴图面上随和的坐着,但我俩的眼睛却都偷偷盯着一目。 给我感觉,这老僧是个老姜,他看完信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其实要较真的说,任何人不管读什么样的信,他怎么的都要有点表情,是喜是忧是悲是怒这类的,但一目现在这举动让我觉得,信的内容绝对不简单,不然他绝不会这么刻意收敛。 随后我又偷偷看了巴图一眼,想交流下意见,但巴图自从见到一目大师后,就不怎么跟我说话也不打暗号,显得很规矩,我这次询问当然也是徒劳无果。 一目把信收起来后跟我们随便聊起家常来,问我们从外地哪来的,现在生活怎么样这类的。 其实我还真挺想借这个机会问问他有关古塔和通天之眼的事,可打心里我也明白,我和巴图毕竟是初次见到一目大师,还没混的那么熟能让他达到知无不言的程度。 几次话到嘴边,我都硬生生又压了下去。 最后一目大师也看出我俩沉闷的架势,他阿弥陀佛的唱个诺,“两位,一会贫僧要守塔念经,你们一路辛苦,不嫌弃的话就在四子的房间住下吧。” 我暗骂一目老狐狸,心说这话被他说得滴水不漏,我俩辛不辛苦自己知道,他不想让我俩守塔也不直说,拿这种乍看关心人的借口给挡了回去。 我俩随着一目来到这间瓦房的偏室,也别说,这里被褥还挺齐全,只是唯一遗憾的是,我和巴图两个大老爷们不得不挤在一张小床上。 一目又嘱托我们早些休息后自行离去,不久一阵阵敲木鱼的声音从塔外响起。 这声没什么异常,可巴图听着却大松了一口气,甚至拿出一副冷目向外瞧了瞧。 看我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他悄声跟我说,“你对一目大师什么印象?” 我说挺好的,一个和善的老僧,要不是有通天眼的事搅合,我还真有种和他深交的想法。 巴图却摇摇头说建军你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老僧看着和善,其实是个大恶之人。 我跟巴图求解释。 巴图继续说,“我能感觉到,一目身上的邪气很重,甚至这种邪气只有在妖身上才能出现,另外别看他外表枯瘦,嗓音也显得沙哑,但他的身手很厉害,而且都厉害到让我害怕的地步。” 我听愣了,觉得巴图这话说的太夸大了,毕竟巴图的身手如何我是见过的,别的不说,就他那豹子一般的灵敏劲加上那双铁爪子,我不信他能怕谁。 巴图看我不信,也不多解释,只是跟我再次强调一句他说的是真的。 我被他说的心里挺紧张,但我俩也没再这话题上深究,又一转口说起乌鸦的事来。 我问巴图接下来干什么。 巴图说按他原本的计划,今晚我俩就会找机会偷跑到古塔上,对乌鸦进行进一步的探查,可现在问题来了,一目大师的身手太强,我俩根本就没可乘之机。 (注:古塔一般很少对外开放,游客也只允许逛逛景区) 我叹口气,知道巴图既然这么说,我俩今晚除了睡觉肯定就没别的事可干。 但巴图又想到另外的注意,跟我说“建军,其实今天咱们也没白来,至少摸清了塔外的布局,过几天咱们找个帮手去吸引一目和尚的注意,那样咱俩入塔还是有机会的。” 他说帮手让我一下想到了卡家兄弟,甚至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我还问巴图,“老巴,卡家兄弟什么时候赶到。” 巴图嘿嘿笑了,“你糊涂啦,这里是边谷市,离西苗太远,卡家兄弟不会来,魔君也靠不上,这次咱们请的帮手其实不必非得是什么高手,只要是个爷们就行。” 我挺诧异,心说要按巴图的说法,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不就行了么,真不知道要这种帮手有什么用。 巴图指着屋外古塔的上方,“建军,你说有个小痞子拿弹弓射乌鸦,一目大师会不会做事不理?” 我点头说肯定不会了,毕竟这乌鸦是守塔神鸦,深究字眼的话,一目大师跟乌鸦的职责是一样的,有人敢打乌鸦歪主意,这不就等于当面抽他一目的嘴巴么。 巴图点头,说这就对了,而且他还强调这次找的帮手越废物越好,那样一目大师肯定不好意思动武,这帮手搅合一通还能全身而退。 我也乐了,心里有了一个不错的人选,就是我俩刚来边谷市时遇到的那个路导,那小子天生一副憨相还贪财,塞俩钱保准能让他嗷嗷叫唤着拼命,最主要的是他跟一目对上后,冲那张憨脸一目的火气想发都发不起来。 当然找帮手的事都是后话,我俩只是先随便说了一嘴,之后瞎聊几句一同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我和巴图就起身跟一目大师告辞,按说平时我俩都没起这么大早的习惯,但昨晚我俩睡得确实不怎么好,一来一目大师木鱼敲得杠杠响,还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我都怀疑自己最后是困得睡着了还是被木鱼给敲晕了,二来这床实在太挤,我和巴图躺的别扭。 一目大师本想做个斋饭让我们吃,但我俩都摆手拒绝了,拿我来说,我怕斋饭不干净。 一目也没强劝,唱诺跟我们告别。 我俩扭头要走,突然间巴图身子一顿,接着快步向一旁避去。 我挺纳闷,尤其一目大师在一旁规矩的站着,并没有什么举动,我心说巴图怎么来这一出。 可巴图的怪异不仅如此,他边躲还要边拉上我。 只是我还没缓过神,没被他拉动,啪啪两声响,巴图原来站的地方多了一泡鸟屎,而另一泡鸟屎却不当不正的落在我头顶上。 我心里那股郁闷劲就甭提了,尤其我明显能感觉的到自己头顶上传来的余温,很明显这鸟屎是哪个倒霉乌鸦刚排泄的。 我愣愣的看了看巴图,又盯着嘴中连念善哉的一目大师,之后痛苦的擦拭起鸟屎来。 巴图比我还着急,甚至他还用衣袖使劲帮我蹭着,而一目大师接着跟我讲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佛法,反正听他那意思,被鸟屎砸中的人最近运气极好,甚至还会得到鬼神的眷恋。 被这事一闹和,我更没了在此处待着的意思,匆忙跟一目大师告别,与巴图一起原路返回。 我俩来时是贪黑,巴图催促我还很正常,可让我不理解的是,在回去的路上巴图又催促起我来,而且按他的意思,我俩走的越快越好,甚至能一口气跑回去最好。 我不理解巴图这话的意思,看着他。 巴图却没跟我解释什么,甚至还怪异的不跟我说话,闷头赶路。 凭多年的兄弟情,我能感觉出他有心事,可至于是什么心事,我却猜不透,只是隐隐间察觉到他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忧虑。 第十章 神秘影子 别看我俩昨晚走过一趟山路,但白天的山路跟晚上有很大的区别,至少在视觉上不一样。 给我感觉,晚间的山路阴森,要是碰到山鸟野猫一叫唤,更添一丝恐怖的味道,而白天的山路给人感觉很怡然,甚至还让我觉得有一丝的洒脱感。 不过这种好景持续不长,没多久周围就下去浓浓白雾来。 我挺纳闷,尤其还特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在我印象里,白雾这种东西最怕烈日,只要烈日一照,不管多浓的雾都会散去,可现在雾不仅浓日头也很足,这让我理解不透。 巴图斜眼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周围白雾问巴图,“老巴,你怎么看。” 巴图一耸肩,回我道,“建军,这很正常,别忘了这里是小通天塔。” 我对他这种解释不满意,按说以前遇到类似的情景,巴图要么摇头不知要么就拿出很有力的理论来,可今天他的解释却显得含含糊糊。 我关心的又问他,“老巴,看你恍恍惚惚的,你是不是有心事。” 巴图笑了笑,说自己没睡好而已。 我打心里不信他的话,但很明显巴图根本不想说出他的心事,我也就没再强求。 越走白雾越浓,而与此同时烈日还晒得我之难受,甚至把我脑门都洒出汗来,我抹了把汗,抱怨一句,随后又催促巴图快些走,试着早些脱离这种异境。 巴图应了一声,我俩同时加快脚步。 不能说我敏感,可巴图这次的反应又让我怀疑起来,以前遇到这种异境,可都是巴图先有着对策我听令的。 这样我俩走了没多久,突然间,我看到前面浓雾中闪出两个人影来。 这两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但看打扮分明是黑白无常,白高黑矮,白的咬着一个大舌头,黑的一脸狰狞,他俩双手还都握着铁链。 我站住身,盯着无常鬼心里合计着,心说这两玩意到底是真是假?我和巴图在湘西可做过冒充无常鬼的事情,但别看是冒充,我俩还都敬业般的选择在晚间下手,可眼前这俩哥们,竟然光明正大的在白天出现。 在我心里纠结的同时,巴图凑过来跟我说,“建军,咱们不要理,先赶路,真遇到危险避无可避时再说。” 我瞧了巴图一眼,回道,“老巴,我觉得这俩无常鬼是假的,弄不好是一目大师或者小四爷弄出来的,咱们赶路归赶路,但还是小心为好。” 巴图点头说行,又催促我当先带路。 我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就绕了一大圈故意避开了黑白无常。 也说这俩无常鬼有意思的劲,不管我怎么走到什么角度,他俩都正脸对着我。 反正费了挺大一番周折,我们又继续上路。 这次我们行走的步伐要慢上很多,倒不是我俩走累了,而是眼前的白雾里中出现各种响声。 要么是鬼哭,要么是神号,反正都是怪声,我和巴图不得不停下来聆听一下。 我觉得事有蹊跷,有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我好几次催促巴图想个办法解决一下,可巴图总是拿出一副敷衍的态度对我。 按说巴图都这反应了,那我也不该害怕才对,毕竟事实证明,任何危险来临前,巴图都会比我先一步察觉,现在他这无所谓的架势,我也不该太过敏感。 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这怪声总打心里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尤其不久后,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耷拉着双臂,就跟传说中的女鬼很像。 我忍不住站住脚步,甚至还做出一副准备搏斗的驾驶来。 巴图又慢我半拍。 这下我彻底奇怪了,心说巴图的感官比我要灵敏很多,不可能在这时候反倒出现落后于我的现象。 我也不笨,稍微一琢磨就懂了其中关键,只是这结果瞬间把我自己吓的够呛。 我心说什么白雾、怪声,什么黑白无常、女鬼的,很明显这都是幻觉,老巴之所以拿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事事故意落后我半拍,这都说明在他眼中,甚至现实中根本就没这东西出来。 悲观的说,我中了通天之眼的毒。 我脑子里琢磨起来,心说自己一直警惕着没喝茶也没吃斋饭的,就连上厕所后也都忍着没洗手,怎么就不小心着了道呢。 这时一股怪声从我头顶天上响起,我被这怪声一刺激,想到了一个可能,那泡鸟屎。 当时两泡鸟屎一同落下,巴图避开了一泡,我却不幸被砸中一泡,本来我还以为是自己晦气呢,现在一看,自己不仅仅是晦气这么简单地,甚至这两泡鸟屎极有可能还是一目这老混蛋设计出来的计谋。 我想这些的时候一直保持着要搏斗的架势,估计巴图看我老半天没表示,多问我,“建军,既然对方没恶意,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我看了一眼巴图,心说你就接着跟我开玩笑吧,而且我也搞不懂他为何明知我中毒却还任由我“胡闹”。 我决定使个招逼巴图自己承认。 我又拿出一副吃惊表情看着天上,其实这时天上什么异常都没有,我都是装出来的。 我假装看到什么稀罕东西似的对他说道,“你看这鸟怎么这么怪,个头挺小但翅膀挺大,还对着咱俩怪叫。” 巴图跟着皱起眉来,也拿出一副惊讶表情看着天上,还重复那句从赶路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口头禅来,“建军,别管那么多,赶路要紧。” 我低头冷冷看着巴图,“老巴,天上什么都没有,你看到的是什么。” 巴图知道我看透了他的猫腻,沉默稍许直言道,“建军,本来我不想让你担心的,可通天之眼的毒比我料定来得快还来得狠。” 我没理他继续问,“为什么你还陪我演戏?” 巴图盯着我看,回我道,“怕你知道了害怕,不过建军你要对我有信心,一来你中的毒都是鸟屎给的,在你中毒的一刹那,咱们就及时把鸟屎移开,可以这么说,你中的毒不深,另外万幸的是,毒只是从你头顶入侵的,并不是眼睛,要解毒也不是难事。” 我知道巴图是好意,虽说我不知道他说能给我解毒这事是不是真的,但打心里我索性就把它当成真事来看,尤其在明白他一番苦心后,我还真不想自己总疑神疑鬼的让他担心。 最后我跟巴图强调道,这次由他来带路,我也不在乎自己一会都看到什么了,只要他没看到,在前引路,我保准不出叉子的在后乖乖跟着。 巴图拍拍我肩膀让我宽心,之后我俩再次上路。 别看我承诺的好好地,甚至面上我也没表露什么,但在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总算体验到了那只叫春肥猫的痛苦,也算体验到了见鬼神的“兴奋”。 或许是毒素正在一点点入侵着我的身体,慢慢发挥出作用来,越来越多的怪异画面,越来越凄厉的叫声陆续出现起来,刺激着我的心脏一直猛跳着。 但我就信奉一个事,紧跟巴图的脚步,尤其我心说一会到了市区,自己更是要强挺着摆出一副正常人的心态,不然被人发现了把警察或精神病医生找来那可就麻烦了。 我俩走着走着突然间巴图停了下来,我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还差点撞到他。 巴图警惕的看着前方,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在我眼里却丁点异常都没发现。 我也不藏着掖着,问巴图,“老巴,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么?” 很明显巴图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惊讶看我一眼后说道,“建军,前方站个白衣女子。” 我揉揉眼睛再次仔细看了看,但别说白衣女子了,我眼中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我既着急又担忧的问了一嘴,“怎么能这样?我为什么看不见。” 不能说巴图安慰我,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建军,或许你中的毒让你眼中对白色屏蔽吧。” 我对这回答感到模棱两可,一来在巴图这话的引导下,我仔细看着眼前的环境,发现有一块区域跟周围是一模一样的,换句话说,白色对于现在的我的眼睛来说,就跟个镜子一样,把周围的景色给复制映射了,二来我还持有一丝疑虑,心说白衣女子不可能周身上下都是白的,总有脸或者眼睛露在外面吧,而对于她外露的部位,我也该能看到才是。 巴图品出我的犹豫,悄声多跟我解释一句,“建军,这女子好怪,浑身上下都被白布裹着,就连头上也都带着一个斗笠,斗笠上还垂着一截白绸缎,把她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我点点头打心里全然接受了巴图的猜测,随后又跟着睁眼瞎子般的再问巴图,“现在又不是古代,这女子怎么打扮成这样,而且老巴,你也别管这女子怪异不怪异的,咱们接着赶路要紧。” 巴图摇摇头,“建军,我也想早点赶路回去,但这白衣女子正面向咱们走来。” 我听得心里一紧,甚至还不禁想到,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己中了通天之眼的毒随后就碰到这么一个白衣女子,她还更巧之又巧的冲我俩走来。 说不好,我俩又遇到麻烦了。 第十一章 拔毒 对于白衣女子的突然出现,我显得比巴图还紧张。 巴图好歹还能见到这女子的人,而我无论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到什么,而且更让我郁闷的是,这女子走路还没声。 最后我放弃了看人的想法,索性盯着巴图的表情,试图通过这个来捕捉些有用的信息。 巴图的眼光慢慢回收,最终落在我俩身前不远处,不用说,白衣女子就在我俩的身边。 巴图先问话,“找我们有事么?” 沉默稍许后,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通天眼,恶念生,塔上煞鸟滔天祸,宫中舍利祸本源,两位施主,好自为之。” 我细细品着这话,给我感觉,这白衣女子对我俩没有恶意,甚至还故意要透漏些什么,只是这看似口诀的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 巴图倒是默默点点头,还很客气的对白衣女子半鞠个躬,“前辈,多谢指点。” 我望着巴图渐渐远去的目光,知道这女子离开了。 我本想追问巴图,听听他对这话的见解,可突然的我脑袋隐隐作痛起来,就好像有个虫子钻进去捣乱似的。 我一把拉住巴图,“老巴,咱们走,我好像要撑不住了。” 巴图先翻了翻我眼皮,又给我把把脉,我不知道他看出来什么了,他脸上显出一丝焦虑,甚至主动拉着我大步走起来。 他也不管我能不能跟上他的步伐,反正手跟个钳子似的使劲扣我胳膊不放,就这么一直带我回到市里找家旅店住了进去。 这一路对我来说真挺受折磨的,尤其进入市区时,我觉得自己眼前不时飘过一团团棉花似的絮状物,既像鬼又像幽灵,最后我一咬牙闭上眼睛,索性不去看它,装瞎子般任由巴图带路。 我躺倒旅店床上后,巴图接了一盆热水好好给我洗个头,之后出去了一小会,买了几根注射器回来。 洗过头我觉得自己症状稍微减轻了些,但眼前还是飘着一片乱七八糟的怪东西。 我有些担忧的问巴图,“老巴,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巴图摇头否定我,“建军,去医院没用,边谷市的医疗水平不发达,你就老老实实躺着,看我想法子给你拔毒。” “拔毒?”我听得一机灵,其实也不能怪我这举动,在我看来,我身上的毒都集中在头顶,头顶什么概念,那可是脑部的所在,我心说通天之眼的毒明显是剧毒,老巴给我拔毒,别毒没拔出来倒把我脑袋拔坏了,虽说自己现在忍受着“见鬼神”的痛苦,但这也总比变成地地道道的白痴要强。 我问巴图除了拔毒还有没有其他治疗办法。 巴图没回我话,反倒命令般的让我板正躺着。 他把裤带摊开,又从几块新区域中弄出两种药粉来。趁空他也跟我说道,“建军,现在我手上有两种药要给你用,第一种药我叫它驱魂散。” 巴图刚说到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吓做起来,心说先不论这药怎么用,但光听药名就不是啥好东西,什么叫驱魂,说白了这不真要把我往白痴里打造么? 巴图又把我摁到床上,他也看出来我一脸的害怕,多解释道,“你别被它的名误解,这药的大部分组成都来自于一种妖虫的虫卵,这药人吃下去后不出一时三刻就会血气上涌、大汗淋淋,对一般人来说,大汗淋淋肯定容易造成体内平衡失调,过后大病一场,但对建军你来说,现在痛快的大汗淋淋反倒有好处,也只有借着血气翻涌的劲才能把通天之眼的剧毒给拔出来,而且驱魂散中我还加入了几种珍贵的解毒药,一同作用下保准去了你的毒根。” 我缓了缓神,接受了巴图的建议,之后我又瞧着另外的粉末问巴图,“这又是什么?” 巴图接着说,“这药不一定能用上,是一种我调配出来的强心剂,一会你心脏要是能扛得住血气上涌的劲,我就不用这药,要是你扛不住,我会酌情处理。” 他这一番解释让我想起了宁固村他中尸霉毒的场景,那时我用冰毒给他注射提神,没想到现在我俩却调了过来,换成巴图给我注射了。 巴图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他叹口气,走到旁边的空床上,扯下床单撕成四条,分别把我四肢绑在床把手上。 我明白他是怕我一会出现反抗,索性趁我情绪稳定时先控制住我,对于这点,我并未反对。 之后巴图把驱魂散倒入水杯中,就着温水给我服下。 自打跟着巴图捉妖以后,我碰到的都是给妖喂毒,自己并未尝过毒药,这次我算是体验到了毒药是什么味道,苦苦涩涩的,甚至细品之下还有种酸感。 巴图又把强心剂调制好,分批分浓度的吸到注射器中。 我看的好奇,问巴图,“老巴,你不是说这药不一定用的上么,既然如此你何必先调试呢?很容易浪费的。” 巴图突然歉意的嘿嘿笑了笑,“建军,我撒谎了,驱魂散的药性很猛烈,我做过很多实验,人类根本扛不住,甚至不乐观的说,我调制的强心剂弄不好还不够用呢。” 我愣了下神,随后盯着桌上并排摆的五个注射器脑门留下汗来,但都这时候了我后悔也没用,寻思半天最后只好无奈的又安静的躺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我觉得体内燥热起来,就好像自己身下躺的不是床,而是一块正在逐步升温的烙铁。 巴图也看出我的变化,从暖壶里接杯开水,替我灌下。 而且他还很“抠门”,用原来装驱魂散的杯子装水,合着连那点药渣子他都不放过的喂我喝。 渐渐的,我身子开始大范围出汗,心跳也慢慢增强起来,给我感觉,自己胸口就好像有个小鼓在咚咚的敲着。 我不时舔着干燥的嘴唇要水喝,巴图一边给我喂水一边把我衣服脱光并用毛巾一遍遍的擦拭。 我知道正常人流出来的汗水几乎没颜色,或者稍微有点发黄,可我现在流出的汗水却是偏黑色的。 尤其看着一脸盆的“黑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 但我这震撼感并没持续多久,也就又过了十分钟,我开始抽搐起来,感觉自己的胸口就要炸裂开似的,心都要破胸而出。 我斜咧着嘴,结巴的说道,“巴巴巴图,你那药呢。” 巴图没犹豫,先拿一支剂量最小的注射器,对着我胳膊来了一针。 我没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反正觉得自己胳膊上有股暖流直入心口,就好像是一股冷水突然把我胸口的燥火全部浇灭。 我缓过进来,也说我这人容易知足,看着巴图我还强调一嘴,“老巴,能不能再来一针。” 巴图很肯定的摇摇头,“不行,现在一针足够了,这还是驱魂散药效发作的第一阶段,一共还有五个阶段,你要做好准备。” 我苦笑起来,虽说知道巴图话里的权威,但我望着自己被汗蒸的微微变白的皮肤,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觉得一个阶段出的汗就让自己好差不多了,没必要还得连个五连环吧。” 巴图否定我,甚至还特意指着脸盆,“这都是小毒,等你到第五阶段看看,那时候拔出来的毒才恐怖呢。” 我听得心里发紧,还幻想着那所谓最终拔出来的毒会是什么样子。 可突然间我心脏又狂跳起来,这次来的更猛烈,甚至在它的带动下,我整个人都有规律的抖起来。 倒不是我废物,这罪真不是人受的,我吐着白沫含含糊糊跟巴图说,“再来一针。” 巴图没理会我,提着第二支注射器走到我身边,紧紧盯着我眼睛看起来。 我知道巴图在看我,但我看他时眼中却明显出现了重影。 我催促道,“你,你看什么,怎么还不打针?” 巴图说“建军,你别急,这驱魂散的第二阶段很关键,拔毒也到了关键期,能不能彻底把人的毒拔出来就看在这阶段人能不能无恙的度过濒死期。” 我没想到用驱魂散会这么严重,连濒死都要体验一把,甚至往深了说,巴图这个老骗子刚才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不仅强心剂被他讲轻了,这驱魂散也被他说小了。 不能怪巴图冷血,在他目光下,我慢慢的进入了濒死阶段,身体中的生机也一点点消退着。 最终我眼一翻昏死过去。 巴图说让我看第五阶段的毒我算没机会看到了,在我醒来时,窗外天色都已经暗了,很明显拔毒已经完成了。 巴图倒在另外一张床上呼呼睡着,我没忍心把他叫醒,心说别看自己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但拔毒时他肯定没少受累。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确实好了,眼中清明再无那些脏东西。 我寻思自己睡了一天总在床上躺着也不好,索性悄悄下地走走。 正巧这间客房的墙上有一面镜子,我无意间走过去瞧瞧。 可望着镜中的自己时,我先是彻底的愣住了,接着再也忍不住的大吼起来。 我心说这还是我么? 第十二章 相约通天塔 我这叫声无疑把熟睡中的老巴叫醒,不过他睁眼坐起来后倒显得很冷静,就好像早就料定我会有这般举动。 我看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给我感觉,自己瘦了可不止一圈两圈,甚至不客气的说,除了巴图外我最好的朋友站在我面前都会不认识我。 本来我自认自己长得很憨厚,可现在一看,我那尖尖的下巴贼贼的脸庞绝对把我一下丢到了奸贼行列中。 我气得哆嗦着问巴图,“老巴,这怎么回事?” 看样巴图是想拿出一副严肃样跟我说话,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嘿嘿笑了,“建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我急的大吼,“我高兴?我都快跟干尸没什么区别了,还高兴个什么劲。” 巴图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膀安慰道,“驱魂散虽然让你体内流失了大量水分,但你的细胞总数没变,肉还是那么多,就是褶皱了些,调养几个月让它们慢慢重新吸收些水分就好了。而且就因为你肌肉群没减少反而体重减轻,这段时间内你的身手还会比以前灵敏的多。” 我对自己身手的伪性提高没什么感觉,反是对几个月的调养很敏感,心说自己连一天都等不及更别说几个月了。 但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爷们,既然事实如此,而且我身上也真没了通天之眼的毒,对待现在的自己,我不接受也要想个法子接受。 我坐床上缓了会神调整下心态,又跟巴图问起花钱雇帮手的事来。 巴图说先不急,让我好好休息两天,而且他说趁我熟睡的功夫他还去招待所给我俩辞了职。 我对药理不懂,也不知道自己身子状态到底如何,但既然巴图能压下通天之眼的事反倒强调让我休息,这里面一定大有讲究。 我也不理会那么多,这两天不管不顾的肥吃肥喝起来。 也别说,,两天后我身子胖回去不少,但相比以前还是瘦很多。 巴图每天都坚持给我把脉,直到最后一次我的脉相终于让他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我俩吃了早饭就又来到边谷市的客运站,很说赶得很巧,那路导小伙还在附近转悠。 只是他现在的样子让人看得很焦急,明显今天还没做成生意。 我率先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诧异的回头看我。 我拿出笑脸问他,“小伙,还认识我么?” 他盯着我看,时而迷茫时而疑惑的纠结老半天,最后拿出一副不确定的语气问我道,“你是我家隔壁的虎子么?” 我一愣,随后气得直咳嗽,在湘西我就被人扣了这么一顶帽子,当时怪我假冒无常鬼没演好,被人埋汰一句很正常,可这次我压根没扮鬼,还拿着这么一副善意的笑竟也被说成虎子,这让我心口堵得慌,而且更令我不解的是,虎子这名难道这么流行么? 也说这小伙眼神还是不错的,他品着品着最终把我认了出来,“先生,是你啊,前几天问路那位。” 我刚咳嗽完,一口气还没提顺,没说话只是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小伙又看着我问了句,“先生,这两天一看你就没少溜达,竟然瘦了这么多。” 我摆手打住了他的话,而巴图也走上来跟他谈起了正事,“小伙,你想挣钱么?” 小伙拿出一副我不挣我傻啊的眼神回视巴图一眼,追问,“先生,你有什么买卖?” 巴图没急着说,反倒打量下周围,指着远处一个快餐厅说道,“咱们去里面吃点东西再聊。” 其实我俩刚吃过饭,哪能这么快就饿的,但借着吃饭的借口,我们能有个说话方便的地,而且有些事在饭桌上谈还能顺利些。 这小伙可是饿了,上来先吃一大碗面,我也借这机会问了下小伙的相关资料。 他叫李过,只是他这名字起的太过“霸道”,竟然跟闯王李自成的侄子姓名一样,索性大家就都开他玩笑,叫起他李真人来。(李过,李自成之侄,后在黄龙山当了道士,号黄龙真人) 我不知道巴图啥感觉,但我却被他这李真人的外号给逗乐了,心说这次人选肯定非他莫属了,真人对上和尚,这明显是上天注定的冤家。 我接着跟他说起事来,我找的借口是我俩看着古塔实在眼馋,想偷偷上去逛逛,但有一目和尚守塔,我俩找不到机会,只好请他借着打鸟的事把一目调开,为我俩制造可乘之机,而且巴图想的更周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时一掏兜拿出一把大弹弓子来。 李真人正喝着碗里的面汤,一听让他去小通天塔捣蛋,他噗的一声把喝进嘴里的汤又给吐了出来,“什,什么?”他结巴道,“我去跟一目大师作对?这要被小四爷看到还不保准把我给灭了,不行不行。” 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甚至对那弹弓子看都不看一眼。 别看他这幅举动,但我心说还有戏,至少他没起身走人。 我一摸兜拿出两张五十块的票子递了过去。 李真人眼睛瞥了一下,虽然有种见钱眼开的架势,但还是立刻继续摇头把我拒绝了。 巴图故意咳嗽一声给我提个醒,那意思建军你太小气,这一百块明显有资本家压榨劳工的嫌疑。 可我倒没他那种想法,心说一百块不少了,不就打个鸟么,一晚上赚一百块要随便放在别人身上,那保准哭喊着抢着干。 巴图没理会我,很大度的一掏兜又拿出一百块的票子,拍到桌子上。 这次我算服气了,尤其李真人直勾勾的眼神告诉我,有钱绝对能使鬼推磨。 而且李真人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像巴图那般嘿嘿笑起来,语气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二位……爷,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不能说我败家,但我看着李真人嘴上答应脸上还稍有犹豫的表情,心说二百块能买得了他的人,但还没全买住他的心,我一咬牙都兜里又拿出一百块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李真人这时正伸手向弹弓子摸去,看着桌前六张五十块的票子,他脸现一丝狠色,手一缩说道,“大爷,你们让我拿弹弓子打鸟这明显威力不够,我认识的铁哥们有人手里有气枪,我弄过来用它保准能把塔上乌鸦给打没一半去。” 巴图满意的点点头,我却稍微又愣起神来,心说看来有钱不仅是鬼推磨,还能磨推鬼呢。 反正一顿饭的功夫,这事就定下来了,李真人跟我们约好今晚五点及午夜零点他都会在小通天塔动手,而且他还拍胸脯保证,每次动手一目那老秃驴肯定会被自己缠住半小时。 也就是说,李真人会给我们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逛”塔,五点护送我们上塔,午夜则接我们下塔。 我一合计,这时间逛塔足够用。 李真人也是个利索人,随后也不耽误,揣着钱准备去了。 我和巴图趁这时间也去准备了一些东西,毕竟晚上逛塔,照明设备那是必不可少的,另外为了应付塔上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俩又买了一张网,及两把扳手。 其实扳手这东西不能算作是武器,但现在枪械和刀具都管控的极严,我俩短时间内根本弄不到,最后也只好凑合一下。 我和巴图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就到了小通天塔的外围墙处,考虑到李真人马上要过来捣乱,我俩定的翻墙点跟外围墙门正好遥遥对立,而且这一路我俩走得也很小心谨慎,甚至为了怕被一目大师发现,还竟挑远路、僻静的角落来走。 这样又稍微歇息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俩赶紧穿起鞋套来。 之所以穿鞋套,也都是巴图出的主意,他怕一目大师耳朵太灵,我俩翻墙入塔的脚步声会被他发现。 鞋套是我俩临时缝的,里面塞满了棉花,穿在脚上后就算踩着沙土地也都没声,甚至穿好后我还试着在原地碰了碰,虽说脚下有轻飘飘的感觉,但真的不错。 我俩没敢吸烟,也没说话,坐着干等。 李真人时间观念很强,五点整,远处就传来嗤的一声气枪响。 气枪的威力不大,子弹射程不远,但估计这塔上乌鸦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没想过有人会对它们下黑手,李真人的一枪,还真打伤一只乌鸦。 这乌鸦也是个倔脾气,挨了铅弹也不跑,在天上哇哇的叫唤上了。 被它这么一搅合,这群乌鸦也都炸了锅,整体来个大合唱。 李真人不管那个,大有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的说法,嗤嗤的又打起来。 终于围墙内传来一目大师的吼声,“善哉善哉,哪位施主在此作孽,快快放下屠刀。” 李真人也不搭话,大有你说你的,我继续打我的架势。 片刻后一目大师终于沉不住气了,吆喝一嗓子去开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真人胆小,他妈呀的叫唤一声撒腿就跑。 一目大师别看是高僧,但上来脾气跟凡人也没区别,他叫嚷着追了出去。 我忍不住捂嘴直乐,尤其令我高兴的是,李真人这么快就得手了。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该咱们上了吧,那巴图却摇摇头,跟我说“建军,还不是时候,咱们再等等。” 第十三章 入塔 我诧异的看着巴图,在我来看,现在绝对是偷跑到小通天塔的最佳时机,毕竟一目大师正追着李真人无暇注意我们。 巴图看出我的不解,解释道,“建军,李真人刚来捣乱,一目大师肯定不会追太远,咱们跟李真人定的是他捣乱半个小时给咱们制造机会,现在才过去多少时间,凭我对李真人的了解,他一会肯定还会回来,咱们耐心下,等一目耐不住再追出去,那时他肯定能追的很远。”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但同时我心里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心说掰手指头算,我和巴图才见过李真人两次,老巴怎么话里话外就说自己对李真人了解呢,反过来依我看,李真人被一目大师追跑了,弄不好还真回不来。 但我也没接着问什么,毕竟现在这场合不适合谈论,我就坐着闷声等待起来。 没多久,一目大师回来了,我不知道李真人逃跑时又说了什么风凉话,或者耍了什么宝,反正一目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我侧耳细听好一阵,听到有句话出现在一目嘴里的次数最多,“哪来的混小子,大晚上捣乱脸上还蒙个毛巾。” 我捂嘴直乐,在我印象里,遮面的不是传说中的侠客就是现实中的劫匪,李真人只是过来捣乱,何必要弄得这么神秘,再者说,就算他要弄得神秘,那也弄快好点的布料遮面,怎么能拿毛巾敷衍了事呢。 但也真被巴图说中了,估计一目进院里气还没喘顺呢,围墙门口处就嗤的响起了一声枪响。 李真人还捏着嗓子怪叫,“一目贫僧,我又来了,快快出来迎接。” 一目气得哇哇直叫,大步向门口走去,甚至在他脚步声中我还能听到一阵阵木棒划地的异响,我心说一目算是动了真火,这次打算拿棍棒招呼李真人了。 李真人猴精着呢,看情况不对,赶紧怪叫着再次逃跑,只是这次他一边逃跑一边还喊着话,“一目贫僧,你有种就逮住我,不然我今晚就在这包宿打鸟玩。” 打心里我暗赞李真人一句,明白他这话是说给我和巴图听得,那意思这次他会缠住一目,让我和巴图赶紧往塔上溜。 想到这我扭头看了巴图一眼,心说老巴看人还真挺准,而这么一看我还发现巴图眼中充满了一丝欣赏,甚至还有着一丝欣慰,他这表情可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我俩也没耽误,抓紧时机翻墙。 小通天塔的外围墙不矮,足足有四米左右的高度,单论我的身手,想翻过这墙还真有点费劲,毕竟我俩手中除了扳手就没其他的工具。 但巴图跟我说了个办法,让我先去墙底下站着并把双手举起,让我临时成为一个人肉踏板,他则在助跑之下借着我这个“踏板”一下翻到墙上。 其实当踏板可是个受气活,但我一点犹豫都没有,也理解巴图这么分配最合理,我稳稳的蹲着马步举着手,在我俩默契配合下,巴图一举上了墙,随后他也耍了一个小绝活,把双腿别在墙头并探个身子递了一只手过来。 我借着助跑蹬墙的弹跳一把拉住巴图,我俩这么一弄,半分钟之内都轻松坐在墙头上。 下墙就没什么说的了,屁股一挪腿一伸直接跳。 不过饶是这么简单的下墙法,我还是吃了一个暗亏。 前半起动作我做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按说落地后我再跑出去几步卸个力,整套下墙动作就算完成了。 可在我落地的一刹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差没选好地方,那落地点竟然被我踩凹进去好一大块,结果被这么一弄,我最终是滚着卸力的。 等爬起来时我发现自己就跟个泥鬼似的,但好在身体没大碍。 巴图初步看了一眼这凹坑,又询问我有没有大碍,看我连连摆手说无事后,我俩也没纠结此事,接着夜色的掩盖,悄悄进了小通天塔。 说实话,活在现在我还是头次进塔里来逛逛,对塔里的格局和结构都感到很好奇,如果说这次入塔我俩纯是旅游的话,我保准挨个地方走走看看。 但现在我们可没那时间,一目大师晚间就在塔一层敲木鱼,我俩留恋的越久就越容易留下痕迹。 我俩打量着周围,找到了上二层的梯子,随后就鱼贯的爬了上去。 反正给我感觉,小通天塔一共是九层,前三层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二到三层都摆放着一些杂物和乱七八糟的经书,而到了第四层,当我望着封闭的屋顶时我愣住了,心说我和巴图打算用半个晚上来逛得塔,难不成三五分钟就逛完了么? 巴图对第四层的摆设很在意,第四层有八个窗户,分别对应的八方,而每个窗户上都放着一个大木盆,木盆里装的要么是水要么是饲料。 他走过去抓了一把饲料放在鼻前闻了闻,跟我说,“建军,这都是鸟食,而且没毒。” 我点点头,又指着封闭的屋顶强调一句,“老巴,依你看这塔咱们是不是走到头了?” 巴图一耸肩,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正随后他就在四层里溜达上了,左看看右转转的,甚至还不时嗅下鼻子。 没过多久,一层传来了敲木鱼的声音,不用说,一目大师追回来了,本来我还琢磨着既然没什么发现索性也别在塔里干耗,早点走人回去另寻它法,现在被这木鱼声一听提醒,我无奈的轻叹口气,心说我俩这一晚上真要和塔耗上劲了。 但我也没打算跟巴图那样,一寸地盘一寸地盘的搜索,心说自己一来没那侦探的天赋,二来这里黑咕隆咚的,我压根就看不见什么,虽说巴图带着手电,但我也没敢用,怕一不小心把一楼敲木鱼那家伙给引上来。 我找个自认干净的地,一屁股坐了上去,打算打持久战苦熬时间。 可当我坐的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巴图走过来拉了拉我,还悄声说道,“建军,有发现。” 我一下精神了,甚至还四下看了看。 但我看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巴图说的异常点在哪,最后我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瞥了巴图一眼,那意思四层就是这个鸟样子,你发现了什么? 巴图先指着四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指着正中心屋顶处解释道,“这几个地方都垂下来一根麻绳,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我好奇心起,站起身转了一圈,老巴嘴里说它是麻绳,但依我看这也只能勉强叫个绳,细的跟头发丝似的,要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 我心说这绳子哪来的,看样都有点从墙里长出来的架势,我伸手想去摸一下。 但巴图却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说,“建军,别乱动,依我看这是机关。” “机关?”我念叨一句又反问,“老巴,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这塔又不是古墓,设计机关干什么?” 巴图说了一个可能,“这塔的下四层是给人的假象,面上看这塔里没什么异常,但这上五层嘛,一定有猫腻。”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催促的问了一嘴。 巴图接着解释,“你前几天中毒,罪魁祸首是塔上的乌鸦,但这第四层的饲料压根就没没毒,乌鸦真要吃这饲料长大的话,它拉的鸟屎顶多能把人给熏死而不是把人给毒晕。” 我细品巴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接话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这五个麻绳中有一个是能开启通往上五层的暗门,另外四个则有可能是陷阱,而上五层中还会藏着养毒鸦甚至是通天之眼的秘密么?” 巴图赞我一句聪明。 之后我忍不住要过手电,一边用手遮光一边对着这五个麻绳照了过去,我不知道巴图怎么看待这五条绳子的,但打心里我可犯上了迷糊。 这五根绳子从外表看没任何区别,都那么长那么粗,尤其令我郁闷的是我还不能试。 最后我想到一个笨招,我把扳手拿出来寻思对着这五处地方轻轻敲打一番,要在敲打之下出现空声的那一定是暗门,要是闷声的就很有可能是陷阱。 但我这想法还没付之行动就被巴图给否定了,他跟我说“建军,你别费力气了,我知道哪个麻绳是开启暗门的。” 我惊讶的看着巴图,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巴图拉着我再次逐一的看了一遍麻绳,解释道,“这五个麻绳虽然面上看一边长,但你注意到到没有,在最东边的麻绳比其他的都稍微断了些,这说明它一直被人拉,有损耗才会弄成这样。” 我不信摇头反驳道,“老巴,你别胡说,东边那绳子跟别的没任何区别,尤其你说它短了,但在我看它压根就没短。” 巴图再次肯定,“那绳子是短了,短了整整半个毫米呢,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我当时有种要撞墙的冲动,心说整整半个毫米?这是什么概念,毫米这种长度单位很大么?差个丁点的就很明显么? 但话说回来,我也对巴图这种惊人的观察力十分佩服。 巴图接着又说了另外两种可能,“建军,还有一处你可能也没观察到,东边的麻绳要比其他麻绳干净,而且塔自古以来都跟青龙有联系,要按传说中神兽分布规律来看,龙在左也既是东面,这也跟东面麻绳是安全的相吻合。” 他这番话的上半句我是听懂了,也觉得有道理,但有半句嘛,照我看明显是巴图的强词,我也没在乎什么青龙理论,对他摆手道,“老巴,你要觉得东面麻绳对劲的话那就拉一下试试,大不了出了危险咱哥俩一块担着就是了。” 巴图嘿嘿笑了,就好像他正等我这句话呢,他没犹豫的起身大步走到东面麻绳处,说了句建军你准备好后,就没犹豫的一使劲,把麻绳拉了下来。 第十四章 诡异眼珠 给我感觉,巴图这一拉没怎么费力,那条麻绳也在悄无声息间被扯了下来。 我急忙拿着扳手跑过去侯着,心说如果巴图算计错了,这麻绳开启机关放出什么怪物的话,我肯定先喂给它一记扳手。 可我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在这条麻绳的带动下,砰的一声清响,屋顶露了一个暗门出来。 我和巴图对视一眼,接着巴图打头阵借着一跳之力爬了上去。 我俩在一起捉妖的次数不少,面对各种机关陷阱的场面也数不过来,我还按照老套路,规矩的等着巴图传话。 过了片刻,巴图探头跟我说了句安全。 我放下心,费力跟着爬了上去。 也不能怪我身手笨,这小通天塔层与层之间的距离可不低,少说有三米的高度,我全靠臂力往上爬还真有点牵强。 尤其是在我刚一露头时就闻到一股恶臭味,熏得我迷糊下差点松手摔回去。 这股恶臭跟厕所的不一样,甚至相比之下,厕所都算是香的,如果拿一句话来形容它,那就是臭鸡蛋味。 我知道具有臭鸡蛋味的东西一般都是放坏放腐的高蛋白产品,这种味道在五层能这么浓重,很明显,这里的肉质蛋质类东西不少。 等坐在五层地面上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憋屈”,刚才的一爬可费了我不少力气,弄得自己直想大喘气,可问题是现在根本没大喘气的条件,也别说深吸一口气了,就连张个嘴我都嫌恶心。 我也不是拘束的人,在巴图面前更没啥放不开的,我没管那么多,撅个屁股把脸又从暗门探到四层吸气去了。 这方法丑是丑了点,但挺有效果,不一会我就缓过劲来。 等我抽出功夫打量五层环境时,我发现这五层摆着七八个封好的木桶,而巴图正打开一个木桶凝神向里面看着。 我走过去凑热闹。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桶里的液体,看着像水但比水要浑上一些,尤其凑近闻的话,我还能闻到一股涩涩的味道,甚至在这种涩味中还隐隐有着一丝甘甜。 我扭头悄声问巴图,“这是什么?” 巴图没接话,反倒用扳手沾了一下这液体。 在他把扳手拿出来的同时,我发现这液体很稠,尤其扳手上附着的液体往桶里回流的速度很慢,这让我想起了芝麻糊。 巴图皱眉好半天,看的出来,对这种液体他也泛起了迷糊,但最后他还是说了一个可能,“建军,我觉得这液体是眼睛。” 我听愣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的理解能力超强,领悟能力也不错,甚至别人只提个开头我就能联想出结果,别人只说一句话我就能猜个大概出来,但巴图刚说的可算把我给难住了。 我实在搞不懂液体跟眼睛能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尤其不客气的说,液体和眼睛是两种不同的形态。 巴图说完就扭头看我,而我回过神后拿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回了句“啊?” 巴图嘿嘿笑了,也没跟我继续打哑谜,解释道,“建军,这一桶的液体就是眼睛,或许这种说法不准确,较真的说,这该是眼睛和水调和出来的混合物。” 我摇头连说不可能,指着这液体强调,“老巴,你要说这东西是‘眼水’也行,但它是怎么做出来的?眼睛也是肉,就算绞了馅了那也有渣渣吧,但你看这桶里,丁点杂质都没有呢。” 巴图点头重复念了一句眼水,看样很赞同我给这怪水起的歪名,随后他又拍了拍自己裤带说道,“先不说一目大师是用什么办法做出眼水的,但换做是我的话,我用裤带里藏得化尸粉也能做到。” 我头次听说化尸粉的名字,虽说自己没见过它长什么样甚至也不知道它怎么用,但品着字眼的意思又联想着这一桶的眼水,我也明白了差不多。 但我又了新的疑问,指着眼水继续问巴图,“老巴,你说这桶眼水会不会就是那通天之眼的毒源呢。” 巴图摇头否定我,“建军,照我分析,眼水顶多是配置通天之眼毒药的一个部分,甚至只是一个步骤,这眼水是有毒,但它的毒性绝没达到让人沾到丁点就会精神错乱的程度。” 巴图是辨毒专家,既然他这么说,我绝对打心里认可他这结论。 我又打量下周围环境,问巴图,“老巴,你说五层的臭味从哪来的?眼水可不是这味道。” 巴图看了看犄角处通往六层的楼梯又瞧了瞧剩余那几只木桶,回我道,“两个可能,一来这臭味是从六层传来的,二来其他木桶里有猫腻。” 我也不接着问了,跟巴图一起挨个打开木桶查看。 也亏得我们带着扳手,直接拿这个铁家伙强行一别,木桶就被我们打开了。 我俩开桶的速度很快,而每打开一个桶,我向里面望了一眼后就失去了兴趣,还是眼水。 最后除了一个木桶,其他的都被我俩验证了,正巧最后这木桶离我最近,我对巴图一摆手那意思你歇会,这个我解决。 我开桶开的习惯了,尤其对眼水也没了新鲜感,打心里认为开这木桶也就是走个形势,没多在意。 我一扳手下去后掀开盖子,可当我看着桶里的东西时,在没准备下差点喊出声来。 巴图眼尖,看我这状态急忙走过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这桶里也盛着液体,但在这液体上方漂着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不能说我这人怪,看到眼水不害怕,看到半成品的眼水时却慌了神,究其原因,还是这些白眼珠子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太大。 等缓过神后我对巴图摆手示意,那意思自己没事了,巴图也把手慢慢的从我嘴里挪开。 不过我还是不自然的大喘几口气,给我感觉,眼水的材料是眼珠子没错,但那也应该是乌鸦眼才对,而这木桶中漂着的眼珠子个头很大,很明显是人类的。 我一想到这还哆嗦几下,跟巴图说,“老巴,这一目大师是不是个杀人狂魔?先不说其他桶里的眼水,就眼前这桶里的眼珠子数量,少说杀一百个人才能凑上数来。” 巴图听明白我话里的言外之意,嘿嘿笑起来,“建军,你怎么知道这桶里漂的全是人眼呢,难道这眼珠子上写上标注了?” 我不理解到这时候了巴图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但我还是指着桶强调道,“这不是人眼珠子是什么?你别说乌鸦的,乌鸦又不是外星人,眼睛没那么大。” 巴图不仅否定了我还特意强调道,“这就是乌鸦的眼睛。” 我脑袋一时间有些短路,盯着巴图愣起神来。 巴图拿扳手捞出一个眼珠来,捧着送到我面前,“建军,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是想按他说的看看,但不知道怎么了,我头皮不自然的麻起来,眼睛也难受的眯成一条缝。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现在这状态,都说有晕高症、晕血症这类的,那我索性也造了一个新名词,跟巴图说,“老巴,我‘晕眼症’犯了。” 巴图苦笑着摇摇头,一把将眼珠子丢回桶里,并将桶盖盖上。 等我彻底从这种阴影走出来后,我又拿刚才的话题问他。 巴图没了实物在手,只好比划着解释道,“建军,眼珠这东西跟一般的肉不一样,要是被毒或者某些药物刺激后,能胀大很多,你刚才看的大眼珠其实就是乌鸦眼,只不过胀大了许多。” 我麻木的应了一声,也不能怪我这态度,我实在不敢顺着这话联想什么,不然好不容易消退的晕眼症肯定会再次折磨我。 巴图也看出来我的状态了,索性一转话题说起别的来,他望着六层说道,“第五层咱们瞧得差不多了,再去第六层看看吧,找找那腐肉的来源。” 我应声随着巴图往上走。 刚到六层我就察觉到空气中那股臭味更浓了,而且也说这巧合劲,六层也放了七八个大木桶。 我愁坏了,甚至打心里也把一目大师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十遍。 先不说一目邪僧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制作了这么多通天之眼的毒药,但他用乌鸦眼来作原料,还恶心吧唧的都泡在桶里,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视觉,摧残着我脆弱的心灵,凭这点,这老秃驴和尚就该死。 但既然赶到这了,我也不能刻意回避什么,只要硬着头皮与巴图一起再次查看六层的木桶。 巴图明显对我不放心,也没了跟我分头行动的打算,就跟在我身边。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我看到眼珠子后吓得尖叫出声来。 我上来一股倔脾气,心说自己就这么废物么?对他一摆手,“老巴,你先在旁边看着,看我自己打开一个木桶,要是这木桶里还漂着一堆眼珠子最好,我盯它们一分钟给你瞧瞧。” 巴图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别看我言语上挺豪言壮语的,其实心里还真挺打怵。 前期动作我做的挺顺,但一等开盖子时,我心里又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倒不能说我不地道,反正最后在逼不得已下,我闭着眼睛掀开了桶盖。 而且为了怕巴图笑话我,我还玩了一出只有小孩子才玩的游戏,我闭着眼睛假意望了望桶里,又睁开眼睛看着巴图说,“嗯,这桶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可在说这话的同时,我发现巴图反倒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睛看起我来,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建军,你确定这桶里的东西没什么么? (跟大家说个事,老九接到单位通知,本周五到周日要去沈阳培训,这期间我可能码不上多少字了,这三天改成每天两更好不好,等我回来抽空再补上。 大家都沉默了嘛?沉默就是同意啦,够意思就这么定了,嘿嘿!) 第十五章 第六层 我傻眼了,我也不笨,从巴图眼神中分明能感觉得到木桶里的东西一定很恐怖,甚至联系着第五层木桶里的鸦眼,我还悲观的得了一个结论出来,“老巴,这桶里的鸦眼是不是个头更大,数量更多?” 巴图一耸肩,没正面回我的话反而强调道,“建军,你没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么?” 我一诧异随后反应过来,也怪自己心里太紧张,除了注意视觉冲击外,压根就没留意桶里飘出来的气味。 在第五层我和巴图就闻到一股臭鸡蛋味,而现在这股臭味更加明显,甚至不用特意找我都能感觉的到,它是从木桶中散发出来的。 装鸦眼的木桶,里面没什么太大的味道,相比之下也不用我多猜,很明显眼前这木桶装的不是鸦眼。 我也顾不得玩小孩闭眼的把戏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急忙低头查看。 刚才我还说自己有晕眼症,而等我看清桶里东西时,我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病症——“晕尸症”。 尸体这东西我接触过不少,自认自身抗体还不错,可看着眼前这一桶碎乌鸦尸体,我直反胃。 我不知道这桶碎尸是不是出自一目大师的杰作,但敢肯定的是,这些乌鸦都是被人用大剪刀或者大闸刀肢解的,有的只剩半个脑袋,有的是羽毛连着肉,还有的只剩半个身子,反正各种奇形怪状的尸块,各种死前的表情与动作全都集中在这木桶里。 巴图在旁密切注意我的表情,看样只要我忍不住惊呼,他肯定会及时伸手再次捂住我的嘴巴。 但这次我“长出息”了,对他摆手那意思自己还扛得住。 等缓过神后,我接着问话,“老巴,一目大师弄鸦眼为了配毒这我能理解,但眼前这一桶碎尸他弄来干什么,当饭吃么?” 其实我这话的本意是开一目大师的玩笑,可没想到巴图却很正式的点头肯定道,“建军,这桶碎尸确实是‘饭’。” 看我诧异的眼神他又多解释一句,“再准确的说,这该是乌鸦的饲料。” 我听得头皮发麻,乌鸦吃腐肉这事我听过,但让乌鸦吃同类的尸体,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趁机问了一嘴,尤其还特意举例道,“老巴,要我是乌鸦的话,看到这桶东西肯定没胃口。” 巴图嘿嘿笑了,指正我,“建军,你要是一目大师养的乌鸦依我看别说吃食了,下场弄不好就是这桶里的一员。” 随后他一转话题,“你能猜出来一目大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么?” 我很认真的琢磨一阵,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巴图先说起蛊的事来,“建军,还记得钼山妖猩的事件么,那次我得到一个养魂蛊的古书,里面就记载着蛊的由来,蛊说白了是毒虫的一种,但毒虫想要养成蛊却很不宜,一来要给虫子喂食毒物,增加它们体内的毒性,二来把能活下来的虫子再聚在一起,饿着它们一直等它们互相吞噬,这样最终能活下来的毒虫就是蛊了,而且还可以重复此类动作,挑选最终的‘蛊王’。” 巴图解释蛊这类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但看着桶里的碎尸,我还有些犯迷糊,“老巴,你的意思是一目大师把乌鸦也当成蛊那般养么?” 其实我还有层意思没说出来,蛊这东西养出来是为了下的,下到人身体里使人中毒或者控制别人,但乌鸦那么大个的东西,养成蛊了能有什么用?给谁身上下也下不进去嘛。 也怪我一时走入一个误区,没考虑到通天之眼,巴图很有耐心的进一步解释,“建军,就事论事的说,一目大师真是个奇才,他肯定对蛊这方面的东西了解很深,而且还善于变通的把养蛊这套理论适当调整下,另觅新路,做了一个同体吞噬累加毒性的方案。” 随后他也不嫌恶心,用扳手挑起一块碎尸递到我眼前接着说,“建军,你仔细看看这碎尸,有什么发现么?” 我盯着看了一会,这碎尸是块乌鸦的胸脯肉,虽说血淋淋的,肉也糜烂的厉害,但我还是从中发现到这尸肉中毒很深,甚至借着塔外折射进来的月光,我都能瞧到肉上闪着星点的蓝光。 我得出结论,指着尸肉强调说,“这乌鸦是被毒死的。” 巴图摇摇头,“这乌鸦不是被毒死的,别看这毒很烈,但还不至于要了乌鸦的命。” 我顺着他话往下想,顿悟般的点点头,“老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一目大师挑了一群乌鸦喂毒,吃了毒扛不住的或者吃了毒身体变差的乌鸦就都被他放弃,弄成饲料再给那些幸存下来的乌鸦吃么?” 巴图肯定我,“毒的种类很多,但大体上都有一个特点,进入身体后很难排泄出去,会在中毒者体内积累下来,而一目大师算盘打得不错,一来不让个别乌鸦积攒起来的毒素白白浪费,二来也想通过更强大的毒素刺激幸存乌鸦变异,这样他就效仿养蛊用了一招同族吞噬的手段出来。” 我沉默了,经巴图这么一说,我承认一目大师是个奇才,但与此同时,我也觉得一目大师根本就是个伪和尚,甚至在他手里沾染的血比屠夫都重。 而令我吃惊的还不止如此,巴图看我回过神又说,“建军,依我看五层的鸦眼跟六层的碎尸还都只是通天之眼的配料,‘主菜’还没上呢。” 我不由张大嘴巴,不过随着一副腐气灌入嘴里后我又识趣的急忙把嘴巴闭上,但心里的震撼却丁点没有减弱,在我看来,鸦眼也好腐肉也罢,这两者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拿邪毒之物来形容也不过分,巴图还说它俩是配料,真难以想象主菜会是什么样子。 而且我也不会笨的以为巴图说的主菜就是吃碎尸的乌鸦,这里面肯定另有猫腻。 巴图没继续解释,反倒抬头盯着通往第七层的楼梯看了看,“建军,我好像明白了这通天之眼里的猫腻了,只是现在还需要去验证一下,等有了准确消息我再跟你说。” 我点头压下心里的好奇心,随着巴图一同上了七层。 在走楼梯时,巴图多强调一嘴,让我做好心里准备,第七层将会有比鸦眼还要厉害的视觉冲击。 我知道巴图不是一个危言耸听的人,他既然能这么说,可想而知第七层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我适时深吸几口气调整下心态,尤其我还把一只手提前捂在嘴上,生怕自己一会忍不住喊出来。 可实际上,第七层却跟巴图说的既然相反,至少面上看着一点也不恐怖,甚至还给我一种规矩大方的得体感。 这层的四周放着几个很大的木头柜子,但都被一张黑布包裹着,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虽说空气中也有股臭鸡蛋味,但明显比第六层轻得多。 我瞅了巴图一眼,那意思你说的恐怖在哪呢? 巴图没回我,只是用手对这些黑布柜子点了点。 我明白巴图是在跟我强调猫腻都在这柜子里。 我俩没轻举妄动,蹲在原地再次打量一下四周环境,毕竟第七层装饰成这样有点反常,我怕有什么机关陷阱。 不过我俩瞧了一大通也没发现丁点异常。 最后巴图对我一摆手,我俩就近向一个黑布柜子靠去。 我俩都侧着身子站在黑布柜子的两边,甚至还默契的一同举起扳手递了过去。 也说这扳手还真被我俩拿对了,入塔之后没少用它。 我俩一人一个扳手挑着黑布,一同发力把它往下扯。 我发现这黑布的料子真不错,至少隔着扳手给我感觉很柔滑,我刚一使劲,黑布就嗤嗤自己往下滑起来。 我很小心警惕的等着看柜子上东西,尤其打心里还记着巴图的话,做好视觉被冲击的打算。 可我又一次意料错了,这柜子上放的东西不算恐怖,只能说是诡异。 一排排死乌鸦整齐站在柜中格子上。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怪鸟,面上看它们像乌鸦,但细究起来,它们跟乌鸦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来它们体型太大,也别说比乌鸦大上几圈这类的话了,给我感觉它们跟小鹰差不多。二来它们身上羽毛太少,乌鸦浑身黑黝黝的,它们身子却很多地方都露了肉,尤其它们的翅膀,毛都快掉光了,两个肉翅可怜巴巴挂在身子两侧。 最后说说它们的眼睛,不知道是变异弄得还是天生缺陷,它们都没有眼皮,整双眼睛凸凸着,给人一种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的感觉。 我俩谁也没动,都默默站在原地,我盯着这群怪鸟瞧了半天,想到一个结论,这群怪鸟应该就是吃碎尸后的乌鸦,只是它们被毒素刺激的不轻,变异成这种怪样子,而且这群怪乌鸦最终没逃过中毒的惨状,个个都站着气绝身亡。 我好奇心起,悄声问巴图,“老巴,你说的第七层恐怖就是这个么?看起来也不怎么吓人啊?” 第十六章 毒鸦 我面上问巴图,其实打心里都把自己给否了,心说第七层的恐怖绝对不会是这种怪鸟,巴图所指的肯定还有他物。 可没想到巴图却爽快的点头承认道,“没错,我说的恐怖就是这种毒鸦。” 我笑了,以为自己刚才一系列的胆小表现把巴图给“吓”住了,甚至在他眼里,我也成了一个爱害怕的爷们。 我急忙表态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先对巴图一摆手,指着毒鸦说,“老巴,你太小瞧我了,这鬼东西看着跟没煮熟的烤鸡似的,有什么恐怖的?” 巴图接话道,“建军,这群毒鸦很凶的,你可别大意。” 我不知道他说的凶怎么解释,或许这帮畜生在生前很凶,但现在来看毕竟都是死物了,它们还能有什么作为么? 巴图看出我心里想的,又强调道,“毒鸦没死。” 我不理解的看着巴图,确认他没开玩笑后,我拿手在就近一只毒鸦眼前扫了扫,“老巴,看到没,这鸟是死的。” 巴图摆手,否定我,“建军,它们中毒太深,都在中毒昏迷中,你这么晃它们是不会醒的,这样,咱们做个实验,我找一个毒鸦试试你就知道了。” 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身子却向巴图靠了过去。 巴图把手电拿出来,对准一只毒鸦的左眼狠狠照了过去。 本来这毒鸦的瞳孔是散开的,但受到光线刺激后,突然间它瞳孔猛缩一下。 我承认自己被吓住了,甚至还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几步。 巴图也没敢太刺激毒鸦,看我明白后他就把手电给关了, 他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建军,没事吧。” 我这时缓过神来,应声摇摇头,那意思自己没大碍,但我的疑问也来了。 我问巴图,“老巴,这鸟怎么弄成了这幅鸟样子。” 巴图瞅我嘿嘿笑了,“建军,鸟不是鸟样子还会是什么形状?” 当然他也只是开玩笑,随后语气一转正式的说道,“这群毒鸦真的就是幸存者,它们体内堆积的毒素实在太多了,弄得到现在它们也只能靠昏睡来维持生命。” 看我理解的点点头,他又继续说,“建军,这些毒鸦也让我彻底明白了通天之眼是怎么练成的,六层碎尸是它们的饲料,在它们身体毒素堆积到饱和程度时,它们眼睛就会分泌出一种物质,而这个物质就是……。” 他还没说完我就抢话道,“通天之眼的原材料是吧?一目大师用这种分泌物混合着眼水调配着制成药丸,如果药丸中分泌物的比重大,那人看到的幻觉就多,也就是中毒越深,至于传说中通天之眼能辨吉凶判生死,这绝对是吓唬人的鬼话,其实真正的通天之眼只能看个假鬼神。” 我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言论能得到巴图的赞许,可没想到在我刚一说完他就否定了我,“你的思路错了。” 我挺纳闷,不仅不明白自己这番言论错在那里,反倒觉得这高度凝聚自己智慧结晶的产物一般人还想不到呢。 巴图解释,“毒鸦眼中分泌物的毒性确实不小,但它和眼水都没有致人幻觉的成分,其实它俩也都是配料,主料在另外的地方。” 我彻底迷糊了,甚至还怀疑的抬头看着,“老巴,你的意思主料在上面的两层中么?” 巴图摇头,反倒往下面指,“在塔的地宫之中。” 我皱眉不解,巴图问我,“建军,那天你中毒时,咱们遇到一个白衣女子,你还记得她说的话么?” 我回忆半天,被他一提醒,我恍恍惚惚间确实想起来那女子说过话,但话的内容我却丁点起不起来了。 巴图把那话重复一遍,“通天眼,恶念生,塔上煞鸟滔天祸,宫中舍利祸本源。” 我逐字逐句的品着,甚至还反复念叨几嘴,在巴图事先提醒及对这话的深度剖析下,我得出这么个结论,“老巴,要按白衣女子的意思,塔上毒鸦只是祸害,是制作通天之眼的药引子,而地宫中的舍利才是真正的祸源。” 巴图这才赞我一句,还强调道,“没错,那两颗乾隆高僧留下的舍利绝对大有猫腻,看来咱们还要想办法偷偷潜入地宫查看一番才行。” 我知道此次捉妖的麻烦事不小,逛了趟小通天塔也只是找到线索,最终的关键还在塔下,但我也没嫌麻烦,甚至望着眼前这些毒鸦追问,“老巴,这帮怪胎怎么处理?” 巴图说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咱们先别动它们,等把通天舍利破坏了再说。 我对这计划没意见,之后又看了看表,我俩这么一折腾时间都到了晚上八点,不过离与李真人约定的午夜十二点,还足足差了四个小时。 别看我俩已经把通天之眼的事摸索差不多了,也制定了下一步具体的计划,但为了打发时间甚至是满足一下好奇心,我俩决定再去上面的两层看看。 跟我意料中的一样,第八层没什么可瞧的,空荡荡的连个摆设都没有,其实第八层这样子也不难猜,毕竟这塔太高又没有通电的升降梯,一目大师不可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养鸦育眼的家伙事往高处放,自己没事跑楼梯玩。 我和巴图只是随便转悠一会失去了兴趣,我又指着九层,也就是塔的最顶层问巴图,“老巴,最后一层咱们还上去看一眼么?” 巴图也犹豫一下,但最后还是点头道,“走吧,不然闲着也是闲着。” 我俩依次爬楼梯进入九层,在走楼梯时,我都做好了打算,心说去第九层也真就是我俩闲得慌,走个过场玩。 但上到第九层时,我却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自从进入小通天塔之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愣过多少次了,尤其各种邪东西怪物品还都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 这第九层给我感觉怪怪的,六个塔窗都被铁丝网缠着死死地,就好像是要防止某些东西进来或者防范某些东西逃出去一般,而这层里也没一个摆设,就在中间铺着一条正方形的地毯。 我看着地毯直皱眉,问巴图,“老巴,你觉不觉得这里像个决斗的场地呢。” 巴图强调说何止是像,它根本就是。 随后他打开手电照在地毯上。 刚才塔里太黑,我还有些看不清,这次借着电筒光,我发现地毯上有很多血迹,而且这些血迹有的干涩有的还湿乎乎的,看样刚滴上去不久。 我眉头皱的更深,问巴图怎么看。 巴图蹲在我身边,沉思一会说,“佛家里把九称为归真,这里是第九层,加上又有斗场的存在,很明显这是个一决生死的地方,而联系着塔内的活物只有乌鸦,那没得说,这里肯定是给乌鸦留的。” 打心里我觉得巴图分析的有理,甚至往深了想,我认为这里就该是一目大师海选毒鸦的地方,把那些他看的自认不错的乌鸦都挑过来,然后找个法子刺激它们打斗,赢了的就作为毒鸦候选,输了的就撇一边不管不顾。 不过这么一想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心说自己要是一目大师的话,也没必要把海选看的这么重视,直接把看着顺眼的乌鸦都喂毒就是了,毕竟毒鸦跟魔君的鬼凤不一样,它不是战鸟只是提供通天之眼配料的,能抗毒就行。 在我闷声纠结的同时,突然间楼梯口传来啪啪的声响,就好像有人正在上楼一般。 我警惕的向楼梯口处看去,随口问巴图,“这怎么回事?” 巴图眼中发出冷冷凶光,甚至还把手电向楼梯口照去,“建军,我看咱们的麻烦来了。” 这时候气氛显得紧张,我在没细想下误解了巴图的话,皱眉又问,“你是说一目大师发觉到我们并追上来了?” 巴图摇摇头,“不是一目,是七层的朋友,没想到它们变异的这么厉害,吃了这么多毒还能完全苏醒过来。” 随后他话题一转,指着地毯跟我说,“这下你该明白这地毯是给谁用的了。” 我苦笑点头表示理解,而且连带着我也明白了一目大师准备这个斗场的目的。 说白了中了剧毒的毒鸦,谁最凶就表明它对毒素的抗体越大,也就是最能胜任制作通天之眼配料的候补“人选”。 我暗骂一声晦气,心说我哥俩一路小心谨慎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入了毒鸦的圈套中,但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别看毒鸦长得跟小鹰似的,但怎么说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尤其手里还握着一个扳手,不信自己斗不过这衰鸟。 我跟巴图强调一句,“老巴,一会你一旁歇着去,把手电往毒鸦身上照,看我用扳手怎么把它拆解能零件的。” 巴图对我竖个大拇指鼓励下,随后他挪了挪地方,退到犄角。 这啪啪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目瞪口呆的毒鸦出现在楼梯口。 毒鸦的翅膀没毛,当然飞不起来,对它用走的姿势上楼我给予理解,可让我不解的是,这毒鸦一身所剩无几的羽毛还都竖了起来,看着有点刺猬的味道。 先不论这秃鸟怎么这种打扮,但我却能从它们身上感觉出很强的煞气和很暴的怒意。 我心说看来自己说大话了,这毒鸦一点也不好对付。 第十七章 毒鸦(二) 毒鸦走出楼梯后就拿大眼狠狠盯着我,或许它体内的剧毒已经把它的嗓子弄坏了,它发出了几声叫喊,但一点乌鸦的哇哇声都没有,反倒像一个孩童在沙哑的哭泣着。 我知道这怪鸟把我当成了对手,甚至在叫喊过后它肯定会率先发起攻击。 其实我的原则也是如此,打着跟敌人搏斗先下手为强的理念,但望着眼前这只怪鸟,我还真没那股发起攻击的冲动。 毕竟眼前这东西看着跟个毛没拔净的烧鸡没多大区别,让我暴打一只“烧鸡”,我这老爷们做不到。 巴图没我这种想法,还及时给我提醒,“建军,别犹豫,上。” 我明白巴图这是在给我打气,但我听他这话却感到很气竭,心说老巴这话太有弦外之音了,就好像他是看家,我和毒鸦都成了场上的斗鸡。 突然间毒鸦双脚一发力,奔着我冲了过来,而且在途中它还把喙高高抬起。 我冷眼瞧它,直到它快奔到我身边喙快啄到我时,我一个扳手对它脑袋扫了过去。 别看我没巴图的力道,但这一记扳手下去,还把毒鸦打得横飞出去,让它咚的一声狠狠撞在了墙上。 我呵呵笑起来,拿出一副轻松解决对手的架势对巴图竖了个大拇指,“老巴,搞定。” 巴图没我这么乐观,冷冷瞧着毒鸦摇摇头,“建军,别高兴得太早。” 我收起大意之心,扭头向墙角看去。 毒鸦刚开始跟死了似的,可突然间它就像过电似的又一下站了起来。 我心里猛地一紧,心说自己刚才使了多大力道自己可再清楚不过了,就那一扳手别说是只乌鸦,就连一个爷们挨上都够他受的,真不知道这毒鸦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看着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但我也没就此害怕,反而原地扭起身子来,准备接下来再给它来一记暴击。 毒鸦也学聪明了,它不再傻了吧唧的直接发起攻击,而是围着我绕圈,试图找到我身上的弱点。 它这个举动再次让我震惊了,或者说这也是我的不对,一直把鸟类瞧的太简单。 我终于收起大意之心,把它当成敌人来对待。 它围着我绕圈,我就不给它机会,它转到哪我就也转到哪,反正跟它保持面对面就是。 这样下来,毒鸦与我一同转了整整三圈,也不知道是我的这种应对之策让它烦了还是它自己把自己转的来了脾气,突然间它加起速,围着我跑起来。 我心里暗乐,心说没学过数学真可怕,我现在是圆心,它在外圈上,用这种战术跟我耗明显它吃大亏。 我拿出求稳的心态,也没用其他办法,索性陪着它转悠。 也说我俩这一人一鸟有意思的劲,在斗场里还玩起小孩子的游戏来,巴图没再催促我什么,也没给我什么建议,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用手电筒照鸟外,看的倒是津津有味,甚至还不是嘿嘿笑一下。 只是他看的笑了,我心里却挺憋屈,心说这小子太不地道,明显他是觉得夜太长没什么打法时间的,索性看我和这只烧鸡耍宝。 不得不说,这只毒鸦真的很执着,我光是原地转都转了一身汗出来,它还没有要停歇的架势。 最后我忍不住了,决定打破这种相对平静,发起攻击。 我估算着它奔跑的速度,提前向它接来下的跑位冲了过去,准备用扳手给它狠狠来上一下子。 我算盘打得没错,而且也及时的赶到指定地点,可问题是这只毒鸦出了叉子。 它刚才奔跑明显就靠着一口气强撑着,我一打破平静倒把它这口气给吓出来了,它晃晃悠悠没跑两步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握着扳手看着不远处倒地休息的毒鸦,心里直无奈,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我觉得自己还被这只鸟给鄙视了。 我气得蹲下身,拿扳手轻轻敲打地面,也不管这只毒鸦能不能听懂我的话,说道,“你,大屁股鸡,给我起来。” 毒鸦身子没动,把脑袋抬起来看看我,之后又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低下了头。 我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反正觉得这毒鸦够能摆谱够能欺负人的。 我站起身,大步向它走去,心说不能怪自己心狠,只能说你太没用。 等我叉腿站在毒鸦面前后,我没犹豫的举起了扳手这就要对着它的脑袋来次碎头。 可这时异变突起,毒鸦又像过电般的一抖,随后箭似的向我小腹啄了过来。 我心里叫糟,知道自己中计了,毒鸦刚才那股懒散样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勾引我上钩。 我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尤其扳手都被我打出去了,想中途撤回来很难,但我急中生智,心说既然进攻不成那就以退为进。 我丢了扳手倒着往后急退几步,这样一来我和毒鸦之间距离拉大,它这一啄最终落空。 不过毒鸦倔脾气不小,甩了一下头接着又奔我裤裆啄了过来。 我脑门落汗,心说这怪鸟够阴险的,刚才还奔着我小腹,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现在竟奔着我关键地方来,真要被它啄到,先不说它的啄威力多大,但凭它嘴里带的毒,我卢建军这辈子肯定是没后了。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吓得咚咚咚的再次退后。 毒鸦没放弃,撒开双腿,我退后多少它就奔我赶过来多少。 最后我被逼的顶到一扇窗户上。 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的缘故,本来这窗户都被铁网裹着,但被我一顶之下,铁网连带着窗框轰的一声响全被我挤出塔落了下去。 巴图看出我的危险,嗖一下把扳手撇了出去,他这一撇还挺有准头,正中毒鸦身子,把毒鸦打得原地滚了一圈。 我借此机会缓了缓,总算把自己身子站定。 可毒鸦跟一般鸟不一样,身子抗打,它摇摇晃晃又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扭头盯着巴图看了看,接着竟又奔我裤裆啄了过来。 我心里郁闷的直堵得慌,心说毒鸦太欺负人,合着不管谁打它到头来它都把气往我身上撒。 我现在手上一个家伙事都没有,但看着鸦喙离我裤裆越来越近,我一着急也想到一个下三滥的办法。 我小跳着把双腿一张,让毒鸦扑了个空,接着又及时把双腿一夹,这样就把鸦脑袋紧紧固定在裤裆处。 别看这招看着不雅,但真有效果,毒鸦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我双腿的夹力。 我趁空缓了一口气,巴图趁机提醒道,“建军,把毒鸦丢出去。” 我扭头看了眼窗外,心说这是个好办法,我也不客气,尤其怕自己一会失手,仍是紧紧夹着乌鸦转转的转过身,让自己面对窗户。 我心里默数了一二三,之后爆喝一声,双腿一松双手揪着毒鸦两根肉翅,喊了一声走你后,把这怪鸟一把甩出去窗外。 毒鸦沙哑的叫唤着,一双肉翅还不住的扇着,可无奈它肉翅没羽身子也太沉,根本就跟鸵鸟似的失去了在空飞翔的本领。 最后它像个黑色炮弹般的向地面砸去,别看我在九层,但隔这么远还听到了砰的一声。 我知道这只毒鸦是死透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到,突然间嘴里还来了一句,“善哉,啊弥勒佛。” 巴图倒没有我这高兴样,反倒悄悄探头盯着窗下看一眼,“建军,咱们的麻烦来了。” 我听得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一目大师就在一层敲木鱼守塔,别看他年纪不小但耳没聋眼没花,这又是窗框又是毒鸦的砰砰往地上掉,他不爬上看看才怪。 我着急了,心说我俩在塔上,一目逐层上来肯定能碰到我俩。 我问巴图怎么办? 巴图回我,“你还记着五层、六层的那些木桶么?咱们躲在桶后面,只要藏好了一目肯定不会发现咱们。” 我暗赞这办法好,别看一目大师身手不错,但一来塔里环境昏暗,二来他心里挂念着事,我俩只要不出声,这次劫难绝对能躲过去。 我赶紧拾起扳手跟巴图一同往下层赶,毕竟这个塔的五六层离我俩稍微近些,拼脚力我有信心赶在一目大师前面藏好。 可我俩刚奔着楼梯跑了没两步,一堆杂乱的脚步声就从楼梯处响起。 我一时间没缓过神,心说一目上来的这么快,而且貌似还带了不少帮手? 巴图反应很快,解释道,“建军,咱们运气不好,竟被毒鸦给缠上了。”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句,“你是说七层柜子上的毒鸦么?” 巴图嗯了一声,“这帮毒鸦肯定受到什么刺激全苏醒了,刚才跟你打斗的应该是七层被我拿电筒照过眼睛那只,它受刺激比别的毒鸦大,最先苏醒当了先锋。” 我苦着脸,心说一只毒鸦都让我折腾这么一大通,这次真要是七层木柜上的毒鸦一股脑全过来,那是什么场面?也别说其他的了,它们围着我一同转圈就能让我受不了。 巴图想的比我透彻,甚至还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建军,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刚才那只毒鸦上来后为什么只追着你打,按说我一直拿电筒照它,无论从刺激还是威胁的角度看,它都应该跟我决斗才对嘛。” 被巴图这么一说我也纳闷起来,甚至还特意看了看自己,心说难不成是自己哪里长得奇葩?受到这帮毒鸦的青睐了? 第十八章 心惊时刻 不能说我自己想歪了,从毒鸦攻击我的种种迹象表明,它对我的裤裆很感兴趣。 看我极其好奇的低头瞧着自己裤裆,巴图明白我心里的意思,打断道,“建军,你想错了,毒鸦对你那东西不感兴趣。”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同时问道,“那毒鸦怎么疯了似的啄我下半身。” 巴图无奈一耸肩,用手比划一下毒鸦的身高,接着说,“它倒是想啄你脸,但它够得到么?”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而巴图一转话题,指着我一身脏泥又说,“我要是没猜错,真正吸引毒鸦攻击你的该是它。” 我一愣,心说乌鸦也是鸟,我还没见过哪个鸟对泥巴感兴趣呢。 但换个角度一思考,我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巴图,“老巴,你的意思是咱们翻墙进来时,那个摔我的坑有猫腻?” 巴图回道,“没错,虽然咱们没时间研究这烂泥里到底有什么怪异的东西,但一定跟那个坑有关,而且往深了说,那个坑该和地宫有联系,甚至极有可能是地宫的入口。” 我被他一点拨思路也渐渐明晰了,但也真像巴图说的那般,现在不是研究烂泥的时候,摆脱毒鸦、逃出小通天塔才是正事。 我没犹豫的脱起衣服来,现在的天气有点冷,我把外衣扯掉后只能秋衣秋裤了,但我没在意,心说如果能摆脱毒鸦的攻击,别说是脱个外衣,光腚我也干。 我把外衣丢在斗场中间,随后我俩躲在一个角落静静等待。 刚开始上来两只毒鸦,明显是刚醒,走路直打晃,尤其别看它们没眼皮,眼睛永远挣得大大的,但还是一副迷糊糊的架势。 可这也只是在没发现我那泥巴衣服前,当它们看着斗场中间那一堆破衣服时,这两只鸟就跟嗑药似的欢叫着冲了过去。 看着它俩拼命抢食我的衣服,我诧异的老半天没合上嘴。 这还不算什么,随着毒鸦数量越来越多,它们争抢衣服的程度就更加激烈,甚至好几只毒鸦还不惜大打出手。 我趁空对巴图说,“老巴,现在机会不错,咱们正好趁乱溜下去。” 巴图犹豫下,尤其他还支个耳朵对着楼梯处听了听。 他摇摇头说,“不行,底下有动静,有人马上要上来,咱们下去时间上来不及。” 我急了,心里连连叫糟,也不能怪我没个主见,现在九层挤满了毒鸦,赶到五、六层还没希望,我俩在哪躲着成了问题,总不能说我俩大老爷们蹲在毒鸦堆里冒充毒鸦吧,要么就爬到七层柜子上充当标本吧? 巴图打量着九层的环境,最后指着那扇被我撞坏的窗户说道,“建军,我有个招能避祸,但就怕委屈你。” 我一听连连摇头,反驳道,“老巴,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一个爷们,没那么娇气。”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赞我一句有骨气后,就带我向窗户走去。 我看他要爬窗户,心里觉得不对劲,拉着他问,“你别说咱们从这跳下去。” 巴图嘿嘿笑了,指着这窗户外面的两个小横栏说,“建军,看到没,老天照顾咱们,这两个横栏咱俩正好一个一人。” 我望着这横栏不由的直咽口水,倒不能说这横栏不结实,一看它就是水泥板这类的东西,绝对能禁得住我的体重,但问题是这横栏太窄了,依我看自己双脚要稍微撇着八字才只能勉强站的住,另外这横栏周围也没个扶手,说不好定点,站在它上面我要是一打滑保准来个被迫跳塔。 巴图看我一脸苦样,他拍拍我做起表率来。 他身子灵,从窗户一下就蹦到横栏上,尤其身子晃都没晃就站稳了。 随后他摆手催促我,“建军,快来,没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巴图没诳我,我再不上去可能真就来不及了。 最后我一咬牙,慢慢爬到窗户上。 反正我说不好现在心里的滋味,尤其望着地面,我都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的晕高症又犯了。 巴图看出我的不适,“提醒我,建军,别往下看,抬头蹦上去就是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打心里我明白巴图这话的意思,但问题是我要是不低头看着横栏,一蹦之下准头不对蹦过头了怎么办?难不成自己啊了一声壮胆往横栏上跳,随后不耽误的再啊了一声自由落体下去么? 反正给我感觉,这时候太练我的心跳和胆色,尤其我还发现自己盯着横栏看了一会后,眼中这横栏竟然变得模糊起来。 我急了,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轻吼一声盯着横栏扑了过去,等双脚碰到横栏的一刹那,我又急忙抬头强制自己不看脚下。 但这么一挺身来麻烦了,本来我站的就挤,这动作看似没什么却让我身子的平衡出了问题。 我觉得好像有个无形的手拉我那般,把我一点点的往塔下拽,尤其此时我在迫不得已下双眼又看了下地面。 我心说要遭,拼命的扭着腰想把这股怪力卸下去,可无奈我越动这怪力越缠着我。 巴图及时替我解围,他的横栏离我不远,虽说他伸手够不到我,但他把扳手握在手里,间接延长了臂长,拿它顶了我一下让我重新找到了站稳脚的感觉。 我额头上全是虚汗,但也没顾不上抹,扭头对巴图笑了笑。 可我这笑刚开始,胃里就翻江倒海的一阵折腾,接着哇哇当着巴图面图吐上了。 我算被这横栏折磨的够呛,尤其现在吐还不能弓腰,这股从嘴里出来的脏东西有一半都流到了自己身上,让我觉得极不自在。 巴图对我打个手势,那意思一定要挺住。 我对巴图点头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而时间赶得也巧,在我刚吐完,一个脚步声就从楼梯处传来。 我和巴图赶紧调整呼吸,贴着塔壁站好。 虽说现在有点紧张,但我心里却很乐观的想着,九层里面毒鸦混战,一目大师赶过来后肯定会被毒鸦吸引到注意力,不一定会发现我俩这外来贼。 但事实却跟我想的截然相反,这脚步上了楼梯后一点也没停歇的就奔着窗户处走来。 我望着巴图那意思咱俩躲到绝路还能被发现,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皱了下眉,对我做了一个准备攻击的手势,接着他蹲下身,让自己尽量缩成个球显得不显眼。 巴图这动作面上看挺简单,但我心说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尤其他蹲下后,双脚都翘着脚尖站立,勉强立在横朗上,小腿绷得紧紧的,明显处在高强度受力中。 一个脑袋从窗户探了出来,这人不是一目大师,而是他徒弟小四爷。 小四爷扭头一眼就看到了我,毕竟巴图蹲着我却傻兮兮的站着,都说个高容易挨砸,我在没办法下当了吸引敌情的“炮灰”。 小四爷脸色变化挺快,本来一脸纳闷的表情突然间变成了惊讶与愤怒。 我没管那么多,甚至为了给巴图制造偷袭的机会,我还故意跟小四爷打了一个招呼,“爷们,今晚天热,我站外面凉快凉快。” 小四爷回过神,看样他想伸手过来抓我,但被我这么一吸引,巴图有了偷袭的时机。 也说巴图够狠的,胆子也肥,他像个狸猫似的跳着扑了出去,而且在强大爆发力之下,他整个人竟一下跳到窗户上并骑在小四爷的肩膀头上。 水浒里有段戏叫武松打虎,而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巴图怒打小四爷。 巴图下手准,拿拳头对准小四爷的太阳穴砰的来了一拳,但很明显他这拳没出全力。 小四爷一脸憋得通红,之后嘴里呃呃几声晕了过去。 巴图趁机溜到塔里,随后拖死狗似的把小四爷也拽了进去。 我知道危机解除了,大叹口气也想往回爬。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发现这话对爬窗户也同样适用,跳出窗户容易爬回去难。 我试着好几个姿势也没信心自己一跳之下能飞到窗户上。 巴图等半天没见到我人影,他把脑袋又探出来看了看,问道,“建军,你搞什么,快回来。” 我对他苦笑,那意思我是想回去,但问题是我回的去么? 巴图明白我的意思,他不再多说,又探出身子一手向我抓了过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扣住脖子,随后他一使劲,竟然用这种暴力方式把我拽了上来。 我一边憋的咳咳直咳嗽,一边心里暗暗后悔,心说早知道巴图会用这么缺德的办法把我弄回来,我还不如跳一把试试了,跳的成就能少遭些罪,跳不成再被他抠着脖子也不迟嘛。 但我没时间计较此事,随后我俩蹲在小四爷身边。 很明显,一目大师还在一层守塔,这小四爷只是替他师傅跑了趟腿。 我觉得事是越弄越麻烦了,就说眼前这小四爷,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不能杀但也不能这么放任他不管,尤其一目大师要是等久了没见小四爷下塔,肯定会上来查看。 巴图说过,一目大师是个狠角色,我心说除非我俩今天被逼到绝路上,不然我还真不想跟这恐怖的通天和尚动手。 巴图态度跟我一样,但他主意比我多,这时望着小四爷的裤裆,嘿嘿笑了起来,跟我说,“建军,我有办法,咱们能提前出塔了。” 小说人物插图-第一批 感谢陈老师为本书画的插图,老九看到第一批插图时,兴奋老半天,现在拿出来让大家一同欣赏下吧。 第十九章 逃难 如果我是头次认识小四爷,巴图一点不避讳的就盯着小四爷裤裆看,我绝对能误会他的意思。 但经历上次绑架事件后,我知道小四爷有个癖好,爱把神药藏在裤裆里。 而这么一联系我也明白了巴图的意图,他想用神药把小四爷弄疯。 倒不能说我残忍,可在心里我真挺赞成巴图这种做法的,我心说既然你跟一目大师为非作歹,拿这种奇毒哄骗大众,那最后也让你尝尝这毒药的滋味,让你也见识一下神鬼。 巴图没跟我多说什么,他一手爪下去就把小四爷的裤子撕烂,这次小四爷的裤裆里显得有些“羞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只藏了两颗药丸。 但这两颗药丸却足够我们用的。 我也不和巴图客气,一人拿着一个药丸,又各自负责小四爷的一个眼睛,把药丸捏碎让里面的黑水一丝不剩全落在他眼睛之上。 之后我俩没耽误,奔着楼梯直下到第五层。 其实对比着来看,第六层比第五层的光线还要暗上一些,但第六层那股臭鸡蛋味实在太浓,我和巴图权衡利弊后一致认为第五层是理想的躲避场所。 我俩各自找个木桶在后面躲好,我知道这次躲避很关键,要么我俩能顺利的逃出塔,要么我俩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一目大师生死大战一场。 我还是偏向于逃出去,毕竟这次我俩来的匆忙,而且也没带什么趁手家伙事,别看两把扳手有点攻击力,但跟和尚的棍棒比起来,还显得寒酸。 我很在意自己的藏身细节,甚至还把手捂在了嘴上,怕到时自己鼻息太粗露出破绽。 我俩没等上多久,塔上就传来了小四爷的哀嚎,而且时不时就有一只毒鸦从塔上摔下来。 别看我没亲眼目睹九层的情况,但心里却敢肯定,小四爷中了通天水的毒性后,一定正和毒鸦进行生死大战。 一个焦急的喊话声从塔下传来,有人不断叫着四子,我知道一目大师马上要出现了。 我把身子伏的更低,甚至还使劲蜷了蜷,探出半个脑袋悄悄望着楼梯口。 看样一目大师没料到今晚会有这种异变,他往塔上奔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红袈裟,明显没准备。 我心里不由紧张一下,心说这老光头可千万别发现我们,但我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一目大师经过第五层时片刻都没停留,直奔六层。 我望着巴图等他下撤退的命令。 巴图显得很谨慎,等一目大师脚步声远去后他才招呼我撤退。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想法,但我觉得自己下塔时有种做贼的感觉。 我俩出了塔直奔围墙跑去,这次是我俩第二次配合着翻墙了,当然默契很多,几乎没怎么耽误就逃到了塔外。 巴图稍微辨别下方向认出路来后,带着我狂奔。 可没等我俩逃出多远,塔上就传来了一目大师的哀嚎。 我不知道这和尚是不是学了所谓的少林内功,别看他与我隔得这么远,但他这一嗓子还是刺得我耳朵生疼。 但反过来看,他叫的越惨说明他心里越痛苦,我对恶人没抱仁慈,边跑边乐着对巴图使个眼色。 巴图不仅没理会我反倒停下身一脸警惕的盯着塔上看。 我挺好奇,心说怎么逃跑还不积极呢,我拉了他一把给他提个醒。 巴图苦笑起来,跟我说,“建军,我们有难了。” 我一愣又看了看四周,别看现在是夜里,有种目不视物的感觉,但周围静悄悄的一团和气,哪有什么危险。 我压低声跟巴图说别多虑。 巴图摇摇头,反问我,“建军,一目大师刚才的吼声你也听到了吧?” 我点点头。 巴图接着问,“你听他那吼声有什么感觉么?” 我想也没想就回道,“凄凉,哀怨,就好像有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巴图摆手,那意思他问的不是这方面。 他这动作把我弄得直纳闷,我心说一个丧徒老和尚的吼叫还能有什么学问? 巴图看我实在猜不出来索性直言道,“你没感觉他这吼声中似乎有种驱兽的味道么?” 我尽全力回忆了一目大师刚才那声吼,但在我还没想出头绪的时候,塔上异变来了。 嗖嗖连续几个黑影从塔第九层飞了出来,在夜空的衬托下显得诡异连连。 我再笨也明白这黑影不是啥好东西,而且联系着塔上能飞出来的活物,我得了这么一个结论出来,“老巴,这黑影不会是毒鸦吧?” 巴图点头应我,“应该是毒鸦没错,一目大师好奸猾,他肯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知道刚才有外人入塔了,这才把压箱底的宠物唤出塔抓人。” 我打心里还有些纠结,心说我俩再第七层看到的毒鸦可都是没毛的烧鸡,它们那样子不可能会飞,而现在天上这些毒鸦又是从哪里的,难道我俩刚才守塔时还有遗漏的地方。 我是真想把这些疑问说给巴图听,但哪还有这个时间,夜空中的毒鸦很快发现我们,并箭一般向我俩追来。 巴图下了逃跑的命令后,我俩不搭话扭头往山下奔。 但人跑的再快也赶不上飞的,没多久这帮毒鸦就奔到了我们面前。 能飞毒鸦的个头比一般毒鸦还要大上两圈,看着有种小雕的架势,而且它们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黑羽,一看就不是善茬。 光凭它们外形的特征,我俩就称呼它们为毒鸦王。 有只毒鸦王飞的最快,一马当前缠着我发起了进攻。 它哇哇叫着,用脚爪使劲抓扯起我来,但我没这么容易让它得手,不客气的把扳手抡起来,试图反击。 这毒鸦王看出扳手的厉害,在扳手将要打到它身子时,它就一声怪叫及时避开。 我算彻底服了,心说毒鸦这种妖智商真不低,而且脾气还倔,喜欢死缠烂打。 这么一耽误,其他毒鸦王也都陆续赶到,我和巴图背靠背,各自负责两个方向拼死防卫着。 我俩毕竟是爷们,力气大身子壮,对付这群毒鸦王虽然吃力,但短时间内性命无忧。 又一次冲突后,我俩击退了不知道是第几波的攻击。 巴图担忧的望了一眼小通天塔,跟我说,“建军,这么弄不是办法,这群毒鸦王明显跟咱们耗着,等一目大师赶来。” 我觉得他这话有道理,但一涉及到解决办法,我又苦着脸说,“咱们还能怎么办?” 巴图冷目环视,看着周围晃悠的毒鸦王回我,“咱们可以赌一把。” 我问他赌什么。 巴图接着说,“动物跟人一样,只要聚成群就有头目的存在,老话讲擒贼先擒王,这次咱们也来个退敌先杀王的策略,争取把这群毒鸦王的头目击毙,那它们肯定会不攻自破。” 我又问,“老巴,你能找到头目么?” 巴图稍微犹豫下,说他能把头目锁定到两个毒鸦王身上,可具体是哪一个,他还咬不准。 我想到一个招,悄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这两个准头目跟我说说,咱们一人一个分工解决掉就是了。” 巴图指着一只毒鸦王跟我描述特征,“建军你看到没,它的爪比其他同类的要大上一圈。” 我很仔细的打量这只准头目,不能说我眼力不行,但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出它的爪子有什么特殊之处,更别说有那眼力瞧出它爪子大了。 我摇摇头,“老巴,这准头目认起来难度太大,你换一个,把另外那只的特征说给我听。” 巴图应了声好,又悄悄指着一只毒鸦王说道,“这只准头目的翅很有特点,比其他同类的要硬气,每次它展翅时速度能更快上一些。” 我哭的心思都有了,心说怎么第二只准头目的特征比第一只还变态,至少第一只看爪子还有个指标,这第二只连个参考都没有,在巴图嘴里就说它膀硬,但硬不硬的在这黑咕隆咚的夜里我能品出什么来。 看我支支吾吾不回话,巴图叹了一口气,“建军,让你辨这个确实有些为难,那我还有一个办法能击退毒鸦王,但赌的成分要更大些。” 我急忙催促他说出来。 巴图说“你把你的扳手也给我,在毒鸦王下次攻击咱们的时候,咱俩让这些毒鸦王靠近一些,我会伺机把扳手都撇出去,力争把准头目全都击毙。” 我稍一琢磨就犹豫起来,倒不是我舍不得自己那把扳手,而且事实真像巴图说的那般,他要么就一举击退头目,要么我俩就没了武器任由毒鸦王宰割,尤其在没扳手可使的情况下,我俩凭着空手空拳很容易被毒鸦王抓伤进而中毒。 但我并没过多时间进行考虑,突然间毒鸦王默契的一同向我俩冲过来,新一波攻击开始了。 我看了眼巴图心说今天要赶上我哥俩晦气死到这那也认了,再怎么坏阴间路上还能同行吧。 我一咬牙把扳手递给巴图,随后就撸着袖子做好肉搏的准备。 巴图则显得很沉稳,双手各握一个扳手静静站在原地,任由毒鸦王的栖近。 随着这群毒鸦王越来越近,我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时,巴图出手了,他爆喝一声把两个扳手同时丢了出去。 (出差回来了,恢复三更) 第二十章 解救李真人 巴图投扳手无论从力道还是手劲上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扳手打着旋飞了出去,而且伴随着啪啪两声,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两个准头目。 我先是看的一喜随后又是一惊,喜的是这两只准头目扳手打中后就像个失落飞机般的狠狠砸在地上,惊的是饶是它俩受了这么重的打击力道,最终竟还能站起身逃一般的展翅飞入夜空。 我俩这次冒险一搏算是赌赢了,这群毒鸦王跟着准头目放弃进攻又开始盘旋在我们上空。 巴图和我各自去把扳手寻了回来,之后撒腿继续逃。 按巴图的意思,这帮毒鸦王被惊到后,短时期内肯定不会再落下来进攻我俩,我俩只要及时下山,这劫难就算渡过去了,毕竟等到了市区,这帮毒鸦王要还敢追着我俩不放,到时也不是我俩出手,肯定会有不少热心市民拿气枪把这群败家鸟给屠了。 但我俩还是小瞧这帮鸟的智慧,跑着跑着,突然间巴图跟我喊了句建军,“往右躲。”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在绝对信任巴图的情况下,我不犹豫的向右一跳。 也说我跳的及时,几乎在我刚跳开的一刹那,一坨鸟屎啪的一下落了下来。 我明白了巴图的意思,但同时我还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望着这热乎乎的鸟屎。 不能说我这人少见多怪,一坨鸟屎当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让我惊讶的是这群乌鸦拉屎竟然都能拉的这么有准头,尤其它们还在夜空高速飞翔之中。 而这次就连巴图这个处事不变的汉子脸上也都微微变色,皱眉跟我说道,“建军,咱俩逃的时候警惕些,千万别被鸟屎砸到,不然又得回去拿驱魂散拔毒了。” 我一听驱魂散的字眼身子就没来由的抖了一下,甚至我还看了自己胳膊一眼,心说这次一定不能中毒了,不然再被驱魂散拔毒一次的话,我这身上还能剩下肉么? 我俩继续奔逃起来,但这次奔逃显得极其费劲,时不时巴图就喊着往左往后跳,而且越到后来,这帮毒鸦王丢鸟屎丢的就越熟练。 甚至有个别毒鸦王还会把鸟屎丢到我们头前,害的我俩弄了好几次“急刹车”。 反正被这帮毒鸦王用这种恶心法子折磨一通后,我心里火气大增不由的暗骂,心说这帮毒鸦的偶像一定是轰炸机,可人家轰炸机好歹也丢个炸弹这类的,它们这群捣蛋鸟倒好,炸弹没有竟丢鸟屎。 情况没我俩想的那么悲观,在半山腰的地方,这群毒鸦王就停止了追击,盘旋一阵后整体退回到小通天塔。 我和巴图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而且我俩还一同笑了起来,只是我明显是为了劫后余生而笑,巴图则挂着一副嘿嘿的冷笑,望着远去的乌鸦群,看不住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我们只是稍微休息后就继续上路,可还没走多久巴图又一把拉住我。 我算是惊住了,一把掏出扳手警惕的望着周围,心里寻思这次又会有什么危险来袭。 但危险没发生,巴图指着远处一颗老树下说道,“建军,那里躺了个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过我真没巴图的视力,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跟着巴图往树下走,等再离近些我发现,树下不仅躺个人,而且凭打扮这人我还认识。 就是那个李真人。 只是李真人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他面冲下的躺在地上昏迷着。 我俩一左一右蹲下,合力把他翻了个身。 记得我俩入塔前,我曾听一目大师骂骂咧咧的说今晚捣蛋来的流氓脸上蒙个毛巾,我本以为李真人像装侠客似的用毛巾遮住自己下半个脸,但现在一看,我错大发了。 李真人也真够实惠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从哪买的这么大一条毛巾,把自己整个脑袋都包的严严实实,只是在眼鼻处挖了几个洞。 我打量着他的全身,心里挺纳闷,心说看着他也没受什么伤,怎么大半夜的昏睡在这呢。 巴图小心的托起他的头跟我说道,“建军,你看看李真人的头顶。” 我应声看去,也怪李真人这条毛巾是深颜色的,我瞧了半天才发现端倪,他头顶上湿乎乎一片,甚至稍微离闻一闻的话,还有股臭味。 “鸟屎?”我反问巴图,“李真人中了鸟屎?” 巴图嗯了一声,并一把将李真人的“头套”扯下。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表情了,嘴是歪的,面部肌肉紧绷绷的,明显在晕前他还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我记得自己上次被鸟屎砸中后,巴图及时把鸟屎从我头顶上清理下来,但饶是如此,我还产生幻觉中毒不轻,李真人这次中的鸟屎不仅没清理,还不知道被它侵泡了多久,不客观的看他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了。 我一点没犹豫的跟巴图说,“老巴,咱俩一定想法子救他。” 其实就事论事的说,我俩蛮可以丢下李真人不管,毕竟现在这时刻,我俩自保还有问题呢,一目大师随时可能赶过来,而且我俩跟李真人也就是金钱上的往来,他收了我们的钱替我们办事,但看到李真人现在这样,我不忍心撇下他不管。 巴图也应了声,不过他又说了一句不太乐观的话出来,“救他,很难。” 但难救不代表不救,我俩急忙行动起来。 我先从李真人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条,扣在他脑袋上擦拭着,把附着的鸟屎弄干净,之后巴图背他,我紧步随行,我们三一同下山。 在山区里我们拿出这种阵势行走还没什么,可到了市区后,我们的举动就显得太怪异了。 巴图一身脏兮兮的还背个人,我则穿着一身秋衣秋裤,虽说现在已入深夜,可但凡碰到一个行人时他都会拿一副怪异的眼光打量着我们。 不能说我脸小,但为了较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假意做作一下。 我就当没看到别人的目光,不时拍着李真人的后背还拿出一副喝醉酒的架势傻笑着说道,“叫你别多喝你非多喝,还说你请客,结果喝完酒才知道你没带钱,害得我被人扒了衣服。” 我这话说出去很有效果,行人听完都捂嘴笑。 我们就近找了一个旅店钻了进去,也亏得当时同性恋比较少,不然看我们哥三这暧昧的举动,店老板弄不好都不让我们进去。 我们要的是四人间,进屋后巴图把李真人随意丢在一个床上,接着又急忙转身出屋。 我知道巴图要用驱魂散替李真人拔毒,他出去一定是买注射器了,我也没闲着,趁这功夫提着脸盆打水,先替李真人擦一遍身子排排毒。 光凭从李真人身上擦下来的脏东西我就敢断定这爷们中毒之深,我足足换了三脸盆的黑水。 等我忙完这一通后,巴图拎个塑料袋回来。 望着这塑料袋里不下十只的超大号注射器,我愣住了。 我指着塑料袋,拿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架势问道,“老巴,你不会说这些注射器都是给李真人准备的吧?” 巴图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建军,这么说吧,这次解救李真人,我只有不到五成的把握,我打算把驱魂散的药剂加至一倍,强心剂的药量也要大幅度提升,尤其在用驱魂散前我就得先给李真人来上一针强心剂,不然他连第一阶段都扛不住。” 我听的心惊肉跳,尤其琢磨着短时间内给李真人用这么大的药,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到了。 巴图看出我的想法,他也不瞒着我,多提醒一句,“李真人就算活过来他身子骨也会耗损一大截,不客气的说,他少说会少十年的阳寿。” 我叹了口气,知道李真人这次为了挣我俩那点钱算是亏大发了,但话说回来,能救活就算折损些阳寿也总比救不活的好。 巴图不是医生,这里也不是医院,我俩救治李真人当然没有提前找家属签字的说法。 而我有了一次拔毒经历,对初始阶段的流程相当了解。 我把李真人绑在床上,巴图趁空调好强心剂并把一只大号注射器的药剂全给李真人打了进去。 我一直品着李真人的脉搏,我发现在强心剂刚一进入李真人体内的同时,他的脉搏就开始变得“铿锵”起来,甚至我摁在他脖上的手指都有种被弹得直疼的架势。 巴图又强行掰开李真人的嘴,把驱魂散粉末倒进他的嘴里,又用一杯清水强行灌下。 不知道是李真人中毒深的原因还是驱魂散药剂大的缘故,反正没多久他身上开始呼呼冒黑汗,这可把我这助手忙坏了,尤其从头到脚刚给李真人擦一遍身子后,他身上的黑汗就又出了一层。 这一晚注定是我和巴图的不眠之夜,足足折腾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拔毒才算功成圆满,而最终我也见到了巴图说过的所谓第五阶段的毒。 给我感觉最后出来的毒很黏,隔着毛巾擦它都粘手,而且最让我惊讶的,这毒竟然还是透过人的毛孔溢出来的。 望着状态好转的李真人,我俩都松了口气,我知道这小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随后我和巴图各自找床赶紧补觉,可我刚迷迷糊糊睡上没多久,李真人那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第二十一章 偷入地宫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惊醒的还是被吓醒的,反正在我睁开眼神智还模糊的同时,耳朵里就已经剧痛上了。 我使劲抠着耳朵,望着正坐在床上疯言疯语的李真人。 我记得自己被拔完毒刚醒来后,也是一副自己不认识自己的架势,这是人之常情,但反过来说,失态也要有个度,总不能像李真人这样失态到如此严重。 他一边自恋的摸着自己脸,一边痛苦万分的看着自己瘦了好几圈的胳膊说道,“哪个天杀的把我毁了容破了相,我这么俊的美男子成了这幅模样,这会让多少好姑娘失望?” 我和巴图都没吭声,我寻思他这么叫唤一会抱怨一下就完事了,可没想到他还嚷嚷起没玩了,我时不时看着表,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足足说了一刻钟,最后还自己动手接杯水喝,大有润润嗓子继续的架势。 我和巴图交换下眼神,之后一同向李真人走去。 我没打算告诉他实情,心说通天之眼这种奇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正当我琢磨用什么借口说服他时,巴图却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一点也不隐瞒的把小通天塔的事情如实相告。 我犯起迷糊,心说巴图一直很谨慎,怎么对待李真人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多嘴多舌了呢? 但巴图没跟我解释什么,他只是在李真人听完实情沉默这段期间,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 给我感觉,李真人平时大大咧咧,但在处理大事时却有那么一股子豪气,不久他就缓过神来,拍着胸脯回我们道,“两位,我李过的命也算是你们救得,也没想到一目贫驴竟然是个恶人,亏我昨晚打鸟时还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剿灭贼窝的事也算我一个,别的不敢说,边谷市我混的极熟,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 我不知道巴图听他这话有什么感想,反正我是极力忍着笑,一来他骂一目大师是个贫驴,这让我这个本来就接受事物很强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心说驴也不是人,哪有富贵和贫困的说法,而联系着字眼,我觉得李真人是想把贫僧和秃驴结合到一起去了,这才出现了贫驴的新名词,二来李真人也真好意思说自己打鸟时于心不忍,依我看他别说不忍了,作昨晚打鸟绝对堪称忘我与投入。 但不管李真人话里出多少洋相,他这份心意却真挺让我佩服。 巴图也是点点头,做了个赞许的动作,随后他就交待李真人去办起事来。 他拿出两张五十块的票子塞到李真人手里,并嘱咐他买一样的东西。 李真人拿出一副认真模样用心记着,我在一旁却听得连连纳闷,巴图要的东西很怪,叫金钩子,按他描述金钩子是一种工具,有一个环形把手,上面别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钢钩,尤其他还说金钩子这东西很难买,必须找那些老牌五金店甚至出高阶才能买到。 别看金钩子被巴图说的挺神秘,但在我印象里,金钩子这名字好像很普通,记得有种药材叫拐枣,它的外号就叫金钩子,当然我也是瞎琢磨,此金钩非彼金钩嘛。 李真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别看大病初愈,但还是揣着钱急三火四的走出旅店。 但屋里只剩下我俩时,我问巴图咱们要金钩子干什么。 巴图嘿嘿笑着回我,“建军,你不懂金钩子是什么这很正常,但要是石鼠他们也问这种问题,那我绝对会笑话死他们。” 我品出点味道接话道,“金钩子也是用来盗墓的么?” 巴图赞我一句,接着说,“在北派盗墓者的工具里,铁锥和金钩子是必备的,老话这么说,铁锥掘土金钩开棺,尤其在盗大墓时,金钩的用途更多,碰到变异的尸王或者苏醒的墓妖,金钩还能用来吊死它们的。” 不能说我好奇心重,只是听巴图这么一说,我对金钩子不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巴图很气人,看我一副入迷神色他反倒一转话题,将此事带过去了,“建军,李真人拔毒后明显一副干尸样,店主肯定误会他是个盗墓贼,他去买金钩子要比咱俩去省事的多。” 我苦笑应了一声,心说亏得李真人拿出一副积极态度,他要是知道巴图这么正式的交给他办事却是因为这种原因,不知道会不会当场罢工。 我俩又随意瞎聊一会,之后巴图让我在旅店看家,他也要出去一趟。 我不知道巴图要去哪,尤其边谷市我俩也是头次来,没什么朋友,但我知道,巴图非要单独出去,这一定有他不愿带我的原因。 我应了声就独自在旅店里歇息。 他俩各自出去的时间都不短,到了晚间,李真人先回来了。 这爷们拎个大黑口袋,我一看就知道他“得手”了,可当我看着他脸上表情时,我心里又纳起闷来,心说这还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么? 李真人的脸绝对可以拿鼻子来做分界线,上半张脸精神恍惚,鼻子往下的脸上却是咧嘴傻乐。 我怀疑的问一句,“真人,你嗑药了?” 李真人麻木的看着我,问道,“卢哥,我长得很连人么?”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甚至问的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就事论事的说,真要找跟他现在这模样长得相像的,肯定得去趟精神病院。 但我为了不打消李真人的积极性,只好含蓄的说道,“真人,你这面相跟某类人确实很像。” 估计李真人是误会了我话里的意思,他摆着大腿回过神来,“卢爷,你这么说那就对了,我平时就一个泥腿子,这次去五金店一说买金钩子,那些店老板都爷前爷后的叫我,弄得我都懵啦,甚至还有个店老板问我家里有多少宝贝,他那有门路收,我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瘦一瘦竟然有了贵人的气势。” 我想忍住没笑出声来,心里不知说李真人什么好,或许在他眼里,我和巴图动不动一百一百的票子往外掏,就成了他心里的贵人了,而我说他跟某些人长得像,他不仅没往悲观了想,竟然还乐观起来,其实我哪还不明白,五金店老巴叫他爷那都在前面略个字,准确说叫他盗爷更恰当些。 随后我又把注意打在了金钩子上,趁着巴图没回来,我也不客气,打开黑口袋把金钩子拿出来细瞧。 别看它叫金钩,其实不是金子做的,主体材质是钢,环形把手上挂的钩子更是钨钢的,而且这一系列的钩子型号还不一样,最大有碗口那么大的,最小也有一个核桃般大小的,每个钩子的末端还连着一条细钢索,最终都聚在一起束到环形把手里,环形把手也遵循着左松右紧的原则,左拧就放线,右拧就把钢索卡死,再往右拧一下就启动了环形把手里的机关,开始收线。 我和李真人都挺好奇,我俩互相坏笑一下,对一张空床做起实验来。 我先左拧把手松开钢索,把金钩子对着床上抛了过去,啪的一声,钩子狠狠勾在床单之上。 我试了试,发现这些钩子真锋利,竟然把床单钩的死死的。 本来我寻思自己走过去再把钢索一收就算实验完了,可没想到李真人手快,跟我说了一句咱们右拧下试试后,就一下拧起了把手。 而且李真人右拧劲用的大了,一下就拧了两个格子出了,突然间,我觉得金钩子里有什么东西转动起来,接着在它收线的作用下,一整张床的被单都被它拽着奔我俩而来。 我眼睁睁看着床单网一样的把我和李真人裹在一起。 这祸都是李真人惹得,可他不仅不想办法解决,竟然还抱着我大叫救命。 我听得心里直无奈,心说我俩不就被个床单裹在一起了么,又没什么危险发生,你这爷们至于这么大吼大叫好像碰到流氓那般么? 也说赶的巧,在我俩被床单裹得无暇分身时,巴图开门进来了。 以前听巴图的笑我就浑身不自在,这次听得更加刺耳,他嘿嘿嘿的也不过来帮忙,就围着我俩团团转,拿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嘴里还调侃着,“建军,我这才出去多久,你咋就露出狐狸尾巴不正经了呢?” 我听得一愣,而李真人听得脸色都变了,哇哇吼着挣扎的力道更大,可他这种挣扎不仅没效果还起到了反效果,弄得我俩越裹越紧。 最终巴图笑够了,李真人累了,我俩还狼狈的从被单了钻了出来。 巴图看着金钩子眼睛一亮,抢过去连连称赞。 我俩则有多远躲多远的避开金钩子,给我感觉,金钩子实在邪门,我这把手根本驾驭不了它。 等巴图把玩一阵金钩子后,又跟我们说道,“一会咱们吃饱些,半夜再去趟小通天塔。” 我和李真人都一脸惊讶,我还特意反强调一嘴,“半夜去?” 巴图肯定的回我,“没错,今天一目大师被媒体请过去了,晚间不在塔内,而且我还联系了帮手,他们会在晚间去塔上清理毒鸦,我们三则借此机会去塔下地宫转转,务必找到通天舍利把它销毁。” 第二十二章 偷入地宫(二) 凭巴图这番话我能猜到,这小子白天一定是去找官方的人了,不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又是媒体又是帮手的冒出这么多人来。 一方面我对巴图“宝刀未老”的身份更加钦佩,另外我也对他的老奸巨猾暗暗称赞。 在我们来边谷市之前,我和巴图说好了这次只是私下行动,没别人请我们,我们也不想惊动别人,但到了边谷市尤其是进入小通天塔后,遇到的、经历的事情实在超出我们意料太多。 给我感觉,这天通之眼根本是邪恶的,那通天水也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如果我俩放任此事,后果将是滔天巨祸。 毕竟李真人头次接触巴图,对我俩的身份不是很了解,在此影响下,他也把巴图的话全给误解了。 李真人哈哈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巴图的肩膀,“巴哥,你行嘛,这才来几天,边谷市混的就这么熟了?没错,一目贫驴是当地的红人,媒体请他很正常,可没想到巴哥竟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帮手都找的谁呀?要是缺人的话就告诉我,我还认识些铁哥们,大不了今晚都带着安全帽背着气枪去屠塔去。” 李真人说的很激昂,甚至看他样子都能让人觉得今晚小通天塔面临着将会是一种大劫难。 可在我听来他的话有点变味,尤其他一口一个巴哥的叫着,让正喝茶的我忍不住把刚入嘴的茶又吐回杯中。 我心说巴哥——八哥,在这么叫下去巴图不就成鹦鹉了? 巴图也听得直别扭,接话对李真人说道,“真人,你还是叫我老巴亲切些。” 我不知道李真人到底怎么想的,看样他是误会巴图,以为巴图想跟他称兄道弟呢,他拿出一副感激架势改口道,“老巴哥。” 我真拿李真人没招,再次喝的茶水又噗的一声吐会杯中,合着自己不是喝茶而是要漱口。 随后巴图又跟我们说了具体计划,夜里十点准时出门,先饱餐一顿,接着就直奔小通天塔,不出意外的话午夜整就能赶到。 我俩当然对这计划没意见。 但等我们十点钟出去吃夜宵时,我发现这李真人竟然是个“瘾”君子,吃顿饭而已他却非得要瓶酒。 我劝他说一会去小通天塔那可是玩命去了,你喝酒也不怕耽误事?尤其要是喝大了再碰到毒鸦的话,你还哪有那身手去躲避毒鸟屎。 李真人豪气的拍着他那瘦弱的小胸脯,回我道,“卢哥,这你就不懂啦,别人喝酒会晕,我喝酒那叫壮胆,你看着,要是半斤烧刀子下我肚,别说有毒鸦敢骑我头上拉屎了,我保准能反过来,自己骑它头上拉屎。” 我听得一愣,甚至打心里还暗骂这李真人没出息,说句狂话都这么掉链子。 但我和巴图也真拿李真人没办法,只好折中给他要了一瓶啤酒。 可李真人抱着酒杯眼巴巴看着桌上的菜,我俩吃了半碗饭了他这还没动作。 我皱了皱眉,问他又怎么了? 李真人吧嗒吧嗒嘴说喝酒没肉那还喝个什么劲。 别看我跟他算是半个朋友,但还被他这话弄得来了些火气,心说有你酒喝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要肉,尤其看他这德行,一会肯定不会去结账的。 也不知道巴图是怎么了,看着李真人特别的顺眼,他还乐呵呵对我一摆手,又特意给李真人要来一盘肉一盘鱼。 本来就是一个填饱肚子的事,经李真人这么一耽误,我们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等我们往山上赶的时候,巴图悄悄跟我说道,“建军,别怪李真人,他真的很像我一个兄弟,我爱屋及乌啦。” 我一下明白过劲来,尤其我心说巴图嘴里的兄弟一定包括他、俊脸与墩儿的那十兄弟,甚至再往深了想想,这个跟李真人酷似的兄弟很可能在很多年前就埋骨于地下了。 我想明道理后,看着李真人也顺眼多了。 在我们快要赶到小通天塔的时候,隔得老远我就发现护塔围墙外停着好几辆警车,我知道这些警察就是巴图嘴里那些所谓的帮手。 李真人一脸的意外,甚至还挠着脑袋说,“不好,老巴,一定是你请来的帮手闹事都被警察抓起来了,咱们今晚亏大发了。” 巴图被李真人的动作及语气弄得嘿嘿直乐,摆摆手说“真人,我请的帮手很有经验,警察跟本不会抓他们,咱们别管这些,抓紧时间下地宫吧。” 随后巴图带头大摇大摆的从警车面前经过。 我看李真人没动弹,索性推了他一把问,“你怎么了,还不走?” 李真人嘴里是不拿帮手说事了,但他脸色真不好看,盯着警车结结巴巴跟我说,“卢哥,咱爷们前阵子刚从号子里出来,还在缓刑期呢,今晚真要再犯事被抓进去,那可就数罪并罚了,弄不好我这一辈子都得吃牢饭,咱能不能换个时间或者等警车走了再过来?” 我没接话反倒盯着李真人看了看,心说自己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单薄的身子还敢去犯罪,我好奇反问他一嘴,“真人,你犯得什么罪?” 李真人支支吾吾老半天,来了句,“杀人未遂。” 我一下听愣了,随后又拿出一副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你杀人?” 李真人老实的点点头,“是,我家那小娘们在外偷汉子被我撞见了,我一激动就抄把菜刀要砍他,结果我只砍伤他一条胳膊警察就来了,还把我定了个这罪。” 我暗叹一口气心说原来是这样,其实对我个人来说,我还真不想跟杀人犯或者准杀人犯在一起交朋友,或许是我以前当过警察的缘故,又或许是我天生觉得这类人太血腥不值得交往,但李真人这种情况却很特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他几句。 我俩在这安慰与被安慰着,巴图走出去一段距离扭头看我俩没动坑,显得很不耐的摆摆手,甚至还特意调侃我一句,“建军,你是不是又打心里羡慕那偷情汉子呢,别多想这些用不着的了,咱们破了通天舍利再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巴图这句玩笑,尤其这可恶的老巴不仅给我乱扣帽子,还在话语中多加了一个又子,就好像我是个偷情惯犯似的。 当然李真人能听出巴图这话的语气,对这话没多在意。 而经过这么一闹,李真人明显对警车的恐惧心理少了不少,尤其他也不是笨人,肯定能猜出来巴图叫来的帮手就是这些警察。 我们又找到上次翻墙进去的地方,别看时隔一天,但我和巴图昨晚来过的脚印还都留在地上。 这次我们主要针对的就是那块泥地,就是昨晚我栽跟头的地方,我心说要是我们所料不差的话,那里就该是地宫的入口。 李真人盯着高墙愣神老半天,最后拉着我和巴图问,“我的两位哥哥,你们别说从这跳进去?” 我点点头,甚至还诧异的扭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李真人做了几个干咽的动作,又说道,“咱们走正门成不?我腿脚不行跳不过去。” 我知道李真人犯了刚出我犯的毛病,他肯定没想到我们三要配合才能上这墙。 我也不跟他多解释什么,与巴图一起当他面来了一把默契。 还是我在墙下高举双手,巴图接着我的助力飞身上墙,接着我又助跑几下一蹬墙一拉巴图伸下来的胳膊,借力也一屁股坐在了墙头。 但我没据继续往下翻墙,反倒只身跳下来拍了拍手上尘土走到李真人身边,对他使个眼色那意思让他跟我学就行。 李真人别看平时有些软弱,但骨子里还是有股倔脾气的,他脸上浮现出一股狠劲,先在原地左右晃悠走上了。 我看的暗暗点头,心说瞧着爷们的架势,光凭这股冲劲他就能一举跳上。 而接下来他的动作更让我震撼了,他停下身嗤嗤用脚刨起地来。 我不知道他这举动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给我感觉,就算他用脚把地刨出个坑来,也只能证明他的脚适合刨坑,证明不了别的。 最终李真人吆喝一嗓子,奔着高墙冲过去。 巴图怕李真人跳的高度不够,还特意拼命下伸着胳膊,试图给李真人更多的帮助。 可李真人压根就没跳,在他快奔到墙前面时,我瞧着他双腿交错的倒腾一下,之后就咚一声撞到了墙上。 我使劲搓了搓鼻子,不明白李真人为何会来这一出,心说莫不是他羡慕茅山,想学把无敌穿墙术么? 李真人自己把自己撞得不轻,哼哼呀呀好一会后跟我俩解释道,“刚才步子没算对,失误啦。” 我是真受不了李真人这跳墙的办法,几步走过去,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的,一手托他屁股把他举了起来,巴图也耍了一手绝对,双手抓着墙沿把双脚顺下来。 我俩费了不少力气,最后李真人死拽着巴图双脚被巴图凭借凶悍的力量给拉了上去。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心说自己终于把这活宝给弄到墙上了。 可李真人也真不让我省心,他刚爬上墙手一打滑就又惨叫着掉到里面去了。 第二十三章 偷入地宫(三)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说这墙的高度可不矮,李真人真要实惠摔下去,保准他不死也残。 别看李真人刚才的动作挺让我失望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俩一条战线的同志,出现危险不能不管。 我跟巴图连连询问李真人的状况。 巴图歪着脑袋冲墙里看了看,一耸肩回我道,“建军,李真人没大碍,他运气好摔泥坑里面捡了一条命。” 我放下心,跟巴图配合着一同越过高墙。 昨晚我被泥坑弄了一身脏泥,今天却换成了李真人,而且他身上沾的脏泥看样比昨晚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也就是他摔进去这么重,在挣扎时才发现了一个异常点。 他跑出淤泥后指着一处位置说,“这里有把手。” 我和巴图都来了兴趣,甚至巴图也不嫌脏,撸起袖子一手伸到淤泥之中摸索起来。 我本来也撸好了袖子,一看巴图抢先了,心说这累活轮不上自己了,索性又把袖子放了下来。 巴图很快就摸到了李真人所说的那个把手,他先是使了力气拽拽,但发现凭他这力道根本就拽不动。 我凑过去建议道,“老巴,要不我和真人也把手伸进入,咱们三一同出力试试看。” 巴图摇头说不用这么麻烦,随后他把背上背的金钩子卸了下来侵入泥中。 我明白了巴图的意思,知道他想靠金钩子的机关借力。 说实话,我还真挺怀疑这金钩子能借上多少力气,但实际上这金钩子却让我大大开了回眼。 [文、]巴图把几个钩子都钩在把手上,之后放长钢索把环形把手引到泥外来。 [人、]接着他把把手连续右拧两个格,在启动机关之下他也同时出力气使劲拽起把手。 [书、]这样持续了大约十秒钟,地上传来轰的一声,接着整块泥塘都慢慢凹了进去。 [屋、]等污泥都陷到地下后,我发现这里露出一个石门来。 巴图又加力把石门完全开启,弄出一个可容一个人转进去的洞。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之后鱼贯而入。 我本以为进入地宫后,里面会黑兮兮的一片,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存在着微弱光线,模糊间还能瞧出四周环境的端倪。 看着巴图一点不犹豫的就要往前走,我急忙拉住了他,“老巴,小心有机关陷阱。” 巴图嘿嘿笑了,否定我,“建军,在这儿不要担心陷阱,这里是古塔地宫又不是机关古墓,不会有这类害人东西的存在的。” 被他一提醒,我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尤其边谷这种小城市好不容易有小通天塔这么个古迹,哪个外市领导过来交流走访,肯定会慕名到塔里看看,要是看上瘾了又来地宫,而地宫里真设计了陷阱,这领导倒霉不小心踩上的话,那可出大笑话了。 我把心中的担忧都抛开,带着李真人一同跟着巴图向深处走去。 我们也没走上多久,就被眼前一个奇景给震慑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奇景,一个个大小一样的石头屏风,错落有致的耸立在我们面前。 尤其值得一说的是,在这屏风里还不时发出丝丝微蓝色的亮光,在整个一群石头屏风共同作用下,亮光叠加的更加明显。 我打量四周环境,心说地宫中之所以会有类似于破晓的现象绝对跟这些屏风有关。 李真人相当失态,咧个大嘴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还不嫌脏就随意这么一抹,之后稍有结巴的说道,“这屏风我知道是什么,以前报纸上说过。” 我来了兴趣急忙催问他。 李真人解释,“这屏风叫通天之途,话说只有有缘人才能从中走过去见到通天舍利。” 我觉得李真人这话有胡扯的成分在里面,尤其在我看来,这屏风能有什么玄奥在里面?人靠着脚力走几步也就出去了。 我索性又头看着巴图,征求他的意见,而且我还特意指着屏风里发出的亮光,那意思这怎么解释。 巴图沉默的想了片刻,回答道,“建军,要我没猜错的话,这屏风里有氟石的成分。” 我头次听到氟石这次,不由多念叨一嘴。 巴图多解释道,“氟石也叫萤石,主要成分是氟化钙,在吸收紫外线或阴极射线的照射后会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光芒,也就是俗称的夜光石。” 我顿悟般的点点头,甚至再往深了想想,我觉得如果在白天,一定会有阳光射进来,射在这堆石头上,这样晚间才能形成如此的效果。 李真人的领悟境界比我还“高”,他琢磨老半天后来了这么一句,“老巴,这石头是不是很值钱?” 巴图一耸肩,反问句,“值钱的话你还能搬走不成么?” 李真人挠头憨笑起来,算是把这话题带过。 我们稍微休息,适应一下地宫中的环境后,就进了这屏风群。 别看外面看这屏风群没什么,顶多是亮光点而已,但进到群里面后,我却被萤光照的直发蒙,也说这邪门劲,我看着周围这些一模一样的屏风后顿时迷失了方向感。 这次李真人倒很积极,他当先带路,还啪啪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别的本事没有,认路绝对是大拿。 我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自从行动以来他就一直出丑拖我们后腿,这回好不容易有他表现的机会,他当然要为自己长长脸。 但话说回来,我对李真人这副善举还有些保留的想法,现在是在冒险,我们进这屏风群看似安全实则风险很大,李真人要是真有这能力带对路那还好说,可要是他故意托大把我俩带到死胡同去,那可就又走弯路又浪费时间了。 我偷偷看了眼巴图。 没想到巴图倒对李真人挺“放纵”,不仅没反驳什么反倒还支持起他来,主动让出领头人的位置。 李真人也不推却,一脸严肃的领路,巴图抽空又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放宽心。 我们拿出这阵势在屏风群里晃悠上了,这样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我们闪过最后一个屏风走出了这眩晕地带。 李真人拍拍手哈哈笑着,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那般,对我俩说,“咋样?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我就事论事的嗯了一声,之后打量着周围环境,本来喜悦的脸色也慢慢沉下来。 “真人。”我忍不住拍着他肩膀,指着远处地面的污泥脚印问他,“你不觉得这脚印很说明问题么?” 李真人眯着小眼睛瞧了瞧,突然脸色一变,回我道,“卢哥,不好了,这里明显刚有人来过,会不会是一目贫驴回来了?没想到咱们刚千辛万苦过了屏风就又要面对这邪僧。” 我哼哼呀呀一声,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打消他的积极性,打心里说,我真不知道李真人这脑瓜子里想什么呢,看到这些污泥脚印他竟然能想到一目而不是我们三,很明显我们在屏风里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入口了。 巴图倒是没兴趣跟我俩说话,他抱着肩膀望着屏风群皱眉沉思。 最终李真人也反应过劲来,我俩凑到巴图身边一同问起对策。 巴图指着屏风群先开口道,“这屏风有猫腻,刚才咱们在里面走的时候,遇到岔口都是奔着左边走的,而且我也一直在算计着方位,不应该走差。” 打心里我也赞同巴图的话,但事实就是事实,既然我们已经走差了那就该好好分析下理由。 我想的脑仁直疼才勉强得出一个结论,开口说,“这屏风是不是真隐藏着奇门遁甲或者五行八卦的奥妙呢?我们在里面走受到阵势的影响,不知不觉间就迷路了。” 巴图点头说这很有可能。 我急了,询问老巴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巴图各方各面都很突出,但唯一遗憾的是,他对五行八卦这类的领域没接触,当然也不明白生门、死门,斗转、挪移这类的猫腻。 其实如果按称号来看,李真人倒应该拿出个对策,毕竟他是个“真人”嘛,可这想法刚一出现在脑海中就被我自己无情给抹杀了,我心说再让李真人带路那可拉倒吧,我俩真要跟着他走,今晚肯定就住在屏风群里面了。 巴图想了个笨招,他指着石头屏风接着说,“我们边走边在屏风上刻下记号,这样哪里走过哪里没走过就会一清二楚,我们只要挑没走过的地方接着走,肯定能去到对面。” 我赞了一句,接着又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子,想在屏风上刻下记号。 但当我用力拿石子在屏风上划了一通后却发现这屏风好硬好滑,石子根本就留不下什么痕迹。 我急了也没死心,又四处划拉起来,试着找一个更锋利的石子。 可巴图却拉住我摇摇头,“建军,别费力了,依我看别说拿石子划了,就算拿小刀刺也没效果的。” 看我一脸不信的表情,他把金钩子从背上拿下来,对着屏风钩了几下。 金钩子上可不止一个钩子,但饶是如此也没一个钩子能给屏风弄出外伤来。 我挺纳闷,问巴图这屏风怎么这么怪? 巴图嘿嘿笑了笑,“建军,这屏风可是件奇宝呢,你听过晶石么?” 第二十四章 偷入地宫(四) 对巴图嘴中晶石这个词我还真挺感到陌生,我念叨几句反问他,“老巴,晶石是水晶么?” 巴图点点头跟我说可以这么理解,随后又指着石头屏风特别强调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个混合奇石,屏风中心部分全是萤石结构,而外面又被晶石包裹着,可以说它既能发光又能防刀砍枪刺,尤其这里竟有一大群,真是瑰宝。” 我听懂了,但也只是赞叹了一句,但李真人的反应就太大了,他嗷的喊了一嗓子,不管不顾的对着屏风扑了过来,又是搂又是抱的。 能瞧出来李真人起了贪念,但他这动作实在不雅,乍看之下给人一种他要非礼石头的感觉。 我们稍微缓息一阵,主要是给李真人调解下浮动的心情。 之后巴图把裤带抽了出来。 我对老巴这种举动见怪不怪了,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妙招,但李真人却不知道裤带里的猫腻,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看巴图问,“老巴,你要干什么?” 巴图没急着回话,反倒先从裤带上抽出根针挑破一个区域,沾了些粉末出来。 他很小心的把粉末抹在屏风上,又扭头看着我俩说,“谁来吐口唾沫。” 乍听巴图的话让我不解,但随后我就反应过来,知道他言外之意是要水,毕竟有些药粉需要跟水溶解后才能发出威力。 我本打算吐一口,可这大半夜的眼干口涩,一时间想吐出口水还成了有难度的活。 李真人一把拉住我,那意思他来,接着他走到巴图面前哼哼了嗓子一口吐出块浓痰来。 也不知道他这身子怎么这么奇葩,这口被他身体孕育的浓痰竟然这么粘,也别说让药粉起什么反应了,啪的一声响这块痰结结实实封在药粉之上。 李真人挺胸抬头,就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光荣事迹似的,还对我和巴图来了一句,“怎么样,我这一口吐得不错吧。” 巴图无奈的看着李真人,冷冷回答道,“爷们,你能从身上挤出点水的东西么?” 李真人愣神一阵,最后懊悔的一排大腿,回了句你早说哇,之后又哼哼起嗓子来。 我一下他这架势知道再不拦着他肯定又要在我俩面前耍宝,我不客气的将他拉倒一旁又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这种打下手的活还是我来恰当些。 巴图又小心的沾出丁点药粉,对着屏风抹过去,我也趁机吐了一口。 也说神奇的劲,药粉碰到唾沫后就嗤嗤反应起来,还飘出来丝丝白烟。 过了十多秒钟后,等药粉完全反应完,巴图又拿袖子对着屏风一抹,一个黄豆大的凹坑就出现在屏风之上。 别看我不知道这药粉是什么虫子肉身研磨制成的,但对它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我深感佩服,而李真人的反应比我还剧烈,夸张的大张着嘴,甚至不客气说的,只要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变,我都能轻松塞进他嘴里四五个鸡蛋去。 之后巴图又成了带队的,我俩随着他再次进入屏风群,别看我们走一个屏风就要抹药粉吐口水,进军速度很慢,但这回我们却没在出岔子。 一个小时后,我们无误的出了屏风群,来到了一个新地点。 塔底地宫跟古墓还真不一样,建筑面积要小上很多,我们刚走过屏风群就再无意外的看到了通天舍利。 在我们面前有一个半人高的石柱,石柱上端被人刻意雕刻修饰过,弄成了半碗形状。 在这碗里放着两只眼睛般大小的舍利子。 我和李真人也没等巴图发话,都好奇的围了过去。 到了边谷市后,通天之眼的名号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次有幸见到真身,心里多少浮现出一丝激动来。 其实这通天舍利看起来跟一般的石块没什么区别,或者再准确点来形容的话,就是一块比鹅卵石还要圆还要滑上一些的石子,颜色呢则趋近于灰白色。 李真人看得眼睛咕噜噜乱转,手还慢慢向通天舍利伸了过去。 我知道他贪财的毛病又犯了,但通天舍利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起的,尤其按巴图的分析,这舍利可是配制通天水的主要材料,它本身带的毒性一定很大,李真人真要摸上它,别的我不敢肯定,他以后一定会无时无刻跟神仙打起交道。 我对准他的手背狠狠拍了一下子,嘴上严厉的给他提醒,“真人,别乱来。” 李真人坏笑着缩回手,念叨一嘴,“卢哥,我没想真摸,就是意念一下。” 我哼了一声,心说你这还叫意念?整个人在意念下都快粘到通天舍利上去了? 我打心里也真把李真人当成朋友,又故意黑着脸把他往外拉了拉,但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却忽略了巴图。 巴图皱着眉一步步向通天舍利靠去,沉思半晌后身手一把将通天舍利抓了起来。 我当场就吓愣了,觉得自己后脊梁骨不住冒冷风,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他竟然跟舍利发生**接触,不客观的说,他真是不想活了。 我急了说话都结巴起来,甚至噎的有种想喊话却喊不出来的感觉。 巴图看出我的意图,对我摆手道,“建军,别这么大惊小怪,这根本就不是通天舍利。” 我诧异的看着他,不相信的反问,“不是通天舍利是什么?老巴,你别说一目大师有怪癖,喜欢在地宫藏俩溜溜球。” 巴图手里拿着这俩舍利索性像玩保健球似的转起了它俩,接话道,“这可不是‘溜溜球’,或者也该叫它舍利,只是它俩上面根本就没毒,也没有通天舍利的邪性。” 我没再接话,反而在心里琢磨着,巴图的结论我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一来他的结论是真的,这是两颗伪通天舍利,一目这个老奸巨猾的和尚把真舍利藏了起来,二来巴图的结论错了,这两颗绝对的货真价实,可如果它俩真是货真价实的宝贝,那通天水的主料又是谁呢?路遇白衣女子出言警告的话又怎么计较呢,这让我想不明白。 巴图没在意我失神之下想了这么多东西,他又打量起眼前这个半人高的石柱来。 但他也没看多久就一脚对准石柱狠狠踹了过去。 巴图用力很大,本来我好不理解他怎么突然有这种暴虐石柱的想法呢,可当我听到石柱里传来闷闷的空回声后,我顿悟般的暗暗点头,心说原来这石柱是个假货,它外表包了一层石面其实里面是空的。 我急忙招呼李真人一同加入了巴图的行列中,我们三都疯狂的对石柱连踢带踹,试图暴力把它破坏掉。 我和巴图都没什么,闷声砰砰使劲踢着,但也不知道李真人怎么想的,他踢之前还非得跳起来造个势。 看着李真人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心里无奈的直叹气,心说这哥们怎么总在乎形象呢,踢个东西当然是站得稳发力大才行,你蹦起来能有什么用,也没有翅膀借力,反倒还浪费这时间。 刚开始石柱没什么变化,但渐渐的,一条条裂纹从石面上出现。巴图吆喝着给我们鼓劲并最终在他一脚之下,这石柱轰的一声断为两截。 我既警惕又好奇的向石柱里望去,这是一个直通到地下的空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破坏石柱触发了特殊的机关。 这空洞不时颤抖一下,不久后一个金属杆子拖着半个骷髅头从地下慢慢升起。 这骷髅头只有包括头盖骨在内的上半个部分,而且它还倒放着,在它里面有两只眼球。 我不知道自己形容它俩为眼球恰不恰当,但看外形真就是两个人眼珠子,而且在这两个眼珠上还密布着血丝,尤其令我更加恐惧的是,在我看了它俩几眼后,自己的眼睛竟没来由的疼起来。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向后退了退,这次也不用我担心李真人了,这爷们吓坏了,就连裤裆处都哆嗦起来,指着眼球它它它的说了老半天也没个下文。 巴图显得很警惕,围着眼球转了两圈说道,“这才是通天舍利。” 我眼睛疼劲过去了,又隔远睁开瞧着通天舍利问巴图,“老巴,我们怎么处理它俩?” 巴图没吭声,看样他正思考着对策。 我没继续往下问,从自身角度出来也琢磨起注意来。 我联想着各种方法,最后觉得拿金钩子把它销毁是最简单有效地。 我建议道,“老巴,咱们把通天舍利弄到地上,之后你就用金钩子挠它,我相信凭金钩上钩子的锋利劲,几下就能把通天舍利给鼓弄的稀烂。” 李真人在旁赞我主意好,可没想到巴图立刻把我俩给否了。 他让我们在一旁看着,要给我们做个试验。 随后他倒提金钩子用环形把手对准通天舍利戳了戳 这下异变来了,这两个眼球的瞳孔忽然间缩了缩,甚至密布在眼珠上的血管也微微加粗些。 我搞不懂为何为这样,巴图倒拿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架势点点头,解释道,“建军,这通天舍利里藏着某个虫妖,或者通天水就该是这妖吐出来的一种毒,我们要是冒险破坏舍利,别被这妖钻出来伺机附体。” 我明白了他说的话,但心里也暗暗着急起来,心说这世上的虫妖还真各有个性,以前碰到过专门钻尾椎骨的魂蛊,又看过专门控制人脑的裂头杀星,这次的妖更操蛋,竟然还往人眼睛里钻,就我们手头有的这点家伙事,真要想安全的弄死它也别说还真挺有难度的。 (跟大家抱歉个事,第十卷《饿魇附体》在情节设计上有误,需要大幅度调整,本周二到周日改为每天两更,给老九些时间返工重写第十卷,希望大家给予理解,我的意思,写就好好写,绝不能糊弄。) 第二十五章 守护之奴 我在这自顾自的想招儿,巴图则回过神来。 他没说什么反倒默默蹲下身,一掀裤腿露出脚踝。 虽说出发前我们各自准备一番,但我没想过巴图能准备这么充分,竟然还在脚踝上留了一手暗棋。 而且看他脚踝上缠着那个精巧小玻璃瓶时,我能猜到,这东西肯定是他下午出去后得来的。 这玻璃瓶拿小形容有些说不过去,用袖珍形容它才显得跟恰当些。 它有一个指头那么高,扁扁的成凹形般的完美附在巴图脚踝上,里面还装着满满一瓶子无色透明液体。 巴图很小心的把瓶子卸下来,又一摸腰间拿出一个小铁盒子,这小铁盒子看着像一个卷尺,但当我看他从铁盒里抻出一根钢丝线后,我顿悟般的明白了,心说这铁盒就是一种精巧的钢丝锯。 巴图把钢丝锯缠在小瓶子的瓶口,双手握着它的环状把手逐渐发力。 不得不说,这钢丝锯是个宝贝,锯口锋利的出乎人想象,也没见巴图用多大力气,砰的一声锯条就把小玻璃瓶的瓶口齐刷刷给锯断。 在瓶口锯开一刹那,我发现一股股白雾从里面飘了出来,这说明瓶内液体绝对是一种高浓度的强酸。 李真人肚里墨水比我还少,看着瓶口白雾奇景忍不住问道,“老巴,这瓶里装的是什么?” 巴图一边托着玻璃瓶慢慢站起身,一边对他解释,“真人,这药水在古代可是每个炼金术士都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宝贝,俗称炼金水,当然要是从现代科学角度出来,它也有个学名叫王酸。” 我和李真人想的出发点明显不一样,李真人嘴里念叨着炼金水,眼中不住发亮,而我念叨几句王酸后突然想起,王酸不就是王水么,就是那个能把金子都溶解的霸道酸溶剂。 巴图没再多解释王酸,反倒盯着通天舍利嘿嘿笑起来,“咱们不用在乎这舍利里到底存在着什么妖虫,既然这次目的是灭虫而不是捉虫,我不介意用王酸把它和这块百年未坏的眼球一同销毁了。” 我一看巴图都这么说了,心里当然没意见,虽然我真想见见这钻在眼中的妖虫长什么样,但我也算看出来了,巴图这次显得技穷,除了用能王酸强制性烧毁通天舍利,实在别无它法。 我拉着李真人退后几步,一来给巴图腾地方,二来也怕一会出现什么意外不及闪躲。 巴图把玻璃瓶举到通天舍利之上,接着他小心的缓缓倾斜瓶口,把王酸尽情洒了上去。 我搞不懂是什么原理,王酸遇到通天舍利后开始急速的冒起了白眼,而通天舍利就跟活了一样,瞳孔时收时缩来回变化着,像在忍受着多么大痛苦那般。 巴图把空瓶子随处一撇,接着退身来到我们面前,抱着肩饶有兴趣的看起戏来。 给我感觉,通天舍利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的物理变化,先是膨胀再是变瘪,最后还褶皱起来,一股股黑水不断在它外表溢出又在王酸的侵蚀下慢慢蒸发。 最终一只浑身猩红的多足虫子从通天舍利里钻出来,虫子体积很小,看着也就跟个毛线头似的,外形看酷似蜈蚣,我心说它就该是罪魁祸首,巴图嘴里那个妖虫。 只是妖虫现在正经历着大劫难,浑身嗤嗤冒着烟,围着舍利爬来爬去直到化成一趟尸水。 我心里大叹一口气,以为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通天舍利终于被消灭了,可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突然间,四面八方的地表都不规则的抖动起来,有点地震前的架势。 我吓得急忙蹲在地上,一脸警惕的四下里瞅着,同时跟巴图问道,“老巴,这怎么回事?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差吧,竟然在地宫里还遇到地震了?” 其实倒不能怪我乌鸦嘴,就说我们现在这处境,真是地震的话,我们极有可能逃不出去,都被活埋于此。 巴图一语否定了我,尤其他还强调道,“建军,这小通天塔建于乾隆时刻,建前肯定有风水大师事先查看过地形,这里一定是个风水宝地,既然几百年都没经历过地震,那也绝不会这么巧合的现在地震,咱们都小心些,依我看准是有什么怪物要被放出来。” “怪物?”我和李真人一同失声喊道。 巴图点点头,“通天舍利被藏得这么隐蔽,很明显它是这小通天塔的镇塔之宝,先不说它为历代邪僧做过什么贡献,但有一点我能肯定的是,邪僧一定安排了某些妖物作为它的守护之奴,我刚才用王酸把通天舍利烧毁了,这帮迟来的守护之奴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 我懂巴图的意思,甚至也不再多问,我浑身上下摸索一番找起武器来,为一会的大战做准备。可我找了半天也只觉得腰间那条裤带还算有点杀伤力。 我没犹豫的扯下裤带,又看着愣愣发呆的李真人催促道,“你也把裤带解下来,哪怕一会用能它抽妖物两下也行啊。” 李真人一脸愁苦的看着我,又一提上衣给我看。 我算是服了这个真人了,他腰间绑的竟然是条松紧带,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懒得还是穷的,竟然身上连条裤带都没有。 但我也没深究此事,撇下李真人向巴图身边靠去。 大约过了一分钟,在我们外围的八个方向上,突然从地表都冒出一只鸟喙来,之后一个个浑身漆黑的毒鸦从土里钻出来。 这些毒鸦跟之前我在塔上见到的很像,但个头可比塔上的同类还要大上很多,尤其这八只毒鸦一个个眼中浮现着淡绿色光芒,身上还时不时露出壮硕的肌肉条,怎么看怎么觉得它们就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毒鸦斗士。 一来这些毒鸦斗士给我的视觉冲击太大,二来我还一时泛起了迷糊,搞不懂这些毒鸦斗士到底从哪来的,别说它们一直在地底下埋着,这理由打死我都不信。 巴图紧紧握着金钩子,先是小声给我俩打打气,之后又多解释一嘴,“咱们所在的地宫应该是一层,脚底下肯定还有二层的存在。” 我听这解释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反问他,“老巴,你说这第二层地宫会是什么样子,一目这个老变态会不会在那里养这一大堆的毒鸦,这次我们消灭了通天舍利,却也把这群乌鸦都引导一层来呢?” 巴图摇头说,“建军你放心吧,依我看眼前这八只毒鸦斗士就是一目大师安排守护舍利的全部家当了,小通天塔是古代建筑,当时的技术水平跟现在没法比,地基打得不会很深,绝不会出现一个跟地宫一层规模一样的二层出来,其实我说地宫二层都够抬举它了,说不好听点,地宫二层其实就是守塔僧人偷偷在一层基础上往下挖了一个暗坑而已。” 我暗吐口气,心说要只面对眼前这八个毒鸦,这一仗还有可打之处。 八个毒鸦斗士都站好身形,拿出一副敌意极浓的架势打量着我们三。 巴图忍不住先出手了,他巧妙地一拧环形把手,借着一甩之力把钩子都甩了出去。 给我感觉,这时候的场面很有视觉冲击感,无数钩子组成一个扇形区域对着三个毒鸦斗士奔袭而去。 随后每个毒鸦身上都被三两个钩子给勾住,巴图嘿嘿一笑,说了句收工后,又右拧环形把手,把钩子全部收了回来。 三只毒鸦哇哇惨叫着被勾在金钩子上,巴图又蹲下来,嘴里喊着一二一的口号,竟然手握环形把手,把金钩子连带着毒鸦来回在地上摔打起来。 这三只毒鸦也算死得稀里糊涂,刚露脸就被巴图用这种邪招轻而易举的打发了,接着巴图拽着它们的鸟脖子硬生生把它们尸身从钩子上扯下去,又故技重施的把金钩子对准另外三只毒鸦抛了过去。 可这次剩余五只毒鸦没傻兮兮的站着干等,突然四下散去分别对我们发起进攻。 也说这帮畜生眼神挺准,看出来巴图身手厉害,有三只毒鸦一同配合着围攻巴图,而我和李真人则一人摊上了一个。 我没啥新颖的套路,只拿裤带对着鸦头狂抽,而且打心里我还有了一个小小的幻想,希望自己运气好能一裤带抽到毒鸦脑袋上,把它抽晕。 但我这幻想最终还是被现实给无情的打破了,我运气是不错,裤带极准的抽在了鸦鸟头上,可毒鸦只是被我抽的后退几步甩甩头,接着又怪叫着奔过来。 我苦着脸强打精神又跟毒鸦斗在一起。 李真人那边的状况要比我惨的多,他不会格斗技巧,甚至连躲避防御的道理都不懂,看着毒鸦奔他而去,他嗷一嗓子竟然也冲毒鸦冲了过去,他俩一人一鸟揉在一起厮打起来。 毒鸦先是占据了优势,拿喙啄了李真人几块肉下来,而李真人被打得上来一股狠劲,一手扣住鸟头,另一手左右开弓扇起毒鸦的嘴巴来,他还一边扇一边爹长妈短的骂着,大有地痞斗殴的架势。 也怪我跟毒鸦打斗后脑筋没转过劲来,看着李真人抠鸟脖,我又突然想到一个对付甚至是杀死毒鸦的小手段来。 第二十六章 妖僧现 不得不承认,巴图刚才用金钩子勾住毒鸦来回摔的办法很有效,别看我手里没金钩子,但李真人的举动让我脑筋一转开了窍。 我急忙把裤带系个活结,趁着毒鸦对我发起攻击的一刹那,及时把裤带套在它脖子上。 巴图摔打毒鸦时嘴里喊着一二一的口号,我拎着裤带来回摔起乌鸦,嘴里也喊起口号来,只是我的口号可不是一二一,而是连连说着走你、走你。 拿目前场面来说,我们三人看似都处在上风,巴图金钩子使的极其顺手,他面对的三只毒鸦都被钩子折磨的挺惨,尤其个头最大那只,身上好多处地方都被钩子刮伤甚至肉都被刮去不少。 而我自顾自的尽兴摔着毒鸦,只有李真人相对来说难熬了些。 他用扇耳光的方式来抽毒鸦,别看力气用的挺多,但收效甚微,毒鸦也只是被打得晕乎些,性命倒无大碍。 不知道是李真人的耳光把毒鸦弄得反胃还是毒鸦被惹恼了用了压箱底的绝活,反正突然间,毒鸦喙一张,对着李真人的嘴狠狠喷了一股黑水出来。 李真人骂骂咧咧打得正来劲,没料到毒鸦来这一手,这股黑水全不出意外的射进了他嘴里。 很明显这黑水毒性不小,李真人嘴角立刻就溢出了大量白沫,跟个吐泡螃蟹似的。 我在一旁看的心里连连叫糟,加重手中力道,争取用最快时间把自己的对手解决掉再去支援李真人。 巴图心里也焦急起来,他爆喝一声,将金钩子撇开,一掏兜把钢丝锯拿出来。 别看巴图不是冷兵器的行家,但这把钢丝锯却被他用的很趁手,他一手握着铁盒一手拉着锯首拉环,奔着三个毒鸦跑过去主动出击。 他的攻击方式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拿钢丝锯对着毒鸦脖子绕上一圈之后再大力一扯,在力道及钢丝锯锋利的双重作用下,嗤的一声,毒鸦就成了个无头尸体。 不久后,我俩快速扫清自己身边障碍,一同向李真人奔去。 李真人倔脾气上来了,别看他中毒不轻,凄惨的人还坐在了地上,但还拼死跟毒鸦肉搏着,这次他不再扇嘴巴,改为拽鸟毛,他一边吐着白沫一边扒毒鸦“衣服”。 依我看这只毒鸦也算倒了大霉了,遇到李真人这种对手,别的毒鸦别看都已战死,但也算是死的利索,它可好,又被扇嘴巴又被拔毛的在死前还享受了一次极度酷刑。 巴图下手没犹豫,用钢丝锯给这毒鸦来个最终解脱,之后招呼我把李真人扶到了角落。 李真人嘴里肿起老高,眼神都有点弥留的意思了,我看的直皱眉,拿眼光询问巴图怎么办。 巴图一把扯下裤带,先从上面拉出几根银针来,对着李真人的脑顶定穴下针,又把裤带某个区域扯破,把里面的药粉全都洒在针灸的穴位上。 别看我不懂这药粉是干什么的,但我发现,在药粉的作用下,李真人很快就精神许多,甚至脸上还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红。 巴图叮嘱道,顺便也算跟我解释,“真人,这药粉不是解药,但能护你三小时以后不会中毒死亡,你先在这坐一会,等我和建军解决对手后就带你出去医治,记住千万别睡觉,不管多困一定挺住,不然你就醒不来了,还有嘴里有痰或口水别咽,一定吐出来。” 李真人不是那种胆大的人,他听完巴图这番话吓得直哆嗦,但这小子也不是胆小怕死的货,最后支支吾吾的应了下来,甚至我还发现他不断用手指抠着自己手心,用这种类似“悬梁刺股”的方法给自己提神。 我心里有了疑问,“老巴,八个毒鸦斗士不都解决完了么,咱们还要面对什么对手?” 巴图没急着回答我,反倒捡回金钩子,暴力撕扯着裤带,把一裤带杂七杂八的药粉全都倒在金钩子上,最后他还用双手使劲在裤带上蹭了蹭,连残留药粉都没浪费。 之后他把钢丝锯抛给了我,冷冷看着屏风群说道,“建军,有人在屏风群里,正向我们走来,依我看咱们要跟一目大师在这里来此生死大战了。” 我知道巴图肯定用他超强的感知能力发现了什么,我对此是见怪不怪了,但让我心里不安的是,在这种不能逃跑的地方,我俩面对一目大师,打赢甚至活命的希望不大。 可我也没因此而丧失斗志,反倒趁空拉出钢丝锯看看,抓紧对这种我以前从未用过的武器熟悉下。 一个黑影从屏风群闪出,一目大师一脸狰狞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给我感觉,拿妖僧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过分,尤其他双眉之间那道伤疤,现在竟变得猩红异常,跟个未开启的天目一样。 没等我们开口,一目妖僧就抢先指着我们说道,“你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杀我毒鸦坏我舍利,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心说既然撕破脸了那也没必要再跟这妖僧虚与委蛇,尤其打斗前气势决不能丢,我扯着嗓子呸了一声,反嘴道,“一目,别在这磨磨唧唧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你的两个宝贝舍利被我们用王酸给烧了,你那毒鸦也被我们暴打之后杀了,怎么样?想打就来。” 一目气得哇哇直叫,不接话冲我奔来。 我一直准备着,看他一动身我急忙向巴图背后躲去。 倒不能说我胆小,我手里拿的钢丝锯可不是攻击性武器,要想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我就一定要忍气吞声,玩一出适时偷袭。 我和巴图心有灵犀,我一退他还特意迈一步,把我完全遮挡在他身后,接着他提着金钩子跟一目打斗起来。 金钩子喂了各种药,说白了毒性不仅大而且还杂,一目真要被金钩子划伤弄不好当场就能见血封喉。 我握着钢丝锯冷眼观战,巴图把金钩子时而当个耙子用,时而拧着环形把手让钩子飞出去勾一目。 可一目身手真的高深莫测,或者拿鬼魅来形容都不过分。 巴图一系列攻击竟然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我急了,心说照这个速度弄下去,我们能不能杀死一目暂且不论,但拖得越久李真人活下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我勉强抓住一目妖僧一个空挡,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或许在一目眼里,我跟个摆设没什么区别,看我扑过来,他理也不理的随便飞起一脚就算打发我了。 我也真“废物”,还真被他一脚给踢中了,尤其我觉得他这一脚的威力跟一头牛撞我没什么区别。 我被踹的倒地翻好几个跟头。 别看刚一手动就吃了大亏,但我也不是善茬子,心说自己本想往他身上扑,既然他这脚碍事防着我,那我就跟他这脚耗上了。 我一抹嘴角疼的流出来的口水,嚎叫着又冲了上去。 这次我一边跑一边就拉开了钢丝锯,看到一目又对我踹出一脚,我冷笑一声把钢丝锯对着他的腿绕了上去。 钢丝锯不是一般的锋利,我满以为在自己这么一绕之下,一目这条腿很定是废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在我用力勒扯之下,钢丝锯根本就陷不到一目的肉里。 我暗暗叫苦,心说莫不是真有少林金钟罩这门功夫?一目妖僧练成后真的变成刀枪不入么? 还没等我找到答案,一目在一甩腿之下又把我丢了出去。 虽然我再次无功被踹,但巴图却抓住机会用金钩子耙在一目的后背上。 嗤一声响,一目后背露出一大块白肉来,而且连带着还被金钩子划出几道血印。 换做平时,这几道血印根本算不上是伤,但金钩子上有药,这几道血印出现后就急速红肿,甚至伤口还开始慢慢变黑。 一目妖僧痛苦的哀叫起来,之后在暴怒的情况下又跟巴图厮打在一起。 说是厮打其实巴图是在挨打,一目妖僧跟个疯子似的对着巴图拳打脚踢,巴图本想用金钩子挡上一挡,可挨了一目几拳后,金钩子竟然被打得变了形,就好像它不是钢铁之躯,而是纸糊一般。 巴图舍弃了金钩子,又用手爪反抗,别看他外号是铁爪,但在一目妖僧面前,他的铁爪失去了效果。 最终在一拳一脚作用下,巴图也被打的就地滚了好几个滚。 说实话,我被吓得心寒了,尤其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利,不说多了,再给一目一两分钟的时间,他就能送我们全部归西。 可该着我们运气了,估计是一目中的药毒发作了,突然间他原地哆嗦起来,时而嘻嘻哈哈时而胡言乱语,甚至他双眉间的刀疤也一会猩红一会苍白的交替出现着。 我和巴图趁机聚在一起,我看着一目这架势稍有窃喜的说道,“老巴,亏了你那些药粉,咱们最终还是赢了。” 可巴图却警惕连连摇头,跟我说,“建军,别那么乐观,一目身子太强悍,别看他中了剧毒,但这毒还奈何不了他。” 看我一脸着急样,巴图扭头看着正在角落里使劲扇嘴巴给自己提神的李真人嘿嘿笑了,又说,“要想消灭一目妖僧,咱们还得请真人出场才行。” 第二十七章 真人发威 我挺纳闷,心说李真人的身手根本就白给,让他出场干什么?尤其他现在还这副惨状,跟一目妖僧打斗那不纯找死么? 我望着巴图不理解的摇头。 但巴图没再跟我解释什么,反倒拖着受伤的身子向李真人跑去。 我不知道他附耳跟李真人说了什么,反正李真人惊讶的嘴巴大张,甚至还拿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最后巴图特意拍了拍李真人的肩膀给他鼓劲,之后跑回来给我下了命令,“建军,一会你负责一目大师的下体,我负责上面,咱俩合力把妖僧缠住,为李真人争取时间。” 我看着巴图一脸毅然神情再没多问,还肯定的点着头。 趁一目还在药性作用下抖着身子,我俩悄悄靠了过去。 巴图喊了一句动手后,率先向一目后背扑去。 我一直没琢磨明白巴图说他缠住一目妖僧上半身是个怎么缠法,可等我看着巴图像个八爪鱼般的贴在一目后背上时,我惊讶连连。 巴图双手绕在一目的左胳膊上,双脚紧紧夹住他右胳膊,整个身子都贴着他后背上,不管一目妖僧怎么动,他都咬牙跟一目唱反调用反劲。 我知道巴图让我缠住一目下半身肯定也想让我用这种类似的动作,但一来我身子骨硬没那副柔劲,二来我也不懂缠人这种手段的技巧。 最后我实惠的扑在一目双腿上,缩成球牢牢抱着他双腿。 巴图看我得手后,扭头对李真人大喊,“真人,快来,全靠你了。” 我也偷空瞧真人一眼,甚至还在心里怀疑着,心说莫不是李真人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压箱底绝活么? 李真人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光是这几步路他还摔倒好几次。 等面对面看着一目后,李真人深吸几口气,接着做了一系列让我震撼、惊讶兼恶心的动作出来。 他对着一目妖僧就开始亲上了,而且还极有顺序的从上到下,先是脑门接着是眼睛鼻子,最后到了嘴。 尤其他吻一目妖僧嘴的时候,还啪啪的直带响,我听这声觉得自己胃部都不由阵阵抽搐着,大有将隔夜饭都吐出来的架势。 说好听点,李真人是在给一目妖僧注毒,他嘴里有毒鸦的黑水,借着这种暧昧动作,把黑水间接传染给一目,可往不好听甚至不客气的说,他这是**裸的耍一目妖僧的流氓,而且我和巴图还是他的帮凶。 一目在药毒控制下实力大减,被我和巴图缠着动不开身,但他脑袋没坏,还清醒着,被李真人违反常理的攻击招式气得直哼哼,本来他是开口骂来着,但李真人不管那个,看到他开口李真人还对着他嘴里吐口水。 我有种撒手逃离现场的冲动,但理智却告诉我,现在是杀死一目妖僧的最佳时机,我自己不仅要抗的住压力,还要配合李真人完成他“真人强暴和尚”这幅壮举。 最后我闭起眼睛不管不顾来,心说就当自己睡着了,只要自己牢牢抱着一目妖僧的脚,剩下事随便你李真人怎么折腾。 但我根本没闭眼多久,突然间觉得一目双腿传来一股奇大的力道,把我远远的甩在一旁。 不仅是我,巴图也被一目这股力道丢出老远去,而李真人相对来说更惨一下,他中了一目妖僧一拳后,整个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一目中毒比刚才要深,鼻嘴都溢出了血丝,而他整个人比刚才却要狂暴的多。 他哇哇大叫着,在原地手脚乱舞起来,尤其他拳头舞的呼呼刮风,光凭这声音我都不敢靠近。 我隔远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接来下怎么办。 巴图捂着胸口对我摇摇头,回我看看形势再说。 我俩没敢轻举妄动,任由一目妖僧发着疯,而今晚注定是热闹的一晚,尤其是小通天塔的地下迷宫,客人来了一个又一个。 一个白影从屏风群里闪了出来,她先看着疯狂中的一目说了句善哉,之后冲我和巴图又说了句别来无恙。 我不笨,别看上次中毒时没见过白衣女子的模样,但听这语调我就敢肯定,她就是白衣女子没错。 巴图先脸现一副吃惊神色,之后才缓过神来对白衣女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也不能怪巴图这举动,一目进入屏风群时,他都能听到端倪,而直到白衣女子主动现身说话我们才发觉到她的存在,这很说明一个问题。 白衣女子慢慢走到一目妖僧身边站住身,她还带着斗笠,我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但很明显她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一目却猛地对她扑了过去,还提前递出一拳。 白衣女子没回避,强横的伸手接过这拳,两拳相交打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看傻了眼,相比之下白衣女子身子瘦弱,跟一目明显不在一个重量级上,但就是她这幅弱小身子里发出的一拳却硬是扛住了一目凶悍的一击。 随后白衣女子拿出一根长针,捏着对准一目妖僧的伤疤狠狠戳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根针是什么材质做的,竟在她的运作下全部刺入一目脑中。 一目没死,但也没了活力,跟个僵尸般愣愣站立着。 随后白衣女子转过身向李真人走去,拿出一颗药丸喂给他吃。 我和巴图都站起身,靠紧了站在一起,从目前局势来看,我不知道这白衣女子是敌是友,尤其她刚才露的那一手绝活明显功夫远在一目妖僧之上。 当初白衣女子给我俩刻意提醒一句,只告诉我们通天之眼的祸源就在小通天塔地宫之中,我并未过多去想她的用意,可现在一看,我搞不懂她为何这么做,既然她知道了一目大师的猫腻,而且她虐打一目跟玩似的,又何必借我俩之手走弯路多折腾呢,最重要的是在我们眼看消灭一目妖僧时她又过来捣乱。 但我想归想,这些话并未问出口,而白衣女子又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抛给我俩一人一颗药丸说了句这是通天之眼的解药后,就背着一目妖僧离去了。 我掂量着手里的药丸,犹豫的问巴图,“咱们吃不吃?” 巴图一直注视着白衣女子远去的背景,头也不回的点头应我,“吃吧建军,这药没毒。” 我嚼起药丸来,这药丸苦涩异常,我是皱眉强忍着把它咽下去的,其实我也想过自己没中毒吃药丸干什么,但中没中毒这话我还真不敢下结论,这地宫邪门的很,谁知道不知不觉间我着没着了道呢。 巴图凑到李真人身边又是翻眼睛又是把脉探鼻息的,折腾一大通后他佩服的一点头,“建军,李真人身上的毒都解清了。” 我也挺高兴,虽说李真人办起事来不咋靠谱,但他骨子里却是个响当当的热血汉子,巴图一把将他抗在肩头,我紧随他俩出了地宫。 之后我们借一辆警车回了边谷市,我和巴图身子没大碍,只在医院简单做了包扎清洗伤口的处理,李真人却老老实实的住了一周病房。 这期间我找个机会把心里疑问一股脑都问了出来,通天眼到底用来干什么的,一目妖僧跟白衣女子什么关系,白衣女子为何做出一系列看似荒唐的事来? 很明显我的这些也是巴图心中的疑问,他没给我准确答案,只是把他的想法说出来给我听。 按巴图分析,一目妖僧甚至历届守卫着小通天塔的和尚都该是邪教徒,他们一直在为某种目的密谋着什么,或许在古代他们想研究出通天之眼来迷惑皇帝,又或者他们想谋反这类的,反正这些和尚一直没能密谋成功,却把这个隐患持续到现在。而那个白衣女子不与一目妖僧同伙这点是肯定的,至于她为何在态度上对一目这么放任就不得而知了。 老巴倒是看的开,最后拿一句出家人慈悲为怀给白衣女子下了定论。 我当然对这个结论不认可,但话说回来,我俩连白衣女子住哪都不知道,而且凭我俩的身手,就算扛个火箭炮去找她弄不好都不是她对手,既然小通天塔的事已经成为过去,我也犯不上较真再去蹚白衣女子这趟浑水。 等李真人醒来后,我和巴图陪了他两天,又凑份子给他一笔钱,接着就回到了乌州城。 其实李真人这次没吃亏,在巴图的运作下,他成了边谷市一时的红人,报纸和媒体上都说是他发现了小通天塔有倾塌的危险,并及时联系相关部门,还出钱出力的为维修古塔做贡献。 我总觉得巴图对李真人太好了,无论在危难之中还是在事后嘉奖上,当然巴图曾解释过,说李真人像极了他的一个兄弟,在某一天夜里,我找他喝酒时问起了他兄弟的话题,不知道是巴图喝的多了嘴没严还是他真就想告诉我一些东西,反正在酒桌上,他把自己过去的一段经历讲给我听。 虽说这段经历我并未亲身参与过,但这里面的凶险和故事却深深把我震撼住了,尤其我都忘了喝酒接话,瞪个眼睛愣神好久好久。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段经历不仅是巴图第一次的捉妖经历,还牵扯出钼山力叔、女法医以及俊脸和墩儿。 我当夜赶回家里,把他们故事整理好,完完整整的记在日记里。本来我以为这故事自己看看就是了,可没想到不久后,我却跟着巴图再入天山,因为那个妖又出现了。 (本卷完,下一卷《饿魇附体》,巴图身世解密,章节即将上传!) 第一章 魂断荒漠 最近这一阵我起来的都很晚,倒不是说我这人多懒,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起来干什么。 我在农村一没地二没产业,自打从边谷市回来后,我也没去当长途司机做兼职,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 隔三差五去巴图家里坐一会,剩下时间就东走西看的瞧热闹,实在无聊时,我还跟村里那些氓流子一起搓会牌。 这天我照例趴在炕上睡懒觉,可迷糊中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挡在家里窗户上,毕竟突然间晒在我身上的热乎劲少了很多。 我睁眼向窗外看,发现巴图嘿嘿笑着站在窗外。 其实我一个老大爷们,睡个觉还怕别人看什么?只是巴图的笑刺激我,让我觉得一定有大事发生。 我对他招手让他进屋,而我自己也急忙穿起衣服来。 巴图当然不客气,大步走进屋里,只是他进来后先对我很歉意的道个歉。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尤其巴图的道歉绝不是一般人能禁受住的。 我拿出一副怀疑的语气问他,“老巴,你别整那些虚情假意的,说说吧,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巴图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边抚着我的被褥一边叹息道,“建军,我在你窗外站了都有半个小时了,实在是不忍心把你叫醒,因为接下来这一段日子里你都不会有舒服的日子过了。” 我不笨,从他话语中我能猜到,我俩又要去捉妖了。 其实日子过得惬不惬意对我来说还真不那么重要,或者严格的说,我追求的好日子绝对是精神层面的,而不能说天天肥吃肥喝肥睡就算是享受了。 我不仅没被巴图的话吓住,反倒来了兴趣问他,“你快说说,这次咱们要去哪?” 巴图没急着回答,盯着我瞧了一会,脸上大有一股担忧之色,那意思怕我听他的话会禁受不住打击。 我压不住性子,甚至也没顾自己衣服还没穿全就从炕上向他爬去,拉了拉他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巴图拿两个词点我,“天山,饿魇。” 我一下愣住了,要是外人乍听之下肯定对这两个词赶到陌生,但那晚我听了巴图的经历后却对这两个词如雷贯耳。 我又念叨几遍接着摇头拿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回他,“老巴,怎么可能,饿魇不是被你消灭了么?甚至它的卵还被你做成毒囊用在蛇村了么?”(详见第三卷) 巴图没我这么激动,只是多强调一句,“这次它又出现了,而且听说比以前还要厉害。” 我吓得鼻息有些加重,细论起来,我跟巴图哪次捉妖都经历过生死劫,按说胆子早该练得天不怕地不怕了才是,可问题是这次还没捉妖我就知道妖是什么样了,这种经历可是历次捉妖都没有过的,而且饿魇还是那么一个恐怖的存在。 巴图看出我心里的想法,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安慰我道,“建军,别那么悲观,事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这次咱们去,力叔和女法医也去。” 我木讷的点头,力叔去我倒是能理解,毕竟那晚巴图告诉我,力叔原名叫巴力,是包括他、墩儿、俊脸在内十兄弟的启蒙老师,尤其力叔嘴里还有蛊王这个妖宝,有他在,收服饿魇就显得松快多了。 但随后我疑问又来了,我搞不懂女法医跟着去参合什么,尤其在钼山妖猩事件中,女法医也是跟着力叔一起过来助阵的。 巴图又多点我一步,“女法医就是雪莲。” 我这下全明白了,力叔一生中收了三波徒弟,第一波是他早年收的,在部队服役时全部牺牲,而巴图这十兄弟是他第二波徒弟,目前仅存巴图和俊脸,而雪莲和雪菊这两个姐妹花就是力叔后期收的第三波徒弟。 这姐妹花中,雪菊是姐姐,是个性格内敛的女孩,虽说平时文静不多说话,但她对药理学的研究很精通,制毒解毒的技术很高,巴图养妖虫做实验甚至一手的针灸绝活也都受她影响不小,只是很遗憾,在上次猎杀饿魇时,雪菊中招身亡了,她在死前给巴图两个毒囊,一个装着离魂虫的本体,一个装着饿魇的妖卵,也给墩儿和俊脸一人一个毒囊,都装着天山鬼蛤的毒液。 雪莲则是雪菊的妹妹,别看她俩是双胞胎,但在性格上却截然不同,雪莲本是个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女孩,她不爱药理学反倒喜欢兵器与格斗,像冷兵器、火器、贴身搏击这类的,只是雪菊死后她就像是受到刺激般的沉默寡言起来,大有继承雪菊内敛的迹象。 看我连连点头懂了,巴图接着说道,“力叔和雪莲已经动身了,约好我们在天山古屋相见,建军,我可是跟力叔说好了带你一起去,你不会害怕反悔了吧?” 其实我说自己不害怕是假的,但总不能说因为害怕我就舍了巴图自己在家躲着,我使劲拍着自己胸脯,一来给自己壮壮胆,二来也表示下我的决心。 巴图嘿嘿笑了,对我竖起大拇指,又问我,“现在能出发么?” 我没反应过劲,反问他,“现在就走?这么快?” 巴图嗯了一声,解释道,“其实算下来我们离天山近,晚走个三五天都不晚,但既然要出趟远门,咱们索性借着这次方便先去趟戈壁吧,我带你见见那处荒漠去。” 我知道巴图嘴中的荒漠指的什么,那是他们十兄弟中七个人的埋骨之地。 我当然没犹豫的应了下来,甚至忙三火四的穿好衣服后就跟巴图说,“我们可以走了。” 按我的理解,戈壁算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既有荒漠的存在也有沙漠的存在,尤其听说在七月间那里炎暑逼人,在四月间那里反倒会让人穿大棉袄还冻得直打哆嗦。 我俩算赶得不巧,正好是戈壁最冷的时候赶过去的,我们租了辆吉普车,巴图当起司机带着我向一处荒漠开去。 等我们达到指定地点后,巴图收起了平时嬉笑的神态,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很明显的,他眼眶都微微红润起来。 下车后,他指着我俩的脚下跟我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处地方。” 我思绪一下被他带回了1972年。 1972年,巴图十兄弟还服役于北虎部队的一个无番组织,巴图是这十人小队的队长,而就在那年的某天,组织给他们下达了最后一个任务,护送一份珍贵的机密文件去戈壁某个秘密军事基地中。 他们十人本没把这项任务当做多难,毕竟他们十兄弟从十八岁服役于北虎部队开始,大大小小的任务做过不计其数,不管任务多艰难、环境多恶劣、敌人多强大,他们会能全身而退,还在无番部队中造就了不死猫十人组的神话。 他们在临出发前还一同喝酒做了一个约定:做完最后这次任务后,他们会集体退隐找到一个乡间,共同娶妻生子共同享受着乡间生活。 可他们这约定最终也只成为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那次护送任务,敌人出现之多、之强远超乎他们的想象,这十人中陆续有人牺牲,到最后也只剩下巴图、墩儿和俊脸。 当时巴图的肩膀中弹,墩儿双腿都被打伤,俊脸更悲惨,嘴巴上被敌人横着抹了一刀。 最后他们就在眼下这处荒漠上将自身埋伏沙土中,只露出能供呼吸的铜管和一双眼睛,硬是苦熬三个小时打了一场漂亮的偷袭,才将敌人全部消灭。 之后巴图选择了退隐,墩儿和俊脸对退役感到迷茫,仍都留在了部队里,墩儿做了8121部队的团长,俊脸则在一天夜里消失,选择用另类途径继续为组织效力。 巴图退隐后直接去天山找力叔住了一段时间,而就在这期间里,他经历了第一次捉妖,猎杀了奇妖——饿魇。 我不知道72年饿魇的事对他们的打击多大,但事后他们都逐一选择离开了天山,离开了这个让他们伤怀的地方,巴力去了乌州城的农村隐居,力叔和雪莲却选择去了钼山,力叔在兵工厂甘心做了一个更夫,雪菊在钼山市公安局做了一个小法医。 我不知道自己回忆了多久,反正等我回过神来时,巴图脚下都已是好一堆的烟头。 他看我缓过神来后问我,“建军,用我再说些什么么?” 我摇摇头那意思不用了。 巴图说了句好,接着驾车带我从荒漠离开,当然在走前,他拿了八支香烟出来,点着后把它们并排倒着插入土里,嘴里还念叨一句说为那长眠地下的八兄弟送行。 我本以为我们会在天山脚下某个小镇中等力叔他们,可巴图告诉我,我们汇合的地点是在力叔的故居——天山某处山间瓦房里。 我本来听得挺愁苦,心说这大冷天的还要进山,但后来一合计,捉饿魇早晚都要进山嘛,我也就没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 等我俩进山后,我可真尝到苦头了,光是不停歇的赶路,我们就走了足足三天时间,还绝对是地道的风餐露宿。 当我好不容易看到远处出现一个瓦房时,心里就像砸锅般的出现了各种思绪,就像有个五味瓶子打翻在心头。 我不理巴图,摇摇摆摆的对着瓦房冲了过去,心说自己可算见到个跟人类挂钩的地方了。 第二章 小雪莲 我不知道是自己马虎了还是这围墙本身就有问题,反正我绕着围墙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大门。 我心说奇了,瓦房外围了整整一圈的高墙还不让人进,那围它干什么? 巴图赶过来看我愣在原地发呆,拍着我的肩膀解释道,“建军,在这种山里居住如果还留门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一些不受欢迎的动物。” 我似懂非懂的反问句,“没门是能挡住动物,那人怎么办?” 巴图嘿嘿笑了,说了句这很简单后,就带头翻墙而入。 这下我全明白了,合着人比动物的高级之处在于人会翻墙。 这围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虽然稍高过我头顶,但对我这爷们来说,翻过它不成问题,尤其在经历小通天塔的事件后,我觉得低于三米的墙那根本就不算是墙了。 我接着助跑蹬墙再一翻,整个人轻巧的进到院里。 刚才在外面我还看不到院里的情景,进来后给我第一感觉,竟是让我想起了尸王。 院子角落里放着好几个真人般大小的木偶,地上还零散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还有弹簧、小螺丝这类的。 这都让我想起了机关操控,而且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我还问道,“老巴,你确定这是力叔的故居?咱们没走错?” 巴图点头肯定答道,“没错,我从小就在这生活,哪能不认识回家的路呢。” 我指着木偶追问,“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么木偶上一点灰层都没有,明显最近有人用过。” 其实我是钻到牛角尖里面去了,要说在城镇里,某人搬走后故居出现新人这都在正常不过了,但力叔的故居说白了是在深山老林中,我可不认为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个抢手货,除了力叔还有其他疯子愿意在这过这种非人类的隐居生活。 可还真是我错了,巴图拿出一副忘跟我说了的架势提醒道,“建军,有个老头一直住力叔的房子,这些木偶应该是他的。” 我明白过劲来,尤其别看巴图强调这人是个老头,但我心说这老头弄不好也不是个一般战士。 既然这瓦房有了新主人,那我俩都已经冒昧进来了,再不打招呼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扯着嗓子喊道,“有人么?” 没人回答我,而与此同时瓦房一扇窗户被推开,从里面飞出一把小刀。 巴图眼尖,高声提醒我,“建军往右。” 我望着直奔我小腹而来的飞刀吓得脸色突变,听巴图的提醒,我想也不想的就向一旁退了一步。 小刀在我身边飞过,刷的一下钉在一具木偶的身子上。 我心里来了火气,心说自己话语客气一点毛病都没有,就算这老头再怎么古怪的人也不该拿出这种待客之道吧。 我也没再好言相说,瞪着那窗户看,虽说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还是哼了一声。 可我这哼声刚起,窗户里又嗖的一下飞出一个黑影。 我乍看之下没瞧出这黑影是什么,反正圆咕隆咚跟个手雷似的,倒不能说我敏感,反正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退养前那一刻,吓得我大叫一声卧倒后,对着一旁扑了过去。 巴图也做了个躲避的动作,但他没我反应这么大,途中就强拧身子板住了自己。 我抱着脑袋做好防爆准备后瞥着眼睛细看那黑影。 等我看清这黑影是个被人啃了两口的苹果后,心里无奈的只想苦笑,心说刚才是一把小刀,任谁想破脑袋也绝猜不出接下来飞出窗外的竟然是个苹果。 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也不顾形象,指着屋里骂起来,“死老头,你给我出来。” 啪的一声,窗户被人从里面关上了,接着一个女孩双手插兜溜达的走了出来。 这女孩看样年纪不大,也就十**岁,按说这时候的女孩都是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可看着眼前这位,貌似可爱这词丁点与她靠不上,拿古灵精怪来形容她倒能靠上点谱。 女孩打量着我俩,抢先问道,“你们两个老男,偷偷摸摸翻我家墙干什么?” 凭她这话我心里突然闪现一个想法,心说这女孩不会就是巴图嘴中那个老头吧? 其实也不怪我有这种念头,自打跟巴图接触后,我觉得这世上原本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都可以说通了,像返老还童、男变女也并非不可能嘛。 我看了眼巴图,默声询问他的意见。 巴图的表情很怪,跟他平时不一样,貌似有点欣慰还有点伤感。 而且他接下来还问了一句有些不着边的话,“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巴图身上,略有警惕的问,“你什么意思?打本小姐的歪主意?告诉你本小姐这辈子不嫁人。” 我是真听不下去了,心说这姑娘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疯言疯语的,刚才乱丢小刀与苹果,现在又说自己不嫁人,你嫁不嫁人跟我俩有什么关系?尤其你那岁数当我侄女还嫌小呢,我俩还能对你打什么歪主意不成? 我决定拿话把话题引回来,指着姑娘说,“丫头,你说这里是你家,你有证据吗?有户口本嘛?拿出来让我瞧瞧。” 姑娘一咧嘴,“户口本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这里就是我家,我住这。” 也不知道她的气性怎么这么大,说着说着又来了脾气,咛哼一声对我轻吼,“你个坏人,我拿刀戳死你。” 她还说到做到,说完伸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刀来,但接下来她却把刀对我小腹撇了过来。 我有种崩溃感,心说戳这个字眼貌似再怎么歪解释那也是刺击的一种吧,不应该跟撇、丢之类的挂钩。 我没时间也没机会跟她理论,知道再不躲避我真就被她射中了。 我吓得急忙往旁边一躲,可这姑娘还没完了,她双手又是摸后腰又是掏兜的,我不知道她这瘦小的身躯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反正又是飞刀又是钢镖又是螺丝的,把我逼得手忙脚乱。 最后巴图施加援手了,他也是双手向后腰摸去,等伸出来后他双手都带着一个古怪的拳套。 这拳套怎么形容呢,面上看就跟一般的拳套不一样,这拳套手心手背都是钢板,指头上还延伸出一截铁指甲,巴图戴着它双手就跟个熊爪似的。 巴图快步走到我身边,借着双手飞快的撕抓,像一面盾牌一样把姑娘丢来的东西都挡了下来。 姑娘停下手,掐着腰气鼓鼓的看着我俩。 我趁空急忙转身,就近找个木棒拾起来,其实别看这姑娘有点暴力倾向,但我还真没想过出手教训她,再怎么说自己是个老爷们,欺负一个姑娘那算什么本事,我就想手里有个家伙事临时防身之用。 好久我们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挺尴尬。 姑娘最后一跺脚,说了句你们等着后,闪身又钻回了屋里。 我趁空低声问巴图一嘴,“老巴,这丫头不正常,咱们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去墙外面待一会等她家长回来再说吧。” 可没等巴图回我,屋里就嗤啦嗤啦想起了金属划地的声音。 我一愣,心说这咋回事,这姑娘不会是把土炮推出来轰我俩吧。 事实没我想的那么坏,但也差不多,姑娘双手握着一把大环刀,费力的把它拖了出来。 给我感觉,大刀这种武器在重量没个定论,轻的十多斤也有,种的七八十斤也常见。 就说这姑娘拿的这把大环刀,光瞧它的刀身厚度及长度,我就敢断定,这刀少说也有三五十斤重,绝对算的上是个重武器。 姑娘累的直喘出气,但还倔强的跟我俩尤其是跟巴图说,“飞刀你们能挡,那这大环刀呢,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厉害也能接住。” 看着她吃力抬起大环刀这就要向我们砍来,巴图喊了句撤以后,绕着圈向瓦房跑去,随后猴子般的上了房。 我反应也不慢,但我真搞不懂巴图怎么会选择上房而不是翻墙。 可既然是兄弟就得统一战线,我也学着他那般绕过姑娘向瓦房靠去。 正常来说,我腿有伤,身手也不如巴图,上房不是我的强项,但今天例外,被大环刀这么一逼,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反正速度不慢的也爬上了房顶。 我俩聚在一起蹲在房头上,巴图还嘿嘿笑了,看着房下一脸惊讶的姑娘。 姑娘回过神,气的直跺脚,抬头跟我俩嚷嚷道,“你俩属猴的,给我下来。” 巴图没回话,只是摇摇头,而我不客气,啪啪使劲拍着房瓦,大声说,“别你你的这么没礼貌,叫叔,叔说你给我上来。” 姑娘气的把大环刀一丢,又冲进了屋里。 我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拿什么东西去了,急忙扭头跟巴图说,“老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这丫头咱也不认识,不跟她一般见识咱们就走,你怎么带我跑房顶上来了?” 巴图只跟我解释一句话,“建军,这姑娘让我想起了雪莲,她跟雪莲实在太像太像了。” 我知道巴图受到回忆干扰,又上来“爱屋及乌”的瘾头,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做个无奈的表情,打算陪他耍耍宝,让他多沉浸在回忆中享受一会。 可我这想法却被砰的一声枪响所打破。 这个小雪莲拿着一把猎枪冲出屋,对空放了一枪后指着我俩喝道,“下不下来,再不下来我把你俩当野鸟给打了。” 第三章 无头鸡和巨脚印 我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蹲房上不是下了房也不是。 尤其操蛋的是,北方瓦房的屋顶又是斜面的,我俩根本就没个躲避猎枪的地方。 我连做手势让小雪莲别激动,又低声问巴图,“老巴怎么办?” 巴图反问我,“建军,你认为咱们除了下去还有别的办法么?人家拿枪咱们空手。” 我俩这就打算当“降兵”,甚至打心里我都开始酝酿词了,心说房下这小姑奶奶别看这么泼辣,但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女孩吃软不吃硬,我这老爷们只要嘴软哄哄她肯定能有好效果。 我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正当我要下房,围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别开枪,都自己人。” 这嗓子不是对我俩喊得,但他的嗓音却很刺耳,有种拿锉刀锉锅底的感觉,我被他一干扰手一抖,差点倒栽葱似的从房顶砸下来。 小雪莲别看对我俩态度不咋滴,可一听到这声音,她却一下变得温顺起来,还甜甜回了句,“黎叔回来了。” 我听小雪莲开口叫叔,打心里估计喊着这人年纪不会太大,可当一个干瘪的小老头翻墙而入时,我愣住了,心说这就是那个黎叔么?怎么觉得连我叫他爷爷都不过分呢。 黎叔没急着说话,走过去一把抢过小雪莲的猎枪,又当面怒斥她几句,无非是调皮捣蛋不尊重客人这类的。 小雪莲咧嘴笑着,很明显对这老头的没往心里去。 我倒不在意黎叔三言两语能把小雪莲给说通,只是觉得这丫头不再跟我们捣乱就行。 随后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别看是初次见面,但巴图一报上自己的姓名,黎叔就哈哈开怀的笑起来,嘴里连说原来是小巴图来了。 其实就事论事的讲,我觉得来到这里后脑袋就有些懵,一来力叔和黎叔的叫法让我不习惯,心说要是这俩老头同时在我面前,我发音要是稍有不准的,很容易叫力叔而黎叔回头,二来我对黎叔管巴图叫小巴图这种称呼也不满意,合着在这老头眼里,我们这年纪跟小雪莲都一个辈分的,或者再往深里说,貌似黎叔不会论辈分,合着跟他一边大的就是一辈,剩下的全是一辈人。 但我也没太深究此事,毕竟我和巴图是来这捉妖杀饿魇的,而不是跟他攀关系论辈分。 我们聊了会闲话,一同进屋歇脚。 有黎叔在,小雪莲乖很多,跟着黎叔忙前忙活的做饭,而我和巴图则懒洋洋的坐在炕上享受一把贵客感觉。 在我记忆里,巴图那十兄弟都是孤儿,是集中在1950年左右抚养的一批,他们无父无母无名字,都被赐予了党姓,只是后来力叔认他们做了侄子,这才又换成了巴姓。 而看着厨房里小雪莲的身影,我不禁纳闷,按时间来推算的话,这小雪莲也就是个1970年左右的生人,我心说七零年的孤儿很多么? 就这事我问巴图一嘴,巴图反倒一耸肩,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是他不知道答案呢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猫腻。 我是真饿了,一来这几天净在山里走路了,二来刚才好一通折腾,可等我望着期待已久的满桌饭菜时,我愣住了。 一盆汤里面飘着几个菜叶子,还有几盘不知道是拿什么原料炒的青菜,这就算招待客人了。 我抿了抿嘴,还大有深意的看了黎叔一眼,心说没你这么抠门的吧?刚才还说我俩贵客贵客的,可招待起来的饭菜,比和尚的斋饭还斋,真有点说不过去的感觉。 小雪莲看出我心思,做个鬼脸,“建军哥,你别挑三拣四,这几天饿魇捣乱,有蔬菜吃就不错啦,不信你看看,等力叔来的时候咱们家都可能揭不开锅呢。” 我一听饿魇心思一下转移了,甚至都没在乎小雪莲话里其他的内容,认真问道,“这次饿魇又附在什么动物身上?” 也不怪我这么问,毕竟饿魇以前在天山出现过,跟据巴图介绍的,饿魇就是一种妖虫,上次是附在牛羊身上,被饿魇附体的动物会越来越瘦,最后饿魇养成了它们这些可怜的主体也就被饿死了。 黎叔接过话回答我,只是他的回答却显得有点空,他说这次饿魇附在一个怪物身上,这怪人长得很高,而且它还只喝血不吃肉。 我是真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愣愣看着他,心里却反复品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记着不是去年就是前年,我看过一个国外的电影,里面说有吸血鬼的存在,当时我就真当电影看得也没在意,现在被黎叔这么一形容,我倒觉得他说这妖不像是饿魇反倒像电影里的吸血鬼。 我偷偷瞅了瞅巴图,询问他的意见。 巴图兴趣比我大,甚至都没了吃饭的兴趣,撂下晚饭追问道,“黎叔,你说这次饿魇是个怪物,还吸血,有什么证据么?” 黎叔点点头,这老头也是个倔脾气,跟巴图一样上来牛角尖的劲了,站起身这就要带我们去看。 我看巴图和小雪莲也都站了起来,知道这顿饭是吃不成了,赶紧扒拉几口,还不客气的把汤盆端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通,心说别看这都是菜叶子,但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给肚子垫个底再说。 我们随黎叔出了瓦房跳过墙,绕个圈来到一处荒地。 乍一看这处荒地没什么特别的,但黎叔却对小雪莲招手说,“丫头,动手。” 我似懂非懂,黎叔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合着证据就在这处荒地下面,但他却强调让小雪莲去把东西拿出来这让我搞不明白,我心说我们三可都是大老爷们,别看没吃饱饭但都有一把力气,真要刨个坑取东西那也要可我们先来吧,而且更值得一说的是,我们来的匆忙也没拿铁锹这类的家伙事嘛。 小雪莲很快用实际行动给我解惑,也没见她怎么费力寻找,对着一处看似枯草的叶子伸手拽了拽,这块荒地就轰的一声裂开一个大缝,合着这里竟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门。 我联想着刚才瓦房见到那些木偶,就事论事的在心里对小雪莲赞了一句,不用说,这处“荒地”机关的设计者就是小雪莲。 我和巴图合力把暗门推开,又随着黎叔和小雪莲走了下去。 我们往下并没走多久,照我看这里是个小型的地窖,黎叔点了一个油灯,在昏暗灯光下,我发现地窖中间放着三只无头鸡。 黎叔趁空解释道,“我本来养了一群鸡,想过年过节吃点肉,可自从上个月饿魇出现后,我这些可怜鸡无一例外的都遭受了这种厄运,眼前的是最后三只,也被饿魇在前天晚上给吸了。” 看样黎叔和小雪莲对这三只无头鸡都研究过了,他俩就在旁边站着没动。 我和巴图却拿出一副找线索的眼神一同蹲在三只无头鸡边上。 其实死了三只鸡倒也有好处,至少我俩找线索时不用抢,一人拎着一只仔细研究起来。 给我感觉,这鸡死的很惨,鸡头和半个鸡脖子被怪物硬生生的咬断了,而且看伤口貌似这怪物还牙尖嘴利的。 我又对着鸡脖使劲捏了捏,撸了撸伤口,发现真像力叔说的那般,这只鸡的血被吸的一干二净,至少我看它伤口处就没多少凝结的血块。 巴图比我直接,为了验证吸血的事,他双手各拎着一个鸡爪,发力之下把这死鸡给活撕开,之后又仔细查看半天。 我没巴图的眼力,也没打扰他验尸,索性跟黎叔他们一样,静静蹲在巴图身边等待起来。 这样过了好一阵子,巴图开口说道,“先不论这次饿魇是怎么来的,但很明显它变异了,变得比以前还要强大。” 我接话让巴图解释。 巴图一点点跟我们分析,他先指着鸡脖伤口说,“被饿魇附体的怪物是个肉食动物,你们看鸡脖的伤口这么整齐,就跟刀切的那般,吃草类动物牙齿很钝,达不到这种效果。” 接着他又点着鸡内脏说道,“这怪物嘴里的吸力很强,它当时一口咬掉鸡头后就把鸡脖含在嘴里使劲吸血,不然要是它把鸡脖举在嘴前接血喝的话,鸡体内的血不会流的这么干净,甚至你们看看这鸡脖伤口处,明显皱了很多,这该是它大力吸吮后造成的。” 黎叔和小雪莲头次接触巴图,尤其看样他俩以前也没想到这么多,经巴图这么透彻的分析,他俩还来了兴趣都凑在我身边。 小雪莲这丫头也真不好说她啥,刚才看巴图的眼神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现在却一脸崇拜之色,还主动问起问题,“巴图哥,你刚说的那些很对,但我还是不懂你怎么看出来饿魇变异了呢。” 巴图嘿嘿笑了,倒不是说他不禁拍马屁,被小雪莲一崇拜就飘飘然,反倒他还赞许般的看了小雪莲一眼,那意思你问的好。 他丢下鸡尸,看着我们说了这么一个结论出来,“我养过妖虫,对它们的习惯略知一二,吃素的虫子不厉害,吃肉的虫子凶狠,而吃血的虫子那绝对是虫子里的王者,上次碰到饿魇它是饥不择食,这次的饿魇却只喝血,难道大家不认为这回来的虫妖比上次要厉害的多么?甚至往不好听了说,这次来袭的饿魇绝不止一个,它们有妖王还有妖兵。” 倒不能说我怕事,但听了巴图的话,我失神半天愣在了当场。 第四章 无头鸡和巨脚印(二) 如果问我从78年开始最害怕的妖是什么,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鬼面龙。 其实要论单打独斗的话,鬼面龙还真排不上名次,甚至照我看它连妖猩都打不过,但最关键的是鬼面龙数量多。 记得在海底城山坳间,望着密密麻麻一群鬼面龙赶过来时,我当时崩溃的心思都有。 而巴图特意强调说这次的饿魇也是一群,我想压也压不住的打心里害怕。 甚至我还幻想着一群骨瘦如柴的饿魇奔我而来的情况,连脑门都不由的渗出汗珠来。 估计是我表情上流露了什么,巴图拍我肩膀安慰一下,接着他一转话题问起巨脚印的事来。 黎叔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强调现在天色晚了,去野外发现巨脚印地方的路不太好受,让我们明天再去。 我和巴图当然没异议,反正力叔和雪莲还没赶到,这段期间我们满可以“磨磨洋工”。 既然无头鸡线索被我们挖掘的差不多,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黑咕隆咚的地窖里待着,陆续走了出去,当然那几个可怜鸡还被丢在地窖里,希望天寒地冻的它们能多放几天,等力叔来了让他老人家再看看。 这一晚我们四人凑合着在火炕上睡了,等第二天一早,巴图问明了巨脚印的地点,带着我一同赶过去查看。 其实巴图离开天山都十多年了,难免有些路生,我俩去查看巨脚印要是有黎叔陪着还能更妥当些。 但问题是算日子力叔和雪莲很可能在这一两天之内赶到,黎叔真要跟我们走了,只剩小雪莲一个人在家迎客这可太不让人放心了。 别看黎叔没陪我们去,但在我们走前他还是把猎枪强行塞到我手中,并跟我说有个枪防身妥当些。 我对黎叔这举动既感动又深表无奈,一来他对我真不错,二来他这老头眼睛真毒,一下就看出来我身手不咋滴,这才有了借枪的说法,不然他怎么对巴图一句嘱咐都没有呢。 我也没太多想,跟力叔和小雪莲短暂告别后就随巴图一同进入了茫茫雪海中。 按黎叔说的,发现巨脚印的地方离瓦房这可不近,出发时我都做好了过走上几个时辰的准备,可实际上呢,这距离比黎叔说的还要远的多。 一上午我和巴图没干别的,就在林子里踩雪玩了,刚开始听着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我还觉得挺有番滋味,可到后来,这嘎吱嘎吱的声音让我听得直烦。 最后我俩停在一个被冰雪遮盖的山坡下,巴图指着山坡跟我说,“建军,按黎叔说的,巨脚印就该在这山坡之上。” 我有些木讷的抬头看着山坡,心里连说黎叔是个老骗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是说过巨脚印在一个山坡上,但眼前这个山坡也太陡了些吧,不客气的讲,它的坡度绝对能达到六十度以上。 尤其这山坡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被冰雪裹着,我们一路走来我只见过雪,还没发现冰,这下可好,原来冰都集中在这山坡上了。 我打心里懊悔自己为什么不禁忽悠,也没问明白就被巴图带来了,但现在说后悔这类的话也都晚了,总不能说吃了半天的苦最后却拍拍屁股回去吧。 我一咬牙,跟巴图说了句开爬后,率先向山坡爬去。 不能说我笨,只能说这山坡不是人爬的,我又是蹬腿又是手刨的好不容易上了几米的高度,突然间一打滑人又下来了。 而且令我极其郁闷的是,在这股滑劲的带动下,我最终还滑到了巴图身后,合着我费劲巴力的折腾半天,最后还退步了。 巴图冷眼看着这山坡没急着动身,直到我一脸懊恼的再次回到他身边后,他开口跟我说道,“建军,咱们别蛮干了,这山坡有点说法,这样,你拽着我裤腿借点力,我带你上去。” 我对他这解释不是很理解,心说让我拽你裤腿干什么,难道你会飞么?带着我一起飞上去? 巴图没多话,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 他把拳套又戴在手上,接着抡起胳膊把手爪狠狠向一块冰雪处抓去。 巴图的手劲大加上拳套也锋利,一下就牢牢抓到冰雪里。 我一看有戏也不耽误,按他说的拉起他裤腿来。 巴图的拳套确实帮了大忙,虽说爬到山坡上时,我累的直大喘气,但这通累也总算没白费。 而我抽空也向周围看了看,本来我还寻思巨脚印能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不好找呢,但我错了,这巨脚印就在我身旁,尤其它还不是一般的大。 凭目测来看,这脚印绝对有我胸口这么宽,有我半个身子这么长。 我顾不上休息,急忙向这巨脚印凑了过去。 反正我把自己的经验和肚里那点墨水都用上了,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后得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结论出来,“老巴,你说这脚印是不是雪人留下的。” “雪人?”巴图念叨一句又反问我,“建军,你嘴里的雪人是指喜马拉雅山雪人么?” 我应声点头,还多补充一句,就是传说中的雪怪。 其实也不怪我有这种想法,雪人的报道我以前看过,甚至当时还在报纸上看过一张拍摄的照片,说是雪人留下的脚印,照片里除了脚印还在旁边放了一个大铁镐作比较,我回想那张照片觉得拍摄的脚印跟我眼前这个真的很像。 巴图嘿嘿笑了,但只是摇摇头并没急着说什么。 他时而抬头望望太阳,时而还把手伸到雪里摸索一番,折腾了好半天。 我本来不想打扰巴图,但这小子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最终我忍不住问他,“老巴,你到底发现什么先跟我说说,不然我总担心雪人会来,它脚印真这么大的话那它个子估计得有五米高,咱俩别看有枪,肯定打不过它。” 巴图对我摆手否定道,“你说错了,这怪物的个子没那么高,依我看他不会超过两米。” 我拿怀疑的眼神看着巴图,理智上来看,巴图这话应该有依据,他说怪物身高没两米那就绝对没有两米,但反过来说,这么大的脚印身高相对来说却这么矮,我觉的有些不可思议,尤其也没什么报道说雪人长得这么奇葩。 看我这幅表情,巴图跟我解释起来,“建军,一看你就陷入误区之中了,你首先要把雪人这观点给否了,这世上没有雪人的。” 他顿了一下又指着脚印说,“你再仔细看看这脚印,尤其是脚印周边的雪迹,能发现什么?” 我细细查看起来,也别说,在反复寻找之下我终于发现了一点猫腻,指着雪迹说,“老巴,这雪被晒化过。” 巴图打个响指算是赞扬我一下,接着又问,“建军,咱们想象一个实验,假设有杯温水,你往里投入一薄块冰,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象呢?” 我心说这还用说么?这冰肯定化了呗,但我知道巴图问的绝不是这个,琢磨一番后回答,“冰先从边缘开始化,再慢慢变小直至完全溶解。” 巴图点头说对,又把话题带了回来,“眼前这巨脚印跟温水化冰的道理差不多,一来这山坡上无遮无挡,阳关充足,二来这山坡土质也挺怪,温度比一般地表要偏高,这两者中和在一起,会导致积雪融化,而这个脚印其实原本跟正常人的脚印差不多,只是在化雪过程中,脚印边缘地带一直在反复慢慢融化,无形中就把这脚印给扩大了很多倍。” 我听懂了,心服口服的对巴图竖了个大拇指,甚至接着他的话往下想,我又说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这怪物其实是个人么?” 巴图摇头说“不是人,别看这怪物的脚印跟人很像,但很明显它关着脚,在天山这种地方,就算一个体格再强横的人也不能光脚在雪中行走自如。” 我无奈叹了口气,虽然巴图把怪物是人的理论给否定了,但他也没其他依据推测出怪物的物种,尤其这脚印在融化扩大之后,已经严重失真,根本不能从足印来分析出什么线索来。 我和巴图又在山坡上寻找一番,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仍是一无所获,我俩聚在一起一商量,索性就此收手,先回瓦房等力叔的消息。 可我们刚要下坡时,巴图猛的停下身扭头向远方看去。 我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巴图异常举动的原因,一种怪异的嗒嗒嗒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 这声音我从来都没听过,甚至乍听之下还挺有节奏,但我也没时间顾的上欣赏它,心说如此雪地之中,一没人二没风的,哪能传出这种怪声来? 我和巴图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嫌脏不嫌冷的趴在山坡之上,一同向声源处看去。 不久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虽然我看不清它具体摸样,但从它奔跑速度以及体型来看,它该是个野兔子之类的东西。 很快的,又有五个黑影出现了,这五个黑影中有四个大小跟那野兔差不多,也在快速奔跑着,试图追上野兔,而另外那个黑影看着更像个人,只是他走路显得很臃肿,一副晃晃悠悠的模样。 我好奇心起悄声问巴图,“这是猎人打猎么?” 巴图皱眉摇头,还特意指着远处那人影说道,“建军,这哪是什么猎人,咱们中彩了,这就是咱们该要寻找的饿魇才对。” 第五卷 披头绅士 被巴图这么一强调,我既紧张又兴奋,我是真没想到,我俩能赶得这么巧,刚来天山第二天就看到了奇妖饿魇,而且真跟巴图预料的一样,饿魇不是一个,而且一群。 另外让我兴奋的是,看着饿魇王个头也就跟我差不多,我觉得打斗起来自己还真不怕它,尤其我手里还有把猎枪,只要逮住机会射它几枪,不信它能扛得住。 我检查一遍猎枪,确认枪体没毛病,枪管没有堵塞,之后扭头望着巴图,说了自己的想法,“老巴,咱们喊几嗓子,把饿魇引来过用枪射它如此?” 巴图做个嘘声的动作,又摆摆手,那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明白他的想法,别看他以前跟饿魇打过交道,但此饿魇并非彼饿魇,有了变异的趋势,巴图想借此机会先观察它一番。 我没多话,闷声趴着,其实我俩趴在这种冰雪地面上就是变相的活受罪,尤其在低温影响下,我四肢都冻得直哆嗦。 巴图也好过不到哪去,尤其嘴唇上都冻得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白。 等这些黑影又离近些后,我发现追捕野兔的竟然是四肢松鼠,这让我有些接受不了,甚至还短暂的失了神。 四只饿魇松鼠最终用围捕的方式捉住了野兔,而且接下来它们还及其凶残的对准野兔啃咬起来。 我心里觉得好笑,心说就松鼠那两颗大板牙啃核桃还差不多,用来撕咬兔子吃肉貌似有点不对路。 但它们也没像我想的那般,别看是啃咬,但只是借着啃咬的力道把野兔给困住,等饿魇王的到来。 饿魇王走的很慢,赶到饿魇松鼠身边就用了不下十分钟的时间,之后它突然凶残起来,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并迅速伸手向野兔抓去。 我一直盯着饿魇王看,现在这距离我能看清它整体外貌,只是很可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反正一身长毛,尤其是头上,一股股棕黄色的毛垂下来把它脸遮盖的严严实实。乍一看给人感觉它就像一个披头绅士,还身穿一件长毛风衣。 巴图看我左摇右摆的晃脑袋,知道我是在好奇心影响下想看看披头绅士的相貌。 他用胳膊肘撞我一下,让我回回神。 饿魇王已经把野兔头吃掉,正含着兔脖子吸血,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受,但我看这倒霉的无头兔子被吸的身子一抽一抽时,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 饿魇王饱餐一顿后一把将野兔丢掉,而这兔尸也没浪费,被那些松鼠给刮分了。 别看这一幕经历的很短暂,但我心里却惊讶连连,心说如果按巴图说的妖虫等级理论来分的话,这些松鼠明显也不是个善主,它们在饿魇的影响下也变异了,不吃素食改吃肉类。 我刚才建议过巴图,想借着现在的机会跟饿魇叫叫板,其实我出发点就是想凭借自己手上有枪,而巴图明显考虑比我多。 他打量着周围地形跟我说道,“建军,你的建议咱们可以试试,毕竟咱们在山坡上,要是饿魇攻过来它们至少要花一段时间来爬坡,趁这机会你开枪射击绝对能赚到,而咱们一见形势不对,逃起来也方便。” 我应了点头,甚至在心里还多加一句,心说咱们想逃那何止是方便,冲着坡下坐个滑梯,嗖一下就能下去。 既然我俩意见统一,我也不再犹豫,扯着嗓子对饿魇喊道,“喂,看这。” 在这种相对空旷的地方,我喊声格外明显,饿魇王清楚的听到并扭头向山坡处看来。 我为了吸引这披头怪注意,还特意站起身手舞足蹈一番。 虽说我没学过舞蹈,还是个爷们,这番大动作看着肯定不好看,但我自信在自己这么夸张的动作下,绝对能把它吸引过来。 可我跳了半天到最后脑门都跳出汗来,饿魇王连动一动的架势都没有,倒是那几个松鼠挺来劲,半站着身子对我不住作揖。 巴图看不下去了,说我,“建军,别费力了,你没发现这帮货拿你当戏看呢么。”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心里早就压了一丝火气,被巴图这么一说,我这火腾地一下被撩拔起来,我举起猎枪对准这帮该死的妖,只是估算着射程我又泄气的叹了口气。 饿魇王最终一扭头晃晃悠悠走了,而那些饿魇松鼠也都跟着起身一路紧随。 我苦笑一声,跟巴图说,“老巴,咱们也撤吧,这架没打起来。” 巴图摇摇头说句再等等,而且他头也没回的紧盯饿魇王背影一路相送。 我不知道巴图在看什么,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反正我没催他,还蹲在他身边静静等待。 直到饿魇王从我们视线中消失,巴图才收回目光跟我说,“看来我们要去趟风林雪海了。” 我对风林雪海这个词很陌生,巴图也没吊我胃口,接着解释,“风林雪海是天山一处奇景,那里很危险,也不被外界人所知,我看饿魇王归途路线敢断定它们老窝就在风林雪海,咱们这次要想彻底把它们铲除,就不得不去趟那里一探究竟。” 理论上我对巴图这做法完全赞同,但打心里我也有些发憷,光听名字我就觉得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脚下这雪坡让我刚吃个大亏后更让我觉得天山绝对是这世间很另类的存在。 我和巴图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下了雪坡按原路返回。 也说赶巧,我们回到瓦房没多久,屋外就传来阵阵狗叫声。 当时我正舒服的窝在炕上跟小雪莲斗嘴,听着狗叫声心里泛起迷糊,尤其初步估计,来的狗不下十只。 巴图倒没我这表情,反倒嘿嘿笑着跟我说,“建军,咱们出去看看吧,应该是力叔他们到了。” 我揣着迷糊跟大家一起出了门,而且还随巴图一同跳着蹲在围墙之上。 在我远望之下发现,远处正有一个狗群在急速像我们靠近,而且它们身上都套着绳索,拉着一个很简易的木头小车。 其实形容它为木头小车还真有些不恰当,在我看来,它有点四不像的架势,大体上看这是小车,但又有一种雪橇的感觉。 巴图一边笑嘿嘿的挥着手,一边趁空跟我解释,“建军,估计你头次见过狗橇吧?这是力叔的小发明,他说爱斯基摩人能在极地用雪橇,那他就能在天山效仿,毕竟天山某些地方也被冰雪遮盖,适合用这个。” 我木讷的点点头,心里对这小发明也有些见怪不怪了,心说真是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样徒弟,巴图就很怪,养虫制毒的,力叔老来疯一把也跟正常。 在瓦房附近这片区域,冰雪遮盖不是很严重,有很多地方都裸露出地表来,估计力叔是考虑到这种环境还不适宜用雪橇,他和雪莲也就没坐在狗橇上,远远缀着跟着狗队,这帮狗也真聪明,目的明确的奔着瓦房而来,停到了围墙外面。 在印象里,我记着拉雪橇的狗都叫雪橇犬,而力叔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狗队尽竟然是清一色的藏獒,乍看之下一个个跟毛头小狮子似的。 而我又把目光放到远处,学着巴图的样子对力叔招手。 其实打心里说,对力叔这老头我还真有点打怵,钼山灭妖猩那次,他可没少调理我,还让我捧过他的臭袜子,而几年不见,力叔竟然看着比当年还要年轻几分,尤其让我不理解的是,现在过来捉妖又不是给他相亲,他竟在白花花的头发上摸了一层发油,配合着他那一身八卦袍子,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力叔眼神很好,隔远看到我们后就开怀的哈哈笑了起来,还对身后的雪莲摆手催促下,加快脚步让我们这靠去 雪莲的打扮也挺出乎我意料,别看我跟她见过几次面,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穿白大褂时的情景,而反差极大地,她今天穿了一身紧身服,还把一头秀发都盘在脑袋上,配着她美美的相貌,真有种雪山莲花的感觉。 我承认自己心里被雪莲的打扮冲击了一下,但这只是很短暂,之后我就被力叔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他走到围墙下没急着跟我们打招呼,反倒很热情的跟那群狗说道,“来,介绍下,这是我的小巴图和小建军,你们以后常接触常联系啊。” 狗群还真像懂什么似的,突然间对我和巴图叫唤几声。 我倒没被狗叫吓倒,反倒是力叔的话让我听得有些眩晕感,甚至我还偷偷瞟了眼站在院子里的黎叔,心说自己本来以为黎叔就够不地道得了,把我和巴图降了一辈,跟小雪莲同起同坐,而力叔这老头更不地道,竟然让我俩跟一群藏獒称兄道弟。 力叔对这群狗真的很好,蹲在地上又是亲亲又是宝贝的乱叫一通,之后才拿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起身翻过围墙。 我看大家都进到院子里了,赶紧也跳了进去,力叔性子还是那么急,说了几句客气话直接转入正题,问巴图,“小巴图,饿魇的事这几天调查怎么样了?” 第六章 定魂十三蛊 被力叔一问,巴图一脸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严肃的把这两天所见一五一十跟力叔讲来。 力叔听得很仔细,只是偶尔插嘴问一句细节,但饶是如此,等巴图说完也都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有瘾还是有病,竟没一个人开口说去屋里详谈的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别人,我也这德行,话到嘴边好几次又都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力叔半闭着眼睛,一定老僧入定的架势沉思起来,这样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回神。 我本以为这老头能高谈阔论一番,没想到他却很认真的抹了把头发,说这大冷天的,发型都乱了。 我心里很无奈,被力叔这举动弄得受不了,而力叔话题一转又说起正事来。 他指了指外面的狗,跟我们说,“来之前我就琢磨过,上次灭了那妖虫后,我在这附近没少转悠,就怕没灭的干净,而别看我下了这番苦心,到头来饿魇还是出现了,我在心里一排查,当时也只有风林雪海没去找过,这妖必定是打那里出来的,这回带着宝贝狗来,咱们一定要去雪海把它就揪出来碎尸万断。” 力叔这想法跟巴图的猜测很吻合,而且我一听力叔也要亲身前往,眼前不由一亮。 不能说我小家子气,但我确实惦记着力叔嘴里的蛊王,心说有那虫妖镇着,再加上我手里这把猎枪,饿魇王这次不死透才怪。 但我这乐观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力叔一句话给无情打破了,他拿出一副愁苦样接着说,“没想到事能赶这么巧,我那蛊王刚被魔君要去,不然等灭了饿魇再把它送走,也算它为我最后做点贡献。” 我脸一下沉了下来,甚至连巴图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力叔拿眼撇了我俩一眼,突然又哈哈笑起来,“小巴图,小建军,你们上钩了吧?力叔我是那种不精明的人么?魔君想要我宝贝,要是没东西换我能干嘛?” 随后他摆手对雪莲说,“把定魂十三蛊拿出来给娃子们开开眼。” 雪莲摸向自己腰间,也没见她怎么使手段,我就觉得她手腕一抖,就跟变魔术似的手里多个小怪铁盒。 这铁盒乍看之下跟烟盒差不多,但铁盖某些地方却是透明的,而且里面还分成一格一格的,每个格中都放着一条肉呼呼的白虫子。 力叔接过盒子很宝贝的摊在手里让我们看。 我心里默数一遍,盒里的虫子一共有十三条,联系着这虫子的名称,我明白,它该叫定魂蛊才对,只是抠着字眼,我又不是很理解,心说定魂是怎么个定法?尤其怎么还弄十三条这么多? 力叔一眼就看出我的迷惑,索性向我靠近些解释道,“小建军,你可别小瞧这十三条虫子,虽说定魂蛊论单打独斗没一个是蛊王的对手,但好在它的数量多,只要十三个蛊碰到受害者身子任何一部分,它们就会毫不留情的钻入受害者身体中,自行游走到人体十三处大穴上,到时我在摇摇拨浪鼓,它们就会控制中蛊者,我让中蛊者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心说这倒挺有意思,饿魇王真要中了这蛊,那我们不就为所欲为的折磨它了么,比如让它唱之山歌这类的。 力叔看到我疑惑大减又特意给我打打气,“这定魂十三蛊还是魔君手下三宝之一呢,要不是魔君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派手下又是苦劝又是替我值班守夜的,我还真不想理这事。” 我不知道魔君又派了哪位得力手下去苦求力叔,但凭个人感觉,办这种苦差事的绝不是卡家兄弟。 之后力叔望了望天色,跟我们说明天一早准时出发,尤其他还强调别看饿魇王刚吸完一顿血,但隔三五天后肯定又会出来行凶,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一般人乍听力叔这话肯定不理解,但我事先听巴图说过饿魇的介绍,对这种妖虫还是有所了解的,当然也听明白了力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先不说中了饿魇妖虫的披头绅士它原本是什么动物,但在饿魇妖虫的影响下,它会断了原本进食的兴趣,丁点东西不吃让身体慢慢饿瘦,这期间它会一转性子专喝血液,这些血液进它肚子里也只有少数的被它消化,大部分还被饿魇妖虫吞食着。 等它最后饿死的时候也就是妖虫成熟那一刻,而且妖虫还会控制披头绅士再找主体把它妖卵排过去进行下一代的繁殖。 这种寄居性的生存方式让我联想到了寄生虫,而饿魇能控制主体的这种行为又让我想到了蛊,真要较真的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把饿魇归什么类的妖虫之上,或许它压根就是个四不像,是一种新型的变异体。 这一晚我们六人都挤在一张炕上显得有些拥挤,但也能将就的凑合睡,只是晚餐仍显得很寒酸,还是菜叶子汤就着杂粮。 第二天早上,力叔嚷嚷着伙食太差,主动从狗队拉过来的木头小车里拿出几盒军用罐头来。 我被馋坏了,望着这肉罐头两眼放光,力叔找理由说,这是出发前最后一顿饭,大家不吃饱不吃好怎么行呢。 就冲这话,我瞬间对这老头的印象改观不少,心说力叔人凶是凶了点,但论到办实事上,对大家还是蛮不错的。 而凭他拿出两盒罐头的架势,我琢磨着这里力叔的准备真可谓十分充足。 合着他料定了要去风林雪海,不仅带来狗橇,还带来了携带方便的速食食品。 我这顿没少吃,等吃完后我撑的挺个肚子直在院子里溜达。 而就在溜达这功夫,我还发现了一个怪事。 力叔从木头小车上拿出一大张鹿皮来,叫雪莲帮忙用刀把它切成一个个小块。 乍看雪莲切鹿皮没什么讲究,但我发现她切出来的鹿皮大小差不多,还都没棱没角的。 我挺纳闷,不知道这鹿皮对我们有什么用。 力叔像是特意给我解答似的,拿着鹿皮一闪身跳到墙外面去。 我急忙跟着,等我站到墙头时发现力叔正用鹿皮喂狗。 这帮藏獒明显对鹿皮不感兴趣,一个个不满的哼哼着发出抗议,但力叔不管这些,掰开狗嘴把鹿皮强行塞了进去。 我忍不住问了一嘴。 力叔乐了,甚至还拿出一副大方的模样把鹿皮递给我,“小建军,这鹿皮很美味的,你要不要吞一块尝尝?” 我急忙打手势拒绝了,而且我还生怕这老头一时上来倔脾气逼着我吞鹿皮,也顾不上看了,跳下墙有多远就逃多远。 等见到巴图后,我又把这怪事说给他听。 巴图嘿嘿笑了,说“建军你是少见多怪了,鹿皮这东西狗吃是吃不死的,反倒因为鹿皮是种极难消化的东西,这群狗肚子里有块鹿皮垫底后就不会感到饿了,我们去风林雪海,这路上还得靠着狗群出力,它们一来不饿有力气拉橇,二来我们也不会拿出过多食物来喂它,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我听是听懂了,只是心里对这帮倒霉狗感到难过与不值,很明显它们被力叔耍的小手段蒙骗住了,出着力又“饿着”肚子。 但也真像巴图说的,我还真是世面见得太少,这次去风林雪海的人员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四人,还有巴图、力叔和雪莲,虽说黎叔和小雪莲也想跟去,但都被力叔以食物不够给拒绝了,等我们出发后,这一路上我认为的怪事又出现好几起。 行军第一天,路上遇到积雪的地方不多,我们也没搭狗橇,都步行走着,而到了晚间,力叔却专门找一处有积雪的地方宣布安营扎寨。 我不理解,心说这附近大有裸地存在,何必非要在雪地上住一晚呢,而巴图和雪莲倒拿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忙活起来。 雪莲从木头小车上搬了几个简易帐篷出来组装着,而巴图却在雪地上垒起了小“碉堡”。 这小碉堡的主要材料是薄木板,我虽然不知道他垒这个处于什么目的,但还是凑趣过去想要帮忙。 但巴图却拦住我,说垒碉堡可是个技术活,不能有一丝马虎,还让我放心说一会有我出力的地方。 我一看他都放出这话了,只好笑着蹲在一旁瞧热闹。 巴图垒出来的碉堡也就一尺的高度,木板之间咬合的极紧,而且中间还加了好几个隔板增强碉堡的抗压性。 最后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又从木头小车上搬下来一堆罐头放了进去。 我看懂了,心说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存食物用的,而且连带着我还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捉美杜莎时认识的那个运毒贩子胡子,他在西双版纳州边境运毒时也用了类似的办法储存食物。 而话说回来,我看着小碉堡里装满的食物心里也奇怪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出力的。 随后巴图小心的封好了小碉堡,并用雪一层层把它盖上。 等小碉堡成为一个地道的雪碉堡后巴图对我招手道,“建军,来吧,对着食垒撒泡尿。” (下周一开始接着爆更,先跟大家说声抱歉,说好十二月全月爆更的却没实现,最近老九腰病又犯了,天天躺在床上静养,码字也都趴着码的,但我会保证章节质量,也会尽力争取接下来半个月里实现爆更,^_^,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第七章 冰帐篷 我算听明白了,合着巴图让我出力指的就是浇尿。 倒不能说我多寻思,可巴图明显揣着私心,在这大冷天里浇尿,这不是谁浇谁挨冻嘛。 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我看着巴图嘿嘿直笑瞪了他一眼,犹豫着对食垒哗哗起来。 别看我都妥协到这地步了,但巴图还挺挑剔,指这又指那的跟我说,“建军这边来一点,那边再淋一些。” 其实我也理解,别看食垒是木板搭建的,挡风遮雪没问题,但就怕有偷吃的动物来光顾,肉罐头是拿铁皮包裹着,但也防不过肉食动物一口,而拿冰把食垒给封印,这无疑是来了个双保险。 我尽力了,贡献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尿水,可巴图还对我的杰作不满意,最后他又在湿漉漉的食垒上包裹一层雪,随后把他的尿水也贡献出去。 给我感觉,这食垒成型之后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就好像地表上突出来的一个冰溜子。 等我俩忙活完食垒的事后,雪莲也把帐篷搭建起来,别看她是一个女子,但四个帐篷搭建的还真挺讲究,无论看帐篷间的间距也好,还是瞧它们坐落的位置也罢,四个帐篷落错相交又互相借力,隐隐有种阵势的味道在里面。 力叔拿出一点点的食物喂着藏獒,照我看这点食物根本就不够藏獒吃的,抛出去它们胃里那块鹿皮不说,吃了这点东西它们勉强能算上五分饱。 这次我没敢问力叔为什么不把藏獒喂饱,我怕这话题一说出去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 我独自琢磨着,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道理能解释的通,这帮狗要是吃饱了很可能就跑不动了。 而且还有个事我挺怀疑,自从力叔带着狗群来到天山,我就没看他把拴狗的绳子给解开,我心说狗这种动物是很忠于主人的,就算条件再恶劣主人对它再坏,它们也不会小人般的离去,就像老话讲的那样,人能交很多朋友,狗却只认一个主人。既然晚间我们要休息,那何苦不把这些累了一天的狗放开自由活动一下呢。 巴图看我皱眉看着狗,猜出我的意思,替我解惑道,“建军,你说如果这群狗碰到一群觅食的狼或这一只熊会怎么办呢?” 我想也没想的就答道,“当然是跑了,狗打不过它们。” 巴图嗯了一声强调起来,“这就是关键,夜里咱们在睡觉,真遇到突发事件等咱们反应过劲来时,弄不好会有狗被入侵者给咬死,当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前提是咱们没把狗拴在一起。” 随后他指着正聚在一堆互相取暖的狗群接着说,“如果它们都被拴住的话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遇到熊或狼它们不会逃跑,反而会配合着跟入侵者战斗,甚至还会合力把入侵者给咬死。”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我明白巴图这话里的意思,但反过来说我还真没见过十多只狗跟一只熊肉搏,我想象不出那种场面,当然也不清楚一群狗到底能发挥出什么样的威力来。 当黑夜来临后,我们四人各自钻进自己帐篷中,帐篷是帆布的能遮挡一部分寒气,但饶是如此,帐篷里的温度也不高,我哈一下都能看到一股白气。 但力叔想的真周到,每个帐篷里还备着一个睡袋,这睡袋一看就是特制的,里外都裹着一层毛毛,我钻进去躺了一会竟然还热的脑门微微出汗。 这一夜我算是在享受中度过的,甚至被这么点享受一闹,我突然觉得这次风林雪海之行貌似也没想象中那么痛苦。 但我这种满足的心态在行程第三天就被打破了。 第三天我们到了风林雪海边缘,别看事先我知道这里的环境恶劣,但没想到竟恶劣到这种程度。 放眼一看,白茫茫一片,没有一丝裸地,虽然有大片树林的存在,但都被冰雪包裹着,绝对成了色彩单调的雪国。 另外这里的风也很大,现在天上没下雪,但被狂风肆虐后漫天都刮起了雪尘,甚至给人一种下了漫天浓雾的感觉。 我没有过在如此雪地待着的经历,望着这种异景没敢造次,反倒退在巴图身边。 力叔拿出赞许的目光看我一眼,对我刚才的做法很满意,接着他从木头小车上拿出四副墨镜。 他一边分给我们一边强调道,“都听好咯,这墨镜一人一副,不多也不少,谁要是弄丢了就自己想办法去。” 我对他这话不怎么理解,其实也怪力叔为人太古怪,让我思维不知不觉中想偏了,以为力叔拿墨镜让我们摆酷呢。 我犹豫着自己带不带的时候,巴图悄声提醒我一嘴,“建军,快带上,不然在这种环境中裸眼时间长了容易雪盲。” 我被他一提醒,恍惚间起来了一篇报道,说的就是极低雪盲的事,尤其那报道还说,雪盲严重时还能造成永久性失明。 我算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通,不敢耽搁的把眼镜戴上,甚至我还多问一嘴,“老巴,我怎么看你的镜片比我的厚呢,要不咱俩换一下?” 风林雪海处积雪很厚,我本来一脚踩下去试试,接着发现我这一脚直接没到了小腿肚子。 力叔看我这举动,对我屁股拍了一下,其实看得出来他想拍我脑袋,但他个子矮,手都拍到中途了又强行改变轨迹对我屁股下手。 他说,“小建军,你玩什么呢?赶紧老老实实去小车上等着去,一会咱们要急行军,争取天黑之前到达风林雪海的中心地带。” 我没跟力叔较劲,点点头屁颠屁颠的向小车跑去,其实我心里还有点郁闷,心说他拍不到我脑袋就拍我屁股,难不成我脑袋和屁股是一个级别么? 我本以为我们四人都能舒服的坐在车上,可我发现这小车坐不下我们四人,尤其车座位置上,都被一捆捆干柴占满着,很明显这些干柴都是昨晚力叔拾来的。 我虽然不知道小车拉这么多干柴去雪海有什么用,但没多问,在小车上找个能落脚的地站了上去。 不仅是我,我们四人最后都站在小车之上,力叔吹了声口哨,这帮藏獒都嗷嗷叫唤着跟磕了药似的飞快奔跑起来。 我身上裹得衣服可不少,里面两件厚毛衣外面还穿着一件超厚的大棉袄,我以为凭自己这身装备别说是雪天了,就算掉冰窟窿里冻个一天半天都没问题,可我错了,尤其没想到在来到风林雪海后,我的想法竟能被一次次的否定。 狗橇的行驶速度不慢,照我大体估计,时速在三四十迈以上,在如此速度及顶风的双重影响下,我裸露在外的脸算是遭了大罪。 风就跟刀子似的肆无忌惮刮着我的脸颊,严重时我觉得呼吸都要喘不上气来,有一次好不容易吸口空气到肺里,却发现这股凉气在给我提供氧气的同时也把我肺冻的麻木了。 有次我想伸手把衣领往上拽拽,试图让自己好过些,可没想到我刚一动手却发现自己双手早就冻得不灵活了,幸亏巴图眼尖,及时拉住我,不然保准我一跟头下去掉到茫茫雪海之中。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我看他们三的状态就比我好的多,力叔还被冻得越来越欢,时不时哼着跑调的歌,巴图则像受感染般的不时嘿嘿笑两声附和一下,而雪莲也只是鼻子冻得微微通红而已。 这一路赶得真苦,一点停歇都没有,一直到傍晚时分,力叔打量着周围环境发出了叫停的口哨。 藏獒很听话一同止步,而我也急忙从狗橇上跳下来,踏着厚雪活动身子。 力叔嗖的一下蹦到我身边,拍了下我屁股说道,“小建军,你要是不想活了就使劲蹦跶,这里环境优美景色怡人,适合当墓地。” 我能听出来力叔没在开玩笑,但打心里我还真挺不解,心说自己不就活动下身子么,难道这风林雪海里有什么禁忌,活动身子的人会死么? 力叔看出我的迷茫,解释道,“这里少说零下三十多度,你动一会就会出汗,出汗时你是能好过一会,但等汗凉了你反而更冷,到时你就又想活动,这么依次下去最终你会冻成个冰棍的。” 我被吓住了,急忙止了脚步,甚至还把脑门微微渗出的汗水赶紧用袖子擦掉,怕一会真出现越来越冷的状况。 力叔招呼大家支帐篷,我发现个怪事,这次帐篷只支一顶,其他三个放在小车里动都未动。 而且巴图还从小车里翻出一种超长的钢钉和一把小铁锥,摆手让我去帮忙。 这钢钉还是可伸缩的那种,节与节之间有活扣,说白了往下砸一点就放一点,直到把钢钉牢固的钉到地里去。 我手脚冷,不适合干砸钢钉的活,只好老实的蹲在地上握着钢钉,让巴图担任出力角色。 很快四只钢钉全砸好,帐篷也用绳子紧紧固定在钢钉上,而随后我发现他们三都把雪往帐篷上抹,尤其还大有能抹多少就抹多少的架势。 我看愣了,心说食垒抹雪是为了做保护,可往帐篷上抹雪是干什么?难不成今晚我们几个人就住在冰帐篷里么? 第八章 拂晓魇叫 我猜测的一点也没错,巴图他们抹完雪后又都钻到帐篷里生火,力叔还特意从木头小车里拿出一个小铁盆来,就地装了一盆雪放到火上烤。 每烤出一盆雪水后,力叔就把它洒在冰帐篷上。 别看我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但力叔年纪毕竟大了,我这做晚辈的伸手帮忙也很正常,可当我想接过雪盆时,力叔却毫不犹豫的拦住了我,还跟我说“小建军,真要没事干进去帐篷里躲风取暖去,别来添倒忙。” 我真挺不解他这话,心说自己不能算是心灵手巧,可也不是笨人,帮忙撒个水的力度还是有的吧。 但到最后我也没跟他理论,一闪身钻到冰帐篷中。 巴图看我一脸无奈状嘿嘿笑了,“建军,你也别有郁闷的想法,这冰帐篷的制作可是一个技术活,冰多了容易容易把帐篷压坏,冰少了抗不住寒气。” 乍听之下我没懂老巴话里的意思,但随着帐篷上冰封的地方越来越多,我发现帐篷里就越来越暖和。 我独自又好好琢磨一番,终于慢慢悟出这里面的猫腻来,说白了冰帐篷的原理也很简单,就跟街头卖冰棍的一样,一个泡沫箱子里装一堆冰棍,再拿个大棉被往上一捂。面上看这种做法会把冰棍捂化了,其实棉被却起到了很好的隔热作用。 而对冰帐篷来说,上面涂了一层冰其实就会一个隔离层,把外面的寒风很好的隔离开,别看里面高温会让冰化开,但与此同时外面的寒气也会让化开的冰迅速冻结。 其实往帆布上抹一层冰,确实有让帐篷里更冷的可能,但相对肆虐的寒风来说,这都不算事。 我也想过,我们在里面一盆盆的烧雪水多麻烦,直接拿铁盆接点尿不就得了,但随后我又觉得自己想法可笑,心说真要用尿把这帐篷弄成个冰裹的,那就不是住人的而是用来上厕所的了。 这样我们又忙活了半个小时,一个完整的冰帐篷展现在我们面前。 如果说我们三个大老爷挤在一个帐篷里睡觉,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紧是紧了点,但这样也暖和,可现在是我们四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多了一个雪莲出来。 尤其雪莲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女子特有的香气,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我们吃过晚饭后就都蜷着身子睡去,别看帐篷里温度宜人,甚至连睡袋都用不上,但我还是躺了老半天才睡着。 我做梦了,梦到饿魇悄悄入了帐篷,对着我的脑袋来上一口,接着就贪婪的吸起我的血来,或许是梦境在作怪,我拼命想动却不能动。 我就在这种恐怖的场面中挣扎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迷迷糊糊悠悠转醒。 而在意识逐步恢复后,我听到了轻微的嗒嗒声,这声音听着很像拿两个木板对敲着,我见过饿魇王一次,当然明白这嗒嗒声就是它的魇叫。 我噌的一下坐起身,拿出一副警惕样四下看着。 这时巴图他们也醒了,都坐在帐篷中,巴图倒没什么,对我使个眼色算是打了招呼,而力叔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小建军,你也真能睡的着,再晚起来会我们就都出去捉饿魇王了。” 我笑着表示下歉意,随后又一转话题问道,“力叔,这饿魇王叫唤多久了?” 他回我有一分钟吧。 之后力叔又给我们下达命令,“各自拿好自己的武器,咱们现在就出去看看,风林雪海可不是啥好地方,咱们没时间跟饿魇王耗着,这次只要赶上机会,咱们就把它给击毙了。” 我们都应声,鱼贯出了冰帐篷。 我拿的还是那把猎枪,巴图带着拳套,雪莲的武器是一双怪异的小镰刀,而力叔把装着定魂十三蛊的铁盒小心揣在了兜里。 按时辰算,现在应该是早晨的四五点钟,按道理说天应该还是黑的,可在风林雪海中,却是昏白一片,尤其在细看之下还能望到远处景色。 我顺着嗒嗒声望过去,发现饿魇王就在不远处站着。 力叔搓了搓鼻子嘿嘿笑了,我觉得力叔这般笑跟巴图很像,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是谁学得谁。 “娃子们。”他给我们下命令,“全部急行军,前方有大妹子呦。” 我本来听他这话都已经跑上了,再一听大妹子的字眼,我突然觉得自己力竭。 我真搞不懂力叔这大妹子的说法算不算在给我们鼓劲,但我个人觉得,他找的这种激励法很不恰当,一来谁也不知道那饿魇王是公的还是母的,二来我们三人也不全都是爷们,还有一个雪莲呢,他这么说有点为老不尊,另外从力叔那论,他嘴里的大妹子说白了不就是老太太么,我这三十多岁的爷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老太太感兴趣吧。 带着一副无奈和郁闷,我们四人匆忙上路了。 别看力叔说急行军,但我们谁都没疯狂的跑,只是在不出汗甚至是少出汗的基础上,拿出相对最快的速度向饿魇王追去。 我抽空估算下饿魇王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大约三里地,我心说如果饿魇王不逃的话,用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能与它碰面。 饿魇王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出现,它一转身慢吞吞的走开。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被饿魇附体的原因,反正走不快,我们与它的距离正不断拉小。 我趁空检查下猎枪,心说要是一会条件允许,我会先拿猎枪招呼它,争取不让巴图他们出手。 我想的挺好,但我们又追了一刻钟后,我察觉到不对劲,无论我们怎么追,我们与饿魇的距离不再发生变化。 我心里纳闷,看了他们三一眼,他们面上没表露什么,但各自眼中也都出现了一丝疑惑。 最后巴图先止住脚步,跟大家说,“这路上有猫腻,咱们是不是陷入什么误区里了?” 力叔没否定他,扭头问雪莲,“丫头,你对机关陷阱熟悉,看看周围地势,是不是存在什么怪异阵法?” 雪莲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甚至还俯身蹲在雪中摸索一番,反正在忙活一大通后她肯定的对我们说,“这里没有机关陷阱。” 这时巴图还盯着远处的饿魇王看,等雪莲的说完后又接话补充道,“大家看饿魇王还在走着,我们停在原地有段时间了,它也走了半天,但我们之间的距离仍是没有拉大。”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问道,“会不会是风林雪海本身有怪异,咱们看到的饿魇王是视觉上的幻觉呢。” 巴图摇摇头,回我道,“绝对不能,不管视幻是怎么产生的,但肯定会因人而异,不能说我们在视幻的影响下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动作的饿魇王,而且刚才饿魇王的叫声大家也都听到了。” 我被驳的无话,默默想着其他可能。 但就在这时,怪异又来了。 饿魇王站住身形,转身看着我们,也没见它做什么动作,它面前的雪地突然炸开了一朵白雪花。 这白雪花的面积不大,但却恰好把饿魇王的身形完全遮盖住,而且不仅是它脚下,在另外一个方向的空地处同样也发生了类似炸开白雪花的情景。 这种异变离我很远,我倒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拿出一副警惕的样子静等白雪花散开。 风林雪海的风力不小,白雪花很快被吹散,但我望着雪花散后的情景,脸色变得极差。 两个饿魇王出现在我眼前,而且它俩都拿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看着我们。 倒不能说我胆小,遇到突变时压缩己方战圈这是一种战术,我不由向他们三人靠了靠,甚至还跟巴图说,“老巴,咱们失策了,原来雪海中有两只饿魇王。” 巴图没急着回我,力叔和雪莲也没接话,尤其巴图还对着做个了手势,那意思别急,咱们观察一下再说。 我心说这也没什么可观察的嘛,两只饿魇王,咱们四个人,算下来正好两人对付一只,别看胜算没刚才想的那么大,但二对一也绝不会吃亏。 我端枪候着,只等他们分组分任务。 可我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突然间异变又起。 在两个饿魇王面上,也在两处空地上又炸起了白雪花,等这四朵白雪花飘散后,我吃惊的发现,面前出现了四个饿魇王。 别看天冷风大,但我脑门一下就留出汗来,不能说我悲观,但细论起来我们可要一对一的跟饿魇王打斗了,我除了猎枪再无其他武器,甚至身手也很一般,尤其使用猎枪还有个缺点,弹容量小不说换弹还极不方便,我要是一轮下来没把饿魇王射死,那迎接我的只能是被它吸血的厄运。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打了退堂鼓,觉得当下还是避战明智些。 但我建议撤退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围环境就开始炸开锅了。 一轮轮的白雪花疯狂出现,而每次出现后,饿魇王的数量都会暴增一倍,几轮过后,饿魇王把我们四人完全给包围上了。 我瞪个眼睛望着这么多的饿魇王,心说不由连连叫苦,心说这下玩完了,也别说是一对一了,就算把力叔的定魂十三蛊拿出来,每个饿魇王平摊下来还分不上一条呢。 第九章 拂晓魇叫(二) 我左顾右看的打量着周围这一整圈饿魇王,试图找到它们中最薄弱那位,争取以此为突破口逃出命去。 可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哪个饿魇王看着有体弱多病的架势,甚至我还隐隐觉得,这些饿魇王无论从个头还是动作上都出奇的显得一致。 巴图瞧出我的紧张,他收回目光跟我说,“建军,放宽心,依我看这些饿魇王都是假的。” “假的?”我念叨一嘴接着问,“你刚才不是说眼前这些不是视幻么?怎么现在又弄出它们都是假的这种理论来。” 巴图指着周围白茫茫的环境跟我解释,“这风林雪海真是个奇特的地方,风把雪尘刮起来,配合着雪地竟能巧妙的制造出类似于海市蜃楼的现象,而且这片大地域中还能以小片区域为界限,制造出如此多的海市蜃楼。” 其实较真的说,海市蜃楼也是一种幻觉,但我明白巴图这话里的意思,他是把海市蜃楼跟传统意义上的视幻分开,用奇景将它囊括其中。 我也没跟巴图细掰扯幻觉的事,反倒被他一说,我紧张的心态突然间放松起来。 随后我又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是顶着海市蜃楼不管不顾往前走呢还是就此退去。 力叔先叹了口气,又骂咧咧的说道,“这饿魇王好狡猾,竟然懂的用这招把咱们勾引出来,它倒好,躲在某个角落里原地走几步就成了,咱们却傻子似的劳于奔命,既然这里都是假的,咱们追下去肯定也没结果,先回去歇息下从长计议吧。” 我们三都应了一声,随着力叔转身往回走。 我一边走一边瞧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也说这邪门的劲,我们走了没多久,远处的“饿魇王”就渐渐变得模糊又慢慢消失。 经这么一闹,天色亮了起来,我怕自己中了雪盲症,急忙掏出墨镜戴起来。 但现在戴墨镜多少有种鸡肋的感觉,戴上去眼前太黑,不带呢雪地折射的光线还有些刺眼。 我可不想因为一时痛快而留下眼疾,心说眼前黑就黑点吧,就当自己体验一把瞎子的感觉。 我想的倒是乐观,可这乐观劲没持续多久。 或许是这条路来时都走过了,我们回去时也对它没太警惕,我走着走着突然间路旁爆出一个雪花,随后一个毛茸茸的黑影对我脸上扑了过来。 我当时落在队伍最后面,再加上异变来的太快,我们谁都没反应过来。 啪的一下,这黑影一嘴咬住了我的眼镜并把它从我脸上拽了下去。 突然的强光刺激让我冷不丁适应不了,我不由闭了下眼睛,但与此同时我也不忘跟大家提醒。 巴图反应最快,几乎在我话语刚落他就返身跳到我身边,伸出手爪对准那毛茸茸的东西抓去。 这毛茸茸的黑影正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饿魇松鼠,它咬着眼镜看巴图抓它,想也不想的扭头就逃。 如果眼下只有我和巴图,我俩还真对疯狂逃窜的饿魇松鼠没辙,可我们可是来了四个人,其中还包括对冷兵器精通的雪莲。 她手里一直握着小镰刀,这时不犹豫的把小镰刀撇了出去。 没见她怎么使劲,甚至也没见她特意做什么动作,但这把镰刀却刀头冲外很有准头的向饿魇松鼠头部砸去。 咔的一声响,刀头刺进它脑中,把它狠狠砸死在雪里。 我和巴图一同向饿魇松鼠冲了过去,我的目的很简单,从它嘴里拿回眼镜再戴上,而照我分析,巴图的目的则是想趁机研究一下饿魇松鼠。 但还没等我俩奔到松鼠面前,砰砰砰声响同时传来,又有三个饿魇松鼠从雪地里射了出来。 我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这些妖松鼠太聪明,它们三都奔着我发起攻击。 要在平时,我还真不惧它们,不就三只大尾巴鼠么,我踢几脚就能把它们给打发了,可现在的情况却不乐观,就这么一会功夫,我眼睛就被雪地的亮光刺激的直淌眼泪,甚至在视线模糊下,我根本把握不住妖松鼠的攻击路线。 巴图施加援手拦下来一只,我瞎猫抓死耗子,胡乱打几拳也打中一只妖松鼠。 可剩下那第三只妖松鼠却如愿的栖到身边,对着我小腿狠狠来了一口。 我发现松鼠这大板牙咬核桃拿手,咬人也不赖,我穿这么厚的裤子竟跟摆设似的,它一口下去我就感觉自己小腿湿了。 我心说不好,自己不小心着了妖松鼠的道了,尤其小腿还被它咬出血来。 我一气之下脑袋上来一副冲劲,爆喝一声瞪起眼睛,不管不顾的伸手对准它尾巴抓去。 自从经历小通天塔事件后,我在对付毒鸦、老鼠这类小动物的手段上绝对堪称有绝活。 我握紧妖松鼠的大尾巴,嘴里大喊着走你、走你的口号,又开始把它左右来回连摔起来。 别看当下是雪地,摔一次不怎么疼,但我以次数取胜,啪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摔它多少个来回,反正最后这妖松鼠耷拉个脑袋,整个都一副软面团的样,依我看,它死透的不能再透了。 这期间巴图和雪莲联手也把另外那两只妖松鼠解决了。 别看雪莲是女法医,但对护理还是很拿手的,她走到我身边用自己身子遮挡住大量光线并轻轻翻着我眼皮查看。 按说我一大老爷们,被她这么一弄肯定会有些不自然,但我现在根本就顾忌不上这么多,眼睛就跟个泉眼似的哗哗往外淌水。 雪莲又用手给我眼部附近轻轻按摩几下,还帮我戴上墨镜,“建军,你眼伤不算严重,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 我暗吐口气,把心里那丝担心也放了下来。 这期间巴图挺忙活,他把死的四具鼠尸并排摆在一起挨个查看。 这次巴图验尸验的很怪,不像以前那般又是剖尸又是肢解的,反倒就用手拧开鼠尸的嘴巴,仔细查看鼠尸口腔。 刚开始他还没什么反应,等查看到咬我那具鼠尸时,他突然没来由抖了一下。 我戴上墨镜后眼疼缓解不少,看他这动作我好奇问道,“老巴,发现什么情况了?” 巴图扭头看了我,突然嘿嘿笑了,“建军,这妖鼠的门牙少了一颗。” 我挺无奈也被他逗乐了,心说老巴就是老巴,这时候还这么无聊,不过打心里我也隐隐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只是现在这时候也没那时间追究。 我们没急着走,按说我们不该在风林雪海中常待,但考虑到给我时间缓解下眼睛,巴图他们都故意懒散的在原地歇息起来。 等我觉得缓解差不多能发出来后,没想到我们的麻烦又来了。 砰砰声连续响起,一个个小雪柱从地面直喷上天,随后又有八只妖松鼠从雪海中钻了出来。 我心里没来由紧了一下,心说怎么饿魇松鼠这么多,记得几天前在雪坡上看到追着野兔的妖松鼠也只有四只而已,现在我们才在雪海中转悠这么一会,就陆续出现了十二只之多。 这次八只妖松鼠出现后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接着竟全奔我冲了过来。 我看的直气结,觉得这帮畜生真会挑时候,我都快成一个半瞎子了,它们竟能抓住这机会挑软柿子捏。 我上来一股倔脾气,大喝一声找死后,拿着猎枪对准它们砰砰的射上了。 打心里说,我真舍不得用猎枪子弹,毕竟这子弹是给饿魇王准备的,用它来杀妖松鼠有点大材小用,可反过来看,我怕再舍不得用猎枪子弹以后就没机会了。 猎枪的威力在于散射,我两枪下去就射死了六只妖松鼠,另外两只也被巴图趁空给解决了。 但这只是第一波,之后小雪柱在我们周围遍地开花,一只只妖松鼠争先从里面爬出来。 我傻眼了,给我感觉我们是进了饿魇的老巢了。 除了我以外,巴图三人的身手都不错,轮到单打独斗,我们根本就不怕这些妖松鼠,可坏就坏在妖松鼠的数量太多,我们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力叔和巴图同时喊了一嗓子撤退,之后我们撒腿狂奔。 也别说怕出汗这类的话了,要不是雪海里难跑,我觉得自己猛跑一通下来绝对能达到汗流浃背的境界。 这里毕竟是妖松鼠的地盘,它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没多久就追上了我们。 本来我是逃得最慢的那个,但我发现,巴图他们看到我这幅状态后都故意降了速,留在我周围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到妖松鼠来袭,他们又都返身杀了回去。 尤其巴图,他带上拳套后手爪的威力大增,只要抓住妖松鼠了他就迅速的来次碎颚。咔咔的裂骨声持续响起,不久就在他周边出现了一堆夸张张大嘴巴的死松鼠。 雪莲用的还是小镰刀,她这镰刀走的是斩刺路线,别看这种武器是个冷门,但在她手中却被发挥的淋淋尽职。要么她把刀尖对着妖松鼠脑袋狠狠戳着,要么就双镰刀合并剪断妖松鼠的脖子。 力叔用的是他那双肉掌,脚下踏着八卦步,在步法的带动下,他双掌招招不落空,都准确的拍在妖松鼠脑袋上。而且他这掌中绝对有另类的阴劲,中招的妖松鼠脑袋瞬间肿起一个大包,很明显这包里不是血就是脑浆。 他们三的意思我知道,是想拖住妖松鼠给我制造逃跑的时间,之后他们再想办法撤退。 但我看着身后越来越多的妖松鼠心里不乐观的觉得,等他们真想逃跑的时候,弄不好会没那机会,既然四个人一起来的雪海,我自己独自跑回去那也没什么意思。 我上来倔脾气,把猎枪上满子弹,吼了一嗓子跟巴图他们汇合去了。 第十章 拂晓魇叫(三) 我没管那么多,上去就对妖松鼠群砰砰的打了一通枪。 这时候妖松鼠相对集中,我这几枪下去没让它们少死,巴图三人的压力瞬间减轻不小。 巴图和雪莲没说什么,向我身边靠来,抽出功夫对我施加援手,为我换子弹做准备。 而力叔虽然也逐步向我靠近,但他嘴里却嚷嚷道,“小建军,你过来凑什么份子,有逃命的机会却不逃。” 我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装弹,听他这外冷里热的话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别看我和力叔、雪莲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我们之间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 在我装完弹拉来保险时,他们一同向一旁让了一步,给我腾出射击空间。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开了多少枪,也不知道我们四人一共杀了多少只妖松鼠,反正我们边打边退,最后放眼一看,都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鼠尸通道。 我再次上完弹,只是望着猎枪里仅剩的最后一发子弹犹豫起来,心说自己手一抖打完这枪后,代表的可是我再没子弹可用了,这枪也只能变成一个冷兵器。 巴图他们能瞧出我的意思来,而且这次他们也没主动让开地方,仍是三人成扇面把我夹在中心。 我本以为我们四人再反抗一会后保准会葬身鼠海,可没想到突然间,远处传来藏獒的叫声。 我心里一喜,也不知道力叔是用什么独特的办法来养狗的,拉狗橇的狗队竟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赶了过来。 我兴奋的叫了一嗓子,本来力竭的身子又出现了新的动力。 其实不仅是我,巴图他们也都明显一振奋,尤其力叔,他嘿嘿笑着还有闲工夫跟我们吹起大话来,“怎么样?娃子们,我养的狗不一般吧?以后都学着点,养狗最注重培养感情,我这帮狗娃跟我感情到位了,心就有灵犀的相通起来,知道我有难了,这不就来救援了么?” 我对狗队来救援的说法赞同,但话说回来,我可没觉得力叔跟狗队的感情有多深,尤其他拿鹿皮强行喂狗的情景,我心说也就是这帮狗不会说人话,不然保准能把力叔骂的狗血淋头。 狗队的加入一下扭转了现在的形势,尤其这帮狗还都被拴在一起,抱成团根本不留任何防御上的死角。 趁着妖鼠被狗群吸引注意力,力叔招呼我们赶紧上木头小车。 我们没争抢,都按来风林雪海时站的位置站好,之后力叔吹了声口哨,狗群强行突破鼠群,带着我们撤退。 有狗橇在,我们逃亡的速度瞬间提升一大截,看架势妖松鼠是想追赶,但它们的追击速度却跟我们逃亡速度相差不大。 尤其我们四人都站在车上,在这期间也能配合着给身后猛追不舍的妖鼠制造些障碍。 木头小车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要么是干柴要么是帐篷杆子这类的,反正我们见到撇下去能有效果的就都没犹豫的把它丢了下去。 别看这些障碍并不能从真正意义上限制妖鼠的行军速度,但在目前一追一逃相对平衡的状态下,稍有阻碍就能导致天平的倾斜。 最终我们与妖鼠群的距离越拉越大,我看的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次劫难我们算是避过去了。 可事情远没我想的这么简单,突然间嗒嗒嗒声音传来,那个看着像披头绅士的饿魇王出现在远处。 它这声魇叫显得挺诡异,虽说起反作用般的给我们提了醒,但同时也像是给追击我们的妖鼠群下了命令。 这帮妖鼠全都刨着雪钻到雪海之中,本来还杂乱的妖军队伍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巴图一脸警惕的给我们提醒,“大家小心。” 我心略有紧张的同时还不忘接话,“一会怎么走?绕过饿魇王还是奔着它直冲过去?” 我这话说得也有弦外之音,那意思我们是战是退?要是战的话那没动说,先用狗橇狠狠撞它一下,最好能把它撞伤,这样我们接着打斗的胜算才大,要是退的话那也早作准备,绕个圈甚至先换个方向避开这拦路的丧门星。 没等巴图和雪莲表示,力叔抢话道,“不就一个长毛怪呢,小建军你怕什么,等你叔我拿定魂十三蛊出来,让饿魇王瞧瞧厉害。” 而且力叔说着还一掏裤兜,把铁盒子拿了出来。 我发现力叔紧紧攥着铁盒子不撒手,甚至眼中还反常的露出丝丝凶光,看样就等一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十三蛊埋到饿魇王身上。 我明白一会将要上演火星撞地球的大戏,别看我们这边狗多,拉着狗橇的冲击力很大,但我们一直没跟饿魇王交过手,别看它外表不惊人,可谁知道它真正实力能有多强? 我趁空把猎枪丢到小车里,双手死拽着扶手,争取让自己别成为接下来撞击事件中的受害者。 力叔吹起了口哨,压着嘴唇把哨声弄得异常刺耳,狗队听到这刺耳哨声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个个变得疯狂起来,甚至还不时旺旺两声全力向饿魇王冲去。 我发现力叔的哨声很有规律,他吹得越刺耳,狗群奔跑的速度就越快,尤其最后速度快到我看着退去的地表时心里都紧缩起来。 饿魇王一直在原地站着,低个头任由长毛把脸遮盖着,貌似对我们的惊天一击不闻不问。 等离饿魇王还有最后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力叔的哨声突然一变,嘘嘘起来。 我能感觉的到他这嘘嘘声响起时,狗队突然默契的左右分开,成V字型的拉着木头小车,准备让小车全面撞在饿魇王身上,只是话说回来,力叔这嘘嘘声也刺激了我,让我小腹没来由的出现一丝胀闷。 饿魇王突然行动起来,或许刚才它就一直在以静制动,等待我们攻势形成不能调整时,它再拿出对敌之策。 它嗒嗒的叫了两声,随后对准雪海狠狠扎了进去。 我瞧它动作脑海中短暂出现个念头,心说合着在饿魇王的眼里,这雪海还能用来游泳不成? 但不得不说饿魇王这个动作一下就把我们的攻势全部化解了,它整个身子都潜在雪中,我们的小车根本就撞不到它。 我眼睁睁看着狗群和小车对着一个空地冲了过去,可这还不算什么,在我们路过饿魇王消失的地方时,这畜生竟然突然站了起来。 它身子真挺强横,不仅抗住了小车带给它的巨大摩擦力,还巨吼着把我们连人带车举了起来。 如果在平时,它这一举算不上什么,我们伺机跳下去就是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小车还在高速前行中,它一举间接是让我们飞了起来。 我有过一次类似空中飞人的经历,但当时是在海上,跟风林雪海这里有很大的不同,我最终没握住扶手,惨叫着从车上摔了下去。 虽说雪海地表全是积雪,跟棉花有一拼,但摔上去也让我疼得够呛。 我咧个嘴疼得直哼哼,尤其运气极差的是,我事先丢在小车里的猎枪也飞了出来,不偏不正的砸在我后腰之上,本来我还想挣扎的站起来,被这一枪托砸下去,我腿一软跟雪地不由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还不算最糟糕那个,别看力叔身手不错,但年纪始终大了些,这次空中飞车他也没抗住,中途摔了下来。 力叔倒没被摔伤,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这老头连续滚了好几个前滚翻漂亮的把力道都卸了出去,可他这一系列动作却把装着定魂十三蛊的铁盒弄丢了。 饿魇王也是个识货的主,它看着遗落在雪地上的铁盒子突然叫起嗒嗒声来。 这时候我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但被它魇叫声一刺激我又清醒了不少,我心说要遭,定魂十三蛊真要被它捡去那我们可就连压轴的秘密武器都没了。 我一发狠对着自己啪啪扇了两个嘴巴,强制自己更加清醒些,随后拾起枪向铁盒冲去。 但我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一朵白雪花从铁盒旁炸起,接着一个妖松鼠从雪地里爬了出来,一口叼住铁盒。 我急了,很明显这妖鼠要带着铁盒再钻回雪海中,如果它真要得逞了,光凭它那娇小的身子在雪海里来回乱串,我们肯定不能找到它。 我顾不上那么多,在如此危情之下,举起猎枪把最后一颗子弹对着妖鼠射了过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妖鼠被打成马蜂窝,而铁盒也被震飞。 其实现在这情况可比我预想的要乐观的多,我本以为自己一枪能把铁盒打烂,但没想到这盒子这么抗打,尤其经这么一缓,力叔抢先把铁盒抢到手中。 饿魇王不满的魇叫起来,似乎对它手下的失误很不满意,但我们可不管它发哪门子牢骚。 力叔初步检查一下铁盒,发现盒里的定魂蛊无恙后欣慰的点点头,接着他揣起铁盒又对我们三人喊道,“都别愣着,擒贼擒王,趁妖鼠没出现前,咱们先把饿魇王收拾了。” 我当然赞同力叔这观点,别看我现在手里只握着一把没子弹的猎枪,但还是义不容辞的跟着大家一同向饿魇王围了过去。 我心说别看自己没什么厉害的家伙事,但只要让我逮到机会保准用枪托好好招呼招呼你这长毛魇王。 第十一章 定魂 这轮打斗注定是很疯狂的,刚一动手我们就玩起了命。 尤其力叔,一边沉稳又快速的打着八卦掌一边跟大家再次强调道,“都别偷懒使实劲,一定争取在妖松鼠出现前把这孽畜给杀了。” 我们都应声附和,雪莲一双小镰刀舞的呼呼带风,就往饿魇王胸口上招呼,而巴图拿着一双铁爪招招都落在饿魇王的脸上,照我看,老巴打脸还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嫌疑,他是担心饿魇王喊救兵,手爪就没离饿魇王嘴远过。 巴图有个裂颚的绝活,至少在我印象里,一只成年狼都能被他轻松的给喀嚓了。 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我看清了饿魇王的正面目,怎么说呢,凭我对动物形态的了解,这饿魇王的原型应该是头熊,只是我不知道这熊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或者被饿魇妖虫注了什么毒,竟能饿到如此的身材,毛发被刺激的长的如此长。 其实我真想拿枪托狠狠的对着饿魇王敲上几下子,虽说枪托的威力不如刀械,但总比我的拳头硬,尤其点子正了让我敲到眼眶,保准一枪托下去能把它眼珠敲爆。 只是他们三打着打着竟都围着饿魇王转了起来,大有走马灯的架势,我是想挤进去加入战局,可折腾一通后却反被挤到圈外。 我望着他们三人一妖斗的热乎劲,心里长叹一口气心说自己又被抛弃了。 但我不死心,既然枪托用不上我就改变策略,索性把猎枪当红缨枪使,用上了“戳”的战术。 我在外围跑的团团转,只要逮到一个空隙抓住一个机会也不管面对饿魇王哪里,都用猎枪狠狠戳上去。 细论起来,我这么做对饿魇王压根就构不成什么伤害,但我这动作却成功的干扰了饿魇王的注意,扰乱了它的心神。 每次我戳中饿魇王它都会气冲冲的看我一眼,而它这么一分神又会挨上巴图三人的几爪几掌甚至几刀。 其实饿魇王的攻击很强大,依我看我们四人中任何一个人跟它单挑都会是战死的下场,但好在现在我们是四人群殴它,尤其四面八方的打它,让它空有一身本领使不出来。 力叔一直注意着饿魇王的变化,甚至时而还故意打出一掌跟它硬碰硬。 最开始力叔跟它硬抗根本不占上风,总反被它的一爪震得反退几步,而渐渐地,随着饿魇王体力消耗、力量减弱,力叔挽回了局面并最终在硬抗上能跟它平分秋色。 趁空力叔对我喊道,“小建军,咱俩换下位置,你顶着我接着与饿魇打,我伺机下蛊。” 我知道现在到了杀魇王的关键时期,当然不退却,急忙跟力叔换了位置,甚至我还强提着一口气让自己变得比刚才更加善战。 力叔趁机把铁盒从兜里拿了出来,刚才他只是初步看了下铁盒中的定魂蛊,并未细瞧铁盒的外貌,等现在要用时,这老头却突然“哭丧”起来,“完了完了,哪个缺德玩意把铁盒弄成这德性的,开盒机关都被弄坏了。” 我正拿枪托跟饿魇王死磕,听他这话心里一堵,我知道他是在发牢骚,但把铁盒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我,我要真没反应才怪呢。 力叔又是抠又是敲的鼓弄好一通,可铁盒盖子根本就纹丝未动,那十三个定魂蛊还老老实实的被封在里面。 我看力叔拿出一副小孩吃糖吃不到的表情心里愧疚极了,但同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这铁盒盖上一定有个机关,在它开启下十三个定魂蛊会同时解除封印,到时力叔只要把这盒子往饿魇王身上一扣就万事大吉了。 但事已至此力叔只好采取了别的策略,他对着铁盒啪啪的打了两掌上去,甚至随后他还用嘴对着盒盖咬起来。 反正被他这么胡乱的一折腾,铁盒一角漏了一个缺口,一个肉呼呼的定魂蛊露了出来。 力叔嘿嘿乐起来,捧着铁盒跟捧个宝贝似的,一边高呼让我们腾地方一边对着饿魇王靠去。 我不管巴图和雪莲什么反应,反正我是极其配合的腾了很大一块空间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定魂蛊不认敌友,我要离得近了别被力叔失误之下把蛊种在我身上。 饿魇王明显对定魂蛊很陌生,别看它刚才跟我们抢铁盒抢的挺疯狂,但看到力叔向自己靠近,它没躲避反伸出熊爪向力叔抓去。 力叔艺高人胆大,望着直奔自己脑门的熊爪,他不仅没害怕还高兴起来,说了句走着后,把露出来的那只定魂蛊对熊爪甩了过去。 这只肉呼呼的虫子不偏不正正好落在熊爪掌心处,估计是它天性使然,碰到血肉这类东西就跟瘾君子碰上毒一样。 这虫子突然亢奋的扭起了身子并不耽误的对准熊掌一脑袋钻了进去。 从外表上看这定魂蛊肉呼呼的一副无害样,但真等它干起正事来,只能拿恐怖来形容它。 也就在我一眨眼间,这肉呼呼的虫子就消失在熊掌之上,接着很明显的熊掌上鼓起一个包来,而且这包还以极慢的速度移动着,慢慢向饿魇王的胳膊甚至是胸口靠去。 我被这种异变弄得愣了神,力叔急眼了,跳着对我脑袋抽了一下,“小建军,你这娃子玩清高?快去给我‘顶缸’,我还抽空准备下第二只蛊呢。” 力叔这一抽还真挺狠,我脑勺被抽的生疼,但同时也被抽精神了。 我握着枪又冲了上去。 我知道定魂蛊一共有十三个,虽然不知道十三个定魂蛊都下在饿魇王身体里会有什么效果,但凭目前来看,单是这一只定魂蛊就把饿魇王折磨的不轻。 蛊包游走到哪里,哪里就处于短暂瘫痪中,比如蛊包刚才在饿魇王的右胳膊上,当时它这条胳膊就滴沥啷当的自然垂立着,根本不受身体支配。 我心说这挺好,跟敌搏斗就希望能找到敌人弱点,只要抓住敌人弱点不撒手,往死招呼着,打斗保准能赢。 对现在的饿魇王来说,蛊包就是他的弱点,我们只要咬住蛊包,蛊包走哪我们就打到哪,不信有饿魇王好果子吃。 当然我也没实在的一枪托砸在蛊包上,我怕自己一击之下把定魂蛊给砸死。 我们三跟饿魇王打得正欢,力叔又把铁盒里第二只定魂蛊弄了出来,他又吆喝着让路这类的话,并借机向饿魇王靠去。 饿魇王这次害怕了,望着铁盒一脸的惧意,看的出来它有逃跑的打算,但我们三也不傻,不可能给它创造这种机会。 巴图喊了一声缠住它后,率先向饿魇王的右胳膊扑去。 他又用起了在小通天塔跟一目和尚打斗时的招数,四肢像个八爪鱼一般缠在饿魇王右胳膊上,身子也稳稳压在胳膊肘处,试图凭借自身重量短期内控制住饿魇王的右上半身。 雪莲很默契的用同样招数缠住了饿魇王的左胳膊,当然雪莲身子轻,缠好身子后她故意伸出一脚压在它的胸口,怕身子重量不足想通过这只脚再借些力道。 我一看心说得了,最脏最累的抱脚活又归我了,其实细琢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会缠斗的技巧,就算他俩给我机会让我缠住饿魇王的胳膊,我自认自己做不到。 最后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撇了猎枪一咬牙对准饿魇王双腿扑了过去,随后就像猿猴抱树似的紧紧抱着它双腿不撒手。 饿魇王使劲挣扎几下,我不知道巴图和雪莲什么感觉,但我是差点被它这力道挣脱开,或者它力道再稍微大一些,又或许它能再加持一下的话,我绝对会无奈的松手。 可就这么一耽误,力叔赶到了,这老头嘿嘿笑着把第二只定魂蛊对准饿魇王的脸颊甩了上去。 又一个蛊包在饿魇王的脸上出现。 看样这蛊包一定是狠狠刺激了饿魇王,让它突然间把自身隐藏的潜力释放出来。 它嘴中嗒嗒嗒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展身子,把我们三个缠着它的人全给甩了下去。 我心说要坏,尤其它魇叫声过后,那些妖松鼠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帮忙。 我急忙向不远处的猎枪扑去,想争分夺秒拿到武器缠住饿魇王给力叔制造再次下蛊的机会。 巴图和雪莲也都这意思,从地上爬起来后奔着饿魇王扑去。 可饿魇王却根本不想恋战,一扭头纵身向远处逃跑。 这下它算露出熊的本质了,不再扭扭捏捏的直立走着,反倒是四肢并用的跑起来。 我发现饿魇王跑的真快,尤其还在它左手不太灵活的状态下,也就在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几十米开外。 倒不能说我们四人好说话,给它一个逃命的机会,而是凭我们的实力根本就追不上它。 我扭头望着巴图他们问,“接下来怎么办?” 力叔望着远处不时喷出的小雪花,摇了摇脑袋,叹气道,“良机已过,咱们别恋战了,也撤吧。” 我打心里觉得可惜,尤其饿魇王都中了两个定魂蛊,不说多了,只要再有五分钟的打斗时间,我相信我们就能致它于死地。 但可惜归可惜,我叹了一口气算把这事给翻过了去,接着力叔叫来狗橇,在他一声口哨下,我们向风林雪海的边缘地带进发。 这次猎杀饿魇王的计划最终以失败为结束。 第十二章 逼卵 本来一场人与妖之间的殊死大战,最终结果却是两方全部逃离。 饿魇王的逃离速度很快,它逃过之处,都无形般卷起了一场雪尘。 我们四人在狗橇的拉动下逃的也不慢,说白了风林雪海压根就是魇妖的地盘,我们既然决定放弃这次猎杀计划,那还是提早撤离的好。 就这样我们警惕的赶了一天返程路,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异样的感觉,但我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空。 刚开始我就像得了重感冒刚好那般,有点轻飘飘的意思,别看死死扶着小车把手,但总觉得自己没扶稳似的。 后来这种症状越发厉害,尤其我扭头看着巴图几人,就好像我们处在不用世界中那样,感觉他们离我好遥远。 我打心里也想过,心说自己这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我把最近经历的事逐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好安慰自己般的得出一个结论来,还是我眼睛的事,雪盲的刺激让我视觉神经在短期内出现了小问题。 可这事还没完没了了,晚间我们聚在帐篷里吃饭的时候,当我看到巴图启开一盒肉罐头后,我望着那冻肉不自觉的张开嘴巴,甚至口水还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反应过劲,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呵呵笑着抹了抹嘴角。 但我发现他们三却都出奇的拿出一副警惕样子看着我。 我脸一红解释一句,“嘴巴馋,最近都没好好吃一顿,这不身体抗议了嘛。” 巴图摇摇头,接话问我,“建军,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么?” 我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眼睛有点难受,看东西迷迷糊糊的。” 巴图没再接话,凑过身子强行给我把脉。 我愣愣看他一眼,心说自己不就忍不住流回口水么,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但大惊小怪的不止是巴图一人,力叔也凑了过来,尤其这老头还没了平时嘻哈模样,也一脸正经的拉着我另个胳膊把起脉来。 雪莲虽然没有类似的行动,但她却紧紧注视着我的双眼,既像是监视我又像是在我眼中找寻什么。 我被她瞅的很不自在,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可帐篷里就这么大地方,我避开她却又迎向了巴图和力叔的目光,弄到最后我只好低头向地面看去。 巴图先停止了把脉,皱着眉望着我不说话。 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为了不打扰力叔把脉,我也没急着出言询问。 这样又过了片刻,力叔也把手收了回去,还长长叹了口气。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说自己身子里一定出了大问题。 我故意先笑着缓和一下气氛,再问道,“这怎么回事?大家说说话。” 巴图开口了,不过他不是接着我的话,反倒望着力叔问道,“还有多长时间发作?” 力叔拖着长音嗯了半天,下结论,“也就这三两天之间吧。” 巴图又看着雪莲接着问,“有办法逼出来么?” 雪莲显得挺犹豫的回答道,“越早动手越好,但也就五成把握。” 我是忍不住他们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哑谜,摆手打断他们谈话,想让他们解释这“哑谜”的意思。 可我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巴图就抢先跟我说,“建军,你先睡会,一切会好的。” 我一愣,随后眼前一黑,该死的老巴竟然对我下黑手,一拳把我打晕了。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间他们都做了什么,反正等我悠悠转醒时,我发现自己是在瓦房旁边那个地窖里,而且我还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巴图他们都在,正围着我看。 其实也就是眼前这帮人我都认识,不然凭现在的场合我绝对以为自己要被剐了。 但我还是压不住心里那股冲动,问他们,“要干什么?” 巴图拿出一副抱歉的语气跟我说,“建军,委屈你了,咱们现在一没麻药二没强心剂,一会给你逼卵怕你疼得受不了,这才想了这么个笨方法出来。” “逼卵?”我念叨一嘴,之后一脸恐慌的追问,“什么卵?” 巴图跟我解释,“你在风林雪海被妖松鼠咬了一口,当时我检查鼠尸的时候发现它们嘴里有极其微小的白色颗粒,凭我的经验,这些颗粒极有可能是饿魇卵,而那只咬过你的鼠尸,它嘴里没卵。 别看巴图没接着往下说,但我顺着他思路一想就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含义,接话问,“老巴,你是说我体内有饿魇卵了么?” 巴图默声点头。 我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昏暗,心里着急起来,心说一只熊中了饿魇妖卵后都能饿瘦成人的模样,我这一个爷们要是被饿魇给祸害了,最后就算不死也得变成一个人干吧?尤其在往悲观里想,我中的还是一般的饿魇卵,这卵真要孵化了在我体内寄生,以后只要饿魇王一声嗒嗒叫,我还不得咧个大嘴替它捉兔子去? 我不再犹豫,甚至拿出一副哀求的语气跟巴图说,“老巴,我不怕疼,你们快点动手,趁着妖卵没孵化,你们快点把它弄出来。” 巴图犹豫了好一阵,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能猜到的是,一会逼卵遭的罪绝不是一般人轻易能抗住的,我不住给自己打气,甚至在心态影响下,脸上还出现一股不自然的红。 最终巴图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对雪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这动作让我看的一愣,心说原来这次负责逼卵的不是巴图而是“女法医”。 倒不能说我胆小怕事,只是我觉得当过法医的人心都狠,毕竟平时摆弄死人摆弄惯了,手劲没轻没重很正常. 我干咽几下,有点愣神般的看着雪莲。 也不知道雪莲从哪弄来一个铁箱子,看样跟急救箱很像,她蹲在地上把箱子打开,我清楚的看到里面有火绒、银针、器皿还有一小根树棍子。 对前几个我倒能理解,估计是用作针灸拔毒的,可那树棍子是干什么用的,我还真搞不明白。 雪莲没给我太多瞎寻思的时间,她把树棍子拾起来放到我嘴边,“建军,咬住它。” 我一下明白了,合着现在没麻药,我的止疼就全靠这根树棍子。 其实让我咬树棍子总让我想到了狗叼骨头,但我知道雪莲以及巴图他们没开我玩笑的意思,为了逼卵,我也不在乎这个,不犹豫的一口咬上去。 雪莲又张嘴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黑囊来,我记得巴图跟我说过,他们这些力叔的徒弟都有嘴藏黑囊的习惯,甚至我还记起了巴图、墩儿、俊脸他们嘴里的小黑囊装的是什么,只是雪莲这黑囊里有什么猫腻,巴图却没跟我提起过。 雪莲也不跟我解释,而且我咬着棍子也问不出话,她蹲下身,从黑囊里拿出一个类似于橡胶球的东西,对着器皿把橡胶球刺破,从里面挤出几滴绿水来。 别看这绿水数量小就几滴,但给我感觉,这绿水隐隐发着光。 巴图转身走到地窖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只大水缸,在我印象中,上次我来地窖看无头鸡的时候,可没发现水缸,估计是被临时抬来的。 巴图打开水缸,用里面拿出一个装满水的水瓢,接着他捧着水瓢走到雪莲身边。 雪莲正拿着一只银针小心的对着绿水沾了一下,而巴图看我把眼睛盯得溜圆一脸疑惑,趁空跟我解释,“建军,这绿水也叫尸王水,是从无数死尸尸毒中淬炼的精华,毒性很大,一会要注到你体内,雪莲这么小心也是怕剂量超标让你横死。” 吧嗒一声,我失神之下忘了咬着木棍,不由大张嘴巴让树棍子来了次自由落体。 力叔看我这样子气得哼了一声,连说我败家,又走到我身旁捡起木棍从新塞到我嘴中。 我搞不懂力叔说的这句败家有什么意思,但给我感觉,我又没败坏他家财,只是不小心把用来止疼的树棍子丢到地上,难道这就算败家了么? 我的注意力并没停留在力叔身上多久,之后又被雪莲的动作吸引过去。 雪莲把沾着绿水的银针向水瓢靠去,接着轻轻把银针刺到水中。 本来还无色的整瓢水突然发生了剧变,从银针的入水的地方为中心,一股绿潮急速向四周扩散,几个眨眼之间就把整瓢水变得绿油油的。 我对这丁点尸王水的威力大加赞叹,同时打心里也对这瓢毒水深有估计。 我本以为他们会让我把这瓢水都喝进肚里去,尤其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我不住的对自己打预防针,默念着说这不是尸王水,而是一种果汁。 可我还是太低估这瓢水的毒性了,巴图又从铁箱子中拿出一个器皿,小心的倒了一丁点瓢水进去,之后又用火绒对器皿进行加热,一直把这点水给烤干,露出星点的绿色粉末来。 雪莲又挑了几个银针,把针尖上都沾满了绿色粉末,之后向我缓缓走来。 我看明白了,心说原来要让我服的毒就这么一小点,而且看那意思还不用我喝,她会用针刺的办法将毒注射到我体内。 我心里暗喝一声,心说来吧,看看到底是我的忍耐力厉害,还是你这魇卵能耐。 逼卵开始了。 第十三章 逼卵(二) 雪莲一共拿了五根针,都刺在我天灵盖上。 我觉得自己现在敏感极了,那针刚接触皮肤时,我就觉得自己身子没来由的麻了一阵,甚至还不自禁的哆嗦一下。 雪莲冷冷看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仍是一点点的钻动银针,对着我的穴位不断刺激着。 就凭她那无情的眼神,我觉得她打心里一定把我看成了一句尸体,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意念在搞鬼,我觉得自己头顶越来越凉,就好像顶了一个冰块般的,这股凉意还不住的扩大着。 不能说我胆小,但打心里我确实挺害怕,咬的树棍子嘎吱嘎吱响。 等五根针全都实打实落在我头上后,雪莲退到一旁,掐腰打量起我来。 我看她一眼,只是她还是拿出一副冰冷冷的架势,我索性一转头,对巴图使眼色,那意思是不是刺了这五根针就算完事了。 巴图嘿嘿笑了,跟我说,“建军,你别着急,这才哪到哪?看到铁箱子了么,那里面的针都要用上。” 我看着那一捆用皮套绑好的银针,心里抖了一下,据我初步估计,这一捆针的数量绝对不下一百根。 我又呆呆望着自己的身体,心说就我这体格真要刺进一百根针的话那得变成什么样子?弄不好找来一只刺猬跟我比,它身上的刺都没我身上针多。 我不知道自己愁苦的表情是不是让雪莲生出反感心,反正她皱眉看我几眼后又蹲在铁箱子旁拿出十根针喂毒。 半个小时过后,我成了一个地道的外星人。 这一百根针都刺在我身体上没错,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半的针都在我脸上,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脸上每寸肌肤都落着一根针。 我不知道是人脸上的穴位太多还是这次逼卵需要,反正我正渐渐体会着痛苦。 这痛苦我没法形容,甚至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我头顶冰冷,脸颊火热,而四肢却是麻酥酥的、像有蚂蚁爬那般,心窝处的感觉最奇特,时而刀剐的痛时而箭刺的疼。 我脸上豆大汗珠噼里啪啦往下落,嘴里时不时哆嗦着。 在给我针刺后雪莲就老老实实退到角落里,力叔和巴图顶替她走了过来。 力叔时而看着我的身子时而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明显他在等着什么出现。 巴图的手一直扣在我手腕上给我把脉。 这样大约又持续了十分钟,力叔问话道,“小巴图,脉相如何了。” 巴图一边凝神继续听着一边回答,“有浮脉的征兆了,但还不是很明显。” 力叔点头拿出一副果真如此的架势,接着这老头在原地活动起手腕来,嘴里还喃喃道,“小建军,你有福啦,老哥我即将施展八卦掌的绝学,给你打打脉,一般人求我我都不干呢,再说,这打一回得不少钱呢。” 我哼哼呀呀几声,既算是应他一声也算对他话语的无奈,心说你这个力叔有没有准谱,怎么自称是我老哥呢?我这年纪就算再高攀也攀不上你这么老的老哥吧,尤其你那些所谓的打脉,我听得就慎得慌,这东西还能有人求你给他打,要我看倒贴钱我都不会要的。 我自顾自瞎想着,而巴图却突然向力叔点起头来,那意思浮脉出现了。 力叔嘿嘿几声,接着就一掌掌往我身上拍起来。 乍看之下,他落掌力道不大,甚至打在我身上都没怎么出声,那实际上,他每一掌打得我都直想落泪,不仅仅是因为掌力引起的疼痛,更多的还是激起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想哭冲动。 我默默数着力叔打出的掌数,从头到脚他一共打了六十四掌,我不知道这六十四掌跟八卦有什么联系没有,但这些掌打完后,我身子迎来了最艰难的痛苦期。 我浑身上下都在抖着,甚至我还都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一抽一抽的,尤其是我眼中,时不时闪现出以前的生活片段。 我听别人说过,只有人在濒死前才会出现一幅幅生前画面,凭这点我敢断定,现在的自己离死亡很近。 其实我嘴里那根木棍也挺惨,被我连咬带啃的掉了一堆木屑出来,巴图一直在我身边给我鼓劲,他要么拿笑话刺激我要么跟我讲以前的趣事,只是我发现他真不是讲笑话的料,我要不是被剧痛刺激着保准能犯困。 突然地,我觉得自己肚里像是有个东西在动,甚至这东西每动一下还给我带来一下剧痛。 我强压念头尽力保持镇定的冲巴图点头,那意思我有话要说。 巴图捏开我嘴巴把木棍抽了出去,问我,“建军,你是不是有什么反应了?” 我哆哆嗦嗦的说了句是,又强调,“妖卵在我肚里捣乱,我不是被妖鼠咬伤腿了么?怎么妖卵却在我肚子里?” 巴图跟我解释道,“饿魇的妖卵是靠你吃进肚里的东西存活的,别看最先是从你的腿进到你身子里去,但最终它会通过血液循环流到你的内脏再强行进到你胃里,分泌出特异的毒性让你变异成为任它指挥的奴隶。” 说实话,我对人体结构不了解,当然也想不明白妖卵到底怎么从血液进到我胃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它现在就在我胃里乱窜。 我又问巴图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是收缩腹还是呕吐,毕竟照我看自己这么一弄能促进妖卵的排出。 巴图摇头那意思不需要我做什么,而力叔在一旁接话道,“小建军,你给我唱歌吧,最好选激昂些的,听着提气的那种。” 乍听力叔这话让我不理解,我不知道自己都疼成这德行了他怎么还让我唱歌,但话说回来,我觉得他让我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我现在脑子嗡嗡响,脑筋也转不起来,索性想了一首歌就问他,“力叔,我唱义勇军进行曲好不好?” 其实能想到这歌也都是我潜意识在作怪,把自己当成义勇军,正跟妖卵在做斗争。 可力叔却拿出一副怪眼神看着我,一咧嘴摇摇头,“小建军,你说的那个不激昂,一点提气的架势都没有,这样吧,我给你找首歌,大家都会唱的,国歌怎么样。” 别看我这状态,但还是被力叔说的话弄得一愣,甚至打心里我还深深怀疑力叔根本就不知道义勇军进行曲就是国歌。 可我也没时间跟力叔掰扯这道理,我稳稳神唱起歌来。 不能说我嗓音不行,只是现在难受,唱歌根本没在状态,尤其赶着疼劲上来的时候,我的歌还被打断好几次。 力叔和巴图听得直抠耳朵,而在我坚持把歌快唱完的时候,突然间我觉得自己胃部翻滚起来,就好像有团肉球在作怪,不断往上顶着,一点点通过食道慢慢反向进入我嘴里。 我也不给这肉球面子,使劲咯了咯一口痰连带着把肉球吐了出去。 巴图盯我盯的很紧,在我吐痰的同时他就行动了,也说这小子眼睛真毒,竟然早早去落痰的地方侯着。 等痰落地的一刹那,他急忙找根细木棍对着里面和弄起来。 力叔拍了拍我肩膀对我以示鼓励,嘴里还说,“小建军,你看,国歌的威力不小吧?比你那所谓的什么进行曲强多啦,你一唱国歌,这虫卵就吓出来了。” 我苦着脸乐乐算是对力叔的回应,接着力叔吆喝一声对我身子又拍打起来,还是那六十四掌,只是这六十四掌下来后我的身子舒服了很多,而雪莲也走过来替我拔针。 我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尸毒,但没想到尸毒中的这么严重,看着她拔出的针都黝黑,我心里莫名颤抖下,其实这也就是事后看结果,真要在施针前让我知道这毒竟有这么烈,不乐观的讲,我保准能被吓晕过去。 但也别说,在吐出肉球又被力叔雪莲解了禁制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而巴图也把那肉球用细木棍挑着送到我面前来。 他没说话我也没问,我全部精力都在这肉球上。 其实这肉球很小,看着也就小米粒般大小,白亮亮的,但看着它外表延伸出来密密麻麻的须子,让我又忍不住直恶心。 力叔和雪莲也都凑过来,围在巴图身边看这个卵,我挺纳闷,心说他们以前不是捉过饿魇么,怎么还对妖卵有这么大兴趣? 力叔一句话给我解了疑惑,他跟雪莲说,“去弄点尸毒过来,看看妖卵有什么反应没有。” 雪莲应了一声,用银针从水瓢里沾了滴绿水。 这次她沾的水很多,照我看都快成了饱和状态,尤其水滴还在针尖上滚动,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雪莲把针尖对准妖卵,腕子一抖,这滴水就准确无误的滴在妖卵之上。 别看妖卵小,但我分明看的出来,它的须子疯狂蠕动起来,就好像受到什么大刺激一般。 这样过了半分钟,这妖卵竟慢慢瘪了下来,外表的白亮也变的漆黑。 我明白了,合着饿魇这妖怕尸毒。 第十四章 饿魇来袭 我兴奋的笑了,倒不能说是疼痛过后身子舒服的,而是我觉得饿魇这种妖虫原来也有克星,而且它的克星还在我们手里。 我还乐观的想到等我身子养好了我们再去风林雪海,找到饿魇王及那些妖鼠直接把尸毒水对着它们泼上去,看看这些牛气哄哄没事在雪里来回溜达的怪物还能乐多久。 可正当我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突然间我眩晕起来,眼前变得模模糊糊的,甚至看巴图他们也都重了影。 我吓坏了,以为自己身子里的妖卵没清干净,赶紧跟巴图喊道,“老巴,快过来,我这又有情况了。” 巴图显得很着急,跑过来给我把脉,但随后他原本警惕的脸就变得轻松起来,甚至还安慰般的拍拍我肩膀,“建军,这次你放心吧,是尸毒在作祟,缓几天就好了。” 我对他这话有些不信,迷茫的瞪着眼睛问他,“老巴,你确定是尸毒而不是妖卵么?” 巴图看出我的状态不是很好,再次跟我强调句,接着他又一转话题,“建军,一会尸毒还会反噬的,你会很难受,这样吧,我让你睡会,等你醒来就一切都好啦。” 他说完对着我脖颈打了一拳,这拳一下让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是在昏迷前的刹那,我心想他这么做我同意了么? 等我再次醒来时,都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我记得自己晕前是在地窖里,而现在却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 不用说,我肯定是被谁给背回来的,而算着昨晚在场的人,巴图背我的面大,可一想到老巴昨晚给我来的那么一下子,我心里火气又上来不少。 其实不能说我不地道,我就是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白挨他一拳有点亏,就算不想让我遭罪,直接告诉我睡觉不就得了么? 我上来一股倔脾气,心说自己怎么也得把失去的赚回来,我听声知道巴图他们都在房外忙活,但我不仅没去帮忙,反倒一翻身接着睡起来。 我这一睡时间可不短,理所应当的挨到了晚上,只是我发现自己犯个错误,白天睡的多了,吃完晚饭后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不去的瞎折腾。 这样一直闹到了后半夜,我终于上来一丝困意,吓得我很小心的把握着,争取让自己入境。 可很不巧,在我即将入睡的一刹那,一阵轻微的嗒嗒嗒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吓得一激灵,噌的一下坐起身。 这嗒嗒嗒声我再熟悉不过了,甚至不客气的讲,它在我脑海中都形成了一股不可磨灭的烙印。 其实不仅是我,就连熟睡中的巴图他们也先后坐了起来。 巴图眼中冷光四射,凝神望着窗外。 我心里有些着急,心说一定是饿魇王记仇,赶在今晚来寻仇了,没想到这畜生倒真会选时候,不仅天黑动手,而且还赶在我没好利索这期间。 但既然妖都寻上门来了,我们也不能避战或者逃跑,在力叔喊一嗓子出去看看后,我们陆续出了瓦房。 就这么一耽误,嗒嗒声离我们更近了,我打量着周围环境准备找个趁手武器,而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他们全拿出一副警惕兼忧虑的样儿。 我品出一丝不对劲,拉了拉巴图,用眼神询问他。 巴图问我,“建军,如果你是饿魇王,想夜里偷袭的话,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唤么?”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你小子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什么叫我是饿魇王,难不成我这外表跟一个饿瘦的熊很像么,但话说回来,被他这么一问,我还真察觉出这里面的问题。 我也不笨,琢磨一番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我询问巴图,“老巴,饿魇王是不是带着妖鼠来的,它的叫声说白了就是在驯兽?” 巴图头也不回,赞我一句又补充道,“听它魇叫声这么频繁很明显这次带来的妖兵不少,弄不好今晚咱们要跟它来次生死决战。” 为了验证巴图的话,我们都跳上了围墙,本来我打心里也合计过,就算饿魇王带来的妖鼠再多,撑死也就百八十头吧,我们算上黎叔和小雪莲,外加围墙外的那一群狗,别看数量上少但不一定怕了这群小妖鼠。 可借着月光我望着远处黑麻麻一片我愣住了,心说百八十头可没这架势,初步估计妖鼠的数量也得千八百头。 我吓得脸有点白,甚至脚都有些立不稳了,倒不能说我害怕,只是我觉得对阵这帮妖军,别说取胜了,我们逃亡的希望都渺茫。 我对大家建议道,“咱们撤吧。” 没想到回答我的却是清一色的摇头,尤其小雪莲还扭头看着我刮起脸来,就好像说我胆小鬼似的。 我没跟小雪莲一般见识,反倒又强调的问一句,“不撤的话有什么办法对付这帮妖军。” 力叔嘿嘿笑了,甚至他又特意抹了一下头发,挺着胸脯说,“小建军,风林雪海是饿魇王的地盘,咱们进去肯定吃亏,但在这瓦房那绝对是咱们说了算。” 随后他又半扭着身子指着瓦房强调道,“这里面还藏着一个宝贝,如果让它出来的话,这些饿魇妖保准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力叔的动作很张扬,如果头次认识他,我肯定连带着认为他说的话夸大成分很多,但通过实际接触,我明白力叔绝对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他说瓦房里有宝贝,那这东西一定厉害着呢。 我心里稍安,也没了撤退的心思,而力叔又盯着远处正压境的妖军,说了句,“趁现在有时间,咱们还是把藏獒弄到院子里来吧。” 我觉得也是这个理,瓦房外这一圈围墙可是好东西,只要我们牢牢守住围墙跟饿魇王打一处防御战,绝对能占有极大的地利,而这些藏獒可不该成为先锋军,放到院子里伺机咬那些漏网之鱼倒是不错的选择。 我没犹豫的跳到了墙外,伸手解着藏獒身上的绳子,巴图和雪莲也下来帮忙。 或许我跟力叔相处时间还是短了些,不知道他训狗的手段,反正我解放一个藏獒后又抱着它往墙上推,嘴里还喊着上去快上去这类的话。 其实我这么做没毛病,但力叔还是气得对我隔空抽了一下,拿出一副凶样子说道,“小建军,晚饭吃撑了是不?快去解绳子,藏獒进院子的事不用你管。” 我猜到力叔肯定有什么特别手段,呵呵笑了一声,又加入解狗绳的阵列。 我们三人一起解绳子效率很快,没多久这帮藏獒就都解放了,只是看着它们骚动兼乱跑的架势,我还真有些担心力叔的手段有没有效果,尤其我还特意望了望围墙两米多高的高度,心说藏獒别看是大型犬,但脚底下也没安弹簧,它们怎么跳过去? 力叔吹起了口哨,只是这次口哨吹得很怪,就像呜呜的鬼哭一般,我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可藏獒却变得安静起来,望着力叔看了一会后,突然一同对着围墙跑去。 我才发现,原来搭伙上围墙这不是人类才有的专利,这帮藏獒竟然也会利用此种办法,那几只身材最大的藏獒甘心站在墙角下,任由同伴的踩踏,当起了踏板。 我突然在心里冒出个想法来,心说会不会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力叔一定是个老特种兵,他训练出来的人厉害,像巴图雪莲这类的,而他训练的狗也都是特种两个字靠边。 其实让我吃惊的不仅是这帮藏獒耍了一个小绝活,在其他狗都翻墙而入后,这几只大型犬伸个舌头对我跑了过来,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看着我又看了看围墙,就好像在跟我说,建军兄帮个忙呗。 我是出丑了,拿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这几只藏獒,而力叔又对我隔空抽了一巴掌,喝道,“小建军,你干什么呢,刚才不该抱狗的时候抱狗,现在该让你抱狗了你愣什么神。” 我发现自己算是被这老头折磨坏了,尤其巴图和雪莲都没接这活,闷声像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爬上了围墙。 我心里连说交友不慎,却不得已费劲巴力的把这几只藏獒给抱上了围墙。 等我忙完后,饿魇妖军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初步估计也就还有一里地的范围,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帮妖鼠的眼里都冒着悠悠绿光,看着说不出的渗人。 但力叔却豪气的嘿嘿笑起来,连说这帮畜生来的好,接着他招呼我和巴图道,“去把水缸给抬出来,咱们今天开杀戒了。” 我刚开始挺纳闷,心说什么水缸?而等我跟巴图去一个小屋后发现在我白天偷懒睡觉期间,他们竟然配制了整整一缸尸毒水出来,尤其这尸毒水在夜晚衬托下也是绿油油泛着微光,跟妖鼠的眼睛挺像。 我和巴图身子骨还行,都有把力气,我俩合力之下把这水缸稳稳抬到力叔身边。 这时大小雪莲也都忙和着找了一大堆盛水容器过来。 我看他们分工这么精确还都有条不紊的样,心说原来就自己蒙在鼓里,合着他们早就料到饿魇会来袭击瓦房,早就准备好应敌之策了。 第十五章 对决 盛水容器被我们这些人瓜分,我分到了一个瓢和一个木盆,按力叔的意思,等饿魇妖军过来后,我们直接拿尸毒水招呼它们就是了。 我们六个人中五个人蹲在了墙头上,只有小雪莲在下面跑前跑后为我们接水送水。 我倒没对这种安排有异议,只是觉得我们五个人的力量有点小。 这围墙可是围了瓦房整整一周,如果把它比作成一个圆的话,圆周长少说有四百米,平摊下来每个人要负责八十米的弧长,这么一大段的面积尤其我们还在墙上,跑一个来回少说得一分钟,要是妖鼠不顾死活全军突击,很明显我们护不住。 我趁空把心中担忧说给大家听,力叔和巴图同时摇头。 巴图冷冷望着远处妖军,回我道,“建军,情况还没这么悲观,依我看饿魇王为了指挥得当不会在全方位发起攻击的,看现在妖军架势,它们会正面跟我们发起冲突,这样一来我们叫藏獒看守瓦房后面的区域即可,我们则在这里跟饿魇王好好打一仗。” 我一听来了精神,尤其顺着老巴目光看去,我发现也真像他说的那般。 这时小雪莲已经把每个人的容器里都接满了尸毒,隔远一看我们五人整齐蹲在墙头,每人脚下还都有一个盛水容易,有种既规规矩矩又挺怪异的感觉。 力叔发话了,他指着手中水瓢强调道,“都听好了,咱们的尸毒水有限,一会都省着点用,务必一击中敌,瓢瓢不落空,尤其是你,小建军,这次你要还敢败家,等事后看我不把你练成尸毒水的。” 我心里挺无奈,心说合着逼卵那次自己不小心没咬住树棍,这败家的名号就顶在自己脑袋上了,而且听力叔的意思,我还成了反面教材的典型。 在离瓦房还有一百米的距离时,妖鼠停止了前行,密密麻麻聚在一起,而饿魇王拿出一副有惊无恐的架势慢吞吞走到妖军最前面。 我盯着这长毛怪,心里犯起迷糊来,记得风林雪海一战,这怪物可是中了两支定魂蛊,而且当时我还亲眼看到这两只蛊在它体内来回游走,按说被这两只蛊一祸害,它就算不死也该有点半身不遂的架势,怎么看现在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巴图瞥了我一眼,猜出我心里想法跟我强调道,“建军,那两只定魂蛊不是饿魇妖虫的对手,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我心里一沉,一来我对那两支定魂蛊感到可惜,二来定魂十三蛊,顾名思义只有十三蛊全部用在受术者身上才能发挥这蛊的威力,而现在少了两只蛊,肯定会让剩下那十一只蛊的威力大减。 可我只是稍微低落下就又很快调整好心态,瞪个眼睛望着饿魇王,准备随时应付突变。 嗒嗒声响起,饿魇王发出了攻击口令,这帮妖鼠抖抖身子,随后一窝蜂似的向瓦房靠近。 力叔对着瓢底啪啪拍了拍,也下起了口令,“都舀水,准备洒毒。” 我可没客气,一瓢下去舀了满满一下子尸毒水出来,盯着向自己冲来的妖鼠群看着。 给我感觉,这时候绝对考验一个人的算数能力,我先计算好妖鼠的奔跑速度,又对自己洒水距离及泼水速度进行估算,再三者一结合找到一个最佳动手时间。 隔远看,一股黑色浪潮向围墙处冲击过来,而在它们即将靠近围墙时,五股绿油油的尸毒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泼了出去,一黑一绿两种颜色的对比,一妖一毒水的相互对冲,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视觉冲击。 但凡沾到尸毒水的妖鼠,突然的就跟过电一点,抖着身子吐着白沫卷曲着躺在地上。 我料定尸毒水是饿魇的克星,但没想到尸毒水的克性竟然这么大,对付妖鼠都可以拿沾边死来形容。 我们一次反击就轻松击退了妖鼠大军的进攻,它们就像见到死神一般,怪叫着扭头逃了回去。 我心里一松气,学着巴图那般嘿嘿笑起来,只是我发现这股笑真不是一般人能学好的,巴图笑起来顶多给人一种奸诈感,而我笑起来却有股流氓架势在里面。 力叔看我这架势,气得隔空拿瓢打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喊了我名字骂道,“卢建军,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告诉你别败家,可你看看地上,就你泼出去的水多,毒死的妖鼠还最少。” 我愣愣向地面看去,其实也不怪力叔这么说我,他们四人泼出去的尸毒水真的很小,连半瓢的量都没有,而且大部分都溅在妖鼠身上,可我呢,足足把一瓢水都泼了出去,而且几乎都洒在了地上。 我是那种有错就认绝不藏着掖着遮掩的人,对于力叔这次的批评,我憨笑的回应着,那意思自己这次失手,下次保证完成任务。 力叔嘴里哼了一声,其实眼神中却对我来次赞许。 不过在我看来,下次泼水,他保准还会骂我,毕竟洒尸毒水这活看起来简单实则隐藏着大学问,这也绝对跟一个人的身手有直接、必然的联系。 饿魇王显得很暴躁,看样对它手下怯战很不满意,它气得一会揪头发一会在原地来回晃悠。 我倒是看的有滋有味,心说有本事你这老妖就别停,把自己拔出个秃顶才好呢。 但饿魇王的失态也只是暂时的,随后它张大嘴嗒嗒嗒的连续叫唤起来。 妖鼠群骚动了,它们个个就像孙猴子听到紧箍咒那般难受的扭着身子甩着脑袋。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心说很明显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它们接下来发起的进攻一定是想象不到的恐怖。 力叔比我想的多,甚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带着半个脸颊都一抖一抖的。 随后他发话道,“快,大家泼尸毒水,在围墙前做个防护带出来。” 我挺纳闷,心说刚才你不是不让我们败家么,怎么听你现在的意思,又有种让我们散尽家财的架势呢。 但我想归想,手上并未耽误,跟着大家一同把尸毒水尽情洒在眼前。 反正在我们一通忙活下,围墙前的地表上多了一条绿色地带出来,而且这对妖鼠来说也是一条恐怖的死亡地带。 也说赶得巧,在我们刚把绿色地带弄完后,饿魇王发出一种凄厉的嗒嗒声,这帮妖鼠跟嗑药似的疯狂对准围墙冲了过来。 我蹲在墙上侯着,手里又握着满满一瓢尸毒水,心说来的好,这次多了绿色地带阻挡,看我不把你们这帮妖鼠洒毒洒的哭爹喊娘。 可有件事却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次发起攻击的不只是妖鼠,饿魇王在慢了妖鼠半拍后突然对围墙跑了过来。 它四肢疯狂的耙着地全力冲刺,在马上碰到绿色地带时它对我扑了过来。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对熊也一样,别看饿魇王是个饿得骨瘦如柴的熊,但它飞扑出去时给我视觉上的冲击力不小,甚至也给我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我挺头疼心说为什么这帮饿魇妖总是针对我,妖鼠也好妖熊也罢,怎么都奔着我发起攻击? 我上来一股倔脾气,说让你们这帮妖小看人,今天建军爷爷就拿尸毒水好好招呼招呼你。 我不管不顾的把一瓢尸毒水对着扑向我的饿魇王全泼了过去,而这时巴图却突然撇下自己手中的家伙事,对我大叫危险向我扑了过来。 我那瓢尸毒水不偏不正的泼在饿魇王的脸上,与此同时我也被巴图强力一扑撞下了围墙。 反正是险之又险,饿魇王慢了一步扑了个空,不过它扑人的力道很大,在这股惯性带动下直接进了围墙里。 我和巴图也好过不了多少,毕竟是从两米多高的围墙掉下来的,虽说运气好没摔出什么内伤,但给我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骨也有股散架子的意思。 力叔和黎叔怒喝一声,跳下墙对着饿魇王不断不顾的洒起尸毒水来。 可饿魇王不亏是这群妖的首领,它被尸毒水浇的嗷嗷惨叫,但性命却无大碍。 力叔趁空对我和巴图喊道,“你俩个娃子别在墙底下暧昧了,快爬上去对付妖鼠,只要你们能抵挡住妖军一时半刻,我和黎老头就能把饿魇王给解决。” 现在情况紧急,我也不多话,应了一声后呲牙咧嘴忍痛往墙上爬。 其实力叔给我俩分配的任务还真不是一般的艰巨,面对眼前这数不尽的妖鼠,我心说别提我和巴图外加雪莲三个人了,就算再增加几个人手也不够用,毕竟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 可我就抱着一种能托多久就托多久的信念,为力叔他俩争取时间。 这样一来整个战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几个在围墙上灭鼠,而两个老头合力跟饿魇王再围墙里打斗,给人一种分帮分派打斗的架势。 不说力叔那边打得如何,我现在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洒水机,只要看到活妖鼠,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尸毒水泼上去。 但妖军的进攻实在太猛烈了,我望着绿色地带的不断缩减,心里不禁暗暗发起愁来。 第十六章 对决(二) 其实细论起来,绿色地带也没少做贡献,别看是把尸毒水洒在地上,但同样毒死了不少妖鼠。 可反过来说,妖鼠也真凶狠,硬是靠着鼠海战术,拿尸体硬生生堆出一个通道出来。 我脑门见了汗,甚至逼不得已之下又把尸毒水向地面洒去,意图用这种方式阻碍整个妖军前进的步伐。 我算看出来了,凭我们四人四双手外加这一桶尸毒水,根本就不可能把这盖地的妖鼠群全毒死,唯一有希望的就是那两个老头能及早把饿魇王解决。 想到这我对着力叔大吼,“老叔,你快把定魂蛊拿出来,别看还剩十一只,但怎么说定魂蛊也是魔君的妖宝,一定能把饿魇王给控制住的。” 力叔正与黎叔一同对着饿魇王拳打脚踢,趁空回我,“小建军,你以为我不想用定魂蛊么,但饿魇王张脾气了,厉害的很,一时间找不到下手机会,你们再撑个十分八分吧。” 我听他这话差点一激动从墙上侧歪下去,心说还撑个十分八分,这一缸尸毒水都快见底了,顶多再有三两分钟围墙这道防线就保不住了,就算把我、巴图和雪莲的命都搭进去,让妖鼠啃一顿消磨时间,那也绝不会挨多久。 我想到了藏獒,心说那十多只狗可都是生力军,把它们叫来绝对能扭转局势。 我又对力叔大吼,“老叔,你快吹个哨子,把狗找来帮忙。” 我不知道力叔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反正他丁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把我给否了,“小建军,自己没能耐就别打我那宝贝狗的主意,一群妖鼠而已,还轮不到藏獒上场。” 我无奈苦笑一下,不再多问,打消了请帮手的想法。 其实这次不仅是我,巴图和雪莲的压力也不小,到后来我们三都舍了瓢,光拿盆往上泼。 这可把小雪莲累坏了,她几乎刚把我这盆尸毒水接满递过去就又跑到巴图或雪莲身边换水,而在水缸里尸毒水终于见底的一刹那,小雪莲嗖的一下也跳上墙来,还翘脚盯着妖鼠群看着。 我不知道她看的什么,只按我个人理解的想法问了一句,“小丫头,你看什么?眼前少说还有几百头妖鼠,你想跑是跑不了的。” 小雪莲做个鬼脸,甚至还揪了下我耳朵,“小建军,谁说我要跑了,你等着,看我怎么一口气把余下的妖鼠全收拾了。” 我本来被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劲弄得心烦,可一听她话里的意思,我又转移了注意,诧异看着她。 小雪莲知道我不信她,索性给我丢下一句瞧好后,又奔着瓦房冲了进去。 我想不明白小雪莲会用什么办法灭妖军,但给我感觉,除非从空中丢下个导弹来,不然谁能这么大能耐一口气逆转局势。 可我还真是错大发了,小雪莲在瓦房里启动了什么机关,围墙外的地表轰轰抖了起来,接着一种末日来临的壮举出现在我眼前。 在妖鼠群的脚下,一支支地矛毫无规律却又争先恐后的刺了出来,尤其这地矛在设计上考虑的还极其周道,都是很短小的那种,刺出及收回的速度很快,让妖鼠根本来不及躲闪。 一只只妖鼠被地矛刺穿肚皮顶了起来,接着又随着地矛落势无情的摔在地上。 这一通矛刺遍地让余下的妖兵大军数量瞬间从几百只降到百余只,可这还没完,之后地面轰轰声响起,一块块地表陆续坍塌,把在它之上的妖鼠都送到了地坑之中。 我看的直愣,打心里既赶到害怕又对小雪莲佩服,但与此同时我也上来疑问,对巴图问道,“老巴,小雪莲这机关为什么不早早启动,何苦让咱们充当劳力泼洒毒水呢?” 巴图嘿嘿笑了笑回我,“建军,这机关要是早启动的话肯定没有现在这种效果,咱们这次是要全歼妖敌,而不是把它们吓回去。” 他这解释我听明白了,尤其再往深了想,我觉的这次启动机关也是他们事先商定好的计策,换句话说我昨天白天偷懒睡觉可耽误了不少事,至少灭妖计划和那些灭妖手段我无从得知。 等机关全部运转完毕后,我望着只幸存下来的两只妖鼠坏笑起来,倒不能说我不地道,只是好不容易赶上局势大扭转,我总不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却还不出手撒撒气。 我对巴图和雪莲说,“你们去支援力叔吧,这两只‘倒霉蛋’我来解决。 随后我蹦出墙,墙外也即刻传来了我特有的口号声,走你走你。 饿魇王显得很狼狈,尤其在巴图和雪莲加入战圈后,他们四对一走马灯似的围着饿魇王暴打。 等我解决完妖鼠爬会墙里后发现力叔正准备给饿魇王施蛊。 那装着定魂蛊的铁盒已经被力叔修复了,开启机关很方便,就看力叔抓住一个机会,打开盒盖把那十一个定魂蛊全都对着饿魇王的胸口印了上去。 巴图他们也配合,在饿魇王中蛊后一同退步跳出了战圈。 十一个肉虫子密布在饿魇王胸口,之后又一同消失,而与此同时,它胸口出现了十一个大小一致的蛊包。 饿魇王嗒嗒嗒的惨叫着,胡乱舞着熊爪,脚步也踉跄起来,但它这么做只是徒劳,我们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用起了避战战术。 我仔细盯着饿魇王胸口看着,发现这十一个蛊包正以缓慢的速度扩散着,其中最明显的一个正不紧不慢向饿魇王的头部游走。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反正看着饿魇王脸上诡异的出现一个能动的肉瘤,先从下巴开始,经历了脸颊最后落在它脑门双眼之间的地方。 巴图冲力叔大吼,“时间到了,用鼓。“ 巴力嘿嘿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拨浪鼓来,这东西其实是给小孩子玩的一种玩具,或者较真的说也算是一种古老到不能再古老的乐器,可别看它是个很不起眼的玩意,但随着力叔咚咚的把它晃动起来后,饿魇王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在鼓声刺激下,饿魇王胡乱的手舞足蹈起来,虽说它是我们的敌人,但看着它现在这幅傻傻的熊样,我实在忍不住乐了。 力叔也是个坏老头,他摇鼓倒不怎么费力气,索性就这么不停歇的摇了好一阵子,直把饿魇王累的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可毕竟饿魇王中的只是十一个蛊,我怕迟则生变,急忙建议道,“找个刀把饿魇王杀了吧?” 力叔对我一摆手说,“不用那么费力,看我让饿魇王自毙。” 随后他换了一种摇鼓方式,带动饿魇王向围墙走去。 看的出来饿魇王神智还在,只是肢体却被蛊控制的死死地,凭这点我能感觉的到,这一定跟缺那两个蛊有关。 饿魇王极不情愿的一步步走到围墙旁,期间它也古怪的发出嗒嗒声,我没当回事,心说你这饿魇王还自恋个什么劲,你的手下现在全都在另外那个世界等你呢,就算你嗒嗒声叫的再大,也不会有妖过来帮忙。 可就像跟我较劲似的,饿魇王的嗒嗒声真的越叫越大,隐隐的还把我耳朵刺激的生疼。 我来了脾气,走过去对它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说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叫唤个什么劲,不知道大半夜的扰民嘛?” 饿魇王狠狠瞪了我几眼,我一耸肩指了指墙又退后几步。 力叔再次改变摇鼓的方式,他摇一下鼓又把鼓往前甩一下,就好像这鼓是在给人磕头那般,而在鼓的影响下,饿魇王却不管不顾的对着墙狠狠撞起头来。 尤其它这一撞真挺实惠,咚的一声响,围墙上都能被震掉不少土屑。 力叔反复这种用鼓磕头的动作,而饿魇王也老老实实的“自尽”起来。 我发现饿魇王的身子不是一般的强悍,咚咚的撞了半天,除了它头上流出大股鲜血,性命倒无大碍。 正当我们看“戏”看的来瘾时,突然的远处传来狼嚎声。 我听巴图说过,天山这地方狼不少,而且还都是个头大的雪狼,乍听狼叫我本没在意,以为是夜间觅食的狼群被房外遍地的妖鼠尸体吸引来了。 而随后我又觉得不对劲,房外鼠尸是多,但都死在尸毒水及机关陷阱下,这帮狼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这么危险的食物感兴趣。 我扭头跟巴图说,“老巴,这帮狼有古怪。” 巴图点头应了一声,又多解释道,“建军,别大惊小怪,饿魇王不是笨蛋,不可能只会控制妖鼠,这些狼弄不好也被饿魇附了体,算是饿魇王最后压箱底的秘密武器吧。” 我咧了咧嘴,总算明白了刚才饿魇王嚎叫是图的什么了,合着它在召唤自己最后的手下,召唤它的禁卫军过来帮忙,而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力叔坚持不早把藏獒放出来的目的,这老头原来早料定会有新妖军的出现,他留着狗群作为一招暗器。 可此时又有异变发生,饿魇王突然停止了撞墙,冷冷站在原地,嘴里咕噜咕噜作响,就好像要吐出什么东西那般。 第十七章 黎叔的神兽(一) 饿魇王这举动把我吓坏了,毕竟自打跟它接触以来,我发现它会的特殊本领实在是多,谁知道它体内还存在什么东西,甚至它从嘴里吐出一个小饿魇王来我都不奇怪。 我吓的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盯着它,其实不仅是我,巴图他们也缓缓向后退了退。 力叔一直催着打鼓,试图激发定魂蛊的凶劲让那十一只妖虫再次控制住饿魇王。 可力叔的手段失败了,饿魇王大嘴一张仰天喷出一口浓浓的血雾。 这血雾看着很邪乎,异常的浓烈还有种红云的架势,尤其细看之下我都觉得这血雾貌似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我的态度是既然搞不明白这血雾的厉害那索性就不去碰他,我急忙再退后几步怕被血雾沾染。 而饿魇王借势又连吐了两口血雾,让自身都包围在这血雾之中。 异变来了,它的额头、身上又出现了蛊包,只是这些蛊包都缓缓运动起来,慢慢向它胸口聚集着。 力叔喊了声糟糕,说定魂蛊要遭殃。 可望着被血雾包裹的饿魇王,我们谁也不敢贸然过去。 就这样我们眼睁睁看着蛊包都凝聚在饿魇王的胸口,随后它大嚎一声胸口也砰砰砰的响起了一系列怪声响,那十一只定魂蛊竟被它逼出体外狠狠射到了墙上。 我心里暗叹一声可惜,心说魔君三宝之一的定魂蛊竟会是这种死法。 我们不敢大意,围着饿魇王站定,甚至瞧巴图他们的架势,都各自拿出武器准备跟饿魇王厮杀。 饿魇王没兴趣跟我们打斗,一跳之下坐在了围墙之上,嘴里嗒嗒嗒的呼叫起妖狼来。 力叔首次没了嬉笑打哈的样子,一脸严肃的吹起了口哨。 一阵阵狗叫声传来,那十一只藏獒从瓦房后跑过来。 饿魇王冷冷望着狗群,大嘴一张,魇叫几声。 呼应它的是围墙外几声狼嚎,接着四只浑身雪白的妖狼跳到围墙之上。 在我印象里,浑身纯白或者浑身五颜六色的东西都不好惹,前者肯定是大寒苦之地出来的动物,受过风雪洗礼后身子骨肯定比一般同类要壮硕,而浑身五颜六色的东西那不用说,肯定是身带剧毒的异兽。 而这些妖狼就是典型的雪山狼。 饿魇王一指我们对妖狼下了攻击命令。 这四只妖狼没犹豫的奔着我们扑来。 本来我们六个人,尤其还有巴图力叔这类的高手在,要对付这四只妖狼,满可以一战,但问题是饿魇王还在围墙上坐着,它可是大威胁,我们不该为几只妖狼就耗费力气。 力叔一声哨响对狗群下了命令,这十几只藏獒凶叫着中途把妖狼拦截下来。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妖狼和藏獒都各显神通撕咬着,其实细品之下,藏獒占有大优势,它们有二对一、三对一的,多只狗咬一只狼,怎么打怎么有优势。 尤其我发现这帮藏獒的打斗经验十足,就拿两狗对一狼的来说,这两只藏獒始终保持着一前一后的架势,一只负责吸引妖狼另外那只就对着狼屁股猛咬。 倒不能说我不地道,但我看着自己这边占了便宜实在忍不住乐起来,甚至心里还默默给这帮藏獒打气,心说这帮狗兄弟干的漂亮,就这么咬,把这些妖狼都咬到阎王殿报道去。 饿魇王也没看好那四只妖狼,但它没急着下场,反倒又发出了魇叫声。 等它魇叫过后,我发现又有四只妖狼跳上了围墙。 我心里一急,心说这怎么回事?怎么又多出四只妖狼来,尤其看这架势,围墙外弄不好还有妖狼没露面。 我真想跳到墙上看看,看看墙外还有多少隐藏敌人,可饿魇王没给我机会,在它一声令下后,四只妖狼对着我们六人扑了过来。 力叔口哨声响起,十几只藏獒一变阵势,分出一半的藏獒把这新来的四只妖狼中途拦住了。 只是这次有了四只新妖狼的加入,局势对我们这边就十分不利了。 十几只藏獒对付八只妖狼,好一点的是二对一,不好的都出现了一对一的状况。 我承认藏獒是凶悍的狗,但跟雪狼比起来还明显不足。 打斗没多久,不少藏獒都挂了彩。 我心里焦急,心说照这么发展下去,力叔的宝贝狗要玩完。 我拉了下巴图,那意思咱们是不是上去帮忙呢? 巴图犹豫一番,又看着饿魇跟我说,“你们都别动,我一个人去就行,撕死两只狼这些藏獒就能转败为胜了。” 虽说我也想跟着巴图去帮忙,但又一合计,凭我这身手过去只能添乱,到头来忙帮不上只会拖后腿。 我忍住内心的冲动,嘱咐着让巴图小心。 巴图张开手爪,眼睛“贼溜溜”的盯着狼群看,试图找到突破口加入战圈。 可这时饿魇王又嗒嗒嗒的叫唤起来,这次可好,在它魇叫声过后,嗖嗖的白影就像夜里鬼魅似的,争先翻过围墙向我们冲来。 又出现了八只雪狼。 我瞬间在心里产生一种绝望的念头,这下可好,妖狼的数量跟我们连人带狗加一块的数量差不多,合着我们也别说人帮狗这类的话了,每个人都能摊上一只妖狼做对手。 饿魇王仍是轻松地坐在墙头,可我们却跟妖狼打得火热,而且较真的说,是巴图他们跟妖狼打得火热才对,我身上也火热,但不是打不出来,是硬生生被狼追出来的。 我这次赶上了坏运气,十六只妖狼中体型最大的那只看上了我,无论我逃到哪里它都不离不弃的在后面追着。 倒不说我胆小怕事,而是现在我手里压根就没趁手的武器,我一边跑一边划拉,试图找到家伙事反抗一下,可真不知道黎叔他们怎么搞得,这几天院子里被他们清理的是异常干净。 我绕着院子前后都跑的差不多了也只发现了一把扫帚,我心说用扫帚打个耗子还行,对付一只妖狼的话还不如用拳头呢。 最后我被逼的实在没了办法,一把将裤带抽了出来,我是在赌运气,把裤带弄成了套索状希望一会运气好能把它套在狼脖子上。 妖狼停下来,用一副恶毒的眼光盯着我看。 我不想主动出击,就想把它勾搭用来伺机下套,索性在原地晃悠起身子勾引它。 也不知道是我这晃悠起了效果还是它本就起了攻击的打算,反正它嗷的一声狼叫,对准我胸口一跳扑来。 我心说来的好,还怕你这妖狼起了色心攻击我下半身呢,这次正好它自己往“枪口”上撞。 我喝了一声,用裤带对准它脑袋套了过去。 本来我以为自己十拿九稳,可不料妖狼狡猾,中途脑袋一歪对准我手咬了过来。 这雪狼的牙可够利的,我看着害怕,一胆怯舍了裤带往后退去。 反正被我这么一耽误,裤带套狼的计划失败了,而这个裤带还极奇搞笑的斜歪在妖狼脑袋上,看着不伦不类的。 但我可没想笑的感觉,妖狼嗷的一声吼,也不停歇的对我再次扑来。 我算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尤其自己还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逃是没戏了,望着妖狼狰狞的巨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是我早期在警校训练时听教官说的,如果只身面对一只恶犬的攻击,可以用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保命。 我寻思这妖狼别看从体型还是从力量上比恶狗要厉害,但也绝不会达到老虎狮子的级别,教官说的两败俱伤招数,我可以冒险一用。 都说猛士凭的就是瞬间的一股热血,我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其他,吼了一嗓子用起那绝技来。 我对着狼嘴狠狠打了一拳过去,其实我在打出这拳时就知道自己拳头肯定是用来喂狼的,但我就要这种效果,而且在妖狼咬住我拳头的一瞬间,我还不退反进的把拳头直往它嘴里送。 这绝技的关键就在于我赌妖狼一口咬不碎我的胳膊,我用自己这个胳膊主动塞到它嗓子里,堵住它气管把它憋死。 妖狼没想到我能用这坏招,它一脸吃惊样闷声呜呜着甩着脑袋想把我拳头吐出来。 可我没那么好说话,俗话讲那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妖狼把我拳头请进去了,哪有这么容易送出来的道理。 我一把抱住狼头,索性还一压身子躺在地上,把双腿紧紧缠在妖狼脖颈处,反正我是尽自己一切能力把它缠住,为我那只用来堵气管的拳头争取时间。 而且为了能趁机占占妖狼的便宜,我还使坏般的把拳头不住的伸缩着,刺激妖狼气管让它感到难受。 如果让我这么苦熬下去的话,虽说我会受点伤,但这只狼肯定能被我给弄死,只是我这姿势有点不雅,而且离远了看就好像我正被妖狼吞食一般。 巴图趁空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或许是心急之下没太细看,反正这次他是看走眼了,焦急的大喊道,“黎叔,快把神兽放出来,不然建军就死定了。” <说个事,捉妖最终定为十二卷,下一卷是《百蛊魔君》,最后一卷为《金蟾现世》> 第十八章 黎叔的神兽(二) 现在的场面如果拿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乱。 人、狼、狗都打到一块去了,尤其墙上还坐个变异的熊,虽说巴图他们五人身手不错没受伤,但地上也是狼血狗血遍地。 巴图要救我的话一出口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回应,尤其是力叔。 别看力叔平时总调戏我,但一涉及到正事他倒比谁都紧张,他正与一只妖狼搏斗,急的啪啪啪打出一通八卦掌,接着退后几步向我看去。 力叔看我整个人缩成个球在狼嘴旁边晃悠,他眼急了,对着黎叔大吼,“死老头,别玩了,快点放兽去,不然小建军死了我找你要人。” 而且说完他又奔着黎叔冲过去,硬抗的拦下了正与黎叔打斗的妖狼。 黎叔不耽误,扭头就向瓦房冲去。 其实这时我真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只是我跟妖狼搏斗的太过凶险,尤其妖狼粗重的鼻息时不时就吹打在我脸上,我怕自己一说话一泄气被这畜生钻了空子。 说实话,我不知道黎叔的神兽是什么,但既然能被藏得这么隐蔽,我相信绝对不是一般动物那么简单。 我来了底气,心说自己再撑个三两分钟就能解脱了,就算到时自己不能亲手把妖狼憋死,神兽也肯定能帮我了结敌人。 别看我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认定神兽出场时一定会有剧变,但没想到剧变会这么大。 嗷呜一声狼叫从瓦房里传来,这叫声虽然不大,但却让正在殊死搏斗的妖狼与藏獒全都停止了厮杀,一个个都低伏着身子耷拉个脑袋,就好像受到什么刺激那般。 尤其是被我死缠住的这只妖狼,它被我胳膊卡的快断了气,却被这叫声一刺激也不知道从哪又来了精神,竟缓过劲来甚至还拼命摇起了脑袋。 我还是抱着弄死它的打算,咬牙挺着试图不让它挣脱出去,但我是白费力气了,妖狼的爆发力太强,不仅挣脱开还一下把我甩的挺远,接着它呜呜的发出害怕声夹着尾巴向同伴靠去。 我也顾不上形象,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向瓦房里看。 现在是夜里,在月光笼罩下户外还能勉强视物,可瓦房里就不行了,黑咕隆咚的。 我习惯性的眯着眼睛,虽说这种方式不能增加我的夜视能力,但心里作用下我总觉得自己能看的更清楚些。 一个黑影慢慢从瓦房里走出来。 我还没顾得上看它的身子,光看着它的鬼脸我心里就没来由的一紧,甚至腿还不由抖了起来。 这鬼脸让我想起了曾经捉过的一个妖——海底城的鬼面龙,尤其看鬼脸的大小及离地高度更让我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我心说黎叔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能养鬼面龙呢?难不成他跟海底城有过联系么? 但这黑影并没给我太多遐想的时间,等它全身走出瓦房后,我发现它并不是鬼面龙。 这是一只超大的犬,面目狰狞,獠牙外露,配合着它凶悍的外表让我觉得这就是一只从地狱跑出来的魔鬼狗。 而等缓过神来,我又想到了一个传说,西藏鬼面獒王的传说。 相传鬼面獒王是西伯利亚狼和藏獒生下来的杂交体,细论起来也不知道把它算做狼好还是狗好,西伯利亚狼群中只允许有一个狼王的存在,一来统治着狼群,二来独自享有跟母狼的交配权,其他公狼尤其是第二“狼王”往往会伺机对狼王发起挑战,不过结果往往很惨,要么战死要么受伤逃亡,而逃亡的公狼经过百般浩劫再逃到西藏境内,被猎人抓捕强制让它跟藏獒交配生下鬼面獒王来。 在我没亲眼见过鬼面獒王时,对这种狗的评价就很高了,甚至打心里认为这狗绝对是犬中之王,可没想到它一出现,竟连妖狼都赶到害怕。 尤其值得一说的是,黎叔放出来的还不单单只是一只,相继从瓦房里走出四只鬼面獒王来。 看我拿出一副愣愣的眼神打量獒王,巴图急忙对我轻声呼喊,“建军,别看了,小心惹祸。” 我被他一提醒又想起个事来,獒王一生只认第一个给它喂食的人做主人,其他人或动物只要靠近它的话绝对会招来它无情的攻击。 我可不想自己点背,被獒王乌龙,吓得急忙抬起头望天,但打心里还隐隐发怵。 饿魇王也被獒王吸引了注意,不过它没被吓到,只是警惕的对着妖狼发出嗒嗒命令声催促它们攻击。 十六只妖狼紧缩战圈,虎视眈眈的盯着獒王,但獒王却显得对这些妖狼没什么兴趣,甚至出了瓦房就在原地趴起来。 黎叔最后出了瓦房,看着这帮懒獒王气得直跺脚,而且他这个做主人的也真不客气,对着最近一个獒王的脑袋狠狠抽了上去,嘴里还骂道,“败家玩意,我叫你出来打仗的,不是让你出来晒太阳的。” 我正假装望着天,听他这话忍不住咳嗽一声,心说现在天上有太阳么?月亮倒是圆咕隆咚的有一个。 獒王被黎叔一打,上来了暴脾气,对着力叔呲牙咧嘴一番,随后起身对妖狼扑了过去,大有把火气迁怒给妖狼的架势。 獒王的进攻跟一般藏獒绝对不一样,一上场它就咬死了一只妖狼。 我不知道巴图他们什么感觉,但我是被獒王的凶悍吓得心脏猛跳,其实它进攻根本没什么特殊之处,就是奔着妖狼脖子一咬再一拧,凭借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把妖狼脖子咬断。 而且不仅是这只先锋兵,剩下那三只獒王上场后也都在一瞬之间各自解决了一只妖狼。 这下可好,局势一下变了,本来藏獒跟妖狼打斗时,都是多对一,几只藏獒共同对付一只妖狼,而现在呢,却变成几只妖狼对付一只獒王了,尤其看架势,妖狼还处在下风处在劣势。 有了獒王的加入,我们这些人变得毫无压力,又都聚在一起观战。 巴图趁空看了下我的伤臂,外表看去我这伤臂挺吓人,血淋淋的,但都是皮外伤,而反倒让我真正担心的还是妖卵的问题。 我问巴图自己被妖狼咬伤有没有可能又有妖卵钻入自己体内。 巴图对我这问题不置可否,只强调一句灭了饿魇王再说。 按说他这种回答很可能会让我心里有压力,毕竟有过逼卵经历的我深知这罪不是人受的,但现在这场面根本就不容我有时间歪寻思,我又把精力全部放在獒王和妖狼的战斗上。 趁着观战期间,我随口问了一嘴獒王的事,在我印象里,鬼面獒王可是濒临绝种的,现在突然在黎叔手下出现整整四只之多,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巴图悄声反问我,“建军,你知道鬼面獒王是怎么来的么?” 我点头示意自己了解,巴图嘿嘿笑了笑,望着獒王接着说,“一般来说獒王的父亲是准狼王,是被狼王打跑那位,你说细比较之下这准狼王是不是没出息?” 我听得有些纳闷,心说刚才还讨论獒王怎么来的,怎么老巴却一转话题埋汰起獒王的父亲来。 看我诧异,巴图又说了一句,“准狼王跟母藏獒能生下獒王,那狼王跟母藏獒能生下的不就是王中王了么?” 这下我懂了,甚至往深了想我也明白了黎叔这四只獒王的来历。 我把猜测说给巴图听,“你的意思是,黎叔带着母藏獒去过西伯利亚?把狼王捉来强制跟母藏獒交配然后生下獒王?” 巴图点点头又补充一句,“黎叔还想不出这注意来,这种好点子是力叔想出来的,而且前几年这两个老头就带着狗群满周围溜达,也别说西比利亚狼王了,就是草原狼王、雪山狼王他们都没放过,抓住了就喂药然后逼狼王发情。” 我心里暗暗咋舌,尤其巴图嘴里说的好点子在我看来就是个馊主意,甚至我都怀疑这俩老头怎么想的,竟会“残忍”的带着狗群去打狼王的注意,说好听点这叫配种,说不好听点这不就是**裸的采花嘛? 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四只獒王真的很凶残,配种很成功。 这期间战场也发生了变化,陆续有妖狼退出战斗,要么被獒王咬伤了腿失去了战斗力要么就受了重伤躺地上奄奄一息。如果任由这种场面发展下去,顶多再过三五分钟,这帮妖狼就会全军覆灭。 饿魇王忍不住出手了,它哒哒的叫了一声,随后对着一只獒王扑了过去。 獒王很警惕,机灵的往旁边一躲,避开了饿魇王一击。 饿魇王张个大嘴对獒王咆哮几声,狠狠递出一爪。 獒王稍微犹豫一下,接着正面迎向了这爪,看的出来它想试试饿魇王的斤两。 别看獒王能战胜妖狼,但明显跟饿魇王不是一个级别的,砰的一声巨响,它被饿魇王一爪子扇出去老远。 也说饿魇王变异后行为举止跟人有些相似,它站在原地一脸得意状,看着獒王嘴角还微微上翘的嘲笑起来。 但獒王可不是个善茬,它被饿魇王这么一激不仅没胆怯反而还激发了更强的斗志。 它嗷的一声狼叫,又对饿魇王扑了上去,而且还把压箱底的绝活给露了出来。 第十九章 魇王发威 如果让我拿一句话来评价现在的獒王,它就是一道闪电,一道诡异的黑色闪电。 或许它在打斗之初就没实打实的露出真本领,或许也是被饿魇王打得火气上冲激发了它自身强大的潜力,反正獒王凶起来让远观的我不由嗔目结舌。 饿魇王试图抓住獒王,可它的爪子却次次抓空,而獒王却次次都用利爪在饿魇王身上留下新的伤痕。 这种用速度弥补力道上的缺憾瞬间见了效果,一番恶斗下来,饿魇王下半身狼狈的都没法看,尤其它双腿,一股股鲜血嗤嗤的往下留着。 我看的心里不由一松,心说按这样下去不用多久,饿魇王就会失血过多倒毙,少了饿魇王,其他那些狼崽子不足为率。 我偷空瞥了一眼巴图,还对他说,“老巴,一会怎么处理饿魇王的尸体,是烧了还是埋了?” 巴图没我这么乐观,摇头否定道,“建军,别高兴的太早,獒王马上就要战败。” 我对他这话不理解,尤其现在的形势明显一边倒,獒王打得饿魇王还不了手,可在他嘴里却说獒王要败。 巴图跟我解释,“獒王的潜力已经全部发挥出来,但你看它顶多能把饿魇王打成这样并未打死,咱们别忘了,饿魇王喷血一刹那,就连定魂蛊都能被它逼出来,獒王这种打法要是逼得它再次喷血,那会是什么后果?” 我听懂了巴图话里的意思,不过又觉得巴图有些杞人忧天,心说饿魇王就这么个体格子,它就算想喷血也没多少血给它喷,这么一来又哪有潜力提升的说法。 可还真是我错了,饿魇王不仅喷了血,而且还喷的不少。 它突然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獒王撕咬自己,只顾着仰起头对着空头喷出一口口血雾。 我吓坏了,怕獒王着了血雾的道,急忙出言跟黎叔说让他把狗召唤回来。 黎叔比我着急,很明显獒王是他的命根子,他情急之下嗓音都变了,拼命摆手把四只獒王都叫了回来,尤其最后他还快走两步提前迎接一下。 饿魇王这次喷血比上次要怪异的多,喷完后它就耷拉个脑袋,那几只幸存的妖狼也都围在它身边趴了下来。 血雾时浓时淡的绕在它们周围不肯散去,而饿魇王还抖了起来,往不好听了说,它就跟个血栓患者那般,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尤其最后它头顶上的毛还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我算是服了这个饿魇王,别人变厉害了那都是往好看了变,可它倒好,激发潜力时却掉起毛来,本来就是个熊,毛长了还有点帅气,而现在没了毛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们都没敢靠近,站在远处伺机准备,这样过了少说五分钟,血雾散去,饿魇王和那帮妖狼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除去它恶心的外表,我发现它的双眼变了颜色,眼瞳里充满了一丝淡红色的底蕴,就好像眼珠被血充斥了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长得奇葩,又或许自己是所有人中身手最弱的缘故,饿魇王指着我,那意思你过来跟我打。 我有种泪奔的冲动,在湘西那次,我就被男女尸王一同这么对待过,当时我为了争口气还下场斗了斗,可不管怎么说,男女尸王还跟人类靠边,眼前这只饿魇王说白了就是变异的熊,尤其刚才还诡异的变了身,我要还是头脑一热下场跟它比试,那我绝对是虎子。 我很肯定的摇摇头,同时还往后退了退。 饿魇王手没放下,平行一移指起巴图来。 巴图嘿嘿乐上了,看的出来他这副笑是装的,毕竟他眼睛里还保持着警惕。 他连连摆手,也不管饿魇王听不听懂人话,直言道,“天不早了,都散了回家睡觉吧。” 饿魇王又指向了力叔,反正我搞不懂它受了什么刺激,我们六人无一例外被它指了一边,当然我们这些人的觉悟很高,都没被它这么简单的挑衅所忽悠。 最后饿魇王手一下移,竟又对着四只獒王指了起来。 獒王嘴里发出低鸣声,呲着牙怒视着饿魇王。 其实我也明白,别看我们避而不战但我们与饿魇王之间的搏斗肯定在所难免,既然一定要打,那索性让獒王去探探它身手也未尝不可。 我扭头看黎叔,想知道这老头什么意思。 黎叔也有这打算,而且看着饿魇王指着獒王,他笑了,点头连说,“褪毛熊,既然你执意要跟我家狗宝宝斗,那我满足你。” 随后黎叔对着这群獒王的脑袋上挨个抽了一下,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去,替我把那褪毛熊咬死了。” 一来我高度怀疑黎叔不懂的驱兽之道,合着他指示獒王干什么全靠抽的,我心说你和力叔同是老头,怎么就不能学学力叔那样,吹个哨子指挥狗呢,二来我也怀疑黎叔到底读没读过书,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么别扭呢,就好像他很想亲力亲为的去咬饿魇王,只是没那副好牙口,这才让他的狗宝宝上场。 獒王这次也没敢轻举妄动,它们四个排成一排,缓缓向饿魇王靠去,看样是想让饿魇王忍不住先发起攻击,它们再伺机找到缺点围攻。 别看饿魇王刚才急着挑衅,但轮到实打实斗时它又用起了另外策略,嗒嗒声响起,那些妖狼当了先锋对獒王发起了进攻。 也真跟巴图预计的一样,被血雾笼罩之后,这些妖狼的实力也都大增,对上獒王竟然隐隐打出平局的架势,而等到饿魇王吼了一声跳下场后,局势一下被打破,成了一边倒。 獒王时不时就被饿魇王一爪抓飞,也亏得它们身体强壮,不然换做一般狗只是摔上几下子就够它们受的。 我看的心急,尤其望着远处还在待命的藏獒,对力叔建议道,“把藏獒调过来助阵吧,不然獒王扛不住。” 力叔点点头,吹了口哨,只是这次出战,这帮藏獒的士气有点低落,而且打斗时它们都故意离獒王远远地,似乎生怕离的进了会被獒王攻击。 我一看藏獒磨洋工的架势,心里直摇头,而且不仅我有这种想法,巴图、力叔他们都皱着眉。 巴图一边活动着腕子一边跟大家说,“我也下场,去帮帮这群狗。” 力叔一手拦住巴图,甚至还一脸严肃的看着大家强调起来,“谁都别动,褪毛熊是我的菜,看我用八卦掌拍死它。” 面上看力叔的举动张扬,其实我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打斗到现在,我们六人谁都有了临近虚脱的征兆,或许我是六人中最严重那个,而巴图也好过不了哪去,不管怎么说力叔是他的启蒙老师,这时候上来爱徒的心理也很正常。 而且这老头上来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倔,他不容大家分说也不给别人表态的机会,大踏步向饿魇王走去。 饿魇王发现了力叔这个新敌人,突然间舍了獒王一爪向力叔抓来。 力叔的打斗套路是以静为主、柔中带刚,他迎着熊爪动也不动等看到熊爪即将抓住自己一刹那时,他突然向旁边一躲又顺势向饿魇王身上栖了过去。 反正给我感觉,力叔下手干净利索,啪啪啪的一顿掌声响起,力叔对着饿魇王的胸口瞬间打了好几十掌出去。 要换做一般人挨了这些掌,估计胸腔早就碎成渣子了,可饿魇王不仅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在受住力叔最后一掌的同时它还特意一挺胸,强横的把力叔施加给它的力道全都反弹回去。 力叔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挨了这种反作用力后脚步不稳,咚咚咚退了回来。 凭我猜测,力叔刚才打的应该是一种卦掌,说白了这掌里隐含着八卦态势,掌力次次叠加,招招累积,不然单单只是受了最后一掌,他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说赶巧的劲,力叔退来退去竟退到我和巴图的身边,我俩见状急忙伸手把他扶住。 力叔眼中显出一丝迷茫,甚至还拿出一副无辜样看了看周围问道,“我怎么来这了?” 别看现在场合不允许,但我还是忍不住干笑一声,心说力叔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孙猴子么?被铁扇公主一扇子扇跑了? 可我这一笑也惹来了祸事,或许力叔很在意别人对他的嘲笑,被我笑声一刺激,他一下缓过劲来,一脸坏样的看了看饿魇王又扭头打量起我来。 我觉得不对劲,想把这笑收起来不过已经晚了,力叔一脸严肃的望着我,“小建军,我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我最怕力叔严肃,力叔的严肃跟巴图的奸笑绝对是一个等级的,我想出言拒绝但已经来不及了。 力叔指着饿魇王跟我说,“一会我跟巴图给你打下手,你想办法把饿魇王勾搭出瓦房,咱们附近有一处秘密地,那里有能降服饿魇王的东西,只要你把它引到那,这次灭妖就算是头功一件。”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推脱不小了,但还有些搞不懂的问了一句,“力叔,为什么是我引?” 力叔嗯嗯几声,措了措词回答我,“建军,你是咱们这几人中唯一能让饿魇王动大怒的人。” 第二十章 庖丁阵法 别看力叔面上说的好听,就好像我真长得多么奇葩似的,身上能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吸引饿魇王注意。 其实我哪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我就是我们六人中最“废物”的那位,我这么个“熊蛋包”还敢去挑衅饿魇王,它不大怒才怪。 看我一脸难堪的表情,力叔嘿嘿笑了,但他没安慰反倒拿话激我,“小建军,你怕了,没想到你这堂堂爷们竟然连这种小事都不敢做,也不是让你去打败饿魇王,就是想让你把它引出去嘛。” 我倒没被力叔的话激晕了头脑,反倒觉得既然勾引饿魇王的任务已然落在我身上,那就赶早不赶晚,索性趁现在动手。 我对他俩点点头,那意思你们瞧好吧,之后向饿魇王慢慢靠了过去。 我没急着挑衅,反倒留意力叔他们,毕竟按力叔说的,我引饿魇王为的就是把它带到秘密地消灭它,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那里已经准备完毕。 力叔走到黎叔面前耳语一番,黎叔点头带着小雪莲匆忙翻墙而去。 之后力叔与巴图靠在墙边站好,对我打了个可以开始的手势。 我会意一笑,拿出自己心里不怕死的豪气,扭头很夸张的用手指着饿魇王,嘴里还大喊道,“秃顶,你!给我过来。” 刚才饿魇王把力叔震退后又跟一只獒王斗上了,现在正斗得难解难分,其实也得说獒王很聪明,一看打不过饿魇王又用起了靠速度求稳的缠斗策略,饿魇王别看不惧獒王,但一时间也脱不开身。 它虽听不懂人话,但也明白我这话中语气的意思,它撇下獒王狰狞的向我走来。 我看到有戏,急忙转身向巴图那逃去,心说自己可知道饿魇王的速度,要是跑慢了别勾引不成反被暴打一顿。 其实我是打心里害怕了饿魇王,不然决不会这么冒失不管不顾的往回逃。 等我逃到巴图身边正要爬墙时,他一把拉住我,“建军,你要干什么?” 听他一问这话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停下来小心回头看,那可恶的饿魇王竟然中途折返回去,跟獒王继续打斗起来。 我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甚至就事论事的说,我还不如一只狗有吸引力。 这次我是真火了,就连对饿魇王的恐怖都减少了许多,我大步走了回去,盯着它喃喃道,“秃顶,你行啊,放我鸽子,你以为我鸽子好放么?走着……。” 我说着一把将鞋脱下来对着饿魇王砸去。 也该我有准头,这鞋子一下正中它头顶,而且还巧妙地扣在它脑袋上。 饿魇王嗒嗒叫起来,把正咬它胳膊的獒王一把抓起重重摔在了地上,随后扭身向我直奔过来。 其实我没寻思它能对我这一飞鞋这么动怒,我正不紧不慢的往后退着,望着眨眼间几乎降至我面前的饿魇王,我吓得哇叫一声加速逃起来。 这次巴图和力叔也提前有了举动,他俩半蹲着马步托着双手,做成一个临时的人肉梯子。 我明白他俩的意思,是想助我一下登上围墙,我当然不客气,不犹豫的对着他俩手踏了上去。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俩的热心,他俩喊了一声起后,我整个人就跟踩到弹簧似的飞了起来。 也说别上墙这类的话了,我压根就没碰到墙,直接贴着墙顶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一个雪堆之上。 这雪堆明显刚堆成不久,我哼哼呀呀爬起来发现自己没受伤,接着我仰头对着墙里高呼,“力叔,老巴,撤。” 我这一嗓子刚喊完,他俩就都立在墙头上,力叔是跳上去的,巴图却身子成个弧形被抛了上去,明显刚跟饿魇王打斗吃了暗亏。 我不管力叔,心说这老头身子骨硬着呢,赶紧走到巴图下面,拉着他衣领把他拽了下来。 看样巴图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他晃晃脑袋站起身带着我就跑。 我本来还担心饿魇王把我们打出墙外后会不理会我们,可没想到它真记仇。 它魇叫着跳到墙上,又飞身跳下向我奔来。 我看了它几眼后就头也不回的拼命加速,只是我脚上只穿一只鞋,跑起来别扭,尤其那只光着的脚还特咯得慌。 力叔和巴图的奔逃速度本来很快,但为了照顾我他俩都故意放放慢了速度,尤其饿魇王降至时,他俩互相一使眼色,又返身跟它搏斗起来,为我逃亡争取时间。 正常来说我们这种配合没毛病,但坏就坏在我们都算漏了一点,他们谁也没告诉我那秘密地在哪,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时我不知道怎么跑? 我停下脚步,上来一股狠劲,心说要么穿鞋要么光脚,哪有自己这么不伦不类的,我把鞋脱下对着饿魇王又撇了过去,同时对巴图喊道,“老巴,我该怎么跑。” 如果把刚才飞鞋扣它头顶叫运气或偶然的话,我不知道这次又该叫什么,反正第二只鞋又当不当正不正的啪的一下扣在它脑袋上,尤其鞋头还正对它脑门,乍看之下就好像它戴了一顶前进帽似的。 饿魇王绝对是个有自尊心的妖,它稍微愣了一下神接着就疯狂大喊大叫起来,就好像自己受了滔天羞辱似的。 而就是它这一乱巴图和力叔才有了少许缓歇,巴图先向远处望了一眼辨明方向接着跟我问,“往北跑一里地再往东跑。” 我真想把巴图摁地上揍一顿,他说的本没错,可我是出了名的路痴他也不是不知道,但现在也没时间细问,我让了眼星空随后就奔着北斗星的方向跑起来。 我听到身后传来巴图和力叔的吆喝,也听到有人噗通噗通倒地的声音,不乐观的说,他俩一定被饿魇王收拾的很惨。我心里不止一次想返身杀回去帮忙,但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甚至就算力叔或巴图有人牺牲我也该不管不问,先奔秘密地跟黎叔他们汇合。 我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中跑完了全部路程,直到望着力叔和大小雪莲她们都在一处空地上干站着。 我愣了,按我原来的设想,这秘密地一定很神秘,至少也要怪石林立、白雾弥漫。可现在一看这里一点特色都没有,而且毫不客气的讲,这地方也真只是个地方。 看我过来,黎叔摆手让小雪莲照顾我,之后他跟大雪莲一同迎接巴图他们去了。 我压根就没打算让小雪莲照顾我什么,只是现在跑的腿软身子乏,我寻思趁空歇一歇,索性原地坐了下去。 可小雪莲却跑过来非要拉我起来,跟我说“小建军,你换别的地方坐着去。” 我瞅瞅自己屁股底下又看看其他地方,我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解的反问道,“坐哪不一样?” 小雪莲这丫头没耐性,听我一问索性还不耐烦起来,加大拽我的力道,嘴里又说,“你可真会挑地方,就这附近是庖丁阵法所在地,你却往这坐,一会饿魇王来了你让我启不启动阵法,开不开机关?” 我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间,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向一旁退去,但心里却犯起迷糊来,心说庖丁阵法?庖丁不是古代杀牛那位厨子哥么?难不成他实则也是一位玄学大师,为后人留下什么高深阵法么? 我独自琢磨着,这时巴图他们也回来了,我发现巴图和力叔算是被饿魇王打惨了,巴图的拳套坏了一个,力叔的上衣少了一个袖子,不过好在他们人还在。 小雪莲着急的跳着摆手招呼大家,那意思往这汇合。 等我们聚在一起后,饿魇王也出现了,我挺纳闷,心说饿魇王的奔跑速度很快,真不知道巴图这些人用什么方法竟能先一步跑过来。 饿魇王望到我们这些人尤其是看到我后,咧起了大嘴,极其愤怒的奔我们冲了过来。 我盯着地面细看,想知道庖丁阵法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大小雪莲显得最紧张,她俩都蹲下身握住一个看似干草的引绳。 等饿魇王跑在我刚才坐的的那地方时,大小雪莲一同娇喝,一起拉着引绳启动了机关。 轰轰声响起,八个怪异的木头人从地下升起,这八个木头人被雕刻的很一般,甚至也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形,但它们各自手上抱着的一截大木桩子却很明显,足足有人胸口那么粗。 饿魇王被这阵势弄得失了神,左顾右看的打量起来。 而力叔趁机发话,“别给这褪毛熊机会,现在就运行庖丁阵。” 大小雪莲同时应声,接着又蹲下身对着另外一根“干草”拽起来。 吱嘎吱嘎声音响起,八个木人就跟活了似的,用手中木桩子对着饿魇王疯狂撞击起来。 其实这木桩子撞的不怎么狠,甚至依我看它打在饿魇王身上无疑是给魇王挠挠痒,我不明白力叔为什么大放厥词说这个看着如此简易的阵法能降服魇王。 力叔明显一副把心放到肚里的样子,甚至他看出我一脸不解后还有心情跟我解释,“小建军,你一定是看走眼了,这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化繁为简,别小瞧木桩子,不出一时三刻它就能让饿魇王骨断筋折。” 第二十一章 惊天一击 别看力叔特意跟我解释了,但打心里我还是不认可这庖丁阵法,尤其对木桩子的打击力度,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这种歪理,轻轻敲打还能把妖打残的。 力叔看我表情知道我没转过劲来,气得跳起来对我脑门轻抽了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次强调,“小建军,我说你什么好呢?瞧瞧你的死脑瓜骨,这样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庖丁这厨子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我诧异的看着力叔,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还是说漏了嘴,不过我还是很实在的回答他,“力叔,我知道庖丁这人,他不是厨子嘛。” 力叔点头,也没计较我的回答接着问道,“他解过牛这事大家都知道,但他还有过拆骨的故事,你了解吗?” 我心说解牛不包括拆骨么,力叔问这话明显有些多此一举,但我又一合计,心说他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想着拆骨的事却一点也联系不到这里面还有什么跟阵法有关的学问。 看我不回答,力叔嘿嘿笑了,拿出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望着我,“小建军,一看你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一定没做个饭烧过菜,今天我就教你一手。” 随后他一手握成拳头状另一手包在拳头上跟我说,“假设这是个关节肉,但我只想留下骨头熬汤,这块肉不要,问题是这肉卡在骨头上很死,我又不想拿刀破坏骨头,毕竟刀上有铁的杂味,你怎么办呢?” 我愣了,脑海中闪现的第一想法就是谁这么挑剔这么败家,骨头带着肉不是很好吃么,怎么非得啃骨头,而且还不让用刀砍,甚至在这种想法的带动下我还脱口而出道,“力叔,这明显不是骨头与肉的问题,应该把那个挑剔的主关进小黑屋里饿三天,等他出来了别说是骨头肉了,就算别人吃剩的菜盘子他都能舔了。” 力叔对我的回答相当不满,气得他胡子一抖一抖的。 我看他这架势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要再乱回答弄不好就得跟饿魇王一个下场,被丢到庖丁阵里被肢解了。 我吓得急忙转换思路想了一个办法,“想拆肉还不容易么,慢慢拿手撕下来就是了。” 力叔火气降下来些,瞪我一眼,“你这办法也可以,但不是最佳的,要知道做出一盘佳肴来最怕沾染太多的人气及刀气,越靠近天然才越是美味。庖丁的做法就是拿一根小木棒去敲打,顺着肉的纹路一点点拍,把肉筋及肉里的经络全打断,这样一来,肉就跟烂泥没什么区别了。” 听力叔说的前半句,我还真挺迷茫,心说刚才本来说阵法的事怎么这老头疯言疯语又扯到做菜上了,不过在他强调完下半句后,我听懂了。 按力叔的解释,我能总结这么一个规律出来,不管人也好动物也好,身上的肉是有经络的,经络在,这肉就是活肉,如果经络断了,这肉就算是死的,活肉主体能驱使,死肉主体就再也控制不了它。 我对针灸及五行不了解,当然对经络这词感到很抽象很陌生,但为了能消化这理论,我索性把经络理解为神经。 而且在力叔一番讲解后,我看着庖丁阵法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说白了这八个木头人手拿的木桩子就是小木棒,而饿魇王就是那块骨头肉,这阵法就要靠木桩的轻轻打击,给饿魇王断断经络,让它慢慢成为一个植物人。 饿魇王在阵势里也不好过,刚开始它被打得不疼不痒还算老实,只是东奔西撞的试图出阵,可随着木桩敲打它的次数越来越多,它脸上痛苦的表情就越来越大。 最终它疯狂起来,暴打着这些木桩,可这些木桩异常结实,别看它力道不小,但还对木桩够不上威胁。 我们看出饿魇王有落败的苗头,都前行几步来到庖丁阵前面,一同欣赏并等待着它丧命的那一刻。 其实我们这种冷血旁观的做法多少有些残忍,但这也分对待谁,拿我来说,我看饿魇王受苦心里不仅不内疚反而还很解气。 本来我以为消灭饿魇王只是时间问题,可异变来了,饿魇王还有个压箱底的绝活没用。 它哒哒叫唤起来,接着仰天喷出一条血柱。 这次的血柱没扩散成雾状反而又都回落到饿魇王的身子上,让它这褪毛熊瞬间变成地狱来的血罗刹。 而且这股血也真邪门,浇在饿魇王身上后,它的肌肉明显比以前壮硕了很多,整个身子就跟气吹一般胀大了不少。 它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站着,八个木桩子接连打在它身上不经没撼摇它分毫,还打得它越来越精神。 我被这突变弄得一诧异,而巴图趁空在我身边强调一嘴,“建军,做好准备,饿魇王回光返照要试图跟我们最后一搏了。” 巴图这话很快应验,饿魇王对着一个木人疯狂暴打起来,它一边打还一边发出嗒嗒嗒的魇叫声。 很明显饿魇王的力道比以前凶悍了不止一点半点,这木人有两个人那么大,而且看外表就知道它是实打实拿上等木料做的,可饶是如此它也禁不住饿魇王的打击,在一通乱抖之下啪啪的出现了碎裂的征兆。 我看的着急起来,心说这庖丁阵可是八个木人一体的,要是少了一个木人饿魇王绝对会利用空隙钻出来。 我们都围在这碎裂木人的外面,大有木人不行我们顶缸上的架势。 而且我还冒险向木人靠了过去,双手使劲顶着它的后背,想给它加点力道别这么早被饿魇王破坏。 但饿魇王真不是一般的凶悍,轰的一声响,这木人的上半截竟被它硬生生拿手爪给拽了下来,还顺势一把丢到阵外去。 我本来躲木人后面躲得好好地,突然间觉得眼前一亮,接着就发现自己与饿魇王正大眼瞪着小眼的看着。 要说让我给木人打个下手借借力什么的还行,可真要我顶缸跟饿魇王打,我自认自己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吓得急忙退后几步,而力叔和巴图吆喝一声扑了上去。 只是这次变异后,饿魇王变强了太多太多,刚一交手就把巴图和力叔打了回来。 看着饿魇王要破阵而出,我们都急了,而且心急之下我们用起了一个笨招,合力举起坏木人留下的木桩子,当冲城锤似的对着饿魇王狠狠撞去。 毕竟这次是我们六人合力,力道不可小窥,只一下就把饿魇王已经出阵的半拉身子又撞了回去。 饿魇王气得一通魇叫,硬抗着其他木桩对它的撞击,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缺口奔来。 依我看熊就是熊,在智慧上还是显得笨了些,或者说饿魇王太认死理了,非要跟我们一较长短。 要是它趁机再对另外一个木人发起攻击,再打破一个木人的话,我们绝对没能力困住它。 可它却舍了良机非得跟我们死磕,我当然对它这种犯傻的劲头表示赞同,心说这样最好,我们六人就拿木桩守在缺口处,你出来一次我们就把你撞回去一次,让你折腾一大通后最后暴毙在阵里。 我没细数饿魇王冲过来多少次,反正折腾这么一大通后,我抱着木桩的胳膊都累的酸麻。 经过这么久的撞击,饿魇王浑身上下的肉看着也有种松懈的架势,尤其它那壮硕的肌肉群都有些下榻的趋势。 饿魇王仰天又吐起血来,只是这次吐出来的血很少,甚至拿一口血沫子来容易也不过分,之后它身子稍微缓解些,肌肉群又挺起了不少,而且它狰狞着又对缺口发起了再一次的进攻。 我们也累,但现在就在坚持,比我们与饿魇妖之间谁的耐力更强一些。 力叔趁机发话了,只是他连累带伤的嗓音都有些沙哑起来,“娃子们,顶住,饿魇王就剩最后一口气了,这次咱们把它再顶回去,它绝对会被庖丁阵撞散了。” 我们都应声说好,而且行动上一点含糊都没有,拿出拼尽全力的架势把木桩狠狠撞了过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我们却没把饿魇王撞回去,它咧着嘴双手使劲扣住身边两个木人借力,用胸口硬是抗住了我们的惊天一击。 我心里暗叫不好,心说看架势现在成了僵局,我们要再想撞它就得把木桩子收回来,可我们一收木桩子它肯定能借机逃出阵。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敢收木桩又不敢松紧撒手,看样其他人也都一筹莫展,我们就在这跟饿魇王玩起了“顶牛”。 论持久力,我们六人明显不是饿魇王的对手,它强横的一点点前行着,把我们渐渐往外顶去。 巴图抽空向身后看看,接着吃力的嘿嘿笑起来,跟我们说道,“你们先顶一下,我有个招对付饿魇王。” 他说完就转身向远处跑去,而他这么一走,我们更是人手不足,被顶出的速度快了不少。 我急了,甚至为了借力还把身子前倾的更加厉害,嘴里哼哼了半天,其实我是想问巴图干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心口憋着一口气,我怕一说话这口气也跟着泄出来。 巴图用实际行动给了我答案,他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撒腿向我们跑来,借着这股冲刺的速度,再把我们举着这个木桩子当成踏板,一跳之下横身飞起来用双腿对饿魇王的脸狠狠踩去。 第二十二章 灭妖 我觉得巴图这一招有点铤而走险,他这一踩说白了就是把自己送到饿魇王身边去了,如果一击得手那还好说,如果一击不得手的话,他面对的将是饿魇王疯狂的报复与反噬。 可赶上老巴运气了,或者说饿魇王跟我们“顶牛”顶的根本就到了山穷水尽那一步。 巴图的大力一击不仅成功将饿魇王踩退,还一下把它狠狠踩回庖丁阵里。 而巴图摔在地上后,也不顾上自己的伤势,摇摇晃晃站起来就又跟我们合力抱起木桩子,还下命令般的说道,“咱们把木桩子顶进去封了缺口,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行。” 我们应声说好,一同将木桩子顶过去封住缺口。 依我看这次饿魇王算完了,它一脸虚弱样,想爬都爬不起来,更别说能从阵中逃脱出去。 我亲眼验证了力叔说的拆骨理论,饿魇王被木桩子撞得慢慢变了形,最终整个身子的肉都耷拉着,就好像这肉不是它身上长的而是后穿上去的那般,有的地方皱有的地方下榻,看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恶心。 我们没急着进去,反倒拼着耐心又等了很久,直到庖丁阵机关启动完,七个木人全都停止撞击。 力叔对大小雪莲摆手,让她俩去把阵势拆除。 等七个木人再次返入地表以后,我们一同围在饿魇王身旁。 巴图犹豫一下率先蹲下身,探起饿魇王鼻息来。 而力叔随后也伸手给饿魇王把脉。 我不懂脉理也不知道熊的脉跟人的脉有什么区别没有,但看着力叔一脸严肃的样,我觉得他还真能从把脉中窥测一丝端倪出来。 巴图点头说,“饿魇王鼻息很弱,扛不住了。”随后力叔补充道,“这褪毛熊是死定了,但饿魇妖虫还没事,而且马上这附体的妖虫就会爬出来,大家做好准备。” 其实也怪我自己一直走进一个误区里,自打今晚开战以来,我都忘了有妖虫的说法,以为这只褪毛熊就是我们最终敌人,本来看着妖熊身死,我心里都放松下来,可一听力叔的话,我心口又没来由的一紧,甚至还吓得站起身来。 力叔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小建军,你怕什么,这饿魇妖虫附体后是厉害,可它本体就跟一般的虫子没什么区别,这样,我给你个机会壮壮胆,一会见到这妖虫你负责解决。” 随后他脱下一只鞋递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用鞋底把妖虫拍死。 记得在亚马逊我这么干过,用鞋底拍火焰蚁的蚁后,可那次我遗憾的失手了,最后被石鼠抢先一刀结束了蚁后罪恶的一生,这次力叔又给我一次灭妖的机会,这让我心里突然闪现出一丝莫名的激动。 但我还是不放心,再次跟力叔强调道,“你确定这妖虫本体一点也不厉害么?” 力叔不解释反倒作势要抢回鞋,嘴里嘀咕道,“真是个胆小的爷们,算了,一会我来。” 我信了,还退后几步嘻嘻哈哈跟力叔说了几句好话,这才灭了这老头的怒气,没让他跟我抢机会。 我蹲在饿魇王身边,还啪啪的把鞋拍在自己手上试了试力道,心说争取一会一击得逞,一下把妖虫拍扁。 但力叔的鞋真不禁扇打,而且也不知道这鞋几年没洗了,我随便摆弄两下就让它飘出了一股怪味。 我盯着饿魇王身子来回打量着,试图第一时间发现破体而出的妖虫,照我分析,妖虫能从饿魇王五官里钻出来的可能性最大,索性我把大部分精力都留在这上。 过了一会后,在我还专心致志“守护”时,力叔弹我一个脑瓜崩。 虽说这脑瓜崩不怎么疼,但我心里还挺诧异,不知道突然的他“欺负”我干什么。 力叔冲着饿魇王的左手掌扬了扬下巴,问我,“小建军,你就没看到脱毛熊的手掌里多了什么东西么?” 我一下反应过来,知道妖虫出现了。 我顺着力叔目光看,发现饿魇王手掌中多了一个红线头,而且细看之下这红线头还是一拱一拱的蠕动着。 我曾经想过饿魇妖虫会是什么样,而在一番排除下我认为妖虫长得应该像个蚯蚓才对,毕竟身子圆滑能在肉中穿来穿去嘛,其实我还真猜对了一部分,这妖虫看着真有蚯蚓的外表,只是形态上却被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也不客气,唾了两口给自己鼓劲,接着一鞋底对它狠拍了过去,尤其我还怕这红线虫抗打,一鞋底拍不死,我都不知道自己随后啪啪打了多少遍。 反正我打得很投入也很忘我,最后累的脑门都见了汗。 等停下手时,我发现那红线虫竟都粘在了鞋底上。 我心说这回妖虫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连忙把鞋换给了力叔,甚至都竖着耳朵等着,毕竟自己出了这么一大通力气,力叔这老头怎么也该表扬我几句才是。 可力叔接过鞋一看,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不仅没表扬反而把鞋底摆在我面前问道,“小建军,这就是你的杰作?” 我看着鞋底上正一拱一拱爬行的红线虫,脑袋里一时间有些短路,心说这虫子也忒禁活了,我胳膊都快累抽了,它怎么还一点事都没有。 我眼巴巴看着力叔,用眼神询问他,那意思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 力叔没给我机会,他蹲在地上找了块小石头,对着红线虫碾上了。 力叔用的力道不小,他碾虫时脸都憋得通红,可忙活一通后,这妖虫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这回力叔也不再挑我毛病了,而我也顾不上说什么,望着红线虫傻起眼来。 我心说拍也拍了,碾也碾了,这妖虫难不成有金刚不坏之身么? 而我一转念又想到了一招,建议般跟力叔说,“咱们用火烧试试呢?” 其实我觉得自己这招的成功率很高的,毕竟这红线虫再怎么妖那也是肉做的,总不能又抗打又架得住火烤吧?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完美那么逆天的东西存在。 但力叔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把装定魂十三蛊的铁盒拿了出来。 定魂蛊都被我们用了,只剩下这个空盒子,正好用来装红线虫,尤其这铁盒有个特殊的好处——抗造,把红线虫弄进去倒不怕它伺机跑出来。 随后力叔放话,“我喜欢硬气的虫子,它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值得我佩服,所以我决定了,回去后拿王酸给它洗洗澡,让它干净干净。” 我听这话挺别扭,心说用王酸给虫子洗澡,也亏得是力叔吧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王酸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甚至我觉得要是红线虫能听懂力叔的话,它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直接自缢而亡算了,这样还能少遭罪。 我们稍事歇息后就又奔着瓦房赶了回来,妖狼全被獒王咬死了,这是值得我们高兴的事,而令我吃惊的是,那些藏獒也都个顶个咽了气。 我挺纳闷,心说莫不是獒王真这么霸道,灭了妖狼后又残忍的把藏獒这些友军给消灭了? 但这事我们谁也追究不了,毕竟没在场的证据也没任何线索指正。 我们初步清理下战场,把妖狼妖鼠都丢到墙外,准备第二天一把火把它们给烧了。 这期间巴图他们也对妖鼠和妖狼进行抽查,尤其巴图,还拿了一把刀对它们进行解剖。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他是想验证下这些妖兵体内的妖卵死没死绝。 等巴图检验完我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我凑过去问他,“老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巴图犹豫的想了想,回我道,“它们体内的妖卵都死了,只是在妖狼体内的妖卵形状很怪异,这让我琢磨不透。” 我好奇,问怎么个怪异法。 巴图拉着我去看。 这只妖狼的肚子被巴图拉了一个好长的口子出来,而我在狼胃口找到了巴图说的那个妖卵。 这妖卵的形状不好形容,大致上看就是个半圆,我看乐了,回巴图道,“老巴,你说的怪异就是指这妖卵长得奇葩么?” 巴图点点说,又跟我解释,“饿魇妖虫真是个很可怕的存在,十多年前我们灭这妖的时候,它只会附体动物身上让动物狂吃东西而已,而且当时它的形态就是个小圆卵而已,没有今天这种又是线虫又是半圆卵的变异体存在,我总觉得妖狼体内的卵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好。” 我安慰巴图几句,说他多虑了,之后我们都退到瓦房里补了一觉。 接下来整整一周时间,我们都为饿魇王这次到来“擦屁股”,毕竟被它们这一闹,瓦房周围被践踏的不成样子,而且我们烧这些妖物的尸体就整整烧了一天,甚至望着这小山般的妖松鼠尸体我都怀疑整个天山的松鼠会不会就此绝种了。 我们又在瓦房里住了一段时间,一来是缓缓体力顺便享受一下雪山特有的生活风格,二来我们也在等等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饿魇寻过来找麻烦。 不过一切迹象都表明饿魇被我们彻底消灭了。 最后我们四人告别了黎叔和小雪莲踏上了归途。 在来天山的时候,我心里紧张也没怎么顾得上游玩,这次回去时,我跟大家说走的慢些让我沿途欣赏一下风景。 也不知道我这欣赏风景的建议是好还是坏,反正因为我们走的慢了,一场祸事正在向我们悄然逼近。 第二十三章 黄泉地(一) 在这几天的返程路上,我一直打红线虫的主意,尤其走前我在木头小车里还发现了一个放大镜。 放大镜这东西怎么说呢,给我感觉用途很广,最重要的就是它聚焦的本领,我寻思用它来烤红线虫绝对能把这妖虫给烤死。 为这事我没少磨叨力叔,想让那老人家高抬手把铁盒拿出来,让我试着亲手灭了此妖。 但力叔每次都把我给否决了,还拿出一副爱上哪告状就上哪告的架势回答我,“小建军,谁要你上次用鞋底没把它拍死,既然你弄不死红线虫,那它怎么死的就由我来决定跟你没关。” 我算是被这老头弄的无奈,最后也不得不放弃这种想法。 又是一天下午,算路程我们走了一多半了,眼前积雪渐少,树木渐渐增多。 本来我跟巴图走在一起,正天南海北的乱扯着,突然间巴图停下身转身冷冷望着身后。 而且我发现不仅是他有这种动作,力叔和雪莲也都如此。 我也诧异的回头看看,可给我感觉,我身后一点异常都没有,就是我们走过的路还有那些半死不活的老树。 我问巴图怎么了,巴图回我说远路就脚步声,看样还正向我们跑来。 我犯了迷糊,天山这种地方可不像城里乡下,掰手指头算都遇不上几个活人,老巴说有脚步声靠近,那来者很可能是黎叔与小雪莲。 我也没轻易下结论,跟大家一样站定身形等起来。 没大多功夫,两个身影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内,他们是黎叔和小雪莲没错,只是他俩很狼狈,尤其隔远看着他们身上血迹斑斑的。 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也没了等下去的耐心,急忙奔他俩跑过去。 小雪莲还好说,毕竟年轻,受点伤不算什么,可黎叔明显有种扛不住的架势,腿脚有些浮,这几步路都晃晃悠悠跑不稳了。 我一把抱住黎叔又主动背起他来,其实我本意是先不管遇到什么事,把黎叔最快时间弄下山找医院是真的。 可黎叔却使劲拍着我肩膀对我说道,“小建军,把我放下来,我有话要说。” 我听的心里一紧,知道黎叔这时候还想说话,那肯定是大事。 巴图他们也都赶了过来,黎叔咳咳的咳嗽老半天,又使劲捶着胸口才勉强把这口气捋顺了跟我们说,“饿魇没死绝。” 乍听他这话我吃了一惊,但很快我就回过神来,毕竟这事也有点意料中的意思,黎叔在天山是老居民,尤其瓦房处的防御也不赖,能把黎叔逼得逃难除了饿魇还能有谁。 但令我不解的是,那晚我们与魇妖的决战,饿魇王明显把它全部家底都带来了,我们也没留情面把它们消灭的一干二净,怎么现在还有饿魇余孽存在呢? 我又抢话问他,“这次饿魇妖是什么动物。” 黎叔脸上显出一丝愁苦,说是那四只獒王。 我当时身子一下冷了一大截,虽说黎叔已经亲口认证了,但打心里我还是不信,心说獒王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平时都被锁在瓦房里,怎么能跟饿魇沾边呢? 巴图倒是冷静的找出了原因,提醒我道,“建军,记得妖狼身子里那颗半圆形怪异的妖卵么?” 我脑袋一片空白,也没细想,拿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巴图。 巴图接着说,“要我没分析错的话,那卵本来是个圆的,在妖狼死前这卵临时分裂成两个,一半留在妖狼体内,另外一半被妖狼咬着送到了獒王体内。” 我沉默不说话,打心里认可了他的观点,但令我郁闷的是,这四只獒王突然间转变成敌人这让我感到措手不及,尤其现在我们都没带武器,巴图的拳套和雪莲的镰刀也都在那晚一战后坏掉了,这时候对上獒王,根本就丁点胜算都没有。 我也是就事论事的从自己观点出发,而力叔想的是另外一个层面,当他听到獒王变异后,这老头一下颓废了,就像一下老了十几岁那般,如果说平时这老头显得与他实际年龄不符的话,现在一看,他绝对属于长得着急那类人。 随后力叔干笑起来,又是微微摇着脑袋又是长吁短叹一翻,跟黎叔说,“黎老头,没想到咱俩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獒王到头来会成为这样,也罢了,既然它们四个是咱俩逆天造出来的,那咱们也负责把它们带走吧。” 我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但巴图和大小雪莲却都抖了下身子,一脸严肃的看起这俩老头来。 力叔看不惯他们的动作,不耐烦摆手道,“你们这什么意思?翅膀硬了不听话么?记住,一会按我说的做。” 我也不笨,能从中察觉到一丝不妙,但我还是就事论事的问一句,“獒王是不是要追来了?” 黎叔点头,“我和小雪莲刚把它们甩开,但用不了多久它们就能追来,这几个畜生的鼻子灵着呢。” 我望着周围的老树,提建议道,“我们都上树躲躲不行么?” 其实我打得主意也简单,獒王中的是饿魇妖卵,如果我们上树了它们还赖着不走的话,那我们就跟它们比比耐力,看谁最先饿得受不了。 可我的建议却即刻遭到巴图的黎叔的否决,尤其黎叔还指正我,“小建军,你别想的这么美了,獒王被我训练的很厉害,爬树跟玩似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嗓子好干,心说这獒王到底是不是狗,怎么还会上树,貌似连狼都没这本领,难不成它们的生父是混在狼群中的豹子么? 对于獒王爬树的事我也没过多较真,我思路一转又琢磨起其他对策来。 可力叔没给我时间多想,他望着周围环境仔细打量一番,一摆手对我们说,“走,咱们去黄泉地。” 我冷不丁被黄泉地这名词给刺激了,心说这怎么听着像去地府呢。 也不知道怎么了,巴图显得出奇的沉默,甚至脸色也阴冷的吓人,尤其在力叔带路下,我们都不紧不慢的跟着,气氛显得闷到了极点。 我拿着一副七上八下的心情一路跟随带了黄泉地,给我感觉这里的环境很不错,跟黄泉地一点也不像。 这是一片被众树包围的小草地,只是天山这地方真不适合野草的生长,满地野草最高的也就一寸左右,还都黄黄的有枯萎的架势,我心说难不成就这因为这点枯草就把这里叫做黄泉地了么?那这也太能赖了,真按这种思维来说,那黄河该叫什么? 别看我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随意站着,但力叔和黎叔却显得很谨慎,把大家都集中在某一块区域山,甚至这俩老头还异常严厉的跟我们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谁都不许动一步。” 我知道我们要在黄泉地解决獒王,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还看不出这黄泉地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我们借上力。 但我没多问,尤其这时巴图还一把紧紧扣住我的胳膊,有种怕我一会乱跑的意思。 给我感觉,他们的动作都太怪了。 力叔和黎叔各自找个角落大刺刺坐在地上,而在我们都准备完毕后,突然间这俩老头还变得极其健谈起来,没了刚才的严厉,反倒像聊家常似的瞎聊起来。 他俩聊得都是他们早些年的经历,我插不上嘴,就默默的听着,而我发现,巴图扣我胳膊的手力道却不断加大,还隐隐有了颤抖的架势。 在我回看他一眼时,他本来激动的脸色却故意放开,还挤着笑容对我笑。 我们这样等了一会,远处传来几声狼叫,接着那四只獒王急匆匆奔到我们面前。 我发现这四只獒王跟几天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眼神,它们望着我们露出一股很凶的目光,就算看着黎叔也一样,跟以前的乖顺完全不同。 獒王没急着动手,冲力叔不断嘶鸣着,我本来不懂它们这动作的含义,但看着力叔把铁盒子拿出来后,我一下都明白了。 铁盒里的红线虫跟磕了药似的,乱扭身姿噼啪乱蹦,看架势很想逃出铁盒,而獒王看到铁盒后也都骚动起来,出现了莫名的兴奋。 我吓得手脚有些凉,看的出来,这帮獒王要发起进攻了,可我们却都站着的站着,坐地的坐地,一点防御的架势都没有,不客观的看,就我们这种消极态度,獒王一轮进攻下来我们就得伤亡过半。 我忍不住想走出几步为大家腾些空间来,可巴图却不给我机会,而与此同时獒王厉嚎着向力叔冲了过去。 力叔和黎叔哈哈笑起来,随后这俩老头很默契的对着各自眼前的一株荒草拽了过去。 这荒草长得没有特别之处,很平凡的小草,分了十几个草叶出来,但我发现他俩拽草却拽的很讲究,跳着草叶拽,也就是说,十几个草叶他们就拽了一小半接着再用力往上一扯。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整个草地发生了惊人变化,本来看似平淡无奇的地面突然层层断裂,块块破碎,除了我们所在这一块区域没遇到危险外,力叔、黎叔和獒王都陷了进去。 (最近腰一直不好,编辑给我下了命令,从今天到月末,强制老九每天减为两更,剩余时间让我老老实实养腰去,我一寻思也是这个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这里跟大家道歉了,一月份等我病好了就开始接着爆更,本来定十二卷完本,为了表示歉意,我到时再加一卷,保质量保精彩) 第二十四章 黄泉地(二) 凭草地的剧变,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这里叫做黄泉地。 这草地其实是个假象,或者说是人为拿机关埋伏铺垫出来的,别看面上它一副无害样,其实底下是一个沼泽。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沼泽还是我见过最恐怖的那种,它不仅瞬间吞噬了力叔、黎叔以及獒王的下半个身子,还嗤嗤作响,明显附带着一股很强大的吸力。 獒王不用说了,我对这四只妖化的狗再没什么感情,只是望着两位老叔即将惨死,我忍不住大喊起来,“救他们。” 可巴图仍是牢牢抱住我,不给我乱动的机会,而且他现在也不好过,看着自己恩师生命一点点流失,这硬汉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 力叔倒想的很开,甚至还扭头跟我们说,“哭什么哭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我和黎老头一把年纪了,本来就没多久的活头,现在提早去跟阎王打牌,这不挺好么,你们谁在哭我就站起来抽谁。” 巴图嘿嘿笑了,只是他笑的很沙哑,还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力叔,我们高兴着呢。” 力叔满意的点点头,这时他整个人都陷到胸口处了,而他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挣扎着从怀里拿出两个铃铛来,对我们撇了过来。 力叔这一撇很有准头,铃铛啪的一下落在我们脚下。 他急着说,“小巴图小建军,过段时间记得去找魔君,就说力老头把他的定魂蛊给祸害了,蛊王就送给他了吧,他要是还不服气就去地府找我要去。” 力叔这是在交代后事,可我却一点也没听进去,毕竟眼看他俩亡魂,我心说既然自己救不了他们,那就用笑容给他们送最后一程吧,只是我现在这状态笑起来还真不容易,好不容易挤出笑了可大脑却一边苍白。 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俩被沼泽吞没,那四只獒王也都无谓挣扎的没了进去,前后没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块黄泉地再次平静了下来。 我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心里不是滋味,但巴图和大小雪莲他们却都强制缓过神,“冷冷”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我没注意他们看到了什么,反正突然间巴图一把抱起了我,对着一处看似被沼泽遮盖实则安全的羊肠小路逃了起来。 按我的理解,这处羊肠小道应该也是黄泉地机关的一部分,算是给生还者留了一条退路,而令我不解的是,既然黄泉地的机关是人设计的,那为何不在启动机关的地方留个后手,非得让启动的人付出命的代价呢。 当然这话我一直没问出口,一来我对机关操控的东西研究太少,二来这问题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谁也不是傻子,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谁愿意弄这种悲剧机关出来呢。 我们远路返回,又回到了主道上,但我们四人心情都不怎么好,沉默还一阵子后我建议道,“咱们走吧。” 可大小雪莲却没动身,她俩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大雪莲跟我说,她不想走了,想回到瓦房生活去。 而小雪莲也应声点头,那意思也是这个想法。 我没接话,其实我又能说什么呢,毕竟她俩这份心思我理解,换做是我,从小就跟着师傅一起长大的,现在师傅没了,我也会对这个世界无所谓、心灰意冷的。 我望着巴图等他的建议,倒不能说巴图对力叔的感情不深,只能说男人和女人在处理问题的态度上不一样。 巴图没有跟大小雪莲一同回瓦房,只是沙哑的说了句好以后,就头也不回的跟她俩告别。 巴图步伐迈的很大,我时不时跑上几步才能跟住他,倒不能说我一个爷们走路还走不快,只能说巴图在心里伤痛的带动下,绝对发挥了人类竞走都赶不上的极限步伐。 天山之行算是结束了,我俩一路不停歇的回到了乌州城,只是我发现个不能算是问题的问题,自从78年我跟巴图捉妖以来,我们见到生死告别的场面实在太多了,很多人因为妖而死去,很多值得做兄弟的人也离我们而去,这对我来说还是轻的,毕竟我“孤家寡人”一个,而巴失去真的是太多了,师兄弟、恩师等等。 我也看出来了,巴图对捉妖的心思越来越淡,甚至村里不让他养虫这也把他憋坏了,最后我一合计,跟他提了个建议。 我跟巴图说,“别看延北地广人稀,但适合咱们这类的闲人生活,尤其那里还是我的老家,我俩去了还能得到家里族人的照顾,养点什么也方便。” 巴图没表态,只是说容他想想,我也没多劝,仍是在村里定居起来。 这样一直过了两年我们没在出去捉妖,我成了一个彻底的闲汉,天天东逛西逛的,有时候实在闲的无聊了还会去趟城里,借个放映机找几个哥们过来给村里放放电影,算是为大家做做贡献。 又是一天上午,我贪懒在床上躺着,倒不能说我真是懒虫,昨晚我组织大家看电影来着,可看完一遍后很多人叫嚷着再放一遍,我当时也没多想,心说放就放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就脑袋一兴奋给他们来次重播。大家是尽兴而散,而我却后半夜才得空上炕睡觉。 其实不管人熬夜熬的多么晚,白天睡眠质量都不高,或许这也跟作息规律有关。 反正我是没睡死,迷糊间总觉得身旁做个人,我睁眼一看是巴图。 巴图就坐在炕沿处,手握两个铃铛摆弄着。 本来我被他这举动吓一跳,心说最近两年巴图的“轻功”有长进嘛,来去都不会有声的,而等缓过神来后,我问他,“老巴,你看那铃铛干什么?” 巴图把铃铛抛给我,反问道,“建军,难道你对这铃铛没印象么?” 这是两个很小很精致的铃铛,我放到手里把玩一番,脑中也极力回想着,但不得不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无奈的一摇头,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巴图叹了口气,明显一提起这铃铛就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他指着铃铛又提醒我一句,“天山,黄泉地。” 也说邪门的劲,这两个词就跟针似的狠狠刺在我心里,我没来由抖了一下同时脑中闪出力叔死前抛铃铛的动作。 我明白了巴图的意思,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去趟西苗。” 巴图嗯了一声回我,“上次卡家兄弟把乌金虫拿走了,跟我们约过,让我们日后去找魔君要乌金丝及幼虫,我算着时间魔君要真能培育出幼虫的话,现在这帮虫子应该很多了,我们去拿走些也不算过分,另外也该把力叔的死讯告诉给魔君了,我希望到时他别太难过就是。” 老巴说的前半句我听懂了,只是对后半句我还有些怀疑,心说力叔和魔君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听老巴的意思,魔君对力叔很在乎似的。 但这话我没问,怕这是个秘密别问不成反倒尴尬,我一转话题跟巴图商量起西苗之行的事来。 如果说魔君不在苗疆,让我俩去拜访他我还真不怎么担心,坐个火车再换乘客车,倒腾几下就到了,但一涉及到去西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心里不自在起来。 我想到了蛊与巫术,这在西苗甚至整个苗族地区都是很盛行的,我怕我俩这一去又得跟这两种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打交道。 我问巴图要准备些什么,尤其是药品方面,毕竟真要被人下蛊或者降头了我们也能有个应急措施。 巴图摇头说不错,随后举着那两个铃铛跟我说,我们带着它就够了。 我愣了下神,接过铃铛再次仔细看了看,心说这铃铛有这么神么?难不成带着它还能百毒不侵? 巴图看我一脸疑惑跟我解答,“建军,照我看力叔给的这两个铃铛大有来头,我们只要把它放在显眼处,西苗人一看到这铃铛,肯定不会对我们乱来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开窍了,尤其联想着力叔死前不管不顾的把铃铛抛给我们,这其中的含义绝不简单。 巴图又拿起一个铃铛放在耳边,那意思我们只要把铃铛带到这里就行。 我算服了他了,尤其被他这动作一引导,我发现他竟特意打过耳洞,很明显准备的很充分。 我瞬间也有了打耳洞的打算,但与此同时我脑海中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反对的观点,倒不能说我太保守,反正不习惯给自己打个耳洞。 巴图看我一脸忧郁状嘿嘿笑了,留下一个铃铛跟我说,“如果不打耳洞你就再想办法怎么戴铃铛吧,我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咱们就走。” 等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琢磨半天,本来我找了跟麻绳穿好了铃铛待在脖子上,可又觉得这种戴法不显眼,最后倔脾气一上来,我把麻绳扯短了些,把铃铛当个头饰一样的戴在脑门上。 别看这么戴有些傻,但我心说保命是真的,如果铃铛在我脸上挂着西苗人还认不出来的话,那只能怪我运气不好碰到瞎子了。 之后我又随便收拾一下就随着巴图一同赶往西苗,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魔君大人。 (本卷完,下一卷《百蛊魔君》又叫《凤山奇遇》,希望大家喜欢,^_^) 第一章 西苗行 算下来我和巴图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这次赶往西苗可没少受罪。 我们先是火车又是客车最后是步行,一共花了五天时间才赶到西苗的境外。我望着眼前一片山水路,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 这次我俩来可没带什么工具,本来按我意思,至少一人兜里揣一把匕首用来防身,可巴图一语点醒了我,他说带匕首有什么用,对我俩这种身手的人来说,匕首反而是累赘。 其实我知道巴图这么说是考虑了我的感受,我这种身手带匕首还是有用的,至于他么,我觉得带匕首还真有些多余。 当我正琢磨这山水路怎么走的时候,巴图提个建议,他说“建军,我们走水路快些。” 我挺纳闷,心说水路怎么个走法,尤其放眼一看,这水面上一个船都没有,总不能说我俩游过去吧。 巴图眼尖,他指着很远的一个地方接着说,“咱们奔那走,那里有租船的。” 我带着好奇跟他往那赶,也别说,等到了地方后还真有个苗人租筏子。 我这辈子活到现在还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筏子,别看以前在棒棰岛号上捕过鲸鱼也在荒岛遇过险,但那时接触到的最低级货还都是小艇呢,也绝不像木筏这么简单。 但话说话来,眼前这水路或者叫小河也不是什么凶险的地方,用筏子摆渡还真挺合适。 只是我俩是外地人,我怕这西苗人不实在黑我俩。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我去讲价,你先别说话。 巴图轻轻应了一声,在原地假意欣赏起周围山水来。 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溜达过去,对西苗人摆摆手。 西苗人卖的筏子都垒在一块,他自己正在一个竹椅上半躺着养神,只看我了一眼后就又把头撇了过去。 我心说行啊,这苗家汉子一看就是个老油条,懂得商家抬价的那点九九。 但较真的说我还真拿他这招没辙,毕竟我俩要去西苗,这里还就他一家卖木筏的,我要是跟他抬杠,这比买卖肯定砸锅。 我忍下怒火,笑呵呵说道,“老哥,能听懂我的话么?” 苗家汉子没回头的点点头,又伸出两根手指,“二百块。” 我气得差点咳嗽,他说这二百块我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很明显这爷们不是一般的黑,就这几根竹竿子穿在一起的木筏就敢要二百块,依我看成本连二十块都不到,而且细算算二百块还是我三个半月的工资。 苗家汉子说完没了下文,拿出一副吃定我的架势假装晒起太阳来。 我脑袋飞转,琢磨半天,可就事说事我还真没什么太好的招,记得在巴西那次,我和巴图抢了曼德卡夫的私人机,虽说这种逼到最后耍无赖也是一个办法,但也不是用到什么场合都有效的,毕竟飞机跑的快,我俩开跑了就开跑了,尤其还往原始部落里开,而木筏我俩可划不快,尤其这里水路还不熟很容易被苗家汉子追上。 巴图走了过来,用略带提示的架势指了指铃铛。 我反应过劲,心说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铃铛跟魔君有关,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者这苗家汉子一直没注意我们的打扮把铃铛当回事,但我满可以主动让他注意到。 我可不扭捏,索性把挂在脑门的铃铛摘了下来,直接放在苗家汉子的眼前晃悠起来,嘴里还说,“爷们,这个你认识么?” 苗家汉子挺迷茫的看着铃铛,又拿出一副你这什么意思的架势看着我。 我心里叫糟心说难不成魔君在西苗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度?但细琢磨也不对,就凭魔君三宝以及鬼凤他就该是这片响当当的人物才对。 我不死心,跟苗家汉子再次强调道,“你好好看看这铃铛,难道就没想到一个人么?” 苗家汉子看我这架势知道我没在玩笑,他拿出一副极不耐烦又不得不看的架势继续打量起铃铛。 很快他有了反应,而且出我意料他的反应还不是一般的剧烈。 他噌的一下从竹椅上跳起来,身子还没来由抖了一下反问我,“鬼面娘娘?” 我沉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说我想听到的答案是魔君,或者全名叫百蛊魔君才对,怎么他竟猜出鬼面娘娘来,我俩的答案不仅靠不上而且貌似连性别都不一样。 但我也没较真这个,尤其听鬼面娘娘这个词我觉得弄不好也是个狠人,索性就这借这个机会诓他一把。 我拿出一副你倒识货的架势哼了一声,强调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鬼面娘娘的客人,那你这竹筏还卖这么贵么?” 苗家汉子变脸比翻书快,突然哈哈笑起来,就像跟我是多铁的哥们似的,指着竹筏说,“你们随便挑,一百块成本价怎么样?”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心说奸商就是奸商,说看在鬼面娘娘的面子上又保证是成本价这也才降到一百块,合着不管谁来他还是想从我俩身上刮下一块皮来。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价格也比之前的二百块强多了,我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尤其有些时候再多说反倒有了反效果。 我咬着牙掏出两张五十的票子一把塞在苗家汉子的手里。 苗家汉子一看钱到位服务也立马上来了,也不用我俩动手,他费力主动把一个木筏推到河面上,还给我俩选了两根看着很结实的竹竿。 我和巴图为的是尽快赶路,既然买卖成了我俩也不想耽误,各自拎着竹竿往竹筏上走去。 可苗家汉子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我跟他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又一把拉住我。 我看他一脸坏笑心里警惕起来,心说干什么,要劫色么? 我问他还有什么事? 苗家汉子指着我俩的竹竿强调道,“二位,这年头科技进步了,撑船多累呀,买个螺旋桨挺划算的,安在竹筏上突突突的去哪一会就到了。” 我算听明白了,合着他还想挣我们的钱,不过他那螺旋桨的说法也说道我心坎里去了,尤其看着自己手上拿着这根竹竿,我心说这连船桨都算不上,我俩真要用这东西走水路那绝对是个累活。 我问苗家汉子,“你说的那个螺旋桨什么样的,多钱?” 苗家汉子一看我嘴软了知道又有钱赚,说了声等等后就从竹椅下面拉出一个大黑口袋来。 他冲在挣钱的份上还真挺热心,从口袋里拿出好几个不同型号的螺旋桨,对着我一一介绍性能,反正在他嘴里,这些螺旋桨都被吹到天上去了。 如果他这话要对一般人或者是不懂机械的人来说,或许真能有点效果,毕竟乍听他这话讲得挺有道理,螺旋桨越大划水越厉害。 可我心说评估一个船用螺旋桨的好坏可不只是螺旋桨这一个方面,发动机也看要嘛,不然用的超大号的螺旋桨而发动机却没那么大的功率,买了也是白买。 而且我发现这苗家汉子遮遮掩掩一直不肯把发动机拿出来很明显他准备的发动机不是啥好货。 我是有再当冤大头买个螺旋桨的打算,但总不能让我这大头当得太冤。 我强忍着听完了这爷们的介绍,又问了价钱。 当这爷们摆手说成本价又要一百块的时候,我拿出囊中羞涩的架势摇了摇头。 我发现这苗家汉子的自恋情节实在太严重,当他发现自己废了一通唇舌而我却不买时,他脸色变得很阴沉。 能看的出来这爷们想耍无赖,但我不怕他这个,尤其我觉得自己也不是没被吓过,他这点程度的造势跟尸犬、鬼面龙这类妖差远了。 我也不跟他玩虚伪,道了声别后就跟巴图一起站在筏子上撑船前行。 也别说,用竹竿跟用船桨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船桨划水靠的是臂力、凭的是耐力,而竹竿撑船靠的却是一股刚柔并济的劲,还要有种放宽的心态。 反正我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边瞎聊着一边往西苗进发。 西苗这地方交通不发达,经济也没跟上,我俩来之前查阅资料时发现,关于这里的介绍很少,而且地图也都是很简单地那种。 我不知道我俩撑船撑多久能到达目的地,但看着沿途时不时出现的果树,我心说就算我俩在这水路上多走几天也饿不死。 这样我们撑了半天船,我觉得自己肩膀酸疼索性跟巴图说,“老巴,咱俩找个地方停靠一下歇歇再走吧。” 巴图本来都点头同意了,可突然间他又警惕的向四周打量起来。 我心里一紧,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把竹竿横在手上,甚至还向他身边靠去,悄声问,“什么情况?” 巴图犹豫的回我,“我咬不准,但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挺奇怪,心说我俩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干什么坏事,怎么这样还能被人盯上? 而在这种心思的影响下,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那苗家汉子呢?那爷们看我不买螺旋桨气不过,找了什么人过来阴我俩一下。 第二章 飞来横斧 倒不能说我瞎琢磨,但现在看来那苗家汉子的嫌疑最大,我把自己这想法说给巴图听。 巴图点点头说有可能,随后又跟我强调,“建军,先不管是不是苗家汉子使坏,咱俩小心些,一会真要遇到偷袭了争取抓个活的问问话,到时咱们再决定如何处理。” 我应了一声,随后我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等待着。 我们这竹筏稍有逆流之势,不撑船就有了不进反退的效果,但我不在乎这些,跟巴图一起冷目环视着周围环境。 我自认很警惕,可还是没发现那突来的危险,而且巴图的反应也慢了半拍,伴随着一阵刺耳破空声,他才同步喊了一句小心。 可他这话喊得有些晚,当我看到奔我们竹筏发来的暗器时,想做出防御措施都来不及了。 咔的一声,这暗器直接狠狠斩在竹筏之上,这时我才留意到,这是一把小铁斧。 我吓得心里紧缩一下,对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大喊,“别畏畏缩缩跟个娘们似的,要打就出来打,遮遮掩掩算什么本事?” 我不知道这暗中敌人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我心说就算他们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可从我话中语气他们也能品出一点味道来,如果他们还不敢露头只能说明他们没胆。 但巴图却没我这反应,反倒还客气的隔远喊道,“谢谢两位出手相救。” 我和巴图同在一个竹筏上,可我俩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尤其令我不解的是,“敌人”这一斧明显是威胁,怎么还反倒救了我们? 对方还没露面,巴图趁空拉着我指着小铁斧让我细看。 现在正好是黄昏时分,周围环境中光线不是很足,我为了能看出端倪特意蹲下身。 这下我看清楚了,一股细血从铁斧底下流了出来,甚至这血还顺着竹筏间的空隙流到河里,弄出一小股红潮来。 我为了求证这血是什么东西流的还特意伸手把铁斧拽了起来。 一条浅绿色的小蛇卡在两根竹竿之间,正好被铁斧拦腰斩断。 看这小蛇的外表我第一反应这是条毒蛇,而且顺着这种观念往下想的话,我还不禁后怕起来。 如果没有这铁斧斩蛇,我俩肯定会有人中招,被这小绿蛇神不知鬼不觉的咬上一口,而且不乐观的说,被咬的人十有**还会是我。 我是那种很敞亮的人,既然知道自己误会对方了那我也不遮掩,大笑着站起身,尤其为了表达自己最大的歉意还特意鞠个大躬,大喊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误会你们了。” 可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在我鞠躬这一瞬间,整个小河的水都波动了一下,竹筏不像船没有龙骨,被水一晃它也跟着动起来。 我正弓腰呢就觉得突然间有个无形的手拉我,想把我拉到水中去。而且这股力道还不小,我拼命板着自己想保持平衡,可无奈这平衡却缓缓被打破,我也一步步向河里侧歪。 我心里连叫糟糕,心说这可糗大了,自己就想陪礼道歉,可要是赔礼赔到河里道歉道到水中的话,那对方该怎么看我的诚意。 其实情况没我想的那么坏,巴图施加援手从背后扯着我裤带,把我硬生生拽了回来。 我长叹一口气对巴图投以感谢的眼神。 而经我这一耽误,河边林子里闪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可怎么形容呢,反正很古怪,高高的个子、壮大的腰板,脸上都带着面具,这面具不大,只遮盖了他们的上半张脸,而他们都背着一个竹篓,一个人手握铁斧,另外一人双手空空,不用说,斩蛇的铁斧就是这双手空空的人撇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一下没看清,以为是卡家兄弟,毕竟这世上能有这种个头的人不多,而等我俩慢慢把竹筏向岸边撑去后我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等我俩上岸,这两人主动迎了过来,他们的普通话说得也很好,其中一个先问道,“你们是来找魔君的么?” 我心里奇怪的咦了一声,心说这哥们倒是直肠子,一句话就问在点子上,而且我还奇怪他普通话为什么说得这么好。 但我没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反倒接话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魔君,是因为我们带着铃铛?” 这人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而且还指着自己嘴角跟我说,“魔君的朋友或手下都会带铃铛。” 我本没注意但被他一指又发现,这两个人的嘴角都挂着一个迷你小铃铛。 我挺不解,记得初次见卡家兄弟时,他们耳朵上戴着铃铛,而眼前这两位却把铃铛戴在嘴角,倒不是说我多想,铃铛戴耳朵上并不碍事,可戴嘴角就不一样了,吃个饭说个话都别扭,我猜这种戴法绝不是眼前这俩汉子自愿的。 我索性多问一句,“铃铛戴在不同部位是有不同的说法么?” 这人点点头,跟我解释起来,“魔君的朋友怎么戴铃铛都无所谓了,但对我们这些做手下的,铃铛戴法是很严格的,我们兄弟二人地位不高,只能把铃铛戴在嘴边,而比我们级别高一些的可以把铃铛穿在鼻孔,最高级别的才可以把铃铛戴在耳朵上,而且铃铛个头大小也是地位的一种象征。” 我听懂了,还猜出来卡家兄弟的地位一定很高,甚至极有可能是魔君的左膀右臂。 而这么一聊我们四人算是认识了,我拿出天生自来熟的架势介绍自己与巴图来,随后这俩人也介绍了自己。 我对西苗文化了解不多,但知道西苗人的姓名很古怪,可饶是我做了心理准备,还被他俩的姓名给震住了,他俩也是兄弟,不过不是老卡家的,而是老瓜家的,一个叫金田瓜一个叫金地瓜。 面上我客气的跟他们握手,心里却无奈的想着,如果非要起带瓜字的姓名那也无所谓,但别叫什么田瓜、地瓜吧,这貌似是某些农作物才特有的名词。 其实也就是我初次听他俩的名字才显得古怪,等习惯一会后我搞怪的心理也轻了许多。 我一转话题又对他们谢谢起来,谢谢他们出手帮忙的事,而瓜家兄弟一听这事脸色都阴沉起来。 金田瓜跟我说,“两位大人,你们被河边那个卖竹筏的人下黑手了,这绿竹丝一定是他放在竹筏上的,他想用蛇咬你们。” 我皱了皱眉,心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苗家汉子真不是个好鸟,看我没买螺旋桨竟暗自在竹筏上放了条小蛇。 我偷偷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这仇咱们得报,不行咱俩一会撑船回去,把那苗家汉子好好暴打一顿出出气。 还没等巴图有所反应,金田瓜又接话了,“建军大人,这事不用你操心,既然他敢惹魔君的朋友,我们两兄弟一定找他辩辩理,顺便给他放放血的。” 本来金田瓜的话让我听得舒坦,心说这俩兄弟真会做人,还讲究,可一听他俩要给苗家汉子放血这让我接受不了。 我心说什么叫放血,怎么样才能够得上放血,不客气的说,把人斩首也叫放血,断人一只胳膊也是放血,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弄出人命来。 我措词一番,拿话点给金田瓜,“帮我们讨个公道可以,但别太狠了,拿棒子敲他一顿就行了,别卸胳膊卸腿的,咱都文明人别干那血腥事嘛。” 金田瓜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笑起来,摆手对我说,“建军大人你误会了,他的罪恶还不够,我们不会杀他的,这次找他放血也只是拿水蛭吸他而已。” 我不知道是自己脑袋有问题还是金田瓜的想法天马行空,我愣愣看着金田瓜心说自己还头次听说找人麻烦用水蛭的呢。 巴图想的比我多,甚至他还抢过话接着问道,“田瓜兄弟,你为什么要用水蛭吸他血呢,是不是有什么用途?” 金田瓜点点头,看的出来他没把我和巴图当外人,直言道,“魔君给我们下命令,让我们收集百兽血。” “百兽血?”我念叨一嘴又不解的追问,“这词怎么解释,是一百种动物的血么?” 金田瓜摇摇头回我,“理论上是要收集一百种动物的血液,可实际上是越多越好,我们在这附近转悠很多天了,目前收集的血液很多了,从数量上看早就过了一百种,只是我突然想到,人也算是一种动物,我这竹篓里还没有人血呢。” 我向金田瓜背的竹篓看去,心说这就是一个很一般的篓子,也不是桶,他说百兽血都放在这里,怎么个放法? 巴图也跟我一样好奇,甚至他还接话让金田瓜把竹篓打开给我们瞧瞧。 金田瓜一点没犹豫,卸下竹篓把遮在上面的湿草拿出,露出篓里的真面目。 给我第一个感觉,这篓里看着很恶心,尤其是满篓子的大肚水蛭也深深冲击了我的视觉神经。 水蛭这东西我接触的少,毕竟这玩意吸血长得又怪,但我明白水蛭如果挺个大肚子那就说明它刚吃饱血。 而同时我还发现,每个水蛭的身上都插着几根细针,而且在细针的刺激下它们都一动不动就像入眠一样。 我懂了,心说原来瓜家兄弟说的存血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而不乐观的说,那苗家汉子有罪受了。 第三章 苗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吸饱血的水蛭不能长时间暴漏在空气里,反正瓜家兄弟没让我们看多久就把竹篓重新盖上了。 我和巴图都没提出异议,我一转话题问道,“魔君大人要百兽血干什么?” 其实我这问题有点敏感,别看我和巴图是魔君的客人,但这多少有些触及魔君的私人空间。 瓜家兄弟倒没在乎这些,看的出来他俩是真想热心回答我,只是看他俩一脸迷茫样,我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内幕。 我心说得了,自己也别总可他俩这好人打探消息,我看了眼巴图,那意思咱俩还是尽快赶路要紧。 巴图跟我想法差不多,别看现在是黄昏,但这条河上并没有凶狠猛兽,我俩贪黑赶路倒也不是危险的事。 巴图问起具体路线,金田瓜乐了,就好像刚才没答上我的问题有多对不住我似的,这下好,他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路线详细说给我们听。 按金田瓜说的,魔君统治的只是一个苗寨,属于整个西苗的一个部分,而这寨子的位置对我俩来说还算不错,我们要是奔着这小河一直走下去就能到,但是我俩到寨前时还要接受守卫的询问。 我听又是寨子又是询问的觉得真麻烦,尤其这种搭配及风格也让我想起了电视里的土匪。 但话说回来,我俩千辛万苦的走到这,也不能被个苗寨吓得打了退堂鼓。 我问金田瓜,“守卫都询问什么?” 金田瓜想了想,“建军大人,其实他问什么不要紧,你就跟守卫说阿力瓦就行,守卫就会给你开门。” 我念叨几句阿力瓦,不能说我笨,反正想了半天我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最后索性把它单纯的当做一个口号,看成苗语来理解。 巴图这就要带着我跟瓜家兄弟告别,可瓜家兄弟却一同拦住了我,还个个把他们面具摘了下来。 我搞不懂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尤其看他俩把面具都推给了我俩,我以为这是要礼尚往来呢。 可现在让我礼尚往来我还真拿不出什么东西,别看兜里还有几张票子,但总不能主动给瓜家兄弟塞钱吧。 我犹豫的接过面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巴图替我解了围,面上他跟瓜家兄弟道谢实际也话中有话的提醒我一句,“还是瓜家兄弟想的周到,我们带着这面具赶往苗寨一路上能省去不少麻烦。” 瓜家兄弟乐着直点头,还打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他们赠面具就这意思。 我回过神来后也急忙补了声谢谢。 瓜家兄弟的面具很特别,别看我不懂面具制作的原理,但看着这面具内极其讲究的凹槽和宽度定位时,我绝对有理由认为这是为瓜家兄弟特意定做的。 我长得一张大众脸,可瓜家兄弟不是,反正挑来挑去我也没觉得哪个面具适合自己的脸型,最后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带上了。 其实巴图也比我好过不好哪去,他带上面具后明显面具和脸中间留了好大一个缝隙,光看着就让我觉得别扭。 但我俩谁也没把面具摘下来,一来这是瓜家兄弟的一番好意,二来我也觉得巴图说的对,这面具能给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我们赶路赶到半夜,又匆忙把竹筏停在岸边草草睡了一觉。 我这一觉睡的挺安稳,可等早上起来后发现巴图正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望着周围苦笑。 我问他怎么了,他回我道,“建军,我头次发现自己老了,昨晚有人来过咱们这里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没法回答他的话,甚至打心里也安慰般的想着,西苗这地方人杰地灵,有高手的存在也很正常。 但这也只是我面上的想法,实际上细细琢磨巴图的话我也能感觉到我俩真是年纪大了。 我不知道巴图身体弱了多少,但拿我自己来说,如果让现在的我跟78年刚退养的我打一架,我估计现在的我只能是挨打的份,毕竟隔了八年,自己身子骨早不如当初硬朗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句感慨,随后我又问巴图,“你知道夜里来的人对咱们做了什么么?” 巴图让我放心,又指着远处的地面解释道,“来人没近咱们的身,只是隔远站了一段时间,或许他看到了咱们戴的铃铛或面具,这才悄声退开了。” 我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老老实实把面具戴好,我晚上睡觉有个毛病,就是闹,真睡着了喜欢把身上那些咯得自己不舒服的东西乱撇出去,也不管这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而昨晚我就犯了毛病,把面具和铃铛都撇到了一边,被巴图一提醒,我心说以后在西苗生活的日子里,自己一定要把睡觉闹的毛病给彻底改掉,真要戒不掉的话那就拿胶水把面具整个都糊在自己脸上。 我们也没太纠结夜里出现光顾者的事,草草歇息吃了几口干粮后接着进发。 我俩耐力不错,没停歇的赶到晚间,在河面一转弯后终于看到了魔君的苗寨。 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认为魔君这寨子规模真不小,就说那寨门设计的就很有气势,少说十米高、五米宽,而且寨门上还设计了两个哨楼,每个哨楼中都站着一个哨兵。 这俩哨兵很敬业很警惕,其中一个离得老远就对我和巴图大喊一句。 我听他说着叽里咕噜的话知道这爷们讲的是苗语。 我急忙挥着手回话道,“朋友,我们外来的,你会说普通话么?” 这哨兵沉默稍许,又拿出生硬的普通话问我,“你地,哪来的?” 我忍不住咳嗽一下,心说这爷们的普通话从哪学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而且连带着我还多想了一件事,觉得这哨兵适合当配音,给抗战电影里日本鬼子当配音去。 但想归想,我沉了沉气后接着大喊道,“阿力瓦。” 这句阿力瓦是瓜家兄弟特意交代的,我本以为这话一出口,这哨兵一定会认出我们甚至立刻开寨门把我们接进去。 可哨兵没反应,仍强调般的问我哪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扭头看着巴图。 巴图眼神比我好,冷冷打量着哨兵回我道,“建军,这哨兵不是个东西。” 我挺诧异的啊了一声,悄悄问他这话怎么说。 巴图跟我解释,“你刚说阿力瓦的时候,这哨兵的警戒心理已经解决了,可他又故意装出这幅样子来跟我们问话,这不明显在摆架子么?” 我心里来了火气,心说有句老话叫穷得瑟,估计就是说这个哨兵的,他一个站岗的没事显摆什么。 可话说回来,人家真就穷得瑟了,我和巴图也没招,毕竟他是开门的我俩是要进门的。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像哨兵这种人还是哄着来比较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沉住气规规矩矩的大声回答道,“我们是来找魔君的。” 稍微隔了一会哨兵又问道,“你们地,受谁所托?”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较真的说,巴图也跟魔君认识,我满可以说我们不是受人所托,是专门过来与魔君叙旧的,但又一合计,心说要是把力叔搬出来会不会更有效果呢,毕竟给我感觉,力叔的威信比巴图要大。 我在这私下琢磨,巴图却抢过话题回答起来,“我们受巴力所托来找魔君。” 我知道巴力就是力叔的原名,出乎我意料的是,哨兵一听到巴力的名字明显不敢得瑟了,匆忙的喊着让我们进寨而他也屁颠屁颠的跑下去开门。 我和巴图急忙行动,把竹筏向寨门处撑去,趁空我还暗自对力叔赞了一声,心说这老头果然不是一般战士,名号竟然都打到西苗来了。 而顿悟般的我又隐隐捕捉到一条信息,心说力叔里面有个力字,而阿力瓦里面也有个力字,难不成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哨兵很勤快的帮我俩把竹筏停靠在岸,接着就问我们要吃饭还是要休息。 我对他的热情冷不丁没转过劲来,尤其按道理来说,我们应该先见见魔君才对。 我也不藏着自己的想法,跟他直言。 可哨兵却摇头告诉我们魔君出行了。 我看了巴图一眼,心说这事赶得也太巧了些,我们费了不少力赶过来却扑了个空。 巴图接话又问,“卡家兄弟在么,我俩见见他们也行。” 哨兵仍是摇摇头,说卡家兄弟是随着魔君一起走的。 这下我感到迷茫了,尤其看哨兵这架势根本不打算告诉我俩魔君及卡家兄弟的行踪。 我心说我们在这寨子里也就认识他们三人,这下可好他们都走了,我和巴图还待得什么劲。 可西苗跟一般地方又不太一样,这地方实在是偏,我俩告辞了还真没其他地方去。 最后我俩一合计索性先在寨子里蹭顿饭休息两天再说,等缓过乏来再商量不迟。 我俩被哨兵带到一个木屋里,不久就有专门的女子端上菜,倒不能说我俩不地道,只是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永远是对的,我没急着吃,巴图先挨个菜尝了尝,确定这里没下药后,我才敢动筷。 可我俩刚把肚子填的半饱那哨兵又过来了,还很客气的对我俩一鞠躬说,“两位大人,我们寨子的老太要见见你们。” 第四章 老太 对老太这种称呼我是这么理解的,说白了就是老年妇女,可看着哨兵说到老太时却是一脸的尊敬大有不可亵渎之意,我心说苗寨里的老太一定另有讲究,甚至极有可能这老太是个身份尊贵之人。 我看巴图一眼,拿眼神询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很痛快的放下碗筷,对哨兵说,“你带路,我们这就去见见老太。” 哨兵眼中瞬间闪出一丝感激神色,很明显我俩识大体的举动让他少了不少麻烦。 其实我还真想吃饱了再走,毕竟这几天自己累的不成样子,但望着满桌佳肴,我也只能空叹息一句。 我俩刚来苗寨,对这里布局一点也不熟悉,反正给我感觉,哨兵左拐一下右绕一下给我弄的直懵,最后我是迷迷糊糊的随他进了一个两层小楼。 这小楼的建筑风格很有古风古气,甚至进去后我还闻到一股檀香味,一般来说,爱吸烟的人都会对檀香味感兴趣,我闻了一口后不自觉的还想深吸几口过过瘾。 可巴图却偷偷用胳膊肘撞我一下,提醒我别迷恋这种味道。 我知道老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现在不能说,我也急忙控制住呼吸。 我不知道这小楼第二层是什么样,老太就在一层厅里稳稳地坐着,手里还摆弄着一块玉。 我本以为这老太撑死不过六七十岁,但看她橘子皮一样的脸,皱的不能再皱的皮肤,心说保守估计她也得九十开外。 别看老太年纪在这摆着但她却一点也不糊涂,眼中精光四射不说,思路也极其清晰,看我们进来她摆摆手说道,“都拿把椅子坐我身边来。” 这厅里一共还有两把空椅子,我和巴图也不用找,一人一把拎着坐到她身边。 给我感觉,这老太不一般,是个强人,对待这种人,我一般不敢谈心甚至说话也都刻意保留些,我对老巴使眼色,那意思你小子比我精明,装傻充愣肯定演的比我好。 但巴图的反应倒出乎我意料,没等老太说话他倒抢先来一句,“老太,你有什么要问的么,我知无不言。” 老太呵呵笑了,只是她那锯木般的笑声让我听得不自在。 也真按巴图说的来了,老太接着就问了一句很敏感的话题,“阿力人呢,是不是出事了?” 巴图顿了顿,一五一十把天山饿魇的事情全盘托出,甚至连力叔死前抛给我们铃铛的事也没隐瞒。 而在老太问阿力时我一度陷入迷茫之中,等巴图说起力叔我才明白过劲来,心说自己猜的没错,力叔就是阿力,而那句阿力瓦绝对表达了一种跟力叔有关的信息。 巴力讲天山饿魇的事用了很长时间,中途老太没插嘴,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而饿魇的事我都经历过,当然没必要装出一出好奇的样子配合着巴图。 这期间我就一直在琢磨阿力瓦,我也不笨,把阿力瓦这个词拆开来读,阿力指力叔这是肯定的了,我把精力都集中在瓦字上。 我知道这瓦字决不能按字义表面来理解,不然瓦字会让我一下想起瓦工,阿力瓦也绝不是说力叔以前当过瓦工,我又把它向苗语靠去。 其实别看我不懂苗语,但对苗语里几个词的发音还是懂的,这也跟我心里一个小猫腻有关,我以前谈对象的时候曾有过一个想法,把我爱你这三个字用另类的途径表达出来,这就包括用英语或其他少数名族语言,为这事我没少下功夫,又是查字典又是搜资料的,而苗语里我爱你的发音就跟瓦哈木相似。 想到这我一下顿悟了,虽然得出的结果很震撼,但我相信自己猜的没错,阿力瓦的意思该是力叔我爱你,如果再往深了想,力叔这老头年轻时竟然是个风流种子,感情竟能发展到苗疆来了。 尤其看眼前这位老太如此关心力叔,我心说十有**力叔的相好就是她。 我自认自己属于很开放的那类人,对姐弟恋也不像那些保守派看的那么严重,可问题是力叔跟老太的姐弟恋也太姐弟了些,年龄跨度都快差一辈了。 或许是我想事的时候表情有所变化,老太突然间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有质问我胡想些什么的架势。 我也是“做贼心虚”,再加上老太的眼神太恶毒,我被她一瞧之下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侧歪下去。 不过我回神也挺快,对着老太乐一乐就把这事给带过去了,也该着自己运气,我嘴里那句力婶都差点说出口,不然我这一嗓子大咧咧的喊出来,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麻烦。 老太听完巴图的话后把身子全蜷在椅子里,沉默了老半天。 巴图也出奇的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来,我没巴图那定力,坐在椅子上说不出的别扭。 这样的尴尬气氛持续半天,老太又开口问道,“你们是阿力的什么人?” 巴图的入定绝对是装出来的,或者说是不得已之下陪着老太玩默契,一听老太问话他立刻回过神接话道,“我俩是力叔的徒弟。” 老太再次沙哑的笑起来,一边冷冷打量着巴图一边摸着手上那块玉,“小娃子,你说话不实在哟。” 随后她也不给巴图接话的机会继续指着巴图说道,“你这身板不错,应该是阿力带出来的徒弟,甚至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也跟阿力一样,是那无番部队出来的人吧。” 巴图不置可否,老太又一指我加重语气道,“你这个憨娃子一看身手就不怎么样,阿力绝不会带出你这么个徒弟来,但你这娃子有一点倒是不错,看你的眼神我猜你打枪一定很厉害,而且你也绝对打过枪,看你那瘸了的右腿也一定受过伤,你是个退养的公安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事论事的说,我挺佩服老太的眼光,观察的真准眼神真毒,可话说回来,我身手不怎么样是事实,你这老太也犯不着用这么重的语气强调吧,就好像我不成器是多么羞辱的事一般。 随后老太一转话题又说起别的来,“既然你们是来报阿力死讯的,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想在这住就住几天,要是不想住了呢,我叫人准备竹筏把你们送回去吧。” 她的态度很明显,说白了就是逐客,可我和巴图是真不想走,一来魔君没见到不说,二来乌金虫的事还没着落呢。 我看了眼巴图,发现他对老太这话没多大反应,但我心里急了,也不管巴图打着什么歪主意,索性对老太说道,“上次我们跟卡家兄弟约好了过来看看乌金虫,也不知道这几年乌金虫吐没吐丝。” 其实我这话没说的直白,只是拿话点她一下,可老太多精明,她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而且她又特意瞧了瞧我和巴图,“原来几年前湘西捉尸的事也是你俩,我总听卡家娃子说你们如何如何出色,今天一看,卡家娃子也没胡说,你俩确实有那一股子汉子的血性。” 我谦笑一声但没接话,等着老太表态。 本来我寻思借着乌金虫的事老太不会再逐客,可没想到这老太太真不给情面,态度上一点转变都没有,只是在原来话的基础上又多加一句,说以后会让把乌金虫幼虫及虫丝给我们带过去。 我一看心说得了,现在魔君不再家,这老太就是苗寨的主人,她不留我们的话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和巴图既尴尬又冷漠的跟她随便聊了两句,之后被哨兵带回到了最先吃饭的地方。 现在吃饭的家伙事都被撤下去了,有人给我俩搭了两张折叠床。 我揉揉肚子无奈的往床上一躺,苦笑着跟巴图说道,“老巴,你说咱们是厚脸皮吃她两天冤大头再走呢还是明个一早就往回赶路呢?” 巴图嘿嘿笑了,自打从老太那回来我发现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甚至他还悠闲的吸起烟来,“建军,谁告诉你咱们要走了?依我看咱们在这住多久还说不准呢。” 我来了精神,甚至还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其实我是误会了巴图的意思,问他,“老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坏招了,咱们能义正言辞的留下来?” 巴图摇头说没有,而且他还特意跟我稍微解释道,“建军,有个事现在跟你说不是时候,毕竟我还咬不住,但十有**这两天老太会出事,到时就算咱们主动提出要走也走不成的。” 我是挺纳闷,心说瞧老太那身板,夸张点的讲比我都硬朗,她能出事这让我多少有些不信。 巴图拿手比划一下,又跟我说,“老太手拿的那个玉你注意了么?” 我应声点头,其实自打我俩去见老太,她就一直在把玩那块玉,我就算不想注意都难。 巴图吐了个烟圈,还特意给我抛过来根烟,“建军,如果在81年之前让我看那东西肯定也会以为是块玉呢,可现在要我看的话,那根本就不是玉。” 我犯了迷糊心说巴图打得什么哑谜,那种光滑如镜的表面、柔和又白腻的色泽,不是玉能还能是什么? (今天下午两点发第二更,祝大家平安夜玩的愉快~) 第五章 突发事件 我了解巴图的性格,说白了就是个倔脾气,有些事他要想跟我说绝对不会藏着掖着,而他要不想跟我说,就算我求他好几遍他也不会透漏丁点。 对着老太手握那块玉的事,我算看出来了,巴图没有继续跟我解释下去的意思。 我只好忍住好奇心,随便跟他聊了两句后躺床睡觉。 我也真累了,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梦里迷迷糊糊的很乱,就好像有很多人在我身边跑来跑去的,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 最终我睁开了眼睛,听着窗外跟市场有一拼的架势,知道原来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我噌的一下坐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围,我倒没对窗外的杂乱感兴趣,反倒怕自己和巴图会遇到危险,毕竟苗寨也不是我家,管它出了什么事。 巴图早就起身在床上坐好,还自顾自的冷笑着。 要是遇到不认识巴图的人看他这幅表情,肯定以为他中风犯了,但我心说老巴那身子骨别说中风了,一年之下感冒这类的小毛病都跟他无缘。 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问,“老巴,你笑什么呢?” 巴图回我,“建军,我说的没错吧,老太这几天肯定会出事,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太心急了,竟然今晚又动了那虫子。” 我犯了迷糊,反问他,“什么虫子。” 巴图又不跟我解释,反倒提醒我准备好,说马上会有人请咱俩去帮忙。 我哪有什么可准备的呢,尤其晚上睡觉还是和衣而卧的,索性我用手抹了抹头发,算是准备完了。 巴图算计的很准,没出十分钟认识我们那哨兵就急三火四的闯了进来,他没了以前的客气劲,拉着我们就走。 其实按常理来说,我俩也该问问什么事,可我偷眼瞧了巴图一眼,他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我一合计自己也别多那嘴了,闷头跟了出去。 巴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我却是从里到外都糊涂,我俩怀着不同心思一同赶到了老太住的二层小楼中。 我不知道是老太本来就有在椅子里睡觉的习惯还是在她犯病后有人特意把她抱到椅子里去的,反正现在的老太仍坐在那把椅子上,只是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尤其她的呼吸时不时已经急促到打嗝的程度。 看我们到来,老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们,那意思让我们想办法救她。 我的感觉,老太应该是中毒了,毕竟还没有什么病会发作的这么快而且出现这类症状,尤其细看之下我还发现她眉宇之间不时泛出一丝黑气。 让我对溺水的人来个急救还行,或者给受伤的人来个包扎也勉强凑合事,但论到解毒我可是门外汉,尤其这里还是西苗,不客气的讲,这里还是毒与蛊的发源地。 我拿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看起巴图来,那意思是我只能给你打下手,解毒这活还得你当大拿。 巴图也没耽误,奔过去一把扣住了老太的腕子,同时他另外那只手毫不客气的向老太握着的玉抓去。 别看老太身子虚弱到如此地步,但她还死死握着玉不想撒手。 巴图一只手抢不下来,扭头跟我下命令般的说道,“建军,把它抢下来。”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这话你也好意思开口,你一只手抢不到那就别急着把脉用两只手就是了,何必把这出力不讨好的活交给我呢,尤其老太的毒被你解了后你一下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而我却成了在她危难之间施加黑手抢玉的那个罪人。 但想归想在这当口我也没计较那么多,念叨一句对不住了后伸手向玉抓去。 在我触及玉的一刹那,隐隐觉得这玉上传来一股吸力,具体感觉我还形容不太好,就好像这玉在不紧不慢吸收着我身上热量那般。 我真不客气,使劲掰着老太的手,想强行把玉拽出来。 但老太也真邪乎,也不知道我这动作到底刺激了她的哪条神经,反正她就哼哼呀呀的跟我抗上了。 我本以为她误会了,急忙出言安慰她,“老太,你现在病了,握着这块凉玉对身子不好,我先帮你保存着,等你好转了就还给你。” 可我这话对老太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她握玉的力度更大了。 我来了火气,心说这老太行哇,一看小时候就是个能抢糖的主,这斗气绝不是一般战士,我又渐渐加大力道,试图靠力气取胜。 但我又一次失败了。看着手中的玉被我一点点拉出去,老太哼呀一声,也不让巴图给自己把脉了,索性两手一起上,死死扣住玉。 这下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尤其自己还不敢太用强,怕老太这岁数扛不住。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这玉自己是抢不来了,你想办法吧。 巴图的主意是多,但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好办法,看老太这么固执,他把身子向老太身边凑了凑说,“把手撒开一下就好。” 老太哼了声,看得出来她想说话,只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只好用这种方式抗拒我们。 巴图叹了口气,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哨兵说,“我要救人,但老太固执,你说怎么办好呢?” 这哨兵有点势力眼,但关键时刻还是挺明白是非的,他没回话,却慢慢把眼睛闭上了。 我忍不住想笑,甚至打心里对这哨兵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巴图不再问什么,回过头看着老太说一句得罪了后,他一手指对着她脖颈戳去。 我心说这也就是巴图,换做别人谁也不敢做出这动作来,毕竟这是一种强迫的手段,尤其对付的还是个老人,力道轻了没效果,力道重了容易出人命。 但巴图这一下却很恰当,让老太翻了两下白眼就沉沉睡去。 我知道机会来了,急忙掰开她的手把玉抢了过来。 刚才我就觉得这玉邪门,现在把它全握在手里更觉着自己手心凉凉的,而且连带着这股凉意也慢慢扩大到小臂上。 我没当回事,尤其看样这玉还很珍贵,我怕放在桌椅上被划坏了,索性就用手牢牢握着。 巴图冷冷看着我,皱眉问道,“建军,你不想活了么?” 我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尤其我心说自己也没处在什么危险之中,他问我活不活这话从何说起? 巴图又给我提示,指着玉说,“建军,我要是你就把这所谓的‘玉’有多远撇多远,不然等它吸光你精力时你再后悔就晚了。” 我看巴图一脸严肃样知道他没说谎,而且听他把这玉说的这么玄乎我也真被吓住了。 我不再考虑这玉会不会被划坏,就近对着一个桌子把玉撇了上去。 这时哨兵睁开了眼睛,他对老太很在乎,一脸关切的看了会,随后又问巴图,“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巴图嘿嘿笑了,指着哨兵玩笑般的说道,“我把老太弄晕时你也在场,这次我要救不活老太你也推脱不了责任,既然咱们都在一条战线上我也不客气了,你帮我准备些东西,不然我就算有办法救老太也苦于‘无米之炊’。” 哨兵被巴图一吓唬脸都白了,立刻接话问,“大人要什么东西?” 巴图望着老太,有种边问诊边开药的架势,“十根银针,两支水蛭,再来点活血止痛的草药,最关键的是你把苗寨的蛊粉盒拿来。” 对于巴图刚开始要的那些东西,哨兵一点犹豫没有的点着头,可一提到蛊粉盒,他脸色沉了下来,大有犹豫之色。 我不知道蛊粉盒是什么,但看哨兵这幅婆妈样我不耐烦起来,大声强调一嘴,“爷们,蛊粉盒重要还是老太的命重要?你要是再不配合这事真就晚了,老太死了魔君会怎么对你你心里清楚吧?” 其实我不知道老太和魔君什么关系,只觉得既然老太在苗寨的身份如此德高望重,她肯定跟魔君的关系不一般,索性我就大胆的拿这事吓吓他。 可没想打我这通吓真有效果,哨兵没来由的嗷了一嗓子,转身就向外跑去。 这期间巴图也开始施展手段了,他随便找来一个小石子对着老太的头顶轻轻捻上了。 我看的挺好奇,心说自己还头次知道捻石子能救人呢。 我瞪个眼睛仔细瞧着,巴图看出我心思来,趁空对我说,“建军,你没学过针灸不知道,针灸最早的起源就是由捻石子演变的,原始人拿这种手段来止疼活血。” 我稍微愣着应了一声,心说原始人也太有才了,那时候貌似都吃不饱吧,他们竟然还会抽出功夫捻石子玩。 而不得不说的是,巴图捻了一通石子后还真起了效果,至少老太的脸色好转很多,呼吸也平稳不少。 哨兵回来的很快,而且他还叫个帮手,他俩一人抱着一个箱子。 巴图让他们把箱子放在地上后就命令他们去外面等待,接着他把两个箱子都开打。 我发现一个箱子里放了十根银针及一个大碗,碗里并排放了两支水蛭,而另外那个箱子显得就很精致了,里面密密麻麻一堆格子,每个格子中都存着药粉,联系着蛊粉盒这词,我猜的出来这药粉是拿蛊磨出来的。 巴图先把银针拿走,一边对老太施针一边跟我说,“建军,你给我当助手,一会我要什么你就拿什么。” 我点头应了下来。救治老太要开始了。 第六章 吸毒 我和巴图在一起救人有好几次了,配合上很有默契。 我也没紧张,站在巴图和箱子之间的地方看他救起老太来。 巴图把银针都刺在了老太头顶上,十根针刺激着十个穴位,在我印象里人头顶上都是大穴,巴图一上来就直奔大穴很明显接下来的举动也是大手笔。 随后他给老太把脉,并时不时的跟我要这要那。 我本来还为这事担心,毕竟在我看来,蛊粉盒里药与药之间没任何区别,我怕巴图说了一个药名我失误之下抓错药。 但他明显考虑到这点,跟我要药的时候没说药名,但反拿位置及颜色来定位。 比如他说“建军,把蛊粉盒里左上角乳白色的药粉给我拿一抓来。”又或者说“建军,把蛊粉盒中间区域那种墨绿色药粉给我来上一点点。” 我脑袋不笨而且也不是色盲,当然能理解到位并及时把药送去。 这些药很神奇,至少比我见到那些在世面上卖的药要神奇的多,我发现每种药被巴图轻轻洒在老太皮肤上后,没多久就发生了惊人变化。 要么药粉渐渐被皮肤吸收,要么药粉的颜色慢慢消失。 反正半小时以后,巴图就对老太身上施加了不下十种药。 而老太的脸色也是变来变去的,一会红的跟个蒸熟螃蟹似的一会又灰暗的跟尸体有一拼。 最后巴图把银针也都卸了下来,并招呼我向一旁走去。 我以为救治老太完事了呢,还特意问巴图,“老巴,老太身子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巴图也不避讳,就在屋里抽起烟来,听我这话他又冷冷看了老太一眼回我,“这可不好说,看一会水蛭的本事吧。”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心说自己一直忙活着给巴图抓药,都忘了除了蛊粉盒还有另外木箱存在的事了,尤其现在被他一说,我也记起来特意拿过来的那两只大水蛭。 按我的理解,大水蛭除了吸血就不会干别的,老巴要用水蛭的话无非是给老太拔毒。 我把自己理解的想法说给巴图听,巴图嘿嘿笑了也没过多解释,等烟吸完了他又返身回到老太身边。 这次他对老太来个很仔细的检查,把脉、翻眼皮、掰嘴看舌头的,反正他也真能忍心对一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手。 我看不懂巴图检查的是什么,只知道最后他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他又亲手抓起一个大水蛭,送到眼前仔细的看着。 我看他这动作心里纳闷,心说水蛭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这玩意要想看哪都有,何必这么着急非得在这时候看呢。 我半催促半强调的跟他说救人要紧。 巴图嗯了一声也没其它动作,仍“把玩”着水蛭。 我一合计得了,既然正主不着急救人我又何必那么积极呢,我打着这种主意也在一旁消极起来。 突然的巴图没来由问我这么一句,“建军,你什么血型?” 也怪我当时没细想,听他问话我立刻回答,“O型。” 巴图嘿嘿笑了,看着我又指着他自己说道,“你知道我什么血型么?” 说实话,这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尤其血型这种话题平时也接触不到,我一直也没特意问过他。 我摇摇头那意思自己不知道。 巴图很严肃也很正式的跟我说,“建军,我是三角型的。” 我愣了,心说自己记得血型只分四种,A、B、AB和O,哪有三角型的说法,但我看巴图这么严肃又让我不得不信。 最后为了让自己信服巴图是三角血型的事实,我不得不跟自己说,巴图本来就异于常人,那他的血异于常人也很正常。 看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巴图把话题一转,指着水蛭跟我强调道,“建军,一会我要用水蛭给老太拔毒,但老太年纪太大了,在拔毒的同时还要保证输血,你是O型血,万能血型,也只有你能救老太了,你就怜惜一下献点血出来吧。” 我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甚至打心里我觉得巴图根本就不是三角血型,弄不好他也是O型的,只是听到我也是O型血之后,他把原本自己献血救老太的想法临时调整了一下,耍无赖般的把这活儿推到我身上。 虽说我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招来了麻烦,但还是不死心的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样跟巴图说,“老巴,我记起来了,我血型也是三角的。” 一分钟之后,一只大水蛭贪婪的附在我胳膊上,一口一口毫无顾忌的吸着我的血。 我不知道这事换做别人会怎么想,虽然巴图在我耳边一直念叨着让我只把水蛭看成一个注射器,但看着水蛭越来越涨的肚子我总想一巴掌把这祸害给拍死。 尤其让我更加郁闷的是,这水蛭也不知道几天没吃东西了,竟拿出白吃不要钱的架势吸血吸的肚子溜圆。 等我这边准备工作完成后,巴图又把那只挨饿的水蛭拿了出来,跟我说,“一会咱们同时把水蛭放在老太身上,在我喊开始后,你就让你的水蛭放血。” 我掂了掂手里水蛭反问巴图,“老巴,让它吸血不含糊,但让它放血的难度可不小,你有什么法子?” 巴图向蛊粉盒看了一眼又说,“这药粉也不是咱们家,随你挑随你祸害,但记得量不要太大,一丁点就行,把它洒在你那宝贝水蛭上面,到时别说吐血了,弄不好你那水蛭能把‘隔夜饭’都吐干净。” 我懂巴图的意思,只是听他一口一个我家水蛭,我心说这水蛭不就吸我一次血么?难不成这样就算我的“人”了? 随后巴图先动起手,只是他这动作有点流氓的嫌疑。 他把老太的上衣解开,不多不少露出胸口。 这时老太的胸口已经紫黑一片明显中毒不轻,而他就把水蛭放在了紫黑最重的地方。 我见状也不耽误,把自家水蛭对着老太一个胳膊放了上去。 水蛭这东西真的很奇怪,不管是吃饱了还是没吃饱,只要接触肌肤它就会毫不犹豫的吸上去。 只是别看两个水蛭都吸在老太皮肤之上,但它们接下来的动作却完全不一致,落在老太胸口上的水蛭瞬间膨胀,与此同时老太胸口的紫黑色也减轻了许多。 而我的那个水蛭却显得懒洋洋的,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当然我不会惯它臭脾气,从蛊粉盒里随意拿出一把粉末对它肚子洒了上去。 我不知道水蛭什么感觉,痛不痛苦,反正它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一点点萎缩起来。 这两个水蛭一张一缩很有看点,我来回看着它俩就感觉在看一场戏似的。 巴图显得比我累,他冷冷瞧着水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吸毒的那个水蛭,在老太胸口紫黑色完全消失时,他及时出手。 他从兜里掏出防风火机,对着水蛭狠狠的来上一股小火。 水蛭受热,抖了一下就从老太身上掉下去。 而巴图又把火机抛给我,那意思让我效仿他的做法。 其实我觉得放血这个水蛭满可以不理会它,尤其看现在的架势,都没多久活头了,但我还是照巴图的命令去做,用火把它燎下来。 巴图对放血水蛭不感兴趣,还一脚把它踢开,随后他小心把吸毒水蛭捡了起来。 这水蛭仍在抖着,只是看样它不是被烧的,该是吸了毒血的缘故。 巴图又从蛊粉盒里拿了一点药粉对它肚上洒了上去。 在药粉一接触水蛭时,这水蛭就开始吐起来。 一滴滴绿水从它嘴里溢出,又吧嗒吧嗒滴在地上。 我不知道这绿水包含了什么成分,但它滴到地上竟能激的地面冒起丝丝白烟。 我吓坏了,甚至还打着远离危险的架势不由退了几步。 巴图倒没我这么大的反应,他还扯下一根头发对着绿水沾去,放到鼻前闻了闻。 我隔远问他,“老巴,你能辨别出来这绿水是什么毒么?” 巴图点点头,又扭头看着我,“建军,这绿毒就是从玉上来的,而且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怕这毒怕的这么厉害反倒不怕你身后的那块玉。” 也该着我赶到点子上了,后退还能退到放玉桌子的旁边,被老巴一说,我吓得又转移阵地向一个空地跑去。 看我东躲西藏的表现巴图嘿嘿乐了,问我,“你还想碰那块玉么?” 我使劲摇摇头,随后巴图又跟我强调,“建军,昨天我就跟你说过它不是玉,你非得不信,这次呢,你信了么?” 我打心里是信了,但真要较真起来,我心说这不叫玉叫什么? 巴图猜出我的心思,索性多解释一句,“昨天没见到老太的症状我也咬不准,但现在有绿毒做佐证我敢断定这玉其实是种虫子。” 我听得直摇脑袋,毕竟跟巴图接触以来,自己见过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子数不胜数,但还真没听说有什么虫子长成玉这种德性的呢。 趁老太好转还没醒来的时候,巴图又问我,“还记得我从钼山妖猩事件中得到的那本古书么?” 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巴图又说,“那本书里特别记载着一种蛊,叫妖蛊,而且书中对这妖蛊的评价很高,甚至还说它才是真正的蛊中之王。” 第七章 百兽血的传说 巴图说的有理有据,尤其连那本神奇古书都引出来了,我最终信了这玉是虫子的说法。 随后我隔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块“玉”,试图找出它哪里是虫头,哪里是虫足。 不能说我眼拙,反正花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精力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巴图被我这种钻牛角尖的表情逗笑了,他特意指着“玉”说道,“建军,这只是妖蛊的一部分而已。” 我一愣,也怪自己想偏了,打心里琢磨着如果这“玉”只是虫子的一部分,那虫子的原型到底有多大?假设这“玉”就是虫子的一截脚或部分身子,那它整体不得有半米长? 巴图拍我一下让我回神,接着说,“你可以联想下蜗牛,其实这玉就是妖蛊的外壳。” 我长叹一口气看了眼巴图,那意思自己总算从误区中走了出来,而且也终于从理论和感性上完全接受了玉是虫子的说法。 不能说我好奇心太强,但看着妖蛊的外形,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大堆问题,包括妖蛊从哪来的,有什么作用,甚至它本体的形态是什么等等。 巴图一点点给我解答着。 他先把古书上记载的内容说给我听,“书上说,在古代有种奇特的妖蛊,这蛊平时处在睡眠封印期,也隐藏在它的贝壳之内,它的贝壳很奇特,合上后跟个白玉一模一样,甚至叫懂玉的人来看,都会看走眼。” 我点点头对他说的这段话表示赞同,别看自己不是懂玉的行家,但自认眼力不错,要不是巴图提醒,我还真被这白玉完完全全的欺骗了。 巴图接着说,“妖蛊是件奇宝,一般都用来做墓妖,就是给有身份有地位的墓主守墓用的,它会被放在一个机关之下,盗墓贼启动机关后,妖蛊在百兽血的刺激下会接触封印,虫体也会像一道闪电一样钻入盗墓者的体内,妖蛊本身无毒无害,但它会分泌一种特殊物质瞬间提升人的潜力,或者说是让人产生变异更恰当些。变异的盗墓者力大无穷神智模糊,他会在这种状态下消灭同伴,自己也会最终虚脱而死,而妖蛊会饮食死者身体,再次吐出玉壳重新把自己封印起来。” 我听得心里恶寒,尤其是听到妖蛊祸害人那一段时,又不由的离开白玉远走几步。 不过话说回来,我听到百兽血这个名词时又有了疑问,索性问道,“老巴,你说百兽血是开启妖蛊封印的一种手段,那是不是说瓜家兄弟在收集百兽血为的就是这个?” 巴图赞我一句,甚至伸出食指跟我说,“建军,我做个实验你看看。”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他是想拿自己的血喂妖蛊。 其实我本想说用不着这么做的,毕竟巴图流血也只是人血,少了其他兽血的刺激这妖蛊照样开启不了,但我心里痒痒,真想看看妖蛊吃血后有什么变化,尤其再往深了说,刚才我贡献了那么多的血,巴图这有着三角型血统的人流个几滴血做个试验也不过分。 最终我没吭声,跟他一同小心凑到白玉面前。 巴图很直接,用牙对着食指一嗑,接着把食指凑到白玉顶上挤了起来。 一滴滴血像珠子一般滴在了白玉上面。 也说这邪门劲,血滴刚沾到白玉表面就诡异的渗了进去,而且很明显的有一丝红线慢慢往里延伸,直到把血滴全部吸收为止。 我琢磨着这滴血肯定是进到妖蛊壳子里面去了,弄不好还被它给吃了。 而巴图也没滴太多的血,适可而止的收了手。 我觉得心里压了老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其实该是我疑问增加了许多,我都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了。 这样沉默一会后,巴图皱眉先问起我来,“建军,记得魔君有三宝么?” 我点点头,接话道,“一是鬼凰后,二是定魂十三蛊,只是不知道第三宝是什么。” 巴图对妖蛊扬了扬下巴,“我猜没错的话,第三宝就是它,白玉妖蛊。” 我对巴图的大胆猜测没意见,还特意认同般的点点头,而巴图又一转话题扭头看了眼老太说起别的事来,“你猜猜魔君去哪了?” 我心说这怎么猜?自己又不是魔君肚子的蛔虫,但我也没就此放弃,联系着来到西苗经历的种种,我猜出一个大概的方向,“老巴,魔君要做的事是不是跟白玉妖蛊有关?” 巴图赞我聪明,随后把他的想法也说了出来,“魔君那只鬼凰后可是一个奇妖,甚至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妖之一,他那定魂十三蛊也是个难得的异宝,说白了那次饿魇王只断续的中了十三蛊,如果当时要有机会把十三蛊一次性下到饿魇王的体内,我猜饿魇王不一定能抗住定魂蛊,而魔君却非要拿定魂蛊跟力叔的蛊王去交换,这让我不由想到另外个事,他要用蛊王刺激鬼凰后再次变异。” 我听愣了,别看巴图说的挺明白,但我还是拿出不懂的架势问他,“鬼凰后再变异能变异成什么样?” “真正的凤凰。”巴图一字一句的强调着。 我禁不住哆嗦一下,心说龙和凤这可都是传说中才有的神兽,再准确点说,这就是神话里才有的东西,魔君就算是个千古奇才,甚至是个养妖大家,那也不能逆天的真造出凤凰来吧。 我不信的反问着巴图,“人造凤凰,这可能么?” 巴图很肯定的回答我,“不可能。” 随后他又指着白玉妖蛊说,“只是魔君不死心,他想拿力叔的蛊王跟白玉妖蛊先后刺激这鬼凰后,让它逆天变异。” 我顺着巴图的思路往下想,接着说,“就因为魔君有了这种想法,才让卡家兄弟跟他一起带着鬼凰后去某个无人甚至是神秘的角落,先把蛊王喂给鬼凰后刺激着,而苗寨这边也加紧准备着百兽血,争取及时给白玉妖蛊解封。” 巴图应声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 但我接着又问,“老巴,瓜家兄弟已经去弄百兽血了,这老太却为何总用手捂着白玉妖蛊呢?难道她不知道白玉妖蛊吸人气对她有害么?” 巴图嘿嘿冷笑起来,“她当然知道有害,但与造凤凰的幻想相比,这害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造凤凰真的有望的话,别说是让白玉妖蛊吸人气了,就算被妖蛊吸成个木乃伊,老太都会毫不犹豫的,至于她为何会手捂白玉妖蛊,依我看这里有猫腻,有可能白玉妖蛊在解封前吸了老太的人气,在它出壳的一刹那就会把老太认作主人,被老太驱使。” 我俩自顾自的说着,突然间从我俩身后传来一句哼声。 我不知道老太是什么时候醒的,但明显的她偷听到了我俩谈话。 巴图和我停止聊天,一同转身望着她。 别看我俩刚才言语中多少有些冒犯她的意思,但我觉得这没什么,毕竟我俩就事论事说的都是实话。 老太身子大不如前,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她先悠悠叹了口气,又用更加沙哑的嗓音跟我们说,“你们跟阿力一样,都是臭脾气,你们怎么知道魔君不能培养出凤凰来呢?你们也见到过鬼凰后,难道没发觉它跟凤凰只差一步之遥么?” 细琢磨下我觉得老太这话还有那么点道理,鬼凰后真有些凤凰的架势,但有架势归有架势,这跟能逆天变异成功又是两个概念。 看的出来巴图也有我这种想法,但我俩谁也没开口否定老太。 老太把身子又向椅子里蜷了蜷跟我们说,“在我们这个苗寨里有过记载,凤凰是由鸡或者乌鸦变得,只是鸡被人驯化,变得太柔弱了,根本不是可造之材,但乌鸦还是可以的。至少除了我们苗寨以外,还没有人专门饲养过乌鸦。我们经过十几代人的辛苦培养,终于弄出了鬼凤,而在魔君这一代更是突破了鬼凤的极限养出了鬼凰后。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么?” 我扭头看了眼巴图,我承认老太的话我没听进去,但从这话里我却品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心说合着巴图用的白羽乌凤是苗寨传出来的,而且乌凤的品种还极有可能是力叔带走的。 巴图低个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老太说完他把话题一扯说起别的事来,“我们想去找魔君,一方面替你把白玉妖蛊带给他,助他完成造凤凰的大举,另外如果造凤凰时真要出现什么危险,我们还可以从旁协助,不知道老太同意我的想法么?” 老太冷冷打量着我俩,好久后才呵呵的笑起来,还特别指着巴图说,“小娃子,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你根本不信造凤凰的事,又怕魔君遇难,就想过去搭把手吧?这样也好,细算起来阿力除了魔君外也没找过其他人,魔君也算是你的半个师母,我相信你去找他绝不会使坏的。” 巴图嘿嘿笑了,甚至还生怕老太反悔,急忙对她拜了拜算是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而我却跟丢了魂一般,尤其当老太说出魔君是力叔的老伴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承认力叔是个怪才,但我心说再怎么怪他也不能找个男人当老伴吧?尤其这男人还是一个堪称为魔君的人。这世界太疯狂了。 第八章 启程 我这点小心思没逃出老太的眼睛,她哼了一声点了点我,但也没说什么。 而巴图这趁机又提气条件来,“老太,我们可是空手来的,找魔君总不能也空手去找吧?” 老太可是聪明的主,一下明白了巴图的意思,她嗯了一声反问道,“你需要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巴图伸出三根手指接着说,“三样东西,第一,蛊粉盒里的药粉随便我拿不许心疼,第二我知道苗寨里有件宝贝叫玲珑棒,这要借我用一下,等跟魔君回来时,玲珑棒原物奉还。” 在他说到这时老太没什么反应可我急了,心说他一共就要三件东西,可指名点姓说的前两样都不是我能用的,我跟他一起去找魔君这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总不能到最后自己连一件趁手的家伙事都没有吧。 我对巴图连使眼色,那意思第三件你要想好再说,一定得给我弄件火器。 巴图看我样嘿嘿笑了,回我个眼色那意思让我放心。 可我俩在这眉来眼去的老太却突然咳嗽起来,她拿出一副后悔的架势说道,“我也是糊涂了,你们跟阿力在一起,把他那无赖劲也都学全了,前两件东西哪个不是我们寨的镇寨之宝,而且巴图,你这娃子话里怎么总是这么多弯弯绕呢,面上听你的意思等办完事就把玲珑棒原物奉还,那你拿走的那些蛊粉呢,怎么就只字不提了,难不成想私吞吧? 巴图仍嘿嘿笑着,“老太,我很浪费的,拿去的蛊粉肯定用光,绝不会有剩余这种情况出现。” 我不知道老太听巴图这话有何感想,但我觉得,老巴耍无赖都能耍的这么义正言辞,这可不是后天想培养就能养出来的,不客气的讲,巴图绝对天生是个无赖坯子。 老太面上严厉实则在心里很庇护我们,她一摆手就算把这两件东西给我们了,随后又抢话问第三件东西是什么。 巴图指着我,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跟老太说,“您也说了,我兄弟枪法好,这次去帮魔君不给他一把枪怎么行呢?还请老太想想办法,弄来一支枪吧。” 也说老太有意思的劲,她瞪着巴图突然间笑了,还特意模仿巴图那副嘿笑问,“你要什么枪?” 如果她这话问我,我肯定会很不客气的说来把81式冲锋枪,反正好不容易张次嘴,那还不啥好要啥?但巴图没像我这么回答,反倒拿出一副思索样,沉默少许回答道,“建军要求不高,有老套筒这类的就行。” 我觉得巴图是在给我泼冷水,老套筒说白了也叫汉阳造,貌似这枪生产时还是清政府时期的事呢,我心说真要让我背个老套筒,那还不如给把左轮手枪。 可老太倒是笑的更邪乎了,还强调道,“巴图,你这阿力的徒弟知道我们苗寨底细,何苦还拿出一问三不知的架势问这问那呢,我们这里地方偏僻,平时也用不上火器,这几年还真没收到值钱的东西,但阿力当年留下的老套筒还在,既然卢建军懂枪法,那就借给你们吧。” 巴图拉了我一下,带着我急忙谢老太,他倒是实打实真心的说谢谢,可我一边谢一边肚里窝火。 倒不能说我小气,任谁处在我的角度上,看着巴图这宝贝那宝贝的借了一堆,而自己却只分到一个老套筒,想想肯定都来气。 之后我们随便跟老太聊了两句就下去准备,而在我们即将踏出屋门的一刹那,老太又跟我们说,“两个娃子,老太我再给你们个福利,这寨子里的苗家女子,只要是没出嫁的你们看上谁就告诉我,我会让她们好好伺候你,而且还不会在你们身上下情蛊。” 我本来听老太的上半句心说还能有这好事?但一听情蛊我冷静了不少,毕竟苗家女子痴情又心狠的说法可是远近闻名,尤其那情蛊,肯定跟慢性毒药有一拼,别看老太亲口这是福利,但谁知道这福利的背后到底有没有陷阱呢,而且再往深了说,这福利乍听能让我心动,毕竟自己男儿身在作怪,可真要实打实的落实,我估计凭自己性格在不考虑情蛊的份上也不会享受的。 但我俩还是对老太称谢一番,又在哨兵的带领下奔着原来住过的小屋走去。 我回屋后就开始找起口袋来,只是苗寨太“穷”,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巴图看我这幅急样问我,“建军,你要干什么?” 我不理解巴图怎么还这么镇静,反问他,“老巴,你就没想过一会拿什么装蛊粉么?你别说咱俩把那蛊粉盒都抬走,那东西太沉,路上带着不方便。” 巴图笑了,又拍了拍自己裤带,“你忘了我这裤带的用途了么?” 其实我知道巴图这裤带能装药粉,但我心说这小小裤带能装多少,好不容易有次白拿的机会,当然一股脑多拿走些才是。 可我的担心真显得多余,巴图走到我身边,一把将他裤带解下来给我看,还说道,“时代在进度,我的裤带也升级了,你好好看看它的材质。” 在我印象里,裤带不是布的就是皮的,可巴图的裤带摸着却软乎乎的还挺有弹性,真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 而巴图也没跟我细解释,只说一会让我瞧好就是了。 没多久哨兵把蛊粉盒搬了过来,只是这次蛊粉盒里药粉的量少了很多,明显老太怕我们太黑,提前让人把原有的药粉倒出一些去。 也亏得老太能这么想,不然她要真看到巴图接下来的动作,保准能背过气去。 巴图把裤带顶头弄了个小口子出来,接着就把蛊粉按种类依次往里倒,而我也算看出来了,这裤带就跟个胃似的,能缩能涨,一种蛊粉倒完后,巴图使劲压了压就把它挤到裤带的某个小区域上,接着再从兜里拿出一种皮绳使劲一绑一勒,这种药品就被完好无损的封存了。 我趁空也搭手帮忙,反正在我俩一通忙活下,这盒蛊粉全都转移在巴图裤带之上。也说巴图气人,还把这鼓胀了不知好几倍裤带从新穿在裤子上腆着对哨兵显摆,“怎么样,我这裤带漂亮么?” 哨兵也是苗寨的人,对自家寨子的那点家里也心疼,但对待巴图这种客人,他也只好口不对心的连说不错。 之后他又把老套筒取来交给我,说实话,这老套筒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别看我趁空已经不断安慰自己,说有杆枪用就不错了,但没想到这杆枪竟然连膛线都磨平了。 我无奈的接过枪,试了试手感后把它背在肩上。 其实我这无奈及郁闷劲也没持续多久,随后我就被哨兵拿过来的一个精巧棒子吸引住了。 这棒子怎么形容呢,乍看之下让我想到了石鼠的铁锥,也是一截截的,能伸能缩,尤其更值得一说的是,这棒子的两头都有活扣。 我摆弄一阵活扣后心里有了疑问,对巴图说,“老巴,这活扣是干什么用的?” 巴图做个嘘声的手势,那意思我先别问,等等再说。 没多久哨兵又拿来一个很精细的包裹,在包裹打开后,我望着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愣住了。 这包裹里装的都是“头”,铁锹头、铁锤头、刺刀头、甚至还有锄头的头,而且这些头的底端也带着活扣。 我一下明白了,随便拿起那个铁锹头跟玲珑棒一组合,瞬间就成了一个实用的铁锹。 我大加赞叹一句,心说玲珑棒原来就是一种大型的实用组合工具,尤其瞧棒子和这些“头”的材质,明显都是上等钨钢做的,细论起来还真是一件宝贝。 当然我们没急着出发,打算在苗寨住几天等瓜家兄弟把百兽血的事办完。 瓜家兄弟办事挺有效率,第二天就带着百兽血回了苗寨,而且苗寨里也有调血的高手,没多久三只胀大肚子的水蛭就被送到了我俩的手中。 这三只水蛭都被插了针,处在休眠期,而来者还特意跟我强调,只要把针拔下来,水蛭就会把它肚子的百兽血喷出来。 我找个小盒把三个水蛭放在一起又装到兜中,期间我还特意看了眼巴图,那意思老巴你也跟苗寨的人学学怎么对水蛭施针,别一涉及到放血时就拿蛊粉往上顶。 巴图也回了我一眼,就像在说水蛭这东西只在苗寨能用上,学对它施针没什么大用,你要愿意你自己去学嘛。 反正我俩也没在乎太多,在外人面前打了一阵眼色,而等着老太托人把白玉妖蛊用一种特殊锦盒装好送来后,我俩丁点耽误都没有的连夜启程了。 按太老给我们的地址,魔君与卡家兄弟去了苗寨往西一处叫凤凰山的地方,别看凤凰山的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一座活火山,尤其听说从火山口往里看,还能看到岩浆的迹象。 本来我一听活火山心里打了退堂鼓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人类都不可能逆天抗拒自然灾害,我俩要是爬到火山口时正赶上它喷发,保准被岩浆烧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老太似乎考虑到这点,又托人给我们带话,这凤凰山百余年都是如此样子了,一直处在火山活跃期,但一直也没喷发过。 最后我一琢磨,心说自己也不能这么点背,一百年没事的火山就赶在我和巴图去这几天喷发。我给自己打打气,发狠的一咬牙,便不犹豫的跟着巴图向凤凰山赶去。 第九章 再遇熟客 在我印象里,离火山越近该越热才对,可我错了,当我俩赶了两天路来到凤凰山脚下时,我冷的厉害。 尤其周围空气还不是一般的潮,就像自己无形中穿了一层湿衣服似的,我上牙跟下牙哆哆嗦嗦的直打架,趁空对巴图问道,“老巴,你冷不冷?” 其实我这话问了跟白问一样,就是想找点安慰,人的心理就这样,反正给我感觉,要是老巴也说冷的话,我还能好受些。 可巴图却摇摇头说不冷。 我瞪着眼心说看你嘴唇都冻得刷白还敢说不冷,明显有打肿脸冲胖子的嫌疑。 巴图望着昏暗的天空跟我建议道,“建军,走路别光看路面,眼睛也往上看,小心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 我不理解他的话,但还是特意抬头看了看,反问他,“你开什么玩笑?这里又不是外太空,哪有那么多陨石。” 巴图对我摆摆手接着说,“千万别有这种掉以轻心的想法,咱们离火山口越近就越容易发生石头砸人事件,你看看天上这阴霾的架势绝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这里的大气层被火山灰包裹着的缘故。” 我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巴,你说的石头是不是指大块的火山灰。” 巴图一耸肩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别看我面上没再表态,但打心里听了巴图的建议,把眼光拿出一多半往上看。 而且我还不住的后悔,心说早知道凤凰山是这鸟样子自己就提前弄顶安全帽了,现在我俩光着脑袋,真要看到掉下来的石头也只要强行躲避。 我俩一把目光向上转移,行走的速度就降下了许多。 就事论事的说,我们现在这种走法真的很累,既要考虑头顶又要警惕四周,这让我总有种精神头不够用的感觉。 而这样走了一会后,巴图一把拉住我,指了指前方。 我以为遇到了危险,急忙把老套筒卸下来,可我细瞧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怪异东西出现。 巴图又特意指着远处一片草地跟我强调,“那里躺两个人。” 我顺他指的望去,也要巴图的眼光真毒,这里确实躺了两个人,只是过膝野草把他俩的身子差不多都盖上了。 我没敢轻易过去查看,反倒拿出一副犹豫的眼神看着巴图问,“老巴,你猜这俩人是不是被石头砸晕的。” 巴图否定了我,还一边往那赶一边拉着我说,“建军,别瞎猜了,这座火山喷出来的石头绝对没那么大,你快来帮忙救人。” 我急忙跟着,而等我俩赶到一看,我发现这两人我认识。 我曾想着自己能与卡家兄弟在什么场合相见,甚至相见时我们会不会拥抱这类的。 可我千想万想也没想过,他俩竟会如此可怜的躺在草地里,而且浑身漂着一股焦糊味。 巴图先试试他俩的鼻息,松口气跟我说,“他们没死。” 我少了担心也蹲在他俩身边细瞧。 卡家兄弟属于毛发很重的那种人,还都一脸络腮胡须,只是现在这胡须看的有点怪,都卷卷着,甚至我随便拽一下都能拽下一大片胡子来。 我又拿手背试了试他们的体表,觉得他们身子很热,尤其还有让我烫手的架势。 我皱眉看着巴图问,“老巴,他俩在这种寒冷的地方竟然受了这么重的烧伤,这是怎么回事?” 巴图摇摇脑袋,那意思也搞不明白,随后他又望着卡家兄弟倒下的姿态以及卡家兄弟晕前的状态跟我说,“建军,你看卡家兄弟的脑袋背对着凤凰山,也就是说他俩晕倒前正在出山,而他们的脸色有点惊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承认巴图说的有理,可话说回来,卡家兄弟可是有胆色的人,就算在湘西灭尸王的时候,他们都没害怕过,尤其他俩左手藤盾右手木槌的动作早就深深印在我脑海之中,甚至在这种印象的影响下,我觉得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难住这两个铁汉的。 巴图比我反应快,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会不会是鬼凰后把他俩闹的呢?” 我摇摇头,反问老巴,“鬼凰后厉害归厉害,但它的本事是用毒而不是吐火,如果卡家兄弟真被鬼凰后攻击的话,那也应该是中了剧毒晕倒在此吧?” 巴图嘿嘿笑了,先说我分析的有理,接着又问我,“建军,如果鬼皇后变异了呢,毕竟魔君和卡家兄弟把它带到了凤凰山,就是想借助这里的火山再加上蛊王及白玉妖蛊的威力使它进化,白玉妖蛊在我们怀里,可蛊王却早早被魔君拿来了,要是魔君已经把蛊王喂到鬼凰后身上又用乱七八糟的秘法给它施咒,你说后果如何?” 我沉默起来,虽然我知道巴图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但确实也有发生的几率。 我俩在这分析着,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鸡叫。 我倒没太大反应,只觉得这种地方还有鸡来,那这鸡肯定是鸡中的虎子。 可巴图却显得警惕异常,甚至还把玲珑棒握在手中,在棒头安了一把刀头,让这棒子临时变成了一把小刺刀。 我一看他这架势也觉得不对劲,与此同时,一只黑了吧唧的野鸡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我觉得这鸡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见过,而且我也挺奇怪,心说这世上怎么有如此黑的鸡呢?难不成是烧锅炉的大工家里养的? 巴图向我身边靠了靠又悄声提醒我,“建军,这不是鸡,是鬼凰后。” 我愣一下神,随后反应过来,而且在巴图的引导下,我也认出来这鸡的原身。 它确实是鬼凰后,只是它的凤冠塌了下来,那长长的黑尾巴也没了,身边的羽毛也早不像当初那样的墨丽,甚至有些地方的毛都快掉没了。 我就事论事的在心里暗叹一句,心说人靠打扮,这话也同样适合鸟类,至少看着眼前这只“卸了妆”的鬼凰后,明显就是鸡中一员。 在我俩打量鬼凰后的同时,它也打量着我俩,而且它的举动还很怪异,时不时鸡鸣一声。 我悄声问巴图,“老巴,你说会不会是魔君给鬼凰后吃错药了,不然它就算当不成凤凰那也该是个乌鸦,怎么鸡叫起来了?” 巴图微微摇头,他考虑的明显跟我不是一个方向,回我道,“咱们别轻举妄动,不然后果会跟卡家兄弟一样。” 我被他一提醒收起大意之心,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尤其我不会笨的以为自己一把老套筒再加上巴图的玲珑棒就能把鬼凰后给弄死。 也搞不懂鬼凰后打得什么主意,反正它不耐烦起来,张开嘴使劲对我喷了一口气。 我真不敢相信从一个鸟嘴里能喷出这么强大的气流,尤其这气流中还存在着很强的燥热。 就好像有一股无形巨浪迎面打在我脸上,尤其在热刺激下我忍不住挤着眼睛直流眼泪。 我心里憋屈到极点,心说你这欠拔毛的鸟,折磨我一个爷们很好玩么?而且最让我极其无奈的是,自己还被它折磨“哭”了。 鬼凰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巴图身上,突然间它对着巴图咯咯咯叫起来。 我知道不妙,心说弄不好老巴也要遭殃,但一时间我还真没想到什么办法帮他。 巴图接下来的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他把玲珑棒一撇,蹲下身子也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尤其这小子手长胳膊长,演起一只大号鸡还真像。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他,还问道,“老巴,你是不是疯了?” 巴图趁着咯咯叫的空隙一小句一小句的回我,“建军,你没发现么,疯了的不是我,是鬼凰后。” 我有种当场瘫痪的感觉,心说西苗就是西苗,疯狂的事总是这么多,有人异想天开的造凤凰不说,这次更狠,用来造凤凰的鸟还疯了。 可不得不说,巴图这种模仿它同类的举动还真有效,鬼凰后咯咯的叫了几声像是跟巴图对话,接着它又扭头再次看向了我。 我不由的咧了咧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而巴图则趁空跟我说,“建军,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也扮个鸡,让鬼凰后误会你是它的同类吧。”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你是四肢都没毛病的主,扮个鸡当然没问题,可我的右腿有伤,扮鸡蹲下来的话还不是个瘸腿鸡?这种丢人的事自己可不干。 但有时候人是被逼出来的。 鬼凰后突然长大了嘴巴,大有威胁我的架势。 我急了,甚至打心里也觉得巴图那句能屈能伸说的真对。 而且我还生怕自己扮鸡扮晚了被误伤,慌忙蹲下来咯咯的叫起来。 鬼凰后歪着脑袋看着我,拿出一副让我琢磨不透的表情,也不知道它对我这种扮鸡的举动认不认可。 可我心虚了,尤其为了装的更像,我连老套筒都撇开了,咯咯叫着在原地扇起“翅膀”来,还忍痛蹲着走,绝对把自己当成一只大号鸡对待。 但我这动作不仅没招来鬼凰后的认可,它反倒一张嘴对着我再次狠狠喷了一口气。 第十章 异变 这次鬼凰后喷出来的气波更猛烈,甚至拿排山倒海的架势来形容也不为过。 给我感觉,自己就像浪尖上的孤舟,在气波作用下飘摆不定。 我不由得把胳膊挡在脸上,试图保护自己的脸,可气波是无形的,顺着我胳膊间的缝隙还是穿梭的打在我脸上,刚开始我觉得脸很烤,头顶好似冒烟一般,而不久后我还真隐隐闻到一股糊味。 等鬼凰后闭上嘴后,我慢慢把胳膊放了下来,愣愣看着它又扭头看着巴图,我真想问老巴一句,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跟火灾逃生的幸存者很像。 巴图显得比我焦急,但他没有贸然跑到我身边,反而轻声嘀咕道,“建军,你扮鸡不行,赶紧想辙,要不扮扮鸭子吧?” 很明显鬼凰后跟巴图的意思一样,它拿出一副恶狠架势对我咯咯不满的叫着。 我心里无奈极了,心说扮个鸡考核还这么严格,而且这也太没法说理了,就事论事的说我扮鸡可比巴图下心血,甚至还放下尊严耍宝般的走了一大通呢。 只是不管我怎么想,现在的形势依旧严峻,说白了我要是不能骗过鬼凰后的眼睛,它肯定还会拿酷似流焰的气波喷我。 虽说我对巴图的建议不怎么认同,但为了应付眼前麻烦,我不得已下又扇个翅膀嘎嘎叫起来。 其实我除了叫声变了以外,其他动作都没变,可就是这叫声救了我,鬼凰后终于变了脸,甚至也扇着翅膀对我咯咯回应着。 我心里不由咒骂一句,心说疯鸟就是疯鸟,逻辑决不能拿常理度之。 也说我和巴图的狼狈劲,在一个鬼凰后面前,我俩大老爷们竟然一个装鸡一个装鸭,本来按我理解,既然我们的“考核”都通过了,那鬼凰后也别赖这不走了,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但鬼凰后不仅一点要走的架势都没有,反倒腿一弯一下趴在地上。 我心里连叫糟糕,它是摆明在这休息了,可我俩尤其是我蹲着腿很难受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不出一时半刻,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再站起来。 我看了巴图一眼,那意思你想个办法,把这鬼凰后给弄走。 别看巴图一直扮鸡,但他眼中不时露出精芒,明显正在想办法,只是也怪这场合这环境太“恶劣”,根本不能给我俩提供便利条件。 最后巴图回视我一眼,又瞥了一下卡家兄弟。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在跟我说,如果累了就坐在卡家兄弟身上缓缓。 就事论事的说,他提醒我的绝对是个好主意,可反过来看,我一个“鸭子”坐在卡家兄弟身上干什么?抱窝么? 在我俩交换眼神期间,鬼凰后又站了起来,摇摇摆摆的向我俩走来。 我心里一紧,心说这疯鸟什么意思?难不成看我俩看的顺眼想跟我们来个近距离接触? 可它并不是对我俩感兴趣,途中它眼神一转看起卡家兄弟。 如果说刚才把鬼凰后评论成疯子是巴图的猜测,那现在鬼凰后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绝对是脑子出有了问题。 它拿出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盯着卡家兄弟看着,甚至还时不时甩了甩头,也搞不懂它在想什么。 但我心里噗通乱跳,心说它绝对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卡家兄弟还在深度昏迷中,这时要再被它一口气波喷上绝对活不成。 在这种形势逼迫之下,我一咬牙一发狠,不犹豫一屁股坐在了伊皮卡的身上,而巴图跟我想的一样,也蹲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伊蛋卡身上。 我俩一同怪叫着,对着鬼凰后模仿着鸡和鸭子,争取用这动作保住卡家兄弟的命。 鬼凰后被我们吸引,又欢快的叫着回应起来。 其实也怪我和巴图的身子太重,我俩坐在卡家兄弟身上后,在一压之下竟把这俩兄弟给弄醒了。 尤其伊皮卡,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就哼哼呀呀起来。 我脑门落汗了,心说这卡家小子太让人不省心了,要在平时他哼就哼了,可现在他这声哼呀不明显是催命么,鬼凰后要被这声刺激到,猛吐几口气波的话,也别说我和巴图能不能保住卡家兄弟的命了,弄不好我们四人都会就此“暧昧”的死去。 我也不客气,尤其在此危难之时也不讲什么地道不地道的话了,直接屁股挪了挪,坐在伊皮卡的脸上,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临时堵住了他的嘴。 与此同时巴图也铤而走险,他夸张的扇动“翅膀”,从伊蛋卡身上走下,对着鬼凰后跳起舞来。 在我印象里,鸟类在求偶前,雄鸟都会展翅卖舞以博雌鸟芳心,看巴图这架势虽然不是求偶,但也差不多,他明显是想用自己一人把鬼凰后吸引住。 而且不得不说,巴图的长胳膊真是跳鸟舞的料,他扇来扇去就把鬼凰后的魂给勾去了,鬼凰后拿出入迷的样子,步步紧逼靠向巴图。 巴图也是装出来的,别看他舞的起劲但眼中却隐藏着警惕目光,同时他还不时打量周围环境。 我和巴图什么关系,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当然一下就品出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把鬼凰后引到别的地方,让我趁机把卡家兄弟救活运走。 我对他偷偷使个放心的眼色,接着就耐心等着巴图的运作。 巴图是蹲着走,这种走法不仅比正常走费劲的多,走起来速度也不快,反正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带着鬼凰后消失在草丛中。 我心里念叨一句老巴祝你好运,随后就急忙给卡家兄弟掐起了人中。 卡家兄弟身子壮,苏醒速度很快,他俩迷茫的睁开双眼,没多久就精神起来。 只是一看他俩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俩的最后记忆还持续在晕前那一刻,他俩拿出一脸不解的样子看我,伊蛋卡还开口问,“建军大人,你怎么在这。” 我也没时间跟他家解释,招呼他俩先撤离此地。 其实放眼一看,周围全是草丛,我们撤离也撤离不到哪去,但我觉得不管怎样,现在这地方是待不住了,毕竟这里是鬼凰后爱光顾的地。 我带着他俩瞎走一番,找到一个自认安全尤其地面没有杂乱脚印的地方落了脚,又长话短说的把我和巴图的事说给他俩听。 卡家兄弟很讲义气,听到巴图为了救他俩而冒险引走鬼凰后时,他俩眼圈都红了,尤其伊皮卡还嚷嚷着非要把巴图大人给找回来。 但我却严肃的把伊皮卡拉住,倒不是我不顾巴图死活,只是现在让人去找巴图那绝对不是明智之举,有时候人多力量大,而有些时候却是人多添乱。 我安慰他俩说我们再等等,尤其我还拍胸脯跟他们打保票说巴图大人机灵着呢,绝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其实我这保票打得有些过分,在我心里,巴图能活着回来的机会也只是半对半。 这样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远处传来一阵沙沙声响,虽说听这声音不像是鬼凰后的脚步声,但我们三还是警惕着。 巴图人未到话语先传了过来,“别妄动,是我。” 我听得心里一喜,也悄声回他一句给他指路。 等看到巴图模样后,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好了,一脸脏兮兮的,衣服也都焦巴巴的,明显被鬼凰后喷过。 我问他怎么把鬼凰后引开的。 巴图摇摇头没告诉我,只是看他一脸恶心状,我心说弄不好鬼凰后还真把他当成求偶的雄鸟呢,甚至再往深了我都不敢想,怕自己被鬼凰后发情的画面给震慑住。 我们三也没急着说话,先让巴图缓了一会神,接着我开口问起卡家兄弟鬼凰后的事。 我本来料定鬼凰后一定是遭遇异变才会疯成现在的样子,但没想到它遭遇的异变竟能这么大。 据卡家兄弟介绍,他俩跟魔君带着鬼凰后来到了凤凰山的火山口里,接着他们就按苗寨自古留下的一个方子对鬼凰后进行施术。 这套法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把厉害的蛊种在鬼凰后身上刺激它进行初次变异,接着再用凤凰山的流焰石给鬼凰后喂食,而最后一阶段就是拿白玉妖蛊刺激它完成最终进化。 第一阶段完成的很圆满,卡家兄弟控制着鬼凰后,魔君则把力叔的蛊王种在它身上,虽然鬼凰后被蛊王折磨的够呛,甚至连凤冠、尾巴及身上的毛都掉了不少,但蛊王还是被它给消化了。 魔君看着很高兴,让鬼凰后修养几天后就又开始了第二阶段的施术,本来我对流焰石不是很理解,心说这石头听着就挺邪门,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伊蛋卡中途插话跟我解释一句,“凤凰山火山口中有一处异地,那里有个天然小池子,里面装的都是颗粒细小的石子,这石子也不知道被火山酝酿了多少年,反正在它之中蕴藏的热量很高。” 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而且也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魔君强制鬼凰后吞食了大量的流焰石,结果鬼凰后的异变失败,不仅身体邋遢的成了一幅鸡样,脑子也坏掉了,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疯鸟。 第十一章 凤凰山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异变失败这事,给我感觉,这里面多少有点运气差的成分,要按常理想,就算异变失败了顶多鬼凰后会死亡,总不能此妖灭新妖出。 但事真就这么来了,鬼凰后不仅不再是以前那只毒鸟,还变得疯疯癫癫成了一只火焰妖。 我摇头苦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询问。 卡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往下说,当他们发现鬼凰后不正常时就劝魔君离开,可魔君不仅没走,还让他俩提前撤离,按魔君的话讲,既然鬼凰后是他造出来的,那他就有责任把鬼凰后给消灭。 我挺好奇,问卡家兄弟知不知道魔君消灭鬼凰后的办法。 卡家兄弟犹豫起来,伊蛋卡说他们只知道凤凰山是历代苗寨寨主归宿的所在,他们跟魔君进到凤凰山火山口时走的就是一条先人开辟的山洞,而听魔君说,火山口里还有另外一个山洞,只是那里机关重重,也是各位寨主埋骨之所,他们分析魔君一定想把鬼凰后引导那里,用机关把它消灭,只是看现在的情况,鬼凰后还跟没事鸟似的大摇大摆出现在我们面前,尤其还用一股气波把卡家兄弟弄晕在路上,魔君消灭鬼凰后的计划肯定是以失败告终。 我听得直皱眉头,心说西苗魔君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他的寨子也不一般,而且还有历代寨主埋骨凤凰山的说法,乐观的看,鬼凰后虽然没被消灭,但魔君也不一定遇难,弄不好他还在凤凰山某个洞穴内藏身呢。 从我个人角度出来,鬼凰后这个妖并未伤天害理,我和巴图大可以不管它,但必须要救魔君,不管从力叔的角度还是从我俩的角度出发,都要竭尽所能的保魔君一命。 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还抢先对卡家兄弟说道,“你们先回苗寨,我和建军去趟凤凰山,要是魔君没死的话我俩负责把他救回来,当然此前你俩也得把进火山口的那条路线原原本本告诉我。” 卡家兄弟一脸无奈,看得出来他俩根本不想回苗寨,也想跟我们一同返回火山口,只是他俩身体状况实在不乐观,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这哥俩也仗义,各自把藤盾木槌递给我俩,刚才他们晕倒时,我没太注意这些家伙事,现在一看,这两件堪称神器的异宝竟然也被气波损害的不轻。 尤其是藤盾,上面凹一块凸一块的,摸起来有种水纹的感觉。 我心说藤盾之所以变成这样子,一定是被气波给烤的,但我也经历过被鬼凰后气波喷的情景,也没觉得气波温度能高到把藤盾都烤焦的程度。 巴图给我解了疑惑,“建军,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鬼凰后之所以能喷出高温气波跟它进食的流焰石有关,这种石头蕴藏着高温能量没错,但却是消耗品,每被鬼凰后使用都会折损不少,而卡家兄弟挨喷比咱俩要早,当时气波的威力肯定比咱们后遇到的要大上很多倍。” 我赞同的点点头,而卡家兄弟也对巴图赞一句,那意思他分析的没错。 巴图突然沉默稍许,又嘱托卡家兄弟一件事,“你们回苗寨后找人把乌金丝给带来,我相信凭魔君的本事,这两年肯定没少培养乌金虫,这次为了救魔君,你们跟老太好好说说,别舍不得那点本,有多少乌金丝就给我带来多少。” 卡家兄弟没犹豫的应了下来,随后我们四人分成两组互相告别。 卡家兄弟互相搀扶着往回赶,我和巴图则不辞辛苦的直奔凤凰山走去。 其实当知道鬼凰后喷出气波一次比一次弱后,我对这疯鸟的戒备没以前那么强了,甚至还觉得真要与它狭路相逢时,我俩凭手中的家伙事满可以与它一战。 但我俩也没自大到找鬼凰后单挑,还是打着避战原则一路小心前行。 按卡家兄弟的提醒,我和巴图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进入火山口的山洞。 这山洞很狭窄,勉强供一个人进出,而且估计是常年不用的缘故,洞里竟然长了一层苔泥,滑腻腻的。 巴图把木槌别在腰间,一手举着藤盾挡在面前,先行钻进洞里,而我为了安全起来,也举着藤盾,只是我是倒着进去的,这样无论洞两边哪头来了危险,我俩都能及时作出反应。 倒着爬苦了我,一来这种爬法总让我心里没底,空荡荡的,二来洞里的苔泥也让我爬着费劲。 但我没喊怨言,咬牙挺着坚持跟进。 这段山洞很长,我俩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爬完,令我没想到的是,最终出口竟然在一个大溶洞的洞顶。 巴图身子灵活,跳下去后对我提醒,“建军,出洞的时候小心些,做好跳下的准备,这里离地很高。” 我回他一句,打心里也真做了准备,但谁知道他这句离地高竟能高的两米多的程度。 我嗷的一声惨叫,整个人狼狈的摔了下去。 我倒没被摔出什么好歹来,只是瞬间的自由落地让心脏大受刺激一下,尤其我站起身拍屁股时还特意望着洞顶出口咒骂一句,心说那个王八蛋寨主这么有才,把门户设计的跟天窗似的。 巴图比我想得多,还特意对洞顶出口赞了一句,说这寨主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然把出口设计低了,在溶洞发生突变时,洞口很容易被火山灰或少量岩浆给堵死。 我也没对洞口太较真,随后跟着巴图在溶洞里转悠上了。 记得在来凤凰山的途中,我可是被冻得够呛,可现在呢,溶洞里温度很高,我又被蒸的难受,一把把的虚汗出了又退、退了又出的,没多久衣服都被沁透了。 我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这体格早晚会虚脱,我趁空拉了下巴图,指着自己衣服上刚蒸出来的盐粒子说道,“快想个办法。” 巴图有办法,只是这办法让我有点反胃,他先从裤带上抽出一根针,接着对准裤带某个区域轻戳一下,把这区域里的蛊粉弄出来一些。 他自行吃了一小撮蛊粉,又把余量递给我道,“这蛊粉能调节机体让你适应高温环境,快吃吧。” 我抿了抿嘴,望着蛊粉犹豫起来,都说是药三分毒,蛊粉更是如此,尤其这蛊粉还绿油油的,让我一下联想起绿色大虫子来。 巴图看出我的想法,索性对我用强,他趁我没反应过劲时一手掰开我的嘴把蛊粉倒了进去。 我咳咳的咳嗽着,巴图却嘿嘿笑着问我,“建军,味道如何。”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我想说这蛊粉味道很恶心来着,但实际给我的感觉,这蛊粉甜滋滋的,入口还有种清香味。 我人老实,只好如实回答,“味道还不错。”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这蛊叫花蛊,只以花朵及花粉为食,它的肉不会很难吃的。” 我点点头又对他摆摆手,那意思自己知道了你也别说下去了,不然一反胃吐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但也别说,没多久我的汗就止住了,甚至还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溶洞里的气温很适宜。 我们这次来没带手电,其实也用不上,虽说溶洞里昏暗,但适应后还能看清周围环境。尤其让我叹为观止的是,这溶洞时不时就有一个细小的分支直向上贯通到山顶,这细小分支除了带来光线还把新鲜空气引进来不少,每次站在这小分支底下我都忍不住贪婪的深呼吸两口。 本来我以为寻找魔君是个浩大的工程,毕竟魔君的藏身之处肯定是在某个犄角旮旯,可没想到我和巴图走了不久就隔远发现魔君大刺刺地躺在溶洞之中。 其实我没见过魔君,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之所以把远处躺着这人认定为魔君的道理也很简单,这里是火山口又不是菜市场,除了魔君不可能有其他闲杂人的出现。 我和巴图一同奔过去,巴图直接拉着魔君的手把脉,而我则探起了他的鼻息。 而在这期间我心里犯起大迷糊。 再没见到魔君前,我遐想过他的相貌与身材,在我看来,魔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长得一定是人高马大的主,甚至还会像卡家兄弟似的,留个小辫子,还蓄着满下巴的漂亮胡须,尤其他的名号里还有百蛊两字,不用说,他身上一定会藏满了瓶瓶罐罐,装着乱七八糟的虫子。 可实际上魔君的长相与我想的截然相反,他身材很娇小,别看被一身黑衣黑裤包裹着,但却暴露出美女子才有的流线形体,身上也很干净,没有任何的瓶瓶罐罐,而在腰间却跟巴图一样,缠着一只大号裤带,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这面具显得精小,只遮盖了他的上半张脸,尤其在面具的遮挡下更显得他那尖尖的下巴很美。 我翻来覆去的打量魔君好几遍,而且越看越觉得可惜,还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巴图趁空问我,“你叹什么气?” 我实话实说,“老巴,我算是理解力叔了,怪不得他会喜欢魔君,就凭魔君这女生长相,换做别人跟他接触久了弄不好也会动心。” 巴图嘿嘿笑了,对我摆摆手强调道,“建军,看来有个事你一直误会了,又或者你没把卖竹筏苗家汉子的话当真,其实百蛊魔君和鬼面娘娘是一个人。” 第十二章 流焰沼泽 我不笨,被巴图拿话一点哪还不知道这魔君其实就是个女子。 尤其望着魔君脸上带的面具,我更加觉得鬼面娘娘这话靠谱,甚至打心里我还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倒不能说我这人多流氓,就是好奇心起想看看魔君的真面目,尤其她还昏迷着,现场就我和巴图两人,我心说既然赶得这么巧那不看白不看嘛。 我伸手就向魔君的面具抓去,可我还没碰到面具巴图就伸手把我拦了下来。 我以为巴图是出于对魔君的尊敬,耸肩一笑把手缩了回来,又特意对他摆摆手,那意思自己不打这念头就是了。 可巴图却嘿嘿笑了,故意凑到我身边问道,“你真想看魔君的相貌么?” 我急忙摇摇头,如果说巴图问我话时没带着这种奸笑,弄不好我会回答想看,但他一“奸”笑这情况就全变了,甚至我都敢肯定,自己把魔君面具摘下来的同时会惹到大麻烦。 巴图也没打算瞒我什么,接着话题又说,“建军,我小时候听力叔说过,苗寨有个传统,是关于面具的,你能猜出来这传统是什么么?” 我默默看着巴图,又扭头特意打量一下魔君,把巴图的话跟他刚才拦我的动作一联系,隐隐猜出些端倪。 我小心的问他,“老巴,你说的传统是不是跟婚嫁有关,只要有男人掀开女子的面具,那女子就要嫁给他?” 巴图没回我,蹲在原地嘿嘿笑着。 我脸色一下变得极差,心里也暗叫庆幸,心说眼前这位魔君,论关系叫她一声力婶也绝不为过,也幸好巴图及时把我拦住,不然自己莽撞坏了规矩,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巴图看我表情猜出我心中所想,索性多解释一句,“建军,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在西苗带面具的女子一种是未婚配的一种是没有子嗣的,如果有男子肯掀开她的面具,要么做她的男人要么就给她当儿子,魔君的男人是力叔,而你要是掀开她的面具就是默认想给她当儿子了,如果你缺干妈要伺候的话我不介意你去掀面具。” 我被说的一愣,随后瞪了眼巴图,那意思你才缺个苗族的干妈呢。 经过这事一闹,我算明白了力叔与魔君的真正关系,而且也对西苗面具的文化略有接触,只是对魔君又叫鬼面娘娘的说法,我仍有些不解。 我问巴图,“老巴,既然魔君是女子,那就叫她鬼面娘娘得了,怎么还把她冠与君的称号呢?” 巴图说“这你就不懂了,苗寨现在还保留着封建时期的传统,是称王称主的模式,一个苗寨都由一个家族统治,而且这个家族还是世袭罔替的,如果赶得不巧,这家族的后代只有女子的话,那就要找个倒插门的女婿,而且他们的后代也要随母姓,算给这家族续血脉,当然如果在这女婿没出现之前这女子继承寨主职位的话,就只能称她为君,直到女婿过门后她才能转口变为娘娘,这也是魔君又叫鬼面娘娘的由来了。” 我再次愣神,一来是被苗寨这种前所未闻的规矩震慑住了,二来也被力叔当年的往事所深深吸引。 其实不用巴图再说什么我也能对力叔的经历猜个大概出来,心说力叔这人很爷们,但有时候也很随意,他当年遇到魔君时肯定是把魔君当成了兄弟,而在一次意外中他掀开了魔君的面具,这才惹得一场大祸,尤其力叔还有一股火爆脾气,如果让他给别人家当倒插门女婿,他肯定不干,结果一来二去这老头就躲到天山去了。 我本想跟巴图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但此时魔君咳嗽几声有转醒的迹象。 我没来由的对这西苗小老太有点惧怕,也不敢趁这时候“顶风”跟巴图说敏感话题,只好强压下心头所想老老实实蹲在一旁。 魔君醒来后显得很警惕,甚至在刚有些精神时她就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一手扣住裤带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和巴图为了不让魔君有所误会,都尽量笑着。 魔君冷冷看了我俩几眼,反正只看这几眼后她就突然放松的又躺会地上,还率先开口说,“你们就是巴图和卢建军吧。” 要是一般人处在魔君的位置,也会这么猜测这么回答的,只是让我理解不透的是,她的问话竟然这么肯定。 魔君像是专门为我解惑似的,又挨个指着我俩说,“你是巴图,因为你刚才的笑跟阿力太像了,一看就是他的徒弟,你是卢建军没错,听说你是个瘸子,而且长得很憨。” 巴图点点头没说什么,可我却心里直憋屈,心说魔君也真不会说话了,我腿有伤不假,但跟瘸子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至少我跑起来比瘸子姿势优美速度还快,另外我长得该叫憨厚而不是憨,虽说是少了个字,但意思可差了不少。 别看刚接触魔君本人,但我却发现一个事,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力叔和魔君果真是天生一对,尤其他俩这张嘴,绝对堪称不会说话的毒舌。 我和巴图没动地方,仍在魔君身边蹲着,直到她缓过劲站起来。 经过刚才一番“不愉快”的对话,我们和魔君算从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而巴图一开口又问起她接下来的打算。 魔君望着四周环境,很肯定的跟我们说,“你们帮我,咱们现在就去流焰沼泽,我会用一种药把鬼凰后引过去,到时让它死在沼泽中。” 我苦了一下脸,其实我能明白巴图刚才问话的意思,说白了这就是客套话,言外意思想带魔君出火山口。 可魔君不仅没品出我俩的态度,还反倒把我俩当劳力给抓了,看着她那一点没商量的脸色,我心说这下好,我和巴图又有罪受了。 其实我也说不好自己现在什么感觉,理智的说我真不想招惹鬼凰后,但同时心里又有点痒痒劲,总觉得我们要是这样就走了有点可惜,毕竟现在妖越来越少,我和巴图今后再去捉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而且我发现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他还拿出一副询问的眼神问我,那意思咱们再给魔君当回苦力? 最后我一咬牙,点头先应了魔君的话。 流焰沼泽的地方很偏僻,甚至还极其难找,魔君带头在溶洞里七穿八绕一番,反正我是被绕的直懵,最后她在一处洞壁旁停了下来,拍打着洞壁说我们到了。 我不相信的眨眨眼,按我心里想的,流焰沼泽再怎么说那也是个沼泽地吧,就算火山口中没有那么大的面积,这沼泽的规模很小,但也得有块地才行,而魔君却拍着洞壁,我实在不知道这跟沼泽有什么联系。 巴图反应比我快,凑在洞壁上细细瞧了一番,之后说,“魔君大人,这里是不是一处机关,而流焰沼泽就在这机关后面呢?” 魔君看看我又看看巴图,笑着回答,“巴图,还是你机灵,这里的猫腻没瞒过你的眼睛,没错,这里别看只是一处洞壁,但其实确实历代寨主的埋骨所在地,而我上一任的寨主的更是精通机关之术,不仅把洞口用机关挡住,还在里面设计了一个流焰沼泽,今天就让你们这两个晚辈开开眼,看看这沼泽的面目。” 说着魔君对准洞壁一处凸出的石头摸了过去,还左拧右掰的鼓弄一番。 我觉得她掰这石头就跟开密码箱似的,而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我还对西苗的机关技术大加折服。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长得太“憨”的缘故,魔君看我表情又强调般的跟我说,“卢建军,西苗这点机关技术跟湘西郝老头的相比根本都不值一提,你也别拿出这种羡慕嫉妒的架势来,不然被旁人看到笑话。” 我听得直无奈,心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咱们三人还有谁在场,就算我的表情真容易被人笑话,那你和巴图不乐不就结了。 可折我面子的不仅是魔君一人,突然间一个咯咯的声音响起,鬼凰后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尤其它一边走还一边悠闲的拉了一泡鸟屎。 我急了,甚至也没了跟魔君斗嘴的心思,催促她快把机关启动大家好进去。 轰轰声音响起,又伴随着地面的抖动,一整块石壁轰然倒塌,露出里面的“小洞天”。 我本来还寻思积极一把先跑进去,可望着小洞天里一地的熔岩,我吓得缩了脚。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确确实实是一地的熔岩,尤其还不知道受什么影响,这一地熔岩还忽上忽下的浮动着。 我指着熔岩问魔君,“咱们怎么过去?” 魔君笑了,说了句“你真笨,当然走过去了。”随后她还做起表率,一点没犹豫的走进去。 我发现她踩上熔岩时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尤其她穿的一双草鞋竟也没被熔岩烤焦。 我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也没敢急着动身反看着巴图。 巴图皱眉想了想,又跟我说,“建军,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的岩石有鬼,肯定是喂过什么药,刚才魔君走过的路我记着,你跟着我,咱们也按她的足迹往里走,这样肯定没事。” 我点头应着,其实心里还是非常的坎坷不安。 第十三章 引怪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面临着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眼前是一片恐怖的流焰沼泽,身后不远处还站着鬼凰后,说白了自己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冒次险。 但我也不笨,权衡轻重后觉得还是过流焰沼泽更妥当些,尤其这时巴图已经当前带路了。 巴图的记忆力超强,他走的路跟魔君走过的一模一样,甚至每一步都不差分毫,而且他一边走还一边扭头跟我强调,“建军,仔细看着我走过的地方千万不要踩错。” 我应声点头,一咬牙也站了上去。 在脚刚落在熔岩上的瞬间,我心里没来由紧了一下,毕竟看着自己往火坑里走,这股视觉冲击绝对够劲。 但也别说,当我实打实的踩上去后,感觉自己跟踩了一块滚烫的石头没任何分别。 联系着巴图跟我说过的话,我觉得自己似懂非懂的搞明白了沼泽中的猫腻,这里是个陷阱没错,但其中还有一条勉强能过人的小路,人从小路上走就会安然无恙的过了这条死亡地带,而如果一个失误踩偏了,那不用说,肯定会被熔岩吞没进去。 我打出十二分的精神,一丝不苟的跟着巴图。 巴图故意走的很慢,而且他每走一步还都特意拧了拧脚,以便我能瞧得更清楚。 刚开始我俩这么搭配的过沼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这里毕竟是一片熔岩,虽说这些岩石被做了手脚,熔点极低,温度不是奇高,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我左腿还好过些,除了觉得被脚下传来的高温烤的难受以外,并没出现特殊状况,可我右腿就不行了,尤其是膝盖处,那种阔别已久的火辣辣疼痛感又重新出现,恍惚间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刚受伤的那一刻。 我抹了一把汗,对着眼前望一望。 小洞天里明显分成两片区域,一片是离入口近的流焰沼泽,一片是过了沼泽后的鹅卵石地带,我看自己离鹅卵石地带还有几步之遥,心里一发狠想咬牙坚持挺过去。 可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接下来这一迈步,我右腿一软打了一下滑。整个脚掌稍微踩偏了。 我就觉得踩偏的地方跟个无底洞似的,甚至这一下还把我的重心给转移了,打破了我的平衡。 我知道要遭,但也没什么办法,晃着双手嘴里依依呀呀的喊着,试图最后一搏让自己别侧歪到旁边去。 巴图发现我的不对劲,他也急了,喝了一嗓子对我说,“建军,撑住。” 随后他一把拽着我的脖领,不管不顾的拉着我一同向卵石地带跳去。 巴图施加给我的力道很大,甚至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被一个人拽着,而是被一头牛给拉着,而且他这一拽还真有效果,我俩一同有惊无险的逃出沼泽地。 巴图相对来说好过一些,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我却被勒得一脸通红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 可我没计较这个,反倒爬起来连说庆幸。 其实我也算够意思了,在当然那种危险时期,我都没舍得把手中藤盾给丢掉,但魔君却丁点赞扬我的意思都没有,还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拍着我说,“卢建军,歇过劲没,起来跟我走。” 我边揉脖子边看了她一眼,但看在她是老前辈尤其还是力婶的份上,我没多说话,爬起来跟在她身后。 她带我来到一个犄角,蹲在沼泽地和卵石地带的边缘处,伸手向裤带摸了过去。 我发现魔君这裤带比巴图的要先进、实用的多,她这裤带不仅装着蛊粉,而且还都分成一格一格的,每个格子的蛊粉都被一个特殊材质的透明小袋装着,不会出现混淆的可能。 她抽出一袋蛊粉,用指甲一划把粉都散在熔岩上。 我懂她的意思,心说这蛊粉肯定有特殊的地方,能把鬼皇后给引来,而且她之所以把蛊粉洒在这么偏僻的角落,就是想让鬼凰后一会没机会碰到那隐蔽小路直接陷在沼泽中。 我嘴里连赞魔君的计划妙,甚至还捧臭脚般的说了一堆好话,可我这些马屁算是白拍了。 魔君忙活完之后扭头看着我冷冷说,“卢建军,一会你蹲在这别动,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把鬼凰后给吸引过来知道嘛。” 我心里挺憋屈,忍不住反问,“为什么又是我?” 魔君轻声咛笑,拍拍我肩膀说,“因为你长得憨啊。” 这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我是发现了,力叔也好魔君也罢,他们都这样,碰到引妖吸怪的活首当其冲都找我去。 我苦着脸暗中开导自己,而魔君和巴图都缩在另外的角落里,尽量把我弄得更显眼些。 鬼凰后拿出一副溜达的架势走到小洞天入口处,只是看它时不时的左顾右看着就知道它正在寻找那极具诱惑的蛊粉。 我心说疯鸟就是疯鸟,蛊粉就在我眼前,怎么看它的样子找的这么费劲呢。 我对鬼凰后吆喝一声,又特意指了指蛊粉算为它指了条明路。 也不知道我这动作在鬼凰后眼里是不是有抢食的嫌疑,反正它被我喝声吸引后突然间怒目瞪起我来,还一张嘴喷出一股气波。 我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唯一想的就是这鬼凰后怎么说打就打,而且事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我现在是蹲着,想逃跑是来不及了,只好把藤盾挡在身前,试图冒险抵抗一把。 我本以为自己会再被鬼凰后烤一把,毕竟它流焰气波的厉害我是知道的。 我咬紧牙关,准备受刑。 可我迎来的却只是一股热风,尤其打在脸上还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滋味。 我一愣接着心头狂喜,心说老天开眼,这鬼凰后肚里硫石的威力快用光了,它这气波也不再那么可怕了。 少了这重威胁,我胆子变的大起来,甚至撤下藤盾后还拿对着鬼凰后讽刺的笑了笑。 我啪啪的拍着卵石地,又指着鬼凰后大喊,“你,这只突毛疯鸟,给我过来。” 鬼凰后知道我这是在挑衅,气的咯咯叫起来,不过也说它聪明,或者说它灵智高,它四处看看后竟绕远找到了小路,小心的一蹦一跳上了沼泽地。 我有种想揉揉眼睛的冲动,打心里不敢相信它这举动,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服。 我心说要糟,甚至心急之下还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我印象里,不管什么妖都挨不住我压箱底的绝活——飞鞋终极挑衅,尤其是天山的饿魇王,被我两鞋头打下去能嗷嗷吼着追出我两里地去,望着眼前的鬼凰后,我故技重施。 只是当我想要脱鞋的时候又不由得犹豫起来,火山口里的地面太坑洼,我要是少穿一只鞋凭着大脚板走出这里,保准自己这双脚能走废。 我怜惜的摸着鞋犹豫片刻也没下得了狠心,而魔君实在看不下去了,隔远对我打了打手势,那意思卢建军你低头想什么呢?没看到鬼凰后已经步步逼近了么? 我知道自己耽误事了,急忙对着魔君稍稍歉笑一下,随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鹅卵石上。 我心说既然自己舍不得撇鞋,那就撇鹅卵石吧,毕竟地上鹅卵石这么多,又不是自己家的,随便撇嘛。 我也真不客气,抓了一把鹅卵石对着鬼凰后的脑袋来了次“天女散花”。 其实撇石头跟打枪不一样,准头很差的,但我这把鹅卵石撇的多,也没有准头不准头的说法,反正这些石头像个无形的网似的对着鬼凰后的头撒去。 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少说十几个鹅卵石都“砸”在它身上。 鬼凰后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愣愣的瞧着我,大有你竟敢打我的架势。 我就等着它生气呢,尤其看它这幅跟人极像的表情更是心说有戏,而且我还趁热打铁,又抓了一把鹅卵石一边对它撇去一边还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你能咋样?” 鬼凰后大怒,咯咯咯的怪吼着,扇着翅膀对我扑了过来。 这次它终于露出了疯子的本质,忽略了流焰沼泽的存在,一跳之下实打实落在沼泽陷阱之上。 我算认识到这沼泽陷阱的恐怖了,鬼凰后刚一落上半截身子就立马陷了进去,而且熔岩的高温还把鬼凰后刺激的不住惨叫。 我拿出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拍手笑起来,但我怕鬼凰后还有其他恶毒的招数没来记得用,又急忙退后两步与它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来。 鬼凰后疯狂的挣扎着,但无奈流焰沼泽的吞噬速度很快,而且沼泽本身就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渐渐的它沉了下去,而沼泽地最终恢复一片平静。 我长叹一口气,还特意对巴图和魔君摆摆手,那意思这次灭妖的行动终于结束了。 他俩明显也放松了不少,尤其魔君还破天荒的赞我道,“卢建军,你胆色不错,也算是个爷们。” 我点头回应她的同时,打心里也郁闷一把,心说什么叫我算是个爷们,我本来就是个爷们嘛。 但我们这高兴劲并没持续多久,突然间在鬼凰后消失的熔岩处不规律的冒起气泡来,而且这泡冒的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我看的愣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魔君和巴图同时叫声不好。 之后魔君又向洞里的一处石壁走去,而巴图又对我说,“建军,咱们遇上大麻烦了,这鬼凰后‘浴火重生’了。” 第十四章 八极之地 我知道凤凰的外号叫不死鸟,可这也只是传说,依我看这世上跟本就没有所谓的不死之身,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但其实还不都是百余年后去阎王殿报道么。 巴图嘴上说鬼凰后浴火重生,我明白他话里的言外之意,甚至联系着流焰沼泽,我觉得由始至终我们都忽略的犯了一个大错。 别看流焰沼泽是个凶险之地,但同时流焰也是鬼凰后的大补药,它陷进沼泽的同时也间接吞食了更多的熔岩流焰,让它实力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我有些心慌,尤其听着流焰沼泽中隐隐传来的咯咯声,知道我们再不逃就要与洗髓易筋的鬼凰后打照面了。 魔君对我俩招手,“快过来,我们进八极之地避一避。” 我看她手扣突石的架势以为这小洞天还有逃生的通道,本来大喜之下正往她身边奔,可一听八极之地这名字,我又急忙止住脚步,还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望着她。 倒不能说我多疑,八极之地这词从字面理解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我都觉得这八极地的凶险一点也不比对上鬼凰后差哪去。 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也故意停在原地犹豫起来。 魔君手上没耽误,左拧右绕的开启了机关,趁空又跟我们解释一嘴,“八极之地是历代寨主的埋骨之所,为了怕外人入侵,里面确实机关重重,但你们别怕,我带你们进去后会把机关总闸给关闭,不会有危险发生,而我们借着八极之地还能直接逃出火山口,至于对付鬼凰后的事,出去后在再长计较。” 或许是魔君口才不错,又或许是被现在这种危难时刻给逼得,反正我和巴图被她说动心了,都点头应了下来。 我俩靠在魔君身边,这时轰轰声响起,八极地开门的机关被启动了。 我本以为这次又会跟开启小洞天一样,轰隆一声墙上露个大洞出来,可实际却是在轰声过后,洞壁上出现了一个半开着的门。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门许久未开机关有些失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它露出来的缝隙很窄,勉强直能容一个人挤进去。 现在情况很紧急,一股股气波不时在流焰沼泽中升起,不乐观的估计,鬼凰后随时会爬出来。 魔君率先钻进八极地中,她一个女人身长得娇小,这一钻并不费什么力气,随后是巴图。 巴图先把藤盾、木槌以及玲珑棒都撇进去,之后板直了腰板将自身做成了竹竿样,一点点的往里挤着。 我发现巴图绝对跟蟑螂又一拼,蟑螂的身子就能变得很扁,而巴图也差不多,反正在如此缩骨收筋的状态下,他也进了八极地。 最后轮到我了,我本来跟巴图一样,把身上的家伙事依次往里撇,可接下来麻烦来了。 我脑袋、四肢能进去,但肚子却成了累赘,这几年的美好生活把我这肚子养的有些**,我拼命收腹都不管用,老大一块肚皮死死卡在门缝上。 我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往里钻,而鬼凰后终于在沼泽中露出了小脑袋,拿着恶毒的目光看着我。 我急了,对巴图喊道,“老巴,快帮兄弟想想办法。” 巴图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听我问话他一耸肩,说了句没办法,可看着我一脸死灰样,他又嘿嘿笑着跟我说“建军你忍忍,马上就好。” 我一听他的笑就知道要糟,但还没等我再说什么他就动起手来。 巴图的手既有劲还大,一只扣住我的脖子,另外一只死死拽着我的胳膊,明显是想强行把我拽进去。 亏他还说让我忍忍,可这压根就不是人受的罪,我觉得自己脑袋、胳膊都要断了似的,尤其老巴还真下死手,大有活人拽不进来,尸体拉进去也行的架势。 我大喊着轻点轻点这类的话,但巴图不仅没留情,反而还一脚蹬在墙上借力。 最终我被他拉进去了,只是下场也没好到哪去,就说我的上衣,肚子前老大一块都磨没了。 我呲牙咧嘴的使劲揉了揉肚子,但也没跟巴图计较什么,反倒拿出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的架势跟巴图与魔君一起推起门来。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趁着鬼凰后还没脱困,我们赶紧把石门闭合,别看鬼凰后厉害,但毕竟是只鸟,力气不大,石门真要闭合了,它一点招都没有。 我们三人的力气累加在一起不可小窥,石门轰轰的被我们推动,一点点的闭合。 可事赶事碰到一起了,在石门马上关闭那一刻,鬼凰后箭一般的冲过来,一下卡在门缝处,看样还拼命往里挤着。 我离鬼凰后最后,尤其看着鬼凰后张开大嘴又要喷气波,我慌了,想也不想的对着它一脚踩过去,嘴里还说道,“疯鸟,这里满员了,给我滚蛋。” 我是蓄势而发的一脚,一下就把鬼凰后给蹬了出去,而且趁空石门轰的一声完完整整的关闭。 别看石门关闭的一刹周围一下黑了下去,但我还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我们摆脱了疯鸟,接下来的路上再也不用担心这种恐怖的敌人了。 可鬼凰后没这么轻易认输,我隐隐听到了几声刺耳咯咯声,接着整个石门就变得滚烫起来。 我吓得急忙缩了手,打心里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说白了,鬼凰后正疯狂的对着石门发起进攻,用它的流焰气波凶狠的打击着石门。 我担心这石门会被烤化,摸黑般的大喊,“魔君,这里有没有巨石或者土堆之类的东西,咱们把它弄过来挡在石门面前吧。” 魔君哼了一声,回我道,“卢建军,你把这石门想的太简单了,这可是掺杂着金刚石与铪金属的石门,熔点极高,就算鬼凰后那畜生累的吐血,也不会把这石门弄化的。” 我心落了底,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又把注意力都落在八极地之中。 虽说这里黑暗,但我天生不怕黑,心说大不了我们摸黑走,虽然慢点,但总能走出去嘛。 而令我在意的是这八极地到底是什么构造的,为何会有八极之说,针对这问题我跟魔君问了一嘴。 她回答道,“八极之地说白了就是八个关卡,每个关卡既是坟场也是陷阱的所在,如果机关总闸没开启,这里就是地道的坟场,如果机关总闸开启了,这里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杀人场所。” 我也不管他俩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反正我是庆幸般的点点头,又催促魔君,“事不宜迟,赶紧把机关总闸给关闭吧。” 魔君也是这意思,她摸索着从裤带上又拿出一小袋蛊粉,这蛊粉很奇特,在黑暗中还泛着弱弱荧光,她就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在洞壁上找起总闸来。 本来我不知道这总闸是什么样,但给我感觉,这种机关总闸绝不会和家里的电闸一样就是了,不能说有个总开关,随意一拨拉就完活。 等魔君找到总总闸后她还特意唤着我俩的名字,我和巴图都被吊起了胃口,一同凑过去看。 机关总闸不是一个,而是足足有三个之多,虽说是三块凸出来的石头,但依我看这里面藏得学问可大了,弄不好每块石头怎么拧怎么掰都有讲究。 魔君让我俩搭把手,那意思我们每人负责一个凸石,她还把关闭机关的口诀说给我俩听。 我没记巴图的口诀,拿出一副不敢大意的心理听魔君说完了我要掌握的口诀,但饶是如此,我还觉得这口诀很难记,一来这口诀没任何规矩,二来读着也拗口,又是上推下拽,又是左转右抻的。 最后看着我俩都拿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架势后,魔君点点头,喊了句一二三,接着我们一同下了手。 不得不说,我们三人很有默契,这关闭总闸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尤其当我们收手时,整个洞里还亮了起来。 借着光亮我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小洞,或者把它形容为一个封闭的石屋也行,远处有一个封闭的石门,石门旁还有一个凸石,不用说,这里就该是八极地的一极之一,等八极地机关完全关闭后我们只要走到这凸石处把石门开启就会进到下一极地,如此循环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会能走出火山口。 我想的不错,甚至还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可随后望着巴图和魔君都拿出一脸严肃的架势时,我乐不出来了,而且打心里还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凑到巴图身边问他,“老巴,你怎么了?” 巴图指着洞里的光源跟我说,“建军,你认识这个么?” 我扭头再次看了一眼,洞里的光源来自于每个角落上,都由一个石碗中发出,别看我对盗墓不熟,但以前也听石鼠说过这世上有长明灯的存在。 我怀疑的反问,“这是长明灯?” 巴图肯定了我的想法,又接着问,“你知道在什么时候长明灯会亮么?” 我摇摇头。 巴图苦笑一声,“建军,咱们麻烦大了,凭我经验来看,机关陷阱处的长明灯一亮,就说明消息埋伏全部开启了,而这时的长明灯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引魂灯,说白了就是让闯入者亲眼看着自己怎么死的,让他们死的明白。” 我听得心里震撼不已,但与此同时也诧异起来,心说我们刚才不是关闭总闸么,怎么反倒把机关开启了呢? 第十五章 回魂地 我这怀疑的眼神没逃过魔君的眼睛,她娇哼一声不满的问道,“卢建军,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靠谱?本来说是关闭机关到头来却把机关开启了。” 我急忙摇头连连摆手,其实打心里我还真有这种想法,但不敢表露出来,尤其女子心眼都小。 可巴图倒没我想的这么多,开口询问道,“魔君大人,你能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么?” 魔君这人挺怪,对我与对巴图的态度截然不同,她回答巴图问话时也没那么多嗔怒,反倒就事论事的说道,“这关闭机关的总闸绝对没错,之所以咱们关闸后还反倒把机关开启了,依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鬼凰后惹的祸,它用气波攻击八极地,气波热度把这里的机关弄坏了。” 我又偷偷瞥了魔君一眼,心说你这老太太就自圆其谎去吧,哪有坏的这么巧的,非得在咱们拉闸的时候。 可在这事上我也没较真,毕竟事实已经发生,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 我又重整精神一转话题问魔君接下来怎么办。 魔君抢过巴图的藤盾与木槌跟我们强调道,“既然机关启动了,咱们只好硬着头皮一关关的往下闯,凭咱们身手,这八极地还困不住咱们。” 我心说好么,魔君一动嘴皮子我和巴图就得跟她一起闯八关。 不过话说回来,我望着我们各自手上的家伙事觉得魔君还真没说错,我和她拿着藤盾,巴图握着玲珑棒,还有蛊粉和老套筒,这些武器加一块也算很有威力了。 我天生就是乐观的人,把事情一想开心里也就敞亮多了,尤其我还豪气的一拍胸脯跟他们说,“我先打头阵,咱们先看看这第一极地里的机关有多厉害。” 别看我大话说的挺响,但真等“开工”后却变得异常小心,半蹲着身子把藤盾紧紧护在自己胸前,步步为营的向远处石门靠去。 凭我个人分析,眼前这种小洞穴里真要出现机关陷阱的话,在脚下出现的可能性极高,而我也把大部分精力都留意在脚下。 我也想过要是自己赶得运气差,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个塌坑怎么办,但看着自己手中藤盾我立刻觉得这问题不是个问题,心说真要遇险了我直接把藤盾压倒身子底下就是了,凭藤盾的硬度,什么刀山枪海也伤不到自己。 可我这一番理论是错大发了,这洞穴里是有机关,但不是在脚下,而是在头顶上。 我不知道是自己触动了什么东西还是此极地的机关定时时间到了,反正轰的一声响,一个干尸从我头顶破土而出,还不偏不正骑在我脑袋上。 我反应没那么快,突然间觉得自己身子一沉,接着我眼前就多了两只干枯的人腿。 我吓得哇的吼了一声,整个人也急忙往后退,手中木槌也胡乱的舞起来。 巴图和魔君一直没动就在原地站着,看我狼狈的退回来,魔君哼了一声问道,“卢建军,你玩够了么?” 我觉得魔君的话太难听了,心说什么叫我玩没玩够,合着我刚才这一番举动在她眼里就是找乐子去了,而且我还更郁闷的想到,就算自己去找乐子那也不会找受虐的乐子吧,难不成这世界上有人喜欢被干尸骑么? 我被魔君一奚落,心里火气也腾地一下被撩拨起来,嘴里不满哼了一声,这就要举着木槌再找干尸麻烦。 可巴图却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说,“建军,别意气用事,这干尸不一般,咱们先听听魔君的看法。” 我对巴图的话还是很在乎的,在他这么一说之下我凝神仔细打量起干尸来。 这具干尸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尤其他耳朵上戴的铃铛不仅被铜绿包裹着,还碎烂的不成样子,再说它身上,依我看死前就没穿衣服,被人特意拿一层铁网包裹着,而在他后腰的地方,还被下了一个铁钩,这铁钩死死勾着它的尸身,另外一端延伸到洞顶里面去,把它这干尸半吊在空中,尤其刚才我一挣扎还把它弄得晃悠起来,让它借着铁钩微微荡着秋千。 魔君发话了,她先指着这洞穴跟我们说,“按苗寨老书记载,这个洞穴该叫回魂地,相传守卫这里的是三百年前苗寨的第一勇士,他的名字在古书中没有记载,但书上说,这位勇士被法师施过法,得到了长生不死的身体,现在一看,他还是死在了这里。”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评论魔君的话,反正依我看,如果拿个钩子把尸体吊起来让它脚离地的话就叫长生不死,那这世上长生不死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尤其那些求长生的人还不都得争先恐后上吊去? 在得知这具干尸的资料后我也没对它多在意,又建议巴图和魔君启程。 可他俩还是一脸警惕的望着干尸,我一看这样无奈的一耸肩,心说还是自己拿实际行动做个表率吧。 其实我也考虑过这干尸身上有猫腻,所以自己向它靠近时也并没敢离得太近,反倒留出些空间作为安全距离。 我警惕的看着干尸想从它身边借道绕过去。 可我这绕道的举动还没等落实,这干尸就回魂了。 它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突然间举起右手对着我狠狠砸来。 我也不是刚出炉的新手,跟巴图捉了这么多年的妖早对异变有了抗体,看这干尸想打我,我不仅没紧张,还稳稳的举起藤盾挡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干尸右手砸在藤盾之上,而我也借势退了几步。 别看它这一砸没把我怎么样,但它砸在藤盾上的力道却让我心里不由紧了一下,心说这力道可不小,要是实打实的打在我身上,保准能把自己打淤血了。 我在干尸外围转上了,甚至还抽空问巴图一句,“老巴,你说这怎么回事,这干尸怎么动了?是它没死还是体内有妖在作怪。” 巴图提着玲珑棒走到我身边,沉默一会接话道,“建军,这事我咬不准,或许这干尸跟钼山那个降头法师似的,被人喂了魂蛊这种东西,它面上看是具干尸,其实还是个活人呢。” 我赞同的点点头,尤其被巴图一说,我瞧这干尸怎么看怎么像是被魂蛊附身过。 我想到个办法问巴图,“老巴,一会我跟这干尸打着玩玩,你把玲珑棒组装成刺刀,趁机对它屁股戳上几下,把它身上的魂蛊给弄死。” 巴图说了声好,接着就原地组装起刺刀来。 我则趁空活动下身子,防止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一会打斗时别扭伤了。 魔君一直没说话,还抱着肩冷冷看着我俩。 我偷空也看她一眼,心说死老太太你看什么,没见过俊男灭妖么? 随后我和巴图互相眼色,一同向干尸靠了过去。 巴图故意慢我半拍,摆明了自己扮演偷袭者的身份,我则义不容辞的一马当先,大步走到干尸面前。 这干尸也真敏感,我刚一过去他又举起右手对我猛砸起来。 我斜举着藤盾咬牙死扛着,就等它变招时自己趁机发起反攻。 可我等的一来二去,尤其胳膊都被砸软了,可这瘪货仍旧是这一个动作。 我心里郁闷极了,心说它还能是苗寨第一勇气?花钱买的吧?怎么一点技巧都不讲,上来就出死力呢。 最后我实在扛不住,借势退了回来。 在抗它打击时,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真等一退步一活动身子骨,我发现自己骨架都快散了,还收势不住的一把撞在巴图怀里。 巴图嘿嘿笑了,跟我调侃般的来一句,“建军,我才发现你这么喜欢受虐。” 我瞪了巴图一眼,嘴里敷衍的回了一句,“老巴,我这是没算计好被干尸钻了空子,一会你再看看,看我怎么揍他。” 我收起大意之心,稍微缓了片刻后又对着干尸冲去。 这次我学聪明了,也没冒昧的等待,进到战圈后拿着木槌招它右手砸了过去。 我心说干尸的右手确实挺硬,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肉做的,自己这木槌别看是木制的,但却堪称神器,我不信拿一个神器对上一个肉手,自己会占不到香油。 干尸感觉到我的攻击,提前也把右手砸出去,不管不顾的跟木槌对碰起来。 啪的一声闷响,我和干尸硬碰硬的斗了一合,别看这次我俩闹个平局,但我不死心,爆喝一声又故技重施的把木槌砸过去。 而这干尸也有瘾,仍是拿右手招架。 我俩啪啪的就较量上了,趁空我也对巴图喊了句,“老巴,快点,戳它‘尾巴’。” 巴图下手快而且也狠,他一个箭步窜到干尸身后用玲珑刺刀对着干尸屁股狠狠戳去。 我隔远都能听到干尸屁股上传来的一阵碎骨声,而与此同时它的右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笑了,对巴图摆摆手,那意思这干尸被咱俩解决了。 可魔君也冷笑起来,还出言道,“巴图,卢建军,你们把这干尸想的简单了,别以为按照灭魂蛊的打法就能降住它,把它治服还早着呢。” 我听得一愣,而巴图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一缩身子退了回来,趁空还提醒我道,“建军,小心。” 可他这话说的晚了,尤其在他喊话的同时,这干尸又动了起来。 第十六章 回魂地(二) 我压根就没料到会有这种突变,更没想过干尸暴起攻击的速度能这么快。 干尸还是用它的右手,对着我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啪的一声闷响,我直觉自己眼前出现一堆星星,随后就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 对我来说干尸被铁钩吊着也有好处,至少它悬空待着行动受限,尤其在我坐到地上以后,它右手拼命想砸却砸不到我,只好无奈的隔空对我挥着拳头。 巴图趁机俯身走过来,拉着我膀子把我拽了出去。 他又是给我揉脑门又是掐人中的,好半天我才哼呀一声缓过劲来。 我回神后的第一句话就问老巴,“自己脑袋怎么样了。” 巴图让我放心,说“脑袋没什么事,只是被打出来个包而已。” 我当然眼圈差点红了,心说自己运气怎么这么差,不就来趟火山口么,这下好,脑袋上又长出个小脑袋来。 我恨得牙直痒痒,尤其看着干尸右手活蹦乱跳的我也反应过劲来,心说这瘪货明显没事,刚才它在使诈。 我拿着藤盾和木槌想跟它玩命,但巴图却一把拦住我,还拿出警惕的眼神看着干尸。 我知道巴图肯定看出了什么,也放弃了继续打斗的想法,追问一句。 巴图没急着回答我,反倒嘿嘿笑起来,还主动抢过我的木槌,让我在原地稍歇,他去会会干尸。 巴图的身手比我强太多,他拿出一手木槌一手玲珑刺刀的架势大步走到干尸面前。 干尸并非只对我有偏见,这点让我觉得很欣慰,巴图一进到它的攻击范围,它立刻挥舞起右手来。 换做是我,肯定会拿藤盾挡驾,但巴图不是,他看着干尸右手索性拿木槌迎了上去,而且在他全力一击的力度下,还硬生生把干尸右手震了回去。 巴图的进攻态势很猛,一击得手就步步紧逼,用木槌把干尸右手打的只有招架之势,并无反击之力。 而且他一边疯狂的打着木槌一边向干尸侧身靠去,随后又趁机把玲珑刺刀刺出,嗤的一声,狠狠戳在干尸脖颈上。 别看是准备仓促下随意来的一记刺刀,但还刺得很准,这一刀下去干尸的脖子有一半都被戳烂,它的脑袋也侧歪到一旁。 我不知道巴图心里想着什么,反正刺完这一刀后他就跳出战圈,冷冷望着干尸。 干尸显得很狰狞,虽说脑袋滴沥啷当有要掉下来的趋势,但它却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在没人在它身边的状态下还把右手胡乱挥舞着。 巴图半蹲着身子像个狸猫似的一点点向干尸靠了过去,这次他的目的不再是脖子,而是干尸的胸口。 在耐心等待一会后,突然间巴图出手了,把玲珑刺刀像闪电一样刺了出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骨声,刺刀完全没了进去直接把干尸心脏刺了个透心凉。 而怪事来了,干尸头颅坏了心脏也报废了,但它仍是挥舞着右手,我看的连连咋舌,心说按正常来看,不管干尸也好人身也罢,右手肯定是被头脑驱使受心脏供给的,可干尸这一系列举动却明显违背常理。 我实在想不明白,甚至还建议巴图别逞强,先退回来再说。 巴图也听了我的建议,稳稳退到我身边,之后又嘿嘿笑着看向魔君问道,“这干尸是不是被人下了定魂蛊。” 魔君看巴图眼现赞叹之色,嘴上说道,“小子,算你识货。” 我听他俩谈话也明白了其中道理,但与此同时也有了疑问,拉着巴图问道,“老巴,你是说这干尸体内藏着定魂蛊,可看样这干尸少说是个几百年的‘古董’,定魂蛊能活这么长时间么?” 巴图望着干尸,尤其特别注意着它的手臂回我道,“十三个定魂蛊都活下来这还不太可能,但如果只是三两只幸存下来这倒说的过去。依我看这干尸本来在定魂十三蛊的驱使下整个身子都能自由活动,可随着蛊数量的减少,它身体的各种部件也就失灵了,现在也只是在几只定魂蛊的驱使下动动右手而已。” 我理解的点点头,甚至还想了一个计划,问巴图,“咱们把它胳膊卸下来不就得了?” 巴图摇摇头,说出担忧的地方,“建军,定魂蛊到底有什么威力咱们不了解,它这胳膊还长在身体上至少活动受限,要是真被砍下来后满地跑,咱们反倒摊麻烦,这样吧,你拿着刺刀准备着,我想办法把蛊包弄出来,你再伺机把定魂蛊消灭。” 我接受巴图的建议,而且我俩这次还调换了位置,他打头阵我当起替补。 其实我也明白,自己刚才逞能非要跟干尸打斗,可自己的身手却实在拿不出台面,换做巴图就不一样了,他在藤盾的遮挡下很轻松的就用木槌敲打起干尸胳膊来。 尤其他还把敲打的力道掌握的及巧,不重不轻地毯式攻击,从上到下对干尸胳膊进行筛查。 片刻后,在巴图一木槌敲在干尸胳膊肘部时,一个蛊包出现了,而且这蛊包还开始缓缓运动起来,试图逃离到干尸身子到其他地方去。 我握紧玲珑刺刀,准备一把将蛊包戳的透心凉,可这时我脑中顿悟一下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扭头问魔君,“这干尸上的定魂蛊你还要不要?” 其实我自认自己这番话问的没错,毕竟定魂蛊对魔君来说是件异宝,如果就此消灭未免有些可惜。 可魔君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跟我说,“杀了吧,这几个蛊对我没用了。” 我怀疑她怎么这么不爱惜宝贝,但既然她话已至此我也不耽误,一刺刀下去结束了一个定魂蛊罪恶的一生。 在我跟巴图默契的配合下,我们从干尸右臂上猎杀了三只定魂蛊,在这些蛊消亡后,这干尸也真就成了一具干尸,再无异动。 我不知道这么一番打斗后巴图累不累,但我可是累坏了,大口喘着气。 魔君走了上来跟我解释,“卢建军,你知道定魂十三蛊的由来么?” 我摇摇头,实惠的告诉她自己不知道。 魔君又看了眼巴图,巴图琢磨片刻,猜测道,“定魂十三蛊的重要之处不在于定魂,而在于十三这个数量,是不是这十三个蛊要求十分严格,甚至还是一胞所生才行,也只有这样它们在操控人或尸的配合上才能默契十足,才能发挥定魂的最大威力。” 魔君赞了一句,又补充道,“在选蛊时何止是严格,不仅这十三个蛊是一胞所生,而且它们还都能经过重重考验活下来才行,干尸身上剩下的那三只定魂蛊,虽然经过百年的洗礼还能活着,堪称蛊中之王,但可惜它们的数量却只剩了三个,对我来说,这三只定魂蛊的威力远不如其他蛊好用。” 我沉默没说话,心里却长叹一口气,心说怎么蛊的命运听起来这么悲惨,尤其是定魂蛊,自己同胞牺牲了它们也被间接判了死刑。 我们稍微歇息了一阵,又一同向石门靠去,准备进入下一个极地。 刚才我离得远,没看清石门旁边还刻着两行字,这次离得近了,我特意用手把字上的尘土抹了抹,让它露出形来。 只是令我失望的是,这些字我都看不懂,明显是苗语。 我扭头看着魔君,拿眼神询问。 魔君抱着肩膀把字里的意思翻译给我们听,第一行字的意思是回魂地,第二行字的意思是梦呓阁。 我念叨着回魂地,知道这名词指的是这里,而等我念叨着梦呓阁时心里出现老大的疑问,虽然我知道这是第二极地的名称,但却搞不懂第二极地到底有什么猫腻,尤其听着梦呓的名字,我心说难不成第二极地是让人睡觉的么? 既然想不明白我索性就不去想,把疑问直接推给了巴图和魔君。 巴图没表态,看样也是一脸不解,而魔君犹豫片刻后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跟我强调一句,“这八极地的资料在苗寨没有记录,很多东西都是被老人口对口传下来的,并不可信,咱们先入了极地在说吧。” 随后魔君扣着凸石启动了二极地的大门机关。 我小心举着藤盾侯着,可当石门打开后我却愣了神。 别看我心里做好了准备,但真没想到二极地里的环境竟会是这样。 这也是一个洞穴,只是里面雾蒙蒙的,有点仙境的意思,尤其这洞穴里也有长明灯照明,只是在雾气的影响下,灯光显得很昏暗。 我们鱼贯的走了进去,而且还出奇默契的各自捂起鼻子来。 这雾气中有股腥腥甜味,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弄不好气里有毒。 我打着此地不可久留的态度对着洞穴墙壁查找起来,试图找到开启下一极地的机关。 其实我也没太费力,第三极地的机关就在一个角落里,我高声招呼魔君让她快来。 魔君跟我心思一样,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她快走赶来扣着机关就拧上了。 我听着她拧凸石发出吱吱的声音,心里却一点烦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庆幸的安慰自己,心说第二极地诡异是诡异,但我们过去了。 可突然间异变来了。 第十七章 梦呓阁 魔君确实启动了机关,可这机关并不是开启三极地的钥匙,反倒轰一声响,把通往二极地的石门给闭合了。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整个人也不由得向闭合石门靠去。 虽说我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徒劳无功,但还是不敢相信的摸着石门吼道,“这怎么可能?” 魔君比我洒脱,还就地一屁股坐下下来,跟我解释一句,“卢建军,你慌什么?我是启动了三极地的开关没错,但这机关属于延时类的,咱们还要在二极地待上一会。” 我看魔君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她没诓我,而望着这封闭的小屋,我知道在时间没到前我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随后我也像魔君那样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是我没她这么洒脱,藤盾木槌一直紧握手中。 巴图更不用说了,他是我们三人中最悠闲的那个,先和我们一样坐在地上,最后说了句不舒服索性还躺了下来。 本来我还对这里的雾气有所顾忌,但困在这里我总不能不呼吸,慢慢的也就适应了气中那股甜味。 我们三人都没说话,就在这里沉闷的待着,但我实在无聊,只好左看看右瞧瞧的打发时间。 我是真想不明白这二极地有什么危险,而且联系着梦呓阁的字眼,我还时不时掐自己一把,让疼痛刺激自己清醒些,心说只要自己不睡觉,这梦呓就跟自己没关。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琴声打破了沉默,那凄凉的调子在我耳边隐隐响起。 我觉得挺奇怪,甚至还顺着琴声试着寻找,只是这洞穴四周都一个样子,我根本辨别不出琴声是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 但我不死心,站起身挨着洞穴边缘走起来,我是这么想的,当自己走到哪里琴声能加强时,就说明这里就该是琴声传出来的地方。 可很遗憾,我这办法最终失败了,无论我走到哪里,琴声仍没变化。 而且走了一大圈后,琴声突然一变,曲中出现了离愁感,我本来对乐器研究不是很深,但却被这离愁感刺激的心里一紧。 我突然想到了78年那一场劫难,自己受伤而跟我的那些弟兄却都牺牲了。 其实那次劫难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道坎,就说那个走私贩子黑牙,当时狂暴的拿出土雷就要拉线,我发现了他这动机,而且在他拉线前我还提前打了一枪,只是这枪打得有点偏,没把黑牙瞬间打死。 结果就是这一枪失误,害得我遗憾终生。 我想着想着伤心起来,甚至觉得自己手上握的藤盾木槌很沉,还不由的把它们丢在地上。 我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心说这琴声真太迎合自己的胃口了,竟然勾搭的能让自己这么伤感。 我也是实在人,尤其心坎被撩拨起来后就再也一发不可收拾。 那场劫难的画面一遍遍在我脑海中重复,甚至那些兄弟的音容笑貌也都在我眼前一一浮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是真伤心了,也别说不流泪了,自己眼睛就跟泉眼似的,泪珠子就跟穿线似的往下落,而且渐渐的,我还哭出声来。 在我哭的陶醉哭的正起劲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我背后。 我扭头看了一眼,是巴图。 巴图现在也是两眼通红,明显心里也处在悲伤中。 人真在悲痛时智商会下降不少,我看巴图这样想也没想就问他,“老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废物,没能一枪打死黑牙救下我那帮兄弟。” 巴图稍诧异一下,反问我,“黑牙是谁?” 我这才缓过神,整理下情绪又问,“你怎么也悲伤了?” 巴图叹了口气,“我想到了墩儿。” 我很理解的点点头,也叹了口气接着说,“这琴声真的很勾魂。” 巴图苦笑了,对我摆了摆手,“建军,你听到的是琴声,而我听到的是笛音。” 我愣了一下,又仔细听了听,反驳道,“你瞎说,这明明是琴声,我不可能连琴和笛子都分不清的。” 巴图指正我,“建军,你没听错,我也没听错,其实咱俩之所以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是因为咱们都处在幻觉之中。” 我一下紧张起来,打心里也明白了其中关键,望着洞穴内的白雾问道,“是它搞得鬼?” 巴图应了一声,又扭头大声问魔君,“这里之所以叫梦呓阁是不是因为但凡有人进来后都会出现幻觉,想起各自的伤心事而‘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魔君正闭着眼睛打坐,闻言点点头,又回了巴图一句,“你俩要是会坐禅就赶快坐禅调整心态,要是不会就想个法子分散注意力,幻觉才刚刚开始,你们要是在这里‘陶醉’下去没多久就会疯掉。” 我害怕了,甚至还轻轻抽打自己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而巴图急忙盘腿坐好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 我一看他俩这架势,心里暗暗叫苦,心说他俩的学识怎么都这么广,都会佛家的禅道呢?要是他俩都这么干坐着抵抗幻觉,那没人陪我说话我不是保疯? 我拉了下巴图,等他睁眼时我又拿出一副无奈样指着自己说,“老巴,我不会坐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跟我说说话吧。” 巴图点头说了声好,又问我,“咱们聊什么?” 他这一问可把我难住了,尤其在梦呓阁里,真想通过谈话抵抗幻觉那这话题一定是我俩都极度感兴趣的才行,不能说一个人说的来劲另一个却哈气连连,最好能互动起来有辩论的架势。 我本想跟巴图说妖的话题,但又一琢磨妖这东西我了解不多,掰手指算也就捉过那几个,真跟他聊起来的话保准自己成为一个听众。 我转变思想又考虑起别的,老话说男人有五毒,吃喝嫖赌抽,我和巴图在吃喝嫖赌上都没什么特别嗜好,唯一共同的是我俩都要抽烟。 我灵机一动把烟这个话题抛了出去,我就问巴图什么牌子的烟好抽,烟怎么个抽法才过瘾。 但这话题聊了两句我们就没话说了,巴图回答我的都是不知道,他说他抽烟就是为了提个神,还没讲究到这么高的境界。 估计是我俩一直没找到切入点,这让魔君看不下去了,她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个娃子都是爷们,当我不在场就是了,聊聊女人提提神吧。” 她这提醒本是好意,但我听得却只想乐,不为别的,我心说就凭我俩是单身汉的身份这话题就聊不起来。 /`文/但魔君好不容易张次口命令我俩做一件事,我还真不好意思避而不谈。 /`人/索性我拿出热情的态度问巴图,“老巴,魔君让我们谈谈女人,那我问你,女人是高的好矮的好还是胖的好瘦的好啊?” /`书/巴图很认真的想了想,憋了半天后严肃的回答我,“都好。” /`屋/随后他又一转话题问起我来,“建军,你说说你对女人的看法吧。”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这小子太不地道了,我问他话时还在话里给他带个方向,但他问我呢却直接抛出一个大话题来,尤其这话题在我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区域。 我哼哼呀呀老半天,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来。 魔君看出我们的难处,不满哼了一声说道,“真没用,亏你们还认识阿力呢,阿力那点花花肠子你们竟然一点都没学到。”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魔君好,心说力叔岂止是有花花肠子这么简单,那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在脑袋上抹发油扮俊男呢,就他的境界一般人怎么能学到? 而这时我不经意的摸到了背后背的老套筒,在枪筒传来凉意的刺激下我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了一个我和巴图都感兴趣的话题——枪械。 我对两种东西特别痴迷,一是手表二就是枪械,而巴图当过特种兵,肯定对枪械的热爱度也极高。 我拿出精神跟他说起枪来。 还真被我料到了,一提到枪,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不知道把话题扯到多远。 先是说各类的枪械,手枪、步枪、机枪这类,又说了膛线、保险、准星,最后我俩还较真的谈论起子弹来,尤其细说之下还辩论起子弹编号来,哪种子弹分给哪个地区,哪种子弹必须指定哪个部队或警局用。 我承认自己是聊上瘾了,甚至都没注意二极地的雾气是什么时候散去的,直到巴图摆手叫停又跟我说咱们可以出关时,我才回过神来。 也怪自己多嘴,望着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的三极地石门时,我遗憾的说了一句,“正聊到瘾头上呢,可惜了。” 其实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可魔君却对我发了脾气,还走过来一手揪住我的耳朵,“卢建军,你好惬意嘛。” 我不知道是魔君的手长得奇葩还是她暗中使了阴劲,反正我被她揪的直疼,而且这股疼劲还直钻心窝。 我也不笨,见状急忙给她戴高帽子,“魔君……魔君大人……鬼面娘娘。” 我发现随着我对她称呼的改变,她揪我的力道也在不断减轻,可最后我连鬼面娘娘都喊了她还是不撒手,我心里一急心说那也别怪我用杀手锏。 我很大声的喊了一句力婶,而魔君忍不住咛笑一声松开了手。 我又急忙力婶前力婶后的多喊了几句,把魔君的怒火彻底熄灭,但在心里我却不住苦笑,心说亏你还拿出一副高人的架势坐禅抵抗幻觉呢,这也不被雾气蒸的动了情念想起了你的老相好了么? 当然我也没太跟魔君较真,我们准备一番后又向三极地进发了。 第十八章 两重天 在进入三极地前,我们特意留意下石门上的字。 这次石门上写的是一行字,但还是苗语,我和巴图都看不懂,我俩又把目光看向了魔君。 魔君告诉我们,字的意思是两重天。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反正我对这话的意思不解,尤其隔远看着三极地明显也是个洞穴,我心说这么个小地方难道还有什么天不天的说法? 可凭这一路走来,我觉得八极地并非浪得虚名,尤其石门的提示也很准。 我本想不急着进去,好好站在原地绞尽脑汁想一番,但魔君却不耐烦的催促起我来。 她说,“卢建军,你钻牛角尖干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再说就算这极地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闯嘛。” 乍听她话挺有道理,可我觉得凡事还是有准备的好,不然我们三愣头青般的往剩下极地里乱闯,会让本来就很难活着走出去的机变得更加渺茫。 魔君是也极有主见的女人,尤其她看我犹豫着还隔空做了一个揪耳朵的动作,我被她连威胁带恐吓的,只好一脸愁苦的进了三极地。 光拿场地来说,我觉得三极地跟普通洞穴没什么区别,既没迷雾又没乱七八糟的摆设,四个角落里的长明灯也都大大方方的亮着。 而最吸引我的却是这洞穴内对着角落坐的两具骷髅。 这两个骷髅都盘腿低头,身下还有一堆霉衣碎布,明显死的很久了,可它俩的骨架颜色却一点也不一样。 一个骷髅的骨架颜色发红,另一个发青。 这次不仅是我,巴图和魔君也感到好奇,我们一同围在红骨架骷髅旁边。 我没敢伸手,只是蹲下身细细打量着。 据我观察,这红色不是拿漆料这类的东西抹上去的,反倒是由里到外从骨头里透出来的。 我挺好奇,尤其在自己印象里,好像没有记载说过有哪种人的骨架是红色的。 我扭头问巴图,“老巴,你说这人生前是不是有过病或者服过毒呢?” 巴图应声点头,又强调道,“这人在死前故意服过烈毒,而且毒的属性还是以热伤为主。” 我纳闷又问他,“你怎么肯定这人是死前故意服毒,难道他就不能是被毒死的么?” 还没等巴图说,魔君就抢话道,“卢建军,你的眼力真不咋样,你看看这骷髅的手指骨以及它的头盖骨,还有这红色的深浅分布就知道巴图得出结论的依据了。” 我按魔君说的话找起来,也别说,在她这种有呵斥嫌疑的提醒下我还真发现了猫腻。 这骷髅的手指骨最顶端并没出现红色,而它的头盖骨红色也少,等我往后探着身子对它全方位打量时,发现它身上的红色分布以胸骨较深,四肢较浅。 我有了计较,说道,“因为它死前服毒,再加上它是个老人,这才让毒素扩散的慢,尤其手指骨及头盖骨这类的地方,在它停止呼吸、血液停止流动时毒素还没过去,导致了这两处骨质并未变色,而这毒是它吞服下去不是注射进去的,这就说明为何它的胸骨红毒较深,其他地方红毒较浅。” 魔君略带赞扬的嗯了一声,看样对我这种答法非常满意,可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都答对了她还是特意揪了我一下耳朵。 我呲牙使劲揉了揉,又悄悄看她一眼,心说这种老太太不亏力叔不要她,性格太不一般了。 随后我们又向青骷髅凑了过去,它跟红骷髅差不多,也是死前故意服毒的,只是它服的不是热毒,而是寒毒。 我来了问题,多问道,“这两个前辈是不是有毛病?既然都要死了就消停的死去得了,怎么还在死前服毒,难不成是怕自己死不透死不绝么?” 巴图摇摇头不置可否,魔君也拄着下巴沉思。 我们在这沉默着可突然间远处那红骷髅却动了起来。 它也没什么大幅度、恐怖的举动,就是微微点了点头又抖了抖身子。 可它这点小动作就够我们受的,在它微动的同时,通往三极地的石门轰的一声自行关闭了,而且这里的长明灯也突然灭了。 我没想过我们三运气能差到这样,在三极地也遭遇了跟二极地相似的困境,同样被封闭到一个密封洞穴里,尤其这次洞穴中还一点光都没有。 我一边举着藤盾一边摸索着向洞壁靠去,给我感觉不管一会发生什么危险,自己只要靠墙站着就能少了一方面的威胁。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手碰到洞壁的一刹那,洞壁的热度烫的我忍不住叫唤一声。 巴图就在我附近,他听我惨叫忙问,“建军,你怎么了?” 我使劲搓着手,趁空回答,“老巴,这三极地的墙怎么这么热,不会是鬼凰后在外面搞鬼吧?” 巴图寻声走到我身边又小心的把手向墙壁摸去。 别看他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烫的缩了一下手,接着他又用玲珑棒敲打着洞壁走起来,每走到一面墙的时候他都会伸手摸一下试试温度。 等四面墙都被摸完,他下结论道,“建军,整个三极地的外墙体都在发热中,这绝不是鬼凰后干的,它气波厉害归厉害,但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赞同巴图的想法,而且在不考虑鬼凰后的因素后我又得了一个结论出来,“老巴,你说这极地会不会特意就想让咱们受热苦呢?” 巴图应我一声又说,“建军,依我看情况比你想的还要悲观,这极地中存在的两个骷髅很有代表意义,刚才那具红的动了动,极地就热起来,反过来看要是那青骷髅动动的话,这极地保准被变冷。” 我愁着脸甚至也明白了这极地为何叫两重天的说法,合着它的全称该叫冰火两重天才对。 既然知道了三极地的布局,我也不再耽误的准备起来,现在是要变热,我为了应付这种突变急忙脱起了衣服。 而且我一边脱衣服还一边想着,心说只要这极地里还有一点好处,没灯没亮,不然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魔君的面脱衣服,我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是不客气,除了留条短裤后,剩下的全脱光,而且脱下的衣服也没浪费,都被我叠好了放在屁股底下坐着。 洞穴的温度持续升高,而我身上的汗也越出越多。 为了怕自己虚脱我又想到了花蛊粉,就是吃了一点能让自己少出汗的药,我也不知道巴图现在在哪,只要瞎喊一句,“老巴,到我身边来,给我送点蛊粉。” 我以为巴图听我这话能应我一声呢,可洞穴里不仅没人回答,突然间还有一只手摸到了我背上来。 我不习惯的一哆嗦,而巴图的悄悄话也传了过来,“建军,没想到你脱得挺干净嘛。” 我没时间跟他打闹,急着问起了正事,“老巴,蛊粉呢?” 巴图没给我蛊粉反倒强调一句,“建军,花蛊也有毒,不能再吃了,你忍忍吧。” 我一咧嘴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但感受着周围的热气,我又不死心的问道,“老巴,你有没有‘解暑’的办法,教我一手。” 巴图沉默一会,跟我说,“有个办法,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办法,你倒地睡觉就行。” 我一愣心说这也是办法么?但话说回来我现在时间大把的,尤其也没想到其他办法,只好拿睡觉来试试。 我蜷曲着躺在地上,尽量让自己都缩在衣服之上,闭上眼睛试图睡觉。 可在这闷热的环境下我翻来覆去老半天也没产生丁点的困意。 巴图比我厉害多了,他也躺下来但没多久就呼吸平稳的打起小鼾来。 我听着他的鼾声直嫉妒,心说他绝对在非洲待过,不然现在这么严酷的高温一般人哪能受的了。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我在极其无奈下只能叹了一口气。 可我刚把气叹完巴图就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 我挺纳闷心说他这是在梦游么?但我也不笨,又琢磨一会就明白了他撞我的用意。 巴图是想告诉我,他说的睡觉其实只是一个过程并未是一个结果,只要把心态放平呼吸调稳,能不能睡着是两说,但在这种方法的影响下,自身机体绝对能更加的抗热。 我急忙学着他的姿势躺好,也拿出他那种样子“睡”起来。 刚开始我还没在状态上,身子还呼呼的冒汗,但随着我越来越入境,身子就明显好过多了,尤其最后我意识还稍微模糊起来,在这种模糊的带动下,我对外界的闷热劲也不那么敏感了。 可这极地是二重地,闷热也只是一时。 正当我适应这种高温时,突然间就觉得眼皮前面一亮。 我警惕的睁开眼睛,发现三极地的长明灯亮了起来,而被灯光一刺激我还突然想到了事。 我心说这谁设计的陷阱怎么这么阴损呢,亮灯前也没个提醒,我这只穿短裤的样子全都被魔君看到了,她要是借此机会骂我流氓那我可真冤枉坏了。 我慌乱的穿起衣服,还扭头对着远处的魔君歉意的直笑。 可魔君却不仅没生气,反倒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量着我,还用手特意指了指我身旁。 我觉得不对劲,也向身旁的巴图看了看。 而等我看清巴图的穿着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小子竟然跟我一样,也穿着裤头在地上躺着。 第十九章 三扇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倒没认为有什么,毕竟赶上特殊时期了,洞穴里高温难耐,我脱了外衣凉快一下而已,可没想到巴图竟然跟我一样,也脱得只剩个内裤。 我打着歉笑忙慌穿起衣服,可巴图却不仅没我这种紧张样反倒提醒我一句,“建军,你慌什么?” 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劲,心说老巴说的没错,我有什么可慌的。 我也不再对魔君歉笑,故意拿出一副懒散样慢吞吞的穿起来。 可我这动作没持续多久,随着洞穴温度迅速下降,我穿衣的速度也不由得加快。 这次红骷髅没出现什么小动作,而那青骷髅倒是磕起头来,还吧嗒吧嗒直带响。 很快洞穴里就能见到自己哈气,而长明灯也再次突然熄灭。 我一边裹紧衣服一边冻得哆哆嗦嗦想着,心说这长明灯亮了一下又灭就是给我和巴图曝光来次曝光,其他丁点用处都没有。 我不知道最后洞穴里的温度到底降到多低,反正我是从心里往外的直打颤,甚至逼不得已下我又想到拿睡觉来缓解一下这暂时的痛苦。 可我闭上眼睛没多久,巴图又一记胳膊肘狠狠撞在我后背上。 我吃疼惊醒过来,扭头问他怎么回事。 巴图强调道,“建军,千万别睡觉,睡觉抵抗热气还行,但要是在冷环境下睡着了反倒对身体有大害。” 我苦着脸无奈的叹口气,知道巴图说的没错,其实在刚才一睁眼的时候我就知道睡觉这法子不可行,自己就这么小憩一会醒来后身子骨就比睡前更加难受。 我问巴图有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洞穴内目不视物,我看不见巴图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听着却很无奈,“建军,没有其他办法,引发冷热交替的开关都在洞穴外,咱们根本就破除不了,只好硬挺把这苦挺过去。” 我沉默稍许一转话题,“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得更加抗寒?” 其实我是指巴图裤带上的蛊粉,心说花蛊能让我抗热,那应该也有其他的蛊粉能我变得抗寒才对。 巴图肯定了我的猜测,他说“确实有抗寒的法子,只是我已经服用了花蛊粉,再吃别的蛊粉会有冲突。” 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最后我也只好把自己身子缩成个球较少体温的流失,咬牙苦熬起来。 可这次降温持续的时间很长,一点点的,我四肢麻木起来,而这股麻意也在慢慢扩大,直到我的心窝。 等长明灯再次亮起来时,我整个人都处在半迷糊的状态中,这也归功于我不断掐着自己提神,不然保准会昏迷过去。 但这还不算什么,我和巴图为了取暖,最终抱在一块,在灯亮时我俩这点小动作又被魔君给发现了。 魔君苦笑起来,还摇摇头拿出一副不解的架势说,“说你们两个后生什么好呢,要么脱的半裸睡在一起,要么裹得严实抱在一块。” 我偷偷瞪她一眼,心说这里也就咱们三人吧,要有外人听了你的话保准误会我俩,可话说回来,我却对魔君不怕冷热的身体感到好奇,尤其她还是个女子,按体质来论的话,过冷过热的环境她应该最先受不了才对。 本来我以为三极地炎寒交替一次就算完事了,可它还没完没了起来,红骷髅又点起头,酷热再次来袭,我这身上的寒气还没退光,那股热劲又钻进了心里。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两种极端反差的气就跟两军打仗似的在我身体里乱串,好不容易等寒气有了衰退的架势,青骷髅又点起头来,洞穴里温度一变,给我体内寒气再次加强。 我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次摆子,反正在机关运转完毕、长明灯常亮之后,我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浑身被冻得直哆嗦,可脑门却留着被热蒸出来的汗珠。 我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着,看见四极地的石门开启后,我一点没犹豫的往那爬去。 但巴图却一把拉住我,别看他体质比我强,但现在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我不解的看着他问道,“老巴,你是不是怕了,不敢往下走了?” 巴图摇摇头,指着我俩的身子强调,“别急着走,咱们要缓一缓才行,不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下闯关很容易休克的。”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也接受了他的建议,整个人一屁股重重坐回地上。 我发现巴图和魔君还是拿出坐禅的架势缓着体力,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念没念什么口诀,暗中做没做什么动作,反正他们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而且头顶还时不时飘出一缕寒气来。 我也想用这种姿势调整身子,只可惜自己不会坐禅,尤其我觉得坐禅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最后我只好无奈的一叹气,老老实实躺在地上靠着常人的办法慢慢恢复起来。 这样又耽误了半个小时,等我脸色也恢复正常后我们奔着四极地的石门走去。 魔君把石门上刻的苗语翻译给我们听,这四极地的名字很怪,叫三扇门。 我记得古代某些衙门也被俗称为六扇门,而这极地里竟然出现了三扇门的名词,我心里合计着难不成这三扇门跟苗寨的“衙门”有什么联系么?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魔君听,而且在我看来,魔君毕竟是现任苗寨寨主,她就算把三扇门是衙门的说法给否了那也该有其他说法才对,可没想到她却一摇头一耸肩,表示她自己跟我一样,对四极地一无所知。 我又看了看巴图,巴图沉默半天最后只来了一句,“咱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在经历了回魂地、梦呓阁、两重天的折磨后,我们收起了大意之心,拿出一副超常发挥的警惕态度鱼贯进了三扇门。 这三扇门的洞穴很怪,格局跟个小屋似的四方四正的,屋内没有什么摆设,但每个墙上都有一个石门、一个凸石。 我突然有种挫败感,心说这极地本身就够有一套的,现在竟还弄个迷宫出来,不用说这三个石门中肯定有一个石门是通往下一极地的路,而另外两个石门里要么隐藏着什么怪物要么就是机关陷阱,我们只要打错一个石门,迎接我们的就该是一个大麻烦。 我们没急着下结论,反倒依次参观了这三个石门,想从外表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这三个石门不仅一模一样,就连提示的字也没有。 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我的意思反正是三分之一的机会,不行就赌一把,撞大运的开启一个石门试试。 而他俩也各说了自己的看法,当然凭现在掌握的信息,谁也不能准确的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我们决定从最左面的石门下手。 我和巴图贴墙站好,各自紧握武器,魔君警惕的扣着凸石,拧扭之下启动了机关。 石门轰轰的从地面升起,而在这轰轰声刺激下,我心也越缩越紧。 可直到整个石门都升起后,也没出现丁点异常。 我小心探个头向里望望,发现这里面也是个小石屋,在最里面的墙上还有一个被大锁锁着的铁门。 我联系着三扇门的名词笑了起来,跟他俩说道,“我们的运气不错,头次撞大运就撞对了,你们看,进四极地有一个石门,开启小石屋又有一个石门,而这小屋里还有一个铁门,这不正好是三扇门么,我们把这铁门打开绝对就能走出去。” 我自认自己这番言论有理有据站得住脚,可巴图却摇头把我否了,他指着四极地的三个石门跟我说,“建军,依我看三扇门是说四极地里的这三个石门,而不是你想的那个,咱们还是妥当些,再开另外的石门看看,先别轻易下结论。” 我很纠结,就事论事的说,巴图的话也在理,可不管我们接下来选择怎么做,开启铁门也好,启动另外石门机关也罢,这都是个很冒险的决定。 魔君也开口了,她的意思跟巴图一样,我一合计我们三人是二对一,索性自己少数服从多数。 而且我们这一开石门还开上瘾了,陆续的把另外两个石门都打了开。 同样的,每个石门开启后都没出现异变,但这两个石门里的情况也各不相同。 居中的石门里,空无一物,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封闭式洞穴,而居右的石门里,却是一条斜着直通地下的隧道,尤其值得一说的是,这条隧道看着还很恶心,上面铺满了绿泥,藻类植物横行。 我突然间忍不住干笑起来,对他俩说,“咱们算是套在这里了,现在一看,我觉得三个石门都像出口,接下来怎么办好呢?” 魔君不说话,望着巴图说,“娃子,你说个建议听听。” 巴图嘿嘿笑了,既回答魔君又拿话给我听,“这有什么难的,咱们挨个石门试试不就知道哪个是出口了么?三扇门,两假一真,这点把戏难不倒咱们的。” 第二十章 三扇门(二) 乍听巴图这话挺有道理,可问题是怎么个试验法,总不能说我们大咧咧的走进去转一圈再出来,来个以身犯验。 可我知道巴图既然敢这么说那他一定有了妙计,我也懒得多费脑细胞,皱眉看着巴图等他说下句。 巴图依次打量三个石门,就近指着带有地下隧道的石门强调道,“咱们先试这个。” 我们聚在石门外,我蹲着身子用手摸了摸隧道壁,尤其指甲一扣之下还刮下一大片绿泥来。 我也不嫌脏用手捻着绿泥品了品,摇摇头说,“老巴,这绿泥可不是一般的滑,咱们下隧道容易可上来难。” 巴图认可了我的想法,又在此基础上补充道,“如果这隧道深度不超过二十米的话,我还能拼着耐力下去看看,但要过了二十米,谁下去也爬不上来。” 接着他从地上找到一个石头,对着隧道撇过去。 我竖个耳朵听响,试图拿回声来辨别隧道深度,可遗憾的是,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但这不代表巴图和魔君也是如此,突然的,他俩同时互看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隧道竟然这么深。” 我被他俩这动作弄得郁闷了一下,心说被他俩衬得好像自己多废物似的,但较真的说,自己才是正常人,他俩才是怪胎奇葩。 别看没听出声,但不代表我不懂装懂,我拿出好奇态度问他俩,“你们感觉到了什么?” 他俩一人一句的回我,魔君说:“这隧道少说有个百八十米深。”随后巴图接话,“石子落地后发生的声线很弱很闷,明显隧道尽头不是什么好地方。” 通过这简单地试验,我们一点不犹豫的把这处石门给排除了,毕竟这世间还没有哪个机关陷阱的出口会设计成深入地下百八十米的,这种高度就算是超人掉下去保准也被摔成肉饼。 之后我们又选择带有铁门的洞穴做起实验。 本来我以为这次真的要以身犯险了,可巴图却拉着我又瞧着老套筒说道,“建军,何不让子弹替咱们跑跑腿呢?” 被他一提醒,我拍了下脑门,甚至心里还没来由的一喜,心说自打这次西苗行终于有机会让自己一展身手了。 我没犹豫的把老套筒卸了下来,尤其为了提高准度,我还特意单腿跪在地上托着枪。 这老套筒是力叔留下来的,年头久了不说,子弹也很少,我兜里一共才装着五发,这让我觉得子弹有种弥足珍贵感,尤其我还暗暗给自己打气,心说争取一击打中铁锁。 可说是这么说,等真瞄准的时候我心里却止不住的泄气。 这老套筒连准星都没有,膛线还被磨平了,说白了用它发出来的子弹轨迹极有可能都不是直线。 我盯着膛线看了看,又调整自己心态,在心态平和、手稳的一刹那打了一枪出去。 伴随着枪响,离铁锁很近的墙壁上冒了一股烟,我愣下神随后苦笑。 巴图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安慰道,“建军,能用这种老套筒打出这成绩来,你真的很不错了。” 我头次觉得巴图的话是这么中听,甚至还有感而发的叹口气。 可没想到巴图话题一转,把手伸到我面前又说,“建军,把老套筒给我,我试试吧。”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联系着巴图前后说的两句话,我哪还不明白他是在故意安慰我。 我真不想把老套筒给他,想自己再打一枪长脸提气。可我也明白,现在不是争意气的时候。 我大方的把老套筒推给巴图,甚至还特意给他腾了地方。 巴图大刺刺叉腿站着,歪个脑袋拿出一副吊儿郎当样。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枪技,别看他的样子看着不怎么雅观,但我心里却被震得一抖。 在我印象里,枪手分为两种,一种是规规矩矩打枪的人,先不说他们的命中率有多高,但每次打枪前他们姿势做的都很到位,包括握枪、举枪、站位这类的,而另外一种人打枪就显得很随便,说白了在开枪前的一刹那,都没有人相信他们会开枪。 但就是这种打枪随意的人才是真正的神枪手,拿我教官的话来形容的话,他们才是为打枪而生的。 看巴图样子,我知道这小子的枪技一定达到了百步穿杨的境界。 也真像我说的,巴图突然一举枪,甚至还看也不看的对着铁锁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铁锁被打的弹起来一下。 别看我早做好了喝彩的准备,可在震惊之余却愣了神。 巴图拉着我催促道,“建军,再来颗子弹。” 我木讷的应着他,把兜里剩余的子弹全掏给了他。 巴图迅速的装弹,在拉上枪栓的一瞬间他又不停歇的打出第二枪。 这一枪仍是极准,啪的一声响,整个铁锁晃荡了一下,而且我分明看到这铁锁已经坏掉了许多,尤其锁环的地方,估计凭我这力道走过去拉扯几下就能把它拽断。 巴图没犹豫的装弹,又打出了第三枪。 这一枪下去,铁锁直接打飞,而且少了锁的铁门还吱的一声自动开了。 我对巴图打的三枪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在苗寨接过老套筒时,我还觉得这枪没用,但现在却发现,枪不是问题,谁用才是关键。甚至往深了说,我也明白了为何这把枪都这么破了,力叔却还用它。合着力叔也跟巴图一样,是个神枪手。凭他这枪技,就算用的是个磨平膛线的老套筒,跟用一把新枪又有多大区别呢? 我这联想并未持续多久,在铁门全开的一刹那,我一下被门里情景震慑的回过劲来。 铁门里立着一具尸体,这尸体要么生前没穿衣服,要么就是衣服全烂没了,反正**着干瘪的身子。但这都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它身上爬满了虫子。 这虫子有人手指那么长,外形看像蟑螂,可浑身赤红,尤其那对翅膀还奇大。 我心说麻烦来了,光看着就知道这铁门是个陷阱,而我们用子弹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我急忙拿出藤盾和木槌,为一会打斗做准备,巴图却趁空对魔君问道,“有没有把已开启的石门再关上的办法?” 魔君犹豫的点点头,说了句试试后,就利索的走到凸石边上拧起来。 巴图又急忙向裤带摸去,把各种蛊粉玩命的向门里洒,试图弄出一个“毒粉带”阻挡虫子来袭。 轰轰声响起,石门被启动,开始往下降落,可这关门声也刺激到了红赤虫,突然间,它们一同飞起,像一小团红云似的冲了过来。 我心里紧张,用木槌敲了敲藤盾试图给自己鼓劲。巴图和魔君也各自找起家伙事。 当红云碰到毒粉带时,这些虫子明显乱了阵脚,甚至还有不少红赤虫大头朝下的从空中跌落,明显被毒粉熏得瞬间毙命。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这帮小东西不抗毒,不然这朵“云彩”真要飘过来,我们三能不能全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可情况并不乐观,在石门关闭前还是有五只红赤虫冲杀过来。 都说飞上高楼的苍蝇都是膀硬的,这五只红赤虫明显是虫群中的勇士。 我不知道这种虫子会不会奇特的观察术,它们冲来后立刻分成三组,巴图和魔君各摊上两只,而我跟另外那只成了对手。 还没开始打斗,我肚里火气就上来了,心说这小虫子竟然也看不起我,欺负自己身手弱,而且在这种火气的引导下,我还率先发起进攻,轮着木槌狠狠对它砸去。 木槌毕竟太沉,我抡起来的速度太慢,红赤虫很容易就躲过了我的一击,还一收翅膀落在我胳膊上。 我看它那不断伸缩的巨颚,心说要遭!尤其这虫子身上带颜色,弄不好是个剧毒之物,我可不想被它咬伤。 我急忙弃了藤盾用手狠狠扇了它一下。 我这一扇并没太大的攻击力,但却把它一下扇出老远。 这虫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接着就展开翅膀保持住平衡,又扭身向我再次冲过来。 我发现了,自己拿木槌打它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索性我也把木槌丢开,一抬脚把鞋脱了下来。 别看我这举动不雅,但一鞋在握我信心瞬间提升不少,尤其用鞋打虫子对自己来说那都是老生常谈。 这红赤虫不清楚我鞋子的威力,还傻兮兮的要攻击我,我不给它机会,等它近身时一拍之下把它狠狠抽到地上。 随后我蹲下身,拿出一副不怕自己鞋被打坏的架势对着它拍上了。 怕这虫子抗打,我一边拍还一边数数,都说九这个数是极点,那我索性就实打实的拍了九下。 我没少费力气,等拍完最后一下时脑门都落了汗,但打心里却愉快着。 甚至当把鞋拿开时,我还满怀信心想看看红赤虫被拍成粉身碎骨后的样子。 但我错了,这虫子除了被打得有些迷糊外,一点事都没有。 我心说自己的运气太差了,自从捉妖后,遇到的虫子怎么都这么奇葩,而且我还暗自愁起来,心说有什么办法能把这虫子给消灭呢? 第二十一章 破地异变 看着红赤虫一点点恢复,我急中生智,想起木槌来。 如果说让我拿木槌隔空拍红赤虫有点费劲,但拿木槌对着落地的虫子使劲猛打,这就变得很轻松了。 我不客气的举起木槌,下死手对着虫子啪啪敲上了。 这次立刻有些效果,没敲两下,虫子的肚子就被我弄破,还噗的一下挤出一股红色液体。 我机灵着呢,看着红色液体对着自己裤裆喷来,心说一句这虫子真阴险,之后蹲着往上一跳,避过了一劫。 我的对手就这一个虫子,解决后瞬间没了压力,我稍微给自己松了弦,又扭头看着巴图和魔君。 巴图用玲珑棒,拿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对阵两只虫子。 也没见他怎么舞棒,但每棒扫下去都能打在虫子身上,而且他还步步紧逼,把两只虫子都抽到了一个角落里,随后他抓住机会,将棒改扫为戳,将这两个可怜虫狠狠戳钉在洞壁之上。 魔君没用藤盾和木槌,就用一双肉掌跟红赤虫搏斗着,但我发现她这双肉掌可不简单,每次她伸手要抓红赤虫时,虫子就像遇到克星似的拼命避开她肉掌。 我暗暗合计,心说魔君肯定是在肉掌上抹了蛊粉,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反常的状况。 最终我们三人都有惊无险的将虫子消灭,又稍许休息片刻后向最后那个石门进发,也就是那个看着并无一物的封闭洞穴。 我知道,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场景,这瞧着无害的密室很有可能藏着致命凶险。 这次我没逞强,故意落在他俩身后,最后一个进了密室。 而我发现,巴图和魔君进到密室后都尽量贴着墙壁站着,就好像他们身前有个雷池似的,不敢多超越一步。 巴图还对我摆手,那意思让我也学着他们那般。 我知道听巴图的准没错,我也没犹豫,像个吸盘似的附在墙壁上。 但巴图还是对我这动作不满意,特意指着我的肚子强调道,“建军,收腹。” 说实话,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无奈,心说自己的肚子又不是奇大,顶多算稍有鼓起,就这么一点点小肚子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吧。 但最后我还是听从他的建议,尽量收起腹来。 如果在一般时候,我收腹还没觉得有多费劲,但现在我板正的贴墙站着,又要收腹,这种动作还真挺折磨人。 当我正憋得一脸通红时,整个密室有了变化,石门先是在阵阵轰轰声中关闭,接着密室地面也有规律的抖起来。 我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甚至不客观的看,肯定有什么东西要破地而出。 我想举起藤盾想保护自己,可刚有这动作巴图就急着对我挥手,那意思让我老实的站好。 也亏得巴图建议,我才免遭一劫。 嗤嗤的破地声传来,一支支指头粗细的地矛破土而出,垂直耸立在我面前,尤其这地矛的数量还很多,一刻钟后,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矛海,尤其最近的地矛离我肚子都不超过半尺。 虽说我这半辈子大风大浪经历不少,但望着眼前这阵势,尤其地矛上飘来的铁粉味,我还是忍不住脑门落汗。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密室除了入口和对面墙下有站立空间外,其他地方全被地矛给霸占了,我们就算想逃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我没了主意,问他俩怎么办。 巴图皱眉沉思着,魔君却呵呵笑起来,还拿出一副不屑样子跟我说,“娃子,这种雕虫小技能难住咱们么?看我带头先过这矛海。” 就说魔君这一番话让我瞬间领悟了两件事,一来她这老太太也太变态了些,竟把这种阵势说成雕虫小技,二来她也间接告诉了我,我们只有走到对面才能破此阵。 我眼睛瞪得溜圆,不放过任何机会,试图跟魔君学学她的破阵之法。 魔君身子娇小,又会缩骨类功夫,在如此狭窄空间里还能游刃有余的扭动身子。 她先把穿的草鞋脱下来,又从裤带上拿了几种蛊粉,把蛊粉仔细的抹在鞋底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未让鞋底有什么变化,随后她又咬破舌尖对着鞋底喷出几口血雾。 血雾一沾到鞋底立刻有了反应,我只看到鞋底嗤嗤冒着烟,但并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化。 反正等烟冒完后,我发现她这鞋底被薄薄一层硬茧子覆盖了。 之后魔君又穿好草鞋轻喝一声,整个人一跳之下上了矛海。 我本来看的心紧,心说魔君是不是不活了,这么跳上去不戳个透心凉才怪,可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凭着那双草鞋护脚,她一点危险都没有,大摇大摆的从矛海上走了过去,还轻松的一跳而下落在对面。 我有种想揉眼睛的冲动,心说这还真像魔君说的那般,如此矛海全是雕虫小技,也不知道当初设计矛海的哥们要是看到魔君这举动时,会不会当场气死好几个来回。 我又看向巴图,那意思就剩咱俩了,咱们没魔君那两下子,想个什么招过矛海好呢? 或许是魔君的动作给了巴图启发,他突然笑起来,又从我手中抢过藤盾说,“建军,我有个法子过矛海,先示范给你看,一会你就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我点点头,还特意往一旁移了几步给他腾地方。 巴图深吸几口气,双手握着藤盾把手,又跳起来一脚蹬墙,借着反弹力道凭着强横的腰劲让自己倒着立在矛山之上,把藤盾当“挡箭牌”,整个人耍了一手绝活。 不过这绝活他耍的也有些牵强,憋得一脸通红跟我说,“建军,看好了。” 其实我一直在看,甚至打心里也有模仿他的想法,只是这动作对我来说太难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尤其巴图还就这么倒立着,仅凭臂力一蹦一蹦的一点点过了矛海。 我有种崩溃的冲动,心说自己这都跟什么人接触?一个个都这么逆天,而且在这种想法的引导下,我大声对他俩说,“你们能不能想个正常点的办法让我过去,或者我不过去,你俩在对面把机关破解了不就得了?” 魔君接话,“卢建军,这里的机关要破解起来只有一种法子,就是咱们全到对面来,只有入口空地和整个矛海没有重量压着,这机关才会自然而言的破解了。” 我算是体验到机关操控的厉害了,心里既佩服又懊恼着,心说无论自己怎么想,这矛海还是要过的。 我盯着眼前这根地矛看了看,又拿手指对着矛杆弹了弹,之后就自己吓自己的摇起头来。 看我犹豫不动身,巴图和魔君互看了一眼,随后巴图对我喊起来,“建军,我还有个法子,你绝对能办到。” 我听得一喜,但等我想侧耳倾听这法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又闭口不言了。 我心说老巴是不是看我沮丧索性安慰我?我对他挥挥手,那意思你快继续说。 巴图嘿嘿笑起来,一转话题,“建军,我不一口气把这方法全告诉你,是怕你听完了有压力,这样吧,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先别问那么多。” 我是骑虎难下,而且也感觉出巴图是为我好,最后一咬牙,心说自己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活动下身板,追问巴图先做什么。 巴图指着矛海,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来,“建军,你尽自己全力,能跳多高就跳多高,对着眼前的矛海扑上去。” 我一愣,甚至还不敢相信的反问巴图,让他再说一遍。 巴图也不客气,用更通俗的话跟我解释道,“用你的胸膛堵‘枪口’,能做到么?” 就事论事的说,这动作不怎么难,自己蹬墙反弹一跳就是了,可问题是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后果,自己会不会就此胸穿肚烂的死在矛海上。 巴图看我迟不动身,强行大吼打断我的思路,催促我快照他的话做。 我也就是凭着瞬间的一股热血,脑门子一热,不管不顾大吼一声,猛跳起对着矛海扑了上去。 可等我腾空望着阴森森的矛尖时,心里却后悔了。 我惨叫着准备迎接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刻。 而在我跳起的一刹那,巴图和魔君同时出手,把他俩手中的藤盾打着旋撇了出去。 别看都是撇盾,但他俩的手法却略有不同,巴图的藤盾撇的很快很急,从速度上看比魔君撇的要快上一些。 我不知道他俩的身手是怎么练成的,可就是这么神奇,在我马上碰到矛海那一刻,两个藤盾先后到达我的下方把我稳稳托在矛海之上。 我被吓得不轻,老半天也没喘过气来,之后望着自己胸口和小腹上的藤盾我大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门口转一圈又回来了。 这次巴图没催促,而等我缓过神来后,又主动开口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 妖蛊发威 巴图显得很谨慎,甚至还翘着脚让自己双眼与矛尖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就这样看了很久,之后他摇摇头说,“建军,本来想让你就这么趴着滑过来,现在一看这法子行不通,矛海参差不齐,很容易卡到。” 我听得直泄气,心说自己算是上了他的当了,合着他说有法子其实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而我就倒霉的成了被研究那只小白鼠。 我想活动下身子但又不敢动,毕竟自己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平躺在矛海之上,要是一不小心很可能侧歪到矛海里,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也别说到时自己死不死的话,就算活着他俩也绝没办法把我救出去。 巴图反应快,又想了一个办法,“建军,你双手握紧两个藤盾,不行就学虫子那般,一拱一拱爬过来吧。” 我愣愣看了眼巴图,又低头瞧了瞧压在身下的藤盾,心说自己怎么个拱法?虫子天生脚多,人家爬起来那叫享受,我一共就两胳膊两腿,就算不要脸了想学虫子那也学不来嘛。 我摇摇头把他这法子也给否了,随后巴图又陆续提了几个法子,只是他说的办法全是高难度动作,我摇头就没断过。 最后魔君哼了一声,指着我说道,“娃子,让你做这个你做不来,让你学那个你又学不下去,我给你个建议,以后你就在矛海上趴着吧,希望过个百八十年,这些矛都烂了,你就获救了。” 我知道魔君是拿话激我,其实在平时我还真不会被她激到,毕竟别的不敢保证,我对自己调整心态的手段还是蛮有信心的,可现在我却灵机一动,故意让自己受激,听她这损人的话,我不仅没当耳旁风,反倒借这话生起闷气来。 尤其在这股闷气的冲劲下,我吼了一嗓子撅起身子,还一气呵成站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这举动纯属超常发挥,可也让巴图和魔君看的一愣。 巴图拍手叫好,对我连打手势让我用脚勾着藤盾一步步往他那边走。 我也抱着这种想法,尤其我人站起来后,行动上可比趴着方便多了,虽说踩着藤盾往前走也挺考验平衡感,但这种考验的压力可比学虫子爬小得多,我还敢冒险一试。 我慢悠悠的走起来,刚开始那几步道还有点担惊受怕,但随着逐步熟悉,我胆子也越来越大。 这片矛海面积不大,按直线距离来说,我跟巴图相距不过十米之遥,没多久我就走完大部分路程,还有一两米就能成功过“海”。 本来我都觉得胜利在望了,可没想到这矛海机关还留了一个后手,突然间,嗤嗤声在我脚下响起。 藤盾上传来啪啪啪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暗器从地下射了出来,但都被藤盾挡住了。 我并未在意,以为有藤盾护着没问题,正要迈步赶路,可这时我双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的还有一股麻凉感涌到心头。 我心说糟糕,知道自己中了暗器,而且在这股麻意的作用下,我腿也抬不起来了。 渐渐的我有了往下瘫的趋势,巴图见状急了,但魔君比巴图还快一步,她借着草鞋的优势再次跳到矛海之上,双手拽着我大喝一声把我从矛海上甩下来。 我怀疑魔君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女子力道竟这么大,我一个大老爷们的身子被她丢出去竟像丢个沙袋似的。 巴图趁机把我接住又轻轻放到地上。 我对他俩歉意笑了笑,又指着自己的双腿说,“我没知觉了,是不是中毒了。” 巴图没急着回答我,反倒盯着我双腿看,他眼睛毒,看了几眼就伸手从我腿上拔下好几个细针。 他细细打量了一会又把针递给我,我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这针肯定有说道。 我捏着针细看,这针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针身的材质很软,甚至在我稍微发力下它就有了弧度,但针尖却很硬,尤其在最尖端处不仅粘着我的血还有丁点粉末。 趁我看针的时候,巴图又把我裤腿撸了上去,端着我的腿细看。 魔君也从矛海上跳了下来蹲在我旁边。 巴图显得犹豫不绝,沉默少许对魔君问道,“这粉末是什么毒?我不认识。” 魔君冷冷回答,“卢建军的腿上红紫一片,时不时还露出一丝绿意,这该是我们苗寨失传很久的三头尸蛊毒。” 我听着三头尸蛊这词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其实要光听别人说说我倒没这么大的反应,主要是自己现在中的就是这种毒,尤其三头尸蛊听着就很恐怖。 巴图皱眉又问,“这种毒怎么解?” 魔君拿出一副无奈的架势,叹口气说,“三头尸蛊以尸体腐肉为食,这三个头别看共用一个虫身,但每个头所带的毒还完全不一样,而且较真的说,不同的尸蛊带的毒也不同,咱们不知道这药粉是哪个三头尸蛊吐出来的,甚至是哪些三头尸蛊吐出来的混合体,当然就没办法解毒了。” 我懂魔君这话的意思,笨寻思毒这种东西要只是单一一种的话,那很好辨认也很好解,怕就怕好几种混在一起,不仅辨起来难,混搭之下毒与毒相互作用还极易产生变异。 我苦着脸笑起来,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拿出最乐观的态度问道,“把我截肢的话还能保住命么?” 巴图猛地看我一眼,很肯定的摇摇反驳道,“建军,咱们一定有办法,绝不截肢。” 魔君倒很反常,捂嘴乐了,还指了指我,“卢建军,这毒虽然没法解,但你身上有个宝贝却能帮你化险为夷。” 我不理解她的话,甚至还不由愣了神,心说我身上还有解毒的宝贝?这我咋不知道呢? 巴图反应快,甚至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向我的背包摸去,把装着白玉妖蛊的盒子拿了出来。 随后他又拿着银针给我刺穴封脉,以减少血气流动。 我也明白过劲来,心说魔君的意思是拿白玉妖蛊来给我吸血拔毒。 本来我对白玉妖蛊的评价它就是一个害人妖,但现在一看,我这结论有些片面,至少经此一事它还能救我一命。 巴图的针刺很快起了反应,我觉得自己浑身都酥麻起来,但这种麻法跟刚才那种麻凉感还不一样。 随后他又在我腿上紫红的地方划了一刀,扩大伤口面积,魔君则握着妖蛊把它这块白玉向我伤口处靠去。 我知道白玉妖蛊也吸人气,打心里对魔君这种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的举动过意不去,但我也没想跟她说感谢这类的话,毕竟在我看来,魔君跟力叔是一类人,嘴冷心热不说,也听不得别人煽情的话。 我本以为白玉妖蛊会被魔君实打实的放在腿上,结果魔君却把它悬空放在我腿上方。 看到我一脸不解,她跟我解释道,“不能让妖蛊沾到你皮肤,它吸血有个特点,遇到鲜血与毒血后会舍弃毒血只吸鲜血,而隔远吊着白玉妖蛊胃口让它感受到周围有血腥味时,它会自行产生一种吸力,把血吸到贝壳之上,毒血不比鲜血,跟人体组织排斥,肯定会先一步被吸出来,这样你的毒就被解了。” 我既害怕又被吊起了胃口,抬眼看着白玉妖蛊的一举一动。 魔君拿出很小心的架势,一点点降低了妖蛊的高度,让它缓缓向我伤口靠近。 渐渐的我伤口处涌出一滴滴紫黑的血,而且在血越聚越多之后,终于成了一丝线状刺入了白玉妖蛊的贝壳之中。 这场面看着很诡异,但也让我心思落定。甚至我还头次发现看妖虫吸自己的血能这么开心。 没多久我伤口处的血就由黑转红,巴图也陆续给我撤针,而我的麻凉感也在迅速消退。 直到我觉得双腿有了痛感时,魔君轻喝一声又猛地一抬手把妖蛊提了上去。 看样我中的毒不轻,这妖蛊吸完毒血后本来白腻的贝壳都微微变了颜色,而魔君被它吸了些人气后嘴唇也微微变白。 我本以为这事算过去了,但当我刚想坐起身时魔君又喝令让我躺下。 接着她也从裤带上拿出几根银针,又从兜里拿出一团青黄色的绒状物。 我跟巴图待得时间久,也懂些针灸的原理,依我看这青黄色的绒状物就是艾绒,说白了她要对我施展灸术替我做最后的调理。 我当然没意见,虽说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好了,但还是乖乖躺了下来。 其实细说下来,针灸分为两术,针刺术与艾灸术,巴图用针灸多以针刺封穴为主,也就是针刺术,但魔君的针灸却显得高明一些,针刺艾灸全用上了。 也说这邪门劲,针灸一作用我身上,我就立刻精神了许多,甚至还把刚才自认自己好了的观点给否了。 而就在我接受治疗的同时,整个矛海抖动起来,随后它底下的地表轰然坍塌,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下一极地被开启了。 第二十三章 守墓之妖 本来我还被魔君针灸弄得舒服的直哼哼,可当看到矛海地表异变后,又收起心变得警惕起来。 自打进了八极地后,我们一路艰难险阻,一个个的闯关让我觉得心里特别累,尤其算下来矛海才是第五极地,还有三个极地需要打拼。 巴图倒比我乐观,甚至还拍着我肩膀说道,“建军,别这么无精打采,还有一个极地咱们就出关了。” 我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巴图,心说到底是我不识数还是你不会算数,按他的意思我们已经过了七个极地,可多出来的那两个极地在哪呢? 巴图看出我的心思,嘿嘿笑着提醒道,“建军,刚才那两个假出口也应该算作两个极地,别看我们没闯,但那里也有石门,很明显是八极地中的一部分。” 我觉得巴图的话蛮有道理,尤其打心里我还真想被他说中,毕竟这样一来我们能省去不少麻烦。 而且在他这话的影响下,我又恢复了不少信心,随着他俩一同向塌陷地表走去。 按一般情况来说,我们遇到塌陷也没什么,依次钻进去就是了,可矛海塌陷后可不简单,别看露出一个通道来,但通道口却被乱矛遮盖着,我们要不把这里清理干净,休想安稳进去。 我们仨一同动手,把能拽出来的地矛都拽出来,遇到实在卡得紧的就用玲珑棒招呼它。 这次玲珑棒发挥了大作用,尤其它能随便换“头”,一会当成锄头用,一会又改成斧头,虽说清理通道耽误了足足半个小时,但我们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钻了进去。 这通道里很黑,绝对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没逞强,而且也没逞强的本领,索性老实的紧跟在他俩后面。 给我感觉,这通道里很热,但又不像刚进火山溶洞的那股热法,总觉得这通道里的蒸汽含量很重,而且这通道的热劲还都来自于蒸汽。 我本想问问巴图和魔君,让他们解释一下这蒸汽是什么原因,可一来这里环境实在不适合说话,二来我觉得这通道也只是我们路过的一个地方,既然不在这里停留那也没必要把这调查的太清楚。 但这通道可够长的,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觉,在出通道口的一刹那,我是爬的筋疲力尽。 庆幸的是这次通道口没被设计到洞顶之上,反倒贴着地表弄得跟个狗洞似的。 我本想出了通道后好好歇上一歇,可当我望到眼前情景时,身上的乏劲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股寒意。 这极地跟之前那些有很大的不同,这里也是个洞穴,但显得很破烂,就连正中间摆的那口棺材也是坑坑洼洼腐烂的不成样子。 要说一般棺材放久了破烂点也正常,可这正中间的棺材明显是个青铜货,这种材质的棺材就算放不住了那也绝不会腐烂,最多长满铜绿而已。 我们都犹豫片刻,接着巴图带头向棺材走去。 他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料,当抹布般的对着棺材擦了擦。 在少了泥土灰尘的遮挡后,这棺材的腐烂样更加明显。 依我看,它应该是被某种极热的强酸液体喷过,不然腐烂处不可能都是坑洼漏洞,甚至在我拿指头小心敲了两下后,还有好大一块的棺材皮脱落下来。 我扭头看着巴图,“老巴,你说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把好好一副铜棺材弄成这样?是墓妖么?” 其实在问这话前我还怀疑过鬼凰后,毕竟它这个妖鸟的流焰气波也很恐怖,可怀疑归怀疑,那气波就算再强大也绝不会弄出眼前这种只有液体才能弄出的效果来,而令我能想到的另外一种可能也只有墓妖了。 但巴图却很肯定的把我给否了,尤其他还指着青铜棺材上的一根不留意下几乎察觉不到的木刺回我道,“这里原本是有墓妖的存在,但这墓妖最终跟棺材一样,被外来入侵者给消灭了。” 我愣了下神,等缓过劲来后还特意不信的摇摇头。 巴图用力把木刺从棺材上拔出来,放到我眼前问道,“建军,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动物身上的么?” 其实要不是巴图提醒我这木刺来自于某个动物,我还真没往那上想。 我心说长刺的动物有是有,比如刺猬、箭猪这类的,但这些动物身上的刺都很长,绝不会出现眼前这种迷你型的。 我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可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巴图没急着回答我,反倒站起身四处看看,又走到一个角落,把一个看似小竹筐的东西拾起来。 他拍着这竹筐再次问我,“建军,这东西你了解么?” 我一合计,自己不能总摇头吧,索性就事论事的答道,“这叫筐,拼音kuang,是一种用来装东西的容器。” 或许我这回答很经典,巴图还没有所表示时魔君倒是乐了,还特意走到巴图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就好像巴图受了多大委屈特意安慰他一下似的。 巴图嘿嘿笑了,对我竖起大拇指,接着又把“筐”拎到来丢给我让我细看。 我一点内疚的心思都没有,心说本来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但之后我却没拿这种态度敷衍了事,反倒认真的翻看起来。 这东西乍看像个筐,可较真查看时,我发现它里面的结构很复杂,按正常来说,筐肯定是中空的,但这东西的中心却被密密麻麻被丝线穿梭着,尤其有些丝线上还打着结,我用手挤一挤这结时还能从里面挤出些虫子的躯壳。 我明白这东西应该是某种虫子的巢穴,再联系着木刺,我说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老巴,这‘筐’是某种变异蜜蜂的家么?” 巴图赞了我一句,再没藏话,跟我解释道,“这确实是一种变异的蜜蜂,而且它还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墓蜂,墓蜂最大的优点是能在极苦环境下生存,只要墓地里给它们留个通风口,它们就会去外面觅食,甚至还会忠诚的在这里世代繁殖下去,为主人守墓。” 随后巴图又指着木刺说,“这木刺就是在墓蜂的螯针(蜂刺),不像其他蜂类,每个墓蜂的肚子上能长出三四个螯针来,尤其值得一说的是,它的螯针不跟内脏相连,蜇完人后它们也不会因为没了螯针而死亡。” 我算是开了眼界,打心里也觉得这墓蜂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毕竟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要是我们进到这里时遇到墓蜂,弄不好会被这些小家伙狠狠收拾一顿。 可想到这我又有了新的疑问,掂了掂手里的蜂窝继续问道,“老巴,既然墓蜂如此厉害,那又被什么怪物给消灭了?” 巴图一耸肩,扭头看了眼魔君跟我说,“这种专业问题咱俩还要问鬼面娘娘才行。” 魔君一直听我俩谈话,接话道,“你们不简单嘛,凭这里的丁点线索竟能猜出这么多东西来,好吧,那我就解释下,你们听过西苗马陆么?” 我想差了,听着魔君的发音以为他问的是西苗马路呢,心说西苗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么能有马路呢?而且我们说的是墓妖,怎么又跟马路扯到一块去了。 巴图比我见多识广,而且处的久了他也知道我肚里墨水不多,趁空提醒我,“建军,马陆是一种虫子,按咱们的话讲也叫千足虫。” 我没来由的头皮麻一下,心说千足虫这东西我可认识,甚至还经常打交道,这虫子身子一节节的,还长着数不尽的足,住在村里时只要有地方发潮,不出两天保准把它给招来,尤其令我恶心的是,这虫子被拍死时会散发出很强的臭涩味,而且这味道要留在屋子里一整天都散不出去。 我这表情说明了一切,魔君冷笑着又说,“卢建军,你见到的马陆都是普通货,说白了就是小不点,西苗马陆最长的有二三十厘米,小手指头般粗细,而且最厉害的是赤粉马陆,能隔空喷毒。” 我用手比划着这种长度,忍不住直咧嘴,心说真要按魔君说的,那大马陆岂不有一根筷子那么长么,尤其它们还能喷毒,这让我都不敢往深想。 巴图倒没出现我这种状态,反倒接着话题往下说,“魔君大人,你的意思是消灭墓蜂的极有可能是一种受火山影响而变异的赤粉马陆么?” 魔君点点头,“没错,这种赤粉马陆还像鬼凰后那般,吞食硫石后能喷出极热的毒液,这才解释的通为何青铜棺材会变成这幅模样。” 看他俩还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是真听不下去了,嚷嚷着咱们先出了极地再说。 我们找起开关来,而这次的开关位置很隐蔽,竟然藏在棺材旁,乍看之下就跟一个滚落在棺材旁的小石子似的。 魔君按她特有的开门手段启动了这处机关,很快看似一堵墙的石门就轰轰响起。 我心里平复了许多,甚至还窃喜的以为这次亏得赤粉马陆帮忙,我们才这么轻松的过了这个基地。 可我这高兴劲并没持续多久,突然间巴图和魔君都紧张起来,还一同向一个墙角看去。 巴图更是出言提醒我,“建军,准备战斗,有外敌入侵了。” 第二十四章 赤粉马陆 我明白巴图说的外敌就该是赤粉马陆,打心里说我还真不想在如此环境下遇到这种怪物。 我深吸两口气缓解下自己的紧张感,又背好藤盾把老套筒握在手里。 老套筒里还有一发子弹,我觉得如果马陆出现的话我会毫不迟疑的把子弹送给它当见面礼。 我们聚在一起,隐隐组成三人阵势等着异变的发生。 我也顺着他俩的目光向角落里看去,刚开始这里没什么异常,但突然间,一股白雾从一个很小的缝隙中喷了出来。 我看得直愣,本来我就对马陆的外表恶心,而看到烟雾更让我打心里泛起了迷糊,心说这马陆到底什么来由,怎么还有吞云吐雾的本领? 这股白雾喷的时间不短,随后一个超大马陆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魔君说过,西苗马陆很大很变态,可照我看她还是把马陆说轻松了。 眼前这只马陆,浑身赤粉,个头上足能跟一只小蛇媲美,尤其它的虫足还是油黑色,跟赤粉的身子相比更给我造成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我这人有个特点,遇到恶心兼危险的事时手会不由得抖起来,面上看就跟自己多害怕似的,其实这是我的潜意识在作怪,尤其这抖手劲也不会持续多久,当手又不抖的时候我各方面能力会暴涨一大块。 这次也是,望着马陆我抖了稍许,而且我这动作也被巴图发现了,他扭头冷冷看我。 我没在乎巴图的目光,等这股抖劲消退后,我迅速举起枪对着马陆打了一个盲枪。 砰的一声响,我这枪正中目标,直接把马陆打为两段,而它这两段身子还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各自在墙上爬着。 我被它这死而不僵的举动弄得皱了皱眉,但嘴上却长吁一口气,还拿出一副劫后轻松的架势对巴图笑了笑。 巴图没说什么,可魔君却特意指着我的手说道,“卢建军,你刚才抖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精神抖擞么?”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魔君,心说精神抖擞的人有我这种抖法么? 本来我寻思危险过去了,趁着石门未开启前跟魔君斗斗嘴,但还没等我说话,魔君就指着马陆抢话道,“卢建军,好好注意下这马陆,一会打斗时记得别离它太近,不然容易被它溅到。” 我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心说还打斗个什么,这马陆不是被我消灭了吗?而与此同时我也扭头看着那断为两截的马陆。 马陆的两截尸身还在墙上挂着,但已经停止了爬行。 突然间,这两截尸身急速胀大,还砰砰的炸裂开。 它这炸裂法很恐怖,尸身炸的稀碎不说,还炸出了一团红雾,这红雾沾到墙上时还嗤嗤作响冒起白烟,明显腐蚀性极强。 我吓呆了,打心里也对赤粉马陆这种变态的定时炸弹有了新认识。 接下来整个洞穴中再次发生异变,少说十几股白烟从洞壁上出现,而且最近的就在我们身边。 我明白这每一股白雾代表的就是一个赤粉马陆,每一个赤粉马陆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望着预警般先出现的白雾,我那抖劲又上来了。 巴图和魔君应变迅速,还拉着我向出口靠去,虽说石门开启的慢,但只要我们能贴近出口坚持一会,就有机会在第一时间逃脱这里。 巴图主动抢过我的老套筒又转手撇了,还嘱咐我道,“建军别发呆,一会用藤盾护好自己,这洞穴里到底有多少马陆咱们不清楚,这次就抱着拖的原则熬时间吧。” 我点头表示明白,甚至为了让身子更多部分处在藤盾的保护范围之内,还特意半蹲起来。 没多久这些白雾停止了喷射,接着从洞穴各个角落各个方向钻出了十几只赤粉马陆。 也不知道刚才炸体死掉的赤粉马陆有没有发出什么特殊的暗号,这些新来的马陆一上场就直奔我们而来,大有灭我们而后快的架势。 我听从巴图的话打着死守的主意,心说真有哪个不开眼的马陆找我麻烦,自己就用木槌把它拨拉到一边,反正自己这身力气甩飞个马陆还是挺容易的。 但我想的太乐观了,离我们还有段距离时,这些马陆就嗤嗤的喷起毒水来。 这毒水偏粉红色,一旦暴露在空气里就开始冒起白雾,其中有三股毒水直奔我而来。 我心里慌是慌了些,但动作上没乱,及时用藤盾迎了上去。 本来藤盾结结实实的挡住毒水,可随后盾上就飘出来一股烧焦的糊味。 我稍微探个头往前看了看,发现藤盾但凡沾过毒水的地方,都变得漆黑,就好像被火烤过似的。 我不可思议的微微摇头,甚至还把藤盾特意往远处举了举,怕这藤盾真要被烤漏了别殃及到我自己。 趁空我又问巴图,“老巴,藤盾挡不住,想想别的办法。” 巴图没我情况好,他的藤盾被魔君拿去了,现在就靠一根玲珑棒挡毒水,也亏得他身手不错,算计的准,不偏不歪用棒头把袭来的毒水都接了下来。 听我问话,巴图冷笑起来,还特意把身子向我这边靠了靠,“建军,一会你机灵些,把藤盾也往我这边护一护,看我用暗器把这些败家马陆都砸死。” 我知道他说的暗器就该是玲珑棒附带的那些“头”,我应声点头还主动挡在巴图面前。 别看巴图嘴里说这些马陆败家,但照我看最败家的还是他,只要能被翻到的“头”,几乎都成了他的暗器。 在我印象里,暗器都不该太大,像飞镖、飞刀这类的,可巴图丢暗器却另有一番风味,什么锄头、铁锹、镰刀、钩子这类的,尤其他撇的还极准,次次都能砸到马陆脑袋上。 想想这些马陆也真挺憋屈的,运气好一点的死前还能报复般的对我们喷股毒水,运气差的当场就被砸的炸体而亡。 反正这洞穴里算是炸了锅,从我的角度出发,隔远看着洞穴内粉雾缭绕,诡异气氛十足。 十几只马陆就这样被巴图消灭了,这让我挺高兴,而让我郁闷的是,我身后石门的开启速度十分缓慢,我们与马陆的战斗都打完了,它才升起不到一尺的距离。 我本想坐地上歇会,但刚有这动作巴图就一把拉住了我。 我诧异的看着巴图,他却一指洞穴里跟我强调道,“建军,别松劲,敌人又来了。” 我心里好一阵无奈,心说这山真不该叫凤凰山,叫马陆山才对,毕竟山里一只凤凰都没有,马陆倒是挺多。 我一转话题又问起巴图,“老巴,你那还有多少“暗器”,够不够一会撇的?“ 巴图翻翻背包一耸肩,“都被我撇光了。” 我皱起眉头,望着已经被撇出去的那些暗器,心说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倒可以去把暗器收集回来循环利用,可问题是这些暗器都沾了赤粉马陆的毒,我不知道自身皮肤跟这毒接触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拿眼神询问巴图,那意思你还有别的招么? 还没等巴图答我,魔君倒是开口了,她拍着自己的裤带又指着巴图的那条说道,“把赤青颜色的粉末都挑出来,马陆吞食流焰,身子属阳性,而赤青颜色的蛊粉都是拿阴寒属性的虫蛊研磨而成的,一会咱们分头行动,哪里出现白雾就在哪里撒上赤青蛊粉,这样还能阻挡马陆片刻。” 我连说这办法好,而且他俩也没耽误,各自翻起裤带。 我不知道这赤青蛊粉有没有毒,反正当我握着一手粉末后发现手心凉飕飕的,还时不时有股凉意直入我心中。 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等粉色烟雾散的差不多时,我们三人又回到洞穴正中心处,面向洞壁等待着。 没多久,洞壁上又喷起一股股的白雾,我们三急忙行动。 我发现赤青蛊粉真是马陆的克星,只要我对着喷白雾的缝隙洒上一丢丢,这白雾就瞬间消失。 刚开始我心里还挺谨慎,随后胆子就越来越大,甚至还把洒粉堵雾当成了一个乐趣。 也说这有意思的劲,这好好一个洞穴现在看来却有种漏壶的架势,这地方刚停止喷射白雾,那里又开始了,我们三人就好像是瓦工,对着洞穴来回添添补补。 这一次突然间在我旁边又喷起一股白雾,我发现这白雾喷的比之前遇到的要粗,而且雾中都隐隐带着粉色,我并没多想,仍是按照老办法拿出一丢赤青蛊粉撒了上去。 在蛊粉撒上的一瞬间,这白雾停止了喷射,可没多久白雾就再次出现,而且看架势比刚才还要猛烈。 我一下被这白雾弄出了脾气,心说可以嘛,别看马陆是毒虫,但也不乏倔脾气的货,既然你这虫子死活都想钻出来,那我就跟你较较真。 我又多抓些蛊粉再次对着缝隙洒上去,可无论我怎么洒,这白雾再没断过。 我察觉到不对劲,甚至隐隐觉得能喷这么粗白雾而且脾气还如此暴躁的马陆绝不简单。 第二十五章 两面逢敌 看我一时愣神,巴图急忙走来一把拽住我,而且他拽我的力道很大,我一时不适还踉跄几步。 但我也没因此怪巴图什么,反倒指着这股白雾强调道,“老巴,这里有猫腻。” 巴图点头回我,“咱们运气不好,碰到赤粉马陆的头领了,不过别慌,我有对付它的办法。” 也说这邪门的劲,在这股粗大白雾出现以后,整个洞穴里再无其他白雾与之呼应,乍看之下这是好事,可我心说能把同类都吓跑的马陆一定不简单。 我们三又聚在一起,也没敢离这白雾太近,警惕的等着马陆王出现。 我事先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心说这马陆王的个头一定很大,甚至比一般马陆大出一倍也说不定。 可没想到等马陆王出来后,我看着它跟小蛇一样的身躯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马陆王显得很凶,甚至也很记仇,看到我们三个手握蛊粉的家伙后,它毫不客气的一张嘴,射出一股粉色毒水来。 我们一直忙于堵窟窿,除了蛊粉谁也没拿其他家伙事,望着这股直奔我们而来的毒水,我一时间慌了手脚。 可巴图却及时给我们解围,他一抬脚平举出去,不差分毫的用鞋底把毒水接下来。 一朵粉色小花在他鞋底绽放,之后他急忙收脚并在地上使劲的蹭了蹭。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巴图,反正给我感觉,这小子可以把他身上附带的任何东西都当做武器。 马陆王恶狠狠看着我们。趁它还没发起第二波攻击,我悄声劝巴图道,“老巴,玲珑棒就在不远处,不行你冒次险,快奔到玲珑棒旁边,把它当标枪撇出去,戳死马陆王。” 巴图赞我一句说这办法不错,随后又嘿嘿笑着说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听他这话本以为他身上还藏着什么暗器呢,可不料他却伸手把那只沾了毒的鞋从脚上退了下来,又爆喝一声对准马陆王狠狠丢去。 鞋并不是什么攻击型的武器,但在巴图手里,这鞋却不偏不倚的打在马陆王身上,尤其鞋尖部分还陷到它虫头中。 望着马陆王回天乏力的扭着身子,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说飞鞋这手段自己也干过,但同样是飞鞋,我和巴图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马陆王最终炸体了,而且它这一炸之下飘出来的粉雾更加浓烈,甚至还跟踪般的直奔我们而来。 我们没打算跟它硬碰,一边退着一边把赤青蛊粉洒出去,试图用蛊粉来拖延粉雾飘来的进度。 蛊粉也真给我们长脸,与粉雾碰面后就立刻搅合到一起最终变成颗粒状落在地上。 我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次总算是消停了。 可突然间,一股股粗大的白雾再次从洞壁上同时出现,我望着这少说有七八股的白雾,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不用说,又有七八个马陆王要现身。 虽说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但也并未悲观到极点,出口石门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凭我目测我们三人勉强能挤出去。 这次也不用谁提建议,我们默契的行动起来,先把手中剩余蛊粉全都尽情洒在喷白雾的缝隙处,又都奔着石门而去。 我最先赶到,而且当仁不让的试图钻出去,但我发现凭目前的高度,自己钻起来有些费劲,弄不好肚子还得遭罪。 我一合计当即放弃了自己先出去的想法,老实蹲在一旁吆喝巴图和魔君加快速度。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自己要是力争最先逃跑,他俩肯定支持我也不会跟我抢什么,但问题是我怕自己一时半会跑不出去,尤其还卡在石门底下耽误时间,可要是自己最后一个逃跑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就算跑不出去死在这里,至少巴图和魔君会无恙。 我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他俩,但现在也不是推却的时候,魔君一闪身先钻了出去,巴图则拍了拍我肩膀,迅速把我们带来的东西先撇了门外,又缩着身子紧随魔君之后。 看着他俩成功逃出,我笑了笑,随后把外衣脱掉,呲牙咧嘴的往外挤。 巴图和魔君并未走开,看我一露头他们就用手就拉住我,巴图拖着我腋下,魔君则更疯狂,双手扣着我的脖子,一同使劲把我往外拽。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忍受着酷刑,反正最后自己是晕乎乎的被拉了出来。 只是在左腿出石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上面有点痒,但我也没多注意,以为这是被他俩拽得缺了氧的缘故。 等我稍许缓过神来后,发现我们三人都在凤凰山的外面,说白了,刚才的洞穴真的是最后一个极地,我们出关了。 我心里的欣慰感就甭提了,甚至人也精神了许多。 我们都顾不上休息,撒丫子往山下逃。 我能猜到,当洞穴里那七八只马陆王现身后发现我们逃了,它们绝不会不理不睬,肯定紧随我们之后追过来。 我没留意跑了多久,反正是一口气跑到跑不动为止。 我摆手叫停,那意思咱们先歇会。 巴图和魔君互相看了一样,之后都认同般的点点头。 我也不客气,不管什么雅不雅的大叉着腿瘫坐在地上,而还没等我们歇上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凤凰山这种地方没有常住居民,对这脚步声,我分析是帮手过来的面大,毕竟巴图跟卡家兄弟强调过,让他们回苗寨把乌金丝给带来。 跟我所料一样,卡家兄弟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只是他俩显得很匆忙,甚至一边跑还一边往后看。 我挺不理解的,心说算着时间他俩这一个来回走的怎么这么快?但我也没太较真这事,毕竟苗寨里那位老太可是个聪明主,弄不好她早就料到我们要用乌金丝,提早叫人送来也说不定呢,而卡家兄弟也没回苗寨,中途接了乌金丝就返回来帮我们。 等卡家兄弟过来后,我又有了新疑问,抢先问道,“你俩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伊蛋卡大喘着气,先对魔君点头问安又跟我解释道,“我俩不知道你们会出现在这里,本来在进入火山口的山洞前等你们,可没想到鬼凰后出现了,我俩不是它的对手,只好撤离,它还追着不放,我们就东躲西藏的到这了。” 我理解的点着头同时还担忧的向远处望了望,心说这凤凰山绝对是个不祥之地,我们来到这后就一直在逃避着各种劫难,现在更是如此,身后有马陆王追着,前头还有个鬼凰后在等着。 我的态度是两头都不惹,我们再选个方向继续逃,而我也把想法说给大家听。 我说话这功夫并没太留意自身情况,而巴图他们听着听着却都变得警惕起来。 我搞不懂他们为何会有这种表情,尤其我自认自己口才并不好,还讲不出多“动听”、多恐怖的东西来。 突然间巴图举起玲珑棒向我小腹戳来,大有将我开膛破肚的架势。 一来我没想过他会这么做,二来我也没时间躲避,反正眼睁睁看着夹风的棍子戳在自己腰间。 但在快接触我腰的那一刹,巴图故意收了力度并改戳为扫,啪的一下把我腰上附带的一只马陆王打了出去。 看样这马陆王是从我裤子里钻出来的,还正想找机会咬我。 我恍惚想起自己在出石门那一刻左腿痒了一下,心说当时的痒劲就该是马陆王在作怪,尤其更值得一说的是,这马陆王的虫足真的很神奇,爬在我身上竟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冷冷注视着它,想趁机把它消灭。魔君也是这种打算,我俩握着藤盾一同向马陆王靠了过去。 卡家兄弟这次返回并未带什么武器,但伊蛋卡却一掏背包,拿出一张亮晶晶的网来。 这网一看就不是凡品,尤其展开后上面还隐隐散发出一丝寒气。 我认出来这网是拿乌金丝做的。 本来我还担心手中藤盾不是马陆王的对手,现在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对卡家兄弟打了手势,那意思把马陆王交给他们来对付。 别看卡家兄弟对阵鬼凰后显得很胆怯,但对阵马陆王可一点不含糊,他俩抻开乌金网大步向马陆王走去,大有一招擒敌的气势。 可巴图却突然对我们摆手叫停,还拿出一副怪异眼光盯着马陆王看。 给我感觉,巴图的眼光中还露出一丝欣赏之色,我心说老巴不会现在上来疯劲了吧,对这马陆王起了收养之心。 我不想再发生意外,劝巴图道,“老巴,马陆是很垃圾的一种虫子,养它只会白白浪费你的虫粮,尤其现在咱们国家的政策就是计划生育与拒绝养虫,你可要响应号召。” 其实我嘴里说的国家政策都是临时编出来的,计划生育貌似还靠点谱,拒绝养虫嘛纯属子虚乌有。 但巴图就像没听到我话似的,仍是盯着马陆王看,甚至还嘿嘿笑起来。 本来马陆王还扭着虫身拿出一副跟我们拼个死活的架势,巴图这一笑不仅刺激了我们,也让它感受到了什么。 突然间马陆王怯场了,一扭头拿出奇快的速度向草丛里逃去,而巴图也在此时喊话道,“别让它跑了,围住它,我有重用。” 第二十六章 引君入瓮 给我感觉,巴图绝对是相中这马陆王了,虽说我不认可他在如此时刻还有捉虫的心思,但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们几人围个半圈把马陆王包围,各拿武器高声吆喝着吓唬它。 马陆王很惊慌,没了士气的它也忘了对我们发起攻击,只是左突右闯试图找个缺口逃跑。 如果说我们面对的不是马陆王,而是一种很一般的虫子,那我绝对不客气,肯定会找个机会把它捉住送给老巴,但看着它身子赤粉的诡异以及那一截截的身躯,我打消了这念头。 甚至不仅是我,魔君与卡家兄弟也是围而不攻,都拿出困住马陆王好说但不管捉虫的架势来。 巴图兴趣极高,搓着手步步逼近,之后他盯着马陆王看着又对我们摆手,不满的说道,“你们都往外点,没看到吓坏我家宝贝了么?” 我气的直想咳嗽,心说老巴这小子太不让人省心了,人家马陆王还没说跟你呢,你竟好意思开口说它是你的宝贝?尤其让我搞不懂的是,我们把马陆王吓坏不是很好么,最好把它吓晕,那样随便一个人拿个口袋走过去就能把它给收了。 可巴图的态度显得很坚决,甚至看我们退后动作慢时还急的催促起来。 等我们腾出一个大场地后,马陆王显得安静些,而巴图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自顾自说道,“宝贝,我们这么多人真想猎杀你可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我留了你一条性命,你就得感激我报答我,我正巧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做,你别让我失望。” 看着巴图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不耐烦起来,轻声问话,“老巴,你也不懂虫语,跟马陆王交流个什么劲。” 巴图瞪我一眼,随后又抓起一把石子对我比划一下,“建军,这次我也学学你,引一把怪。” 我算是被他的举动弄迷糊了,心说他不是想收服马陆王么,怎么反倒还引起怪来了? 可巴图没再跟我解释什么,反倒冲着马陆王一颗颗丢起石子来。 他这石子丢的很有水平,颗颗都打在马陆王脑袋上,尤其他用的力度不大,不仅没打伤它还有种挑逗味。 马陆王的怯意被石子一点点打没,取代的是满腔怒火。 它像蛇一样把前半截身子抬了起来,对着巴图嗤一下喷出一股毒水。 毒水射速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巴图的面前。 老巴吆喝一声往旁边一躲,接着又用石子挑逗着它。 我不知道巴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防止自己无辜受伤,我不由的往后退了退。 马陆王就跟变了个样子似的,又恢复了它虫中王者的架势,拿毒水一次次反击着巴图。 等把手中石子都打光后,巴图又一扭头开始逃上了,但他逃得很慢,还时不时扭头瞧着马陆王。 在巴图刚逃跑时,马陆王显得犹豫不绝,随后它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不顾追起巴图来。 别看马陆王腿多爬起来速度不慢,但跟人的跑速相比还差了一截,巴图没太紧张,故意不紧不慢引着它向远处跑开。 这下我们几人被凉在当场,我抽空看了眼魔君,那意思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魔君闷头想了想,突然露出笑容来,赞了巴图一声后,带头跟了过去。 反正我是什么也没搞懂,看样卡家兄弟也跟我差不多,我们三带了一脸迷茫样紧随魔君之后。 跑了一会后,我品出些规律,问卡家兄弟,“咱们往哪走?这不是你俩来时候的路线么?” 伊蛋卡点点头,接我话往下说,“巴图大人应该是带着马陆王找鬼凰后去了。” 这话的打击力度实在太大,我听完就踉跄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我心说老巴到底上来哪门子邪劲,我们之所以在凤凰山混的这么惨,还不是因为马陆王和鬼凰后这两种妖么,他倒好,还让这两个妖来次聚会,虽说两妖相逢有可能发生打斗,但还有种可能是它俩联手把我们给收拾了,反正想来想去我都觉得他是在玩火。 在我们追上巴图的一刹那,远处也传来一阵鸡叫声,接着鬼凰后就大摇大摆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发现半天不见,这疯鸟变化很大,尤其它的表情,看着跟痴呆更进一步了。 但别看它痴痴傻傻的,我心脏还是在紧张之下猛跳一通。 巴图看鬼凰后的态度却跟我截然相反,他嘿嘿乐着,又蹲下身扮起鸡来,尤其一边学着鸡叫一边还挥起手来。 巴图的手掌大,真要铺平开还真有点没毛翅膀的意思,而且他这腰板还特别能扭,在全身配合下有种鸟类求偶的味道。 鬼凰后呆立在当场,小眼睛瞪得溜圆望着巴图。 我们也不笨,急忙低下身蹲在地上,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静悄悄看着巴图演戏。 巴图一番动作终于赢得鬼凰后青眯,它咯咯叫着扇动着翅膀,看样是想跟巴图一同跳舞。 我拼命捂着嘴忍住乐,心说他俩这一人一鸟太不正经了,而且照这种方式发展下去的话,他俩会不会“抱窝生蛋”还说不准呢。 可巴图跳舞都是临时装出来的,一方面为了拖住鬼凰后,一方面又在等马陆王赶来。 马陆王也算被巴图气得混了头脑,或许它这种虫子天生智力就不怎么高,追上巴图后想也不想的嗤的一声喷出一股毒水来。 巴图也真厉害,别看背对着马陆王与鬼凰后“胡搞”,但他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在毒水喷出的瞬间,急忙一闪身向旁边扑了出去。 毒水打空巴图,却一丝不落的全喷在鬼凰后脸上。 鬼凰后本来还陶醉在巴图的求偶仪式里,冷不丁被射了一脸毒水,不习惯甚至还烦躁的甩起头来。 我发现鬼凰后真是强悍,这毒水要是实打实弄到我脸上,我敢肯定自己瞬间就会毙命,但鬼凰后却只是疼了一大通,身上羽毛掉了些,其他并无大碍。 可鬼凰后的怒气也被马陆王给撩拨起来,甚至它还咯咯怒吼几声,对准马陆王喷了一口气波出去。 我不知道马陆王首当其冲迎上这股气波是什么感受,但我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气波里的那股热意。 马陆王并不好过,被气波折磨的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只是它也是常年吞食硫焰的生物,对高温有很大抗体,这一股气波并未把它消灭。 反正被巴图这么一搅合,它俩就稀里糊涂的打起来了。 马陆王玩命的把一股股毒水喷向鬼凰后,鬼凰后则拿气波反击,而且它俩互相攻击时竟然也不避讳对方的招式,就说那鬼凰后,一脸挂着毒水不说,最后这毒水都顺着它的脸吧嗒吧嗒向下淌。 我就觉得它俩打得异常火爆,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出来,可巴图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扭头对我说,“建军,你发现没,鬼凰后打马陆王费劲。” 我不知道他为何说这个,尤其我心说这话你也不用跟我强调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但巴图话题一转,接着说,“你说咱们要是想办法把鬼凰后引到八极地里,那将是什么后果呢?” 我一愣接着明白了巴图的意思,甚至还竖起大拇指连连赞起他来。 一群马陆王跟鬼凰后死磕,这想想就让我觉得过瘾,老话说的好,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再往深琢磨,我又发起愁来,问道,“老巴,你怎么把鬼凰后引导洞穴里,靠这只马陆王还是靠你的鸟类求偶**?” 巴图瞪我一眼,“建军,你以为我逗鸟容易么?别看鬼凰后一时半会奈何不了马陆王,但这只马陆王战败是早晚的事,要是乐观的看,这马陆王死前会缠着鬼凰后炸体,它那一身粉雾不仅能让鬼凰后受伤,而且还能在鬼凰后身上留下印记,让它同类一看到鬼凰后就能产生极强的敌意。” 我赞同巴图的分析,尤其在洞穴里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第一只出现的粉红马刺被我枪杀后,接下来出现的马陆王就变得极其善战。 巴图又拿出一股大有深意的架势盯着我看起来。 我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甚至还警惕的反问他,“你看什么?别说一会引鬼凰后的活还交给我,我搞不定的。” 巴图嘿嘿乐了,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又指着我背包说道,“建军,白玉妖蛊一直被你背着,你就不嫌沉么?现在时机到了,该是用它的时候了。” 我彻底懂了他的意思,接话道,“你是说等马陆王战败后咱们就用百兽血把妖蛊祭出来,让它伺机钻到鬼凰后身子中,而趁着鬼凰后被它折磨这期间,咱们再用乌金丝把鬼凰后拽到洞穴去?” 巴图点头赞我句聪明,又补充道,“建军,有白玉妖蛊和马陆王的双重威胁,鬼凰后就算死不了保准也残废,它现在就是个呆鸟,如果再残废的话,咱们收拾它不就轻而易举了么?” 第二十七章 观战 我算佩服巴图到极点了,心说这种损主意都能被他想出来,尤其他也真瞧得起鬼凰后,怕一群马陆王斗不过它,索性又把白玉妖蛊给牵扯出来。 我对这计划当然没意见,还极其配合的把背包卸了下来。 我俩这番谈话没逃过魔君的耳朵,她看我拿出一副急三火四的样皱眉问道,“卢建军,你急个什么劲,你知道如何打开白玉妖蛊的贝壳么?” 我就像被人泼了一头冷水,还傻眼看了看巴图,魔君这话太有分量了,一下正中我的要害,我心说自己倒把事想的简单了,苗寨老太是嘱咐我们把妖蛊带来,可她却没教我们怎么引妖蛊出来。 而且往深了说,那老太也不地道,明显跟我俩留了一手,有点防贼的味道。 但我也没在这事上较真,别看魔君损了我一句,可她一脸表态却很清楚的告诉我,她赞同我们的计划。 我不耽误,一脸笑嘻嘻的把背包递了过去,客气的说道,“魔君大人,这事有劳您啦。” 魔君接过背包一手就把装着妖蛊的盒子翻了出来,趁空还对卡家兄弟下了命令,“你们给我护法。” 我听得迷糊,搞不懂护法是什么意思,但卡家兄弟很快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 先是伊蛋卡,他借过巴图的玲珑棒,用棒头的刺刀对着自己腕子轻轻割了一下,瞬间一股鲜血就溢了出来。 魔君也及时把白玉妖蛊递了过去,让鲜血一滴不漏的都溅在玉壳上。 刚开时玉壳没什么反应,鲜血也都渗到里面去,但慢慢的,白玉壳红润起来,就好像里面的血存不住那么多,开始反溢一般。 魔君盯得很紧,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反正突然间她把妖蛊抽了回来又一翻面,把还是白壳的部分露出来。 伊蛋卡流血不少,也没逞强接着献血,退到一旁跟伊皮卡换了位置。 伊皮卡也重复蛋卡的动作,继续给白玉妖蛊喂血。 几年前在湘西的时候,我也有过献血的经历,不过那次是我们四人共同给鬼凰后喂血,让它苏醒对付乌金王。 当时我就晕了血,这次看着卡家兄弟的举动,我觉得自己晕血劲又上来了,甚至我都打定主意,要是卡家兄弟喂完血后魔君还招呼我和巴图贡献的话,我绝对会落荒而逃。 事实没我想的那么悲观,等妖蛊整个壳子变得红润时,魔君摆手叫停,又小心的把那两只吃了百兽血的水蛭拿了出来。 魔君正蹲在地上,但她的蹲法很特别,双腿并拢腰板挺的溜直,先把妖蛊放在她双腿之下,接着嘴里嘀嘀咕咕念起了咒语,又适时把封在水蛭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 给我感觉,魔君念咒语就是个形势,或许理解为一种仪式也不过分,毕竟我还没见过什么咒语能这么厉害,也没见过哪个法师嘀嘀咕咕几句就有效果的。 而那只水蛭也够可爱,在解除银针的一刹那,突然抖了一下,就像个喝酒喝撑到的汉子一般,哇哇对准白玉壳吐上了。 我没见过百兽血混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一看,它的颜色和味道都远超自己想象。 百兽血的颜色跟墨水很相似,是那种纯黑色,别看我隔着挺远,但还能隐隐闻到一股涩香味。 我突然有个想法,心说如果拿百兽血冒充墨水的话肯定能骗过不少人,但反过来说,也没有哪个造假的贩子这么犯傻,用百兽血充当墨水来卖,毕竟这两者的成本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 两只水蛭很快吐完了百兽血,魔君又摸索着腰间拿出一双迷你筷子来。 这筷子一看就是个纯金货,不时发出淡淡金光,而白玉妖蛊在人血做引子、百兽血浇灌的双重作用下有了反应,那个看着像白玉一般的贝壳终于缓缓打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是被开启白玉妖蛊的法子震慑住了,尤其看魔君手握金筷的架势我哪还不明白,这妖蛊的本体不能用手碰,只能拿筷子夹。 我知道越厉害的东西说道越多,心说既然白玉妖蛊这么挑剔,别看自己没见过它的真本领,但它一定是个逆天的主。 我一方面害怕妖蛊,想避而远之,与此同时自己心里那股好奇劲又不断上涌,总想瞧瞧它到底长什么德行。 在我心里纠结的同时,巴图却先做了表率,凑到魔君身边探头看起来。 尤其巴图一边看还一边嘿嘿笑,就好像看到什么有趣东西似的,我被勾搭一激动,也步了他的后尘。 可等真看到妖蛊真身时,我却失望极了,这妖蛊很小,就跟一小截头发丝似的,甚至它的颜色也是纯黑色。 其实我也咬不准妖蛊平时是什么颜色,总觉得它现在一身黑是被百兽血给染的。 魔君没时间跟我解释,用金筷子小心的夹住妖蛊,又一脸警惕的盯着鬼凰后看,准备伺机下手把妖蛊种到它身上。 鬼凰后跟马陆王打斗已经到了尾声,它俩都显得狼狈不说,各自的秘密武器也有了用尽的架势。 鬼凰后张着嘴,拿出一副嗓子沙哑无力的样子,马陆王强行挺着上半身,只是脑袋不时向一旁侧歪一下,有种随时倒地晕过去的可能。 虽说它俩在射毒喷气上没决出胜负,但鬼凰后毕竟是鸟,是虫子的克星。 它一发狠,咯咯叫了两声,冲马陆王奔了过去,用喙猛啄起马陆王来。 马陆王敌不过,但也没这么轻易认输,反倒伺机对着鬼凰后的喙缠了上去。 马陆王身子长,这一绕之下竟足足缠了好几圈,让我隔远看着鬼凰后总觉得它跟带了条围巾似的,尤其前一阵还热播《地雷战》这部电影,它这打扮也让我联想起了电影中偷地雷那哥们。 鬼凰后使劲甩起脑袋来,试图把马陆王给摔下去,但马陆王没给它机会,突然间身子胀大了不少,又炸成了一团血雾。 魔君就等着这时刻的到来,血雾一起她一手托着白玉壳一手用筷子死死夹住妖蛊向鬼凰后靠去。 鬼凰后受血雾刺激,拼命扇着翅膀咯咯乱叫,根本没留意魔君到来。 还隔着一段距离魔君就停下身,抖了下腕子把妖蛊甩了出去。 她这一甩还真有准头,妖蛊正中鬼凰后凤冠之下。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也没见妖蛊怎么动就硬生生消失在凤冠之上,或者是融在了鬼凰后身子之中。 魔君转身就逃,还一边跑一边跟我们摆手,那意思让我们远离现场。 我没问那么多,跟着大家又向后退了几十米。 鬼凰后显得很疯狂,而且看得出来,它现在的疯狂跟刚才不一样,刚才是精神上有障碍,现在却纯属**受着折磨。 它一会扑打着翅膀乱叫,一会又走着脑血酸病人才能走出来的步伐,反正折腾一大通它最终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和巴图没急着动弹,怕鬼凰后装晕,而魔君却带着卡家兄弟拿着乌金网奔了过去,把鬼凰后缠的死死的。 接着我们又远路返回,奔着极地洞穴而去。 在我们走后,这洞穴的出口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那石门也只是略微升高一些后就停止不动。 光看洞穴外的环境,我没发现有马陆王的存在,心说这帮虫子还是喜欢穴里的环境,没了外敌入侵,它们倒又舒舒服服的窝在巢穴里享受着生活。 但它们这种幸福生活很快就被打破,我们吆喝着一二三后,一同合力拽着乌金网把鬼凰后抛了进去。 而且为了防止鬼凰后醒来后逃出洞穴,我们还把乌金网摊开封在出口上。 我和巴图拽着一边,魔君三人负责另一边,我们躲在石门两旁静等洞中奇变。 没多久洞里就打了起来,虽说妖与妖之间的打斗少了人类才有的喊杀声,但时不时飘出的粉雾也让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场战斗有多么激烈。 也不知道鬼凰后是不是被粉雾炸体吓住了,反正有好几次它都退到了出口处,要不是有乌金网挡着,它肯定会逃之夭夭。 我发现这乌金网真是个宝贝,它不怕热,也不怕马陆王喷出来的毒水,我记得湘西捉尸王那次,乌后也拿乌金丝缠过鬼凰后,但那时的鬼凰后没变异,喷的是黑毒,一下就把乌金丝给烧断了,这次鬼凰后不会喷黑毒,这让我觉得无比庆幸。 看着鬼凰后要逃,巴图也不客气,拿着玲珑棒隔着乌金网对它当头一打,硬生生把它打回去接着战斗。 这样过了一刻钟,洞穴里再无动静,可我却纳闷了,心说两妖相斗必有一死,要是鬼凰后胜了它也该叫几声出来,要是马陆王胜了那也该爬出一只伤员来,不可能这么巧合同归于尽吧? 我对巴图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咱们是冒险探头看看还是接着等? 可还没等巴图回答,洞穴里再次热闹起来,只是这次传来的不是咯咯声,而是清亮的凤鸣。 我一下慌了神,心说我们不会这么点背在一番使坏下真造出凤凰了吧? 第二十八章 斗凤 在我怀疑洞里到底出现什么异常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不黑不白的东西对着乌金网撞了过来,而且它撞网力度奇大,饶是我们几人共同拉网我还差点松了手。 我吓得心里一紧,本以为这洞里又有新妖出现了,可等我盯着这怪东西一看,不由诧异的咧大了嘴。 这不黑不白的东西竟然是鬼凰后,看样它没少受马陆王虐待,一身羽毛也只有翅膀上还有些剩余,乍看之下跟个下锅鸡没区别。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它了,心说这鸟也太邪乎了,弄成现在这样还能不死。 而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鬼凰后身上隐隐冒出一丝黑气,嘴中也不时往外喷射淡淡黑雾。 这黑雾裹到乌金网上,让乌金网都开始有了“缩水”的架势,变得褶皱起来。 在我还没搞懂它这黑雾是什么的时候,魔君隔远喊话道,“白玉妖蛊失败了,这鬼凰后又变异成原来的模样,大家都小心,它喷的黑雾是剧毒。” 我收起大意之心,而且打心里也无奈的暗叹我们运气实在不好,本来乌金丝不怕热伤,对付鬼凰后的流焰气波正好,可没想到鬼凰后突然变成以前的模样还喷起毒来,这下形势发生了大逆转,它倒成了乌金网的克星。 甚至在这种心思的影响下我还对巴图和魔君他们使眼色,那意思咱们及早撤退。 他们跟我想的差不多,而且巴图和卡家兄弟还很默契的吆喝一声,一同抖起乌金网。 他们三抖网的技术很成功,没几下就把鬼凰后困在其中,之后我们一同发力把它拽出洞。 卡家兄弟一边高呼着让我们先逃,一边动手用乌金网死死缠住鬼凰后,虽说鬼凰后的黑雾能把乌金网烧坏,但也需要时间,它现在被乌金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成个球,对我们一时够不上威胁。 说实话,我是真想逃,想用最快时间离开鬼凰后,但问题是我觉得自己就这么跑了太不地道,总有股弃兄弟不顾的感觉。 我稍微犹豫后奔到卡家兄弟身边,帮着他俩缠网。 巴图和魔君也没走,巴图用玲珑棒隔着铁网对鬼凰后戳戳点点,试图干扰鬼凰后为我们争取时间,而魔君倒显得很诡异,盘坐在地上一边唱咒一边用银针给自己刺穴。 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差,或者说鬼凰后突然变聪明了,它一直对着乌金网某个地方喷黑雾,接着把握时机凤鸣一声从乌金网里逃了出来。 我心说要遭,但自己大脑却一时间一片空白,而鬼凰后也没注意我,它恨意十足的奔巴图冲去。 依我看鬼凰后之所以这么在乎巴图弄不好还跟感情有关,本来巴图在它面前跳过舞,已经赢得了它的“芳心”,可刚才老巴却用棒子狠狠戳它,这明显让它的情意转化成千般仇恨。 巴图机灵,一看鬼凰后有这举动扭头就跑,而且这小子全力逃起来还真挺快,鬼凰后一时间追不上他。 也不知道鬼凰后怎么想的,它追了一会觉得捉巴图没戏又一扭头望着我,还突然展翅奔我飞来。 它的翅膀上还有些毛,在加上它本来就是鸟类,这一飞之下还真腾空了,只是看样它没办法飞多高,就在离地一尺的距离上徘徊。 我心里憋屈劲就甭提了,心说这鬼凰后对待敌人怎么这么不公平,追巴图时它用脚,而追我时竟然用翅膀。 我也扭头就跑,但本来我跑的就不快,再加上鬼凰后还是用飞的,我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它追了上来。 我手里丁点武器都没有,对着鬼凰后这种恐怖的敌人,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蹲下身又学起鸭来,试图靠这个最后稻草来救命。 我很卖力,嘎嘎的叫着,还乱扭着身子给鬼凰后跳舞。 鬼凰后也收翅落在地上,拿出一副不冷不热态度不明的架势关注我。 摆脱鬼凰后以后,巴图本来站在原地大喘气,一看到我这边有了危险,他又提着棒子赶过来支援。 我并不看好巴图的支援,毕竟对付鬼凰后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但他这举动却无疑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觉得只要我哥俩同心协力,一定能逃出鬼凰后的魔爪。 我抱着拖一刻是一刻的架势,卖力的献着舞。 我很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会跳舞,但也自认自己的舞跳得不是很差,可鬼凰后却突然变得不满起来,抡起翅膀对我脸狠狠抽了一巴掌。 它这巴掌并不狠,打得我也不是很疼,可我却被打得一愣神,甚至心里也来了火气。 我心说自己一个爷们能委屈的给你一只鸟跳舞就不错了,你不赏脸大可以一口黑雾喷死我,可竟然刚打我嘴巴,这不是**裸的羞辱是什么,而且深究下来,我挨的这一巴掌弄不好还是替巴图挨的。 我想到这脸现出一丝狠劲,不管自己面对的鬼凰后是多么强大的敌人,抡起手也给它来了一个嘴巴。 我这嘴巴打得很狠,尤其鬼凰后身子还轻,被我一扇之下硬是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它又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跟在流焰沼泽那次差不多,就好像再说你敢打我。 我哼了一声,虽说一巴掌下去我肚里火气降了一些,但憋屈劲却没减下去多少,看它这鸟样子我不忿的骂了一句,“打得就是你,看什么看?” 随后为了证明自己不屈不挠的决定,我又对鬼凰后抽了一巴掌出去。 第一个巴掌我是拿左手抽的,鬼凰后在巴掌力道带动下从左至右的转了一圈,而第二个巴掌我却拿右手抽的,它戏剧性的又从右至左转了回来。 倒不能说我小心眼,反正看着鬼凰后被自己打的来次往返转圈后,我被它逗得忍不住笑了一声。 可我心里是晴了,但阴暗情绪却都转移到鬼凰后身上,等它缓过劲来后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张大了嘴,对着我狠狠喷了一口黑雾出来。 在它刚有这举动的时候,巴图就隔远对我示警,我也不笨,急忙抱个脑袋扭头接着跑。 黑雾别看毒性大,甚至还能克制乌金丝,但它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没有气波的速度。 这黑雾喷出来后扩散速度很慢,我一逃它就根本对我构不成威胁。 但这也只是鬼凰后一时失误,接着它凤鸣一声,就想展翅追我,大有追到我再喷黑雾的架势。 我愁坏了,知道自己这俩嘴巴下去是解了气,但也把麻烦给揽了过来。 关键时刻巴图出了手,鬼凰后刚一起飞他就赶到了它身边,还抡起玲珑棒爆喝一声对着它抽了出去。 他这举动很冒险,要是实打实的抽中鬼凰后,绝对能缓解我遇到的危机,可要是这一棒子走偏或者鬼凰后做了什么闪避动作没被打飞,那他面对的将会是中毒甚至毙命的困境。 但巴图这棒打得很漂亮,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鬼凰后跟个断线风筝似的横飞了出去。 我暗叫一声好,可随后又郁闷的瞪起了眼睛。 鬼凰后一直挣扎着,扇着翅膀试图摆脱身上那股作用力,被这么一搅合,它最后竟巧合般的落在魔君身旁。 魔君还在盘腿唱咒,正到了关键时期,而鬼凰后起身后竟把注意力又转移到魔君身上,尤其它还把从我这受来的窝囊气都嫁祸给魔君。 它一边疯狂的吐着黑雾一边跳着用翅膀抽打着魔君。 我不知道魔君怎么想的,又或许她唱的这咒要求及严格,反正她任由鬼凰后对自己摧残却强忍着不理不睬。 黑雾飘过后,她嘴角溢出了鲜血,而她的面具也被鬼凰后给打飞。 我本以为魔君是个老太,毕竟她年纪在这摆着呢,可没想到当看到她的真面貌时,我都忘记了现在的危险,愣愣站在原地。 自古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女,虽说我生不逢时看不到她们四人面貌,但给我感觉,魔君长得绝对跟这四大美女有一拼,尤其她脸上一丝皱眉都没有,皮肤跟豆花一样的白腻,丁点老态都看不到,反倒像极了一个十八岁刚长成的少女。 我听巴图说过苗寨的规矩,知道女子面具被揭下来的后果,可这次魔君的面具是被鬼凰后给揭下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算,尤其心说魔君总不能认一个疯鸟做干女儿吧。 这次不仅是我,巴图也愣了神,看样也是纠结着鬼凰后惹出来的祸事。 可鬼凰后却还跟个没事鸟似的继续对魔君猛抽猛打,大有一副不孝后代的样子。 巴图回过神招呼我过去帮忙。 我也急了,大有玩命的架势,正好就近地上正好有一把木槌,我索性捡起槌子紧随巴图。 我俩是豁出去了,可还没等展开攻击魔君就突然睁开了双眼,冷冷望着鬼凰后笑起来。 鬼凰后也感到魔君的不善,停止了攻击。 魔君即像对鬼凰后说又像对我们解释的喃喃道,“既然我把这妖兽造了出来,今天就送你回去,让这世上少了这个祸害。” 第二十九章 魔君百蛊 我听着魔君这话就知道要有悲剧发生,甚至还加快了奔跑速度,争取先一步赶过去拦住她做傻事。 巴图和卡家兄弟也是,叫嚷着往那赶。 但我们都晚了一步,魔君对着自己胸口拍了拍,又鬼叫一声,接着诡异的事发生了。 一个个蛊包在她脸上、身上乍现,而且它们还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她嘴上集中。 我被吓住了,也忘了救魔君的事,愣愣的止住脚步傻望起来。 鬼凰后倒是对魔君的异变没什么反应,不时凤鸣着继续抽打她。 蛊包陆续到达魔君嘴里,随后魔君轻喝一声,从嘴中喷出一只只虫子来。 她喷虫的速度很快,我看不清虫子长什么样,但给我感觉,这些虫子五颜六色的,而且它们还都直奔鬼凰后脑袋射去,钻入它脑中形成一个新蛊包。 我本以为百蛊魔君称号的缘由是因为她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蛊粉,现在一看,自己错大发了,原来在她身上竟然还藏着如此多的妖蛊。 我知道自己再去帮忙肯定是添乱,毕竟我也明白了魔君刚才又是唱咒又是施针的就是想要施展百蛊转移的绝学,我一个门外汉根本不懂这里的猫腻。 我和巴图都站定身形,冷冷注视着魔君的一举一动,而卡家兄弟倒显得很激动,甚至像他俩这么硬气的汉子都落了泪。 我挺惊讶,心说这百蛊转移看着确实恐怖,但看样魔君也没什么变化,也不会缺胳膊少腿的,他俩至于拿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架势么? 巴图比我想的多,观察的也仔细,悄声跟我说,“建军,你发现没,魔君变老了,或许身上少了蛊的刺激后,她会很快衰竭甚至就此死去。” 我皱眉又望向魔君,经巴图一提醒,我还真发现了一点变化,魔君本来一头黑发,现在黑发中却露出几根银丝来。 虽说自打来到凤凰山魔君就跟我一直不对付,总拿对晚辈的心态“欺负”我,但我却没觉得有什么,反倒看她现在这状态我心里不是个滋味。 我问巴图有办法制止悲剧发生没? 巴图一耸肩,“除非能把转移到鬼凰后身上的蛊找回来,不然咱们束手无策。” 我望着正处在痛苦及暴怒中的鬼凰后,不由摇摇脑袋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魔君身上的蛊很多,少说用了五分钟她才施法完毕。之后她虚弱的叹着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鬼凰后也没好过到哪去,这疯鸟在原地抽上了,一会跟触电似的乱蹦一会又咯咯叫着学鸡走路,尤其它双翅羽毛也都掉的差不多。 等魔君缓过精神后她对我们摆摆手,那意思让我们过去。 虽说鬼凰后就在魔君周围抽风,但我们四人谁都没犹豫,默默围在她身旁。 魔君先从兜里拿出一个迷你的小玩意抛给卡家兄弟,嘱托他们带回苗寨给老太。 这小玩意我形容不好,看着像个鬼脸,但细看又不是,弄得有种四不像的架势,而且它浑身上下还闪着乌光。 给我感觉这小玩意应该是苗寨寨主的一个信物,而魔君这么做该是在交代后事了。 一方面我对她交代后事这做法感到悲切,另一方面我也纳闷,心说自己和巴图毕竟是外人,她交代后事也跟我们没多大关系,犯不上把我俩也叫来。 但随后她就像反驳我似的看起我和巴图,只是她什么话都没说,反倒从兜里拿出两个铃铛抛给我俩。 我望着这小铃铛挺不解,心说力叔死前就给过我们铃铛,但力叔给的铃铛是我们来苗寨的护身符,而魔君这铃铛又有何用? 我心里画了老大一个问号,但也没细问什么,反倒没当回事的把它揣进了兜里。 巴图没我积极,他还特意把玩起铃铛来。 魔君大有深意的望着巴图,问道,“这铃铛你不收吗?” 巴图突然嘿嘿笑了,没接话但也像我这般把铃铛揣起来。 魔君别看是个女儿身,但性子却急如火,用苗语跟卡家兄弟又说几句话后突然向鬼凰后扑去。 这时的鬼凰后已经陷入到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中,趴在地上半闭着眼睛,就连魔君抱它它都没怎么反抗。 魔君带着鬼凰后疯了似的向远处跑去,我不知道她这举动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直觉告诉我,她和鬼凰后将共赴黄泉。 我们就在后面远远缀着,这样走了少说一里地的路,前方出现一个悬崖。 我看魔君没犹豫的向悬崖冲去打心里也明白了她的动机,其实我是真想上前拦住她,虽说经过这么短暂的一会魔君老态更严重,头发也都变得花白,但老话讲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阳寿未尽她何必提前了结生命呢。 巴图却跟我观点相反,而且他还看出了我的想法提前躺在我面前,让我少了施加援手的机会。 接着巴图又对天长啸起来,算是为魔君送行。 我经历过好几次生离死别的场面,尤其墩儿那次,我和巴图哭的可谓一塌糊涂,但这次我们的状态却截然相反,显得冷静异常,只是在这冷静下的气氛却一点也不比墩儿那次差多少。 最终魔君带着鬼凰后消失在峭壁之上。卡家兄弟沉默半晌后跟我们解释说,这悬崖底下也是个沼泽,而且这个沼泽也有个很恐怖的名字,叫地狱门,之前有不少苗寨的勇士去过这里一探究竟,但却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魔君选择这种方式了结自己与鬼凰后的生命,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我觉得挺悲剧,而且一涉及到这种话题,我和巴图都变得沉默起来。 这次凤凰山之旅就这样结束了,虽说我们灭了鬼凰后,但同样的也让魔君毙命于此。 我们没再耽误,一同回了苗寨。 我俩还住在刚来时住过的那间屋子里,至于汇报魔君死亡的消息,我和巴图没出头,都由卡家兄弟来完成。 我趁空问巴图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乌州城?”毕竟在我看来,这次西苗之行算是结束了。 巴图回我说再等几天,等魔君丧事办完。 我点头接受他的建议,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魔君殒命的消息在苗寨是个大事,整个苗寨都挂着白布白花,我俩非要急在这两天出行,也确实不地道。 就这样我压着性子在苗寨住了下来,刚开始的两天还算消停,除了送饭的苗人来过以外,就没其他人关顾过我们。 我以为他们都在忙活魔君的事没时间,也就没在意,可几天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总有陌生人在我们门口出现,还贼兮兮的探头探脑向里张望,我人实在,每次看到他们这举动后都会主动迎出门,还拿出一副笑脸问他们是不是有事。 可他们却不跟我说话,低着头慌忙走开。 我搞不懂他们的目的,而且巴图也显得很怪,我就这事问他时,他总找个话题故意绕开。 一晃到了第五天的夜里,在我睡的正酣时,巴图把我叫醒,尤其他叫醒我的时候还特意用手封住了我的嘴巴。 他这么对我都好几次了,我见怪不怪,而且我一下就精神了,知道一定有事要发生。 苗寨里没通电,晚上黑兮兮的,我也看不清巴图的表情,只好悄声拿话问他,“怎么了?” 巴图压低声音回我,“建军,记得魔君死前给咱俩的铃铛么?” 我嗯了一声示意自己记着。 巴图随后又问,“你知道这铃铛到底有什么说法么?” 我想的简单,联系着力叔那两个铃铛,回答道,“这铃铛就是个证明呗,证明咱俩是苗寨的客人。” 巴图苦笑起来,但也没全否定我,“建军,这铃铛是个证明没错,但证明的不是客人,而是女婿。” 我蹭的一下坐起身,甚至惊讶之余嗓音还提高了不少,“女婿?咱俩什么时候成了苗寨的女婿了?咱们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吧?” 巴图没正面回答我,反倒说了他的猜测,“苗寨不能一日无主,魔君死了,老太肯定要选个新寨主出来,要我没猜的话,魔君家族出现了阴盛阳衰的困境,虽说有候选人但也都是女眷,她在死前之所以给咱们俩铃铛,就是想让咱俩留在苗寨成为倒插门女婿,为她们家族续后。” 我愣了老半天,脑中也短暂出现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本来我还觉得也就是力叔这种风流老头才能摊上苗寨女婿的事呢,可没想到我和巴图这种老实巴交的人也不小心挨了“刀”。 看我半天没言语,巴图拉了我一下接着问,“建军,你说说你的态度吧,要是觉得倒插门挺好,你就留下来,我今晚自己跑路,要是你不乐意,咱们就一起逃,不过就事论事的讲,在苗寨当个女婿真的很不错,吃喝不愁,一辈子无忧。” 我真想呸巴图一口,心说都这时候他还有闲心跟我开玩笑,什么叫吃喝不愁,养猪么?而且一个爷们要是有了后代还跟娘姓,那这老爷们活的也太窝囊了。 我一点没犹豫的就把巴图给否了,随后我又问起逃跑的事宜来。 第三十章 潜逃的女婿 本来我以为我俩这外来人逃出苗寨将会是多么费劲的事呢,可巴图却很轻松的说了出计划。 他说只要再等一个小时,在凌晨两点咱们就能大摇大摆的从苗寨里走出去。 我听得迷糊,心说老巴真把自己没当外人,或者他压根就已经把自己当成苗寨女婿了吧,偌大一个苗寨尤其寨门处还有站岗放哨的,难不成他们都是睁眼瞎子,看着我俩大活人出去能不管不顾? 巴图看出我心思,嘿嘿笑着又解释,“建军,铃铛的事我早就知道原因了,之所以这几天老实在寨子里待着没跑就是在等待时机,凌晨两点后守寨门的负责人将会换成卡家兄弟,我想凭着咱们与他俩出生入死的交情,再找个理由,他们绝不会强横的拦着咱们。” 我也乐了,而且打心里还对巴图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我俩同样在这小屋里蜗居,可他却能挖掘到苗寨守门的值班表,这天赋绝对适合当间谍。 我又借着窗外月光看看表,距凌晨两点只还有半个钟头,我也没耽误,悄悄收拾起来。 这苗寨仍保留着打更的传统,当更夫敲锣报了两更后,我和巴图悄悄从屋里溜了出去。 也亏得苗寨没电,周围环境都黑漆漆的,我俩才逃的方便。在途中我悄悄问巴图一嘴,“咱俩就这么逃么?毕竟手上一个家伙事都没带,真要遇到危险了也没个东西保护自己。” 巴图摆手说,“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卡家兄弟带着,咱们就有武器。” 我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这小子是想当“强盗”,一会不仅欺骗感情让卡家兄弟帮忙,还会顺手牵羊的把人家东西全缴走。 而我也无耻的赞同了这个想法,心说现在是特殊时期,面子值多钱,不当苗寨女婿是真的。 这苗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花多少时间我们就到达寨门处。 别看我事先知道守门负责人是卡家兄弟,但望着哨楼里站的两个哨兵时心里是没底。 我总觉得就算卡家兄弟肯放行但这两个哨兵也不会同意,弄不好严重了他俩还会大吵大嚷勾搭帮手。 巴图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不要多想,又带头率先向寨门处走去。 别看哨兵站得高看得远,但他俩只是负责对外,最先发现我们的是坐在寨门底下的卡家兄弟。 我不知道卡家兄弟是不是专门练过,他俩夜视能力超强,在我只是模模糊糊能看到他们轮廓时,伊蛋卡就先问话道,“二位大人,这么晚了要出门?” 我没急着开口,正琢磨如何回答。巴图更可气,他本来走在前面,这时却突然闪到我身后,还推我一把悄声说,“建军,‘哭穷’的本领你拿手,这次由你打头阵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哭穷就是暗指让我说软话,但我心说凭什么自己哭穷拿手,难不成自己长着一张苦出身的脸么? 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调整下心情,接着就泪汪汪的向卡家兄弟迎了过去。 卡家兄弟不明所以,伊蛋卡还特意指着我的脸问,“建军大人,你是怎么了?苗寨有人欺负你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尤其我和巴图的目的是逃跑,我觉得自己要回话也一定往逃跑这方面引。 巴图本来躲在我身后,在伊蛋卡刚一问完他倒是长叹一声走了出来,拍着我肩膀对卡家兄弟说,“你们看建军多大,结没结婚?” 别看我们与卡家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但年纪、结婚这类的话题我们一直没聊过,卡家兄弟都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我。 伊蛋卡猜测到,“建军大人,你今年快五十了吧?” 我听得直噎气,心说自己四十不到,难不成长得着急了? 而伊皮卡更过分,问我,“大人,看你脸上一副青涩样,你一定没结婚。” 这下我忍不住气的咳嗽起来,尤其看伊皮卡一脸严肃的样更让我觉得这爷们真是个乌鸦嘴。 我心说自己四十还光棍这都够有说道得了,而被他俩一搅合,竟然预测自己五十还单身,我实在忍不住,有种想反唇相讥的举动。 但巴图却嘿嘿笑了,拿出一副你们眼光好准的架势抢话道,“卡家兄弟,你们猜的没错,建军今天四十九啦,马上就知天命了,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不结婚么?” 卡家兄弟老实的摇摇头,更令我郁闷的是他俩不知道就闷声得了,却还乱猜。 伊蛋卡问,“建军大人得了传说中的不育么?”而伊皮卡更能联想,直接问我,“大人是不是以前大病一场,把身子某些东西弄坏了?” 看我要解释,巴图急忙捂我嘴,还特意拿出一副神秘样回复卡家兄弟,“你们知道这事就得了,千万不要传出去。” 卡家兄弟都当真了,尤其伊蛋卡又一转话题问道,“两位大人,你们深夜到这来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想透漏建军大人的秘密给我们听么?” 巴图摇摇头,假装一副惆怅样叹了口气,“卡家兄弟,实不相瞒,我们知道了老太的恩惠,想把我们招为女婿,但你们看建军都这样子了,他压根就做不成女婿,我俩一合计,要是瞒着老太也不是办法,但不瞒吧建军的脸面又没法放了,索性我俩想悄悄离开,无声息间把此事了解算了。” 卡家兄弟同情的看着我,还拿出一副理解般的架势点点头。 但伊蛋卡也不笨,盯着巴图又问,“建军大人没法当女婿,那巴图大人你就一定不要离开了,我们苗寨里可以一夫多妻的。” 巴图愣了下神,随后指着自己强调道,“我也不行,你们就没看出来我结婚了么?而且还有很多孩子的。” 我听着气不过,心说咱俩都是单身,凭什么你给自己找结婚的借口而我却耍单不说,还成了别人眼里的残废? 我心里暗暗琢磨起来,总想找个坏招阴老巴一把,可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了“同志”。 就事论事的说,我要是造谣说巴图是“同志”借口肯定比他结过婚要有理的多,可话说回来,我觉得自己真这么做了逃出苗寨是没什么问题,但逃出去后我的麻烦就来了。 巴图口才真的不错,在我一犹豫这期间,他就把卡家兄弟彻底说服了。 卡家兄弟倒也敞亮,话不多说一摆手,强制让哨兵放行。 最终真像巴图预料的那样,我们大摇大摆出了苗寨,可临行前,我却极其苦恼的被这俩兄弟千叮万嘱,像想开些、多吃药这类的。 我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但我也没客气,他们说一句我打心里就暗暗回他们一句,你们也一样,尤其借这个机会我还把他俩武器搜刮一遍。 接下来我俩不敢耽误,趁黑撑着木筏往回赶。 巴图认路的本领强,丁点弯路都没走,但运气不好的是,我们顶着风。 如果只是短距离撑船,顶风无所谓,但我们一直顶风顶了一个晚上,这让我打心里吃不消。 就在我心里不住愁苦时,巴图却嘿嘿笑了。 我没好气的问他,“老巴,你笑什么,被风顶出毛病来了?” 巴图摇摇头,又指着远处回我道,“建军,咱们运气来了,那个卖竹筏的西苗汉子就在那,咱俩可以去买一个马达。” 我对那西苗汉子有印象,当然对他的黑心行为更是铭记于心,只是听巴图这么说,我又不由咋舌,反问道,“那汉子卖的马达贵着呢,咱们要是把钱都花了,回去的路费可就成问题了。” 巴图没多解释,反倒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我这下懂了,心说老巴嘴里的买原来是这个意思,随后我也笑了。 现在天刚转亮,那西苗汉子刚出买卖,正忙活着摆摊,看我俩走过来,他就像明白什么似的,把手一伸,嘴上说道,“竹筏二百块,马达四百块,少一分大爷我都不卖。”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西苗汉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前阵瓜家兄弟给他放血时说漏了嘴,不然他不会狮子大开口般的把本来就很黑的价格又翻了一倍。 巴图嘿嘿笑着靠到他身边,瞧了瞧他身后装马达的包裹,又强调般的问一句,“爷们,你这马达不能再便宜了?” 西苗汉子瞥了巴图一眼,提高嗓门道,“马达五百块,不讲价。” 我被他这横劲弄得真挺无奈,心说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充什么大爷,老巴明显是再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二三十块平价卖一个马达,弄不好我们真就掏钱买了。 巴图也没了跟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点点头说这价不错后,突然间一拳打在这汉子的脖颈处。 我一直注意着西苗汉子的表情,也许是巴图的拳太快了,在西苗汉子晕倒时,他脸上竟还挂着一幅大爷样。 我俩没耽误,甚至还毫不愧疚的动手从包裹里翻出了两个马达,又安在竹筏上“逃之夭夭”,整个西苗行结束了。 第一章 深夜召集 我和巴图从西苗回来后又住回了村子,但我俩住了不久就搬家了。 其实搬家的理由也挺简单,就是在乌州城待得实在没意思,尤其村委会都把巴图认定为重点观察对象了,隔三差五,不是这个村干部去巴图家里坐坐就是那个村委员到巴图家串门。 我算看出来了,他们面上做客暗地里却在观察巴图,怕老巴偷摸养虫子。 我俩可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巴图也跟村委会保证过说自己不养虫,可到现在还被这帮家伙这么盯着,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我是受不了。 最后在我几次劝说下,我们住到了我的老家——延北。 延北地方很偏,算是寒苦之地,可在我看来,这里比乌州城好上不少,毕竟我们选了村子住下来后,村委会并未限制我们什么。 我建议巴图还养虫,毕竟虫子这东西在关键时刻真有用,尤其是捉妖时,我细算下,我们这几年捉过的妖中,有好几个都死在虫子的威力下。 但巴图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跟我强调道,“建军,老话讲乱世出英雄,这话也多少也适合妖,只有在苦难时期妖才会产生,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妖也会越来越少,咱们养虫子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挺理解这话,也没多劝什么,甚至还以为巴图以后会当个快乐的庄稼汉呢。 但没想到的是,巴图养起蛇来。 每次我去他家看着一个个柜子里装的各种蛇时,头皮就直麻,心说老巴这人怎么就对没足的生物感兴趣呢。 倒不能说我看着巴图养蛇眼热,只是觉得养点东西对打发时间很有帮助,而考虑到巴图养蛇,我怕自己要是养小动物别被这小子偷摸拿去喂蛇,最后我一琢磨,养起貂来。 貂这个东西很实惠的,虽说要喂肉,但真等养大了一卖钱绝对能回本,甚至还稳赚不赔,尤其这几年貂绒、貂皮类的衣服还流行起来,养貂的前景更是广阔。 但我还是少算了一步,本以为貂吃蛇,巴图就不会打貂的注意,可有一天老巴兴冲冲的找到我,非跟我要个貂玩玩。 我拿出一副高度怀疑的架势看着他,不清楚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但我一细想,心说他借个貂就借个貂呗,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我家貂一发狠吃他家两条蛇,那不就省我点喂肉钱了么。 我也没安好心,特意把最狠的那只貂借给了巴图,尤其我还给这貂起个外号,叫利牙。 三天后,巴图是把这貂还给了我,只是当我看着他手中那只伤痕累累骨瘦如柴的貂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特意问道,“老巴,你是不是把利牙弄丢了,又不好意思欠我,索性就从貂贩子那买个劣货充数?” 巴图故意装出一脸不高兴状,还借我这话题发起牢骚来,“建军,亏我这么信任你让你借我个好貂玩玩,你却把家里最破的貂借给我,还吹嘘它是什么利牙,依我看叫它钝牙才对,我家随便一只蛇就把它给咬趴下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半信半疑起来,其实打心里我信了巴图的话,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貂是蛇的克星,怎么我的貂王却能被巴图养的小蛇给咬到呢。 我假意又借给巴图一只貂,这只貂虽说没利牙厉害,但也是个狠角色,巴图没察觉到我的小心机,嘿嘿乐着笑纳了。 第一天我没打扰巴图,算是给这小子一个松懈期,等第二天上午,我招呼都没打就直奔他家,我想看看自己的貂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我还真赶上时候了,尤其还是翻墙进去的,巴图家的院子中央被圈了一块地出来,有一只三寸长的小蛇正把我家貂追的乱跑。 而巴图看我进来后还兴致勃勃的招呼我一起观看。 我当时自尊心严重受挫,找到一个木棒把小蛇扒拉到一旁,招呼也不打的就抱着貂回了家。 我琢磨不透为何那个看着其貌不扬的破蛇能把天敌欺负的这么惨,甚至我还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东西?巴图人厉害,养的蛇也厉害? 之后我也彻底打消了把貂借给巴图的想法,还特意把养貂的笼子加厚加锁,防止巴图这小子明借不行就暗抢。 这样我们就算在延北一个村子里定居了下来,一转眼过了半年时间。 这天晚上我正打算睡觉,不料院门被人敲的啪啪响,光听这声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巴图。 巴图进我家绝不会敲门的,我披个衣服打手电走出去查看,来人是片长,就是村委会下设村里某一片的负责人。 虽说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但看在自己家归他管片,还是客客气气的问道,“片长,进来坐坐吧。” 片长摆摆手,也不客气直接说了正题,“卢建军,你去村委会开会,就差你了,快点啊。” 我犯起迷糊来,心说自己也不是村官,大半夜开什么会呢,尤其他还强调就差我了。 若是在大革命时期,我还真怕他说就差我了这种话,往悲观了想,这不明摆了批斗我么?但现在我却没这方面的顾虑,甚至还自说道,自己也别瞎猜,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赶到村委会的时候,我发现整个村委会空荡荡的,要不是桌子摆得齐,灯都亮着我还真以为自己被骗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我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样等了好久,又陆续有人走进来,其中还包括巴图。 我招呼着巴图坐我身边,悄悄问他,“老巴,你知道今晚开会是什么事么?” 巴图点点头嘿嘿笑了,不正面回答反倒问我,“建军,你知道狗贩子的事么?” 我摇摇头,还想偏了,心说莫不是村委会抽风把大家召集起来养狗吧? 巴图没理会我的分神反倒细说起来,这村子最近几年总会被狗贩子光顾,他们来的还很有规律,就深秋时节过来,不收狗专门收狗皮,你看现在不就秋天了么,算日子这些狗贩子又要来了。 我皱眉没懂老巴的意思,问他,“狗贩子来就来呗,谁家有狗皮卖他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些人也不是重要贵客,村里犯得着开会强调么?” 巴图指正我,“建军,你别说,狗贩子还真是贵客,每次一来,不把村里闹翻天他们是不会走的。” 我听出巴图的言外之意,猜测道,“这些狗贩子不是正经人?” 巴图嗯了一声,又问我,“你还记得石鼠么?” 我一点没犹豫的点点头,尤其一想到石鼠我就想起了他那颗老鼠脑袋。 巴图把话题扯远,跟我讲起了狗贩子的由来,八十年代以后,盗墓就成了一个空头职业,毕竟好墓越来越少,盗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不值钱,他们这些人就转了行,有头脑的做起古玩生意,有力气的就转行当了技工,而那些心术不正还想捞外财的就当了贩子,狗贩子就是他们中典型的代表。 我不是很理解,疑惑道,“狗贩子只是倒卖狗而已,或者收点狗皮,这跟心术不正有什么关系?” 巴图拿出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看着我,“建军,你说的是正常狗贩子,但从盗墓派转行的狗贩子不一样,他们收东西很邪恶的,你卖也得卖得不卖也得卖。” 我奇怪了,回答道,“我的东西要是不愿意卖他们还敢明抢么?” 巴图一耸肩,“他们当然不会明抢,就拿狗皮来说,他们看上的肯定都是活狗,从活狗身上扒下来的狗皮值钱,但谁家养狗也不会为了那十几块钱的狗皮钱,当然都不卖,但这狗只要被狗贩子盯上没几天保准死,到时他们会再过来问你卖不卖狗皮。” 我哪还不明白这狗被狗贩子做了什么,甚至在正义感的驱使下,我眼中还浮现出一丝愤慨。 巴图拍拍我手安慰我几句,又一转话题,“建军,今天这会肯定是村委会召集大家打击狗贩子的,咱们都被请过来算是被抓了劳力了。” 我倒是对劳力没什么反感,甚至还拍拍胸脯说,“老巴,狗贩子这么可恶,我愿出一份力。” 巴图嘿嘿笑了,赞我一声,但他又指着现场这些人跟我说,“咱俩要出力容易,可让这些人出力却很难。” 我初步看了看周围这些人,进村住了半年多,我对这些人多少都有些了解,刨除那些吊儿郎当的以外,依我看在场大部分人也都是有血性的爷们,我不懂为何巴图料定叫这些人出力难。 我拿话问巴图,“你是不是把这些人想的太无能了?” 巴图微微摇头,又大有深意的看着我说,“建军,我不是把这些人想的太废物,而是觉得他们根本承受不住狗贩子的报复。” 看我还是不解,他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别忘了,狗贩子当过盗墓贼,他们真想祸害人的话,刨祖坟是个惯用的手段。” 我听得后背发凉,也终于认清了狗贩子的邪恶,而且往深了想,这次打击狗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更令我吃惊的事还在后头呢。 第二章 巡夜劳工 从我来村委会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参会人员才到齐,我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不由暗叹自己实在太把那片长当盘菜了。 这次会议由村长主持,他是个瘦老头,但人却严厉,嗓门还高,讲话时都让我觉得这屋里隐隐有了回音的架势。 我不知道当村官的老头是不是都这德行,反正就是个打击狗贩子的事却被他变着法强调了多遍,墨墨迹迹说了半天。 给我感觉,话不在于多,而在于说没说到点子上,老村长就犯了这方面忌讳,他说打击狗贩子就显得很空洞,大家积极性根本就没调动起来。 我偷空看了眼巴图,心说如果老巴是这次活动负责人的话,最多十分钟就能把会场里这些爷们忽悠的嗷嗷叫唤,让他们觉得跟狗贩子结下了血海深仇似的,尤其老巴还在无番部队当过队长,打击个人、防卫个村子这类的活,那都不成问题。 可巴图却显得很懒散,整个人堆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拿出半睡半醒的架势来。 我一寻思得了,自己也别想那些用不着的,我哥俩就是来参会的,一会接了任务就完活,也别多揽事。 我也学着巴图那样,往椅子里一蜷,打着趁空小憩的主意。 我刚蜷的舒服,却被啪的一声拍桌子声吓住了。 老村长讲话情绪越来越激动,眼圈红了不说,还玩起拍桌子这手来,我打量周围人,发现台下这些听众也有不少红眼圈,但貌似都是被困出来的。 最后有个汉子忍不住先喊道,“村长,我们都懂,你说让大伙怎么办吧?” 看样老村长还想再洋洋洒洒的说一会,被强行打断后他显得很不乐意。 但这汉子的话却道出了大家的心声,也不知道谁又一牵头,反正台下七嘴八舌的都嚷嚷起来。 这可是群众的呼声,老村长也没办法,只好一脸遗憾的结束了“演讲”,一转话题分配起任务。 按老村长的意思,从明天起,组织大家三班倒,八小时一班,轮流在村外面转悠,监视着外来人口,要是发现狗贩子来了就及时把这些人轰走。 说实话,老村长这办法也不太地道,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村子好这没错,但问题是他没把狗贩子怎么样,这些狗贩子要么去了别村要么过阵再卷土重来,明显治标不治本。 可饶是如此,在场爷们也没多少报名的,都你看我我看你的瞪着眼,谁也没开口牵头。 我有当表率的想法,但又一琢磨自己真要举手了别被这些人误会成托,反倒失去了群众基础。 老村长也精明,一看动员失败他就强制性分配起任务来。 我算是体会到村官的难处了,这强制任务下达完,整个会场只剩下了包括我和巴图在内的七个人。 我俩是抱着做做贡献的心思没走,而另外那五个要么跟村长沾亲带故要么就是村里那出名的傻小子。 最后村长三班倒的计划也没实现,我们七人成了一组,专门负责巡夜。 我可知道巡夜这活苦,尤其湘西那次更是让我难忘,大半夜的遇到尸王,害得自己差点没命。 会议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家接着睡觉,约好明夜在村头集合。 我不知道老村长是怎么想的,第二天派人挨个给我们七人送了一套衣服和一根哨棒。 哨棒倒不错,我心说至少是个防身武器,可这衣服嘛,我摊开后看了几眼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衣服的料子不错,还挺厚实,晚上穿着抗寒,但问题是这衣服的款式根本不是当代的,穿起来有种古代衙门当差的感觉。 我是真不想穿这个在大街上溜达,但又一合计,心说大半夜的自己穿这身衣服也没人看,尤其这好歹也是个工作服,算是给我的特殊福利,自己不穿多可惜。 等到晚间,我故意等着天完全黑下来,村里人都睡了后,自己才穿好工作服,拎个哨棒向村头赶去。 我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一会七人汇合后在视觉上会有怎样的冲击,可我还是把这冲击感想的轻了。 其他人都还好,那傻小子的衣服后面竟然多个字出来,一个圈里面一个头字,这下倒好,他非嚷嚷着自己是我们七人的队长,尤其还说这是老村长故意给他的一道权利。 我们六人看在他傻兮兮的份上也没计较,尤其这只是个巡夜的活,也就嘻嘻哈哈的应了下来。 这傻小子想法还真挺奇葩,也怪当时有部动画片热播,叫“金刚葫芦娃”,他索性就把我们七人都分配了葫芦娃的角色。 我被他分配成六娃,其实在平时我压根就不怎么看动画片,对这六娃也没感觉,但傻小子却拍着我胸脯说“兄弟,你赚大发了,这六娃狠着咧。”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心说六娃狠不狠跟我有关系么,我又不是真的六娃,而且打心说,明天村里要是知道我们七人是葫芦娃的话,指不定背后怎么偷乐呢。 接下来我们七人开始巡夜,傻小子别看傻,但他也有精明的地方,他指着村子跟大伙说,“咱们分成三组,一组负责一片,把这村子的面积给劈开,这样大家也不会累,还有伴聊天。” 我当然和巴图分到一组,其他五人分成两组。 我和巴图负责村北那片,我俩一边闲聊一边拎着哨棒转悠上了。 本来我的想法是每隔两个小时转一圈,其余时间我们哥俩找个地方躲着睡觉就行,但巴图却说用不着这么麻烦,在转完一圈后他就找个指定地点跟我强调,我俩躲这儿歇着就行。 我有些不理解,心说这地点并不在我俩负责这片的中心位置上,甚至细论起来还是个偏僻角落,我们在这躲着明显有旷工的嫌疑。 可巴图解释给我听,“咱们刚把村北的地形走一遍,照我看这村北有一半以上的地方不需要巡夜,那些转行的狗贩子真要来村里肯定从偏僻地方过来,咱们守在这附近准行,而且今晚的风向还不错,咱们在这歇着,真有外人到来绝对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明白巴图的意思,但还是有些疑问,“老巴,你怎么这么肯定狗贩子会从偏僻地方钻出来呢,难不成他们就不走正路么?”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盗过墓的人跟正常人不一样的,他们会先选犄角旮旯的地方来走,而且还边走边打量,试图找找宝贝。” 我对他这说法还有些不认可,心说在自己印象里,石鼠可没这方面的癖好。 巴图看出我的心思,又多说道,“你别把盗墓贼都想做石鼠,石鼠可是陕北盗墓派的高手,他辨穴识墓的本领一般人都不会,这些狗贩子都是曾经盗墓中的小角色,要他们去盗墓,那肯定是凭着肉眼观察,瞎猫撞死耗子。” 我应声点头,也放下心来,跟着巴图一同悠闲的坐下。 我哥俩当兄弟这么久,感情上早就升华了,虽说不怎么嘻哈聊天,但闷声坐着却也一点不感到尴尬。 巴图半闭着眼睛老僧入定,我却东瞧瞧西看看打发时间,最后实在无聊了,我跟巴图打声招呼,还就地躺着睡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是被巴图拉醒的。 我以为狗贩子来了,坐起身警惕的向四处看,但周围却很正常,一个鬼影都没有。 巴图指着远处跟我说,“有人从野地过来了,而且听脚步声该有七、八人。” 我不禁愣了神,心说这年头狗贩子的职业有这么火么,还是说盗墓的组织竟然这么壮大,随便一个转行的队伍人数就足足顶的上一个战士班。 但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心说他们人数是多了些,可我和巴图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强劝不行打斗起来的话,我俩对上他们这些人也绝不吃亏。 我问巴图,“咱们是不是迎上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巴图没急着回我,反倒一脸严肃的听着,不久后他松懈下来,对我摆手,“建军,那些狗贩子绕开咱们的地盘往村南去了,咱俩不要管了。” 本来我还有些不忍心,心说老巴这做法多少有点推卸责任,但我看着我俩的工作服又想开了,心说我们七个葫芦娃呢,剩下那五个葫芦娃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些狗贩子真要进村,他们也该显显本领去干涉一下。 我也没再吭声,坐着继续瞌睡起来。 但没过多久,巴图又打断了我,还拉着我急说道,“咱们过去帮忙,他们打起来了。” 我随巴图起身,迷糊糊的往村南跑,其实打心里我还没太在乎,心说村南那片五个人,就算五对八,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现什么致命危险的。 可我错了,巴图越跑越急,还不顾我提起速来。 我看他这架势也收起了大意之心,提着一口气紧随。 隔着老远,我听到了惨叫声,随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拐角,慌忙的向我这边逃窜。 凭他跑的左摇右摆傻兮兮样,我认出这人是那傻小子,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个黑影紧追不舍。 我急忙对傻小子大喊,让他加速逃过来,巴图则趁空对我说,“建军,你照顾傻小子,我去解决这两个狗贩子。” 第三章 夜袭 我明白巴图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傻小子又不是真傻,根本不需要人照顾,他是不想让我掺和到一会的打斗中,毕竟面对的都是盗墓派后人,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上阵亲兄弟,我不可能撇下巴图自己在后面观战。 我迎向傻小子安慰几句后,就不耽误的拎着哨棒凑到巴图身边。 隔着这么一会,惨叫声消失,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其他巡夜人员都被狗贩子打晕了,而且随后这些狗贩子都聚在一起,面对我和巴图。 我初步打量下,这些人都人高体壮、膀大腰圆的,不是好惹的主,而在这种压力下我不由得握紧哨棒,还对巴图悄声说,“老巴,咱们喊人不?” 按我的意思,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别看村民晚上都睡了,但我高喊几声抓贼还是会有人出来帮忙的。 可巴图却回我道,“不能喊人,这附近住的男丁少,有几家还都是寡妇,咱们先试试他们身手,不行就往村长家那块引,那里男丁集中。” 我理解的点点头,但与此同时心里还挺纳闷,心说巴图怎么对村里布局这么了解,尤其对寡妇家的分布这么熟知呢? 其实这也是我多想,像巴图这种从无番部队活着回来的人,每到一处肯定对地形、人员分布看的很重。 在我俩悄悄话的时候,这群狗贩子看不下去了,其中带头的爷们先咧嘴唾了一口,又指着我俩说道,“你们这村子可真怪,不就巡夜打更么,怎么还叫七个人出来干这活,尤其还有你这瘸老头,你这腿脚能行么?” 我知道他这句瘸老头在骂我,火气一下上来了,心说你哪个眼睛看到我瘸了?尤其我刚四十岁你就骂我是老头,这明显是**裸的辱骂。 别看我身手不如巴图,但骂人斗嘴的本领自认不差,我一瞪眼睛指着带头爷们说道,“我们村里的男人精力好,愿意晚上出现巡夜,你管的着么?反倒是你们,大晚上抱团到我们村里来干什么?还摆个牛哄哄的架势,装什么大老爷们,有本事单挑。” 其实倒不是我好斗,也不是逞英雄,我就是觉得一会儿真打起来的话,自己肯定要被好几人围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拿单挑说事,解决几个刺头再说,尤其一对一的打斗,我觉得自己赢面不小。 在他们眼里,我和巴图就两个人,明显处于劣势,我这么叫嚣的说单挑,他们都冷笑起来,带头爷们更是拿出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竖起大拇指喝了一声倒彩,“瘸老头,你真有骨气,既然你有兴致那老子就陪你走一场。” 带头爷们大刺刺的走出来,叉腰站好后跟说我,“看你这腿脚不行,你用哨棒吧,我空手。” 凭他这话我倒是对他另眼相看,心说这爷们长得憨,但还有点心眼,面上他这么说是让着我,其实却拿话点我,让我不得不弃了棍子,毕竟都是爷们打架,哪有我用棍子他却空手的道理。 我一把将棍子丢在地上,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也不用棍子咱俩公平搏斗。” 带头爷们哈哈笑了,拿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还板直腰板儿故意看看他的弟兄,又扭头看看我说,“先让你三拳吧。” 我还真看不惯他那架势,而且打心里最讨厌这种得了便宜卖乖的人,这次我也没再说什么推却话,指着他说,“是你说让三拳的,那你别赖皮。” 带头汉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估计是没料到我突然变得这么无耻,但话都说到这了,他也不好反口,哼了一声说道,“打吧。” 我不客气,而且也想过,第一拳直接奔他脖子打得了,也用不上三拳,最好实打实一拳砸在他脖颈处,保准让他瞬间缺氧昏过去。 可话说回来,我要是一拳就把他打晕了未免有点便宜他,反正要打三拳,我前两拳就先悠着点打他出出气。 带头爷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我却反其道行之,故意收敛发闷财,第一拳只用了五分劲,不轻不重的对他肚子打了上去。 带头爷们本来把身子绷得很紧,防的很警惕,等我打完一拳他都愣了,不相信我就这点实力,但随后他又看着我的右腿和我一脸严肃样,就好像明白什么似的豪笑起来,问我道,“你就这点能水么?” 我装出一脸不甘心样,还特意活动着手腕回他道,“还有两拳,你急什么。” 这爷们越发笑的开心,甚至还摆出一副你不行的手势跟我说,“你真让人失望,别说再让你两拳了,就算我再让你三十……。” 看的出来,他本来想说再让我三十拳的,但他说到这看我眼睛一亮时竟忍住了。 我心里暗叫一声可惜,知道自己着急了,不然真要得到打三十拳的机会,保准能把这爷们揍的跟个猪头似的。 我也没在这事上纠结多久,反倒集中精力准备第二拳。 在第一拳的误导下,带头爷们明显放松了警惕,甚至身子绷得也不像刚才那么紧,我心里暗笑,心说这就是你小瞧人的结果。 我不客气,喊了一句走着后,用了实打实的劲对着他肚子狠狠打去。 其实我还偷偷使了坏,一拳直打在他胃部,要是这爷们晚上吃得挺饱的话,保准这拳能打吐他。 可一看他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除了脸色微变揉着肚子哼哼几声外,并没其他变化发生。 随后带头爷们紧张起来,嘴里念叨着说,“这瘸老头怎么超水平发挥了?” 我没给他太多时间琢磨,怕他脑袋突然开窍明白了我这小手段,我又活动下手腕跟他催促道,“别磨磨叨叨的,快点站好,我要打最后一拳了。” 带头爷们也真挺听话,大吐一口气把身子绷紧后对我说,“来吧,既然承诺你了,你就快点打,早打完我早动手收拾你。” 我面上赞他一句挺豪气,可心里却鄙视道,心说这哪家跑出来的傻子,挨打还这么兴奋。 第三拳我没保留什么,助跑几步对着他脖颈狠狠打去,别看现在是夜里,但借着月光我照样盯得准,这拳带着风声直奔他脖动脉。 这次带头爷们脸色大变,甚至也别说抗不抗的话了,他吓得不由倒退几步,避过我致命一击。 我一拳打空,冷冷站着问他,“你跑什么,说好让我打三拳,却脸大不害臊躲上了是吧?” 这话就跟针似的刺痛了带头爷们的逆鳞,他气得嗷嗷叫唤,也不接话,对准我胸口来了一脚。 我知道自己这第三拳是没机会打了,我俩开始正面交锋,但论到单挑,我也不会说真拿拳脚跟他死磕,当然是有什么招就用什么招。 他个头比我高,还故意踢高腿奔我胸口袭来,我就借机钻个空子,趁他下盘不稳时,一俯身钻过去,随后肩膀发力把他扛了起来,并借这力道喝了句走你,把他丢沙袋一般丢了出去。 细论起来,人腰上的力道可比拳脚都大,我这次借着腰劲硬是把带头爷们扛起半个人那么高,再在如此高度下把他丢出去,尤其他不妨之下还是后背实打实的着了地,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让他晕了过去。 剩下那些狗贩子谁也没料到能有此剧变,都或多或少分了神,而我和巴图急忙抓住机会,闷声率先展开攻击。 我没时间捡哨棒,但身上也不缺武器,跟巴图接触这么久,我学了个手段出来。 巴图的裤带可是个宝贝,那里面要么藏虫子要么藏药粉,我来到延北小村后私下里也仿照他的裤带找皮匠特别为自己制作了一条。 我这裤带虽说不装虫子也不藏药,但却被改作为一种武器,我叫它软鞭子。 软鞭子说白了就是一种扁口的皮鞭,在鞭头处安上了卡子,既是裤带,同时拿它抽打、勒拽也行。 我快速把软鞭子抽出,对着一个狗贩子的脖子抽打上去。也该说对手还没回过神,我一鞭子又弄晕一个人。 这期间巴图则用他的双拳瞬间打晕了两人。 剩下那三个狗贩子回过神来,嗷嗷喊着对我俩围了过来。 可这时情况变了,我俩对付他们三,怎么算怎么赢。 不出一分钟,这三人就被撂倒,巴图是一拳都没挨过,我相对运气差了一些,被狗贩子打了几拳踢了几脚。 但我没在乎,毕竟拿结果来看,我和巴图赚大发了。 傻小子是真不傻,他一直躲在旁边观战,看这群狗贩子都被打晕后才敢跑过来。 我们并未急着处理狗贩子,而是让傻小子带头,去看看其他巡夜人员都怎么样了。 他们哥四个不知道是被狗贩子故意丢到一起的,还是巧合般的都被打晕在一块,反正依我看,他们四人还真有点“葫芦兄弟”的架势,聚堆昏迷。 傻小子本想上前把他们拽起来,但我出手把他拦住了,让巴图先过去探了探这些人的鼻息。 等四人鼻息全被探完后,巴图放松着跟我说,“放心吧,这些人没事。” 我这才点点头,把这四人都分开,轻放在墙角让他们自然醒。 之后我让傻小子快去村长那报信,而我和巴图则负责守在这里。 本来我以为这就算完事了呢,可没想到异变马上就发生了。 第四章 诡异脸皮 现在有两拨人都在昏迷着,一拨是巡夜那四个倒霉的“葫芦娃”,还有就是闯到村里来的狗贩子。 我和巴图没把精力放在葫芦娃身上,反倒在狗贩子附近找个地方坐了下去。 我算计时间,心说傻小子找帮手过来至少要半个小时,趁空我就跟巴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可就当我俩胡聊起劲时,巴图突然皱起眉头来,还拿出一副警惕的架势向那些狗贩子看去。 我挺不解,顺着他目光也看了看,但给我感觉,这群狗贩子没什么变化,都沉浸在痛苦的睡眠中。 我正要开口问话,巴图却抢先说道,“建军,情况不对,这些狗贩子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起来。” 我被吓住了,以为这帮狗贩子是被打得,也没接话,反倒凑到狗贩子身边用手探起鼻息。 给我感觉,面前这位狗贩子的鼻息很粗,甚至他一呼一吸之间喘出来的气,打得我手指头都生疼。 我心说我俩没这么点背吧,只是打个架而已还碰到一堆不禁打的,这群狗贩子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人,在村里真要出现意外咽了气,我和巴图就要背个杀人的罪名。 我急了,使劲掐着他人中,嘴上还喊话到,“爷们醒醒,你真想死我不拦着,但你先睁开眼溜达会,证明不是我俩打得就行。” 可我这喊话纯属白费,这爷们除了呼吸越来越粗,一点醒神的迹象都没有。 这期间巴图也探了好几个人的鼻息,跟我说,“建军,这些人不像是短命的征兆,要我看他们倒像是在变异。” 我愣了下神,又特意观察这些狗贩子,反问巴图,“老巴,他们就是狗贩子而已,要变异能变异成什么?狗人么?” 其实我倒不是有闲心开这些狗贩子的玩笑,但他们就是收狗皮的,而且夜里潜入村中明显是投毒来着,他们一没被下蛊,二没受药物刺激,刚才打斗时还都正常人一样,我可不信他们能跟异变挂上钩。 还没等巴图回答,这些狗贩子就拿实际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就说我眼前这位,他嘴里突然呱呱了几声,跟个蛤蟆似的,随后脑门上就鼓出一个小包。 现在光线太暗我看不清这包是怎么回事,索性从兜里翻出打火机,点个小火递到他脸前。 这鼓包先是凸出的邪乎,尤其狗贩子的脸被这块包拽得都紧巴巴的,之后又慢慢缓解下来,凸出的部分也渐渐消退。 我想起了小通天塔的一目和尚,都说他有通天眼,但实际上他那通天眼是假的,尤其他本人脸上也只是长了一个刀疤而已,但望着这些狗贩子,我真怀疑起来,觉得他们刚才这异动倒像有真的通天眼。 而且往深了说,如果倒卖狗皮就能长通天眼的话,那我绝对不养貂了,宁可给这些人打下手当小弟,只求混个眼珠子玩玩。 我和巴图谁都没说什么,各自找人继续观察着。 鼓包消失后老半天,异变再次出现,狗贩子的脑门上浮现了一个S型的印记。 我用手指对着这印记搓了搓,被我一刺激,这印记跟害羞似的又消失了。 我心里全被好奇劲给占满了,甚至在通天眼这种想法的引导下,我越看越觉得这些狗贩子玄乎。 看着印记消失,我急了,还使劲揉着狗贩子的脸皮试图把印记再给揉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揉的,印记再次出现,而且伴随着印记,周围还出现了一个肉圈,这肉圈不大不小恰好把S型给包住了。 我嘴中连连喊着不可思议,还扭头问巴图,“老巴,你说咱们是不是打错人了,把‘真佛’给惹了?” 巴图没我这么想,反倒凝重的摇头道,“这哪是什么真佛,他们明显正在妖化,建军,咱们退后些观察吧。” 我赞同巴图的想法,这就要起身,可突然间,这些狗贩子都睁开了眼睛,而且我面前这位还在暴起之下用双手死死扣住了我的脖子。 巴图也遭遇了跟我一样的困境,但他机灵,率先一拳打在狗贩子的太阳穴上,把这好不容易醒来的哥们又送到梦乡中去。 可我就不行了,反应慢一步,尤其他掐我掐得狠,我就觉得自己大脑一片麻木空白,想动手反抗都提不起劲来。 这些狗贩子刚才呱呱叫过,而我却被掐的咯咯吐气。 巴图及时施加援手,跑到我身边用鞋尖狠狠钉了狗贩子太阳穴一下。 在狗贩子晕倒的瞬间,我觉得脖子一松,脑袋又正常运转起来。 虽说冷不丁眼前还有些发黑,但我没敢耽误,扶着巴图向远处逃去,而且趁机把哨棒捡了起来。 除了被巴图打晕的两个,其他狗贩子也都站起身,一脸狰狞的看着我俩。 我拿不定主意,索性问巴图,“咱们逃还是打?” 巴图回我说,“不能逃,咱俩要逃了剩下那四个‘葫芦娃’怎么办?这样吧,咱们试试能不能再把这几人给收拾了,要是打不过咱俩也要想办法把他们引走。” 我点头说好,又拿着哨棒指着这群狗贩子说,“你们,谁来跟我单挑?” 其实我咬不准他们现在能不能听懂人话,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问。 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那位刚被我教训过的带头爷们向前迈了一步,虽说他没回话,但意思很明显,他想跟我单挑。 我横着哨棒护在胸前,小心的问道,“爷们,这次你还让我三拳么?” 我这话明显刺痛了带头爷们的痛处,他咧嘴呱呱叫了几声,跑过来对我踹了一脚。 别看他这一脚看着挺狠,但我没退缩,反倒把哨棒推了出去,想用棒身挡他的一脚。 倒不能说我笨,这哨棒有小孩手腕那么粗,摸起来材质也不错,拿它当“挡箭牌”,我不信自己能吃亏。 但实际却与我料想的截然相反,带头爷们这一脚啪的一声把棒子居中踹断,而且还连带着踢中我肚子。 我弓着腰痛苦的往后退几步,还拿出不敢相信的架势看着他,心说他这一踹的威力怎么这么大,亏得棒子帮我挡了不少力道,不然他实打实的踹我肚子,我这肠子不得断成一截截的? 带头爷们占了便宜不饶人,大步走来又要踹我。 但我也不是面团子随便他欺负,我强压下疼意,吆喝一声把两截断棍冲他脸上撇了过去。 虽说这两截断棍不是飞刀类的暗器,但撇出去的效果同样不可小觑,带头爷们捂着脸被我撇打的又退了几步。 趁空巴图栖身过来,对他狠狠揍了一拳。 估计是被异变弄得,这带头爷们的反应没正常时候灵敏,巴图这拳他没避过去。 一声闷响传来,巴图重重打在他脖颈处,我看的暗喝一声彩,而他也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本以为带头爷们马上会晕倒在地,可他嘴里呱呱声再次响起,他脑门上的印记突然向外凸凸了几下。 尤其在这两个怪动作的作用下,他眼中也诡异的浮现出暗黄色光芒,衬托之下让他变得更加狰狞。而本来被我俩打晕的狗贩子也呱呱叫了几声,睁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脑门落汗了,跟巴图喊道,“老巴,咱们搞不定他们,撤吧。” 巴图应了一声没继续发起进攻,反倒挑衅味十足的对着带头爷们轻轻扇了个嘴巴,又招呼我向远处逃去。 我俩本来没使劲逃,就想借着逃跑的举动拖时间,可这些狗贩子追人的速度真快,不得已下,我们从假逃变成了真逃。 我们也不是漫无目的的逃,虽说东一个胡同西一个巷子来回穿梭着,但最终落脚点是村长家。 不能说我俩不地道,在我看来,我们可是本着尽量不扰民不伤民的原则来对付狗贩子的,至于这群变异的狗贩子最终怎么处理,我想要是他们都去村长家闹腾,老村长肯定会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实际上我和巴图并没逃多久,离着村长家老远,就有一伙人匆忙的往我这边赶,还是傻小子带头领路。 我头次发现这傻小子还是挺有力度的,这么短时间竟然找了不下二十人,尤其这些人手里还都拿着网兜、绳子这类的家伙事。 我心里稍安,知道有这么多帮手在,跟狗贩子斗上一斗还是可行的。 我招呼大家快来,随后跟巴图站定身形冷冷注视着这群狗贩子。 给我感觉,这群狗贩子不像是被吓住的,突然间他们都抖了起来,而在这股抖劲过后,他们还显得很迷茫。 傻小子他们赶到我们身边,尤其是傻小子,望着这群狗贩子还一脸不解的问我,“卢建军,刚才你俩不是把这群狗贩子打晕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而且现在的情况也没时间解释,我索性一转话题跟他强调道,“别问这么多,快点带着大家捉人。” 老话讲人多力量大,我们这伙人比狗贩子多了三倍,在我带头吼了一嗓子下,大家恶狠狠的向狗贩子围了过去。 其实面上我显得很豪气很积极,可心里却异常谨慎,心说这群狗贩子可不好对付,弄不好这一仗打下来自己这边人员会伤残过半。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狗贩子看着我们害怕起来,甚至打都不打扭头就逃。 我心里出现一股无奈感,心说这又搞什么,玩警察捉贼的游戏么?刚才我和巴图被狗贩子追得跑到这里,现在却又反过来追他们。 不过无奈归无奈,我对狗贩子刚才的异变产生了兴趣,想借机抓个人审讯一下,问问他,到底他们的“通天眼”是怎么来的。 第五章 坟场悍匪 我们这伙人追的速度不慢,甚至傻小子他们还都拿出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来,可遗憾的是,这些狗贩子逃得更快,根本不给我们抓人的机会。 较真的说,巴图要全力冲刺的话,绝对能追上他们,可他一个人跑的快没用,反倒会成为众狗贩子的重点攻击对象。 而且我还特意留意着巴图的动静,怕他真一着急办傻事。 就这样我们一路追到村头。 村里这些人的观念是把狗贩子轰出村就行,他们很默契的在村头止住脚,尤其傻小子,他还狐假虎威的得瑟上了。 叉着腰劈着腿,也真不知道他跟谁学得,反正照我看这就是典型的泼妇骂街,他絮絮叨叨骂了一大通,最后把鞋脱下来撇了出去。 我是无语了,尤其飞鞋这手段自己也常用,但我心说自己飞鞋那是砸妖引诱敌人,可傻小子飞鞋就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涵了。 狗贩子入侵的事算是过去了,我们这伙人一合计,都认为短期内这帮不良商人不会再来村里捣蛋,我们也就各回各家休息。 毕竟是熬夜,我第二天没打算早起,可我也没睡消停,巴图很早就过来找我。 我知道他一定有事,还主动问他,“老巴,你是不是想调查下狗贩子?” 巴图应了一声,又跟我说,“这几天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我也来了兴趣,提出要跟他一起去。 可巴图却很坚决的摇头说,“建军,还不是时候,这种狗贩子的落脚点都在野外,你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比当初,也别逞能跟我瞎转,等消息吧。” 我露出一丝失望神色,但打心里却明白巴图是为我好,最后只好无奈的跟他道别。 巴图这一走时间不短,足足五天后才回来,当时是下午,我正抱个肉盆喂貂,他背个大包进了我家水也不喝就招呼我跟他走。 其实也就是巴图,换做别人就算有再急的事找我,我肯定会先把貂喂完,毕竟这帮小家伙可是我的宝贝,少喂一顿它们就会瘦下来不少。 可冲巴图的面,我想都没想就把肉盆随意的丢在地上,随他出了门。 我本以为老巴得手抓回来一个狗贩子呢,但他却直接带我出了村,尤其看着我俩直奔荒地而去,我犯起迷糊问道,“老巴,你这是带我去哪?” 巴图嘿嘿笑了回答,“建军,狗贩子的落脚点我找到了,你肯定猜不到他们在哪‘安家’,我也先不跟你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我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但看着我俩双手空空的架势又问,“咱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找他们,还当着他们的面扛个人回来?” 巴图显得很神秘,拍了拍自己背包跟我说,“家伙事都带好了,而且人都躺在家里等着咱们呢,你就放心吧。” 我信巴图,被他一说也放下心,只是我这心放的有点迷糊。 我们没少走,等天快黑下来时还没到目的地,这时候巴图叫着我歇会,又从兜里拿出馒头分给我。 我一边吃着填饱肚子一边问,“老巴,都这时候了,你也该说说计划了吧?” 巴图从包里翻出一套衣服丢给我说,“吃完就把这衣服换上,夜里咱们去坟场抓人。” 我正咽馒头呢,尤其这馒头也不知道是巴图从哪买的,很硬很糙,听到坟场的词我一下噎住了,又是捶胸又是抠嗓子老半天才顺过气来。 我问巴图,“咱们去坟场抓谁?你可别说那些狗贩子在那里住。” 巴图不仅肯定了我的想法还特意强调,“建军,这些狗贩子以前就是跟墓打交道的,一般人看到坟场避讳,可在他们看来,坟场就跟家没区别,而且他们不仅在坟场里住,还有几个不愿意躺地上的索性刨个棺材板出来当床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些怪人,又把目光落在衣服上。 这身衣服给我感觉怪怪的,纯黑色,麻子料,尺寸设计的还特肥,估计我穿上都晃荡。 但我眼光不差,稍一琢磨又问巴图,“这衣服是丧服?” 巴图一耸肩指正我,“原来是丧服,我买了点染料把它染成黑的了,毕竟大晚上穿白衣服太显眼。” 我苦笑摇摇头,也明白他的意思,丧服一般有两个用途,一是出丧,二是绑匪穿,毕竟谁穿这种衣服都一个样,能把各自身上的特征巧妙隐藏。 可接下来又有问题了,我指着自己的脸问,“咱们带什么面具。” 就好像巴图知道我会这么问似的,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两双黑丝袜来。 我彻底愣住了,甚至也没胃口吃馒头了,问道,“这就是咱们的面具?” 巴图点点头又比划着说,“赵家寡妇太浪了,买袜子也不买个厚实的,用一只套脑袋遮不住,索性咱哥俩就委屈下,每人套两只吧。” 我被震慑的不轻,接话问他,“老巴,你不会跟赵家寡妇有一腿吧?” 巴图瞪我一眼,把丝袜丢给我又解释,“你想哪去了,咱们村就她天天穿的花里胡哨的,今天时间紧我也来不及弄面具,索性就从她家借了两双出来,日后还她就是了。” 我心说也就老巴你想法这么奇葩,缺面具还能想到个寡妇,而且看他突然望着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想,甚至还提前把话封死,“老巴,咱俩兄弟归兄弟,还袜子的事你别找我,我可不想去跟赵家寡妇单独见面。” 之后巴图从兜里拿出个电击枪来抛给我,说是给我的防身武器。 我知道现在不像七几年,枪械管制的极其严格,能有电击枪用就不错了,我也没挑剔,还赞了巴图一嘴。 巴图又把计划讲给我听,按他说的,昨晚他在一个棺材板上偷偷下了蛇毒,这蛇毒经过他特意调制,无色无味,只要有狗贩子在棺材板上睡一晚,这两天肯定四肢无力走不动道,我们今晚就是找这个倒霉蛋去了,其他狗贩子出去下毒,他却中毒落单在坟场,我们只要抓紧时间,肯定能撬开他的嘴巴问出话来。 我俩故意掐着时间,估摸差不多时,换好行头向坟场进发。 我穿黑丧服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在套丝袜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尤其被丝袜挡住眼睛后,我压根就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我也有招,在眼睛处扣了两个洞出来,虽然这样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我没管那么多,心说实用是真的。 我们没敢大摇大摆的进坟场,弓着腰借着荒坟的遮挡,一点点向狗贩子老巢靠近。 也真被巴图算计中了,隔远我模糊的看到,有个棺材板上躺个人,而且这人也真洒脱,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呼呼大睡。 巴图打手势,我俩悄悄凑了过去。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怕这小子惊醒后反抗,我拉了下巴图又做了个打拳的动作,那意思用不用先把狗贩子弄晕,等咱们把他绑好了再问话。 巴图摆摆手,接着就笑嘿嘿的捏住了狗贩子的鼻子。 狗贩子憋气,很快就醒了,当他看到我俩这打扮时,吓得叫了一嗓子,甚至也想暴起反抗,但他刚起身就又哼哼呀呀的躺了回去。 他拿话问我们,“你们要干什么?我身上没钱。” 巴图捏着嗓子假装很可惜的应了一声,接着怪笑着说,“我是劫财的,我兄弟是劫色的,你没钱那我就无所谓,你满足我兄弟就可以了。” 狗贩子愣了,我也愣了,我也明白巴图说我劫色是有迹可循的,那次通天塔绑架小四爷,我失言下来了句劫色,可那明显是口误,巴图倒好,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还没等我说什么,狗贩子倒急了,看得出来他真是中了毒动弹不得,不然保准能撒腿就跑。 他不住跟我求情说,“爷们,我就是一个倒卖狗皮的,身上脏,你要劫色也犯不着劫我这样的,我给你指条路,听说国外都好‘同志’这口,要不你就去国外,找个外国爷们爽爽。” 我看他越说越下道,忍不住把丝袜往上一撩,露出嘴来对他唾了一口,接着还把电击枪打开。 这电击枪刚被充满电,嗤嗤的冒着诡异电花,看着异常的恐怖。 我吓唬这狗贩子,“我问你个事,你要老实回答那还好说,但你要敢撒谎的话,看我不把你电舒服好几个来回。” 狗贩子脸色都变了,但明显不是被电击枪吓怕的,他故意挡着自己裤裆回我道,“大侠,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说。” 说实话,别看我被丝袜遮脸,但仍是感到丢人,甚至还特意瞪了巴图一眼,心说这下好,自己劫色还劫出个大侠的称号来。 我俩没急着问,稍微给狗贩子点时间缓神,随后我才开口道,“你们呱呱叫是怎么回事?” 狗贩子还有些害怕,但被我这么一问他却愣住了,反问我,“什么呱呱叫?” 我看他这样不像撒谎,又看向巴图,那意思这事麻烦了,合着他们都不清楚自己异变过。 巴图想了想接过话来,“你们这些人的头领是谁?” 狗贩子显得挺犹豫,没正面回答反问道,“你们不是打我头儿的主意吧?告诉你,做我们这行的很讲义气,绝不会卖主求平安的。” 巴图笑了,点头连说好,接着他动手解起狗贩子的裤子来,还对我使眼色。 我心说得了,为了套点消息,自己就装把另类的流氓吧,但较真的说,装流氓也是个技术活,我除了会哈哈“淫笑”,还真不知道怎么从其他方面下手。 饶是如此,这狗贩子也吓破胆了,甚至看样他都忘记了自己刚说的义气,急忙转口跟我们说,“等下动手,我告诉你们,我的头儿是鼠爷。” 第六章 野村鼠爷 不能说我笨,只是我对鼠爷这个词不敏感,一时间没往石鼠身上想,尤其怕狗贩子撒谎,我也特意一把拽起他的衣领试探道,“你小子对十二生肖挺熟嘛,随便说个什么鼠爷,是不是你还有牛爷,虎爷?” 狗贩子拼命摇头,甚至他还把脑袋使劲往后缩,看样怕极了我这个“流氓”,嘴上回我道,“大侠,我没诓你,我的头儿确实是鼠爷,在陕北可是响当当的角色呢。” 被他这么一解释,我明白过劲来,面上哼了一声,但心里却止不住的震撼,心说石鼠不是隐居了么,怎么听他意思,石鼠不仅做起黑心买卖,还成为这群狗贩子的头呢。 我扭头看了巴图一眼,想询问下他的意思。 巴图在听到鼠爷这个词时就一直在沉默,甚至还拿出一副沉思状,我看他这眼他都没察觉到。 这下我俩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狗贩子看看我又瞧瞧巴图,问道,“我都卖主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巴图回过神,抢过我手中电击枪,顶在狗贩子的下巴上冷冷问道,“鼠爷住哪?” 我本以为这次坟场之行能得到有关他们异变的信息,可等我俩悄声走出坟场时,只知道这些狗贩子的头是石鼠,而且我们这位当年旧识竟在一个叫野村的地方住。 我合计既然石鼠是他们的头儿,那这次异变的事肯定跟他逃不脱干系,可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有些不信,心说石鼠这爷们是个顶天立地汉子,他怎么能干狗贩子的事呢? 别看巴图没跟我谈论石鼠,但看他神色我能猜出个大概,他心里想的跟我差不多。 我们先匆匆回到村里休息一天,接着就直奔野村而去。 野村离我们这不远但也不近,连走路再坐车,花了我俩一天半的时间。 之所以这村子名里有个野字,或许跟它周围环境有关,除了一个通向外界的小路外,它就在老林包裹之中,有点与世隔绝的架势,经济发展也很落后。 我们只知道野村有个鼠爷,但狗贩子却没说鼠爷具体住哪,可这难不倒我和巴图。 本来按我的意思,找几个村民打听一下就得了,巴图摇头没同意我的观点,他说找大人问消息其实还不如问个小孩子。 正巧我们刚进村时,有四个女娃子在跳皮筋,巴图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又塞到我手里。 我知道他想让我过去问话,但也挺纳闷,望着巴图问,“老巴,你比我会说,你问不是更妥当么?” 巴图嘿嘿笑了,指着我的脸强调道,“建军,你长得比我有优势嘛,我去塞糖恐怕这些小孩会误以为我是恶人,你去就没这说道了。” 我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心说长得憨厚也算理由? 我没急着过去,先数了数手里的糖,一共是九块,而这些女娃子一共才四个人,我一合计,九块糖也不够分嘛,尤其对小孩子来说,要么就均分要么就都别给,不然一块糖绝对能引发她们的内斗。 我也不客气,拨了块糖自己吃了,心说这多好,自己还匿下块糖来,其他问题也都解决了。 我笑呵呵的走过去,决定先对一个女娃下手。 这女娃正站直了身子抻着皮筋,我蹲在她身边把糖一摊,问道,“小朋友,叔叔请你吃糖。” 女娃盯着糖看了看,看样是心动了,但她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摇摇头,回我道,“妈妈说不许我吃别人给的东西。” 我一愣,心说这孩子的妈挺精明,给自家孩子灌输防贼的思想。 我不死心,又招呼其他几个女娃,尤其我手里攥的还有大白兔奶糖,这种糖可是八十年代糖中的极品,我不信没女娃不上钩。 也真被我料定了,不是所有孩他妈都那么精明,有个女娃看着糖就过来了,而且她还专挑大白兔吃。 这就成了一个连锁反应,有人带头,其他女娃也顾不上别的,争先恐后的抢起来,尤其被我最先问话的女孩,别看她防贼意识强,但在不积极下只抢到了最破的两颗果糖,她一脸不高兴,问我道,“叔叔,你还有大白兔么?我拿我的果糖跟你换。” 我被她逗笑了,甚至打心里觉得这女孩年纪不大倒挺能诓人,她拿了我的糖然后再说跟我换,合着真把我当憨叔叔了。 我随便哄哄她,又一转话题问道,“小丫头,你们村有没有叫石鼠的人,他住哪?” 女娃瞪个眼睛看着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我明白自己犯了小错误,心说石鼠肯定是隐形埋名了,我又比划起石鼠的样子来。 尤其石鼠长得很怪,很好描述,我刚比划几下这女娃就哦了一声点点头,回答道,“叔叔,你要找的是耗子爷爷吧?” 我强忍下想咧嘴的冲动,心说你这女娃太不懂事了,给我叫叔叔,给石鼠叫爷爷,我俩是同辈人,怎么被你说的我成了他侄子辈的呢。 我又接着问了句,把石鼠的地址套来后,再也没了跟这女娃交流的兴趣。 石鼠住在野村最北面的一个僻静角落里,我和巴图一边往他家赶一边中途商量着。 我的意思既然石鼠是狗贩子的头,我们这次去找他会不会有危险,尤其别是我俩进到他家后发现还有外人在。 巴图摇头否定我,他觉得就算石鼠变坏了,凭着我们与他的交情,这次也决不能出现危险,而且他还跟我强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只退不动武,算给石鼠个面子。 我们停在一个土房门前,我刚动手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一个喊话,“妈了巴子的,门没锁,自己进来,老子干活呢没空搭理。” 别看这话挺粗口,但我却产生一种多年没有的亲切感,甚至脑中又回想起初见石鼠的样子,扛着木箱,耳带招魂铃。 我和巴图一同推门走了进去,而我的目光一下被院子角落里一个正挥舞锄头的汉子吸引住了。 我能认出他就是石鼠,但他现在的相貌却跟我印象里相差很大。 石鼠一头的白发,脸上皱纹也很多,要不是看他那壮硕的腰板,我真会把他当成个老头。 石鼠本来没在意我俩,他就专心的锄地,而巴图却嘿嘿笑了,张嘴打了个啸声。 这啸声一下让石鼠没来由的抖了下身子,随后他愣愣望着我俩,把锄头一撇大步走来。 本来我还担心石鼠变了,但凭他这几个动作,我敢肯定,他绝不会是狗贩子的头儿。 多年未见,我张开双手本想跟石鼠拥抱一下,可不料石鼠不仅没抱我,还对我胸口狠狠打了一拳,骂道,“卢建军,是不是还没娶媳妇呢,憋得吧?怎么看到爷们都想抱了呢。” 我噎的只想咳嗽,心说这哥们嘴还是那么的毒。 我和巴图没急着谈正事,先跟石鼠瞎聊一同,而石鼠拍着我俩肩膀强调句,“谁都别走,今晚就在我这住了,咱们喝酒。” 我望望天色,其实就算石鼠不说,我俩肯定也要赖他家,不然大半夜的往回赶,这可不是好差事。 石鼠真没跟我俩外道,而且他现在的生活也真苦,晚上就一盆蒸熟的土豆,还一桶他自己酿的米酒。 他这米酒的度数不是很高,依我看跟啤酒差不多,我们三一顿饭下去就把这桶酒喝得精光,随后巴图先开口问起事来,“石鼠,你跟狗贩子有接触么?” 石鼠正蹲在椅子上大口吃着土豆,摇摇头回道,“你说的麻三他们吧?我不接触。” 我一听石鼠这话心说有戏,毕竟这小子一下就直呼狗贩子的名号来,我凑过去接着问,“那麻三他们可都说你是他们的头儿呢。” 石鼠一听就火了,把本来吃剩的半个土豆撇到地上,骂骂咧咧道,“他妈了个蛋的,反了这群小崽子咧,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们老大了?” 看我俩一脸不解,石鼠详细解释起来。 麻三这些人以前盗墓时就是二吊子,认穴不准,识墓不会,反正盗墓那点手段他们什么都没学来,转行当了狗贩子后,也没生意头脑,天天就知道耍无赖,刚开始收狗,可收上来的狗都被这帮玩意杀了吃肉了,后来又专收狗皮,只是他们人多,收狗皮根本就吃不上几顿饱饭,最近又总往石鼠这跑,又是叩头又是跪拜的,想让石鼠这老前辈出山,带着他们去盗墓。 石鼠是越说越气愤,最后激动下又撇了个土豆出去,“巴图,卢建军,你们知道,我石鼠说一是一,不打马虎眼,从黑部落回来后,我拿金盆洗的手,这辈子再也不跟墓沾边了,难道凭他们几个小崽子磕个头,我这手就白洗了?” 我和巴图都点头认可了他的态度,之后巴图话题一转问起异变的事来。 石鼠听得直皱眉,甚至在巴图说完话后,他还特意让巴图再说一遍,而这期间他还心事丛丛的在地上来回溜达。 我看的直迷糊,打心里理解不透石鼠这举动,心说他这举动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可为何却犹豫的不跟我们说呢?难不成那些狗贩子的天眼真的大有来头,真是那么邪乎么? 第七章 金蟾传说 石鼠这一通溜达好久,最后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在我印象里,这小子要么是躺着要么就站着、蹲着,特不喜欢坐,而他现在这样子无疑告诉我他心里很乱。 石鼠问我们,“你们了解墓妖么?” 巴图点点头,我稍微犹豫下也嗯了一声。 石鼠又把一个秘密说给我们听,在延北这里有一个金蟾墓,相传墓主是清朝中期的一个御厨,他偶然下得到了一件墓宝,是个金蟾像,送给他的人说这金像里藏着一只墓妖,只要他以后把墓宝带进墓中,墓妖就会为他守墓,不让盗墓贼得手。当年石鼠也跟几个兄弟打过金蟾像的主意,只是后来又传出黑部落大巫墓的消息,他们权衡利弊下就舍了金蟾墓。 但在去年,有一伙盗墓者放出话来,要攻破金蟾墓,盗出金蟾后洗手归隐,也别说,他们这伙人还真挺有能耐,找到了墓的所在并成功盗进去,只是那墓里机关重重,墓妖也现了身,这群人中只有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而且那所谓的金蟾像竟是个青铜货,相比之下他们亏了大本。 前一阵麻三找石鼠,一来想请鼠爷出山,二来他还跟石鼠说他们在野外见到了金蟾。本来石鼠没把这事当真,以为麻三这帮人不正经,想找个话头吊自己胃口而已,可被巴图这么一说,他又觉得金蟾这事是真的。 其实不仅他这么想,在他说完金蟾传说以及麻三的经历后,我也觉得这里面有猫腻,甚至往深了想,极有可能是那金蟾墓中的墓妖在捣鬼。 按我的想法,既然墓妖被牵扯出来了,那我们就该从此处下手,去墓里一探究竟。 可石鼠却一摆手把我给否了,“卢建军,那墓你去了也没用,其实很巧金蟾墓就在野村旁边,但后来考古队也插了一手,把那墓又洗了一遍,现在就是个空山洞,我看过,调查不出什么来。” 巴图一直沉默着,这时接话问,“石鼠,你还能找到那个幸存的盗墓者么?又或者那个金蟾像现在在谁手中,我有兴趣想去看看。” 石鼠想了想,拿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回答,“半年前我偶遇过那爷们,只是当时没和他要住址,这样吧,找金蟾像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明天就动身,你俩倒可以去金蟾现身的野地里逛逛,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和巴图都觉得这主意不错,尤其石鼠还把他家钥匙交给我们,说那野地也在这附近,我们可以住在这里慢慢逛。 第二天巴图和石鼠结伴走了,石鼠去调查金蟾像,巴图则要回家一趟,说是要为这次野地考察准备一番。 本来我也想跟着回家,毕竟我家那些貂需要喂,可石鼠却硬生生把我拦住了,他指着自己菜园子的土豆很严肃的跟我说,“卢建军,你那貂虽然值钱,但没我这块地重要,你没了貂饿不了肚子,可这一地土豆要是减产了我明年就没法活啦。” 我一合计只好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其实打心里我真想跟石鼠说,你这土豆别种了,跟我住一起养貂算了,尤其隔三差五还能吃顿貂肉。 可我知道,石鼠是个面上人,绝不会接受我这种带有施舍意味的建议,最后我就老老实实在他家当了三天农民,而且上顿下顿吃的全是蘸酱土豆。 巴图说要准备,没想到他准备的东西还很不少,他回来时背了一个超大的背包,而且背包还被塞得鼓鼓囊囊,也不知道都装了什么东西。 之后我俩又在石鼠家搜刮一番,找了几件防身的家伙事出来。 别看石鼠归隐当了农民,但他家宝贝真不少,虽说没存放火器,但砍刀、铁锥倒有几把。 我和巴图一人拿了一把砍刀,我又顺手弄了根可伸缩的铁锥藏在腰间。 出现过金蟾的野地离石鼠家不近,我们走了三个小时才赶到,而且这里也真够野的,一人高的杂草遍地都是,我随便拿砍刀对着杂草扫荡下就能惊出不少的蝗虫,而且转悠一阵后我都没发现动物或人类的足迹。 按巴图的意思,金蟾也是蛤蟆的一种,它出现的地方绝对跟水泡挂钩,我们就主要针对这个搜查起来。 花了两天时间,我俩对这片野地摸了底,也只有一处水泡地,不用说,金蟾藏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看着这个水泡我头疼起来,它足足有一亩地的面积,里面水草多不说,淤泥也厚,我拿砍刀随便找几个地方戳着试了试,发现水也不浅。 我问巴图有什么办法。 巴图倒很悠闲,尤其他还跟我强调,“等金蟾可是个耐心活,咱们舍得几天时间钓钓蛤蟆,要是能把金蟾引出来最好,要是引不出来再另想辙。” 而且他就像是料想到有这种事情发生似的,还从背包里拿出两根折叠的钓鱼竿来。 我一看老巴准备的这么充分,心说自己也别吃软饭,表示一下。索性我就在野地里捉起了蝗虫,为一会钓蛤蟆准备诱饵。 这野地里的蝗虫翅膀都硬,个个也机灵,我费劲巴拉捉了半天也只是弄回来十几只。 但这十几只也够用了,我俩一平分,就地一坐,钓蛤蟆的事就开始了。 细算下来,我小时候也是挨饿过的主,别看这几年生活好了,但嘴还挺壮,也不挑食,我俩等了一会还真钓了几个蛤蟆。我不客气,尤其巴图背包里还带了一小桶汽油,我就张罗着拿枯草把蛤蟆烤着吃了。 这样到了第三天,我早起时发现天阴,就跟巴图建议今天在家睡懒觉得了,这天去野地要是赶上下雨,明显是遭罪去了。 但巴图却嘿嘿笑起来,跟我说,“建军,这天去找金蟾才够劲呢,蛤蟆都喜欢阴雨天,咱们今天弄不好会有收获。” 我明白他说的有理,虽说打心里我还有些拒绝的念头,但实际上却没耽误,背个钓竿随巴图晃悠着进了野地。 我俩还坐在老地方,竿子也都支了起来,只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坐下后就显得特没精神。 其实细算起来,这两天我睡眠都挺足,也没感冒前的征兆,但就是迷迷糊糊犯困。 而且今天也特别邪门,我俩等了一个小时,愣是一个蛤蟆都没钓出来。 我忍不住坐着小憩起来,可就当我刚睡的舒服时,突然间有人冲我脑门打了一下。 我一激灵,坐直身子四下看了看,巴图挨着我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水面,周围也没其他人。 我挺奇怪,以为这下是老巴打得呢,心说难不成是他闲的无聊,逗我玩。 但我刚醒,提不起精神,也没跟巴图说话,又晃了晃身子接着补觉。 当我马上又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打了我脑门一下。 这下我是真犯迷糊了,尤其自己还正对着水泡,巴图就算想逗我玩那也不会舍近求远的打我脑门吧。 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巴图,“老巴,你打我干什么?” 巴图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他什么没都做。 我觉得不对劲了,也顾不上睡觉,站起身四下看着。 其实这就是我潜意识在作怪,巴图一直没睡,他的感知能力还超强,这周围有没有人他最清楚,我站起来看也是白费。 但我这举动也引起了巴图的注意,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把自己莫名其妙白挨两下打的事说给他听。 巴图听完直皱眉,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催促着让我坐下来,而且他还强调说让我继续小憩,但这次不要真睡,品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嗯了一声,坐回去又拿出睡觉的架势。 我本意也想找找原因,但就是邪门,没多久我困得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不争气的又要睡觉。 啪的一声清响,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次我反应快,猛地一睁眼扭头看去。 出乎我意料,这次是巴图打的。 看我不明所以,老巴解释起来,“看你没忍住要睡,我想把你叫起来。” 随后他凝重的望着水泡里又说,“建军,你今天很反常,自打来到这就犯迷糊,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咱们遇到金蟾了。” 我不相信的啊了一声,甚至看他这动作我还猜测般的反问,“老巴,你的意思今天水泡里一个蛤蟆都没有就因为金蟾躲在里面么?” 巴图点头肯定我,又指着我脑袋说,“金蟾一定能发出某种类声波的东西,干扰着你,这才让你变得困倦。” 我挺奇怪,接话道,“那为什么你没事?” 巴图一耸肩说,“我也解释不了,但解释不了不代表是谬论,只是现在咱们掌握的线索不够多罢了。” 我认可他的观点,同时心里也上来了火气,心说这金蟾可够操蛋的,我俩都在这坐着,它到会挑长得憨厚的欺负。 我可不客气,找了石块对着水泡就砸上了,希望在这么一通搅合下能逼金蟾自行现身。 但也别说金蟾了,我折腾一大通连个蛤蟆都没逼出来,还累的满头是汗。 巴图摆摆手让我别慌,随后拿出那桶汽油强调道,“建军,咱们先把汽油倒进水里再说,虽说汽油不与水相溶,但冲它这味道肯定能把金蟾给弄出来。” 第八章 野地遇险 我连赞巴图这办法好,甚至还主动接过倒油的活。 而且为了能更好的让汽油味道扩散出去,我一边倒还一边拿砍刀搅合。 整桶汽油下去,这水泡变了模样,隔远看水上面油花花一片。 巴图顾不上坐着,蹲着冷冷观望起来。 这样过了一会,还是没什么东西浮出来,我凑到巴图身边怀疑的问,“老巴,是不是咱们分析错了,金蟾压根就没来?” 可还没等巴图回答,我身子就出现了异常,那股困意又强烈袭来。 我挺郁闷,心说自己也不是睡梦罗汉,现在蹲着还能有困意,摆明是“中邪”了。 我使劲摇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越摇脑袋就越晕,就好像这睡意摆明跟我对着干。 巴图猜出个大概,拉我一把说,“建军,你忍着点在周围走走,换个地方看看困意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点头应了声,站起身来回溜达起来。 别也说,在这一走之下我发现到达不同的地方自己的困意还真不一样,我也没嫌啰嗦,把自身感受时时讲给巴图听。 巴图拿起一个石子,在地上画起草图,这草图也不复杂,就是我走过的路线图,我一喊困意强他就立刻在图上画了圈,等我喊困意弱时他又在图上画个叉。 我不懂巴图画图的用意,但看着他脸色缓解还微微有了笑意,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我自认现在能帮上忙的就是告诉他我睡意的分布,在这理念的引导下我一发狠又扩大了自己的行走范围。 或许是蒙对了,这么一扩大范围,当我走到一处杂草地时,自身困意突然增大了许多。 我强忍着不适对巴图喊道,“老巴,快把这里记下来,我在这困的厉害。” 巴图应声画个圈,又嘿嘿笑起来,拿出一副成竹于胸的架势摆手叫我回来。 我是想回去,但还没走两步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沉沉睡去。 等我睁开眼时,已经在水泡旁边,巴图正给我不轻不重的揉着太阳穴。 我苦笑着摇摇头,那意思自己太没用了。 巴图安慰我几句,又问,“现在困意如何?” 我品了品自身感受回他,“还可以,不那么重,能撑得住。” 巴图拉我坐起身,又指着草图初步给我念叨一下,接着他又指着水泡某个区域跟我说,“建军,我要没猜错的话,金蟾就躲在这里,咱们拿竹竿搅一搅试试。” 我说声好,接着与他一起,双杆齐下的搅合起来, 一来水泡里漂着汽油,二来我俩搅合的很默契,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把竹竿换成船桨的话,我们都能搅出一个漩涡来。 突然间,一阵呱呱声响起,接着一支浑身赤黄的蛤蟆从水中跳起,落在水泡中心的一处凸地上。 我倒没被蛤蟆的颜色吓住,反倒它的腿却让我吃惊连连。 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这金蛤蟆却真的是三条腿,两支前腿一支后足。 本来我们把这妖叫做金蟾,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可没想到它的外形却跟传说中的三足金蟾一模一样。 我拿不住主意,问巴图,“老巴,这蛤蟆不会真是金蟾吧?都说金蟾招财,咱们可别惹了它反倒断了自己财路。” 巴图摇头说,“建军,你别乱想,这蛤蟆要真是招财神蛙的话那也应该给咱们发钱才是,可它却竟让你睡觉当懒蛋,你说有这样的财蛤蟆么?”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尤其金蟾出现后,我的困意一下全无。 我一撸胳膊,又把砍刀拿起来,踊跃道,“老巴,你等着,我下去把这败家蛤蟆给砍死。” 巴图拉住我叫我别冲动,尤其他还提醒道,“这金蟾有什么本事咱们不清楚,单说它能让人入睡的功能就很了不得,万一你站在水泡里被它弄睡的话怎么办?” 我被说的心里没了底,而巴图又顺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火机和一把弹弓递给我。 他跟我说,“建军,这两个你收着,我先拿竹竿试试这金蟾,要是它能上钩最好,要是不行你就一把火把水泡上的汽油点早了,顺便再拿弹弓射它,让这蛤蟆吃些苦头。” 我赞了一声,又在附近找起石子来,准备当弹子来用。 巴图也真把金蟾当回事,找了一个最大个的蝗虫穿在鱼钩上,并把鱼竿缓缓送到了金蟾面前。 金蟾出现后就跟个雕像似的蹲着一动不动,要不是它肚子时鼓时瘪的,我还真以为它死了。 巴图钓蛤蟆的手段挺高,故意抖着竹竿,造成诱饵来回乱飞的假象。 可金蟾却不为所动,反倒稍微调整下姿势,盯着巴图看起来。 我心里捏了把汗,心说这败家蛤蟆倒是吐舌头咬饵嘛,而在我心急时,突然的异变发生了。 巴图一下把鱼竿丢了,还有种要往水泡里冲的架势。 我吓的一激灵,打心里也明白巴图的异常绝对跟金蟾有关,我凑过去想拉着他。 但巴图自制力很强,还趁空对我说,“建军,快点火射蛤蟆。” 我没犹豫,把火机点着了对着油面丢了过去,同时还拿事先准备好的弹子对着金蟾猛打。 别看我很久没碰枪了,但在射击上还有些底子,虽说弹弓这种武器比较原始,可在我手里一样有准头。 石头都狠狠打在金蟾背上,随后又被弹开,而金蟾也被打得呱呱叫。 被我一干扰,作用在巴图身上的异常消失了。 巴图缓过劲来后,直接爆喝一声把鱼竿当标枪一般撇了出去。 我发现金蟾怕巴图,我打了那么多石子它也没什么动作,可巴图一撇“标枪”它转身就逃。 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三条腿的蛤蟆逃起来真快,先游过水泡又连走带跳的消失在草丛里。 我急了,但也没冲动,只是气得跺了跺脚。 可巴图却开始收拾背包,还趁空说,“建军,把武器都拿好,咱们追过去。” 我犹豫的看着那草丛反问句,“这金蟾邪门着呢,咱俩不管不顾的追过去是不是有点匆忙?” 巴图摇头,“不匆忙,需要的东西我都带着呢,这次机会难得,金蛤蟆是个祸害,咱们不能留它。” 我说了声好,也整理下自身,把砍刀背在背上,又把铁锥拿了出来。 按我的想法,砍刀用着太费劲,杀金蟾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反倒不如铁锥痛快,只要瞧准机会狠狠一戳,保准能给它来个透心凉。 巴图当先开路,奔着草丛跑去,而我紧随其后,留意四周情况。 别看我俩都四十的人了,但心里豪气不减当年,巴图又拿出久违的狸猫样,弓着身子探查金蟾留下的痕迹,不紧不慢的跟踪着。 其实我也挺好奇,不时探个脑袋往前瞧瞧,试图分析下可疑迹象,但依我看,这草丛里根本就没什么迹象可循。 我们这一路没少走,跟踪一个小时后,突然间巴图停了下来,还警惕的四下看着。 我见状也提着铁锥凑过去,问道,“老巴,金蟾在这附近么?” 巴图摇头解释,“金蟾还在逃,只是这里腥臭味很重,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我心里一紧,心说这附近都是荒凉地带,怎么能有腥臭味呢,尤其带着腥臭味的东西肯定不是好货。 当我还想接着问的时候,巴图却举手打断我,反倒强调,“做好准备,敌人来了。” 我也集中精神警惕起来,只是头皮还隐隐发麻,倒不能说我胆小,敌人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却知道它们身上散发着腥臭味,换做谁都会紧张。 我俩站了没多大功夫,四周开始出现刷刷的响声。 这响声很轻微,不像是大型动物走出来的,这让我心里稍微安心,可听着这响声的密度,我心说敌人数量不少。 尤其等响声越来越接近时,我也闻到了一股几乎作呕的腥臭味。 我初步估算下,一会真要打起来我们面对的将是四面八方的攻击,为了保证我俩的安全,我不由得与巴图背靠背起来。 巴图也提前把背包卸下来,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木盒子。 这木盒子占了背包不少空间,它一出来,背包就瘪下去不少,而且细看之下我发现这木盒每面都留了好多小孔,但这小孔不大,最多有人小手指头那么粗。 我不知道这盒里装的是什么,但给我感觉,这木盒里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渐渐的,敌人露出了身形,望着这些浑身脏兮兮的蛤蟆,我不由愣了神,也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 很明显这些蛤蟆都是金蟾的部下,其实对阵蛤蟆这种东西,我还真不怎么担心,毕竟它们没牙不会咬人,可我又想到,前几天我和巴图烤着吃的蛤蟆会不会也是金蟾的部下呢?甚至我俩之所以能被金蟾控制,会不会跟吃了蛤蟆有关? 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通,巴图倒显得镇静,他还趁空提醒我,“建军,别分散注意,咱们摆脱眼前敌人要紧。” 我应声说好,而这些蛤蟆呱呱叫了一通后,骚动起来。 别看这些蛤蟆没牙,但它们背上都诡异的冒起黄汁水来,随后有几个蛤蟆争当先锋对着我俩狠狠扑了过来。 第九章 巴图的后手 我和巴图都没把这几只蛤蟆先锋当回事,巴图随意挥了几下砍刀,把奔他而去的蛤蟆就地正法,而我则快速的戳起铁锥,把冲我袭来的蛤蟆来个透心凉。 也不知道这几只蛤蟆的死对它同类产生了什么刺激,其他蛤蟆都呱呱叫起来,甚至还把包围圈紧缩一些。 冷不丁听这么多蛤蟆的叫声让我脑袋生疼,或许是潜意识在作怪,我举得周围这股腥气变得异常浓重。 看着蛤蟆大军蠢蠢欲动的架势,我悄声问巴图道,“老巴,你那木盒子里装着什么宝贝也别卖关子了,快点拿出来,不然这些蛤蟆都拿舌头舔一口,咱们就算不被舔死也会被恶心死的。” 巴图没接话,反倒拿出实际行动,对着木盒子一刀砍了下去。 他这刀不论从力度还是角度来看都拿捏的很好,不偏不正的把木盒盖砍为两截,随后他一脚将盒盖踢飞,露出盒里的庐山真面目。 我本以为这盒里能装着什么怪物呢,没想到是密密麻麻的一个蛇团,尤其初看之下我就认出一只小蛇来,半年前就是它追着我家利牙满院子虐。 我也明白了巴图的意思,甚至打心里暗赞,心说蛇本来就吃青蛙,而且这一盒子蛇明显是蛇中的精英,虽说数量上跟蛤蟆大军差太多,但绝对能以一敌十。 巴图不耽误,一拎箱子再一扣,把这些还在沉睡中的凶蛇都倒了出来。 蛤蟆大军中出现了骚动,我发现逃兵的说法不仅仅在人类社会中出现,动物界也存在,就说眼前的蛤蟆大军,在一只逃兵的带动下,几个眨眼的功夫数量上就少了一半下去。 我看的信心大增,甚至还忍不住咧嘴乐一下。 巴图又吹起口哨来,还吹得很急促,而这些凶蛇立刻就跟磕了药似的兴奋着,还四下散去跟蛤蟆大军交起手来。 这些凶蛇都带着剧毒,它们也不吃这些蛤蟆,光用嘴咬,一嘴咬下去射点毒出来,一只蛤蟆就即刻毙命。 没逃的蛤蟆胆子都大,别看对上天敌,但都拿出视死如归的架势,还对凶蛇拼命的蹭起身子,让背上的黄水都粘在蛇身上。 或许它们的黄水毒性不小,只可惜这些凶蛇都是被巴图这个毒学专家养出来的,对毒性有异常强大的抵抗力。 尤其黄水不仅没伤到凶蛇半分,还让它们变得异常暴躁。 等到了后期,凶蛇毒囊里的毒都被用光,它们就选择用咬的方式继续跟蛤蟆搏斗,很多蛤蟆都惨死在凶蛇的小獠牙下,没死透还躺在地上无助的蹬腿。 这期间我和巴图几乎都在看戏,当然也有漏网之“鱼”对我俩发起攻击,但这点攻击算不上什么,被我俩轻易打发了。 巴图身手好,丁点伤都没受。我相对运气差一些,被一只蛤蟆用黄水沁了下手背。 没多久我这手背就红肿一片,还时时伴着疼痒。 我也没留心,毕竟跟眼前的战场相比,这都是小伤。 这场看似凶险的战斗最终以我们全胜而结束,剩下的蛤蟆逃的逃跑的跑,溃不成军。 我对结果很满意,尤其望着正追着蛤蟆逃兵的凶蛇还建议般的跟巴图说,“老巴,该把你这些手下召回来了吧?” 巴图摇摇头,还特意看着已经无盖的木盒回我道,“建军,让我的蛇宝宝去吧,不然召集回来今后也会被我卖掉,还不去在这荒地中自由自在快活。” 我可不认为巴图能这好心,往深一琢磨就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一来别看蛤蟆大军战败,但这荒地中隐藏的蛤蟆还有很多,他故意放蛇也是想把妖蛤蟆斩草除根,二来我们装蛤蟆的家伙事也坏掉了,总不能说我俩一边追着金蟾一边还捧着这烂木盒子,这样很容易被蛇宝宝误伤。 倒不能说我不赞同巴图的观点,只是打心里我又产生了两点疑问。 我先问道,“老巴,你放任这些凶蛇,会不会‘养虎为患’呢,日后这里没了蛤蟆,却多了蛇灾出来?” 巴图嘿嘿笑着回答,“建军,你放心吧,这些小蛇凶是凶了些,但在我小手段的运作下都没了性别,它们最多活个三五年。” 我赞同的点头接着又问,“这里的蛤蟆是没了,可不久后会不会爆发蝗灾?” 巴图一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回答,“蝗灾就蝗灾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说为了蝗灾却放任金蟾它们不管吧,而且建军,蝗虫这东西炸了吃很香的。”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心说现在的场景也就巴图这艺高人胆大的家伙,才有空想起吃的来,尤其谈论的竟还是怎么吃虫子。 我没跟巴图在这耽误多久,稍微整顿后就一同继续追起来。 这次我们一路顺风再也没遇到拦截,一直追到了一个山洞前。 这山洞不大但也不小,我和巴图并排进去还能有些余空,只看望着这里杂草横生、阴冷诡异的架势,我犹豫的止步。 我对巴图说,“老巴,这山洞看着很邪门,你还说金蟾逃到这里,会不会这山洞就是传说中的金蟾墓呢?” 巴图也在打量着山洞外貌,摇头否定我,“建军,要说这里是个埋骨的场合还勉强凑合,但说它是金蟾墓,那你就太小瞧金蟾墓啦。” 我一合计也是这个理,心说毕竟金蟾墓在盗墓贼眼里也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大墓,这么一度神秘的墓可不会建的这么显眼。 虽说明知这山洞很“普通”了,但我还是有些顾虑,我拿出犹豫样又问巴图,“老巴,金蟾就躲在这里,可它控制咱俩身子的功能实在可怕,咱们要继续往里走,你能有办法防它这手么?” 巴图嘿嘿笑着说早有准备,又一撩上衣,露出他的裤带来。 以前巴图的裤带中总会装着各种意想不到的东西,这次我围着他转了一圈发现在他后背裤带某处区域上,别着三支药剂瓶。 这药剂瓶很迷你,一看就是特质的,别在裤带上既不占地方又显得隐蔽异常,尤其在我仔细观察下发现,三个瓶子中有两瓶装的是液体,还有一瓶装的粉末。 我指着这三个药瓶求解释,但巴图没太细说,直把两只液体药瓶拿出来还分我一支,说一嘴道,“这里装的药有兴奋剂的功能,咱们喝下药再进洞,这样就能对抗住金蟾的意念控制啦。” 我听得半懂不懂,心说兴奋剂与金蟾意念控制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但我还是乖乖打碎一个药瓶,把药剂喝了个精光。 也别说,喝完没多久,我整个人就“暴躁”了许多,走路也好感知也罢,总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我俩趁着药剂发挥作用时,一前一后进了洞。 也说巴图想的周到,甚至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这几天也没少忙活,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头戴式电筒来,我俩一人一个戴在头上。 给我感觉,这山洞绝对是个天然货,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压根就找不到丁点人为开凿的痕迹,洞壁都是坑坑洼洼的。 天然山洞要比开凿过的难走,但我不仅没泄气反倒乐观起来,心说至少在这山洞里我俩不用考虑机关陷阱的威胁。 可巴图倒没我这么乐观,他越走眉头皱的越紧,尤其还把刀护在胸前,大有应付随时会出现突变的架势。 我挺纳闷,趁空问,“老巴,你紧张个什么劲,你都说咱们吃药后就不怕金蛤蟆的意念控制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它除了意念厉害难不成还会法术么?” 巴图摇头说他担心的不是这个,随后又吼着叫我等等。 我没料到他会来这手,吓得一激灵,等我发现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叫唤后只是在我脚前一处凹坑中捡起一根羽毛时,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巴图也没继续走下去的兴趣,反倒招呼我就地休息。他蹲下身反复把玩这根羽毛,而我也凑空看了几眼。 依我看这羽毛没什么特别之处,既不鲜艳也不显眼。 可巴图沉默一会后却很正式的把羽毛递给我,问道,“建军,你能看出这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掉下来的么?” 我猜测道,“鸡?” 巴图摇头否定我。 我接着又猜了鸭与大鹅。 巴图仍是摇着头。 我失去了兴趣,把羽毛还给巴图,反问他,“老巴,你让我猜个什么劲呢?你知道我对动物这方面的认识不多。” 但巴图还不死心,又把羽毛推给我说,“这样吧建军,我跟你打赌,你要是能猜出这羽毛是什么动物的,我输给你五十块,你要是猜不出来,你就给我一百,而且你猜的次数没有限制,怎么样?” 不能说我贪赌,我就是觉得这种赌法自己输不了,尤其我也不认为这羽毛出现在如此平庸的山洞里竟会是个奇葩。 我心说自己绞尽脑汁把能想到的动物都说出来,不信赢不到这五十块钱。 我开始说上了,甚至在超水平发挥下,我都记起了好几种稀有鸟类,可巴图的摇头一直持续着。 最后我泄了气,摆手说,“老巴,我服了这羽毛了,这样吧,我口头跟你打个欠条,欠你一百块钱,你告诉我这羽毛到底是什么动物的,我也输的心服口服。” 巴图嘿嘿笑了,回答我,“建军,我也给你打个五十块的欠条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羽毛是什么动物身上掉下来的,而且要是我所料没错的话,这动物还是目前词典里没收录的新生物种。” 第十章 伪蛊与通灵 我愣了一下神,随后心里产生一股极度的憋屈感,心说自己被巴图这大骗子给诓了。 刚才的打赌,我输了掏一百,可巴图答不出答案却只给我五十块,合着不管怎样,自己都亏了。 但我也没在输赢钱上太较真,反倒注意起巴图话里的言外之意来。 我问他,“老巴,你就这么断定这羽毛是某个新物种的么?” 巴图肯定的点头,指着羽毛拿专业术语解释起来。 不能怪我笨,只能说这专业术语太复杂,又是羽片、羽枝,又是羽轴、羽柄的,最后还弄出羽小枝、羽小钩这类的词,我是强忍着哈气听完老巴的述说。 最后我在迷茫中认可了巴图的观点,也接受新物种的事实。 而且在这想法的引导下,我望着山洞又警惕起来,甚至联想着金蟾的怪样子,我还若有所悟的点头对巴图说,“老巴,依你看这山洞会不会是中国的诺亚方舟?” (相传诺亚方舟是世上所有陆上生物躲避灾难的一个场所。) 巴图嘿嘿笑着摇头否定我,“你别这么紧张,虽说这羽毛很新奇,但这物种绝不会在这洞穴里出现就是了。” 我不理解的看着巴图,心说这山洞里出现了新物种的羽毛,可巴图却说这物种不会在山洞里出现,这不明显自相矛盾嘛。 巴图看出我的疑惑,跟我解释起来,只是他这解释的话题绕的比较远。 他先问我,“建军,你知道力叔年轻时去过哪里么?” 我没犹豫的点点头,接话道,“力叔去过苗寨,还把魔君划拉到手当老婆了。” 巴图摆手打断我,那意思我说的不对,再猜。 可我也学聪明了,只猜一次,猜对了算,猜不对也不往下猜了,心说自己一个月那点退养金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真要在被巴图打赌诓几把,那我还能剩下啥? 巴图见我这么小心警惕的防着他,也不吊我胃口了,索性直接说了力叔早年的一段经历。 当时全国才解放,力叔这个战场老兵扛着一个老套筒不仅去西苗逛了,还在西藏生活过一段时间。 倒不是说力叔有闲心看风景,而是他对蛊这种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按力叔的话讲,蛊就是一种毒虫,取百虫放于器皿之中,相互蚕食后,最后所剩那个虫子就叫蛊。而且按古书记载,蛊在平原湿地这种地方才能生存,这也是西苗蛊厉害的由来。 可力叔却听说西藏这种地方也有蛊的存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西藏属高原地区,那里根本就不适合毒虫的存活。 他没少走也没少问,终于在一个神秘人的引导下,他来到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这大峡谷可是个诡异地,有着热带雨林的气候,未知的神秘世界,甚至那里的很多物种也不被外人得知。 力叔曾一度试图走近大峡谷的深处,可几次下来他都九死一生狼狈的逃了回来。 而在巧合下他还接触到了门巴和珞巴的这两个与世隔绝的民族,也正是这一番离奇经历,让力叔了解到了一个秘密。 藏蛊是存在的,而且按门巴族的说法,力叔也把它理解为高原伪蛊,是一种比蛊还凶狠,而且在外界见不到的怪虫,门巴族的巫师会用这种伪蛊施展一声诡异的神术——通灵法。 对通灵法力叔接触的不多,只知道种了伪蛊的两个人,可以远距离进行意念交流,甚至还可以人与动物、人与死尸间进行交流。 只可惜这种通灵法是门巴族的不传之秘,力叔想了多少法子也没学到。 在巴图述说完,我沉默了好久,联系这金蟾与这未知物种的羽毛,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问巴图,“老巴,你的意思是这山洞里有门巴族的人来过?这羽毛就是他们的头饰,被他们路过时不经意掉下来的?” 巴图点点头。 我又接话道,“这么说金蟾也该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物种,咱们先不论金蟾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咱俩也好那些狗贩子也罢,都被金蟾种了伪蛊,这才不知不觉间被它用意念控制么?” 这次巴图摇摇头,指正我,“建军,我只知道那蛤蟆肯定来自于大峡谷,但它会不会驱使伪蛊这还有待考察,毕竟这种物种很神秘,或许它本身就有通灵的功能也说不定呢。”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心说我俩空想再多也没用,毕竟那金蛤蟆我们只见过一次,根本就没机会研究。 我们把羽毛的问题搞清楚后,稍作休息就继续向洞里走去。 而我也没了乐观想法,甚至觉得这原始山洞别看没了机关陷阱,但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说来奇怪,我们走了一会后这洞里的光线就多了起来,而且离得近的环境我不用手电都能模糊瞧出个大概。 与此同时我脑袋也没来由的热起来,就像自己发烧一般,摸着脑门都是热的。 本来我没在意,但越走我脑袋的热劲就越大,尤其我发现巴图也时不时摸他自己的脑门。 我问巴图,“你是不是也发烧了?” 巴图稍稍拍了拍脑门,解释道,“建军,咱俩不是发烧,这金蟾离咱们不远了,它正想用意念控制咱俩,只是咱们刚吃过兴奋剂,它这通灵术失效了,而头脑热就该是通灵失效后的一个附带产物。” 我理解的点点头,心里也想到拿兴奋剂来对抗通灵术的法子弄不好又是力叔交给巴图的。 我们就在这种伪发烧状态中走了许久,山洞也渐渐宽敞起来。 走过一个拐角后,我和巴图被地上一个怪异草丛吸引住了。 其实说是草丛有点牵强,这就是一片枯草,只是它们组成的图案竟然是太极图。 我俩没敢冒然走进,都隔远蹲着仔细观察着。 拿我来说,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一片枯草还能长出个太极形来,尤其与太极图相呼应的,在它洞顶上的竟然有八处均匀分布的凹坑。 都说太极八卦,我觉得这八个凹坑肯定也有说法。,只是再往下较真的话,我就搞不懂其中的奥秘了。 我扭头看了眼巴图,询问他的意思。 巴图琢磨半天,最后一耸肩跟我说道,“建军,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要不你在这等着,我过去试试。” 我点点头,但却指着自己强调道,“要试试可以,但咱们一起去,真有危险咱哥俩也好有个照应。” 看的出来,巴图真不放心我,可反过来说,我也放心不下他。 巴图最终点头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俩各拿武器步步为营的向草丛逼近。 越接近草丛,我这心里就越紧张,但我是自己吓自己一大通,直到我俩站在草丛上时,丁点异变都没发生。 我拍着胸口呵呵笑起来,叹气道,“老巴,本来以为这里埋颗雷,谁想到挖出来一看竟是一泡屎。” 巴图也嘿嘿笑了,对我摆摆手,那意思没事就好。 可我俩刚说完,一股碎土屑就掉在我头顶上。 我气得暗骂一声晦气,又和巴图一同抬头查看。 我站在的位置比较正,就在一个凹坑底下,刚才那股碎土都从这凹坑中掉出来的。 而且巧合的是,此时其他几个凹坑中也往下落了不少的碎土屑。 我挺好奇,同时也警惕起来,故意往旁边避开半步,不让自己正对着凹坑,又把铁锥举起来想伸过去戳戳凹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突然间巴图跟我示警。我反应也不慢,在他话音刚落时就向一旁闪去。 但饶是如此我还是慢了半拍,啪啪的响声持续传来,接着八个浑身黝黑的巨型蜘蛛从凹坑中掉了下来。 这八个蜘蛛足足有二大碗那么大,而且个个肚子上还挂着一条粗粗丝线,就像特技演员似的吊在我面前不住的晃悠着。 如果是一个小蜘蛛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相信自己不会怕什么,但问题是眼前突然出现了八只,而且这八只看样像极了传说中的蜘蛛精。 我吓得怪叫一声,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倒不是说我多么废物被吓的如此腿软,而是现在让我逃的话,也只有贴着地现实些。 巴图身手敏捷,在巨蜘蛛没出现时,他就一闪身跳到草丛外,这时他急的对我连连呼喊,甚至还给我鼓劲快逃。 我缓过神来后就连爬带脚蹬的往外面撤退,但这帮蜘蛛也真邪门,突然间它们的肚子一动,又吐出些许丝线,戏剧性的降低距离后又挡在我面前。 被这么一吓,也不知怎么搞得我反倒精神了许多,甚至火气也上来了,心说这八个大肚婆倒真有这闲情逸致,拿我消遣上了。 我也不客气,既然自己逃跑无望索性狠下心,举着铁锥对离得最近的蜘蛛狠狠戳了过去。 我自认自己这一戳力道十足,而且还实打实的戳在这蜘蛛的肚子上。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巨蜘蛛不仅没被我开膛破肚,反倒被我一锥之下戳的荡起了秋千。 而且它也没那么好脾气,荡了一会,身子一发力竟扭着爬在蛛线上,随后又把它那大肚子冲向我,噗的一声射了一股脏东西出来。 <最近老九认识几位西藏朋友,他们跟我说了些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及门巴族的事,我很感兴趣,尤其是高原伪蛊和通灵术的传说,不出意外的话,下本书老九将写这方面的故事,而且也跟捉妖有关> 第十一章 老巴的神器 这脏东西是一大团,还白乎乎的,我心说巨蜘蛛倒有些本事,竟能直接喷出丝网来。 我把铁锥递了出去,让锥尖重重戳在这团脏东西上。 我算盘打得不错,本以为自己用铁锥拉住丝网,让这巨蜘蛛空有异能却施展不上。 可谁曾想这脏东西根本不是丝网,而是一坨粘稠液体。 我铁锥刺得很准,但却没拦住粘稠液体分毫,伴随着啪的一声响,粘稠液体全都糊在我脑门上。 我吓得心里一紧,尤其自己视线还被遮的朦朦胧胧,这种心里和视觉的双重刺激让我一度有了抓狂的架势。 我凭感觉胡乱挥舞着铁锥,试图阻挡巨蜘蛛的进攻。 可我这么一弄反吓到了另外七个蜘蛛,它们扭起身子爬到丝线上,也撅着屁股对着我噗噗喷上了。 我不知道自己被多少液体喷中,但能想象到的是,自己现在这样子一定很狼狈,尤其在层层粘液包裹下,我视线完全被遮挡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睁眼瞎子。 我心里悲观极了,以为自己会死在这诡异草丛中,但突然间巴图低俯身子冲进来,死拽着我脚脖把我硬生生拉了出去。 我一边体会着自己跟地面摩擦带来的“快感”,一边挥舞着铁锥,凶悍的放手一搏。 直等到巴图轻声提醒我安全后,我才像泄气皮球般的放下铁锥,随手又胡乱的向眼前抹去,试图让自己先恢复视力。 巴图命令我不要动,接着他伸手帮我清理起身子来。 别看这时候我心里乱作一团,但还是很在意的提醒巴图,“老巴,你别管我了,这液体弄不好有毒,我中毒就中了,你别淌这趟浑水。” 巴图说情况没这么悲观,这液体除了粘人以外没其他害处。 也真跟巴图说的一样,而且这液体还不是一般的粘,他随便握着一小块,用力一扯之下,我满脑袋的脏东西就都被拽了下来。 我看着这坨跟浓痰有一拼的液体时,心里不住作呕,甚至还使劲捶了半天胸口才让自己心态平复些。 之后我俩望着那八只吊在草丛上方的蜘蛛沉默起来。 我看它们一个个的大肚子心里愁坏了,心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蜘蛛里竟然也有喷液体的奇葩,而且这八个奇葩在都居中挡在路上,刀砍不死、铁锥戳不伤的,我和巴图要是忍气从它们底下爬过去,计划能不能成功两说,但保准会被它们再喷一次。 老话讲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但我觉得这能屈能伸也要有个度,总不能明知有危险却还去受虐。 我把目光从巨蜘蛛身上挪开,盯着丝线打起了主意,心说自己要能想办法把它弄断,这帮大肚婆的威力肯定大大折损。 在我绞尽脑汁时,巴图嘿嘿笑起来,还翻起背包。 我看他这举动知道这小子一定有了妙计,倒不能说我懒,反正给我感觉,自己再想也是白想,索性拿出一副好奇样凑到他身边细看。 巴图还在背包里摸索着,趁空问我,“建军,你说咱俩用弹弓射这几个蜘蛛会不会有好效果呢?” 我愣了,拿出不可思议的架势看巴图,反问道,“你的办法就是这个?” 巴图很严肃的点着头,又特意强调一句,“这年头私藏枪械违法,我也只好返璞归真的用起弹弓来,不然没有远距离武器的帮助,咱们斗不过这些妖蛛。” 我懂巴图的意思,说白了他也顾虑那粘液不敢近身肉搏,但话说回来,我拿铁锥都戳不伤妖蛛,弹弓的威力就更不用提了。 巴图看出我一脸不信样也不再解释,反倒从包里拽出一个怪家伙来。 这怪家伙从外形上看跟弹弓很像,只是弹弓的弦一般都是拿鹿筋或者橡皮条做的,但这怪弹弓的弦却是铁簧,而且细瞧之下这铁簧还是个子母式的,外边一个大簧,里面还有两个小簧。 我指着怪弹弓问巴图,“你这把弹弓看着很奇特,从哪买的?” 巴图像拿宝贝似的掂了掂弹弓,回我道,“想买是买不到的,这可是我废了不少银子自行研制出来的。” 随后他又摸向背包,抓了一小把铅弹出来,“建军,这铅弹里被我注了贡,要是被铁簧弹弓打出去,破坏力绝不可小瞧。” 我有些将信将疑,又递出手问道,“老巴,被你说的心痒痒,不如让我先试试它的威力吧。” 巴图痛快的把弹弓递给我,又故意向一旁退了几步算是给我腾些空间出来。 我确实把这当回事了,而且还特意活动下四肢,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才对准妖蛛拉起弹弓来。 我自认自己臂力比正常人要大,但在我全力拉扯下,这弹弓也只被自己拉动一点点。 不过饶是这一点点的距离,在我放手射弹时,还嗖的一下将弹子打出很远。 这弹子打偏了,击在一处洞壁上,伴随啪的一声响,洞壁上掉下来大片的碎土。 巴图一直注视着我,这时冷冷说道,“建军,你这动作让我想起了廉颇。” 我心说廉颇是谁,貌似有些耳熟,我以为巴图是在赞扬我,急忙对他笑笑表示感谢。 其实也怪自己肚里墨水太少,不然让我知道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典故的话,保准我笑不出来。 巴图走到我身边,一把接过弹弓,跟我说让他来试试。 我当然没意见,甚至还拿着一副开开眼的架势欣赏起来。 巴图拉弹弓的姿势很潇洒,大幅度叉着腿,高举手臂在高强度臂力作用下,把弹弓拉着吱吱响。 我知道巴图身上力气大,但头次发现这小子的力度大的这么邪乎,不客气的说,两个我跟他掰腕子,弄不好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在铁簧弹弓全开之下,打出去的铅弹竟隐隐夹着破空声,呼啸着对准一个妖蛛的肚子狠狠射去。 也不知道是妖蛛轻敌还是它本身行动缓慢,这铅弹实打实射进它肚子里,还速度不减的从另外一面射出。 我一方面吃惊铁簧弹弓的真正实力,心说这武器的威力绝对能和步枪有一拼,另一方面妖蛛漏洞的肚子里哗哗往外流着粘液,这也给我带来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巴图不停歇,又拉着弹弓射起其他妖蛛来。 反正我先被恶心的直打嗝,后来又被这八条粘液喷泉弄麻木了。 在我俩经过遍地是粘液的草丛时,巴图面色冷静,我则是木讷的捏着鼻子走过的。 我不知道这山洞到底有多长,个人感觉,我俩就像进个无底洞似的,又走了很久既没遇到金蟾也没走到尽头。 中途也遇到过一个岔口,当时我和巴图意见不统一,我的意思我俩随便挑一个岔口先探探路再说。 但巴图却把我给否了,还特意跟我强调道,“建军,咱们这次不是探险来了,而是要捉金蟾,如果咱俩一同进了一个岔口,金蟾却伺机从另外岔口逃出洞,那咱们的罪可就白受了。” 我也觉得巴图这话在理,只是就事论事的说,我和巴图各探一个岔口,风险很大。 但为了不放过任何机会,我最终苦着脸接受了他的建议。 我负责的是左岔口,而我也长个心眼,一边走一边用铁锥划着洞壁,留下个记号,为遇到危险时自己能原路逃回留个后手。 但危险没有发生,我胆战心惊走完这段路后发现竟与巴图汇合了,说白了这两个岔口最终出口是一个地方。 而且经过岔口之后,洞里环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刚进洞时,洞壁是由黑色岩土层构成的,可现在整个洞穴都变的红起来,尤其是洞壁,我用铁锥戳几下就弄了不少红土屑。 巴图蹲下身,把红土屑捧在手里捻了捻,皱眉问我什么看法。 我心里犯了迷糊,心说北方的土地相对肥沃,多以黑土为主,而红土多见于湿热带气候,这山洞虽说常年避风挡雨,但也绝不会有湿热的环境出现,这里能有红土很怪异。 见我不回答,巴图不再问,反倒一转话题说了自己的看法,“建军,我要没猜错的话,这里不仅有门巴族的人来过,他们还在这里养过植物。” 我没来由的激灵一下,甚至还打量着周围环境警惕起来。 巴图说过,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里很多物种都是未知的,那些未知名的植物到底是什么样我根本就想象不到,而且这些植物对人有没有攻击性也不得而知。 巴图拍拍我肩膀那意思放轻松些,接着我俩又往洞里开进。 只是这次开进,我心里压力很大,怕随时会有一只树枝从墙上伸出来缠住我,又或者从头顶突然冒出很多怪异的刺木扎伤自己。 这样走了不久后,地面上出现一滩红水,乍看之下很像血水,但我知道这是因为水中混了红土的缘故。 我挺好奇,心说这里是山洞,水又是从来哪的,难不成这山洞底下有淡水层不成? 我慢慢向红水靠过去想一探究竟,可还没等我走上几步,巴图就大喊一声危险,伸手向我脖子拽了过去。 第十二章 大峡谷来客 巴图是真急了,拽我脖子的力道很大。我觉得自己像被个钳子夹住似的,本还前行的身子一下被拎了回去。 而且我被拽的一脸通红,腿一软跪在地上直咳嗽。 巴图显得很反常,不仅没出言询问我怎么样还抢过铁锥对我俩前方路面戳戳点点起来。 我知道老巴一定发现了什么,甚至我还强压下身子不适,极力观察着。 本来前方路面还没见异常,但随着巴图戳的越来越频,有一大块地表凹陷进去,尤其那滩红水也缓缓的渗光。 我心里奇了,心说这好好的一处地表难不成是个陷阱么?就这事我问了一嘴。 巴图没回答我,反倒又弃了铁锥举起砍刀,唰唰对着地表半砍半砸着。 这次地表露出了真面目,在大片碎土烂泥落下去后,我发现这是个凹坑,尤其凹坑中还长着一只古怪的老藤。 这老藤死了很久,都干枯的不成样子,但看它粗大的枝干我能感受到,这藤年岁可不小。 尤其值得一说的是,这老藤的根狠狠扎在凹坑正中心处,可在根上却分出了十几只藤干,这些藤干又都四下散去,贴着坑壁旋转的长起来,它们相互攀比一直长到凹坑顶檐,又四下穿插着在凹坑上方结了一张木网。 之所以这凹坑乍看之下跟地面没什么两样也都拜古藤的功劳,它结的木网挡住了碎土也留了住淤泥,久而久之下,凹坑成了一个伪装极好的陷阱。 在印象里我还没见到什么藤能有这种长法,联系着红土,我猜测道,“老巴,这古藤是不是从大峡谷来的?” 巴图嗯了一声,而且他一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拿砍刀对着古藤唰唰的砍上了,片刻后就把把木网销毁的干干净净。 我没拦着巴图,打心里还赞扬他这么做,毕竟在我看来,这陷阱还是大大方方露在我面前比较好,至少看上去敞亮。 趁空我也目测了这坑的大小,从我这边到对面差不多有三米半的距离,换句话说,我和巴图想过这坑,至少要助跑跳过去才行。 但这难不倒我俩,尤其三米半距离要是跑着来跳的话也不怎么困难。 我俩先把背包、砍刀这类的东西都一股脑丢到对面,接着各自退后几步,跑着越过这坑。 或许是这几年缺少锻炼,我跳这三米半距离稍有些勉强,不像巴图腿上跟长着弹簧似的。 我落地后还稍微喘了几口粗气。为了给我调息的时间,巴图也没急着走,反倒蹲在地上冷冷打量着这坑。 趁空我好奇问他,“老巴,怎么给我感觉你对这坑很有兴趣呢?难不成想下去玩玩再上来?” 巴图摇摇头反问我,“建军,我在想一个问题,这坑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谁有意为之的?” 被他一说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甚至瞧着这坑当不当正不正的挡在关键地方,总让我有种外人不得入内的感觉。 我说了自己的看法,“这洞里莫不成还有其他宝贝,这坑就是防着外人进来盗宝的?” 巴图跟我看法相反,他扭头望着里洞冷冷说,“我倒是觉得这洞里不仅没宝,还极有可能有凶狠的东西存在,这坑不是防人,而是防这动物跑出去的。” 我害怕了,甚至还摆手打断巴图话,“老巴,你别瞎猜吓我,咱们去里面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巴图嘿嘿笑了,闭口不言。我俩休整后又向里面进发。 虽说我试图逃避洞里有怪物的可能,但看着接下来路上不时出现的禽类骸骨,觉得巴图猜的十有**是真的。 刚进山洞时,我一直急着捉金蟾,甚至还迫切的等着金蟾出现,可经历了这么多怪异与危险后,我连个金蟾影子都没见到。现在倒是好,我心思全都落在怪物身上时,金蟾倒主动出现了。 伴随着呱呱几声,这三腿蛤蟆懒洋洋的从拐角处爬了出来。 我看的一喜正要提着铁锥去戳它,巴图却一把拉住了我,又比划下手拿的铁簧弹弓。 我明白他的意思,甚至还出口赞了他一句,心说有这弹弓的威力镇着,金蛤蟆有难了。 巴图也没耽误,上了铅弹拉满弹弓对着金蛤蟆就射开了。 我可是亲眼所见,一颗铅弹能把一只妖蛛的肚子给射爆,而这金蛤蟆也是肉做的,挨了铅弹肯定不死也伤。 巴图一连发了五个铅弹,而且射的还挺有准头,但邪门的是,每当他发射铅弹时,金蛤蟆就像预感到什么似的快速往旁边一避,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我服了这金蛤蟆,甚至打心里觉得,它之所里眼光这么准弄不好还跟通灵有关。 巴图也打出脾气来了,跟我说声掩护他,之后就大踏步向金蛤蟆靠近。 金蛤蟆还是拿出一副悠闲架势,没被我俩吓跑。 巴图嘿嘿笑了,这次从包里抓出一把铅弹都装在弹弓之上,接着他全力拉着弹弓把这些铅弹全都“喂”给了金蛤蟆。 这次是散弹,金蛤蟆还想躲,但它根本躲不开。 啪啪的闷响声从它身上响起,虽说它有幸没被打死,但也受伤不轻。 我觉得是时候结束它这妖孽的生命了,提着铁锥大步向它走去。 我的想法是一锥下去戳它个透心凉,心说只有这样才大快我心。 金蛤蟆慢悠悠的向拐角爬去,嘴里又呱呱叫起来。 我没理会它叫唤个什么劲,心说自己也不通蛤蟆语。我靠到它身前毫不犹豫的举起铁锥。 可正当我要下手的时候,一股恶臭飘从拐角进了过来。 这恶臭我都没法形容,甚至稍微闻一下头就晕起来。 巴图隔远看我举着铁锥整个人却晃悠起来,忙出口询问,“建军,你怎么了?” 我本想摆手说自己没事,但话没说出口腿却一软无力跪在了地上。 经这一耽误,在拐角处黑暗环境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 这眼睛发着黄绿的光,就跟两个寿命将至的小灯泡似的。 我一下想起了尸犬,甚至在这想法的影响下我还出了一身冷汗,双腿也突然来了力气。 我吓得站起身就往巴图那跑,还边跑边喊道,“老巴,快退,这里果真有怪物,是尸犬。” 我很认真,可巴图看了眼拐角后就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望着我。 我知道情况不对,也趁空扭头往身后看。 金蛤蟆的叫声招来了一个帮手,这帮手是个怪物也是个狗,但绝不是什么尸犬。 它晃悠着身躯屁颠屁颠跑了出来,眼睛挺大,只是身躯却跟个婴儿般大小似的,别说狰狞了,乍看之下还有股可爱的味道。 巴图一耸肩指着这小狗问我,“建军,这不像你嘛,你怎么能被个小狗给吓坏了?” 我愣住了,甚至还特意又向拐角看了看,心说刚才那恐怖的眼神就是这狗娃娃发出来的? 说实话,我也对自己刚才胆小的举动挺自责,可问题是那股臭气真的很熏人。 我一来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二来也把臭气的怪异说给巴图听。 巴图听完不仅没有吃惊的举动,反倒点头说这就对了。 看我不理解,他跟我解释道,“建军,我看不出这小狗的品种,虽说狗这动物很容易串种,但我觉得眼前这狗一定也来自于大峡谷,而且别看它长得弱小,但一定有它的秘密武器,你说的臭气就该是它的绝活。” 我点头接受了巴图的观点,随后又想跟他问起避臭打狗的办法。 可还没等我开口,这妖狗就对我俩发起了攻击。 它奶声奶气的汪汪起来,奔着我们冲来后一张嘴喷了口气出来。 这气看着稍微有些发黄,出了狗嘴后就迅速的四下散开,而我又闻到了一股恶臭。 或许这次离得近,我闻这股恶臭更加明显,尤其这臭中还隐隐有股臭鸡蛋味。 我被熏得直迷糊,整个人都发飘,而巴图捂着嘴一脸严肃的拉着我往后退。 该着我们运气,妖狗没追来,只是拿出一副的得胜的架势对我们汪叫。 等我俩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回过神来后,巴图苦笑着跟我说,“建军,我刚才看走眼了,这狗好厉害,竟能喷出类似于硫化氢这类的毒气,咱俩一会可要小心应付,这臭气可是剧毒,吸多了神仙都保不住咱俩的命。” 我认真记住了巴图的话,但望着这妖狗,我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尤其金蟾也半爬半蹦的来到妖狗身边,还一跳之下落在妖狗脑袋上。 我心说这可好,我俩跟一狗一蛙对上了。 巴图想了一个不能算是办法的办法,突然间他又拿出一把铅弹,装在铁簧弹弓上对着妖狗射起来。 妖狗的毒气厉害,但它灵智不高,其实想想我也理解,它一嘴臭气闻得最多的还不是它自己,就事论事的说,它这脑袋算是抗熏的了,换做一般狗,早就被自己熏傻了。 巴图这把铅弹一颗不漏的都打在妖狗身上,我看的暗暗叫好,以为这妖狗必死,可没想到它跟那金蟾一样抗打,虽说浑身好几个窟窿眼冒血但性命倒无大碍。 而且在伤痛的刺激下,这妖狗还发飙了,咧个大嘴肆无忌惮的喷起臭气来。 第十三章 小伎俩 我被妖狗的举动吓怕了,退了几步避过臭气。可巴图不死心,趁空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又一头扎进去,拿着弹弓对妖狗啪啪射上了。 只是他在憋气的状态下手上力道不大,打出的弹子威力很一般。 这次妖狗伤势没再加剧,只是被打得直哼哼。 虽说一狗一蛙没利牙没铁爪,对我们造不成**上的伤害,但我望着巴图在臭气中忙活心里也止不住的担心。 突然间我脑袋又热起来,而且这次热的邪乎,就好像有人拿热水壶扣到了自己脑袋上。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觉,但我脑袋热的难受,甚至神智都模糊起来。 我忍不住高声喊道,“老巴,别逞强了,太危险快回来。” 巴图又打了几弹弓,急退之下来到我身边。这小子一看就处在极度缺氧中,脸色微红,张大嘴大口吸着气,整个胸脯就跟个鼓风机似的一起一伏。 妖狗拿出恶毒的目光看着我俩,毕竟刚才这一番交手,它吃了大亏,而且它也没打算这么便宜就放过我俩。 突然间它也夸张的大张起嘴来,而且时不时发出闷叫声。 我心说这狗在干什么?显摆它嘴大么? 一股股纯黄的气体从它嘴里飘出,而且更诡异的是,这气体就像有了灵智一样,直线向我俩奔来。 笨寻思这气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看它稍有变化的外表,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魂气。(人死前吐出最后一口气叫魂气,相传肉眼能看得见。) 我一时间想不出对付这黄气的办法,无奈之下又将身子向后退了退,而巴图也收起了弹弓,拿着砍刀冷冷注视着黄气。 妖狗和金蟾就跟在这黄气后面向我们步步逼近。 我觉得现在情势很危急,跟巴图建议道,“老巴,咱们还是逃吧,这俩怪物组合在一起太厉害,咱们打不过。” 巴图嘿嘿笑起来,也点头同意了我的想法,但他又跟我强调一句,“建军,逃可以,只是在逃之前我还要过过手瘾。” 我一愣神不明白他说的手瘾是什么意思,而巴图却不解释,拿出实际行动给我看。 他冒险往前走一步,双手提着砍刀,扭起身子打个螺旋把这刀给撇了出去。 跟巴图接触以来,我发现个特点,不管多重的武器,在巴图手里都能当暗器来用,哪怕是铁镐、锄头这类的工具也不例外。 这砍刀本身刀刃就长,横飞出去后杀伤范围很大,尤其巴图投掷力度不小,砍刀飞行速度也很快。 金蛤蟆最先害怕,呱呱几声后从妖狗身上跳了下来,而妖狗反应满了半拍,等它想躲避砍刀时,砍刀已经近在它眼前。 妖狗低叫一声,急忙低下了头。虽说砍刀没把它狗头斩下来,但却险之又险的贴着它头顶飞过,削倒好一大片狗毛,让这妖狗瞬间变成秃顶。 我头次发现狗秃顶比人秃顶要奇葩得多,毕竟人身上没毛,秃了顶不是特明显,而狗就不一样了,秃顶后跟浑身狗毛一对比,显得不伦不类。 我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那妖狗也知道我在笑什么,尤其它还懂的害羞,站起身子后急忙扬起脑袋,不让我看它和尚一般的秃瓢儿。 这期间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妖狗急着躲避砍刀时,本向我们奔来的那股黄烟突然一顿,而在黄狗回过神盯它看时,它又继续飘起来。 我大胆猜测道,“老巴,这妖狗都有道行了,它连黄烟都能控制。” 巴图冷冷打量着黄烟,点头赞同我的观点,随后他又要过我的砍刀,对准妖狗再次抡了出去。 这次巴图留个暗手,他抡出砍刀后就急忙掏出弹弓子,也不在意力道大小,玩命的用铅弹对着妖狗猛射。 妖狗被逼得一时间乱蹿,而那股黄气也停顿在原地,最后噗的一声四下散开。 我叫了一声好,心也落了底,只是望着远处的砍刀,我心说巴图为破黄气,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尤其我俩的武器都贡献出去了。 但巴图没我这么悲观,他退到我身边一拍我肩膀说道,“建军,别这么小家子气,走,跟我逃。” 我心说这也就是巴图,自己还从没瞧过别人逃跑能逃的这么理直气壮,而且我猜测,老巴这逃法绝不是真逃,他一定又要使用小伎俩。 我也不耽误,随着巴图原路逃起来。巴图一边逃还一边对着妖狗摆手,嘴里连说,“笨狗,过来。” 妖狗当然听不懂我们的话,但它能看懂巴图的手势,它汪汪叫着,又带着金蟾追起我们来。 我发现它俩绝对是哥们的交情,金蟾爬到妖狗头顶后就四脚八叉的趴着,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替妖狗遮丑。 我们一直逃到古藤凹坑处,巴图望着身后不远处的妖狗,嘿嘿笑了一声对我摆手,“建军,交代给你个任务,咱们跳过去后,你就负责挑衅,我则趁空用弹弓子射它们,要是能把它俩引到坑里最好,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占点便宜。”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巴图的话,心说咱俩何止占了一点便宜,那金蛤蟆都快被你打成漏壶了,那妖狗更是被你强制出家当了和尚,这便宜还不算大? 可我想归想,脚下没耽误,助跑几步对着坑对面跳了过去。 我本来没太担心,以为自己这一跳稳过,可问题出在金蟾身上。 它看我俩要逃突然间又用起通灵术来,我在起跳瞬间脑袋一热,冲劲就没全施展出来,而且我人还没到坑最上方时,身子就开始往下沉。 我心里急了,心说亏得自己刚才还笑话妖狗秃顶呢,这次自己出个大丑保准被它笑回去。尤其在它眼中,自己肯定是积极的一蹦,接着就潇洒的进了坑。 可我人在空中压根就对自己的身子做不了主,干着急却很无奈。 巴图和我是一同起跳的,这时他对我施加了援手。 也说他这强悍劲,看我力竭他强横的一扭腰板伸手对我后脖领子抓去,还大喝一声走。 我被他一带,整个人有惊无险的飞到对面,只是巴图是双腿着地,而我却跟个飞机似的,靠肚皮降落。 虽说这一弄让肚子很疼,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咒骂一声挣扎爬起来,不忘使命的对这两个妖挑衅上了。 我知道这俩妖听不懂我说话,所以真想要撩拨起它俩的怒火,我的肢体语言很关键,但挑衅这动作,光是像哑巴般的不动嘴只动手,我又觉得不太过瘾。 我一边做着各种怪动作,一边嘴里胡乱的瞎嘀咕起来,反正笨狗傻狗熊蛋狗,臭蛤蟆懒蛤蟆瘸蛤蟆的骂了一通。 刚开始这一狗一蛙被我撩拨的没少上火,它俩站在坑对面狗叫蛙鸣的跟我对骂,可巴图一拿出武器来,它俩就老实了许多,警惕的注视着巴图一举一动。 我一看临时没自己什么事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来,而且刚才这么一折腾我还热了,我也不在乎丢人不丢人,把鞋脱下来当扇子扇风。 这期间巴图又开始攻击上来,隔远用铁簧弹弓招呼它俩。 我不知道这俩妖被什么意念支撑着,反正它俩挨打也不逃,只是拼命的躲避着。 巴图打得瘾头挺足,最后都一把一把的从背包里拿铅弹,我本来还担心弹药不够,建议道,“老巴,你省着点用,别把弹药都败光了。” 巴图想也没想的就回我道,“放心吧,咱们弹药多着呢。” 我上来好奇劲儿,凑过去伸手往背包里摸了一把。 只是随便这么一掏,我就捧出来满满一下子铅弹。 我愣住了,心说这背包怎么这么能装,一路上又是拿木盒又是拿弹弓的,但现在这里面竟然还装着这么多的弹子。 妖狗和金蟾本来还在进行着闪躲,望着我满手的铅弹它俩也顿了下身子,尤其那妖狗,瞪个大眼睛非常拟人的拿出一副绝望表情来。 都说家财不可外露,这话同样适合于弹子上,我看它俩这举动心说要遭,怕它俩知道我们还有一兜子弹子没打会被吓跑。 我赶紧将弹子丢回包里,还拿身子挡在前面试图让这一狗一蛙忘掉刚才见到的一幕。 可它俩是真受不住了,金蟾一跳之下蹦到妖狗身上,妖狗又汪汪几声一发威,对着巴图扑了过来。 按道理说,妖狗绝对蹦不过这坑,但它这次却超水平发挥,蹦的奇高,而且途中金蟾也借力一跳对着我扑了过来。 瞧它俩这架势是要跟我们玩命,我看得心里一急,心说这下好,巴图的小伎俩算是白费了。 可我和巴图也不是捉妖新手,应付突变都各有一套。 我俩没时间商量,但却很默契的一同行动起来,巴图漂亮的来了一记飞腿,将即将落地的妖狗一脚踢进了坑里。 而我则将手中的鞋撇了出去,砸在金蟾身上也把这三腿蛤蟆击落。 现在形势变得很微妙,我和巴图两兄弟站在坑上,而金蟾与妖狗这对难友却在坑里。 我们两人两妖对视上了。 第十四章 蟾奴 就目前状况来看,我和巴图占有绝对优势,毕竟我俩高高在上,妖狗和金蟾都落在了坑里。 只是唯一让我遗憾的地方,这坑底下没有埋伏,不然弄些尖刀地矛在上面,绝对能让这两个妖孽殒命。 我知道现在不是发善心的时候,虽说这俩妖孽看着挺可爱,但我还是跟巴图建议道,“老巴,射死它们。” 巴图随意往坑里看了一眼,接着大刺刺的往地上躺去。 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心软了,急忙劝道,“老巴,这不像你嘛,怎么突然心慈手软了,这金蟾能通灵,控制着咱俩和狗贩子,留不得的。那妖狗别看没有伤人利器,但凭它嘴里那臭气,真让它逃出去的话保准能熏死不少人,更留不得。” 看我还要劝说,巴图摆手打断我,“建军,你以为我不想杀死这两只妖怪么?只是我实在没气力拉弹弓了,咱们先歇一会,缓缓动手也不迟。” 我理解巴图,尤其他已经跟妖斗了这么长的时间,换做一般人早就累瘫了。 我看着铁簧弹弓心里犹豫起来。我是真想接过弹弓替巴图代劳一把,但问题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拉不开弹弓。 我俩在上面歇息没多久,坑里就传来金蟾呱呱的声音。 我被蛤蟆叫声弄得心神不宁,心里也来了股无明业火。 我趴在地上向坑边靠去,探个脑袋细瞧,其实我也想大方的站在坑边,但怕金蟾突然阴我,给我通灵。 金蟾看我瞧它,呱呱声叫的更响了。 我皱着眉对它唾了一口,骂道,“你个死蛤蟆叫什么叫,是不是挨揍挨的舒服了又想找虐?我满足你。” 说完我随手拿着一块石子对它狠狠丢去。 金蛤蟆躲开石子但嘴上一点也不停歇。 我又随手拿了一颗石子正准备丢它,可就在这时,洞外也传来阵阵呱呱声。 洞外叫声虽然是在模拟蛤蟆,但声音显得很粗也不纯,我一下反应过来,暗骂一声糟糕,又扭头跟巴图说,“坏了,那群狗贩子怎么来了?” 巴图也皱眉点头应了一声。 我心说我俩今天的运气算是背到了家,现在被一群狗贩子堵到这里,形势显得很被动。 我把心一横,索性赌了一把,抢过巴图的弹弓,又抓了把铅弹在手,准备先把金蟾弄死。 依我看狗贩子之所以变异都是被金蟾闹得,我把金蟾弄死后说不定这些狗贩子就会变得正常。 但巴图却把我拦住,还拉着我向洞外跑起来。 我不明白巴图的意思,尤其看他的架势是想提前跟狗贩子碰面。 我俩砍刀丢了,也没力气拉弹弓,就凭这状态去会狗贩子,跟送死没什么分别。 我忍不住问,“老巴,你不想活了?” 巴图否定道,“建军,咱们不跑才是不想活呢,记得前方有个岔口么?我赌这些狗贩子都从左岔口进来,咱们只要提前赶到右岔口,就能跟他们错过去,躲过一劫。” 我一寻思也是这个道理,打心里暗赞巴图想的周全。 我俩早一步到达岔口,巴图竖耳倾听一阵,确定狗贩子正在左岔口中往这赶时,他拉着我不犹豫的进了右岔口。 我俩没急着跑,反倒贴着洞壁站好,还探个脑袋向岔口处张望。 没多久那些狗贩子像群僵尸似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急忙捂住了鼻子,怕自己冷不丁打喷嚏把这些妖人给引来。 这时候我心里很紧张,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是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里洞时,我的心又慢慢落了底。 可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最后一个狗贩子停在里洞前面却说什么也不走了,尤其他还用手拄着墙壁做出一副用力状。 我挺纳闷,心说莫不是自己和巴图被他发现了?我拿眼神询问巴图怎么办。 巴图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那意思再看看。 我们都盯着这个狗贩子看,而狗贩子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 一声怪响从他裤裆里传了出来,接着他表情缓解,一脸舒服的进了里洞。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心说这哥们也太有才了,走路能走出屁来不说,他放屁前的动作还这么奇葩。 但这也只是一个插曲,我俩见危险过去也不耽误,巴图领路我紧随,我俩踮着脚逃起来。 本来我逃得挺舒心,心说这次经历别看练练心跳,但总的来说并没遭太大的罪。 可我这言论下得还是早了些,在我们马上走出右岔口时,一个高大汉子堵在出口处呆呆站着。 我认识这爷们,甚至与他还打过几次交道,他就是那带头爷们,也就是石鼠口中的麻三。 我和巴图一同止步,这次不仅是我,巴图也微微色变。 麻三缓缓抬起头,呱呱怪叫几声后就奔着我俩走来。 他叫声不算很大,但还是在洞里震出回声来。 我知道他是在喊那些狗贩子过来堵我俩,我着急了,跟巴图说,“咱们拼了。” 巴图嗯一声,别看他没了武器,但却一点不紧张,摊开双手做成爪状,说句一起上后,带着我向麻三冲去。 我这次故意冲的快一些,心说自己就当把炮灰吧,争取先拿铁锥吸引麻三的注意,让老巴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我对准麻三心口狠狠戳了过去,其实别看我把自己当配角,但这一戳也用了十成的力道。 可变异后的麻三真强悍,没见他怎么动,只是随意的一扭身就避开了我致命的一击,尤其更操蛋的是,他还用腋下把我铁锥夹住了。 我拼命拽着铁锥,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巴图赶过来,伸出手爪对麻三的脖子抠去。 巴图的外号就叫铁爪,威力不是一般的强,这麻三也没躲避,大咧咧的就被巴图抠住了。 我看的心里叫了一声好,甚至还竖起耳朵准备听着那咔吧的断脖声。 但我等了片刻也没听到这咔吧声。倒不能说巴图不出力气,他现在用着双手,腰都扭得稍微变形,明显整个身子都在用力。 麻三除了嘴里发出咯咯响声外并无大碍,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巴图抠的,他胸口憋着气,屁股却放起“气”来。 我听这屁声心里好无奈,心说这帮狗贩子肯定刚吃过黄豆,不然绝不会都这毛病。 看巴图久战不下,我决定再帮他一把。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对着麻三裤裆飞起一脚。 可实打实踢上去后我却不由得愣住了,给我感觉,自己踢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截木头。 麻三脑门的印记凸凸了几下,接着他就跟回过魂来似的大吼一声,拼命扭起脖子来。 巴图被他扭的身子不住乱晃,麻三又怪嚎一声,一拳对着巴图打了过去。 巴图闪躲得很及时,但他一躲我就成了麻三的攻击对象了。 麻三双手抓着我的后背,使劲往上一翻,我整个人就飘飘悠悠的从他头上摔过,狠狠的砸在地上。 随后麻三又从腋下抽出铁锥,双手用力一拧把它撅弯了。 我吓得脑门落了汗,心说几日不见这爷们怎么变狠了这么多,尤其照这速度发展下去的话,没多久麻三就会成为传说中的杀人狂魔。 我现在是在麻三背后,虽说有机会逃跑,但我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还大喝一声趁机扑在他背上。 麻三身子比我高,我想实打实的抱他根本就抱不过来。 我哼呀一嗓子,索性整个人背在他背上,双手还蒙住了他的眼睛。 麻三对我这举动很敏感,他乱嚎着还胡乱挥着手。 我对巴图大喊,“老巴,快想办法,我可是连女人格斗的招都用上了,你再耽误我可帮不上什么忙了。” 巴图喊着让我挺住,随后就向后腰摸去,把裤带别的最后一个药粉瓶子拿了出来。 我一直没问这药粉瓶子里装的什么,但能感觉得到,这药粉被巴图如此看重,那一定不简单。 巴图握着药瓶对麻三冲了过来,照着他脸上的诡异印记把瓶子狠狠拍去。 啪的一声脆响,瓶子碎了,药粉也散了麻三一脑门。 也说这些药粉神奇,在接触麻三脑门的一刹那竟都像镶了进去似的,而且伴随着他印记的抖动,这些药粉还诡异的溶解消失掉。 很快药粉就起了作用,麻三动作越来越缓慢,人也越来越萎靡,最终像一滩烂泥般的躺在地上。 我俩这一战都不轻松,我坐在地上直喘着粗气,而巴图则手扶墙,胸口一起一伏的。 我看的开,危险过后特意对巴图笑了笑,而巴图却摇头叹了一口,“老了不中用了。” 别看他这话有些伤感,但我觉得这爷们绝对是在找借口,就他刚才那生龙活虎样,在我眼里跟以前的他没什么区别。 我俩是真想好好歇一会,但洞里传来的呱呱声却清楚的告诉我俩,再不跑我们将要面对那一群变异的狗贩子。 我咬牙站起身,和巴图相互搀扶着往出口奔去。 这次我俩的逃跑速度不快,狗贩子的叫声也越来越近,甚至隐约间我都能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我心里暗暗发愁,心说我哥俩算是栽了,但突然间巴图却拉着我站定身形,警惕的望向前方。 我本没在意,待顺着他目光一看,发现有一个影子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第十五章 门巴少年 给我感觉这山洞的环境很特殊,我俩进洞时这里先黑后又变得昏暗,现在我俩出洞时,这里又变得雾蒙蒙的。 我只见到远处有个黑影在缓缓向我们走来,而且凭走路姿势来看,他还是个爷们,至于他高低长相如何,什么打扮我还瞧不出来。 给我感觉,此时能在山洞中出现的都不是好人,弄不好这人也是个异变的狗贩子,甚至还是麻三他们的头领。 我紧张的往身后看看,又皱眉盯着眼前,问巴图,“老巴,依我看这黑影不好惹,但毕竟他就一个人,一会咱俩一起上,能逃最好,逃不了的话我抱着他腿不撒手,你先跑。” 就事论事的说我这话没毛病,巴图身手好,如果非要在我俩之间选一个人逃出去的话,巴图绝对是最佳人选。 可巴图却不满的哼了一声回答我,“咱们一起来也要一起走,再说建军你也不要那么悲观,这黑影未必就那么厉害。” 我被他这话一股劲,心里上来股豪气,虽说刚才跟麻三打斗时我铁锥坏了,现在双手空空,但也没害怕,随意从地上摸了个石块临时当做家伙事。 我心说别看石块做武器显得很原始,可这东西能拍能丢,比铁锥的用途要广。 我俩故意分开,一左一右贴着洞壁向黑影靠去。其实我俩弄这架势是一种打斗技巧,黑影就一个人,他要发起攻击肯定也针对我俩的某个人,另外那人就能借机发起偷袭。 我俩算盘打得不错,可这架没打成。 突然间黑影站定身子,而且他的视力也奇佳,望着巴图冷冷问道,“你是巴图前辈么?” 巴图愣了,我也愣了,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我心说这人叫的这么客气不像是敌人。 巴图也没被这句话说动心,仍是警惕着反问道,“你是谁?” 黑影很恭谨的鞠个躬,用稍有生疏的普通话说道,“我叫扎西达娃,是门巴族人,名字的汉语意思是吉祥圆月,我也有汉族名字,叫黎征。” 扎西达娃我是听明白了,可他口音实在不咋地,我把黎征听成了立正,甚至打心里还想谁这么有创意给这少数民族孩子起得这名,咋不叫稍息呢? 巴图倒是反应过劲来,接着问,“你和黎叔是什么关系?” 黎征回答,“黎叔跟我爷爷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有了汉族名字。” 我被他这话弄的有点头晕,心说什么叫很好很好的朋友?直接说我爷跟力叔是铁哥们不就得了? 而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放下心来,我觉得那些狗贩子别看都是人渣,但普通话说得都好,不可能为了对付我俩专门找一个少数民族的卧底。 我和巴图相视一笑,向黎征大方走了过去。 等离近后我发现,这少年裹着一件黑风衣,但长相可真俊。 头发卷卷的,一脸英气,虽说看样也就十**岁,但眼神中却明显有种饱经沧桑的感觉,尤其那沟回的下巴(也叫美人沟)更给他增加了一种另类的男人味,他的肤色略显苍白,给人一种低调的沉稳。 黎征又对巴图鞠了一躬,随后冷冷打量着我。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被他这眼神一瞧心里特别不自在,就好像被头豹子给盯上了似的,但既然都是一个战线上的兄弟,我也不跟他客气。 我摆摆手说,“你别这么看我,叔心脏不好。” 黎征咧嘴乐了,我这一句话博得了他的好感。 本来我俩见到黎征后有很多问题要问,尤其是他怎么凭长相就能认出巴图的,这让我很奇怪,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那些狗贩子的影子出现在不远处的白雾中。 我招呼巴图和黎征,那意思我们先逃出洞再说。 可黎征却大踏步迎着狗贩子走去,还跟我说,“你这位叔叔稍等,我去把这些人收拾了。” 我想劝他,毕竟那些狗贩子的本事我领教过,都是厉害的主,这少年单独一人跟他们打斗的话,弄不好不出一回合就得趴地上。 巴图看出我的意图,却悄悄对我摆个手,那意思咱们别妄言妄动。 黎征走了几步就停下身,叉着腿抱着胳膊,大有一副不在乎的架势。 这些狗贩子看到我们后呱呱怪叫起来,甚至最先过来的两人还一点没耽误的奔黎征扑去,大有不把他撕成碎片不罢休的架势。 可黎征还是稳当站着,在狗贩子即将扑到他身前那一刻,他大吼一声,“喏!”并平推出双手。 他的双手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他袖中却诡异的闪出两道黑光,直奔狗贩子脑门射去。 我一直仔细盯着,但饶是如此也没看清这黑光是什么,尤其黑光落在狗贩子脑门上后又很快速的游到他俩头发里。 也说这邪门的劲,这俩狗贩子突然间站定身形,拿出一副丢了魂的架势,随后还哆嗦起来。 乍一看他俩哆嗦的样子很像打摆子,但我明白,他们的异样肯定跟黑光有关。 黎征再次出手,对着随后赶来狗贩子同样喝了一声喏,袖口中又射出多道黑光。 我对他这神秘的手段看的连连咋舌,打心里也对这少年另眼高看。 这群狗贩子没有一人有机会出手就被治服,还都站起了方队,黎征背个手穿插在他们之间,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倒像是个教官。 随后他把眼睛闭上,嘴里嘀嘀咕咕起来。 我联系着巴图跟我说过的大峡谷的事,结合着黎征举动,猜测出这少年正在跟狗贩子通灵,而刚才那些黑光就极有可能是伪蛊。 我一直不知道这所谓的通灵到底能通到什么程度,但不久后黎征给了我答案。 他睁开眼指着这些狗贩子说,“他们罪孽都很重,尤其是这个人。”他特意指着麻三,“他还奸淫过很多妇女。” 我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 虽说巴图没我表情这么夸张,但从他眼神中我能瞧出他也被震撼的不轻。 黎征走回我俩身边,客气的问道,“两位前辈,要按门巴族的规矩,这些人都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但这里不是雅鲁藏布,还请您们做主。” 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赞同少年的说法,这些狗贩子一定要严罚,至少也得在他们身上卸下一个零件。 而巴图沉默稍许后问道,“黎征,这些人要是还活着,你能通过通灵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么?” 黎征点点头,补充道,“只要他们体内的伪蛊不死,我就能与他们通灵,哪怕以后我回到雅鲁藏布,隔着千里的距离也能通过施法与他们心心相通。” 巴图点头说了声好,又讲了自己的计划,“这些狗贩子确实该死,但除了麻三以外,其他人还可以给个机会改过自新,黎征,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黎征嗯了一声回答,“既然前辈发话了,我一定遵从,而且我会隔断时间就跟他们通灵一次,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真要改过,我绝不找麻烦,但还是心存邪念的,我会安排他们横死。” 虽然黎征只说了短短几句话,却让我头皮发麻,我觉得这小子得亏是个正派人物,要是走上歪门邪道保不准能惹出多大的祸。 黎征又打量起我俩来,甚至也一改他客气的作风,伸手向我脖颈摸去。 脖颈可是很敏感的位置,尤其在打斗时,要是被敌人摸上了保准性命就交代到这了,看着黎征这举动,我潜意识里有种要躲避的想法,但却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念头,板正站着任由他作为。 黎征摁住我的脖动脉,沉默少许,又翻起我眼皮来。 我发现这少年真不客气,哪个地方敏感他就对哪里下手,而且“折磨”完我,他又用同样的动作折磨起巴图来。 等他停手后巴图问道,“黎征,我们体内什么情况?怎么会被金蟾用意念控制呢?” 黎征回答,“巴图前辈,你说的金蟾来自于我们峡谷,也叫赤黄灵蟾,有纯雄和雌雄合体两种类型,雌雄合体型灵蟾产出的卵如果没有纯雄灵蟾的帮助,这卵只能孵化出正常蟾蜍,但这卵要被纯雄灵蟾授阳了,孵出来的就是灵蟾。” 我听明白了又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老巴吃过没授阳的灵蟾,所以才会被金蟾控制么?” 黎征点头,又说了一个秘密出来,“这灵蟾应该来自于一个灵蟾像中,据门巴族古竹简记载,这灵蟾像被送到了清朝宫廷之中,当时这像里一共封印了两个卵,一个是纯雄,一个是雌雄合体的,这次咱们只发现了雌雄同体型灵蟾,而那纯雄的却没出现,依我看它很可能还在灵蟾像中。” 我听得心头一紧,本来我以为这门巴少年出现后,这次的捉妖事件就算完事了,尤其凭他这手段,进洞对付金蟾和妖狗那是轻而易举。但谁成想还多出一个纯雄灵卵的说法来。 而且更令我郁闷的是这少年又很客气的一鞠躬,指着洞里说,“这洞是我一年前弄得,当时有急事缠身,就临时把我的宠物狗放到这里,现今我任务完成要回雅鲁藏布,既然这金蟾和狗都是大峡谷之物,索性我还把它俩带回去,两位前辈,你们保重。” 我一看他这架势心说得了,这少年摆明不想插手帮忙,接下来找纯雄灵卵的事又落在我和巴图的身上了。 第十六章 金蟾像 黎征在进里洞前也给我和巴图两样东西,一个铃铛和一个锦盒。 他解释说,铃铛摇起,这些狗贩子就会在伪蛊驱使下随着铃声走,玉锦盒里则藏着一只斗蛊,遇险时只要打开锦盒就会化险为夷。 给我感觉,黎征这少年挺会做人,尤其在孝敬长辈上。 本来我也打算礼尚往来,别看他是个后辈晚生,但不管怎么说,人家送了大礼,我俩再不表示表示,真有些说不过去。 可问题是我和巴图现在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较真说铁簧弹弓算是个好货,但黎征身手我也见识过了,貌似铁簧弹弓对他没大用。 最后只好由我出面,厚着脸皮说几句鼓励人的话,就算是回礼了。 等黎征消失在里洞后,巴图摇起了铃铛,带着这群“失魂落魄”的狗贩子出山。 别看巴图嘴上说原谅这群狗贩子,但这都是针对黎征的话,这些狗贩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他们是盗墓派后人的份上,我俩一商量,索性把处罚的事推给了石鼠。 我搞不懂驱使狗贩子尸行的原理是什么,趁空我还试着拍手吹哨对铃声干扰,但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久后我对这些狗贩子失去兴趣又跟巴图聊起天来。 我主要是对黎叔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虽说跟他接触时间短,只在天山对付饿魇王时见过面,但凭他能有黎征这样的后辈,我觉得这老头年轻时也不是一般战士。 巴图知道的比我多一些,索性趁空跟我道来。 黎叔和力叔这两个老头的关系就跟我俩似的,过命的交情、换命的兄弟,他俩的相识也充满了偶然性,是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中认识的。 据巴图猜测,黎叔体内被种了灵蛊,他一直跟门巴族有着联系,天山事件后,黎叔身死,门巴族通灵失就派了黎征出来调查原因。 黎征肯定去过天山,找雪莲她们问过情况,而他能来到延北这地方,也只能说是巧合。 我听完后叹了一口气,喊着黎叔力叔的名字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俩是纯爷们,同时我也感叹伪蛊的神奇。 巴图嘿嘿笑了,开玩笑的说我少见多怪。 我自认自己阅历丰富,当然不爱听他这么说,反驳一嘴。 可巴图却跟我解释,“建军,你就知道我养虫子,但整个苗疆地区养蛊养虫的人还不少呢,就说苗疆晋平有个养蛊人叫龙老兰,他的蛊就很出名,还有缅甸的一个降头师叫巴颂,他近几年也是后起之秀,药降和蛊降的造诣都很高。” 看着巴图还想跟我介绍一些名人,我摆手打断了他,倒不是说我对这些名人的故事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跟个小学生似的听巴图讲课,这未免太掉价。 我们走回野村时天都黑了,虽说夜里赶路,尤其还带着一群狗贩子赶路很累。但也为我俩省了不少麻烦,至少没人看到我俩摇铃的怪异。 我本以为石鼠家没人,可当我推门进去后却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正蹲在屋里炕上大口吃着土豆,大碗喝着酒。 巴图把抓金蟾的经过说给石鼠听,石鼠气了老大一通,大骂麻三这帮人不是个爷们,而且他还拍胸脯跟我俩保证说会用盗墓派专有的惩罚对付这帮狗贩子,尤其是麻三。 在我印象里石鼠是个不轻易承诺事情的主儿,可一旦他要承诺,就绝对会全心全力的把事办好。 我们把麻三这群狗贩子都锁在石鼠家库房里,等着他们回魂接受处罚,随后我们一转话题聊起了金蟾像。 我心说石鼠既然回家了,那他一定是探到了消息。 可令我惊讶的是,一说到金蟾像,石鼠本来消下去的怒气又被撩拨起来。 他说金蟾像在一个叫王老六的人手里,而且这王老六就是那次盗墓的幸存者,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王老六这一年倒卖古玩混出了名堂,不仅手头阔了,还在延北市专门买下一个铺子开店。 石鼠这次去店里找他,本来王老六看在曾经当过兄弟的面子上对石鼠很客气,但当石鼠提出要借金蟾像时,王老六耍了滑头,拿尿遁的借口出去就没再回来。店里服务员倒是一直殷勤的招待他,但他明白,王老六这是在变相的逐客。 石鼠当然不是死皮赖脸的人,骂骂咧咧几句后就返身回家喝起了闷酒。 听完后我望了巴图一眼,那意思麻烦来了,尤其王老六要是咬定主意不给我们看金蟾像,我们拿他丁点办法都没有。 我想过既然明借不成那就暗抢,虽说这么做有小人的嫌疑,但得到金蟾像找出灵卵是真的。 我把建议说给他俩听,石鼠赞同我这么做,尤其他还撸起袖子说暗抢这事也算他一个,但巴图却摇摇头。 巴图说现在不是动乱年代,咱们要还抱着打砸抢的想法很容易摊上麻烦,但他也没全把我给否了,我的暗抢被列为B计划,他一转口又说个A计划出来。 按巴图的意思,那金蟾像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尤其王老六他们更是赔了好几条人命才把金蟾像抢到手,这次咱们就赔点本,索性去他的古玩店把金蟾像买回来。 我和石鼠都听得一愣,尤其打心里我还憋屈上了,心说等找出墓妖后那金蟾像还能有啥用,当尿盆它没那容量,当摆设它就是个青铜货没什么值得观赏的地方。 可不管怎么说,我看在巴图的面子上还是点头同意了A计划。 第二天我和巴图跟石鼠告别,又各自回家中拿了一笔钱出来,之后我俩直奔王老六的古董店。 现在是88年,这年头古玩生意不怎么火,别看王老六开个店,但我敢肯定这小子打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主意,大开店门只等诓钱。 他这店不是很大,在一个街角,说白了就是个小门市,我刚一进店就把王老六给认出来了。 别看石鼠没跟我说过王老六的长相,但他真的太好认了,天生一副卖苦力的皮囊,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按说他这模样要是打扮成个豪爽汉子也是那么回事,可他却非把自己装扮的跟个文明人似的,脑袋上戴个前进帽,身上穿着中山服,还特意带了个眼镜,板正坐在一个桌前假意读书。 倒不是我故意磕碜王老六,我心说文化人可不是那么好装的,尤其是读书,正经爱读书的人看书时,脸上总会现出沉醉其中的表情。可王老六却拿出一副极其无聊的架势捧书看,甚至在我俩进来后,他那眼珠子就立刻贼兮兮的从书本转移到我俩身上来,尤其还特意把眼镜往下拽了拽。 我都想乐,觉得王老六做人实在太痛苦,他一个盗墓转行的视力不可能差到哪去,却非要带个眼镜遭罪,结果这眼镜真就成了个摆设,看我们时还不得不避开镜片。 我俩没急着问金蟾像的事,反倒假意在店里转了一圈,这店里还有个服务员,就是一度热情招待石鼠那位。 她对我俩同样很客气,拿出顾客就是上帝的架势围着我们可劲说话。 但我也发现了,这服务员口才真的很一般,甚至捧人的词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我随意指着几个货架上的摆设她都拿先生你真有眼光作为开场白。 最后我和巴图又在一个专供休息的桌前坐了下来,我没客气,嚷嚷一句口渴。 她明白我的意思,屁颠屁颠的去备茶。 其实我压根就不口渴,只是觉得这服务员不地道,竟跟王老六混,尤其昨天他俩还合伙摆了石鼠一道,我决定替石鼠出口气,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娘们。 没多久她就捧了两碗茶回来,我似模似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拿出一脸恶心状还特意夸张的憋红了脸,把这口茶噗的一下全喷到了地上。 服务员没料到我会这反应,看我有些愣神。 我也没给她问话的机会,抢先说道,“你们这什么破茶,就拿这个招呼款爷吗?” 巴图也迎合我哼了一声,“我们哥俩家里缺个好摆设,你们这店里没啥好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拿地瓜叶子当茶招呼客人呢?懂不懂做买卖的道理。” 服务员看我俩上来横劲没敢接话,侧头向王老六看去。 王老六一直在冷冷打量着我们,没什么表态。 我心说得了,这爷们明显是认钱认款的主儿,我俩不拿出点钱来显摆显摆,这场面真就僵了。 我故意大声咳嗽两声,一掏兜拿出一沓子五十元绑好的票子,啪啪往手心里拍了拍,接着在王老六贪婪眼光的跟踪下又不客气的揣进了兜里。 其实这一沓票子细算下来少说上万,但我和巴图一时间根本就凑不到这么多钱,这沓票子只有两端的十几张是钱,里面都是白纸条子。 但饶是如此王老六还是被我诓到了,突然间他一变脸哈哈笑了,还拿出一副看钱如见大爷的样子奔我俩走了过来。 第十七章 金蟾像(二) 我最瞧不起王老六这种势力狗,但看在今天过来办正事的份上又不好意思说什么,索性我一扭头对他来个不搭不理。 本来我以为自己拿出这幅样子,王老六会知难而退不再骚扰我。 可没想到他却变得更加殷勤,甚至还不理巴图专对我说起客套话来。 我被弄得郁闷,尤其这爷们说话归说话但他眼珠却没离开我揣钱的衣兜。 最后我忍不住摆手打断了他,还特意指了指茶杯。 王老六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搓着手嘿嘿笑了,但他笑来笑去也没个下文,很明显我俩要是不买他东西,他抠门的连个茶钱也舍不得给。 巴图接话了,问他,“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俩瞧瞧,我哥俩只为买个好东西,价格好说。” 王老六被说的眼睛一亮,甚至激动之下还把那装样子的眼镜给摘了,说声等等后,就急三火四跑进了里屋。 那女服务员也是个精明主,知道我俩不好答对,索性装着干活也不过来陪着。 我对此见怪不怪,和巴图随意瞎聊打发时间。 王老六去而复返后手中捧着个锦盒。 别看我见过三足金蟾长什么样,但从没见过金蟾像,一想到将要见此异宝,心里难免激动一番。 可当他把锦盒打开后,我却大大失望了一把。 别说金蟾像了,这盒里连个金蟾腿都没有,就放着一枚白玉。 我对玉这类东西没研究,看不出好坏,但望着这白玉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我心里怀疑,心说这也叫宝贝? 王老六一直留意着我俩的脸色,尤其看我失望,他急忙接话道,“老哥,这可是新疆和田玉系列的和田籽料,好着咧。” 他这话一下吊起了我的胃口,我又探个脑袋向盒里看看反问他,“好在哪了,说来听听。” 王老六乐了,面上看他乐得很和气,但依我说这小子明显有了奸计得逞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王老六的口才真好,他指着白玉嘀嘀咕咕老半天,又是质感又是色泽、又是纹路又是透闪性这类的,让我听得直迷糊。 但我还是能从他这话里总结出一点规律来,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专业术语,这玉就是好。 一看王老六就是诓人老手,他介绍完就显得底气十足,还拿出一副你俩肯定会买的架势来,而且女服务员也不再干活,故意凑过来只等我俩拍板后她好给白玉包装。 我心里冷笑,心说自己长得憨厚没错,但憨厚跟傻子挂不上钩,王老六的算盘打歪了。 巴图也沉默一会,又一转话题说,“老板,给我拿别的宝贝看看。” 王老六一愣,不甘心的建议道,“先生,这玉真是物超所值,我老六敢拍胸脯保证,你买这玉绝对不亏。” 巴图嘿嘿笑起来,指着玉一点情面也不给的大声强调道,“爷们,你这玉是个赝品,我随便找个地摊都能买到,如果你想讹我的话,那这笔买卖可做不下去了。” 尤其老巴说完后还特意望了望门外,转头问我,“老李,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就在周围也开间古玩店么,咱们去那看看吧。” 我知道巴图这话是说给王老六听的,索性在此基础上还加把火,站起身拉着巴图向外走,嘴里还吹起我那“朋友”的古玩店来。 王老六急了,一个箭步挡在我俩面前,只是他急的有点大发,脸上竟露出一丝狰狞。 我和巴图当然不会被吓到,尤其巴图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盯着王老六问,“怎么?你这是黑店?想打劫?” 估计王老六没意识到到自己的失态,被巴图一问他都愣了神,但这爷们反应也快,突然间一变脸哈哈笑着又先生先生的叫起来。 看着我俩再次落座,他拍胸脯说,“您们等着,我去拿真货。” 这次不仅是王老六,那服务员也变了态度,利索的冲了两杯茶过来。 我对茶懂些,光抿了一口就知道,这是上等的铁观音。 其实倒不是我贪便宜,而是被刚才的事一闹,我真口渴了,一口气也不嫌烫的把茶喝光,又使唤她再给我沏一杯去。 在服务员走开这阵,我悄悄问了巴图一句,“老巴,你懂得古玩?” 巴图悠悠喝着茶,摇头回我道,“不懂。” 我心里奇了,追问他,“那你刚才怎么那么肯定这玉是赝品呢?” 打心里说,凭王老六的诈唬劲,我也觉得这玉不是好货,但却没像巴图那般,直接把它否定。 巴图一耸肩,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建军,咱们冲金蟾像来的,如果王老六不拿金蟾像只拿别的给咱们看,我就说它是赝品,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我偷偷乐了一嘴,心说老巴这出跟无赖有什么区别,不过话说回来,对付王老六这种连脚趾头都会拨算盘的奸商,使些无赖手段也未尝不可。 没多久王老六又从里屋抱了一个大木盒子走了出来。 我一瞧这木盒就皱了眉头,毕竟从尺寸来看这盒子都能装下个半大孩子,我可不认为金蟾像的尺寸能有这么大。 巴图跟我想的差不多,甚至没等王老六走过来时,他就摆手说道,“爷们,这也是赝品,你真不实在。”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心说老巴这次无赖耍的有点过,人家盒子没开连里面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他就全给否了。 可王老六不这么想,他眼中乍现惊讶之色,稍有愣神后说道,“原来两位行家啊,瞧我这眼神竟没识得真人,您们稍等,看来不把我的镇店之宝拿出来还真不行了。” 前两次王老六拿宝贝都是进的里屋,这次他却随意把木盒子往地上一放,奔着他刚才看书那桌子走了过去。 我心说有戏,收起玩闹心思盯着王老六看起来。 王老六撅个屁股从桌底下摸索一番,拎出一个密码箱来,随后又故意挡在密码箱前解起了锁。 给我感觉,他这密码设的一定非常复杂,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伴随着咔的一声响,箱子才被打开。 我等的早就不耐烦了,听这声心里暗叹一口气,心说自己这煎熬终于过去了。 可我是小瞧王老六的谨慎了,他开打箱子从里面拎出一个更小更精致的密码箱,又背着我们解起锁来。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心说这爷们也太有才了,不就一个青铜金蟾像么,那能值几个钱,犯得着他这么大手笔的防护么?而且再往深了想,我觉得王老六家的自行车平时肯定少说也得上两把锁。 这样又过了几分钟,王老六才把小箱打开,拿出一副异常的珍惜劲将金蟾像捧了出来。 也别说,这金蟾像跟那三足金蟾很像,甚至拿栩栩如生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次不等王老六走来,我和巴图一同起身迎了过去,围着金蟾像细瞧。 或许因为这金蟾像是真货的缘故,王老六也不说那些虚话了,就干捧着让我们瞧。 本来我也想过,在买金蟾像前说些词,评论评论这古玩,但我墨水太少,怕自己这么做反倒漏缺。 巴图也没多说别的,直言道,“这个不错,开个价,合适就买了。” 王老六笑了,开口来句一万。 我听得直咳嗽,被钱吓住是一方面,另外我觉得这王老六的心可够黑的,至少在88年那会,一万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用这钱买套房子都绰绰有余。 巴图把脸一沉,不满的哼了一声,“王老六,你做人太不地道了。” 我们自打进了店就没问过王老六的姓名,突然间巴图来这么一句倒把他说的一愣。 但王老六反应快,回过神就问,“你们怎么认识我?哪位朋友介绍来的?” 巴图回答道,“麻三。” 我暗赞老巴聪明,心说王老六和麻三以前一个派的,肯定互相认识,他这回答不仅给石鼠摘去嫌疑,以后出了岔子还让麻三背了黑锅。 王老六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虽说面上他没了原来的客气劲,但话里却多了些实在,“你俩原来是狗人麻三的朋友,怪不得这么了解我的底子呢。” 凭狗人麻三这字眼,我对王老六的印象一下改观了不少,心说他给麻三起的外号简直绝了,狗人不仅认可了麻三的职业,同时也肯定了他的人品。 而接来下我和巴图在“狗人”麻三的面子下也省去了不少口水,王老六直接给这金蟾定了调调,“二位,直说吧,这金蟾是个青铜货,我们把它搞来没少搭人命,你们要想拿走,少说来个四位数。” 我一寻思自己兜里那一沓子钱也能凑出个四位数来,索性主动一把,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随后我们一手钱一手货,不罗嗦的把金蟾像买到手。 我不知道巴图什么感觉,但我的心思都落在了金蟾像上,对王老六说的客气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王老六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也没多留,说了句改天再聊后,就把我俩送出了古玩店。 我和巴图没耽误,带着金蟾像直奔石鼠家。 寻找纯雄灵卵即将开始了。 第十八章 金蟾像的奥秘 我们赶到石鼠家后没急着动手,怕大白天有外人过来打扰。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我们拿出金蟾像放在炕头桌子上。 我们三人围着它看了一番,倒不是说我们对这古玩有多好奇,只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按黎征的说法,灵卵该在金蟾像肚子里,可我盯着金蟾像瞧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有机关,哪有直入蟾腹的通道。 我不信灵卵有通天的本领,在刚孵化后就能捅破金蟾像逃出来。 我问他俩怎么看。 巴图显得很反常,支着下巴坐到一旁沉思,对我问话也只是摇摇头并未发表见解。而石鼠正用根针对着金蟾像戳戳点点,试图找到肉眼察觉不到的线索。 别看石鼠年纪大了,但他的暴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或许是戳针这活很累人,他失去了耐心一把将针拍在桌子上,骂骂咧咧道,“累死老子了,戳了半天也没发现,不搞了。” 我理解石鼠的苦衷,安慰他几句,但安慰归安慰,在别无它法下,我拾起针又走起了石鼠的老路。 看我耐着性子对金蟾像进行地毯式搜索,巴图摆手制止我道,“这金蟾像很一般,如果让我猜的话,机关肯定在它那双眼珠上。” 我顺着巴图的话看看它眼珠,甚至还用手摸了摸。 金蟾像的眼珠是用两块翠玉镶嵌的,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这眼珠都纹丝不动。 巴图出了屋子,不久后拿了一个铁锤和一个钉子回来,当我俩面做了一个钉钉子的动作。 我暗赞巴图聪明,心说这眼珠是不是机关,拿钉子试试便知。 巴图说让我俩歇会儿,这钉眼珠的事他来就行,但我寻思着给他打打下手,索性也没休息,双手握紧金蟾像,让巴图钉眼珠时能更稳一些。 也亏了我帮忙,金蟾像本身就轻,巴图钉得又狠,饶是我使劲握紧它,但它还是有好几次被巴图钉得移动了位置。 石鼠就在旁边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等我俩的结果,而我俩忙了一大通后,突然间巴图苦笑起来。 我本来不理解他这笑是什么意思,可看他举起弯弯的铁钉后,我明白我们猜错了。 巴图把铁锤随意放在炕头,又缩在角落里琢磨起来。 石鼠打个哈欠,指着金蟾像说,“咱们也别费心思了,我院子里有个大锤,咱们拿大锤把它给砸碎了不就结了。” 细论起来,石鼠这办法不错,但这么一来金蟾像可就彻底报废了,我望着这花了我一千块钱买来的古玩,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望着巴图,希望他还能想出其他什么妙招。 可巴图却无奈的一耸肩,还赞了石鼠一句,说他这办法好。 我一看心说得了,既然大家都技穷,金蟾像肯定保不住。 我显得最积极,二话不说抱着金蟾像出了屋,在我看来,既然非要上大锤,那砸大锤的事就非自己莫属了,毕竟一千块的古玩自己砸碎了过过手瘾也好。 只是石鼠家的大锤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他从哪搞来这么特殊的锤子,反正我举着它都有些吃力。 石鼠找来几个砖头铺在地上,又把金蟾像放上去,随后对我摆手,那意思可以开始了。 我唾了两口,抡起锤子对着金蟾身子狠狠来上一下子。 我本以为自己这一锤子不够,都做好了多打几锤的准备,可没想到只是这一下,金蟾像就被砸裂。 我不知道像其他塑像类的古玩里面是不是空的,但眼前这金蟾像是,而且它腹内空间还很大。 别看刚才我们研究机关时对灵卵没怎么在意,可现在都小心谨慎起来。 尤其望着金蟾裂开的小腹,我们都没急着动弹。 巴图找来一个树枝,对着它的小腹捅了捅。 我拿个手电过来给他照亮,甚至这期间我还幻想着灵卵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正常蛙卵一样,看着就像半透明小肉球似的。 但我却没得到答案,巴图捅了半天后跟我们说,“金蟾像的腹中是空的。” 我明知巴图没有撒谎,但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细瞧一番。 石鼠也挺惊讶,问道,“这怎么回事?卵呢?” 我被他这问话一提醒,想到了一个可能,“老巴,你说那纯雄灵卵会不会也跑出去了,现在正躲哪个水泡里冒充财神呢?” 巴图摇头否定了我,还特意指着金蟾像强调道,“咱们被骗了,它是个赝品。” 我和石鼠一同愣神,我不知道石鼠想什么,但在心里我觉得自己很憋屈,尤其那舍不得一千块钱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我火气一下被撩拨起来,还发话道,“王老六就是个王八,敢骗咱们钱?亏他还拿两个保险箱装这只金蟾像故布疑阵,咱们今晚就动身,也别跟他客气,抓来问话吧。” 其实强行绑人这也是我们事先定下来的B计划,当时大家商量好了,A计划失败就用B计划,可没想到经我一提石鼠倒又反对起来。 他哼笑一声招呼我们进屋。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尤其看他进屋后对着火炕一角刨起来更是不解。 石鼠没刨多久,而且他刨的地方竟是个独立的暗格,等他破坏暗格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盆来。 我一直以为石鼠生活潦倒,现在一看,就冲这金盆,他就比我和巴图都有钱。 而且稍一联想,我指着金盆问道,“这金盆不会是用你从黑土著拿走的那个金头做的吧?” 石鼠拍了拍金盆回答我,“卢建军,我发现你眼光大不如前,我拿回来的金头有这么多金子吗?就算做成盆了也至少比我手里这个小好几圈。” 看我仍是不解,他反倒笑了,明言道,“那金头被我卖了,毕竟是个古董,我拿那钱又买了这个金盆回来,怎么样?哥们精明吧?” 我心说你这还叫精明?炕底下藏个金盆,却天天装穷吃土豆,貌似只有湘西虎子才能有这想法呢。 石鼠也没再夸自己,一转话题说起他的计划,“王老六知道我有个金盆,以前没少打我主意,这次我约个地方假意找他卖金盆,你俩趁空去他家里搜搜,看看能不能把真的金蟾像找出来。” 我听明白石鼠的话,而且细琢磨下也认可了他的观点,心说王老六既然在自己店里卖金蟾像的赝品,那真的金蟾像就一定被他保管起来了,而且藏在他家里的可能性很大。 巴图对此也没意见,我们一商量索性明天动手。 第二天傍晚,石鼠背着金盆率先出发了,虽说他仍是一副穷苦农民的打扮,但我心说要是劫匪知道他背包里放个金盆的话,保准会放下劫富济民的理念把他这穷苦人给打劫了。 我和巴图估摸着时间,等天黑后也出发了。 石鼠走前把王老六家的地址告诉了我俩,我俩没走弯路,直奔他家而去。 他家住在一个居民区中,不过是个平房,这倒方便我和巴图下手。 我俩借着夜色轻松翻过他家围墙,只是望着他家屋门上那超大的锁时,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心说王老六这爷们真是个奇葩,别人都对吃喝感兴趣,他却对锁情有独钟,尤其我仔细瞧了瞧这锁后发现它还是个加密型的。 一般的锁拿钥匙就能打开,可加密锁在锁身上还有四个小型拨号齿轮,齿轮上有数字,只有这四个齿轮的数字拨对,才能再用钥匙。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看着巴图苦笑着摇头,那意思咱们今天白来了。 其实也不怪自己悲观,王老六家的窗户也都安了防盗窗,我俩又是“贼”,总不能大半夜的弄出太大声响来。 巴图倒没我这么悲观,他摆手示意让我放心,一掏兜拿出一把钳子来。 这钳子也挺古怪,尤其它的钳嘴特别大特别长,在我还没来得及问时老巴就用这钳子对准加密锁夹了过去。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老六的加密锁是挺难开的,但巴图压根对开锁不感兴趣,直接拿钳子把这锁给夹断了。 一来我被这钳子的锋利所折服,二来我也替王老六小小的伤感了一下,毕竟这加密锁一看就价格不菲,被巴图这样弄坏多少有些可惜。 既然门开了我俩也不耽误,大摇大摆的进到他家屋里。 刚进屋我就被王老六家的炉灶吸引住了。他家炉灶很脏,一看他就是个四体不勤的主,可在炉灶上却有一个夹子,夹着两张五十块钱。 在我印象中,别人家里都放灵符、朱砂符这类的东西辟邪,可还没看见过谁家炉灶上放钱的呢。 看我一脸不解,巴图解释道,“建军,王老六这是在拿钱送贼呢,他怕有贼关顾他家,索性在门口放了赏钱,那意思贼要进来了拿着赏钱走就是了,不要再在他家里偷东西。” 我乐了,再次被王老六这怪习惯所折服,而且我念着他骗我俩一千块钱,心说这一百块不拿白不拿。 我一点不客气,甚至还理直气壮的把夹子和钱都揣到了兜里,随后跟巴图说,“老巴,咱们继续找金蟾像吧。” 第十九章 诡异乍现 王老六家的屋子不是很大,一共就南北两个卧室,我和巴图为了节省时间,一人一间的找了起来。 我负责南卧室,也没客气,进来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其实我也想过,给王老六留个面子不把他家翻乱,但又一琢磨,自己太仁义了反倒有些假,哪个贼偷东西时还顾忌这些。 我好一通折腾后来到一个柜子前,这柜子也被王老六上了大锁,虽说这锁没密码锁的档次,但我觉得这柜子里一定有宝贝,甚至极有可能放着金蟾像。 我找巴图把钳子要来,干净利索的夹断大锁。刚才我看巴图夹锁倒没什么,只知道这钳子锋利,可等轮到自己用的时候才发现,用这钳子夹锁手感真的不错。 倒不能说我玩心大起,只是为了体验这种手感,我又把本来就断了的锁再次夹断一次,估计等王老六回来看到有贼这么挑衅的折磨他家锁头,保准会抓狂。 我打开柜子时那可是一脸的期待,但没想到这里没金蟾像,倒放了一大堆刀币。 这些刀币都烂的不成样子,最严重的浑身布满了铜绿,我怀疑轻轻一捏就能把它捏碎。 我虽不懂行,但打心里觉得这刀币弄不好也值几个钱。 我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拿过去问巴图。 巴图正用个小锤在北卧室敲着墙面,试图找出暗格,对这刀币匆匆看了一眼后回我道,“建军,这东西我记得杂货市场有收的,十块钱起价吧,你拿的这个保存不错,估计能卖到二十。” 我一合计,王老六还差我九百块呢,索性就拿刀币抵债吧。 他这一抽屉刀币少说有个百八十个,我只求自己的债钱回本,随便挑了一把刀币收好,倒没一股脑的都没收。 接下来我又翻了其他地方,功夫没少搭,但仍没什么收获。 我蹲在地上一边打量着卧室一边琢磨上了,想想自己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没。 巴图找完北卧室也是一无所获,他走过来看我这架势,不用问也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如何。 随后他拉着我往外走,我挺纳闷问道,“老巴,咱们这去哪?回家?” 巴图摇头又在炉灶前止步,还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架势盯着炉灶看起来。 我联系他这举动问道,“这炉灶里有问题?” 巴图嗯了一声,尤其指着大铁锅强调道,“这底下肯定有猫腻。” 虽说巴图这话也是猜测,但我却赞同的点点头,一来我俩把他家卧室都翻了也没什么发现,二来石鼠就有类似的习惯,把值钱玩意都藏在锅底、炕下这种地方,王老六也是盗墓派出身,在某些想法上一定和石鼠很像。 我要来锤子当先动手,对着炉灶壁砸上了,只是在下手时我把握着分寸,没发出多大声响。 中途我和巴图互替了几个班,虽说拆炉灶不是轻巧的事,但我俩也没觉得有多累。 但等炉灶被我俩砸零碎后也没见到什么异常。 我皱眉望着巴图问,“老巴,难不成咱俩理解错了?” 巴图没回答我,反倒蹲下来盯着一块砖头看起来。 这砖头是我刚才砸下来的,当时一锤子下去,它就整个掉了下来,我本来没在意,现在一看,这里有古怪。 我也凑过去盯着砖头看,但没动手怕给巴图添乱。 巴图拿起这砖头翻来覆去的检查一遍,之后要过锤子轻轻敲打起来。 他敲得很细,几乎把砖头从头到尾的排查一边,我细品着敲打声,但却没听到空响。 “这不是空心的。”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巴图赞同的点点头,可他并未就此弃了砖头,反倒加大力道,强行破坏起来。 这次有了结果,随着砖头被敲碎一块后,一只蟾足露了出来。 我心里一激动,学着巴图那般嘿嘿了一声。巴图也不再停歇,啪啪的敲了一通,把金蟾像完整的“提取”出来。 光看着这金蟾像的袖珍架势,以及它那活灵活现的雕饰,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个真货。 尤其巴图还用手搓了搓金蟾像的眼睛,我发现在老巴一搓之下,它眼睛真的动了一动。 我俩得手后不耽误,悄悄翻过墙头往回赶。 等我俩赶到石鼠家时,都是后半夜的事了,石鼠还没回来,也说这爷们够意思的劲,为了给我俩争取时间,他一定是想尽办法拖住王老六,弄不好现在还跟王老六虚与委蛇呢。 这次我和巴图没等石鼠,进屋后就把金蟾像摆在桌上研究起来。 我们还把首要目标放在它眼睛上,毕竟它眼睛能动,这就很说明问题。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俩也没急着用钉子钉它眼睛,反倒在它四周钉了几根钉子,算是给它固定位置,之后我又找来大锅盖子,当盾牌似的护在我俩身前,怕一会这金蟾像的机关启动时,别有什么怪异的毒水喷出来。 巴图开始钉了,没几下,他就把金蟾眼睛给钉破,而且依我看,这金蟾眼睛里一定安了弹簧这类的东西,眼睛刚一松动就砰的一声跟个小球似的弹了出来。 我稍微蹲了下身子细瞧,发现在金蟾这没了眼球的眼眶中,还有一个细如针尖般的小洞,而且此时小洞里正有一股没一股往外流水。 其实我把这液体形容为水还真有些不恰当,它也是无色透明状的,看着像水但比水要稠。 我紧张极了,以为灵卵会随水流出来。 巴图也停下动作,跟我一样静静观察起来。 在这种心情下我苦等好久,可直到金蟾“哭”完,我也没见到灵卵。 我瞥了巴图一眼问,“老巴,这卵哪去了?不会卡在金蟾肚子里了吧?” 巴图沉默稍许,回我道,“咱们去院里,把这金蟾像砸碎了看看。” 我赞同这想法,又率先抱着它走了出去。 昨晚我都砸了一个金蟾像了,算是轻车熟路,垫上俩板砖,把金蟾像放上去,吆喝一声“走着”后,一大锤狠狠砸了上去。 我没留后手,这一锤实打实的力道,一下就把金蟾像砸成两半。 只是在金蟾像裂开的瞬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反正听到了极短暂的一声蛙鸣。 我俩又用树枝拨拉起金蟾像来,虽说它腹中残留了很多液体,但我们细找一番还是一无所获。 倒不是我瞎琢磨,只是看着眼前这结果,我实在乐观不起来。 我问巴图,“老巴,你说纯雄灵卵会不会真逃出去了?” 巴图皱眉不置可否,随后他又强调道,“建军,或许情况没那么坏,这金蟾像毕竟从清朝就有了,隔了几百年,那雄卵被泡化了也说不定呢。” 我知道巴图是在安慰我,尤其雌雄同体的灵卵都完整的孵化出金蟾了,那纯雄灵卵怎么说也是蛤蟆中的爷们,不可能这么弱的。 但面对现在的囧境,我和巴图也商量不出什么来,只好找个坑把金蟾像埋了,转身回屋里睡觉,只等明天石鼠回来一同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说是睡觉,可我压根就睡不着,枕着胳膊分析纯雄灵卵会在什么地方。 依我认真的分析,纯雄灵卵钻进某人身体里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它不像雄雌同体型灵卵,没有生育能力,不可能生出一堆娃娃兵来当手下。 而这个被灵卵附体的人可就难找多了,尤其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还没听说有谁身子出现异常反应。 当我还在瞎寻思时,本来打起鼾声的巴图突来坐了起来,还猛地一抬头望向了窗外。 我被他这异举吓得一激灵,甚至心里还不由得紧缩一下,心说不会是巴图被灵卵附体了吧? 我警惕的小声喊了一句,“老巴?是你么?” 巴图不禁扭头看我,反问道,“建军,你在梦游么?” 我知道自己猜错了,但也没解释什么,笑了一声算是把这事带过,随后又好奇的问他,“你睡的好好地突然坐起来干什么?” 巴图对我摆摆手,解释道,“我总觉得咱们院子里有人。” 我一愣,还特意爬到窗户那看看,但院子里静悄悄,别说人了,鬼都没一只。 要在以前,巴图说直觉这类的话时,我保准对他的预测深信不疑,毕竟他直觉一直很准,可现在我俩都是四十岁的人了,无论从体力还感知方面都跟78年那会没得比。 我心说狼王厉害不,但也有老的时候,巴图这年岁了直觉偶尔不准也很正常。 我没较真,摆摆手跟他说,“院里没人,接着睡吧。” 巴图犹豫一阵后躺了下来,但不久后他再次坐起,甚至还冷冷盯着屋顶看着。 我挺无奈,心说老巴今晚怎么这么反常呢,但打心里我也有了一丝警惕,也没劝他继续睡觉,反倒顺着他的目光向屋顶看去。 这样沉默一会,巴图突然爆喝起来,“谁,给我下来。” 他喊的声音很大,震得我耳朵都疼,而与此同时,一阵呱呱声从房顶传了出来。 我被呱呱声刺激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还不耽误的跳到地上。 也别说巴图直觉准不准的话了,光凭这几声怪叫,我哪还不明白,那被纯雄灵卵附体的人已经来了,而且看架势即将对我们展开攻击。 第二十章 恶搏 冷不丁就要动手对我来说显得有些匆忙,尤其是我身边根本没有趁手的武器。 我打量着屋里,除了扫把就是凳子,这些东西用来打流氓还行,打怪物那还远远不够。 最后我只好无奈的把裤带抽起来,放在手里抻了抻算是凑合个事。 这时屋顶又传来一阵呱呱声,接着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落在了我们窗前。 屋里没开灯,能见到亮也都拜月光所赐,被这黑影一挡,瞬间让我觉得眼前一暗。 黑影穿着风衣,背对着我们,正一点点的转身。 等我看清他的相貌时愣住了,这人竟然是王老六。 只是现在的王老六早没了当初那副虚头巴脑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眼中浮现着淡淡黄光,尤其他又呱呱了一下,我发现在他叫的同时他下巴也夸张的胀起,就跟个蛤蟆似的。 还没动手我就被他一身邪气弄怕了,心说麻三变异时别看脑门有印记,但看着还像是个人,可王老六这一胀一胀的下巴,很明显跟人类靠不上了。 巴图看我紧张,给我鼓劲道,“建军,别想那么多,咱们多少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也不差眼前这个蛤蟆怪。” 我点头轻喝一声,让自己放松,接着拎个凳子就想往窗户上撇。 虽说我明白自己这一凳子根本砸不死蛤蟆怪,但怎么说也能先占点便宜,主动出击一把。 可巴图把我拦住了,摆手说,“咱们出去打,这里是石鼠家,你把他家窗户弄怪,小心那小子把你赖上。” 我稍有不忍的放下凳子,而且被巴图这么一说,我还惦记起石鼠来,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是生是死。 但我也没在石鼠的事上纠结太多,又把注意力放在蛤蟆怪处。 巴图给蛤蟆怪打个手势,那意思你别动,我们出去。 蛤蟆怪毕竟用的是王老六的肉身,看懂了巴图手势,狰狞的一咧嘴但也没妄动。 我跟着巴图出了屋来到院子里。 巴图站好后就在原地活动起腕子来,而我只是意思一下的活动着腰板,还趁空问道,“老巴,一会什么套路?” 巴图悄声回我,“没套路,一起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放‘狗’。” 我一愣,心说院里哪有狗,但随后我就反应过劲来,心说他说的“狗”就该是黎征留下的斗蛊。 其实我也想过,我俩不冒凶险直接把斗蛊放出来得了,但问题是这蛊被封在锦盒中,我和巴图都没见过斗蛊长什么样,而且对它也不熟悉,真要不管不顾的把它放出来,就怕灭了蛤蟆怪又多出别的麻烦,而且听黎征的意思,这斗蛊也只能用一次,放它出来也有些舍不得。 这么一耽误,蛤蟆怪等的不耐烦了,它怪叫两声大步向我们走来。 它走路的样子也很怪,夸张的扭着屁股,看着极不协调,但我却能理解,毕竟灵卵的本体就是个蛤蟆嘛。 巴图吆喝一声扑了过去,这次他双手不奔蛤蟆怪的脖颈反倒直取其双眼。 我暗赞一声老巴聪明,心说上次打麻三时,老巴就没拧动麻三的脖子,这次他舍了脖子直奔眼球,我可不信蛤蟆怪的眼睛能炼成火眼金睛。 蛤蟆怪突然站定身形,之后半蹲着把自己做成炮弹状射了出去。 它这动作诡异,速度又快,凭巴图的身手竟然都没躲过,一下被它实打实的撞倒,还借势横飞出去。 我看呆了,脑门也落了汗,心说平时都是巴图一招把敌人打败,今天却反了过来,蛤蟆怪一招把他打飞。 但在巴图失利的情况下,我心里突然来了一股冲劲,爆喝一声拎着裤带向蛤蟆怪扑去。 我捡个便宜,蛤蟆怪撞完巴图后刚落在地上,正在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我没受任何阻拦就来到他面前。 倒不能说我小家子气,但这结果让我倍感意外,甚至打心里还出现一丝激动,拎着裤带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可这也只是一时失态,很快我就认准了目标把裤带套在蛤蟆怪脖子上。 本来我想把裤带系在蛤蟆怪脑袋上用手劲勒它,可赶巧的是,我把裤带绕在它脖子上缠了两圈后发现,正好有个裤带眼离卡头不远,我也不客气,说声送你个项圈后就发力把裤带紧紧给卡死了。 被我这么一弄,蛤蟆怪憋得一脸通红,但也缓过劲伸手向我抓来。 我放下了君子尊严,心说自己要跟蛤蟆怪玩君子那就是没事找死去了。 我避开他的手,张嘴就向他脸上咬去,心说既然自己身手一般,那就学学狼吧,不管怎样先撕下你一口肉再说。 我算盘打的不错,可没想到蛤蟆怪也不按常理出牌,它见我张嘴它也张起嘴来,那意思要跟我来个对咬。 别看它叫蛤蟆怪,但也是爷们身,不说我俩对咬谁能赢,这种恶心劲我受不了。 我忍不住中途放弃了,急忙收了招式往后退。 可蛤蟆怪却上瘾了,它咧个大嘴不离不弃的追着我疯咬。 我一时间没了法子,只好满院子躲避。 巴图趁机缓过神,只是他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有些不适应,晃晃悠悠的,但看我落难他又急忙晃了晃了脑袋喊道,“建军,把蛤蟆怪往我这边引。” 我急忙绕个大弯向巴图冲去。 巴图退后几步从墙角把大锤拎了起来,就等时机到了抡起大锤把它砸扁。 我和他多有默契,为了让他的计划顺利实施,我故意大摆着手臂吸引蛤蟆怪的注意,估摸离巴图还有三米距离时,我急忙一闪身向一旁扑去。 就事论事的说,这次机会被我营造的非常好,巴图抡出大锤时,蛤蟆怪肯定也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可坏就坏在蛤蟆怪身手太强,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它见到巴图后就显得狂暴的多,对付我它都用咬,对付巴图它就用撞的招数。 一阵呱呱闷声从蛤蟆怪嘴里传来,接着它又把自己像个炮弹似的射了出去。 它的射速还是那么快,巴图抡的是大锤,重量在那摆着呢,不可能瞬间把抡速提上去。 但巴图很聪明,一看抡大锤的计划失败,急忙变招,丢下锤闪身就跑。 蛤蟆怪撞人有个最大缺点,射出去了就不能变招,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它的心情如何,但我却替它捏了把汗,尤其它还实打实的用脑袋撞到墙上,轰的一声撞了一个大洞出来。 石鼠家的墙虽说都是拿砖土搭起来的,谈不上结实,但也是一堵墙,蛤蟆怪这一下受了不小的伤,尤其它还卡在那里,前半截身子在院外,后半截身子在院内。 我不知道院外什么情景,但它双腿却不住的院内蹬来蹬去,乍看之下就跟游泳似的。 虽说这场合不适合笑,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我和巴图各找家伙事,准备痛打“落水狗”。 巴图还是用那个大锤,而我拎了一个铁锹。 我拿的锹轻,先对准蛤蟆怪的屁股狠狠拍了一下,算是给它上道开胃菜。 接着巴图抡起大锤,造准它尾椎处来了狠力一击。 我本来寻思巴图这一下不得把蛤蟆怪下半身打瘫痪了才怪,可没想到一锤下去后,蛤蟆怪只是疼得使劲蹬腿,它身子还被砸出去许多。 我和巴图都愣了一下身,被它这强悍的身子震慑住了,但我俩也见怪不怪。 我将铁锹撇开,又使劲拽着蛤蟆怪的双腿对巴图说道,“老巴,不用给我面子,往死里砸。” 巴图嘿嘿笑上了,抡着铁锤继续砸了下去。 他抡锤子是个力气活,可我这也不轻巧,每次他砸蛤蟆怪尾椎,那股瞬间的冲劲都让我拽的吃不消,尤其蛤蟆怪还不老实,总想蹬腿,弄得我胳膊上的肌肉一直绷得紧紧的。 不过砸了七八锤出去后,蛤蟆怪老实了,整个身子也都软了下来。 虽说我不清楚这蛤蟆怪死没死,但还是趁空跟巴图说,“老巴,咱俩先歇会吧。” 巴图说了声好,其实他比我也好过不到哪去,喘气喘的邪乎。 我俩随意坐在地上,趁空我问道,“你想过没有,咱们怎么处理这蛤蟆怪?” 巴图摇摇头,那意思还没想过这问题,但沉默一会后,他又开口说道,“石鼠家有捆钢丝,咱们把蛤蟆怪捆结实了先丢到库里再说,到时我在试试,看能不能用针灸和药剂来把那灵卵给逼出来。” 我点点头,甚至这就起身摇摇摆摆的往屋里走。 我找到那捆钢丝,用钳子掐了好大一截,按我的想法,趁着现在蛤蟆怪卡在墙里,先把它绑好再说。 巴图也支持我这想法,但我看他一脸倦色,知道蛤蟆怪刚才那一撞肯定让他受了内伤。 我摆手让他继续歇息,自己对着蛤蟆怪的双腿动起手来。 我把钢丝一圈圈缠在它腿上,甚至为了捆的结实,我还特意腾出一只胳膊紧紧抱着它双腿。 我自认自己的捆法没毛病,正要拿钳子把端头拧到一起,可就在这时,巴图猛地一抬头站起身向我扑来,嘴里还说道,“建军,快跑。” 第二十一章 异种发威 我知道巴图不可能在这时候开我玩笑,他说快跑意味着正有危险向我靠近。 我想都不想撇下蛤蟆怪随他就逃。 我逃的还算及时,我俩前脚刚走,蛤蟆怪就跟触电似的抖了起来,尤其它的双腿就跟气吹似的胀大了不少,还在发力之下硬是把捆好的钢丝抻松许多。 我明白蛤蟆怪回神了,可没想到它睡一觉后竟变得这么厉害。 我望着蛤蟆怪身边的铁锤犹豫起来,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冒险跑过去再给它抡上几锤。 可还没等我想好,蛤蟆怪倒是替我下了决定。 轰的一声响,蛤蟆怪破墙而出,而且在它强横力道的带动下,一小片墙轰然倒塌。 眼前这蛤蟆怪跟刚才又有了很大不同,它眼中黄光更胜,身子更加魁梧,甚至它绷着脖子哼哼几声,就啪的一下把裤带给硬生生绷断了。 随后它指指我又扭头看着大锤,二话不说举着锤子对准自己脑门砰砰砸起来。 它砸自己的力道很大,看得我胆战心惊不说,这样砸几次后,锤杆扛不住力道竟然居中折断。 我夸张的咧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巴图,“老巴,这仗还怎么打?” 巴图也被震撼的不轻,回我道,“没个打,它连大锤都不怕,不把斗蛊祭出来,咱们死好几个来回都斗不赢这蛤蟆怪。” 斗蛊一直在巴图腰间裤带上别着,他说完就把锦盒拽了出来。 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我俩根本就没机会研究怎么用正当手段开启锦盒。 巴图一拳砸在锦盒上,又拿手一撕,强制把盒子破坏掉。 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道红光乍起,奔着巴图脑门射了过去。 我知道这红光就该是斗蛊,可等我看向巴图脑门时却丁点异常也没发现。 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心说斗蛊入侵人体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巴图抖起来,鼻子止不住的往外喷血。 我对他这状态既害怕又稍有嫉妒,害怕的是他这又是抖又是流鼻血的,身子别受不了。而嫉妒的是,为什么我俩同样站在斗蛊面前,这死虫子选他不选我。 倒不是说我没事爱找虐,只是觉得被斗蛊附体后,自己整个人都被会洗髓易筋,就算变异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但能亲手消灭这蛤蟆怪,那也绝对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蛤蟆怪和斗蛊都是大峡谷来客,它当然了解斗蛊的威力,看着巴图一抖它就吓得呱呱乱叫几声,还不由得退后两步有了想跑的冲动。 我急了,心说这时候蛤蟆怪可别跑了,巴图刚“嗑完药”,它要是跑了老巴的药不是白嗑了? 我吆喝一嗓子,对着蛤蟆怪骂起来,还故意向下竖起大拇指对它挑衅,试图打消它逃跑的念头。 蛤蟆怪也真不受激,被我几下就弄得来了火气,蛙鸣着向我走了过来。 我得意的乐了,拍着巴图后背说,“老巴,我的使命完成了,剩下都指望你了。” 巴图的状态好了很多,鼻血也止住了,只是听我说完他却苦笑回我,“建军,我是觉得体内有股力道上窜下钻的,但这力道还没被我驱使呢。” 我一愣,心说原来你还没变异完,那我把蛤蟆怪叫来干什么? 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看着即将走来的蛤蟆怪,我和巴图对视一番,一同说道,“跑。” 院子地方小,我俩不打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跟蛤蟆怪周旋,全都对着墙头跑去。 巴图身手本来就好,一翻身利索的蹦了出去,可我就不行了,跳到墙头还要顿下身子缓口气。 也就是这么一耽误,蛤蟆怪赶过来把我给抓住了。 它拽着我裤子用力一扯,我整个人又摔回到院子去。 我摔得还挺狠,甚至躺在地上眼里全都是星星,虽然打心里我也想爬起来,但说什么也使不出力道来。 蛤蟆怪狰狞的盯着我看,又抓着将我举起来。 我心里好无奈,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才用大锤砸它屁股的是巴图,我就一打下手的,可它从墙里钻出来后就指着我赖我打它,现在更好,巴图没事人似的站在院外它也不去追,又欺负起我来。 我被弄得来了火气,但一时间也真奈何不了它。 我试着手抓脚蹬,可还是没逃出被它抛沙袋的命运。 它抛我的力道奇大,把我丢出去老远,而且落地后我还止不住的滚了好几圈。 这下我老实了,身子跟团软面似的,甚至脑袋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 蛤蟆怪摇摇摆摆走到我身边,正要接着对我施暴,这时巴图又翻到了墙头上,还隔远对蛤蟆怪撇了一个石头。 这石头很有准头,正砸在蛤蟆怪的后脑勺上。 蛤蟆怪气得哼哼起来,撇下我扭身又向巴图走去。 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心说我和巴图要是就这么对站着依次撇石头逗蛤蟆怪的话,会不会它两头顾不上就在中间绕圈呢? 我也想爬起来试试,但没那力道。 巴图生怕蛤蟆怪被自己挑衅的不够,撇石子就没停过,或许是他撇这么多石子终于惹怒了蛤蟆怪,它怒叫一声奔跑起来。 巴图嘿嘿一笑,拿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一闪身跳到了院外。 看的出来,他是想把蛤蟆怪引出去远离我,而蛤蟆怪也真出去了,不过它不是翻墙而是像坦克一样撞墙撞出去的。 轰的一声巨响,又有老大一片墙体坍塌。 我不知道巴图刚才躲在哪里等蛤蟆怪,但这墙坍塌后他是灰头土脸的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而且老巴手脚也利索,没耽搁的又跳到远处墙上。 我发现巴图改变了策略,他想拿墙体来消耗蛤蟆怪的体力。 蛤蟆怪也真笨,被巴图一引诱就上钩,轰的一声响,它又撞破土墙冲到院子里面。 巴图手里攥着石子,对着蛤蟆怪丢了几颗后一闪身又跳出墙外。 反正这么一来,蛤蟆怪成了一个地道的推土机,一截截的推了石鼠家半边墙。 就说蛤蟆怪这异举,要是被别人看到保准被吓瘫,但好在野村人口本来就少,各家各户分布还极散,石鼠更是把自家弄到一个极偏僻的所在,这才没在夜里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然真有傻了吧唧过来瞧热闹的,保准会成为蛤蟆怪手下亡魂。 别看蛤蟆怪身子彪悍,但也架不住这么使唤,它终于累了,大喘着气,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而巴图却跟它截然相反,动作越来越迅速,甚至眼中还不时露出一抹红光,显得诡异十足。 我看的连连叫好,甚至打心里觉得这蛤蟆怪没多久活头了。 可蛤蟆怪就像察觉到我想什么似的,突然间它又弃了巴图,对我呱叫着奔了过来。 我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心说凭什么又是我,老巴把它虐一顿后它怎么又要拿我来撒气。 缓了半天我也恢复些体力,只是想站起身跑,还是有些困难。 看我慢吞吞的向远处逃,蛤蟆怪暴怒了,停下身子半蹲着把自己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我吓坏了,甚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这时巴图赶了过来。 巴图双眼通红跑的奇快,提前拦在我面前对着蛤蟆怪的头踹了一脚过去。 他这一脚看着很平常,但我却真心体验到了恐怖。 他跟蛤蟆怪硬碰的那一刹那,我躲在他身后明显感觉地都抖了一下,而且他站在地上的那只脚还深深陷入泥土之中。 这也就是在生死搏斗的现场,不然光凭巴图这一脚的威力,我保准拿着本子请他签名。 蛤蟆怪很狼狈,一身是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发现斗蛊和灵卵最大的不同是,斗蛊钻入人体后是辅,巴图除了身手异常强悍外,整个人没太大变化,脑袋也没糊涂,而灵卵就不同了,它钻入人体后,这人就会受它驱使。 巴图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架势嘿嘿直乐,还冲着蛤蟆怪拍了拍自己的脚,那意思你不行。 蛤蟆怪气得叫几声,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探个脑袋把它的动作尽收眼底,但心里却挺奇怪,问巴图,“它这是什么意思?” 巴图皱眉琢磨少许,回我道,“它也不会说人话,鬼知道它什么意思,依我看它是想跟我比比脑袋,看谁的更硬。”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还劝巴图道,“老巴,这你可别跟它比,咱脑袋可宝贵着呢。” 其实我还有后半句没说,要是蛤蟆怪跟你比上瘾了一会比谁尿的远,你还随着它不成? 但没想到我劝都劝了,巴图竟然不听,他也拍了怕脑门,又指着蛤蟆怪说道,“我跟你比,来吧。” 蛤蟆怪突然诡笑了一下,似乎在庆幸自己阴谋得逞,接着它俯下身子用脚刨了两下地,拿出一副疯牛状对着巴图奔来。 巴图说了句过瘾,随后也像蛤蟆怪似的,用脑袋打头阵奔它冲了过去。 我是看不下去了,心说这不明显火星撞地球么,老巴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用下策来对敌。 最后我还闭上了眼睛,等着两头相撞发出的惊天碎骨声。 第二十二章 妖种对决 其实我发现了,闭上眼睛等结果很容易让人产生乱七八糟的幻想。 我现在就面临着这种囧境,实在看不下去巴图和蛤蟆怪的相撞,但闭眼后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 先是浮现出巴图头骨碎裂的情景,接着画面一转又联想着蛤蟆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我默默等着那刺耳的撞击声,可那声响却一直没传来,反倒听见了一个人憋屈的哭声。 我好奇的睁开眼细瞧。 巴图大刺刺的站着,一条腿笔直的伸着,而蛤蟆怪却憋屈的趴在地上,头上清晰可见一只鞋印,而且那哭声正隐隐从它嘴中传出。 我瞬间明白了,心说亏自己还说老巴笨呢,他比谁都滑头,嘴上嚷嚷着跟蛤蟆怪对顶,可在关键时刻却摆了蛤蟆怪一道。 而且不用说,蛤蟆怪之所以哭要么是疼得要么就是被骗的伤感了。 巴图倒是心情不错,嘿嘿笑着,还慢慢收回腿对着鞋再次拍了拍。 蛤蟆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巴图眼神中充满了惧意,还不由向后退了退。 我趁机却往前走几步来到巴图身后,对他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又说道,“老巴,趁胜追击,你把蛤蟆怪踹死得了。” 巴图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想法,接着他活动起脚来,准备蓄力发动下一波攻击。 蛤蟆怪也没了拍脑门跟巴图继续比斗的心情,突然间它张起大嘴,打了一个嗝。 这嗝本身倒没什么威力,只是伴随着嗝它嘴里还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黄气。 我一下想到了妖狗,心说这不是妖狗的招数么,怎么蛤蟆怪也会?尤其深究之下,蛤蟆怪的本体还是个人,它这黄气从哪来的? 我犯迷糊归犯迷糊,但看着黄气飘来我和巴图一点没犹豫的采取了躲避战术。 我俩先退了几步,可这黄气一点发散的架势都没有,还向我们不紧不慢的飘着。 被逼无奈之下,我和巴图只好向更远处退去,其实要只有这一股黄气倒还好说,毕竟它飘得慢,我们躲避起来不难。 可坏就坏在蛤蟆怪这嗝停不下来了,一股股黄气从它嘴里断续传出,诡异的从四面八方向我俩围来。 我俩一次次改变着躲避的技术,又是分头跑又是拉着这些黄气绕圈,但每次撑不太久就又被黄气围堵上了。 我急了,跟巴图说,“老巴,快想想办法。” 巴图冷冷打量着即到眼前的黄气又望着还在“吞云吐雾”的蛤蟆怪,回答道,“建军,记得那妖狗吐气的特点么,只要它精神一被分散,那些黄气就会自行散去,咱们赌一把,赌这蛤蟆怪吐黄气也有这特点。” 我点头说声好,但又有了疑问,“你怎么去干扰蛤蟆怪,冒险跑过去跟它肉搏么?” 巴图嘿嘿笑了,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回答我,“你瞧好吧。” 说完他一甩手对蛤蟆怪打出了第一颗石子。 估计蛤蟆怪没想到巴图会用投石子这招,正张个大嘴陶醉般的打嗝,这石子不偏不正的钻进了它嘴里。 蛤蟆怪的表情很丰富,先是难受的一瞪眼睛,接着就拿出一副活不起的样又是抠嗓子又是干呕的。 也真被巴图猜对了,在蛤蟆怪分神之下,围着我们的黄气就跟爆炸似的瞬间散去。 没了危险我心里一松,心说灵卵附体又能怎样,蛤蟆怪的肉身是王老六的,不管再强悍那也是人,哪有人吃石子不噎住的道理。 不过蛤蟆怪也真不一般,抠了几下还真把石子给抠出来了,随后它呱呱怪叫着对我们表示不满。 说实话,自打跟蛤蟆怪搏斗以来,我还真被它层出不穷的本领吓住了,尤其是这次的黄气,真要再拖个一时三刻被它们围住,保准我俩不死也要掉层皮。 我对巴图催促道,“老巴,别给他缓神的机会,灭了它。” 巴图用实际行动回答我,他原地活动下手脚,随后爆喝一声奔蛤蟆怪冲去。 蛤蟆怪最拿手的本领是用头顶,但吃了两次亏后它没敢再施展这种绝学,反而手脚并用的对巴图乱拍乱蹬起来。 我算是服了这蛤蟆怪,说好听点,它这动作叫自由搏击,说不好听点,它跟泼妇掐架没什么区别。 就凭它这毫无章法的打斗,不出一回合巴图就占据了绝对优势,甚至在巴图铁爪的撕扯下,蛤蟆怪身上冒血的地方随处可见。 可蛤蟆怪也没这么好服输,突然间它紧紧抱住巴图,又一张嘴对着巴图脸上喷了一股黄气。 巴图没防备,一下就着了道,但他也机灵,一见形势不对爆喝一声,挣脱蛤蟆怪逃出了战圈。 我急了,也顾不上自己这身手不适合离蛤蟆怪太近,奔到巴图身边扶着他连连追问怎么样。 巴图脸色奇差,还干呕着,而且细瞧之下我还发现,他眼中的红光消失了。 我心说要遭,很明显这黄气影响了巴图体内的斗蛊,甚至这斗蛊被黄气毒死了都说不定。 蛤蟆怪拍大腿狞笑着,拿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趁它还没发起下一轮攻击,我悄声建议道,“老巴,咱们撤吧,这蛤蟆怪太厉害,我们斗蛊用上都不是它对手。” 巴图一脸痛苦表情的对我摆摆手,又强压着身子的不适一步步向蛤蟆怪靠去。 我被他这举动弄糊涂了,心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死战蛤蟆怪为我逃跑赢取时间么? 但我也不是怕死的人,脑中上来一股倔劲,就近捡起一把铁锹紧走几步跟巴图并肩而行。 可巴图却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反手推我一下,又独自向蛤蟆怪走去。 蛤蟆怪显得很得意,抱着肩膀拿出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饶有兴趣的看着巴图。 巴图很虚弱,最后是勉强走到了蛤蟆怪身边,不过接下来的一系列异变却看得我嗔目结舌。 巴图爆发式的吼了一声,一条红线从他脑门射出,又毫不耽误的射入蛤蟆怪脑门中。 在红线消失的一刹那,蛤蟆怪哆嗦起来,而且它脑门上也出现了反复凹凸的印记,尤其它眼中黄光和红光还交替的浮现着。 可巴图倒是拿出一副舒服架势,一边趁机往后退,一边拍胸口说,“憋死我了,刚才脑袋里那口闷劲真挺折磨人的。” 我明白那条红光是斗蛊,也没想到这伪蛊竟然这么霸道,被蛤蟆怪的黄气一熏反倒杀红眼了,直接钻进蛤蟆怪体内找灵卵单挑去了。 现在我和巴图都成了闲人,我俩躲的远远地,密切监视着蛤蟆怪的一举一动。 蛤蟆怪一会乱舞乱跳,一会又蜷曲身子蹲在地上,反正过了好半天后,它俩眼一翻仰天倒在了地上。 我拿不定主意,问巴图,“咱们过去看看还是再等等。” 巴图犹豫少许回我道,“过去瞧瞧,但别离的太近就是了。” 我俩低俯着身子,警惕的一步步蹭了过去。 本来我看我俩都快蹭到蛤蟆怪旁边了它还没反应,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可不料蛤蟆怪突然间坐起了身子,光冲着我打了一个大嗝。 我一下被吓住了,甚至腿一软脚一滑还坐到了地上。 但没想到这蛤蟆怪打了一个“哑炮”,光打嗝并没黄气冒出。 我气得直拍地面,心说这蛤蟆怪太欺负人,刚才就总拿我撒气,现在更过分,临死前还不忘虐我心脏一下。 可我也没气愤多久就被它接下来的异变吸引了注意。 蛤蟆怪嘴里先流出了少许液体,接着一只也就豌豆般大小的金蛤蟆顺着液体扑出来的“路”滑了出来。 我不由愣了下神,随后反应过劲来,心说这迷你蛤蟆就该是黎征说的纯雄灵蟾。 一来我看到它的真身不免有些激动,二来我对它这身材也实在不敢恭维。 在我印象里,低等级动物的雄性都没雌性身子大,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差太多,可赤黄灵蟾却大大打破了这个传统,雌雄同体型灵蟾个头跟个小碗似的,可纯雄灵蟾却只有豌豆般大小,我都怀疑纯雄灵蟾这么小的个头怎么给灵卵授阳。 但我也没太纠结这事,只是突然间对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里神秘的物种。 巴图打破了我的思考,又特意指着纯雄灵蟾说,“建军,你看灵蟾的脑袋上,那根红线头就该是斗蛊。” 我顺着他话往前看,只是我视力跟巴图的没得比,不得以下我又不由往前挪了挪身子。 光看斗蛊外表,我一下想起了离魂虫本体,但我明白,这两种虫子在实力上却是天壤之别。 这场战斗算是结束了,我和巴图拿出一副解脱状各自大咧咧坐在地上休息一会,接着又一同简单清理下战场,灵蟾死后,蛤蟆怪又变成了王老六,我和巴图也不客气,拿钢丝把他缠的死死的丢到库房里陪麻三。 而且这一通忙活后,天都要亮了,我俩一合计,剩下的事睡醒了再说。 按说没了心事,我这一觉该睡的很踏实才对,可刚一入睡,我就被屋外一声吆喝给惊醒了。 <明天上传本书最后一卷《食鬼归来》,老九好好写,力争精彩收场> 第一章 食鬼传说 能听出来,这叫声是石鼠的。 这爷们暴脾气劲又上来了,也不管白天黑夜扯着嗓子喊道,“他妈了个巴子的,巴图,卢建军,你们在哪?给我出来,我才一天没回家可我家墙哪去了?” 别看累坏了,但被他一嚷嚷我又不得不挣扎的从炕上爬起来,尤其他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我和巴图急忙出了屋,见到石鼠面连招呼都顾不上打,急忙将夜里的经过说给他听。 事实证明我俩这么做是对的,石鼠本来都红眼了,但听了经过后他脸色缓解不少,而且我细瞧之下还发现,他的脖颈处红肿了一大块。 我不笨一下就猜到了石鼠昨晚的遭遇,他去找王老六谈“买卖”,结果我俩在家破坏金蟾像时,金蟾像跟灵蟾产生了感应,王老六异变成蛤蟆怪将石鼠打晕,又奔过来找我和巴图麻烦。 我心里暗自庆幸着,心说别看石鼠被王老六摆了一道,但至少性命还在。 被石鼠这么一闹,我和巴图也没了睡觉的想法,我们三一同钻进库房,查看王老六和麻三这些人的状况。 麻三他们还在昏迷着,看样短期内醒不来,而王老六虽然一脸倦色,但呼吸均匀脉相平和,依我看不出意外的话,用不到中午他就能醒。 石鼠对他这些昔日同门挺有感情,可同样也对他们的行为感到羞耻,趁这机会,他又挨个送给这些人一通嘴巴,尤其是王老六,要不是我和巴图拦着,这爷们醒来后保准是个地道的八戒。 金蟾的事算是结束了,我俩本想在石鼠家多待几天,帮他修补下房子,但没想到石鼠却很严厉的拒绝我们。 面上他说我俩是祸害,要再在他家住的话,保准房子就全没了,可我心里清楚的很,他看出来我俩一脸倦色,想让我们及早回家调养。 我们三人是实打实的兄弟,也没为这点小事婆婆妈妈,我和巴图吃了顿饭,随后就往各自家里赶,当然回村后我俩还凑份子请了两个瓦匠,让他们急速赶到野村给鼠爷家盖墙去。 我俩份子钱出的多,当时这俩瓦匠都看红眼了,这也是我和巴图有意为之,尤其怕石鼠不接受我们的好意,我跟瓦匠还特别强调,“要是鼠爷不让盖墙,这钱你俩可得纹丝不动的退回来。” 这俩瓦匠都是本村人,关系都不错,其中一个当我面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表态道,“卢建军,你放心,别看俺是瓦匠,但俺想干的事没人拦得住,不就是盖墙么?你看着,他敢不让盖,俺就抹黑开工,不信弄不出个墙来。” 虽说他这表态有点罗嗦,但我听了却十分满意,甚至还夸他们两句。 反正这俩瓦匠出村时,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激昂劲,大有当年抗日时的激情。 这样一晃又到了89年,别看时隔金蟾事件才不到一年,但我和巴图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不养貂巴图也不养蛇了。 我不养貂的原因很简单,有次喂貂时,有只傻貂一口咬住我的指头,也亏得这傻貂没长大,不然自己这指头准保不住。 事后一想这事我就后怕,养貂的念头也淡了许多,甚至看到貂心里也有了阴影。 本来我就不指着养貂挣钱,而且也不差这点卖貂钱,索性就想快点把这些貂处理了。 我在自家门口挂个牌子,用毛笔沾着红油漆写了三个字,“甩卖貂。” 可没想到第二天早起一看,我这招牌竟被人偷了。 我气得牙直痒痒,心说谁这么缺德,但我不死心,而且也学聪明了,这次我没找牌子,直接在自家门板上写字。 我想的不错,小偷再怎么手欠但胆子也不会这么大,总不能说连我家门板他都敢偷吧。 可我算盘又错了,隔天早起一看,我家门板是没丢,但在门板的字上,却被人加涂了一层红油漆。 我心情失落极了,还有种无处撒火的感觉,最后憋屈半天只好去巴图家转转。 当时巴图正在家里卖蛇,而且弄得很热闹,有个蛇贩子带了辆卡车过来收购。 看他卖蛇那火爆场面,我脑袋一时间没转过轴来,也没寻思巴图为什么卖蛇,只是看他卖蛇卖的这么起劲,而我家貂却一只也没卖出,相比之下我更不痛快。 我打了声招呼就钻到他家屋里躺着去了,这样一直到了中午,巴图才送走蛇贩子,揣着鼓鼓一兜子钱进来找我。 看我一脸不开心,他嘿嘿笑了,还把钱都捧掏出来丢到床上问道,“建军,我这卖蛇钱够买你家貂的么?” 我探个脑袋大体瞧一眼就点点头,回答道,“能买,还能剩下一部分呢。” 巴图接着嘿嘿笑,还兴奋的搓手说,“那这样吧,我把卖蛇钱都给你,你把貂给我。” 我皱眉看他直摇头,嘴上连说,“不行不行,老巴,我知道你够意思,看我貂卖不出去想帮我,但没你这种帮法的,我要一时卖不出去就挺着多养两天。” 而且我又顺便把小偷捣蛋的事说给他听。 巴图听完后没提建议反倒盯着我问,“建军,既然有人总捣蛋,那你这貂是真卖不出去了。” 我被他一说心里还来了火气,拍了拍胸脯,“老巴,这捣蛋鬼难不住我,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了,明天再弄个牌子去市里吆喝卖貂去,不信找不到买家。” 巴图大有深意的点点头,接着转身去了里屋,等他出来时,手上拿着我那被小偷偷走的牌子问我,“我这正巧有个牌子,你也别另行准备了,我借你。” 我愣了下神,接着就全明白了,合着这两天跟我捣蛋的人是巴图。 可说这邪门劲,要是我知道这捣蛋鬼是别人,心里的火气怎么压也压不住,但一看是巴图,我这火气竟没了。 而且往深了想,我也明白了巴图卖蛇的目的,他之所以卖蛇无非是想腾地方养我的貂。 我搞不懂巴图为什么会有了养貂的念头,但也不想追究这事,我假意训了巴图几句,说他不地道,接着又理直气壮的把一炕卖蛇钱都塞到了自己兜里,尤其一个钢镚都没落下。 这样一来,我倒是清闲了,而巴图却养貂养的直来劲。 我一回想,从78年开始,到现在足足有了十一个年头,这十一年间我可经历了不少事,光是捉妖就有十多次。 我觉得这也是一笔“财富”,索性趁现在还记得住事时,把这笔财富写到日记上。 别人写日记都是当天日记记当天事,而我的日记却是当天日记回忆着写以前的事,但我没在乎,心说自己这日记也不是写给别人看的,愿意怎么写我自己定就是了。 这一天,我正盘腿坐在床头上写日记,巴图溜达走了进来。 他知道我写日记的事,只是每次见我写他总笑话,说我字就跟蛛蛛爬似的。 可这次他进来后却没笑话我,反倒脱鞋上炕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巴图常说事物反常即为妖,而他今天的表现明显验证了这句话。 我把日记一合,拿出一副警惕样看着他说,“你发什么‘妖’?” 其实巴图也就是故意逗我,看我不写日记他嘿嘿笑了,问道,“建军,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呢?” 我冷不丁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这话题貌似连现在的科学都解释不通。 既然不好回答我索性就不去回答,反问他,“你今天找我就是要跟我谈论鬼吗?” 巴图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又解释起来。 他认识一个道士,叫箫应文,是个道士世家的子弟,同辈排行第三,客气点叫他箫三爷,朋友间也叫他箫老三。 前几天箫老三写信给巴图,说有个叫枯岩镇的地方出来了食鬼,而且还闹得很凶,想邀请我俩一同走一趟。 我听完就犹豫起来,倒不是我不想去,只是觉得箫老三嘴里说的食鬼貌似是跟妖搭不上边,属于道家捉鬼的范畴,我俩一不懂玄学二不会唱咒烧符的,怕去了反倒给箫老三拖后腿。 巴图看出我的意思,摆摆手打消了我的顾虑,“建军,箫老三这人你没接触过,挺仗义的,别说咱们去看他捉鬼了,就算去他家住上一年半载他都不会说什么的。” 有巴图这话垫底,我也不再多想,甚至还来了强烈的兴趣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巴图说箫老三来信标明了,要是我们肯去就在这月底于枯岩镇郊区的一个茶亭里集合。 我一算时间,现在离月底还有一周,心说七天时间去哪都够用,我也没着急。 但巴图却跟我强调说,“建军,时间有点紧,咱们要去那就得即刻动身。” 我不信巴图说的,以为这小子是想赶早不赶晚呢。 可我错了,七天后我俩急赶慢赶的才总算到了那个茶亭,而且我也发现了,这枯岩镇听得名字不错,其实这里跟古代没多大区别。 就说这茶亭子,就是几根竹竿子外加塑料布包裹起来的,顶多能挡个风,要是碰到大雨天,估计这亭子都能被雨给浇零碎了。 都说苦寒之地多怪事,凭这里的环境,我心里不由得琢磨起来,心说这次的食鬼貌似不简单。 第二章 箫老三 我和巴图随便找个桌子坐到一旁,其实这茶亭的规模很小,亭里总共就三张桌子,而且坐到椅子上我还发现,自己一晃它就嘎吱嘎吱响,随时有坏掉的可能。 现在茶亭里就我和巴图两个客人,我也不客气,挨个椅子找了一遍,试图选个稍微结实点的,可折腾一大通我发现这些椅子压根就没一个结实的。 最后我只好无奈的又坐回去,但也不敢实打实的坐着,双腿一直绷得紧紧的借力。 赶了七天路我俩都饿了,但箫老三还没来,我俩也不好意思先吃先喝,只好跟茶亭服务员要了盘点心垫垫肚子。 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当我等的都快睡着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铃响,而且这铃声还十分有节奏,很明显是有人走路时连带着把它摇响的。 我知道,身上带铃铛的都不是寻常人,石鼠带铃铛,是个盗墓贼,卡家、瓜家兄弟带铃铛,因为他们是西苗魔君手下,而远处传来的铃声肯定是箫老三弄出来的。 虽说现在天气稍有些阴,但并不影响视线,我站起身翘脚向远处看,想抢先看看这位箫道士的模样。 细算起来,这几年走南闯北捉妖,什么类型的人我都接触过一些,可唯独道士还没碰到,这也让我对道士这职业产生了浓厚兴趣。 不久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而且随着他越走越近,我也看清了他的穿着。 他一身道士装,身后背个木剑,最明显的是他那胡须,都垂到了脖颈处,较真的说比我头发还长。 我忍不住乐了,扭头跟巴图说,“老巴,今日一见道家人果然非同一般,就说他那胡子一般人就长不出来。” 巴图也嘿嘿笑着回答道,“建军,你计较箫老三胡子长短干什么,等他捉鬼时你再看看,他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呢。” 我记住了巴图这话,甚至打心里也重新给箫老三定了位。 箫老三走的很快,没多大功夫就来到我们身边,而且他也不外道,见面就客气的打起了招呼还指着自己说让我叫他老三就行。 倒不能说我腼腆,只是在我印象里,道士有很多讲究,我怕自己大咧咧的别无意间碰了他的逆鳞。 我变得规规矩矩起来,甚至我们落座点菜时,我也竟可素菜来。 箫老三本来还笑呵呵的看着我点菜,但等听到我嘴里不是土豆丝就是炒白菜的,他脸上笑容渐少,最后还拿出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别扭,直言问道,“老三,你怎么这么看我?” 箫老三不正面回答反问道,“建军,你最近得了大病?” 我搞不懂他为何这么问,尤其印象里道家人看相都很准,我心说就算老三不擅长看相,但怎么也能懂些皮毛,不可能看我一脸无碍的样子却非说我得病吧? 我心里急了,以为他话里有话呢,接话问,“你是说我最近要有大病么?” 箫老三摇摇头,又指着菜谱强调,“你既然没生病干嘛不点肉吃?” 我愣住了,还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图,那意思出家人不是不可以吃肉么,而且规矩严的连吃肉这类字眼都不能提,可箫老三却不仅不避讳这个,还专门提醒我吃肉。 巴图嘿嘿笑了,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解释道,“建军,这你就不懂了,箫老三是正一派茅山宗的道士,可婚娶也可食荤的。” 我有所悟的点点头,而且箫老三也笑了笑那意思巴图所言极是。 我略有些尴尬的哈哈一笑,接着就叫来店小二,把点的素菜替换一半下去,又要了几个这茶亭里的招牌荤菜。 这时候我也想过要酒,毕竟聚在一起是缘分,喝几口调节下气氛也好,可这次我学聪明了,自己也不主动抻头,等着他俩张口。 席间我们聊到了食鬼的话题,我对这个感兴趣,索性催促箫老三多说说。 箫老三也不含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尽兴的把食鬼资料说给我们听。 枯岩镇这里自古就有食鬼的传说,相传食鬼是一个老者的亡魂,他晚年被后辈虐待,饿死在床榻上,而他这缕冤魂就在枯岩镇中徘徊着,每当看到富态之人就怀恨于心,趁着夜晚时刻附在富态人身上。 其实这食鬼并没多大道行,附身后只会让人止不住的猛吃,还见什么吃什么,天一亮就自行离去,当然这人猛吃猛喝一晚上肯定会吃坏身子卧在床上大病一场。 本来这只是个传言,但最近却真有这类事情发生,枯岩镇经济落后,这几年被政府扶持修路,镇里也特意招揽了一批壮汉去支持,可这些壮汉中却陆续有人晚间失态,跑到厨房、野地里暴饮暴食,要是厨房有剩菜那还好说,要是赶得不巧厨房没存饭了,这中邪汉子就不得不去野地里啃树皮。 我听得直皱眉,打心里对啃树皮的汉子表示同情,而与此同时也有了疑问。 我问箫老三,“食鬼既然是亡魂,那是不是就得用道家法术降服?你带了家伙事么?” 箫老三放下鸡腿,又随意把油乎乎的大手往道袍上抹了抹,接话道,“你俩是捉妖的行家,而我就不谦虚了,自认在捉鬼上还是有些手段的,这次为了食鬼,我可把压箱底的符箓都带了来,这符箓很珍贵,都被施过法开了光,威力大着呢。” 我被吊起了胃口,还特意问,“这符箓既然威力这么大,什么样的?让我先瞧瞧如何。” 箫老三拿出一副都哥们弟兄不外道的架势,一掏怀里拽出满满一大把符箓。 我没统计这符箓到底有多少,但初步估算少说也有几十张,我心说老话讲物以稀为贵,可箫老三嘴里的珍贵符箓竟然会有这么多,倒不是我不认可这些符箓的威力,只是突然觉得那食鬼有难了。 我们吃完饭天色渐渐变黑,但也没急着赶路,反倒在这茶亭里住了下来。 这茶亭主人倒很客气,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个“雅间”,只是这雅间也只是相对高雅而已,说白了就是把亭中桌子一撤,临时支起三张床来,再用塑料布把亭子四周一围,这就算完活了。 我对这种睡法不太习惯,但箫老三却跟我强调道,“建军,知足吧,过了今晚等你去枯岩镇看看,那里条件还没这好呢,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紧体验下幸福生活。” 我都被他说愣了,尤其望着眼前这没褥子的硬板床,心说这也算是幸福生活? 这一晚我辗转反复好久才昏昏入睡,甚至睡这种床恍惚间都让我有了早年在棒棰岛号生活时的感觉。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继续向枯岩镇进发,按箫老三的说法,我们快些走在黑天前就能赶到。 我又一次吃了苦头,巴图和箫老三走的挺麻利,而我受右腿的影响,时不时小跑才能跟上他们。 途中我们来到了一片草地,这草地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真走进去后我发现这里出奇的冷,虽说没有风,可我的后脊梁骨却时不时没来由发凉,就好像正被一股阴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 我忍不住伸手往后背摸了好几次,箫老三见到我这架势出言提醒一句,“这里阴气很重,以前必定死过很多亡魂,咱们三人阳气太重,我施个法术,让这些不开眼的亡魂散去。” 我嘴上连连说好,甚至还跟巴图向一旁走去为箫老三腾个空间出来。 箫老三把木剑抽了出来,又从怀中捏了一个符箓,嘴里哼哼呀呀的念起咒语,脚下也踏起了八卦步。 别看他说这里亡魂多,但我却没感到害怕,只是希望他这么一念咒一施法能让我背后这股凉气减轻一些。 看样箫老三也真有些道行,他念着念着符箓就自燃起来,随后他指着远处唱了声喏,一甩手把符箓丢了出去。 这符箓一直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飘着,缓缓向前游动直到烧尽。 箫老三没停下来,又拿出几张符箓,对着另外三个方向故技重施。 也别说他唱咒完毕后,我这后脊梁骨的凉气还真减轻了不少。 我向自己腰间拍了拍,那意思有效果了,箫老三也笑着把剑插回背上。 可我高兴的还是太早,突然间,我脚踝处凉了一下,而且这凉意还速度不减的直涌到我心头。 我一脸难受样蹲下身,呲牙咧嘴的捂着脚腕。 巴图和箫老三看出异常,一同凑过来询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自己脚踝说,“邪门了,怎么这里又上来凉意了。” 箫老三愣了下神,又掐指算了起来,只是他掐指完毕后嘴里连说奇怪。 我望着他一脸不解,箫老三解释说,“这里亡魂都散的差不多了,按说建军你身上该没有凉意才对。” 既然箫老三这位道家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没就深寻思,又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站起身试着活动下脚踝。 虽说脚踝又凉又麻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我还是建议大家快些赶路,毕竟早点走出这个是非之地也能解决问题。 巴图和箫老三都赞同我的观点,我们三不耽误的又全速赶起路来。 只是不久后,不仅是我,箫老三的脚踝也凉了起来。 第三章 枯岩镇 当时我们闷声暴走,可突然间箫老三哼呀一声,低头看起自己的脚踝来。 别看他没说话,但凭他这举动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箫老三愣了下神,接着也不顾及道家形象,骂骂咧咧起来,“这帮挨千刀的衰鬼,连老子也敢惹,不想投胎了吧?” 我和巴图都没接话,尤其我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毕竟我俩不懂鬼神。 箫老三上来脾气也挺倔,一抽木剑,把怀里的符箓全拿了出来,看样是想跟这环境中的冤魂斗个你死我活。 我不知道周围环境中到底存在多少鬼,但我心说箫老三要真把符箓都烧了,那我们去枯岩镇还有什么意义?难不成等着被食鬼附体组队去野外啃树皮么? 巴图跟我想法差不多,我俩一同上前吆喝着把箫老三拦住了。 可箫老三也真没招,我俩越拦他还越“神气”上了,甚至这就要作法准备烧符。 巴图对箫老三真的不错,要是换做别人这么折腾,老巴保准一拳头把他打晕。 最后巴图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下把箫老三扛起来,不由分说的赶起路来。 而我就在他俩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还不住说好话给箫老三消气。 别看我俩这么苦口婆心,但这一路上,箫老三还是逮到机会烧了几张符箓。 巴图体力真的大不如前,我们过了草地,他把箫老三放下来后整个人都粗喘起气来。 而箫老三火气过了整个人也变得老实多了,只是他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脚,总走来走去的试着。 走了这么一路,我脚上那股凉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我天生就是大咧咧的人,脚既然好了,我也就没再把它当回事。 看着箫老三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老三,你坐下来歇会,还有很长的路没赶呢。” 箫老三接受了我的建议,但还是望着远处草地哼了一声,拿出一副赌气的样子走到我身边来说道,“建军,你也别不把凉气当回事,等回去的,我给你做法驱驱邪。” 我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反问道,“老三,我体内有邪?” 箫老三强调一声没错,又解释起来,“你不是道家人,凉气侵了你的脚踝说明不了什么,但我不一样,我自幼修行,身子里早就有了辟邪的法气,但过草地时还是着了道,这事就很严重了。” 我又特意往他身上打量一下,要在以前,碰到一个道士跟我说辟邪、法气这类的,我保准把他当神棍,但箫老三刚才的唱咒可露了功底,光凭这点,我就信服了他体内有法气的说法。 我就着这事又追问道,“你说严重又是怎么个严重法?” 箫老三指着草地继续解释,“我怀疑这里有鬼王,不然一般小鬼哪有那道行能从地底下给我灌阴风?” 我对鬼不了解,更别说鬼王了,箫老三这一解释我不仅没听懂反倒迷糊起来。 我又看了看巴图,那意思你听懂了么? 巴图别看对玄学也是门外汉,但却懂得某些玄学的常识,接话跟我说,“也有人把鬼王叫做鬼煞,都说它专门吞食同类,导致自身邪气大增,但这东西相传都在养尸地、万葬坑等尸体众多又极寒冷的地方才能出现,咱们一般接触不到,而且现在又是白天又是草地的,这种脏东西应该没有才对。” 箫老三先是对巴图赞了一句,说他解释的精辟,之后又大叹气说道,“我也纠结于此呢,这种地方养个小鬼还可以,但不应该出现鬼王,可没鬼王的话我脚踝的凉气怎么解释?” 倒不是我想当面折了箫老三的面子,只是就事论事的,我指着巴图反问,“老三,巴图和我一样,并没休习过道家玄学,可咱们都被阴了一把,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老巴实际是个转世尊者?” 箫老三愣愣看了巴图一眼,哼哼呀呀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甚至失神下他还拽起自己的胡须来。 我看他憋成这样真想笑,但打心里却欣赏他的实在,毕竟他满可以拿套玄学理论把这事“解释”通了。 反正直到我们歇息完,箫老三也没琢磨明白,但我们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接着全速赶起路来。 而这期间,巴图悄悄用手在我手背上写起字来。 虽说这样认字很费劲,但在他写好几遍之后,我明白了他意思。 他这几个字写的是,“这里有妖。” 我不笨,被他一提醒就顿悟了,刚才那股凉气根本不是道家捉鬼的范畴,弄不好该是某个妖物在作怪,而且这也解释清了为何我和箫老三都被阴了一把,可巴图却跟没事人一般。 巴图以前养虫,甚至还总拿自身做实验试虫毒,久而久之他体内的毒性就比一般人强很多,妖不敢碰他也是常理。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是随着箫老三来捉鬼的,别看草地怪异,我俩也只能放在心里,等食鬼事了,再重返草地捉妖也不迟。 想到这我又不由有了感慨,心说寒苦之地就是“牛气”,妖与鬼还搭伙害起人来了。 我们在黑天不久后到了目的地,这里算是枯岩镇的范畴,但却是镇的外围。 这是一个工地,到现在还一片忙活着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人也好工头也罢,都在一片吆喝声中修路。 其实说他们修路真有些勉强,拿开路来定位更恰当些,正把本是野草丛生的荒地变成一个人畜能行的土路。 我理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毕竟只有建出一条能便于行走的路来,政府才能在此基础上去修路,去把这条泥土路变成柏油路。 而我把目光又望向了工地的宿舍,这宿舍也勉强叫个住的地方,也真被箫老三说着了,这宿舍全是临时拿布和竿子支起来的帐篷,显得很简陋。 箫老三一个道家人的打扮很明显,工头隔远就看到了我们。他俩之前都联系好了,工头也清楚我们三人来此的目的,他一路小跑过来,热情的跟我们打起招呼。 这工头姓贾,名字挺拗口,我冷不丁也没记住,但箫老三叫他贾鱼,索性我也就不客气的这么叫起来。 贾鱼是个热情汉子,带着我们先不干别的,直奔工地饭堂。 现在刚过吃饭点,剩下的饭菜还都热乎,我们三也不是那种娇气人,各自拎个碗就随便吃起来。 期间萧老三开口询问起食鬼的事。 贾鱼本来还乐呵的跟我们瞎侃,但一听食鬼他脸色就变了,接话道,“三位大师,我们这里情况不妙,昨晚上又有个小伙被抬回枯岩镇了,事发后他肚子撑的溜圆,要不是我拿手指使劲抠他嗓子让他吐了一大通,他保准就吃死了。” 我皱起眉来,别看他只说了这三言两语,但我能想象到当时场面有多震撼,甚至我也有了去看看这小伙的念头,只是他被抬回镇里,今晚想落实这计划是行不通了。 巴图插话又问,“你统计过没有,食鬼多久出现过一次。” 贾鱼点头,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 这纸条上被他用铅笔记着几个时间点,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在我看这纸条时,竟能闻到一股汗臭味,很显然他一直揣着这张纸条,很上心的时刻准备记录着时间,为我们搜集线索。 这些时间点乍看之下没什么规律,但在细琢磨后我发现,最近食鬼出现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甚至最后两次出现也只间隔了三天。 我打破沉默问道,“明后天咱们会不会就能等到食鬼呢?” 巴图和箫老三都点着头,尤其箫老三,他点着纸条又强调起来,“这食鬼肯定修习了什么法术,这两天它保准来,咱们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在工地周围布下法阵,保准让它有来无回。” 我们点头称妙,尤其法阵这东西我还真领教过,虽说我见的都是机关阵,像力叔的庖丁阵法、凤凰山的八极地这类的,但不管法阵也好,机关阵也罢,只要带上阵这类字眼的,保准厉害。 我们又随便说了两句,之后又被贾鱼带着去了宿舍。 他很客气,给我们专门腾出一个帐篷来,而且怕我们晚上有事叫人不方便,他还特意在这帐篷里挨着铺了四张草席,那意思要跟我们三一起住。 我们都没意见,虽说挤了点但毕竟都是爷们,不拘小节。 只是直接在地上铺草席睡这可不是啥舒服的事,草席底下随便一个小石子就能把我隔得难受,而且相比之下我还怀念起昨晚睡的木板床来,心说那床别看硬,但至少没东西隔人。 我们躺下的挺早,但我又失眠了。 一来被草席弄得,二来我左边挨着箫老三,右边挨着贾鱼,被这哥俩一挤,弄得翻个身都费劲。 尤其箫老三,醒着时候没什么怪动作,可一睡着了就不是他了,要么就把大腿放到我腿上,要么就把胳膊随便一撇压到我胸口。 我算是愁坏了,这一夜净给他推胳膊、顺腿了。 到最后我也真是被折腾累了,迷迷糊糊被箫老三“抱”着即将入睡,可这时巴图却无声息的坐了起来,还盯着帐篷门口冷冷的看着。 第四章 食鬼附体 挨着帐篷门口睡的是贾鱼,而巴图躺在最里面,他半夜起身向帐篷口看,面正冲着我这边。 我本来迷迷糊糊看他一眼,但他那冷冷的目光一下把我吓精神了。 我也想坐起身,可巴图做了一个嘘声动作,又悄悄问我,“建军,你能听到什么声音么?” 我侧耳倾听,今天夜里没风,除了箫老三和贾鱼的鼾声外,其他一片平静。 我摇摇头那意思自己听不出什么来,而巴图却小声跟我强调道,“有唰唰的响动,但极其轻微,我也勉强听到。” 我懂巴图这话里的意思,尤其他说这声音他也只是勉强听到,那对我来说,听不到也正常,而且联系着唰唰的字眼,我猜测我们附近有虫子的存在。 但现在是夜里,我和巴图总不能为了一点异响就大张旗鼓的去搜查。 我对他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先不要管这这些,咱们睡觉再说。 巴图点点头,又躺下身。 但我却睡意全无,甚至还故意侧着身子面向帐篷口,毕竟贾鱼离帐篷口最近,我寻思自己在没睡前多留意下门口,别让这小子被虫子咬了。 我算盘打得不错,可不久后贾鱼却不老实起来。 他也侧起身子,尤其他身板比我大,被他这么一挡,我视线一下被屏蔽了。 我急忙推起贾鱼,把他又弄平躺起来,但不出一分钟,贾鱼又翻过身来,还特意伸出一手搭在我的腰间。 我心里直无奈,心说这小子怎么跟箫老三一个毛病,睡觉爱动来动去的,尤其这么一耽误,他也把脚抬起来缠住了我。 较真的说,这动作有点暧昧,我一个爷们还真受不了这个,我也不客气,一手向他脚踝摸去,试图把他腿抬开。 可在我手刚触及他脚踝的一刹那,发现这爷们的脚踝冰冷,跟死人没多大区别。 我挺纳闷,心说看着贾鱼是个血气方刚的爷们,但没想到他是“外刚内柔”,身子骨虚的厉害。 我也没太在意,发力拉扯他的腿,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力气没少使,但他腿却纹丝未动。 而不经意间我又看了他脸一下,发现他还把眼睛给睁开了,正恶狠狠地望着我,尤其在黑夜的衬托下,他眼神显得很狰狞。 我以前也不是没被吓过,压着心头别扭,悄声问了一句,“贾鱼,醒了?” 贾鱼沉闷的呃了一声,接着对我呲起牙来。 我这才觉得不对劲,甚至一下来了力气,不管不顾的扭着身子挣扎着坐起来。 我这扭身的动作幅度很大,还把箫老三给弄醒了。 他不满的对我嚷嚷一句,“大半夜你干什么?”但随后少了我挡着他也看到了贾鱼的异常。 他比我反应激烈,嗷的吼了一嗓子,还不犹豫的一掏怀里,拿着一张符箓对贾鱼脸上贴了上去。 接着他还盘坐起身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念起咒来。 我看箫老三的架势,知道他肯定把贾鱼当成中邪了,其实打心里我也不排除他这种想法,甚至还巴不得箫老三的法术生效,把贾鱼体内的邪气给逼出去。 巴图早就察觉到了一举一动,现在更是坐在箫老三身后冷冷望着发生的一切,而且他还对我打个手势,那意思让我想办法凑到他身边来。 别看这帐篷小,但我心说现在这场合别说是帐篷了,就算让我往老鼠洞里挤,我也能削尖脑袋钻进去。 我半站着身子勉强从箫老三旁边走过去,和巴图贴身共享了本来就不大的后方阵地。 我俩现在绝对成了旁观者,而箫老三的唱咒也到了关键时期。 我不懂箫老三唱的什么咒,但很明显他这次施展的法咒很复杂,中途还咬破舌尖对着贾鱼喷了一口血水。 贾鱼挨了符箓后就一直没动静,在我印象里,道家符箓都是竖着贴的,可也不知道是箫老三有意为之还是慌忙中贴差了,这符箓整个横着印在贾鱼脸上,还把贾鱼的眼睛挡得严严实实,害的我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贾鱼现在什么状况。 箫老三把法咒唱完,哈哈笑了,还一脸轻松的瘫坐下来,对我们摆手说,“我刚才施展的定魂咒,别说鬼上身了,就算鬼王附体,只要被我这咒镇着,保准它一时三刻动弹不得。” 可还没等我和巴图说什么,贾鱼就用实际行动把箫老三给否了。 贾鱼嘴里喃喃喊了几句真饿,接着就坐起身,很随意的伸手把符箓给扯了下来,又说了句这什么破东西后,起身钻出了帐篷。 箫老三张个大嘴愣在当场,而我却极力忍着笑,巴图倒是反应来,催促我们赶紧出帐篷跟着。 我们也没较真符箓的事,争先出了帐篷,也就刚才耽误这么一会,贾鱼晃晃悠悠的都走出去老远。 巴图又跟我俩摆手,那意思咱们跟着看看去。 可我却一把拉住他问道,“老巴,咱们就这么贸然跟着么?不找点武器防着么?” 还没等巴图回答,箫老三倒是接起话来,他抽出木剑在我面前一比划说道,“哥几个放心,有我这把剑足够用了。” 倒不是我想折他面子,只是看着这木剑,我心说这东西也算是武器?跟商店里卖小孩用的五块钱一把的玩具剑有多大区别?而且我还忍不住伸手弹了这木剑一下。 箫老三品出我的态度来,气得他哼呀好几声,拿一副你太不识货的眼神望着我再次强调道,“卢建军!我这剑可是大有来头的,你看这剑的纹路没,纯枣木做的,而且还被天雷加持过,不错,这就是传说中连神鬼都惧的雷击枣木剑。” 我愣住了,尤其听箫老三一通白话,我不仅没觉得这剑有什么厉害,倒想起来广告词了。 这时巴图插话道,“建军,信老三的,他这剑确实厉害,咱们追人要紧。” 也说这有意思的劲,箫老三嚷嚷半天我没信,但巴图一句话却让我对这剑改观了不少,而且我们也不再耽误,狂奔着追起贾鱼来。 贾鱼并没离开工地,走到饭堂门前一低头钻了进去,可没多久他又大口啃着一个馒头走了出来。 倒不是说这一个馒头就满足了他的胃口,而是今晚赶巧饭堂里就剩了一个馒头,而且隔远看着,我发现贾鱼目光呆滞就跟梦游了似的。 我扭头问他俩怎么办,是现在把贾鱼擒住呢还是放任他胡吃胡喝。 其实光凭贾鱼这变化,不用解释我们就都看出来他是被食鬼附体了。 巴图率先接过话,“老三你掂量着来,觉得时机成熟时我俩配合你下手,把这鬼给捉了。” 箫老三嗯了一声,又带头跟起贾鱼。 贾鱼摇摇摆摆的向野地里走去,而且他还特意停到一颗大树面前。 这树本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可现在却显得很特别,尤其挨着根部那段树干上,树皮全被人给啃了。 我知道这树肯定不止一次被食鬼关顾过,甚至打心里我还多少产生出同情的想法来,心说这树的命运咋跟自己这么像呢,每次遇到妖,自己不就总被妖虐么? 贾鱼也不客气,怪叫一嗓子后一下向老树扑去,咧个大嘴就啃上了。 我看的头皮发麻,尤其贾鱼撕下一段树皮后还吃的很陶醉很忘我,这让我更加受不了。 箫老三捏着手指算起来,还时不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我和巴图没打扰箫老三,退到一边静静等待。 趁空我问巴图一嘴,“老巴,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呢,要是贾鱼真被食鬼附体了,凭箫老三这正宗道家法师的本事,贴了一个符箓也该起点效果吧,怎么丁点反应都没有呢。” 巴图回我说,“建军,你还记得草地里我写给你的字么?” 我点头示意自己记得,而且这么一联想我突然明白了,“老巴,你的意思是说,这食鬼不是鬼上身,而是有妖在作怪?” 巴图微微摇头,“这事我还咬不准,但如果箫老三收不住这鬼,那只能说明贾鱼是被妖附体而不是被鬼附体了。” 我赞同巴图的话,甚至心里还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一来我希望箫老三发威,把这食鬼给降住,二来我也希望箫老三捉鬼失败,这样我和巴图就又有妖捉了。 倒不能说我不地道,但这两种思想斗争一番后,我竟偏重于后者。 箫老三收了手势,拿出一副不敢大意的样子打量起正在啃树皮的贾鱼,接着他哼呀一声拔出了枣木剑,又从怀里掏出四张符箓,嘀咕着念起咒来。 本来贾鱼正在陶醉的啃树皮,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箫老三咒语一响,他就难受起来。 贾鱼抱着树疼得哇哇叫唤,而我也看的触目惊心,心说箫老三这道家爷们不简单嘛,这咒语还真唱出威力来了。 箫老三也没顾忌贾鱼的痛苦,高举起握着符箓的手大步走到贾鱼身边,大声喊了句喏。 这声响起,他手中符箓自燃起来,而且我瞧他这动作,接下来肯定要把这符箓灰贴到贾鱼身上。 按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本以为这食鬼肯定能捉住了,可不料这时异变突起,贾鱼哇哇叫着站起身,还伸手从箫老三手中夺过符箓,也顾不上符箓还在燃烧状态,张大嘴把它给吃了。 第五章 食鬼附体(二) 贾鱼这举动可够瘆人的,我和巴图看的一愣,箫老三也不由得咧大嘴。 但箫老三反应快,回过神来后咒骂一句,又把怀里的符箓全都掏出来,嘴里快速念叨起来,看样想和食鬼拼命。 可贾鱼不给他机会,吃完燃着符箓后抿抿嘴,拿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接着抢过箫老三手中符箓,大口吞食起来。 我发现被食鬼附体的人就是不一样,贾鱼也不管符箓好不好吃,反正只要能塞到他嘴里的东西,都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箫老三再次愣神,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贾鱼,而贾鱼更像是驳他面子似的,不仅一点异常都没有,还对他打了个嗝。 “哇呀呀。”箫老三气得直叫唤,退后几步一把将枣木剑抽了出来,随意挥舞几下后又一咬指头,对着木剑噗的一声喷了一口血水上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他这口血水喷到枣木剑上后,这剑竟突然闪了一下光。 箫老三一手指着贾鱼一手舞动枣木剑喝道,“恶鬼,你敢把道爷的家底全给吃了,咱俩梁子算结下来了,今天有我没你,看剑。” 他喊得士气挺足,但这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去贾鱼就一下扑到了他身上,还张着大嘴一口咬在了剑把手上。 我和巴图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心说照这样发展箫老三能不能打败食鬼不论,他这把木剑肯定是废了,尤其他一个道士,以后总不能握着一把被人咬了一堆牙印的木剑去捉鬼吧?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我俩急忙跑过去拉架。 我抱着箫老三,巴图拽着贾鱼,我这还算轻巧,毕竟箫老三神智还算清醒,劝了两句借这机会就把他拉出战圈。 可巴图就不轻巧了,他拽的贾鱼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贾鱼张个大嘴转身试图咬巴图。巴图在不得以下只好对贾鱼脖颈狠狠打了一拳。 也说这邪门劲,巴图的拳头是出了名的狠,而且认穴极准,正常情况下,他一拳打上去保准能弄晕一个大汉,可贾鱼挨了一拳后摇摇晃晃一番却没大碍。 巴图惊讶一声,接着左右开弓,对着贾鱼又狠狠喂了几拳,在这几拳威力叠加之下,贾鱼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箫老三的火气降下来不少,但还是看着贾鱼气得直哼哼,嘴里连连骂着恶鬼。 巴图探了下贾鱼鼻息,确定他只是晕迷后放下心,大步走到我俩身边说道,“三爷们,怎么看待这食鬼?” 箫老三稍许沉默后接话道,“这食鬼很邪门,竟然不怕我的道法,两位别见笑,我可不是神棍,凭自己这水平,就算百年冤魂我都能用阵法给降住。” 巴图点头先赞了一句,又一转话题问,“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或许咱们从刚开始就把出发点弄错了。” 箫老三一皱眉,又盯着巴图反问,“把话说完。” 巴图指着贾鱼说出结论,“他是中邪了,但这邪不是鬼上身,而是妖在作祟。” 箫老三也是个聪明人,稍一点拨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接话说,“怪不得,咱们过草地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种地方怎么能有鬼王呢,但如果是妖让我脚脖发凉,那就全解释的通了。” 我觉得捉食鬼这事还真有点造化弄人的味道,本来我和巴图是看客,过来陪着箫老三捉鬼,但现在一看,这事还反过来了,成了箫老三陪我俩捉妖。 而且箫老三这人也敞亮,一看食鬼的事本质变了,索性把木剑归鞘对我俩说,“二位兄弟,怎么处理贾鱼你们定,老三打下手啦。” 可我们刚说到这,贾鱼噌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且叫都不叫一声,站起来就跑。 别看他跑的直歪斜,但速度不慢,几个眨眼的功夫就逃出去挺远。 巴图摆手下命令道,“追。” 我们三急忙紧随贾鱼之后,只是巴图说是追,但等我们俩跑快了后他还打手势让我们减速,大有只许追但不要追上的意思。 如果让我们三追出贾鱼并把他绑了,这事很轻松,可跟着贾鱼跑就不轻松了,一番折腾下来,我们足足跑了半个小时。 我是累坏了,这一年来也没咋做体能训练,弄到最后闷的直捶胸口,箫老三也没比我好过到哪去,尤其他穿的道士袍压根就不是为跑路准备的,也呼哧呼哧直喘气。 终于贾鱼也跑不动了,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人事不省。 巴图倒是挺精神,还一个箭步率先奔到贾鱼身边,给他把起脉来。 我和箫老三随后赶到,而且我看着贾鱼嘴边挂着一堆白沫心里直无奈,心说这爷们真是不要命了,跑还能跑出这种境界来。 毕竟箫老三头次跟巴图捉妖,对老巴的套路不了解,干巴巴的蹲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 一涉及到捉妖,巴图可不像刚才那种看客模样,一脸精明之色,而且还对我俩说,“都别闲着,在贾鱼身上找异常。” 我明白巴图话外之意,既然贾鱼被妖附体了,那他身上肯定会有不寻常之处,我们只要找到这异常点,再顺藤摸瓜就能挖出很多重要消息来。 我对箫老三使个眼色,接着带头示范起来。 我先把贾鱼鞋脱了袜子扒了,用手摸着他的脚。 给我感觉,这妖爱给人脚底板灌凉气,索性我就从贾鱼脚底入手。 而箫老三也很有意思,看我做啥他就做啥,我用手摸贾鱼的脚,他就效仿的扒了贾鱼另一支鞋摸起另外的脚来。 只是箫老三的运气不好,他摸了贾鱼的脚后立刻骂道,“这爷们怎么有脚气?” 随后他又特意凑过脑袋看了看我摸的脚,更是气得哇哇叫了一通,“凭什么你摸得脚没有?” 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好了,心说老三也太逗了,摸个脚还跟我比个什么劲呢,而且往深里说,我也对贾鱼没办法,他这人面上看没什么,但真是个奇葩,竟然一只脚长脚气。 巴图比我俩都滑头,他从贾鱼的头顶摸了起来。 没一会我就把贾鱼的脚排查完了,接着又摸起贾鱼的腿,而且这时候我也没讲究那么多,全可自己方便来,尤其为了摸腿摸得顺利,我又特意把贾鱼的裤子脱了下来。 现在是深秋时分,考虑到夜间寒冷,我也只脱了贾鱼的外裤,可箫老三比我狠,他在我这基础上又把贾鱼秋裤给扒了下来。 本来我俩都大老爷们,给贾鱼脱裤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当看到贾鱼穿的内裤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维尼小熊时,我们三全愣了。 虽说我自认自己是个很开放的人,但也接受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还穿着小熊内裤。 箫老三忍不住先开口,指着小熊怀疑道,“贾鱼心理年龄到底有多大?” 巴图嘿嘿笑了,一摆手打断了箫老三的问话,解释道,“你俩快干活,别谈论人家穿什么,这小熊没什么不对的,很明显贾鱼有个爱胡闹的老婆。” 我一琢磨也是,我们是找异常来的,不该在这时候对人家穿什么品头论足。 我们接着开工,一点点排查。 这样一番查找后,巴图最先发现了问题,他指着贾鱼的胃部招呼我们。 我俩凑过去细看,可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问巴图,“他胃怎么了?” 巴图也不解释,直接拉着我的手向贾鱼胃部摸去。 在我刚碰到贾鱼胃部时就被一股凉气刺激的一激灵,而且还忍不住强行挣脱巴图把手缩了回来。 箫老三接着也拿手去试探,当然得到的效果跟我一样。 “怎么这么冷?”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巴图闷头想了想,回答道,“我没猜错的话,有虫子这类的东西钻到贾鱼的胃里,而且这虫子很怪,身上寒气重,这才导致贾鱼胃部也变凉,而且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贾鱼变得贪吃起来。” 我认可的点点头,又问巴图有什么办法把这虫子给弄出来。 其实我想的很乐观,不用说,这虫子就该是祸害枯岩镇的食鬼,要是我们把它抓住的话,这次捉妖不就结束了么。 但巴图却苦笑摇起头来,还跟我说,“咱们捉不住这虫子。” 我一愣神,看着巴图表示不理解他的意思,而箫老三则拉着贾鱼胳膊把起脉来,少许,他明白的点点头,又接话跟我解释,“建军,贾鱼现在的脉相平和,不像中邪,那虫子应该早就跑了。” 我也懂了,甚至还遗憾的叹口气。 虽说今晚没能捉住真凶,但就事论事的说,我们也得到了不少线索,而且为了救治贾鱼,我们三又轮番扛着贾鱼往工地里赶。 本来我还挺郁闷,毕竟我们的所在地离工地可不近,过来时我和箫老三就累的够呛,这次回去还要时不时接班扛人,这罪可遭大发了。 但我们刚走完一半路程时,贾鱼就醒了,而且还能在别人搀扶下缓缓走路。 这下我们倒是省了力气,不过行走的速度也大大打了折扣,尤其回去后都到了后半夜。 工地里没个医生,我们三只好去饭堂弄点热水的给贾鱼喝,而贾鱼喝些水缓过神来后对我们说,“明天我找人把小菊给叫过来,她是我那口子,还是个女医生,有她照顾我就不劳三位大师操心啦。” 我心里念叨一句小菊,心说巴图还真猜对了,这爷们确实有老婆,尤其没想到还是个爱给自家爷们内裤上绣熊的女医生呢。 第六章 飞来艳福 本来看在跟贾鱼关系不错的份上,我们应该把有妖的实情告诉他,但这么一来又怕引起这小子的恐慌,索性我们谁也没开这个口,箫老三还安慰般的跟贾鱼说,“这食鬼马上就抓住了。” 等第二天睡醒了,我们哥三聚在一起又商量起来。 现在敢肯定的是这食鬼是妖,可问题是我们怎么捉它。 箫老三先提了建议,他说咱们带好家伙事,在这周围转悠一阵子,实在不行就回到那处草地上,不信搭些功夫找不到这妖。 我也赞同箫老三说的,尤其给我感觉,这次的妖不厉害,附体到人身上后也没啥本事,我们三人只要碰到它就绝对能将之收服。 可巴图却没犹豫的把我俩给否了,他指着工地强调道,“咱们去捉妖的话,这里人怎么办,尤其要是赶巧咱们出去时妖却到这里捣乱,谁来处理局面。” 我俩被问得没话,而且细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工地这些工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也只想挣些力气钱,如果辛辛苦苦干下来到最后却被食鬼附体啃了一肚子树皮,想想就替他们不值。 巴图又说,“咱们这次就守在这里,都机灵点,发现异常及时下手,肯定能把食鬼捉个现行。” 我俩应声点头。 到了晚间,贾鱼的老婆赶了过来,我不知道她老婆怎么想的,从枯岩镇到这的距离可不近,但她却还穿着一身白大褂。 其实她长得也就一般人,只是肤色白腻了些,而且在白大褂的这种职业装的衬托下更添一抹别样的风韵。 或许是工地里都是大老爷们的原因,她一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自打她一进来,很多人的目光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些人里还包括箫老三。 箫老三捋着胡子,拿出一副欣赏的神态望着小菊,我看他那样立刻想起了一句话——秀色可餐。 但话说回来,他这一个道士拿出这种眼光看一个妇女,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从自己角度出来觉得挺不习惯的。 看在交情不错的份上,我拉了箫老三一下。 箫老三挺纳闷的看我一眼,他也不笨,一下猜到了我的意思。 我本以为自己这么做没毛病呢,可箫老三却做个鬼脸嗤了我一声,“建军,我是正一派道士,可以婚娶的,难不成还不让我看女人么?”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心说你想看也行,但收敛一下嘛,毕竟很多人跟原来的我一样,对道士不了解,不知道道士里还有可吃荤喝酒,可婚娶的门派。 而且我这么一想又在脸上留露出什么来,箫老三又问我一句,“建军,你偷摸瞧人家好半天,咋样,觉得这女的长得漂亮不?” 我一愣,对箫老三这种直言不讳的做派既感到无奈又觉得佩服,而且在他这观念的影响下,我也不避讳的说了一句,“长得还行。” 我俩在这胡侃,巴图却盯着小菊拿的医药箱嘿嘿乐起来,又站起身奔着小菊走了过去。 隔远我听不到巴图说了什么,反正这小子指手画脚一番后,小菊就把医药箱打开了,巴图也急忙在里面搜刮出不少药来。 贾鱼的老婆一来,我们三也识趣的给这小两口腾了地方,找另外的帐篷住下。 昨天晚上我们四人住一个帐篷就很难受,可今天住宿条件更差,我们和另外两个汉子挤在一起。 尤其这俩汉子身上的汗臭味极重,睡觉时鼾声也大,我试图让自己睡着,但直到半夜我脑子里还在数绵羊。 当我无奈的数完第一万只绵羊时,实在忍不住坐起身想去外面溜达会。 夜里工地很静,我也没敢弄太大声响,悄悄来到外围一个老树前点了一根烟吸起来。 也别说,躺着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一站起来走路就不行了,觉得自己浑身酸软的难受。 借着吸烟的功夫,我用手扶着树,扭着腰活动起筋骨。 我自认自己这动作没什么调戏的成分,而且还是背对着工地眼睛没四处乱看。 但突然间一个人从背后把我紧紧的抱住。 我刚开始吓得一激灵,心说大半夜的谁走路怎么没声呢,但随后又意识到不对劲,毕竟自己一个男的,谁没事从后面抱我?开什么玩笑呢! 我急忙扭了几下身子试图挣脱出去,可这么一晃,我鼻中还闻到了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气。 我一下不自在了,而且不用想我都知道抱我的是谁,这工地里除了小菊就没别的女人。 我又加重力道强行挣扎几下摆脱出去,转身看着小菊。 小菊脸上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但也不避讳我的目光,羞涩的直视着我。 较真的说,被她一个女子一抱,我还真被弄得浑身不自在,可我理智却硬生生压住了杂念,问道,“妹子,你有事?” “是。”小菊捏着嗓音柔柔的回我,“建军哥,我喜欢你。” 这话不仅没让我高兴,反倒腿一软差点滑坐到地上去,尤其我还正吸口烟,被这话一刺激,咳咳的咳嗽起来。 但小菊很不正常,也不理会我,反倒向前迈一步就势又想抱我。 我急了,摆手让她止住,话里有话的说,“弟妹!贾鱼还病着,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快回去照顾他。” 小菊愣愣的沉默稍许,反问我,“甲(贾)鱼不是王八么?我照顾王八干什么?” 我心里连连叫惨,心说得了,这妹子是非要红杏出墙,连自家爷们都拿王八来称呼了。 但我可不给她机会,一闪身往后连退几步,而且打心里我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我退几步小菊就跟上来几步,最后看我停下来,她还一撅嘴问我,“建军哥,你看我漂亮么?” 我郁闷的心里直苦笑,心说这话怎么回答,说她漂亮吧明显有调戏的意味,说她磕碜吧又有伤她自尊的嫌疑。 可小菊还抓住这事不放了,反反复复问我,最后我被憋得没辙,来了一句,“你长得还凑合事吧。” 小菊咛笑一声似乎对我这话很满意,接着又脱起衣服来。 而且她脱衣服的速度还真快,三两下就剩件内衣了,我本想扭头跑来着,但又一合计,大半夜的把她一个女的晾在这也不太好,尤其她还脱了衣服,我能控制自己不乱来但保不准哪个爷们瞧见小菊这样会到这儿趁火打劫。 看在贾鱼的面上,我皱着眉,走过去一边强行给小菊穿衣服,一边就要带着她往回走。 可小菊却跟我倔起来,我给她穿衣服她就强行往下脱,弄得我一时间拿她没办法。 或许是我太较真给她穿衣服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没注意有个人正急速向我俩靠近。 而且这时小菊也不再理会脱衣服的事,上来一个很强大的爆发力,先一推我又只身向我身上扑了过来。 我没料到她的劲儿能这么大,一时失察下被她推到在地,而且还实打实的被她骑在身上。 正当我极其无奈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好时,突然间小菊后脖颈传来一声清响,接着她两眼一翻昏着趴到我胸口上。 在她倒前那一刻,我望着她一副女鬼狰狞的表情,恶心的呲了呲牙,还歪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巴图嘿嘿的笑声从一旁传了出来,等我睁眼时他还拿出一副大有深意表情的看着我问道,“建军,你不错嘛,大晚上偷摸跑出来跟食鬼约会。” 我知道他开我玩笑,呸他一口,又忙不迭的把小菊推到一旁从地上爬了起来。 都到这时候了我哪还不明白小菊出了问题,而我也不打算跟巴图解释什么,直问道,“小菊被附身了?” 巴图点点头,又一把拉着我的手强制让我摸了摸小菊的肚子。 本来我被他这动作弄得不自然,但当接触小菊肚子感受到她胃部传来的凉意时,我一下镇定了许多。 可随后我又产生了疑问,“老巴,被食鬼附体的人不该是暴饮暴食么,怎么小菊却变成这幅模样?” 巴图正给小菊把脉,沉默稍许后回答,“建军,小菊别看被食鬼附体,但食鬼早就离开了,而且……”他顿了顿说了一个猜测出来,“小菊最近一定吃了什么中药,这才导致她被食鬼附体后出现了另类的征兆。” 我点头赞同巴图的观点,巴图又捏开小菊的嘴凑近闻了闻。 我懂他这动作的意思,既然食鬼是钻到人胃里作祟,不管进入也好出来也罢肯定都是通过嘴巴,他瞧小菊的嘴巴,就是在找食鬼留没留下线索。 我没出声打扰,静静蹲在一旁。 巴图似乎发现了什么,还特意把小手指伸到小菊的嘴里抠了抠。 我仔细盯着,发现巴图小手指伸出来时,指尖处粘着丁点黏糊糊的液体。 巴图没跟我解释什么,反倒盯着这液体嘿嘿笑起来,一副洞察到秘密的样子。 之后我俩又替小菊把衣服穿好,巴图压着小菊的人中,强行让她苏醒。 苏醒后的小菊脸色还浮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红,但她神智清醒了许多,甚至还望着周围问我怎么回事。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实情,不然她一个女孩家家的以后肯定会落下阴影,而巴图编个理由,说她被食鬼附体后正要出工地,正巧被我俩看到及时救了下来。 小菊连声感谢,而我俩也带着她一同走了回去。 虽说这场飞来艳福的事是过去了,但我觉得,食鬼事件却变得更加复杂。 第七章 群鬼现 我俩先送小菊回到贾鱼的帐篷,又回到了我们的“狗窝”,但我俩没急着进去,聚在外面聊了起来。 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之处,“老巴,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咱们守在这里防不住食鬼,尤其这妖钻完肚子就跑,丁点机会都不给咱们留。” 巴图也叹了口气,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又话题一转跟我说,“我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需要咱们三人做出牺牲。” 我听他这话觉得慎得慌,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那是什么办法?” 巴图看我表情猜出我心思,他嘿嘿笑了又说,“建军,这办法我先不说,让你睡个安稳觉,等明天箫老三起来咱们再碰这件事不迟。” 而且他还不给我开口追问的机会,一闪身先钻到帐篷里去了。 我无奈的一耸肩,甚至还恨恨的隔着帐篷瞪了巴图一眼,心说他面上想让我睡的安稳觉,可这么吊我胃口我这觉还能睡着么。 我不知道这帐篷里其他人的睡眠质量怎么这么高,反正我进去后挤着躺到床上时,他们连动都没动,鼾声依旧。 我在这种氛围中又熬到了天亮时分,这时工地上有人大喊起来。 我心里一直警惕着没怎么睡,这喊声刚有我就醒了,但没想到巴图和箫老三比我还快。 巴图嗖的一下冲了出去,还速度不减的往喊声处赶,而箫老三相对差了一些,他刚睡醒人还糊涂着,一边跑一边打晃。 巴图这劲头倒让我说不出什么,毕竟这爷们的身子不能拿常理夺之,可看着箫老三我就不服气了,心说这三爷们怎么也这么厉害,睡的香起来的还这么快? 我们三一条线的往外赶,等赶到地方我才发现,喊话的是个外来小伙子,瞧他那打扮我能猜出来,这小子是从枯岩镇新赶来的工人。 巴图已经跟这小伙聊上了,我凑到他们身边时没听上几句话,只知道小伙提到菊花嫂子和野外狂奔这类的字眼。 巴图沉思少许后就拍了拍小伙肩膀,还让他别再张扬,老老实实去饭堂坐着歇息。 之后他又向贾鱼住的帐篷跑去。 我稀里糊涂的跟着,可等到贾鱼帐篷前我发现,这帐篷里只睡着贾鱼,他老婆没了。 这下我反应过来,心说那小伙说的菊花嫂肯定指的是小菊,而且细想之下小菊肯定又被食鬼附体在野外狂奔了。 但我又想不明白,既然小菊在狂奔,那我们三找到她把她拽回来就得了,何苦还把贾鱼叫起来呢。 巴图倒是给了我答案,他不客气的钻进帐篷,一把将贾鱼拉了出来,而且箫老三还会来事,走到贾鱼身边跟巴图一左一右的把这爷们给架起来。 贾鱼都懵了,望着我们问咋回事。 巴图一边架着他跑一边回答,“爷们,你还有闲心睡觉,你老婆在野外跟别的汉子打情骂俏,你再不处理以后就等着当绿毛龟吧。” 贾鱼一听急了,但还不敢相信的问道,“不能吧?”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这有什么不能的,昨晚要不是自己意志力强,你这绿帽子早就扣上了。 这红杏出墙可是大事,贾鱼一下来了精神,被架出去没多远就自行跑起来,而且这小子跑的还挺着急,害的我跟在他后面捡鞋。 估计在刚才聊天时,巴图跟小伙问清楚了事发地点,我们没绕远,直接奔着目的地去了。 本来我以为小菊不正经能躲在哪个小树林里呢,可没想到被附体后的她真的很疯狂,竟然跟别人当不当正不正的在马路上亲热起来。 离得老远我们就见到了,而且贾鱼看到这幕又气又急的声都变了,他大喊着小菊的名字,接着狂奔起来。 我其实挺不理解,悄声问巴图,“老巴,小菊不正经也不能全怪她,毕竟被食鬼附体了,你怎么非得把贾鱼带来?要是不带贾鱼光咱们三偷偷把小菊带回去,弄不好这事没现在这么严重。” 巴图摇摇头,回我道,“建军,我也不想拆散人家夫妻俩,刚才小伙说的话你可能没听到,他们是一组十个人今早从枯岩镇出发的,据他描述,在路上突然间其他九人就狂暴的乱叫唤起来,还发疯似的进了野地狂奔,这小伙吓坏了,拼命往工地赶,可不料没跑多久还发现工头老婆正在大马路中间公然调戏一个工人,你说说看,咱们三怎么办?” 我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弄愣住了,而且稍一琢磨就摆正态度说,“那九个人肯定被食鬼附体了,咱们当然是捉那九人要紧。” 巴图打个响指,又指着远处小菊解释道,“她现在就是神智不清,又恰巧在工地里找到一个花心爷们,这才‘偷偷摸摸’来到这男欢女爱,但我敢肯定她体内的妖又跑了,咱们捉妖要紧,小菊这烂摊子就让贾鱼管吧,让他跟这偷腥爷们商量下以后谁要小菊。” 虽说巴图的做法有些冷酷,但却让我不得不服,尤其跟小菊的胡搞相比,那九个人的性命显得更重要。 我们三又不耽误的跑起来,尤其经过贾鱼时,我还把鞋撇给他强调一句,“贾鱼,地上凉,穿好鞋在玩命也不迟。” 我们全速跑着,突然间巴图和箫老三同时喊停。 我没想到他俩停的这么突然,还没搂住直接撞在箫老三背上。 箫老三被我撞的一咧嘴,又指着旁边的树林说,“那九个人从这里钻进去的。” 我也没在意他俩是怎么瞧出来的,反正随着他俩又往林子里跑。 巴图和箫老三一边跑一边四下望着,寻找可疑痕迹。 我觉得凭自己这眼力,四下打量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但话说回来,他俩这么出力气我却溜达的跑着也不是个事。 我心说自己装装样子也好嘛,随后也皱着眉拿出一副警惕的样子四下看起来。 但箫老三却立刻对我提醒道,“建军,老三求你了,跟踪这活我和老巴来就行,你专心跑路吧,千万别撞到我。” 我被他说得郁闷,但一琢磨也是这个理,随后变得专心只顾着跑路,而我们这么一番长途爬涉后,渐渐深入了林子深处。 这片林子挺怪,按说像荒地这种地方,越是人少林子该越茂盛才对,可我发现,随着我们渐入深处,树反而少了很多,尤其到最后树都没了,望眼一看全是人一人高的荒草。 箫老三把枣木剑抽了出来,还喷了一口血水加持一下。 倒不是我挑理,只是来到枯岩镇后看着箫老三总喷血,心说这爷们也不怕这么弄下去会口腔溃疡。 这样走一会后巴图先摆手示意,指着前方打个手势,那意思让大家小心。 我倒很听话,还顺手把自己裤带解了下来作为武器,而箫老三先是有些迟疑,又侧耳倾听一番后拿出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又对巴图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三走的很慢,在淌过这片草海后发现眼前竟是一个小型墓地,而那九个汉子都围在一个坟墓前。 我不知道这九个人是用什么办法把坟给刨开的,而且还把里面的棺材给拽了出来,打开盖子疯抢着吃里面的死人骨。 我经历的事不少,但还头次见到有人这么恶心,牙口这么好,竟然对枯骨感兴趣。 那些吃指骨的还算一般,有一个爷们竟然抱着死人头骨啃起来,而且在他狂啃之下,这头骨竟还被吃掉了一部分。 我们三都被这些妖人吓住了,而且随着我们的出现,他们也停下了啃食,个个扭头看起我们来。 我们不自觉的聚在一起,巴图还特意拿胳膊肘撞了箫老三一下问,“三爷们,都说你抓鬼厉害,眼前这九个鬼呢,你露两手给我们瞧瞧。” 箫老三也不客气,反拿胳膊肘撞了巴图一下说,“巴图!眼前这九个明显是被妖附体的,要抓他们关我什么事,你和建军上,贫道我拿眼睛支持你们。” 我算看出来了,他俩在这时候还有闲心斗嘴,一来肯定有了收拾这九个食鬼的计策,二来也觉得这几个食鬼收拾起来很棘手,这才偷懒互相推卸起责任来。 而且自打箫老三跟我们搭伙后,我倒是轻松了不少,至少巴图想“折磨”人时多了一个对象。 我也懒得加入他们的争斗中,抱个胳膊在一旁看起来。 他俩斗嘴斗得欢,可这九个食鬼却不耐烦了,呃、呃的怪叫着向我们慢慢靠近。 他俩其实也都偷偷盯着食鬼,一看它们有动静,他俩也停下争斗一同扭头看起来。 巴图又问箫老三,“三爷们,你那有什么办法没有?解决这几个食鬼。” 箫老三哼了一声,瞪着巴图问,“老巴,你都有了计略还来问我?” 我是被他俩这一言一语弄糊涂了,而他俩互相嘿嘿一笑后同时喊了句逃。 尤其他俩说完就转身,害得我还慢了半拍。 不过这倒没影响什么,虽说这帮食鬼摇摇摆摆的追着我们,但它们速度不快,我们逃起来很轻松。 只是我一边逃一边在心里琢磨,巴图和箫老三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总不能说就这样一直逃下去逃到工地吧? <这卷的妖估计大家都猜不出来是什么……至少有六个人私信我全猜错了,嘿嘿> 第八章 擒鬼 我们这种逃法很怪,或者压根就不该叫做逃,说是引诱更恰当些。 巴图和箫老三一边逃一边扭头往后看,要是把食鬼甩的远了他们就慢上一些,要是食鬼追的急了他们就快上一些。 他俩逗食鬼逗的挺热闹,可苦了我,尤其这种变速跑很容易让人岔气。 等我们快逃出荒草丛时,天色还突然一暗。 本来天就刚蒙蒙亮,这一暗让我冷不丁的极不习惯,而且我还警惕的止住脚步抬头向天上望去,想知道天暗的原因。 也说今天天气本就不好,满天碎云风还大,这时正巧有个碎云挡住了日头,遮住了本就不多的日光。 我心里一松解除了警戒,本想继续逃,可箫老三和巴图却紧急行动起来。 他俩奔着一颗孤立于荒草丛中的老树跑去,看得出来他俩都想爬到这棵树上去,但巴图快了半拍,而且别看他年纪不小了,但身手还说得过去,嗖嗖几下子就爬的挺高,而且他还把角度拿捏得极准,让自己完全跟树干“融合”在一起,乍看之下都注意不到这里藏着人。 箫老三骂咧了一句,叫着我继续逃。 我这下明白了,心说合着他俩是要在这一路上解决食鬼,前头有人引鬼,后面有人埋伏,伺机把落单的食鬼打晕解决掉。 这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我觉得这么一来二去到最后自己肯定是那引鬼的倒霉蛋,而且还真应了我这话,箫老三一边跑一边还打量着周围,就差有个地方藏身,不然保准也离我而去。 倒不是我胆小,非得拉个人一起引鬼才行,只是这荒草地里怎么跑周围景色都一个样,我路感本来就不强,心说要是巴图和箫老三都埋伏去了,自己极有可能会迷路,到时别说引鬼了,弄不好我还得求这些食鬼把我带回家去。 我一把拉住箫老三说道,“老三,你现在别藏了,等过了荒草丛再说,只要进了树林你爱去哪匿着都行。” 箫老三瞪了我一眼,做了个鬼脸,“建军,拜托你有空练练路感,这可是野外逃生的一个手段嘛。” 我被他噎的不轻,而且较真的说,路感这东西貌似都是先天条件决定的,自己后天想练那也练不出来嘛。 我俩在这说路感的事,可没想到食鬼那边却出岔子了。 我俩等了半天,这些食鬼也没追上来,我和箫老三都拿出一副纳闷的表情,又返身往回跑。 直到我们跑到巴图埋伏的地方,巴图从树上探个脑袋悄声问我俩,“你俩到底是引鬼还是真逃,要是真逃就说一声,别把我丢这不管。” 随后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这帮食鬼很邪门,追到我这里就止步不前,甚至就像有什么东西呼唤它们似的,它们没犹豫的又往回走。” 我和箫老三听得直皱眉,而且我们三又一商量,决定再试一把,巴图接着埋伏,我俩回去重新引食鬼。 只是这次往荒坟地赶时,箫老三多了一个举动,他一边跑一边从地上捡石子,而且还挑的很仔细,选的都是圆滑的石子。 那帮食鬼又聚在原来那坟前,围着尸骨啃起来,我们没敢近身,离远了对着食鬼叫骂挑逗。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食鬼对我们都不理不睬的,尤其细瞧之下我发现,他们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不客气的说都快赶上死人了。 我倒不认为这是他们身子弱的缘故,反倒觉得是他们被妖附带的那股凉气冻得不轻,而且往深了想,妖肯定还在这些人体内。 我们叫嚷一通没效果,我拍了下箫老三肩膀对他说,“你去引鬼。” 箫老三一愣反问我,“建军,为嘛我去引,这不都你的活么?” 要是巴图这么跟我说,我肯定没话反驳,毕竟我俩捉妖这么久,每次我都揽着引妖的任务,他负责消灭,可现在情况不同,老巴埋伏好了,我俩都是负责引鬼的。 我也不客气,强词夺理的说道,“老三!你后来的,你去引。” 箫老三气得一咧嘴,其实他也明白,我的身手没他好,他去引鬼更妥当些。 随后他又笑了,指着石子跟我说,“咱们谁都不引,看我拿石子把他们勾过来。” 在他捡石子的时候,我就猜到这小子想撇暗器,但望着我俩跟食鬼之间少说有三十米的距离时,我又产生了怀疑,心说这么远的距离,他用石子当暗器能有什么效果? 箫老三也不跟我吹嘘,只强调句让我瞧好后,他就活动下手腕一甩手撇了一颗石子出去。 他用的力道不大,但我发现他丢石子的动作很怪,而且石子离手瞬间的角度也很怪。 这颗石子打着旋带着弧度对准一个食鬼的脑袋袭去。 隔这么远我都能听到啪的一声,石子不仅正中食鬼后脑勺,还激的反弹一下。 这食鬼正拽着一块大腿骨啃的陶醉,被石子打中后猛的一愣。 我对箫老三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随后就准备着引鬼往回跑。 可这食鬼也真是好脾气,傻傻琢磨一会后又低头啃起骨头来。 我和箫老三都拿出一副纳闷的眼神望着这食鬼,我回过神后对箫老三说,你再换个食鬼试试。 箫老三应声又撇了一颗石子出去,这石子照样有准头,打在另外一个食鬼后脑勺上。 但这食鬼比刚才那位的脾气还好,连头都不抬一下。 我无奈的直苦笑,但打心里却觉得这帮食鬼有问题,搞不懂时隔这么短的时间,它们怎么变化这么大。 箫老三来了脾气,看得出来他是个撇暗器的行家,可连续两颗石子做了无用功,这让他脸上挂不住。 他摆手让我在原地稍等,自行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虽说他拉近自身与食鬼的距离这有点冒险,但也间接增大了石子撇出去的威力。 他又选个食鬼,只是这次他不再客气,一颗颗石子连续的丢着,持续的考验食鬼的耐心。 刚开始这食鬼对石子不理不睬,打得疼了它也只是不满的哼哼一声揉揉脑袋,可渐渐的,它不耐烦起来,尤其细瞧之下,它后脑勺上都肿了好几个包。 它火气被撩拨起来,扭头看着箫老三狰狞的一呲牙,咆哮一声冲了过来。 箫老三逃得很及时,而且速度也不慢,只是出乎我俩意料的,这食鬼的速度也上升了一大截。 箫老三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对我大呼让我别管他,先逃了再说,而且说完他又一咬舌尖,吐了一口血水后整个人逃跑速度竟也提升了一大截。 我搞不懂他咬舌尖吐血水的原理是什么,但很肯定的是,他一下把自身潜力激发了出来。 我也不客气,转身逃起来,只是我发现自己这速度跟食鬼比起来,差的太多。 我暗暗着急,心说照这样发展下去,箫老三逃出去肯定没问题,但我能不能及时赶到巴图藏身处这成了未知数。 我也想过让自己咬舌尖试试,但一来嫌疼,二来也不懂咬舌尖的要领,心说自己到时别弄巧成拙,潜力没激发出来,却来个咬舌自尽。 望着箫老三跟食鬼离我越来越近,我一横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对箫老三喊句就靠你了后,一头钻进了荒草丛中,但我没走远,把自己身子掩藏好后就等了起来。 其实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赌食鬼继续追箫老三不追我,毕竟把它砸的满头包的是箫老三而不是我。 我还真赌对了,箫老三带着食鬼从我这里经过时,食鬼一点都没迟疑,而箫老三气得边跑边喊了一句,“卢建军,你个滑头。” 我闷头没敢回他,只是捂嘴乐了乐,心说不让食鬼追是真的,骂我句滑头这算得上什么。 过了一会,我估摸着他俩都逃远了,才从草丛里探个头向周围看看,在确定没有其他食鬼追来后,我也急忙往巴图那赶。 这次箫老三只引了一只食鬼过来,我们满可以借助巴图的埋伏把它弄晕。我本以为自己赶过去时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没想到打斗还没开始。 我不知道箫老三和巴图他俩到底谁出了叉子,反正巴图还在树上躲着,而箫老三和食鬼却都跑过了老树,在远处僵持起来。 箫老三没再撇石子,只是一脸警惕的望着食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停止挑衅让食鬼消消火,再自行返回去。 但食鬼的火气不小,它不追箫老三也不离开,就咧嘴对他不住咆哮。 巴图看到我来了,悄悄打手势,那意思让我想办法把食鬼引诱到树下来。 我一琢磨自己不会撇暗器,也没有隔远打它的本事,怎么引诱食鬼倒真成了一个头疼的事。 可都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憋了一会又想到了一个笨招。 其实这笨招说出去也挺丢人的,这两天我没睡好,再加上一早上的折腾,我脸上一点也不好看,但我心说自己这颓废样反倒成了优点,至少装尸体还说的过去。 我噗通一声往树下一倒,嘴一咧半瞪个眼睛就像一个刚死不久还死不瞑目的冤尸一样。 而箫老三也理解我的意图,指着我对食鬼说道,“爷们,瞧那,热乎的美餐。” 食鬼本来对箫老三的话不在意,但经不住他多次念叨,看了我一眼。可只是这一眼,它就兴奋的怪叫一声让我奔了过来。 第九章 追鬼 别看我装的是死尸,但也不是真死,眼睛半睁着也能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看着食鬼咧个嘴见我跟看见美味佳肴似的,我打心里有种起身就跑的冲动。 或许巴图看出什么来,悄声提醒道,“建军放心,我不会让它碰到你的。” 我知道他这是安慰话,但我心说老巴你要是动手晚了害的我被食鬼啃了,它啃我几口我就十倍啃到你身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食鬼吃过死人骨的缘故,离得稍微近些后,我就能闻到一股很强的怪味,这味道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在我印象里没有其他东西跟它同味。 食鬼伸出手爪,就等近身后抓我,而与此同时巴图动手了。 他双脚勾着一个树杈,让自己倒垂下来,腾出双手对着食鬼脖颈狠狠打了一拳上去。 这一拳打得很狠,我隔远都能听到一声闷响。 食鬼捂着脖子哼哼几声,但它没晕倒,反倒怒目瞪起巴图来。 巴图把心态放的很稳,又不慌不忙打出第二拳,而且这拳奔着食鬼太阳穴而去。 我知道自己的贡献做完了,也不用继续装死尸,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旁观战。 本来看着巴图直奔对手太阳穴的一拳,我心里不由紧缩一下,还担心他这拳有点过了。 毕竟太阳穴是人身上大穴,有时候轻戳一下就能让人瘫痪,更别说对着猛打了。 但食鬼还是没大碍,它眼珠子被打得充血,可晃晃脑袋后就变得跟个没事人一般。 巴图咦了一声,稍微停顿一下,又伸手对着食鬼的嘴巴抓住。 他叫铁爪,有个绝活是手撕下颚,这招在我最开始接触他时就见他用过,虽说近几年他用的少,但也是老巴压箱底的绝技。 巴图的双手都扣在食鬼嘴上,而且他也用力了,可也说这邪门的劲,他掰了一大通,食鬼叫了一大通,却一直没有那碎颚声传来。 最后食鬼忍不住伸手撕扯巴图的胳膊,这才让老巴停手。 巴图爆喝一声,一个发力把手爪缩了回来,而这时我分明瞧到,他手里握着两颗门牙。 食鬼暴怒了,乱吼乱叫着。 巴图见自己用了好几个手段都打不败食鬼,索性腰腹发力倒垂着做个“仰卧起坐”,那意思想爬到树上再做打算,可食鬼看巴图要跑它急了。 按说正常人看到巴图这样,怎么也要伸手去扯着巴图阻止一下,但食鬼灵智太低,不仅不用手,还跳着使劲咬起来,虽说没咬到巴图,但它却咬的挺响,隔远我都能听到它上牙撞击下牙的声音。 巴图稳定好身子后,蹲在树杈上看着食鬼皱起眉来。 箫老三和我都向食鬼靠了靠,但也没敢离近,怕把食鬼的注意吸引过去。 箫老三眼现一丝狠劲,手向背后木剑握了过去,看样想加入战斗跟巴图联手制敌。 但巴图微微摇摇头,还嘿嘿乐起来说道,“早晚力叔教我个本领,我一直没用过,既然食鬼这么难缠,那就委屈它成为我试招的第一个牺牲品吧。” 我当然不知道巴图这招怎么用,索性瞪大眼睛细瞧。 突然间巴图动了,像个恶雕一般对着食鬼扑了过去,而且他还掐准机会恰巧蹲在食鬼的脑袋上。 随后巴图手脚同时动起来,双手紧紧抱着食鬼的脑袋,双腿一前一后的卡在食鬼脖子上。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作用在食鬼头上,虽说食鬼身体变得比正常人强悍,但也扛不住这么大的力道,它噗通一声带着巴图倒在地上。 巴图疼的一咧嘴,但就是不撤力,还渐渐加了力道,把全身劲都招呼到食鬼脖子上了。 食鬼挣扎的想反抗,但它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想用手抓巴图,但在极度缺氧下动作根本配合不上。 这样过了一分钟,食鬼一蹬腿晕了过去,但巴图不放心,横竖又勒了食鬼半分钟。 直到食鬼嘴里流出鲜血,他才大叹气下收力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发现巴图这招纯属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也没好过多少,毕竟整个人都缩成个球似的浑身发力,身子骨还在违反常理下超负荷运转一次。 但给我感觉,这招确实威力奇大,而且我都怀疑巴图这招是不是从大雕捕食的动作上学来的。 巴图喘了几口气后就把鞋脱掉,把袜子一脱再实打实塞到食鬼的嘴里。 虽说这动作不雅,但我知道他是怕食鬼体内的妖跑出来。 之后他起身招呼我们回工地,我和箫老三都被弄得一愣。 箫老三问巴图,“老巴,荒坟那里还有八个食鬼呢,咱们不去擒来了?” 巴图摆摆手,又指着眼前这食鬼说,“斗这一个我都累的半死,那八个咱们根本就打不过,而且三爷们,扛人的活交给你了,我扛不动了。” 看的出来,箫老三是真不甘心,还想把那八个食鬼给抓了,可问题是他能引鬼,巴图这个打手“罢工”了。 箫老三一脸失望的叹口气又望着食鬼,可随后他就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抬头望起我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想把这扛人的活推给我。 我心说别看跟箫老三接触没两天,但绝不能跟他太客气,不然自己吃亏,我沉着脸拿出一副老大哥样拍他肩膀说,“老三兄弟,咱们三里面就你年轻,你多担待一些,以后有好事咱都忘不了你。” 箫老三知道我在耍滑,气得对我做了一个鬼脸,“卢建军,你还真别说有好事想着我的话,刚才是谁引鬼的时候钻到草丛里躲着去了?” 别看他话是这么说,但他却没犹豫的把食鬼扛了起来。 巴图在前领路,箫老三居中,而我一边走一边留意着食鬼,生怕他嘴里的袜子松动,被那妖有可乘之机。 我们三回到工地时,发现少了很多人,其中包括贾鱼和小菊,我估计他们弄不好是回了枯岩镇,具体干什么去了我没兴趣知道。 我们直接进了饭堂,随便找来两张桌子一拼,就算是临时的床了,又把食鬼给放到床上。 这时饭堂外围了好几个人,对着食鬼不时指指点点。 我不想让这些人看到我们怎么逼妖出来,索性驱散他们还把饭堂的门给关上了。 巴图抻个椅子坐在桌子旁沉思,还不时敲着指头,而箫老三也挺有意思,就跟巴图坐对面,也学着巴图的动作敲着指头。 我头次发现,箫老三这道士在不捉鬼的时候还挺逗,弄不好他小时候是个蔫坏的主儿。 片刻后巴图回过神来,对我摆手说,“建军,帮我弄壶热水再找个有盖子的桶来吧,咱们马上逼妖。” 我应了一声,起身准备。 热水倒还好弄,烧点柴火就有了,而有盖的桶倒是把我难住了,这饭堂里桶倒是不少,但都没盖,最后我在一个墙角发现一个大空瓶子,这瓶子一看就被泡过药酒,拧开一闻里面一股酒辣味。 我拿着瓶子找巴图问这行不行,巴图点点头。 之后他一摸裤带拿出一小包药来。 我瞧得眼睛一亮,本以为这药是巴图以前弄虫粉时留下来的,可等打开看时,我发现这药就是很普通的中草药,而且一联系我也懂了,心说这药是巴图从小菊药箱里拿出来的那些。 巴图用热水把药冲开,我和箫老三也配合着把食鬼嘴巴拧开,把袜子抽了出来。 在这袜子被拿出的那一刻时,我发现袜子变得很凉而且上面还有一小股粘稠液体。 我心里一喜,知道妖刚才一定想跑来着,只是被袜子堵着它在无奈之下钻回食鬼胃里。 巴图跟我们强调道,“大家都把嘴巴闭好了,而且都警惕点,一会妖出现了咱们务必把它抓住丢到瓶子里去。” 我对他这话不是很理解,尤其他把这次捉妖形容的很轻松更是让我迷糊。 但我没多问,配合着巴图把中药给食鬼灌了下去。 接着我们都警惕的等待起来,尤其我还特意把瓶子口对着食鬼的嘴,希望妖跑出来时直接能钻到瓶子里去。 但我们等了很久,也没动静,尤其箫老三还时不时的摸着食鬼的肚子,说这爷们肚子还是那么凉。 我有个不好的猜测,问道,“老巴,你说会不会中药是这妖的克星,它灌进去后把妖给弄死了。” 巴图很肯定的摇摇头强调道,“这妖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这时箫老三咦了一声,指着食鬼的裤子说,“你们看,这爷们的裤腿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俩顺着他所指看去,刚开始我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突然间我发现食鬼膝盖处抖了一下,虽说抖的很轻微,可很明显这里面有东西。 我一下明白了,跟他俩说,“这妖改策略了,见食鬼嘴被堵住了索性从他屁股里爬了出来。” 而且我刚说完,一道白光从食鬼裤脚乍现,还不耽误的射到了地上。 这白光移动速度很快,几个眨眼间就逃出去挺远,别看我们都把它的举动尽收眼底,尤其我还认出了这白光是什么动物。 但我还是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心说这次的妖竟会是这玩意。 第十章 魁现 巴图反应最快,他起身向白光扑了过去,还一脚把它狠狠踩住。 他用的力道不小,只是白光扭了扭就挣脱开又继续前行。 箫老三急了,一把抽出木剑想向白光斩去,可他刚有这动作巴图就爆喝一声打断道,“三爷们,咱们抓活的。” 箫老三一愣,接着点头把木剑撇了,又伸手向白光抓去。 其实我也想用手抓,只是打心里对这白光有些惧怕,尤其是它身上冒出的寒气,我心说自己别一抓之下弄个冻伤出来。 巴图再次提醒箫老三危险,但却晚了,箫老三一手结结实实的把白光抓住。 当握住白光的瞬间,他脸色也变得极差,但这三爷们也真有那毅力,硬是咬牙挺着把白光丢进了瓶里。 我眼急手快的把瓶盖给拧好。 反正在我们一通忙活下,总算把这妖给捉到了。 随后我们三凑到瓶子旁向里面打量着,只是箫老三一边看一边呲牙咧嘴的揉着手,很明显这么一抓之下他就被冻得不轻。 这白光也就牙签那么大,而且在我看来,它就是条白色的小蛇,但真要较真起来,我还不敢把话说死,毕竟在我印象里还没有哪种蛇浑身发冷,专门钻人肚子呢。 我扭头问他俩,“这是蛇?叫什么名?” 箫老三先肯定的点头说这是蛇,随后也跟我一样看着巴图等更详细的解释。 就我们说话这功夫,瓶外已经变得雾蒙蒙一片了。 巴图用手小心试探着瓶外温度,又嘿嘿笑了,拿出一副看奇观的架势欣赏好一会才跟我们说,“这蛇很少见,其实我也没见过,只是早年听力叔提过一嘴,当时力叔在天山捉了一只天山鬼蛤,他在高兴之余说过这世间动物中有两种异宝,一个是鬼蛤,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东西,它的学名叫蛇魅。” 不得不承认,蛇魅这个词光听着就叫人头皮发麻,我也特意扭头看了箫老三一眼,想看看他这道家人士对蛇魅有什么反应。 箫老三先是有点愣神,接着嗷的喊了一嗓子,指着自己的冻手问道,“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不好使了,老巴,你说说我这手还有救么?” 巴图瞧了瞧他那冻手,又狠狠对着手背掐了一下,反问,“疼么?” 箫老三一咧嘴,说了句疼。 我心里偷笑,心说箫老三绝对是被蛇魅这词给吓住了,他说自己手不好使也是心理作用,而我也决定趁机占个便宜。 我伸手也要对箫老三的手背掐一把,但箫老三反应快,及时缩了手还将手揣到兜里。 巴图又继续介绍起蛇魅来,他说蛇魅跟鬼蛤别看同是异宝,但它俩本质不同,鬼蛤叫声像鬼哭,身上带着剧毒,乍看外表很凶悍,但蛇魅却截然相反,除了身上凝聚冷气以外,长得可爱也没毒,甚至就跟个玩具似的,但外表看到的往往是假象,蛇魅才是魅惑人心智的高手。 说到这巴图又问我们,“知道为何小菊会屡屡被蛇魅附体,男人被蛇魅附体却只是猛吃,而女子被蛇魅附体却变得水性杨花么?” 我和箫老三都摇头。 巴图接着说,“蛇魅喜欢钻入人身子里,具体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但它的首选目标是女子,而且它钻入女子体内后会兴奋的分泌出一种稠状物,这稠状物跟春药很像,会刺激女子变得不正经。而再看看咱们这工地里,平时都只有男子,所以蛇魅找不到女子下手就钻到男人身子里,而它分泌的稠状物对男子的作用却大不相同,不仅没刺激男子发情,反倒让他变得贪吃,这也就是以前这一系列事件的原因。” 我和箫老三听完好久都沉默不语,我不知道箫老三在想什么,但给我感觉,这蛇真是个祸害,而且往深了说,我以前还听过美女蛇的说法,不知道那所谓的美女蛇会不会就是蛇魅搞出来的。 之后我又问了一个问题,“既然蛇魅喜欢女子,那为何咱们两次碰到小菊发情时蛇魅都提前逃了?” 巴图又解释,“我那晚掰开小菊的嘴细闻,发现她嘴中有股很强的中药味,我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喝的中药里有雄黄这类的成分,蛇怕雄黄,所以蛇魅钻到小菊的胃里后很不习惯,就提前逃了出去。” 我听懂了,也点点头,只是看着这装到瓶子里的蛇魅又无奈苦笑起来。 我们捉住了一个食鬼,从他肚里挖出一只蛇魅,可还有八个食鬼没有捉住,换句话说,这附近至少还存在着八个蛇魅,我突然觉得我们三人的力量有些单薄。 巴图看出我的担心,反倒摆摆手那意思别让我想这么多。 随后他又找根针在瓶子上刺了几个窟窿出来,怕把蛇魅憋死,又查看起被食鬼俯身的汉子的伤势来。 我盯着巴图的眼神看,巴图明白我的意思,虽然他皱着眉但还是跟我说了个好消息,“这汉子死不了,不过需要静养。” 我一琢磨他没死就行,至于怎么个静养法那就是工地里工友的事了。 我们不再耽误,打开饭堂大门一同走了出去。 巴图的意思我们这几天就在工地里休息了,什么也不要动,等他准备些东西后我们再出发去荒坟处捉蛇魅。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弄什么东西,但当天下午,巴图就找了三个工友替他办事。 一个工友握着他的信飞快的奔向枯岩镇,而另外两个工友各拿信件往外界走去,尤其看他俩急三火四的样,我心说这俩小子一定被巴图拿话激励了好一通。 去枯岩镇的工友第二天就回来了,他还骑个自行车,我和箫老三不明所以,一起奔过去细看。 其实我还没等看呢就猜出这自行车里装的是什么,隔远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巴图招呼我俩把自行车上的药全卸了下来,又抬到饭堂调制,他倒真不客气,把所有桌子都占上了,铺开各种药粉,还招呼我俩给他拿这个拿那个的,我倒没什么,捂着鼻子能干活,只是望着饭堂里乌烟瘴气的架势,心说大家吃饭时可有的罪受了。 巴图调配的药粉很复杂,尤其还有几服药是煮出来的,等炼成时,这些药都成了膏状。 巴图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将药粉分发到大家手中嘱咐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把这药粉贴身藏好,而且时不时的就揪下一块药膏嚼着,防止食鬼附体。” 看的出来,在这些工友眼里,我们三是地道的降妖捉鬼法师,巴图这话绝对让他们信服,尤其在巴图说完时就已经有人像嚼泡泡糖似的嚼起来。 我偷偷打量着自己手中那膏药,黑了吧唧的还黏糊糊的,隔远闻着又臭又涩,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吃的下去。 可话说回来,这膏药绝对是防止蛇魅的良药,大家要是都吃了就我不吃,那我不是眼瞧着被蛇魅钻么,最后我一狠心,闭着眼睛也嚼起来。 巴图发的膏药还真有效果,至少接连两天,工地里再没出现蛇魅害人的事件,而我每天也眼巴巴的望着路口,心说那两个派出去的工友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这一晚,我们三早早挤在帐篷里睡去,可到半夜时分,我被一种怪响给惊醒了。 这怪响扑棱扑棱的,就好像有个虫子在木板上跳舞一样,我睁开眼睛细瞧,发现巴图和箫老三早就起身,围着装着蛇魅的瓶子看着。 他俩人的腰板一挡,我什么也看不见,索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后也朝着他俩凑过去。 那蛇魅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兴奋,在瓶子里胡乱扭着身子乱蹦,尤其在它剧烈运动下,一股股寒气还不时从瓶眼上冒出,乍看之下还有点诡异的味道。 我挺奇怪,问他俩这蛇魅到底怎么了。 箫老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巴图犹豫一番说个结论,“咱们几天没喂它,难不成是它饿了?” 我和箫老三都点头赞同这个观点,可反过来说,我们还真不知道蛇魅吃什么,毕竟这东西是个稀有物种,也没听谁养过。 其实我还真有个笨招能喂蛇魅,只要找个人让蛇魅钻会肚子,带蛇魅去野外溜达一圈去,保准这妖蛇不会喊饿,可这人选就很难找了,至少让我当牺牲品我肯定不干。 我们又谈论一大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作罢,一同躺着继续歇息。 但我歇息没多久,还没等睡着时,巴图和箫老三就又坐了起来,还一同向帐篷外看着。 我挺纳闷,再次睁眼看着他俩问怎么回事。 巴图没回答,反倒脱下外衣把蛇魅包裹好后别在腰间,箫老三趁空跟我解释,“建军,工地外有脚步声,这半夜能来工地的除了那八个食鬼还能有谁?” 我心里一急,甚至也明白了瓶子蛇魅异常举动的意思,说白了它之所以这么活跃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或许是那八个食鬼身体中的蛇魅跟它联系上了。 我也顾不上考虑到底是什么结果,随着巴图和箫老三一同爬出帐篷,迎战这八个入侵的外敌。 第十一章 夜斗八魁 我发现巴图和箫老三的听力真是远超常人,我们出了帐篷后我极力远眺着都没发现那八个食鬼的踪迹,但我也绝没把这事当玩笑。 巴图说趁着现在八食鬼没来,我们赶紧把工人都叫起来。 我们分工行动,而且工地里也没女眷,我也没顾忌什么,逮到帐篷就钻,看到睡觉的人就扒拉。 等那八食鬼影子出现在远处时,我们三外加所有工人都聚在了一起。 这些工人白天干活累,晚上被叫起来时一个个极不情愿,还哈欠连连的,但巴图没同情他们,反倒跟箫老三一起,用玄学加忽悠的口才将食鬼来袭的事说了出来。 他俩没把实情说出,就说这八人被魁鬼附了体,动员大家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一举将八食鬼擒获。 本来我还担心自己三人对付八个食鬼有些势单力薄,但看着这群工友被动员后不仅没害怕,反倒个个激昂拿出一副解救工友的架势后,我反倒安心起来,觉得凭我们这群人跟八食鬼打群架,绝对亏不到哪去。 工地很简陋,外墙都是临时拿薄铁板围的,单凭这点防御措施根本挡不住食鬼,这群工人中有个临时充当工头的高瘦汉子,对大家建议道,“大家快去找些木板,在食鬼来前把这墙钉结实了。” 工人们说好,这就要四下散去,其实我对他们这个做法也是挺赞同的,毕竟有个墙挡着总比没有的好,可巴图却喝了一声叫住他们。 大家都疑惑的看着巴图,巴图解释说,“不要找木板,也不要加固墙,咱们今天没必要防守,大开门户迎着它们,把铁锹锄头都准备好,一会一起上。” 这些工人中高瘦汉子最先回过神,他先是赞同的点点头,可随后却把巴图的话打了折扣,“大家去准备绳子砖头这类的,一会食鬼来了咱们就合力把它们擒住。” 我无奈的只想苦笑,其实较真的说,工头这想法没错,还要称赞他一句够意思,毕竟他让大家准备砖头绳子这类的东西,就是怕弄伤那几个被蛇魅附身的工友。 可话说回来,那些工友早就不是当初模样,尤其身子骨还异常强悍,我们拿砖头、绳子去对付它们,跟拿豆腐鸡蛋对付它们没任何区别。 我皱眉看着巴图,那意思你是不是再劝说一下。 巴图明白我意思,却一耸肩走到我身边悄声说,“建军,要劝你去劝吧,咱们是外人,真要强行让他们拿‘重武器’去对付工友,我怕会出现反效果。” 我也懂巴图的言外之意,犹豫一番后决定自己不做那出头鸟。 箫老三更直接,还摆手动员大家快去准备。 这些工人没偷懒,确实把对付食鬼当事对待了,不出两分钟,他们又都集合在门口,而且个个没少拿东西,甚至有几个胖爷们还特意扛着一捆麻绳,看样生怕捆食鬼不够用。 这么一耽搁,食鬼也离得工地很近了,箫老三把枣木剑拔了出来,我和巴图则找了两把铁锹握在手里。 趁空我问他俩,咱们用不用积极些当把先锋。 巴图摇头接话说不用,而且他还特意看着远处那群工人说,“让这些人先吃吃苦头,让他们知道食鬼厉害后咱们再动员他们一同捉鬼也不迟。” 我一合计,食鬼强悍归强悍,但灵智不高,也不会杀人的动作,让这些工友受罪也不妨。 我倒是拿得起放的下,索性把锹往地上一戳,抱个胳膊看起好戏来。 高瘦汉子正动员着工人,就跟干活前似的给他们分了工,一会谁负责干什么负责哪块这类的。 我瞧的心里直冷笑,心说这爷们一看就是个实在汉子,以前也没打过架,根本就不知道打架的套路。 食鬼中有一个走的快,最先迈过大门走进来。 高瘦汉子一声令下,他分配的第一小组按照事前分工对着食鬼扑了上去。 有两个工人分别抱住了食鬼的手和脚,随后他俩还对着另外伙伴喊道,“快来,捆绳子。” 他们三这动作太机械化了,甚至不客气的说明显把食鬼当成一桩木头了,食鬼愣愣的看着这两个抱它手脚的人,突然间呃、呃鬼叫起来,还一下将双手挣脱出去。 那负责捆绳子的小伙正拎着绳子凑到食鬼身边来,望着狰狞盯着自己的食鬼不由愣住了。 我以为食鬼接下来会伸出双手对这小伙来一通撕扯,可没想到它的举动远超我的意料。 它一下把小伙抱住,对着小伙狠狠来了一吻。 这一吻可不是什么耍流氓,也跟非礼不沾边,我隔远分明瞧到,在食鬼吻上小伙的一刹那,小伙嘴前诡异的浮现出白雾来。 我心里不由一紧,心说这才几天不见,食鬼竟然长本事了,还能在蛇魅的影响下吐冷气。 而那小伙也挺惨,挣扎两下后就腿一软无力的任由食鬼摆布。 本来负责抱手抱脚的俩汉子都吓愣住了,随后他俩哭爹喊娘大叫着妖怪撒腿就跑。 合着只交手不到一回合,什么高瘦汉子的分工,什么拿砖头绳子收拾食鬼这类的话,他俩全忘了,而且在这俩汉子的带动下,其他工人都出现胆怯的心理。 高瘦汉子大声叫唤着,想让逃兵回来,倒不能说他嗓门太小,只能说现实无奈。 最后高瘦汉子一咬牙,领着砖头当表率般的自己先上。 他先手下留情,对着食鬼胸口狠狠拍了一下,食鬼愣愣看着自己胸口上留下的印记,又缓缓抬头瞧着工头,突然没来由的,对着工头吐了一口痰出去。 其实说这是一口痰还真有些不恰当,它有痰的外表,却跟冰块差不多,打在工头脸上后不仅没黏上反倒弹了出去。 工头捂着脸哼哼呀呀疼的叫唤一下,之后眼现一丝狠色,用砖头对着食鬼脑门狠狠拍去。 他这一下拍的很重,一块板砖都被打成两半,其他工人看着不由叫好,可我瞧着却一点也乐观不起来。 跟我想的一样,这砖头压根就没把食鬼怎么样,而且食鬼回过神来后还伸手抢过砖头,一嘴咬上去吃了起来,尤其他一边嚼嘴里还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工头吓得退后几步,这才信了巴图的话,大声嚷嚷着让大家快去找重武器,可食鬼吃砖的场面实在让人震撼,这些只懂得出力气挣钱的工人哪见过这个,不知道谁带头哄了一声,接着全都四下逃起来。 工头扯脖子又叫唤两嗓子,发现没人听他指挥后,这小子竟然对我们一苦笑,随后也逃离开。 几个眨眼的功夫,工地里就只剩下我们三和八个食鬼。 我望着远处那些翻墙的工人,心说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此时形势发生大逆转,本来我还以为我们稳操胜券,可现在一看,我们三对八,连斗胜的机会都渺茫。 八食鬼一步步向我们靠来,我们三也不由得往后退步。 其实别看谁都没开口,但我明显感觉出来,我们三都有了撤退的心思。 我也不藏着掖着,先悄声问道,“咱们也逃吧?” 箫老三说声好,可巴图却嘿嘿笑了一声,回答道,“咱们别急着逃,我还有个大胆的想法没试呢,等这想法失败了咱们就去枯岩镇躲着去。” 我忙问他什么想法。 巴图趁机把别在裤带上装蛇瓶子的上衣抛给我,跟我强调句,“你和三爷们先去饭堂准备着,我随后就到。” 虽说我还不理解他这话里的意思,但也没多说,拉着箫老三就逃,而与此同时巴图也动手了。 他轮着铁锹对八食鬼展开了进攻。 巴图抡锹抡的很保守,说白了就是在拖时间,为我们逃跑做准备。 我和箫老三一路狂奔到了饭堂,进去后我俩就急忙把桌椅推到门口处侯着。 巴图也算厉害,跟八个食鬼周旋一阵后硬是全身而退,只是他也并非毫发无伤,他的上衣就被食鬼撕扯的不成样子。 我和箫老三一看巴图进来就急忙把饭堂大门关好,还特意把桌椅都推在门前,防止这帮食鬼破门而入。 这饭堂也有个特点,别看是刚建好不久的砖土房,但窗户上却都焊着铁栏杆,这倒少了食鬼从窗户爬进来的顾虑。 我眼巴巴看着巴图,等他接下来的指示,可他却什么都没说,直奔大锅而去,还点着柴火煮起热水来。 我被弄迷糊了,问他,“老巴,你到底要干什么?” 巴图回我道,“我猜这些食鬼是奔着蛇魅来的,如果咱们把蛇魅交出去它们肯定会全部退去,但我不想交蛇魅又想让它们退去,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一琢磨明白他的意图,补充说道,“你是想把这蛇魅弄死么?蛇魅死了,它们就感应不到它的召唤,同样也会退去。” 巴图打了声响指赞我一句,又要来蛇魅的瓶子丢到锅里去,随后他望着饭堂铁门跟我俩强调,“这锅水烧开了要五分钟,咱们只要死守饭堂五分钟就行,怎么样,哥几个?” 我和箫老三都点着头,只是我一边点头心里还一边顾忌的想着,这五分钟可不是一般的难熬。 第十二章 夜斗八魁(二) 我和箫老三本来都在顶着门的桌子上坐着,我俩这么做一来能将门看护的死死地,二来自身重量累加给桌子也能增加它顶门的力度。 我听觉没箫老三强,也没特意听着门外的响动,这样过了一会当箫老三对我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后,我知道食鬼来了。 我警惕的晃了晃身子,让自己坐的更牢固些,还特意检查下门闩,确保我们未犯没锁好门这类的低级错误。 给我感觉,八个食鬼的力道可不小,一会推门肯定会是排山倒海般的架势,虽说我们垒的桌椅不少,但也未必招架得住。 可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丝推门的力道,反倒是箫老三,犹豫的听了半天后跟我说句坏了。 我一纳闷,又看他指着窗户才明白,原来这帮食鬼想拽破铁护栏从窗户钻进来。 我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招呼箫老三分头拦截。 其实我也想过叫上巴图,但他一直蹲在锅旁还时不时掀开盖留意锅内的动静,这让我觉得此时他的煮妖任务比拦食鬼要重要的多。 这间饭堂一共有八扇窗户,我和箫老三一平摊正好每人四扇,而很巧合的是,这八扇窗户也被八个食鬼平摊了。 突然间,每扇窗户的铁护栏都被一双枯手紧紧抓住,接着这些手都拼命的摇晃起窗户来。 我急了,尤其眼前这场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想法里,这些食鬼很笨,应该排着队对一扇窗户发起进攻,可没想到笨人也有聪明一把的时候,竟懂得同时进攻。 我四下一打量,发现有个犄角里留着一把斧头,这斧头看上去很破,还锈迹斑斑的,应该是用来劈柴禾用的,但我也没嫌弃,奔着它跑去,想用它把食鬼的手给劈下来。 可箫老三比我还快,我就觉有个黑影在眼前一闪,接着这黑影和斧头全没了。 而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呵呵笑着挥舞着斧子同时跟我喊道,“建军,你别干站着,快去找个家伙事对付食鬼。”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我倒是看中这把斧头了,但你能给我么? 正当我又四下划拉时,巴图对我喊了句,“建军,接‘尚方宝剑’。” 我听着尚方宝剑的名词眼睛一亮,但当看清奔自己飞来的竟是一把菜刀时,又吓得急忙往一旁躲了下。 巴图丢菜刀的力道拿捏的很准,这刀不偏不正落在我原来位置前,我也不在乎这菜刀跟尚方宝剑有什么联系,不犹豫握刀向一个窗户奔去。 这窗户的铁护栏正被一个食鬼拼命的拽着,尤其它还拽得特别陶醉与忘我,光跑这几步道我就发现它拽护栏还拽出规律了,三小拽之后必然再来一个大拽。 我唾了一口也不客气,一刀对着它左手手背狠狠砍去。 我对自己蓄力而发的这刀很满意,心说只要砍到了,别说它是人手,就算是铁手我也能砍个菱角下来。 可我的想法被无情打灭了,在刀即将砍到的一刹那,食鬼竟跟有预感似的猛一缩手。 我这刀不仅没砍到手,还重重砍到铁护栏上,而且这一刀下去就把护栏砍断一根。 我愣住了,心说这下可好,自己斗敌壮举没成功反倒给敌人行了方便。 而且最气人的是,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嘲笑声,食鬼被蛇魅附体,声带也发生了变化,他这嘲笑声虽说很沙哑,却更让我听得有讽刺感。 箫老三的喊话从远处传来,“卢建军,你怎么砍人都不会,学学我。” 我顺着他的话扭头看去,箫老三正在四个窗户间来回狂奔着,也说他那有意思的劲,每当看到有食鬼用手拽栏杆时,他立刻止步,弓着身子悄悄往护栏靠去,又小心的举着斧头一点点接近鬼手,等距离很近时他才一发力狠狠敲鬼手一下。 虽说他这么弄威力不大,斧头对鬼手也构不成什么大伤害,但却能有效制止食鬼的拉扯。 我心说这也可以,看来自己还是太急功心切了。 正巧这时候,嘲笑我的那个食鬼又伸手拽起护栏来,我搓了搓鼻子,心说自己就拿箫老三的做法试试去。 我也学着箫老三的样,弓身猫腰,悄悄凑过去又把菜刀一点点靠进鬼手。 尤其我拿的是菜刀又不是斧子,无论从锋利劲和瞬间加速上来看,自己抡菜刀都占有优势。 我又强压下心里的浮躁,将菜刀递的更近些,当我觉得有十足把握时,突然闷声把菜刀砍了下去。 可我再次落空,那食鬼就跟我肚里蛔虫似的,又及时缩了手。 我气得直想跺脚,还扭头跟箫老三喊道,“三爷们,咱们换阵地,我这边食鬼太狡猾,我斗不过他们。” 其实我刚才那动作箫老三也都看在眼里,被我这么一说他笑着一摇头,回我道,“我的智商也不咋高,对付个把笨鬼还行,你那边的食鬼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被他这么一说既无奈又着急,但就是没办法,看着食鬼又把手伸到护栏处时,我一咬牙心说不行老子跟你拼了,砍到护栏蹦出去跟你一决雌雄。 看我拿出一脸发狠的架势盯着这手看时,巴图猜出我倔脾气又犯了,他急忙出言吆喝住,又拿个铲子从锅底弄了一下子燃烧柴火出来,奔到我这里对着窗户全扣了出去。 食鬼受蛇魅附体本身就冷,相比之下对热的东西更是害怕,它被扣了一身火,疼得哇哇直叫。 我逮到机会也不管这炭火是不是自己扣得,拿出很夸张的笑法冲着窗外笑起来,算是对这食鬼来次报复。 随后我又模仿着箫老三的动作,对剩下的那三扇窗户进行防御。 这次我算体会到了,除了刚才那食鬼外,其他食鬼都笨,我用菜刀一通轻砍下来,虽说没砍断它们的手指,但也给它们放了不少血。 这么一来食鬼都老实了许多,甚至它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体密谋了,都在同一时间停止拽护栏。 我和箫老三聚在一起喘口气,趁空我还问了一嘴,“老三,你觉得这帮食鬼接下来会干什么?” 箫老三皱着眉摇摇头,那意思他也搞不懂。 我俩没松劲,警惕的等待着。 过了半分钟,一颗石子从房顶落下砸在我脑袋上。 我挺郁闷,尤其自打捉妖以来,自己这脑袋就没消停过,不是中鸟屎就是中土屑、虫子的,这次自己在屋里,竟然还能被石子砸中,这让我想不明白。 我抬头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一下把我吓住了。 我相信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屋梁正以一种极其轻微的速度左右晃荡着。 我心说不好,我们三人太点背了,现在正跟着妖斗得热火朝天,没想到地震还来凑热闹,尤其现在地震的话,我们三绝对太被动,不说屋子塌了被砸个好歹,就算没被砸伤也要不得不正面面对那八个食鬼了。 但为了应付即将发生的地震,我也顾不上以后的事,急忙抱个脑袋找个墙角蹲下来。 其实我这动作没毛病,也是躲避地震的一个基本常识,但巴图和箫老三不仅没像我这样,反倒还都愣神看起我来。 我看他俩这么不积极,急忙摆手说,“你们快躲,晚了就来不及了。” 箫老三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看着我,又打个嗝反问,“建军,你发什么疯,你做这样子干什么?怕一会被食鬼擒住不习惯先模拟下投降动作?” 我觉得不对劲,问道,“没地震?” 箫老三指着一面墙跟我说,“地什么震呐,那帮食鬼被我们打怕了,舍了窗户都去推墙啦。” 我缓过神也知道刚才那石子是怎么回事了,说白了都是八个食鬼惹的祸,它们一起推墙的力道不小,竟把屋梁都给推晃荡了。 巴图喊话打断我的思路,吼道,“建军,你和箫老三快顶住,我这锅水开了,不出一分钟蛇魅准保死。” 我知道形势到了关键时刻,但问题是我和箫老三怎么个顶法成了问题。 最后我俩想了一个笨招,八个食鬼在外面推墙,我俩就在里面反推着墙,给它们卸力。 可我俩的力道跟八个食鬼相比明显是小巫见大巫,尤其我为了多使劲整个人都背靠着顶起墙来,还拼命的蹬着腿。 也就勉强坚持了一分钟,哄的一声响,这堵墙上漏了一个大洞,而且赶巧的是,这洞就挨着我背后,一个食鬼的手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和箫老三为了全力顶墙都没拿武器,看我被抓,我俩一时间都束手无策。 而且这么一耽误,又有两个食鬼把手伸进来抓住了我。 我想逃,但根本就挣脱不开它们,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住,随后在一阵恍惚中我就到了饭堂外。 我整个人竟被这几个败家食鬼硬生生拉了出去。 尤其我还四脚八叉的仰头躺着,这八个食鬼一同凑到我面前争前恐后的拿着一副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太憋屈了,毕竟自己是正常人一个,却被八个怪物把我当成怪物看。 而且还有一个食鬼突然撅起了嘴向我脸前凑了过来。 我心里连连叫遭,心说巴图那边怎么还没动静,要是再晚一些,自己被食鬼给吻了,那今后我这爷们不知得落下多大的心里阴影。 第十三章 第二波增援 我想过跑,甚至还拿出了实际行动,只是遗憾的是,自己刚有这动作,其他七个食鬼就同时伸手死死摁住了我。 我气得使劲扭着身子直蹬腿,但还是徒劳。 望着离我越来越近的鬼嘴,我琢磨只等它快“吻”我的一刹那,我就用头使劲撞他。 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这帮食鬼突然哆嗦了一下,就跟触电似的。 我觉得它们摁我的力道大减,心里一喜急忙借着这个势头连滚带爬钻洞回到饭堂里。 我瞧得清楚,那锅现在已经有了反应,整个锅盖上既喷着蒸汽又环绕着层层白雾。 都说冷热不相容,但依我看锅盖上的情景却绝对与这话相反,冷与热,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我知道这白雾一定是蛇魅发出来的,而且它一定正在锅里受着煎熬,正在做死前的挣扎。 突然间一股雾花在我眼前闪现,接着锅盖上的白雾尽去,而饭堂外那八个食鬼也都回过神,闷头向远处走开。 这场防御战我们险之又险的胜了。 我本来的想法是乘胜追击,但巴图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我,说还不是时候,等第二波增援到了再说。 我明白他说第二波增援的意思,前几天老巴派了三个人出去送信,第一波增援带来了药品,而第二波和第三波增援却迟迟未到。 虽说我很好奇这二波增援会是什么,但我也没特意问,只是耐心的等起来。 被这八个食鬼一闹,这工地竟被废弃了,那些逃跑的工人没再回来,我们哥三倒成了留守人员。 所幸这饭堂里还有些粮食,够我们维持几天的。 这样等到第二天一早,我还偷懒躲在帐篷里睡觉的时候,打远传来了阵阵铃声。 我被铃声一刺激,以为又来了什么帮手,连外裤都顾不上穿,连忙爬到帐篷外。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铃声不来自于人,而是从一辆驴车上发出的。 送信的工人加一个老农,还有两个穿着中山装的陌生男子,他们四人边赶着驴车边对我们三打招呼。 虽说我退养了十多年,早就不接触警察、特工这类的人,但看着这两个中山装男子,我敢肯定他们的身份很特殊,而且再往深了想,这驴车上装的一定是宝贝。 巴图迎向这两个男子,我招呼箫老三也不客气,直接去驴车上验货。 饶是我做好了大吃一惊的准备,但当我掀开盖在驴车上的被子,打开木头箱子时,还是被里面的装备震住了。 这箱子里放着两支麻醉枪,尤其看款式我都不认识。 我随便捡起一把枪爱不释手的摸着,甚至又特意找了子弹给枪上趟试试手感。 箫老三咧个嘴拿出一脸不爽的架势,他也在这箱子里翻了翻,可压根就没他能用的东西。 其实这大木箱子里还放着一支迷你小箱子,也就收音机般大小,我不知道这么小的箱子里能装什么,也不感兴趣,毕竟有了这支麻醉枪我就满足了。 巴图跟中山装男子聊了几句后,这俩人就带着老农往回赶,而那个工友一听说前几天发生的事后,吓得急忙收拾东西往枯岩镇逃。 本来好不容易来了四个人,却又在半个小时内各自离去。 我现在整个人都亢奋了,都被这枪闹得,毕竟自打湘西尸王事件后,我就没再碰过枪,这次重新捡起了自己的特长,让我剿灭蛇魅的信心异常十足。 巴图也看到了我高兴的脸色,他嘿嘿笑着走过来拍我问,“兄弟我够意思不,给你弄到一支枪。” 我点着头想也不想的回答,“够意思。” 巴图又接着说,“那我要托你办个事,你能办吧?” 我一漏嘴,答应了,“都兄弟,没问题。” 可随后我反应过来,甚至心里还暗暗自责,心说自己胆子也太肥了,巴图的事也敢答应,尤其还不知道这事是啥。 我拿出警惕的目光盯着巴图眼睛说,“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巴图嘿嘿笑了,也不继续说事,反倒张罗着我们吃饭。 按说现在这点该吃早饭才对,但我们可都按午饭来准备的,弄得都是米饭、菜这类的主食,尤其巴图还特意蒸了一锅馒头出来,把新出笼的馒头都用布包上好背在肩上。 我一瞧这架势,心说得了,我们得了增援即刻就要去荒坟地剿蛇。 但我猜的还不太准,饭后我们出发了,却没直奔着荒坟地,而是走到离荒坟地最近的马路边上停了下来。 我四处打量一阵好奇的问道,“老巴,咱们在这干什么?” 巴图打量我几眼反问,“建军,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对吧。” 我点点头,随后巴图往腰后面一摸,拿出一个小瓶子抛给我,“把这瓶药水抹到身上吧。” 我拎着这瓶子细看,发现这瓶里装的药水是黑色的,光瞅一眼都让我头疼。 我也没傻到问都不问就抹药水,怀疑的在老巴眼前晃了晃这瓶子。 巴图不说话,箫老三挺好奇,抢过瓶子拧开,还特意对着瓶口闻了闻。 可他刚闻两下,双眼就有了往上翻的架势,要不是我俩拦的快,他保准腿一软连人带瓶砸在地上。 我特意扶着他捶捶他胸口,饶是如此,这三爷们老半天才顺过气来,还长长吐了一口气说,“熏死我了。” 我凭他这表情猜到了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而且也明白了巴图的动机。 我问巴图,“老巴,你不会想让我扮死尸倒在路边引食鬼来吧?这瓶子装的可是白鹭粉调制的药剂?” 巴图连赞我两声,又特意强调,“建军,咱都是爷们,答应别人的事可要说话算话。” 我打心里愁坏了,甚至都想把背着的麻醉枪卸下来还给巴图,只要他不让我扮尸就行。 但我又一合计,现在可不是爽约的问题,就算我把枪还给他,但这个尸我还是要扮的,毕竟我们三人里总要有一个人出来牺牲一下,而我在前一阵还扮过尸体,这事无论怎么掰扯,自己都是首选。 我一叹气说了声晦气,又硬着头皮揽下这活。 白鹭粉我用过一次,在78年捉尸犬那事件中,别看时隔十多年了,自己这嗅觉早没年轻时那么敏感,但这白鹭粉闻着还是这么的臭。 我本想捏着鼻子把这一整瓶白鹭粉都抹在自己身上,但刚抹了小半瓶,自己的鼻子就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而且巴图和箫老三还都远远爬到树上蹲着去了。 巴图一直跟我强调,“建军,忍着点,把这一瓶白鹭粉都抹完,不然味道不浓,别吸引不来食鬼。” 我隔远瞪了巴图一眼,心说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我抹雪花膏呢?(雪花膏,**十年代很流行的护肤品) 这次我没听巴图的话,找个机会把瓶子拧好偷偷放进兜里,算是尽力后的敷衍了事。 我本来寻思自己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这下该不用受累了,可巴图和箫老三却一同对我摆手,让我随便找个树墩子靠着扮尸体。 现在正好是大中午,阳光足,我心说自己这就躺着晒太阳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话说回来,我要不躺着还真说不过去,毕竟自己是“尸体”,总不能大白天的站马路中央诈尸玩。 最后我极其无奈兼憋屈的躺了下去,而且为了扮尸体扮的像,我还尽量控制着呼吸。 巴图和箫老三倒是挺轻松,他俩一人抱着一个树敞开聊,还时不时的偷笑几声。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我看着他俩的那样子,心说自己以后决不能随便答应事。 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我发现自己毅力竟然这么强,装尸体装了大半天。 其实我也好过不到哪去,晚上他俩吃馒头时硬是没分给我一个,而且躺了这么久我身子还特别的乏。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坐了起来,可还没活动两下身子,巴图和箫老三就同时跟我悄悄喊道,“建军,有人来了。” 我自认自己感知能力不如他俩,而且向周围看看也没发现有人,但看他俩着急的挥手,我只好又躺了身,还拿出招牌动作半睁着眼睛微微咧着嘴,只是心里却说,如果这哥俩敢放我鸽子,我绝对即刻罢工。 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接着一团黑影出现在远处马路上。 我心说糟糕,这黑影明显不是食鬼,而是个夜晚赶路的,我在路边扮尸体,真不知道他看到会有何感想。 乐观点想,我希望这人眼花没注意,直接骑个车子过去得了,可实际却截然相反。 这人是个爷们,他不仅发现了我,还拿出一副胆大的样子向我靠了过来。 我没动身,心说自己就装把“演员”让你过过看死人的瘾,等你看累了一走,愿意去报案也好,愿意不理不睬回家睡觉也好,这都不关我事。 可这爷们盯着我看了看,竟喃喃说了一句,“这谁家汉子怎么死这了,戴的表倒是不错嘛。”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扮死人跟戴好表有什么关系。 但随后我就明白了,这爷们竟把自行车一支,偷偷向我走了过来,看架势竟想把我的表给顺走。 第十四章 寒地迷雾 我觉得自己扮死尸都够憋屈的了,竟又碰到一个想偷尸体遗物的“贼”。 望着他向我胳膊伸来的黑手,我终于忍不住爆发。 我先沙哑的叫唤一嗓子,接着整个人坐起来,拿出一副诈尸样向他扑去。 他本来就把我当做尸体,冷不丁被我这么一出给吓住了。 他哇呀的叫了一声本想后退,可情急之下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心说反正自己诈尸了,也不在乎诈的邪乎一些。我决定趁机好好欺负欺负这贼。 我特意夸张的扭动身子,晃晃悠悠的奔他走去,一边嘴里嚷嚷着活人一边伸手狠狠抓住他的衣袖。 能偷尸体遗物的人胆子都大,片刻后他就回过神来,虽说被吓得一脸苍白,但动作上却没什么耽误,挣脱我的手转身就逃。 我暗赞一声这爷们的勇气,可也没打算就此放过他。正巧他的自行车就在一边,我奔过去骑着车子去追他。 这小子本来逃跑速度不慢,但也得看跟什么比,我骑车子追他简直轻而易举。 这次这爷们算是胆寒了,扭头看我一眼后就大声叫道,“我的妈呀,僵尸还会骑车。” 我心里暗笑,心说我这具“僵尸”骑个车子算什么,要是你能提供道具,更复杂的动作我都会做。 我不紧不慢骑着,缀在他后头,一路赶着他跑了一里地出去。 最后这爷们累得直大喘气,而我一琢磨,自己也别逗他玩了,毕竟把他送的越远,自己回来时走的路就越多。 我闷声急刹车,不甘心的看了眼还在不管不顾逃跑的贼,叹了口气溜达着往回走,当然在走前,我灵感一发,还把这车子的气给放了。 等我回到埋伏地点时,巴图和箫老三都焦急的探了脑袋向我张望,尤其箫老三,隔远问我道,“建军,你还懂得回来?我以为你直接骑个车子去枯岩镇火葬场**去了呢。” 我刚才一通忙活也是累着了,也没跟箫老三斗嘴,闷声向树下一躺,尽自己的义务继续扮起尸体来。 按我的想法,这都入黑了,那些食鬼也该来了,尤其自己挺尸挺了一天,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甚至较真的说,现在这一时半会显得更加关键。 我很卖力的装起样子,就连巴图对我喊话我都当耳旁风似的置之不理。 最后巴图忍不住跳下树跑到我身边来问,“建军,我喊话你怎么不答应?” 我仍是一动不动的半咧着嘴,小声的回答道,“我是尸体,怎么能答你呢。” 巴图嘿嘿笑了,主动把我拽起来又说,“你怎么扮尸体还扮上瘾头了,今天你就醒醒神别扮了,等蛇魅的事过去我给你买口棺材,你天天爱怎么扮就怎么扮。” 面上看巴图这话是开玩笑,但我却从中嗅到了言外之意,问道,“食鬼过来了?” 巴图摇头,又带着我上了树。 别看巴图上树轻松,但我爬起来还挺费劲,可等我站在树上放眼一看,发现远方的某处雾蒙蒙的。 我皱眉想了想,反问道,“那雾蒙蒙的地方是不是蛇魅的集聚地?” 巴图点头说他也是这么想的,随后又强调道,“咱们遇到的绝不是八只蛇魅这么简单的事。那里一定有猫腻,咱们也不用再等食鬼了,就奔那去,端了它们的老窝如何?” 乍一听蛇魅的老窝,这确实挺让我头疼的,但我又一琢磨,自己和巴图都背着麻醉枪,只要有这种远程攻击的武器在手,打斗起来我还真不怕它什么。 我赞同巴图的想法,箫老三也是个胆大的主儿,随后也表态一起去。 我们不在这儿干耗,沿着小路进了树林,直奔那处雾蒙蒙的地方。 我估算过距离,心说我们要靠步行的话,走到那少说也要用上两三个小时,可没想到刚走了一个小时,进入荒坟地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一处雾蒙蒙的地带。 这地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亩地的范围,地表很干净,看着土也很蓬松。 我挺好奇,扭头问巴图,“老巴,咱们是不是遇到幻觉了,怎么这么快就走到了呢?” 巴图没急着回答我,反倒踏了一脚出去做试探,可他这脚刚碰到这亩地的边缘时,就急忙缩了回来。 巴图一边活动着脚一边回答道,“建军,这不是幻觉,这地很冷。” 我知道他没骗我,但我好奇心起,也伸了条腿出去试探,只是我这腿刚移到这地的上方时,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凉气直往我裤腿里钻。 我也不再好奇,缩回脚还吓得往后退了退。 要在以前,箫老三看到这情况时,肯定会张罗着做法驱邪,但这次我们遇到是妖,他也没贸然做什么举动。 我知道这地表的猫腻应该在地下,我们想要破了这寒气,挖地才能起作用,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拿挖掘的家伙事儿,空有一把力气却使不出来。 巴图沉默稍许,又抬头看了看夜空,说道,“今晚星星多,按说明天是个大晴天,这块寒地先放放,等明天日头正足时,咱们再拿铁锹过来挖掘。” 我暗赞巴图聪明,甚至心里还默默祈祷一句,希望老天开眼,明天天上出现九个太阳才好呢,把这地烤焦了,我们动起手来也方便。 随后巴图又招呼我们绕道而行,打算再往远处走走瞧瞧。 我们为了图省事,都切着这亩地的边缘走着,只是刚绕了一半时,这亩寒地有了变化。 也该着我倒霉,这变化就发生在我身边,突然间从这寒地里喷出一条柱状白雾,直奔我胸口而来。 我没料到有此突变,当然没防备,被白雾逮了个正着。 人的心脏就在胸口,被白雾一喷我就觉得自己瞬间飘飘悠悠起来,甚至脚一软还一屁股坐在地上。 巴图在我前面,箫老三在我身后,他俩及时拽着我向一旁退去,等我恢复意识时,自己身子还在发抖着。 我缩成个团,还哈着气搓着手问,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寒地怎么还带‘喷泉’的。 巴图一直盯着刚才喷雾的地方看着,又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小刺刀。 在我印象里,我们来枯岩镇可没带刺刀,他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刀来,我心里一琢磨,知道这把刺刀肯定是那两个穿中山装的男子给的,而且较真的说,那俩男子太不地道,巴图跟他俩熟,他们就偷偷多给了巴图一把武器,我和箫老三跟他们陌生,就什么刀也没落着。 这把刺刀的款式很特别,尤其刀把手的地方还有个可伸缩的卡子,巴图用就用这卡子把刺刀别在麻醉枪上。 他弓着腰一步步向寒地靠去,又低俯个身子寻找着什么,甚至到最后,他还把刺刀递了出去,在寒地上来回摆动起来。 或许是刺刀这么摆动起来很像入侵的敌人,突然间寒地里又射出一股白雾来,正喷在刺刀的刀身上。 巴图就等着这股白雾出现,他爆喝一声拿刺刀对着喷白雾的地表狠狠戳去。 在他刺刀戳入地表的一瞬间,白雾戛然而止,巴图又压着枪杆一挑,从寒地里挑出一只蛇魅来。 这蛇魅有筷子般大小,被刺刀戳穿,在剧痛下正拼命扭着身子,而且细瞧之下我才发现,它嘴里还时不时的漂着一缕白雾。 巴图挑着蛇魅大步走了回来,把它送到我俩眼前让我们查看。 这是我们猎杀的第二只蛇魅,第一只是被大锅煮死的,我们掀开锅盖后发现那蛇魅都被煮烂了,看不清它死前什么状态,这次逮到机会,我们都拿出猎奇的心理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不久后蛇魅就停止了运动,而且顺着刺刀戳穿的地方还流出了一股白色液体,我怀疑这液体就是蛇魅的精血,没了这精血,蛇魅身上的白色迅速退去,乍看之下就跟个迷你的野鸡脖子蛇没什么区别。 我望着寒地的白雾,心里恐惧起来,问他俩道,“白雾明显是蛇魅喷出来的,但能喷出一亩地的白雾,这地底下得藏着多少蛇魅?” 箫老三倒挺实惠,也不管灭不灭我们的士气,回答道,“少说也有千八百头蛇才行。不然仅凭几只蛇吐出来的丁点白雾,风一刮就散啦。” 我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心说要被老三说中的话,这千八百头蛇都出来,也不说别的,它们一蛇喷一口白雾,就够我们三死好几个来回的。 巴图倒和箫老三的看法不一样,也没那么悲观,他说这地下藏的蛇魅百余头就顶多了,虽说这百余头蛇魅吐不出眼前白雾的规模,可这处寒地的土质疏松,正适合存气,它们吐的白雾虽然每天都会损耗一部分,但日积月累下来,就会造成地里寒气处于饱和状态,赶上特殊时刻,被这些蛇魅一闹,就会全都溢出产生迷雾的奇景。 其实就事论事的说,我还是偏向箫老三的解释,这地绝对是被千余头蛇魅共同喷雾弄出来,但我更了解巴图,知道这小子没有依据前绝不会瞎说结论。 我又追问巴图,让他细解释一下。 巴图回我道,“建军,还记着在马路旁树上,咱们看到白雾弥漫的样子么,如果把那处雾地叫大巫的话,这里的寒地就是小巫,你扮尸体扮了大半天那些食鬼都没出现,而今晚又有了迷雾的奇景,依我看,这些蛇魅一定在搞什么活动,或许在不远处还有蛇魅王在等待着咱们呢。” 第十五章 逼魅 虽说我们都没见过蛇魅王长什么样子,甚至目前也没任何证据指出有蛇魅王的存在,但巴图这一番猜测却让我和箫老三都信服的点点头。 而且我们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先舍弃这片寒地,往远处走走探探情况再说。 刚才我们偷懒,切边沿着寒地走,这才触动了藏在寒地中的蛇魅,这回我们特意扩大范围,绕了一个大圈,在离寒地少说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继续行军。 我本以为不会再有意外发生,可没想到我们刚走了没一会,这寒地里又喷了三股白雾出来。 白雾乍现后,三只蛇魅从地表钻出,一蛇一人的奔着我们袭来。 我们离寒地远,这股白雾当然打不到我们,但望着一道道在地上直窜的白光,我们也不敢大意。 巴图举着刺刀,箫老三抽出木剑,而我在没有趁手的肉搏武器可选择时,索性把麻醉枪从背上卸了下来。 我稳住呼吸,单腿着地,举着枪对准把我当做对手的蛇魅,其实这时候射枪还真挺有难度,蛇魅移动速度很快,说白了就是个移动靶,但我也不是菜鸟,跟住蛇魅的速度适时扣动扳机。 麻醉枪的子弹跟一般枪械的不一样,弹头里面装的是麻药而且杀伤威力不大,可饶是如此,对付蛇魅也够用了。 我这一枪下去就把这筷子大小的蛇魅狠狠钉在地上,虽说它还做着无谓的挣扎,嘴里噗噗的喷着白雾,但很明显死期将至。 我开了个好头,巴图和箫老三同时赞我好枪法,等另外两只蛇魅离得更近时,他俩也适时出手。 巴图把刺刀投了出去,尤其值得一说的是,这刺刀还正中蛇魅七寸之处,让这妖物连挣扎都没有就当场死亡,箫老三用木剑显得稍有被动,但也是一剑下去把蛇魅戳死在泥土中。 别看我们轻松解决了这三个蛇魅,但谁都笑不出来,很明显我们打着避而不战的态度是行不通的,这块寒地不剿灭的话我们能不能绕过去还两说,可它一定是个威胁,甚至不客气的讲,在我们往下走时,这处寒地随时都有可能派出蛇魅追杀我们。 问题一下变得棘手,我苦着脸一摊手,那意思自己没什么对付蛇魅的好办法,箫老三皱眉沉思少许,也是摇头叹气。 只有巴图蹲在地上凝神向寒地里看着,良久不说话。 我和箫老三都被他的举动弄得愣了神,尤其我心说老巴也不表个态,要是有办法就说出来给大伙听听,要是没办法那就带着我们痛快走人,拿这种模棱两可的举动大半夜蹲在这干什么? 我拉了他一把问道,“你想什么呢?” 巴图拿出一副犹豫样接话道,“我倒有个笨方法可以一试,只是这方法还有点牵强。” 我追问他笨方法是什么。他解释说,“我背包里带的除了干粮还有一些驱蛇的药粉,咱们可以用洒药粉的方式一点点驱蛇,但问题是药粉的数量不一定够用,毕竟这寒地面积太大。” 我没急着下结论,反倒催促巴图把药粉拿出来先让大家看看再说。 巴图卸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黑塑料袋,等他把袋子摊开后我发现,这药粉的量确实有点少。 但箫老三倒挺乐观,他建议道,“咱们别考虑那么多,先拿药粉驱蛇吧,要是能破了这寒地最好,要是破不了咱们逃回去也来得及嘛。”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看我和箫老三都点头支持驱蛇,巴图分起药粉来。 他把药粉均分为三份,又特意嘱咐省着点用后,我们各拿一份药粉小心的向寒地靠去。 我没急着洒药粉,毕竟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自己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可这次的条件又不允许,我只好秉着虚心学习的态度先看他俩是怎么洒粉的。 巴图在离寒地还有两米的地方就停下身,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对着土洒了一小丢药粉上去,将土和药粉搅匀,这样一来他就能借着这把土将药粉洒到寒地之中。 我挺佩服巴图的聪明,尤其我可是吃过靠近寒地的亏,他离远洒粉倒能防止蛇魅的突袭。 箫老三也如法炮制,只是他的运气不好,头一次洒粉就激出了异变。 他一把土洒了过去,这土刚落在寒地时一道白雾乍现,还像箭一般的对着箫老三的嘴射去。 箫老三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白光钻了空子。 我离箫老三最近,瞧得清清楚楚,这白光进他嘴后,他喉咙里就鼓起来一块,一个眨眼后鼓包再次消失。 我哪还不明白这鼓包的意思,说白了这蛇魅已经钻到箫老三的胃里。 箫老三一脸刷白,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冻得,他随后也顾不上洒粉,用手指拼命扣起嗓子眼来。 我和巴图也急忙跑过去帮忙,巴图使劲拍着箫老三的后背,而我大力挤压着箫老三的胸口。 不过我们这通忙活显得有些无助,箫老三脸色越来越差,而且还隐隐有白雾从他嘴中冒出。 我听说道家之人修习高深的法术后会有吐雾的本领,眼下箫老三也会吐雾,但貌似跟道法不沾边。 巴图看的着急,连声追问箫老三有什么感觉。 箫老三指着自己的胃连说冷,还不甘心的强调一句,“我天天没事就吃黑膏药,可这条蛇魅怎么这么厉害,在我胃里待了半天还不出来。” 巴图一皱眉,说了句让他忍忍的话后就一手拧开他的嘴巴,又催促我,“建军,把你手上的药粉全都灌到老三嘴巴里。” 我知道自己手拿的药粉不是内服的,但我心说就算把箫老三喂中毒了也总比让他成为食鬼强。 我不再犹豫,把药粉全倒进箫老三嘴里,而巴图又强行捂住了箫老三的嘴巴跟他说,往下咽。 箫老三神智都有些模糊了,但还强压着不适拼命吞咽着。 看的出来,咽药粉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箫老三鼻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这药粉的驱蛇威力很大,很快就起了效果。 箫老三指着自己肚子说道,“有东西在动,好像往我肠子里跑啦。” 我和巴图本来都准备好了,只等蛇魅被逼出来时下死手把它解决掉,可一听箫老三这话,我傻了眼,心说蛇魅往他肠子里跑,这不分明想从他屁股钻出来嘛? 巴图很冷静,还不耽误将箫老三推到在地,动手解起箫老三的裤子来。 虽说我看巴图脱箫老三裤子挺不习惯的,但此时情况特殊,我稍微一耽搁后也伸手帮忙。 也说赶巧的劲,我俩刚把箫老三扒了,一道白影飞出,接着又落在地上逃窜起来。 我和巴图同时举枪,别看他俩刚才赞我枪技如何,但跟巴图相比我还是差了一截。 我还没瞄准好,巴图就扣动了扳机,而且这小子打得真准,一枪将这刚刚祸害了箫老三的蛇魅钉死在地上。 随后箫老三就哇哇吐起来,虽说经此一事三爷们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身体状态变得奇差。 我一看他这样子心说得了,这破除寒地的事他是帮不上忙了。 我和巴图又把箫老三的药粉分摊好,嘱咐他原地好好休息后,继续完成洒粉的任务。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留神着地下,生怕自己步了三爷们后尘。 我不嫌脏,偷偷抓了把药粉洒到自己裤裆里,又强忍着不适将少量药粉抹到自己嘴角上。 而且还真被我算计到了,在我和巴图洒粉的过程中,真有一条蛇魅被逼出来后奔着我裤腿钻了进去。 我本来吓得一惊接着又冷笑起来,甚至故意叉个腿给它行方便。 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凉气直奔我大腿根,但等这凉气到达大腿根时又突然以更快的速度向我裤脚逃离。 当然这蛇魅最后的下场很惨,被我一个枪托狠狠砸成了肉饼。 我和巴图好一通忙活后把这寒地破了个差不多,期间我也发现个规律,哪个地方的蛇魅被灭干净后哪个地方的白雾就立刻淡了很多,甚至不久后,这处地方的雾气就完全散去,变得跟一般地表没什么区别。 最后我和巴图到达了寒地的中心地带,我们的药粉也都洒了个干净。 我俩都皱眉打量着眼前这仅剩的一块的寒地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巴图在想什么,但我觉得这处寒地很怪,白雾极其浓烈不说,地表还比周围明显高了一块,倒不是这处寒地的土多,而是这里的土显得极其蓬松,甚至都给人一种棉花糖的感觉。 箫老三也缓过些精神头,哼哼呀呀的走了过来。 我们三聚在一起商量着这块寒地剿还是不剿。 我觉得既然就剩这么一块寒地了,虽说我们没了药粉,但还是想个什么办法把它给剿了,不然留下这个隐患我们接着往远处走也不是,就此退回工地也不是。 他俩都赞同我的想法,随后巴图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以身作诱探探这寒地,通过强行“入侵”的方式把这寒地里的虫子给逼出来。 我对他这以身犯险的法子有些担心,但较真的说,除了他以外,我和箫老三也真担当不了如此的重任。 巴图把刺刀从枪上卸了下来,一手提枪一手握刺刀,一步步警惕的向寒地靠去。 就当他快要接近寒地时,突然间一声巨响从地底下传来,接着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十六章 银甲妖蟒 其实说它是庞然大物也是相对来看,论体积它也没庞大到很夸张的地步,可相比同类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奇葩了。 这是一个大蟒,有碗口那么粗,七八米那么长,浑身雪白不说,还冒着丝丝寒气,而且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它身上好几处部位竟被一层鳞甲包裹着。 我一下想到了传说中的蛟,但蛟一般都藏在江海里,也没听谁说过蛟会钻地。 我们没时间探讨这妖蟒到底归属何类,巴图更是闪身往后退,逃到一个安全位置。 妖蟒盘着身子冷冷注视着我们,看样对我们打扰它清净的做法很不满意。 我被妖蟒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扭头隔远看着巴图,拿眼神询问他有什么办法。 巴图不避讳,大声跟我说,“你把麻醉枪准备好,我试试吸引妖蟒的注意力,你伺机下手。” 可我对他这做法不放心,做了个绕圈的手势提醒他。 毕竟蟒和蛇不一样,蛇的危险之处在于毒,而蟒的危险在于它的獠牙及绞,尤其它长长的身躯真要把人缠住后,绝对会在绞力的作用下把人给憋死。 巴图摆摆手,那意思让我不要有这方面的担心,还指着妖蟒身上的银色鳞片说道,“它有鳞,绝不会用绞这种动作的,我只要防范它的嘴就不会有事。” 随后巴图背上了枪,单手提着刺刀向妖蟒慢慢靠去。 这妖蟒的举动挺怪异,对巴图的到来不管不顾,仍是拿出一副警惕的架势看着我俩。 乍一看妖蟒这么傻兮兮的动作我们该高兴才对,可我却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只是一时间又察觉不到猫腻在哪。 能看的出来,巴图也带着一丝犹豫,但在这节骨眼上,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攻。 突然间巴图行动起来,他闷声将刺刀对准蟒蛇“七寸之处”刺去,而且这一记刺刀无论从角度还是力道来看,都挑不出毛病来。 我也急忙举枪,只等蟒蛇受伤露出破绽时自己拿子弹好好招呼它。 但刺刀实打实戳在蟒蛇七寸上时并没有刺进去分毫,反而还失了准头向旁边一偏。 我们三全都愣住,拿我来说,我搞不懂这刀为何会走偏,而妖蟒又猛地一抖身子,对准巴图狠狠咬去。 巴图回神快反应也敏捷,急忙往旁边一扑,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妖蟒的一击,趁空还跟我俩喊了一句,“这妖蟒的七寸处也隐藏着鳞片,刀砍不进去。” 我听他这话有点泄气的感觉,心说这可怎么办,刺刀进不去那我这麻醉枪对付它肯定也一点效果都没有。 妖蟒咬了个空以后,又一甩尾巴,它这尾巴可够长,威力也大,一记尾鞭向巴图腰间扫去。 巴图想躲却没躲过去,被妖蟒尾巴抽中小腹后整个人横飞出去。 我急了,尤其看妖蟒要对摔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的巴图继续进攻时,我顿悟般的想到一个对付它的办法。 我先对妖蟒胡乱开了一枪,让它受疼舍弃巴图。 等它转过头看着我时,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对准它的眼睛再次扣动扳机。 按我想的,这妖蟒就算通身上下被鳞片裹着,但眼睛里肯定不能长鳞片,不然它就是白内障患者了。 我的第二枪本来很有准头,但妖蟒却突然张大了嘴。 被它这小动作一搅合,我第二枪不仅连它眼睛边都没沾到,反而成了它口中一块点心。 我不死心,心说别看子弹没对它构成威胁,但好歹里面装着麻药,自己再喂它几颗子弹,等过阵麻药劲上来了,它保准会昏迷,到时怎么折磨它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我想法挺好,又不间断的打了几枪出去,可直到我把一匣子弹都打光,妖蟒丁点昏睡的架势也没有。 这下我傻了眼,站在原地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妖蟒一张嘴对我奔袭过来,虽说它是个无足的动物,但爬起来速度不慢,我见形势不对,扭头就想跑。 箫老三一直没动手,这次他倒是积极一把,把枣木剑抽出来哼哼呀呀念了几句咒,又对着上面喷了一口血水,舞着剑对妖蟒冲了过去。 我想拦着箫老三,但又一琢磨,道家的人都有法术,自己不妨在一旁观战,要是他真斗不过妖蟒再救他也不迟,而且趁这功夫我又掏出几颗子弹上了膛。 箫老三真挺凶悍,也敢玩命,对着妖蟒双眼之间狠狠戳了一剑上去。 妖蟒的目标是我,再加上它自持有鳞甲的保护,本来对箫老三的攻击没在意,但也就是它的这个疏忽给了箫老三一个机会。 箫老三这剑刚戳上去时并没什么伤害,但这三爷们嘴里突然喊了句喏,就这一个喏字,枣木剑跟磕了药似的刺进去半分。 妖蟒疼得一抖,也体会到了箫老三的厉害,其实这时候箫老三全身而退的话就一点问题没有了,可他却得意的笑起来,还双手加力试图把妖蟒给刺死。 妖蟒猛地一甩头,挣脱了枣木剑,随后对着箫老三扑了过去。 其实用扑这个词有些不恰当,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妖蟒诡异的动作了,它就跟一道白色闪电似的,在箫老三身上绕来绕去,缠了手又从他脚下到上身来回溜圈。 我想开枪吸引妖蟒的注意,可这一人一妖缠在一起,我怕失手下打到箫老三,就这样一直等妖蟒从箫老三身上下来,我的枪也没打出去。 还真被巴图说中了,妖蟒不会绞人,只会乱缠,它这一系列动作后箫老三性命上倒无大碍,只是整个人看着颓废了很多。 他的衣服裤子上全是口子,都是被妖蟒鳞片刮出来的,而他头发也被妖蟒弄得乱蓬蓬的,乍看之下跟个疯子似的。 箫老三本来就被蛇魅钻肚子祸害一通,刚才也是强撑着一口气跟妖蟒打斗,现在又遭此一劫,他再也撑不住,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妖蟒围着箫老三绕圈,看样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但我可不给妖蟒下黑手的机会,适时开了一枪出去。 我这一枪绝对是超水平发挥,子弹无误的打在它双眼之间,正中枣木剑留下的刀口之上。 妖蟒抽了下身子,而且我发现这一枪下去后,它双眼之间那块鳞片变得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我眼睛一亮,知道在麻醉枪和枣木剑叠加攻击的作用下,让本来没有弱点的妖蟒出现了死穴。 我又想用麻醉枪狠狠给它来上一下子,但却来不及了,妖蟒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向我这爬来。 我看这大蟒的架势明显是想找我拼命,我也不傻,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本来我逃起来的速度比妖蟒的要快上一些,尤其周围环境还空旷,我不担心自己会被追到。 可妖蟒除了会爬还有一个本事,它猛地一缩身子将自己像个炮弹似的射了出去,我搞不懂它这一缩一射是什么原理,但速度真快,一下就撞在我后腰上。 它身子也不轻,这一撞让我觉得自己跟被一头牛顶了没什么区别,而且更郁闷的是,我被这力道一搅合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还重重摔在地上,连麻醉枪也失手甩出去老远。 我心里急了,也顾不上枪,就试想着爬起来躲避妖蟒,但妖蟒不给我机会,它一口对着我肩膀咬去。 该着我运气好,在它即将咬住我一刹那,我缩了下肩膀,虽说我肩膀没被它咬住,但我的衣服却难逃厄运,整个肩膀处的衣料都被它含在嘴里。 我算是近距离跟妖蟒打了照面,尤其看着它狰狞的大蟒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妖蟒死拽着我不放,还扫起尾巴对我屁股狠狠抽了一下。 啪的一声巨响,我觉得不只是屁股,整个下半身都麻了起来,我暗暗叫苦,心说再被它这么抽上几个来回,自己保准被打成瘫痪。 我使劲扯着胳膊,想撕断被它咬住的衣料,但我现在是趴着,使不上劲,而且我还不敢平躺着,怕这么一翻身后就不是被打屁股那么简单的事了。 我跟妖蟒耗上了,它也没变化别的招,就用尾巴狠狠招呼我。倒不能说我不是爷们,被它打几下就哭,只是它打我屁股也不知道触动了我哪根神经,让我控制不住的流泪。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巴图开的枪,这小子也真是艺高人胆大,竟能把子弹轨迹把握的这么精准,不偏不正打在妖蟒双眼之间,尤其此时我和妖蟒还离的这么近。 他这一枪终于打破了妖蟒双眼间的鳞片,子弹也实打实的射到妖蟒体内,妖蟒疼得一张嘴,我趁机逃脱出去。 我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巴图汇合,而在我刚凑到他身边时他就趁我不备将一支针扎到我脖颈上。 本来我还不知道这针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随着一股暖流直入我心脏,尤其在这暖流作用下,自己瞬间就有种想手舞足蹈的冲动时,我明白老巴给我注射了兴奋剂。 以前我对这东西很反感,但现在我却高兴得直对巴图竖大拇指。 巴图也给自己打了一针,随后又从后腰拿出一只针警惕的向妖蟒走去。 这下我算是糊涂了,心说老巴搞什么,难不成觉得妖蟒还不够不厉害,也给它打兴奋剂提提神么? 第十七章 坟冢疑棺 还真被我猜对了,巴图给妖蟒打得就是一支兴奋剂。 不过他也挺冒险,妖蟒被子弹折磨的满地打滚,甚至还张着大嘴胡乱咬着,他下手快,对着妖蟒双眼之间扎了下针,而在他缩手时,也几乎与妖蟒的大嘴擦边而过。 巴图又跑回我身边,脑门也见了汗,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累的。 我知道该给他缓缓神的时间,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那些直接问道,“你怎么给妖蟒注射兴奋剂?我还没听说蟒蛇怕这种药呢。” 巴图嘿嘿笑了,指着妖蟒说,“别的蟒蛇注射兴奋剂会暴走,可眼前这条妖蟒,喂了兴奋剂后肯定会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随后他看出我一脸不解的样子,又继续说,“这妖蟒吃了你好几颗麻醉弹,而我也打了一颗进到它体内,按说这么大的计量别说弄晕它一只妖蟒,就算是一头大象都绰绰有余,但之所以它到现在还没发作,就是因为它身子冷,代谢慢,我用兴奋剂的目的就是给它提升新陈代谢的速度。” 我懂了,暗赞老巴聪明,可看着眼前的妖蟒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心说它代谢慢都有这身手,那它身上寒气尽去时得多厉害? 兴奋剂和麻醉弹很快发挥了作用,妖蟒变得迟钝起来,但我俩也没急着靠近,怕它来次晕前的疯狂。 我俩又向箫老三走了过去,箫老三没晕,但状态不佳,拿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躺在地上。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那意思也给三爷们来一只针爽爽。 巴图赞同的点头,又一摸后腰,拿住一只针对着箫老三脖颈刺了过去。 也说兴奋剂就是神奇,不出半分钟,箫老三就嗖的一下坐了起来,还愣神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打量起我俩来。 我和巴图都被他瞧得不自在,突然间他学巴图那般嘿嘿笑了,指着我俩问,“滑头,你们真人不露馅嘛?”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说错还是激动的用词不准,心说我俩又露什么馅了? 箫老三拍了我一下,拿出一副你少来这套的样子追问,“你们是不是会更高深的道法,不然我怎么好的这么快?” 我明白了,知道箫老三说的“露馅”竟然指的这个,我和巴图跟他都好兄弟,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我言明道,“老三,巴图给你打了一支兴奋剂。” 箫老三表情一下就僵住了,甚至看那架势就好像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给我感觉,他这表情肯定跟我第一次被巴图注毒的样子很像,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甚至还想安慰他几句。 可没想到我理解错了,箫老三回过神来后追着巴图问,“爷们,你有这好东西,快,再给我来几支。” 我被噎的没话,而巴图无奈的一耸肩,指着远处已经昏迷的妖蟒说,“我一共就有四只针,咱们和妖蟒分摊了,你要是还想兴奋一些的话,把妖蟒身上的血吸干了试试吧。” 箫老三一咧嘴,摇摇头打消了这种想法。 之后我们都围在妖蟒身边,我看的直皱眉,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只是睡着的妖蟒,巴图和箫老三想到一块去了,箫老三从身上摸出一根铜钗递给巴图,巴图对着妖蟒双眼之间的伤口摸索一通,又把铜钗对准一个位置狠狠戳了上去。 别看铜钗不是什么武器,但在戳中妖蟒的一刹那,我发现妖蟒身子都抖得厉害,随后还有好一大滩白色液体从它嘴角溢出。 经过寒地这一劫后,我们三可谓身心俱疲,或许在兴奋剂的作用下还能亢奋一阵子,但这也只是伪状态,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按道理说灭妖不在一时,我们趁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回到工地调养一番后再说,但我们三都上来倔脾气的劲了,三张嘴说的竟是同样的话,都要求继续前进。 我心里警惕那八个食鬼,心说这八个怪物可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但我也没把这当成负担,毕竟粗算一下,我和巴图剩余的麻醉子弹还有几十颗,平摊下来一人喂上两颗,不信弄不晕它们。 我本以为见到这八个怪物时,它们又会聚在哪个荒坟处啃死人骨,可实际情况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走了很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坟场,而且这坟场中竟然错落有序的摆着十口棺材。 这十口棺材中有两口居中,另外八口围在这两口棺材摆成一个太极图案。 光凭这摆设我就知道这十口棺材一定是被故意弄成这样的,而且在心里我还泛起了迷糊。 凭我对走过路程的估算,这里就该是巴图说过的大巫:迷雾之地,也就是所谓蛇魅的大本营,只是让我不解的是,这里没了雾气还多了这十口棺材。 我觉得这八个食鬼一定躲在这十口棺材中,可按照数量差来说,多出来那两口棺材装的什么,这让我不解。 我也懒得再想,扭头问巴图怎么想。 巴图盯着棺材说了他的看法,“外面八口中一定躺着那八个食鬼,看架势它们是在守卫中间那两口棺材,而中间棺材里一定栖息着蛇魅王。” 箫老三也趁空插嘴,“老巴说的没错,它们一定是这么分布的,而且凭我的观察,这处是个极阴之地,这八卦也是个阴阵,用来给中间两口棺材灌阴气,咱们要小心些,照此看蛇魅王不简单。” 我被箫老三这么一说,心里更觉得慎得慌,但也没想到退却,反倒使劲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壮壮气势。 巴图又指着就近一个棺材说,“咱们试着去开棺,我和老三负责掀盖子,建军你就拿枪在旁边等着,只要见到食鬼,你就开枪。” 开枪是我强项,对这种分工我毫无异议。 别看我们没拿撬棍之类的东西,但巴图和箫老三也有能使上劲的家伙事。 巴图用刺刀,箫老三用枣木剑,他俩一左一右的分立在棺材两旁,而我也举枪作瞄准状。 这棺材盖没钉钉子,他俩默契的一同发力,一下就把棺材给撬开了。 我怕棺材一开食鬼暴起伤人,索性在棺材稍露个缝隙时就扣动扳机打了一枪进去。 这里躺着的确实是个食鬼,我这一枪也正中它小腿上,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食鬼竟然喊起疼来。 它啊呀啊呀的使劲叫着,尤其在棺材盖掀开后它还疼得坐了起来。 我不客气,抡起枪托对它脑袋狠狠砸了上去,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一枪托只能把它打老实些,可没想到它却被我打晕了,噗通一声砸回棺材里,嘴中还连连吐起了白沫。 我愣住了,不相敢信的用枪捅了捅食鬼,发现它不是装出来的后我对巴图他俩说道,“几日不见食鬼怎么变得这么废物?” 巴图琢磨稍许,摇头否定道,“建军,这棺材里躺的不是食鬼,或者准确的说他以前是食鬼,但现在是工人了。” 看我一脸不解,他又拽起这工人的身子,用刺刀从他身下挑出一条死了的蛇魅来。 这蛇魅身子软软的,周身也没了寒气,而且还有了腐烂的迹象,明显死的时间不短。 我问巴图,“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蛇魅的大本营,它怎么能在安乐中死亡呢?” 巴图没急着解释,又不客气的把这工人裤子脱了下来。 我望着他裤子上的一片狼藉明白了,还望着中间那两口棺材说,“老巴,这都是蛇魅王干得好事?” 巴图赞同的嗯了一声,“建军,咱们晚间看到这里白雾凝聚其实就该是蛇魅王取精之时,虽说咱们对蛇魅王不了解,但我敢肯定它正在异变之中,咱们算是赶上时候了,要是晚一些赶来让它异变成功的话,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我和箫老三一通点头,接着我们三向中间那两口棺材靠去。 毕竟按巴图分析的,外围的八口棺材里,躺的都是工人而不是食鬼,他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可实际却跟巴图的设想有了偏差。 突然间中间一口棺材里传来咯咯咯的笑声,而与笑声呼应的,外围剩下那七口棺材的盖子都被推开,七个食鬼狰狞的坐了起来。 我心说不好,想举枪抢先发起攻击,但我还是晚了一步。 这些食鬼没从棺材里走出来,反倒个个腮帮子一鼓,对着我们吐起口水。 其实把它们吐的叫做口水还真挺不恰当,不客气的说那就是冰块,而且被他们一吐力道还不小。 我们三都被砸的挺惨,甚至在巴图带头喊了一句撤退后,我们争先恐后的向远处逃去。 巴图防护的最好,受伤也最轻,我只顾着抱脑袋,虽说身上被打得隐隐作痛,但目前看我也没什么大碍。 箫老三就比较惨了,或者说他运气不好也行,他鼻子上挨了一记,弄得鼻头肿起来老高,尤其我看他那样都有种想笑的冲动,心说这时要拉个外人过来指着箫老三的鼻子说这是被口水砸出来的,保准没人信。 而箫老三使劲搓了搓鼻子后,气得哇哇叫起来,拎着枣木剑又不甘心的向那七个食鬼冲去。 第十八章 第三波增援 别看箫老三这股冲劲挺大,但退回来的更快,而且让我吃惊的是,这就么一会功夫,他脑袋上又多了个肿包。 箫老三哼哼呀呀摸了摸脑袋又轻轻碰了碰鼻子,虽说他一脸的不甘样,可再也没妄动,反倒扭头看着我和巴图。 巴图沉默的望着前方,举起枪对着最近的食鬼瞄准,可随后他无奈的叹口气,又把枪放了下来。 我明白巴图为什么叹气,我们这麻醉枪的射程很短,而且食鬼还皮糙肉厚,在现在的位置上,我们开枪无疑白白浪费子弹。 我琢磨起来,想找个办法靠近这些食鬼,但我们现在没盾这类的防御器材,要是不管不顾的冲过去,能不能射晕这七个食鬼还两说,但被它们的口水砸出重伤是肯定的。 这些食鬼也真有耐心,虽说拿着一副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们,但却没一个食鬼起身从棺材中爬出来,形势一下陷入僵局之中。 巴图把目光收回,又盯着箫老三瞧着,而且他一边瞧还一边嘿嘿笑了。 箫老三被巴图这笑声弄得不自在,甚至还误解巴图的意思,他连连摆手说,“老巴,你少打我歪主意,别想着让我去吸引他们注意,你俩却悠闲的玩射击,看我这脸没,要是再挨上一下子可跟毁容差不到哪去了。” 我也赞同箫老三的说法,心说真要牺牲三爷们当炮灰,那我们真是得不偿失。 巴图也摆摆手,否定了箫老三的想法,还特意指着他的道袍说道,“三爷们,你这袍子质量不错,要是脱下来挡在咱们前面,那些冰块肯定打不到咱们。” 我和箫老三同时眼睛一亮,甚至我都有自责的心思,心说这么简单实用的法子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箫老三也爽快,一点不耽误的就把袍子退了下来。 他这道袍不仅厚实,还特别大,被他双手一拎,就跟一堵小墙似的挡在我们面前。 巴图满意的点点头,又让箫老三举着道袍别动,他拿刺刀在上面戳了两个小洞出来,算是我俩射击的枪眼。 之后箫老三当先,我俩一左一右的半蹲着挨在他腋下,我们缓缓向前靠了过去。 刚走进不远,食鬼就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一个个冰块凶狠的砸在道袍上,打得道袍直啪啪响。 冰块毕竟钝,打不透道袍,我虽然听着这啪啪声直心惊,但却不怎么担心害怕。 接下来轮到我和巴图出场,我俩架着两支麻醉枪对食鬼展开反击。 本来我还顾虑这些食鬼的原型是工人,怕自己下手狠了给他们身子留下后遗症,我就照着他们的大腿和胳膊招呼着。 但浪费两颗子弹后我发现,食鬼的胳膊、大腿都很糙,子弹根本就打不进去。 巴图也瞧出了我的意思,不满道,“建军,往脖子上招呼,这时候你还客气个什么。” 我不再手软,调整位置专打起食鬼的脖子。 反正打了这么一通后,这七个食鬼在麻醉药的作用下都翻着白眼又躺回到棺材中,而我一统计,我和巴图也总共剩下三颗子弹。 箫老三又把道袍穿上,还高兴的笑起来,可我却眉头紧皱着,尤其望着剩余那两口棺材,心说三颗子弹对付蛇魅王,貌似有些不够用。 这时又有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我们三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 那棺材还轰隆轰隆的晃悠上了,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似的。 巴图把自己枪撇了,单手握着刺刀,又把三颗子弹都给了我,箫老三再次对着枣木剑喷了口血水,我们等着蛇魅王的出现,也期盼着最后一战的到来。 但突然间,另外那口沉默的棺材出现了异变,一股股白雾不断从棺材盖底下冒出,整个棺材也瞬间被层雾气包裹起来。 倒不是我们胆小,只是在未查明敌情时不敢造次,我们一同退了几步以便能应付突发事件。 这口棺材最终轰然倒塌,一股股白光四下乍现,数不尽的蛇魅争先爬出,又不耽搁奔我们袭来。 我初步估算一下,蛇魅数量不下百只,而且个头比寒地出现的同类还要大上几圈。 我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他俩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们谁都没说话,但却一同转身就逃。 这群蛇魅先是追了我们一段,之后又都停了下来,聚在一起摆了个八卦阵出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这些蛇魅摆出阵势后,一股寒气冲天而起,甚至还迅速的向四周扩散,弄出一副大雾弥漫的假象来。 我们三停在不远处,都仔细打量着这白雾,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纯属旁观,巴图和箫老三却个个拿出一副沉思样。 巴图先开口说道,“蛇魅不愧是异妖,竟然还懂得阵势,这次我是小瞧它们了。” 箫老三对巴图摆摆手,“老巴,你也别高看它们,这阵势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卦阵,如果咱们也有不怕寒气的蛇供我指挥,别的贫道不敢保证,只要有这群蛇魅一半的数量,我就能率领它们破了此阵。” 我对箫老三无奈的苦笑一下,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三爷们还在异想天开,可巴图却拿出大有深意的架势打量起箫老三来。 箫老三被巴图看的不自在,又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巴图摇头接话,“三爷们,我问你,要是我给你找来你要的帮手,你有信心消灭这群蛇魅么?” 箫老三一拍胸脯说了句当然。 赶巧的是,他刚拍完胸脯,我们身后很远处就传来一阵啸声。 我对这啸声再熟悉不过了,稍有沙哑但底气还很足,明显是石鼠发出来的,而且我思绪也不由得回到了78年,想起了在宁古村外初见石鼠的感觉。 更戏剧性的是,巴图也拿啸声回应起石鼠来,为他引路。 箫老三都被弄懵了,看看巴图又瞧瞧远处问道,“这怎么回事?” 巴图嘿嘿笑了,对箫老三说要介绍他认识一个同行。 箫老三信了,可我却不理解的看着巴图,心说石鼠以前是个盗墓的,箫老三是个道士,他俩一点边都不沾,怎么可能跟同行挂钩。 等石鼠啸声离近后,我还听到了阵阵的唰唰声,这让我更纳闷,不知道石鼠又带来了什么宝贝。 这时我也发现,蛇魅阵明显乱了起来,很多蛇魅出现了暴躁不安的征兆。 我也没出言询问,耐着性子等着,这样过了一会石鼠举个小旗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算是被石鼠这身打扮给震住了,他高举着小旗不说,头上还歪戴着一个帽子,乍看之下就跟个导游似的。而那些唰唰声我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了,竟是一大群小貂,尤其细辨之下我还发现,这些小貂就是我卖给巴图的那些,其中还包括利牙。 箫老三眯缝着眼睛盯着石鼠左瞧右看,等石鼠走进后他还抢先开口问,“你是道友嘛?” 石鼠拿出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箫老三,反问,“咋?看我长得一副福相就想跟我攀关系?爷们,你在哪个桥底下摆摊算命啊?” 箫老三没理会石鼠,盯着巴图问,“老巴,他看着也不像我同行嘛?” 我是极力忍着笑,心说箫老三算是被巴图坑了一把,就跟当初自己似的,愣信了巴图的话以为石鼠是个古文明探索者,只是不知道这次老巴又怎么圆话,解释石鼠跟箫老三是同行。 可还没等巴图说话,石鼠就缓过劲来,还大咧咧走到箫老三面前一拍他胸脯说,“爷们,咱们是同行。” 看着箫老三还是一脸不解的样,石鼠解释起来,他先指着箫老三说,“你,老道嘛,没事折磨个鬼拿手。”随后他又指着自己,“我以前专门折腾尸体的,你看,咱俩一个对鬼一个对尸体,不是同行是什么?” 箫老三挺聪明,被石鼠一点话就明白了,他性子也豪爽,拍了拍石鼠肩头就算承认了他俩同行的关系。 趁这功夫,我也弄清楚了石鼠为什么会来这里,说白了,巴图请的第三波援军就是石鼠和这群貂,而且老巴肯定还在信里跟石鼠约定好了,让他带上貂赶来后直接奔着这处野地过来。本来这片野地很广,石鼠找我们费劲,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蛇魅弄个雾阵出来,大晚上整个野地里就这一片白,石鼠找不到我们才怪,尤其更值得一说的是,貂是蛇的克星,巴图把貂弄来对付蛇魅,这也绝对是个上上策。 巴图看箫老三和石鼠都认识了后,一转话题对箫老三问道,“三爷们,帮手我可是给你找来了,剩下怎么灭蛇魅的活可都看你了。” 箫老三还是有些担心,指着貂问道,“老巴,这貂行不行?扛得住蛇魅的寒气不?” 巴图没开口石鼠又抢先接话,他还伸出手指给箫老三看,“路上有个貂掉队了,我想把它拽回来,没想到被它轻轻咬了一口,你看看就这一小口我指头肿起来多高,这些貂都被某个坏人喂毒了,别说抗寒了,要我看把它们丢冰柜里冻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死的。” 我挺同情的看着石鼠那肿的不成样子的手指,但箫老三却坏笑起来,还一把抢过旗子说道,“这貂神了,不仅能被人控制还抗寒,你们瞧好吧,看我怎么领着这些毒貂破了蛇魅的寒雾卦阵。” 第十九章 魅王现【……】 箫老三握着旗子,拿出一副激昂样对着貂指挥起来。 如果光看他这一系列动作,还真有大将风度,指着这里安排几个貂,又指着那里部署貂的站位,可问题是他忙活老半天,却没有一个貂行动。 尤其是利牙,瞪着眼睛拿出一副看戏子演戏的架势瞧了箫老三半天,最后还腿一曲趴在地上。 石鼠看的直笑,走上去一拍箫老三肩膀,指正道,“道家哥们,你这方法不对,指挥貂也要投入感情,像你这么干巴巴的,要我是貂我也不听话。” 箫老三瞥了石鼠一眼,把旗子又推到他手里说,“那你指挥一下我看看。” 石鼠也不含糊,不过接下来他的动作可一点感情都没有,骂骂咧咧的哄起貂来,尤其是对付利牙这貂中的老顽固,他激动下还轻踢了一脚。 我看的直愣神,但也别说,在石鼠这么一番作为下,这些貂还真都规矩的站好了位置,隐隐弄个小太极出来。 石鼠看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本想把旗子还给箫老三,但箫老三却一把拉住石鼠说,“同行,你别走嘛,咱们一起破蛇魅的八卦阵吧。” 石鼠是盗墓贼出身,不可能做赔本买卖,他打量着箫老三的枣木剑,寻思一番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样吧,我不能白出活,我帮你指挥貂,你把这剑送给我。” 最开始接触箫老三时,我没对他的剑在心,甚至在他强调这是雷击枣木剑后,我也觉得这剑不是什么宝贝,但石鼠可是识货的主,他既然开口闭口要剑,我突然觉得这剑不简单。 箫老三当然不会把剑给石鼠,而且这老道口才也真不错,他好话讲了半天,又说石鼠相貌不凡又说石鼠福气冲天的,总算把石鼠说高兴了,打消了要剑的想法。 之后他俩配合着,一个指挥一个驱赶,带领这群貂向蛇魅阵靠去。 我和巴图跟在他们身后,巴图倒是放心,抱个胳膊嘿嘿笑着看起戏来,但我却一直平举着枪,这样石鼠两人遇到危险时自己还能及时护着他俩一把。 蛇魅阵不再出现骚动,它们都调转蛇头迎着貂。就在蛇群貂群即将接触的那一刻,蛇魅率先发起了攻击,它们同时张开嘴,对准貂喷起白雾来。 别看巴图和石鼠都说过,这些貂不怕寒冷,但冷不丁碰到白雾它们也都不自然起来,甚至有个别小貂都被冻的直叫唤。 箫老三掏出枣木剑直挥舞,指着蛇阵吼道,“给我冲。”石鼠也拼命挥舞着旗子配合着给貂下命令。 只是蛇魅的攻击实在凶猛,到头来他们不仅没冲击成功,反倒整体败退下来。 石鼠冻得对手直哈哈气,趁空骂道,“妈了巴子的,这帮蛇怎么这么毒,吃什么长大的?” 箫老三也好过不了多少,抱个身子哆嗦着扭头对我俩吼道,“你们别看着,快帮着想想办法。” 就事论事的说,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出来,指着蛇魅阵建议到,“老三,你是不是死脑筋,非得从一个方向对蛇魅发起攻击,你就不能让石鼠把貂兵分两路,左右开弓么?” 箫老三一摆手否定了我想法,“你不懂,蛇魅这阵是八卦的一种,我们只有从坤门进去才能直达阵眼,也只有直达阵眼后才能以此为中心将卦阵从里到外给破解掉。” 我一看自己一个外行说的话也不占理,索性乖乖的闭上嘴巴,巴图倒是拿出一副成竹于胸的架势向利牙走了过去。 利牙很滑头,刚一打斗时它就绕到了貂阵最后方,这一番打斗后明显没伤到它分毫。 巴图捧起利牙,爱抚了好一通,还悄悄跟它说了好半天的话,我不知道巴图说了什么,但利牙的态度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利牙咧着嘴,盯着蛇魅阵咆哮了几声,随后就带头奔了过去。 利牙的年龄不小,在这群貂里算是老者,威信很高,尤其是它这一带头,瞬间就有其它小貂与之呼应。 利牙忍着寒冷,一马当先冲进了蛇魅阵中,虽说它首当其冲成为众蛇围攻的对象,但却对寒气凌然不惧,还对着几只个头稍大的蛇魅疯咬起来。 我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养过的利牙,印象里它还是被一只小蛇追的满院子跑的“懦弱汉”,真不知道被巴图灌了什么**汤,竟脱胎换骨成为这般的英豪。 这是一场绝对有视觉冲击的兽类大战,足足持续了一刻钟,蛇魅开始败退,大批蛇魅向着四面八方逃窜起来。 箫老三和石鼠瞧得嘿嘿直乐,而且这哥俩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一同高呼带着蛇魅四下杀敌去了。 我和巴图被冷落在一旁,不久后整个场上也只剩下我俩。 我指了指四周又点点了前方,那意思咱俩接着干什么,是一起跟箫老三他俩疯一会还是率先去会会蛇魅王。 巴图指着前方回答道,“去灭蛇魅王。” 我俩又赶回疑棺处,我举着枪,巴图担当起开棺人来。 我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觉得自己直觉不准,但这次说不好为什么,心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恐慌。 巴图把刺刀插入棺材盖内后就扭头看着我,我对他做个ok的手势,他用力一别就把棺材盖弄出一丝缝隙来。 可还没等巴图推盖,棺材里就传来一股奇大的力道,砰的一声响,棺材盖竟然被这力道震上了天。 这棺材盖少说有百十来斤沉,整个飞起来看得我直心惊,我和巴图都没说话,扭头向远处逃去。 等棺材盖重重砸在地上后,棺材里响起了一个咯咯咯的笑声,接着一个老妪坐起身来。 我都不知道形容它为老妪恰不恰当,它一脸的尸斑,明显是个尸体,但却跟活人一般无二,尤其还满脸褶皱,但头发中却露出一丝丝黑发来。 我猜测,这老妪死时头发一定是白的,只是后来被蛇魅王附体后,对食鬼做了摄阳勾当后才致使白发变黑。 老妪动作很僵硬,慢悠悠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随后就站直身子冷冷打量着我和巴图。 巴图捏了捏刺刀,稍微活动下身子,又跟我嘱托道,“老计划,我斗斗它,你伺机补枪。” 我嗯了一声,也不避讳的直接单腿跪在地上,瞄准起老妪来。 巴图半俯着身子,一点点向老妪靠了过去,等快要接近老妪时,他闷声暴起,将刺刀对准老妪后心窝狠狠刺去。 我看老妪一直没动,尤其巴图刺刀即将刺到地方时它还没什么反应,我心里冷笑,以为巴图肯定能得手呢。 但我错了,巴图刺了个空,而且在一眨眼间,老妪还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了,诡异的出现在巴图后方。 我和巴图都没料到会有这种异变,老妪轻抬手臂,对着巴图后背看似无害的打了一掌上去。 但这一掌却暗藏着力道,啪的一声巨响,巴图被打得踉跄向前连走好几步,嘴里也喷出一口血水来。 老妪又一闪身,诡异的化作一团黑影,奔到巴图前面,再次出掌打得他又不由得后退几步。 我被这场面给震住了,尤其被老妪恐怖的速度给吓住了,甚至我打心里都怀疑,这老妪是不是真的成了精。 我也想举枪射击,但压根就没机会,老妪就围着巴图打来打去,根本不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太久。 巴图的刺刀都被打飞,换做一般人肯定是等死了,但他毕竟是从战场活着走回来的,临危之际还有些应变手段。 突然间他爆喝一声蹲下身用起了扫堂腿,对准他周身狠狠扫了一遍,老妪本想再次贴身袭击巴图,却被他这出其不意的动作给破解了。 巴图一脚扫到老妪双腿上,不仅借这机会定了老妪的位置,他整个人还对准老妪双腿狠狠扑去。 巴图跟个八爪鱼似的用四肢死死缠住老妪双腿,又扭头对我喊道,“建军,快打枪。” 我也知道机会难得,超水平发挥的连续射了三枪出去。 第一枪我打在老妪的胸口,给我感觉,子弹根本没打在肉上,就跟射到一个木墩子里没任何区别。 第二枪我打中了老妪的脑门,这子弹整个都凹陷在它脑门上,甚至还把一大块皱皮都打进枪眼里,让这老妪的脑门瞬间紧巴起来。 第三枪我更没客气,一枪射瞎了她的左眼,让她看着说不出的狰狞。 本来我以为三枪过后,这老妪实力一定大减,可没想到它却变得更加狂暴,双手抓着巴图一下就把老巴平举过头,又狠狠向远处投了过去。 巴图摔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将力道卸了去,只是这么一来,他短期内想爬起来都有些困难。 老妪张开双手,摇摇摆摆向巴图靠去,看样想乘胜追击杀了巴图。 我急了,尤其枪里子弹都被射光,再也不能靠打枪还吸引老妪。我索性把枪当成个棍子用,又对老妪高喊,“丑八怪,有种跟我打。” 我不知道丑八怪这个词是不是它的逆鳞,反正它听我喊完话猛地一抖身子,转身就冲我飞奔过来。 <中午12点连续两更完本> 第二十章 轮斗…… 我以为这老妪中了麻醉枪,虽说行为上狂暴一下,但动作上该会变得缓慢才对,可没想到它奔跑起来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一道黑影眨眼就冲到我面前,而且还没等我抡出枪托它就狠狠撞在我身上,还速度不减的带着我继续奔跑起来。 我整个人都懵了,潜意识里伸出双手牢牢抱住它,试图不被它碾过去。 老妪跑了一段后又站定身形停了下来,带着我不住的转起圈来。几圈下来我就被它转的迷糊,但我不仅没松手反而还抱得更紧了。 我发现自己是个倔脾气,这老妪更是,它咯咯不满的叫着,加快了转圈的力道。 我没机会数我俩到底转了多少圈,但最终我实在熬不住松手瘫坐到地上,其实老妪也好过不到哪去,整个人顾不上我在原地打起晃来。 我迷迷糊糊看着远处的巴图,那小子正挣扎的爬起来要去捡刺刀,我为了能给他更多准备的时间,一咬牙唾了一口,主动向老妪抱去。 我本意是想重重给它喂上一拳,但又一合计,自己这拳脚不够硬,打它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既然这老妪怕绕圈,那自己就舍命陪君子,带着它再疯狂一把。 我绝对是超水平发挥,在如此不佳的状态下竟还能抱着它又转悠半天,而且最后我还胃部不适起来,但我也没客气,大张着嘴对着它后背哇哇吐上了。 老妪本来就很狼狈,被我这一吐更是脏的不成样子,其实就事论事的说,我并没羞辱它的意思,可它却对我的呕吐十分不满,还嘴一张对我狠狠喷了一口白雾出来。 这股白雾很冷,激的我直哆嗦,而趁我动作一缓的功夫它也挣扎出去。 它缓了口气后就对我展开了恶狠狠的攻势,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它不上拳脚,就一口白雾一口白雾的喷我。 我算是尝到了苦头,尤其在我腿一软跪在地上后,它也单腿跪了下来,拿出一副不把我冻死不罢休的劲头。 这时巴图出手了,本来他捡起刺刀拖拉着身子向我赶来,但看我被老妪如此折磨,他不得不提前出手,将刺刀贯力甩了出去。 这一刺刀正中老妪后心窝,我看它整个脸都扭曲起来心里不由暗暗冷笑,心说自己可算有机会缓解一下。 但我料定错了,老妪在转身对付巴图前,张大嘴猛地喷了一口寒雾,看样是把本想留着慢慢喷我的白雾一口气全喷了出来。 我觉得自己一下被冰冻住了,眼前一暗,整个人也无力的侧歪到地上。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只觉得有人在抽我嘴巴,我以为是老妪吓得一激灵坐起身。 但等细瞧后我发现,眼前这人是巴图,我挺纳闷,心说老妪哪去了,难不成被老巴消灭了。 巴图看我的想法,指了指远处说让我往那看。 我扭头看去,发现石鼠和箫老三正指挥着貂群对老妪展开疯狂的进攻。 虽说在昏迷期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凭现在这场面,我能猜个大概出来。 也说这群貂真是异常凶猛,灭了蛇魅群后不仅没有伤亡,而且斗志还比当初上来一大截。 现在的老妪可不比当初,或许是麻药劲上来了,又或许是巴图刺它后心窝的一刀起了效果,反正它实力大打折扣,没了鬼魅般的速度。 箫老三没夸口,对阵势绝不是一般的精通,他时而让群貂分成两拨前后夹击老妪,时而让群貂全部正面突击老妪,老妪别看是蛇魅王附体,但它毕竟是一个躯体,架不住四面八方的撕咬。 最后石鼠高举着旗子大吼了一声,群貂全都舍弃其他动作,一同扑向老妪,死咬着它不放。 老妪现在的样子很怪,让我一下联想起了美杜莎,只是美杜莎只有头发上被小蛇咬着,可老妪却是浑身被貂挂着。 看的出来,老妪想逃跑,但它根本就没那本事摆脱群貂,最后它又是咧嘴又是咯咯叫了好一通,终于扛不住仰天倒了下去。 别看我身子衰弱,但还是兴奋的站了起来,嘴里连赞这些貂的厉害。 我以为这次捉蛇魅的事结束了,可没想到突然的,老妪身上白雾乍现,而且从它嘴里还冒出大量寒气来。 本来这些貂该不怕寒气才对,但也说这邪门的劲,老妪喷出来的寒气沾到貂以后,貂就怪叫着倒地抽搐起来,没多久就伸直了身子晕了过去。 我看的连连咋舌,巴图倒是冷静,沉默的看着貂群发生的惨剧。 老妪吐的这白雾明显也消耗它的心血,等白雾散尽,群貂昏厥后,它整个人也老了一块,就连头上那几丝黑发也荡然无存了。 箫老三和石鼠对群貂都有了感情,看着这些宝贝都成了这幅摸样,他俩气得直叫唤。 箫老三掏出枣木剑,石鼠一摸腰间拿出他的铁锥组装起来。等老妪从地上爬起后,他俩一左一右对着老妪奔袭过去。 老妪身手显得很笨拙,但另一件怪异的事出现了,它身上竟隐隐长出鳞片,而且挨了石鼠铁锥和箫老三木剑攻击后,竟一点损伤都没有。 他俩见一次攻击不成索性疯狂攻击起来,箫老三就对着老妪脖子猛砍,石鼠则拿铁锥对着它心窝狠戳。 这鳞片也真抗造,老妪变得刀枪不入,只是疼得哇哇直叫,最后它展开反击,对着石鼠他俩抡了几拳出去。 我发现石鼠年纪大了,身子不如当初那么强横,狠打了几拳后就一边咳嗽一边败退下来。 箫老三倒是年轻力壮,只是少了石鼠的分担,他一时间被老妪的王八拳打得无法还手。 我看的焦急,拉着巴图问,“咱俩也上吧,争取轮斗下来把老妪累死。” 巴图摇摇头,又盯着我问,“建军,你现在体力够用么?” 我一下颓然许多,无奈叹气道,“老巴,这妖也就被咱们晚遇到了,要赶在以前,咱们身子骨还行的时候,别说就这一个老妪了,就算让它再找个同胞妹妹出来,咱们都不怕。” 巴图赞同的嘿嘿笑了,又高声对石鼠他俩喊话,“石鼠,你过来。三爷们,你顶住五分钟,我们三随后就到。” 石鼠一脸纳闷望着我俩,而箫老三很仗义,不问那么多,只说了声好以后就挥剑反击起来。 当石鼠踉跄跑过来后,巴图从腰间拿出三支针来。只是这针里装的液体竟然是碧绿色的,让我看的头皮发麻。 石鼠也一脸惊讶,望着这针怀疑道,“老巴,你要咱们三打这针么?这里什么鬼东西?” 巴图特意抖着手腕晃动着绿液,还拿出一副回忆状说道,“我说过,世上有两种异种,一个是鬼蛤一个是蛇魅,鬼蛤身上带毒,而且是剧毒,但它脑中却藏着很珍贵的一种液体,叫鬼涎,这种东西无毒,但注射到人体内会瞬间激发出人的潜力来。” 我插话问了一句,“老巴,听你一说我觉得鬼涎确实是好东西,但咱们三都这岁数了,喂了这药还能激发出什么潜力,要我说就把鬼涎都喂给箫老三吃,让那爷们找找感觉,弄不好还能把老妪给灭了。” 巴图摇摇头,“三爷们还年轻,鬼涎对他不起作用,反倒是咱们三个,喂了鬼涎后才会把本已流失的潜力给找回来。” 看我俩还是一头雾水,巴图索性把话说得更直白,“人体力最好时就是十八到二十四岁之间,鬼涎就有这种效果,在一刻钟之内能将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身子骨恢复到当年巅峰的时刻,让咱们无论从身手还是精力上都再次疯狂一把。” 我和石鼠愣了下神,都扭头看了老妪一看,紧接着又一同向针管抓去。 我不知道石鼠怎么想,但我却是豁出去了,心说自己刚才还遗憾没当初的体力呢,这次有了机会,就算折寿也要用一把。 我毫不犹豫的将针头插到自己的小臂中,将鬼涎一点点注射到体内。 我本以为鬼涎跟毒似的,会像一股暖流似的直奔自己心房,可我错了,在鬼涎注射完毕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身子就跟散架子一般,还像个面团子一样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巴图和石鼠跟我状态差不多,都颓废的可怕。 石鼠挣扎着喊了一句话出来,“老巴,你个骗子,这药过期了,亏你还说疯狂一把呢,依我看,咱们三直接进入老年阶段了。” 倒不是我不相信巴图,只是石鼠说的话与我现在的状态很相符,我心里也暗暗着急起来。 可巴图却没解释什么,反倒一转话题说,“你们别慌,趁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唱义勇军进行曲吧。” 随后他也不管我俩唱不唱,自己倒是有一嘴无一嘴的唱了起来。 箫老三本来挥了一阵木剑还跟老妪斗个平手,可等他力竭后又被老妪抓住机会反扑,尤其他一边抱头忍受着挨打还一边看了我们三一眼。 我们三大刺刺的躺着,巴图还唱着歌,这无论如何都让箫老三受不了,他竭力喝道,“你们滑头,让我在这饱受折磨,你们却得了空闲歇着。” 而被箫老三这么一说,老妪却警惕的向我们看去,不知道它是直觉感应还是品出了什么味道,反正它舍了箫老三,不管不顾的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第二十一章 巅峰时刻求月票 老妪首要目标是巴图,毕竟他在唱歌,属于我们三人中最耀眼的那个人。 老妪下了死手,它一手爪直奔巴图脖颈掐去,看样只要掐住了,它保准会毫不犹豫的把巴图给喀嚓了。 我看得心急,尤其我们三人动都不能动,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而箫老三也是体力不支,虽说拼命往这跑,但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我不忍的闭上眼睛,等待悲剧发生,可随后我听到的却是巴图嘿嘿的笑声以及老妪愤怒的乱叫。 我心里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急忙扭头观看。 巴图高挺着腰板立在老妪身旁不远处,虽说身子没太大变化,但他脸上浮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自信与傲视。 巴图指着老妪说,“妖妇,让你见识下我巅峰时的状态,无番部队出来的人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随后他一个箭步冲向老妪,伸出铁爪对它疯狂扯打起来。 我知道巴图的外号叫铁爪,而且最早认识他时就见他施展过铁爪的绝学,碎颚也好,搏斗也罢,当时看着我就觉得他的身手太不一般了,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就算遇到职业杀手,他都能将对方轻松解决。 可现在一看,我的观念又被无情颠覆了,眼前这巴图比我印象里的那个他还要厉害的多,老妪刚出现时曾施展过鬼魅一般的速度,我以为人类不可能达到这种状态,但巴图做到了,他围着老妪转圈的打,我的眼睛都跟不上他的速度,竟看出了一道道的重影。 老妪本来强撑着一口气试图反抗,但她比划没两下就被巴图全力压制,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全面防御起来。 巴图施爪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整个人都有种飞起来打斗的架势,可就在如此**时刻他却停了下来,迅速的退到了一旁。 我挺纳闷,不解的问道,“老巴,你怎么不接着打了,累了?” 巴图摇摇头,扭头看着石鼠说,“你别偷懒了,既然体力也恢复了,那就起来跟老妪打斗一会。” 石鼠狂笑着,一个鲤鱼打挺,潇洒的站起身子。 我发现这时的石鼠脸上少了岁月的蹉跎,更多体现的是他那精悍的面孔以及不服天不服地的霸气。 石鼠重重的唾了一口,又一指老妪骂道,“臭粽子刚才挺能折腾,打你家爷爷都打出感觉来了,知道你家爷以前干什么的么?专门扒女尸衣服掏宝贝的,今天你有幸,让我再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看好了,我们陕北盗墓派可不是被你这种妖粽子欺负的。” 老妪被石鼠骂做粽子很不舒服,而且它也看出来我们三异变陆续成功了,它也不再藏着掖着,嗷嗷叫唤一通,拼命撕扯自己头发,还大张着嘴。 一条白光从它嘴里游出,随后又钻到它鼻子里直接爬进了它的脑袋。 我知道这条白光就是蛇魅王,而且细瞧之下我还发现这蛇魅王外形像蛇,但竟长着足,它行动时就靠着足来走路。 我被它吓住了,还在一激灵下坐了起来,只是在坐起来的瞬间我发现,自己体内有种蓬勃不息的气势,就好像自己刚参加工作那会一样,热血、豪情。 虽说老妪也再次异变,但我却丁点害怕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哈哈笑着走到石鼠身边,勾着石鼠的肩膀说道,“‘鼠爷’,咱哥俩跟老妪走一圈?” 石鼠瞥了我一眼,一字一句的强调着我的名字,“卢建军,你行哇,心态年轻了,这不正经的样子又回来了,照我看你当警察时绝对不正经。” 我其实挺想跟他斗嘴,但老妪却打断了我俩的谈话,它嗷嗷吼着,伸爪对我俩狠狠抓来。 它的身手提升了一大截,速度也提高了不少,但我俩也不是阿斗,不可能给它机会。 石鼠一个跳起,像恶鹰一般对着老妪扑去,我不知道他这招具体叫什么名,但敢肯定的是,这一定是盗墓派的一个绝技。 石鼠扑到老妪身上后就没从它身上下来,双腿死死盘着老妪的腰,双手不停的打穴。 他这打穴的手法跟巴图的又不一样,巴图打的要么是太阳穴要么是胸口膻中穴,都是人体命门要穴的所在,而石鼠打得全是运动穴,说白了就是牵引身体运动的重要关节所在。 在石鼠一番手笔下,老妪身上的骨骼直啪啪作响,它虽说也想把石鼠扯下来,但石鼠总巧妙的调整姿势,不让老妪得手。 我趁机也靠了上去,虽说我懂得不如巴图多,也没有石鼠这种专门对尸体的技巧,可搏斗还是懂不少的。 我不惯着老妪,肘击手刀、分筋错骨这类的招数全用上了,而且看着老妪摇摇摆摆要退,我还给它狠狠来了一记扫腿。 老妪被我俩缠斗的没了办法,突然间又耍起了邪术,张开大嘴对着我俩喷了一股浓浓的白雾出来。 虽说这股白雾很小,但还是把我俩冻得一激灵。 我算着时间,心说刚才的打斗最多也就三五分钟,我们体力最长持续一刻钟,不在乎中场休息一下。 我对石鼠一使眼色,我俩默契的一同退到巴图身边。 老妪狰狞的咧着嘴,而且蛇魅王还从它鼻子里爬了出来,再次钻到嘴中。 我看的明白,蛇魅王见单单控制老妪尸体斗不过我们,索性又钻到它嘴里用白雾助阵,想要跟我们拼死一搏。 这次我没问他俩怎么办,他俩也没说什么,我们三一同脱鞋,把袜子脱了下来。 巴图先嘿嘿笑了,把袜子举起来说道,“长官,我将用它堵住妖妇的嘴。” 石鼠紧接着也把袜子举起来高呼,“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我也用袜子封住它的嘴。”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盗墓派护身辟邪的九字咒语) 我一看他俩这词整的都不错,自己要是不举个袜子说两句貌似太掉架子,虽说我肚里没什么墨水,但被这么一逼也想出一句话来,我高举着袜子补充道,“不许动,再动我就塞袜子啦。” 老妪被我们这异举弄得一愣,回过神来后咧着大嘴一边吐着白雾一边向我们奔袭过来。 巴图爆喝一声先上,石鼠和我伴着他的左右也步步紧随,我们围着丁字形对着老妪展开进攻,而且怕老妪摸清我们的规律,我们三一边打还一边转起马灯来。 老妪的寒雾确实厉害,而且在白雾的庇护下,它还时不时的开始反击,但我们都极力咬牙挺着寒气,寻找机会把袜子塞到它的嘴里。 巴图最先捉到机会,一手摁下去就用袜子塞了个结实,石鼠不甘落后,也把他的袜子实打实的塞了进去。 等轮到我有下手机会时,发现老妪嘴里一点地方都没有了,被他俩袜子塞得那叫一个满,但我也不客气,心说自己袜子不能白脱,索性用手一拽把石鼠那袜子抻了出来丢到地上,又及时将自己的袜子塞了进去。 蛇魅王的白雾一被止住,老妪尸身又重新沦为挨打的状态,突然间老妪一低头,整个尸身也都站定不动,而一道白光从它身后乍现,嗖的一下落到地上急速向远处逃窜。 我估计这蛇魅王是被打懵了,慌忙逃窜时也没看清方向,直奔着箫老三而去。 在我们激发潜力后,这三爷们就被我们的举动震慑住了,瞪个眼睛愣愣旁观起来,而这蛇魅王逃到他脚下时,他突然回过神来,拿着枣木剑对着蛇妖狠狠戳了上去。 他这一剑挺有准头,一下就把蛇魅王斩为两截,蛇魅王这两截残躯冷不丁没死,还各自向两个方向爬行了一段距离。 之后两股白水分别从这两截身躯里冒出,蛇魅王就此被灭。 我突然有种失落感,寻思自己好不容易疯狂一把,这妖该死于自己手中才对,可最后结果却被三爷们手起刀落,喀嚓斩为两截。 但箫老三一点灭妖后的喜悦都没有,反倒指着我们三问,“你们,嗑了什么药?还有没,给我点。” 我也想接话告诉箫老三实情,但危险一过,我心态放松之下突然觉得自己异常疲惫,其实不仅是我,巴图和石鼠也有了这种情况。 我们三也顾不上那么多,谁都没回答箫老三的问答,反倒一同腿一软躺到了地上。 天亮后我们赶回工地,巴图跟箫老三一通赶往枯岩镇,我不知道他俩去找了谁,怎么说这次食鬼事件的,我和石鼠一同赶着貂往外界走。 中途我租了一辆小货车,带着我俩和这些貂先一步回了延北小村,几日后巴图也赶了回来,他没说食鬼的善后工作,反倒说起另外一个事来。 那个老妪其实就是传说中饿死老者的儿媳妇,活着时就是出了名的不孝,没想到死后却被蛇魅王附了体,弄出这么一系列事件来。 我和石鼠大发感叹,尤其是我,隐隐也相信了因果报应的说法,心说那老妪生前作恶,死后却被妖邪附体,真是一点安宁都享受不到。 经此一事后,我和巴图再也没遇到捉妖事件,倒不是说这世上的妖就此绝迹了,而是我俩年纪大了后再也不适合做这些危险事情,我俩就在延北小村定居了下来,巴图继续养着我卖给他的貂,而我最后也养起了赛鸽,算是业余时间的一种营生。 几年后石鼠在野村开了一家粉条厂,就用他那金盆换钱起了家,而且最后买卖做得还挺大,我是真没想到他竟能摇身一变成了老板。 古力有次也过来拜访了我俩,这胖子经过几年的刻苦学习及努力,成了一个考古队的队长,只是看他那粗壮的胳膊,我相信外人头次接触古力绝对会把他当成一个撇铅球的运动员。 而在杀星事件后,我就一直没见过俊脸,后来巴图告诉我,俊脸在一次任务中再次受伤,貌似伤的是腰椎,最后也不得不退役了,他倒是光棍,跟力叔似的去了一个公司当了一个更夫,只是我心说哪家公司能雇上俊脸真是它的福分,别的不说,有俊脸晚上打更,哪个不开眼的贼过来保准自认倒霉。 而大小雪莲则一直住在天山,我们之间也只是偶尔会书信来往,至于西苗苗寨嘛,我和巴图没敢联系,甚至也不想“招惹”他们,谁知道倒插门女婿的说法会不会一直生效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我想起78年之后的经历时都止不住的感慨万分,或许在当时我被吓得胆寒,弄得一身狼狈,但事后想想这绝对是常人没有过的经历,绝对是人生一笔难得宝贵的财富。 我断断续续用了两年的时间,把这十二年间发生的事情写了一本日记出来,这本日记既记录着我和巴图的生死经历又保存着我俩当年的疯狂时光。 或许它不会被众人所看到,只会压在箱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成一堆烂纸,但它代表的却是一段段骇人听闻的事件,一场场与妖间生与死的较量,一次次对我俩兄弟情的考验。 要记住,这个世间绝对有妖的存在,但不是西游记中描述的牛鬼蛇神,它们真真切切的存在于我们周围。 事物反常即为妖! (本书完,稍后是完本感言与公开部分日记原型) 完本感言及日记原型【求鲜花】 肚子里憋了很多话想说,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跟大家随便聊聊吧。 捉妖是老九在九月初动笔撰写的,历时四个半月,百万字完本,在刚开始写这本书时,我没寻思能有这么多朋友支持我,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让我很感动。 我不是什么大神,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写手,只是对写作非常感兴趣而已。 也不怕大家笑话我,我上学那会,语文一直是不及格的,丁点文采都没有,甚至说话急了还结巴,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他是我上一任领导,一家医院的院长,当时我应聘当他助理,本来我没以为自己有戏,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但他却意外的录取了我。 我跟他提过说我想写书,他当时就哈哈笑了,其实他业余时间也是个作者,写医学类的科普书籍,后来他每次写作时就让我坐在他身边,刚开始我对他这举动不理解,也不知道自己坐在他身边干什么,但渐渐地,我体会到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看他写书时的逻辑。 一本书最关键的除了情节就是逻辑,情节是一本书的看点,而逻辑就是一本书的脉。 当然了,这里说的逻辑可不止是思维规律这么简单,还包括笔锋、口味这些。 就这样我时不时坐在他身边看他写书看了半年,之后我发现自己写作实力提升了一大截,甚至就此也开始了兼职写作的生涯。 我把写书看的很重,不偷懒也不拖沓,一个是更新方面,如果编辑没特殊规定的话,我至少一天两更,而且守时,每天12点,16点,这是两更发布的时间,在爆更期还会在晚上19点30分加更。二来是对每章字数的规定,磨铁的规矩是每千字3磨铁币,过五就入,就是说两千五百字和三千字的收费是一样的,而我一般手稿都要写到三千三百字左右,在审稿时往下压缩,去除啰嗦的部分,取精华到三千字以上。打心里说,这么弄是挺累的,感觉无形中给自己加了紧箍咒,但不这么弄我心里还真过意不去,毕竟大家是花钱看书,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偷懒而让大家白花钱。 再说说写捉妖的偶然性吧,其实这本捉妖都是根据我老叔(也就是卢建军)的日记来改写的。 本来我也考虑过把日记公开,但婶婶不让,这里就说说每卷的原型吧。 第一卷写的是尸犬及宁古村,尸犬原型是一只叫绿皮子的狗,它本来被一个姓胡的猎户养着,但这猎户有次上山打猎被熊瞎子舔了,它就成了无家可归的野狗,狗这种东西很奇怪,尤其是大型犬,别看人一生有很多朋友,但狗一生却只认一个主人,它不接受别人喂养,就在猎户死去的那片山间转悠,后来开始吃腐肉,就是动物死后的尸体,久而久之身上长了一层绿毛。宁固村我小时候去过,有拜祭瘟神的传统,印象里是求上天保佑村里无病无灾,而后来绿皮子就总趁机偷吃拜祭的贡品,被村里人发现后用枪打死了。 第二卷怒海惊魂,写的是魔鲸的事,其实魔鲸的原型是个虎鲨,卢建军和巴图去南海一个朋友的捕鲸船上游玩,当时他俩也跟着下海捕鲸,那是头小鲸鱼,他们本来成功猎杀了,但意外的是,那鲸鱼是一群虎鲨的猎物,这帮水手合着跟虎鲨抢食,最后被虎鲨围攻,只有少数几人逃了回来。 第三卷灰霾中的美杜莎,原型是个蛇村的村姑,那村子根据日记描述就在西双版纳附近,村里有养蛇的传统,而且胆大的女子还喜欢让蛇藏在头发中,美杜莎的原型是个得了严重皮肤病的女子,她具体得的什么病不清楚,但是蛇却很喜欢在她头发里藏着,而且一藏十几只。当时有伙毒贩子经常在那附近出没,巴图和卢建军参与了一次行动,与警方、蛇村村民一起剿灭这伙毒贩子。 第四卷神秘死神,这卷夸大成分很多,其实就是卢建军与巴图的一次潜水经历,在南海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进入水下二十米的一个洞穴里探险,而且很偶然的在那个水下洞穴里发现了大量蜥蜴化石。 第五卷妖现食人部落,这是他们跟着一组传教士进入亚马逊的经历,在土著部落生活的一个过程,根据日记写得记录,被我夸大了许多,而且写这卷的时候,我算是被累坏了,因为我对亚马逊根本不了解,不得以下参考了大量的文献,看了很多纪录片。 第六卷潘多拉魔盒,确实有个法师,但他带的不是妖猩,而是一只被下了蛊的猴子,这猴子天天去偷别人东西,而且还非常的凶,甚至最严重一次还把一个矿工给抓伤了。我一琢磨写猴子没看点,就把它夸大为妖猩了,^_^ 第七卷裂头杀星,这个不用多说了,写书时解释过了,原型裂头蚴,只是老九对海底深处的一个怀疑,就把裂头蚴写成杀星这种恐怖的存在了。 第八卷双面尸王,卢建军和巴图确实去湘西住过一段时间,但没有赫老头、双面尸王这类的,赶尸术确是有所提及,文中的赶尸三策也是日记原记载,一般赶尸匠都拿竹竿骗人,可也有手段高明的赶尸匠是拿蛊来赶尸,最厉害的用的是操纵术,按老九理解就是木偶操控那类的东西吧。 第九卷通天之眼,原型有塔也有和尚,塔上乌鸦也很多,但没我写的那么玄乎,那和尚用乌鸦眼配药卖给别人,说是把这药撒到眼睛里就能看到神鬼。 第十卷到第十三卷在日记中没有原型记载,有些是虚构,有些是老九经历的,比如金蟾这东西,我小时候肚子饿总去野地钓蛤蟆,就碰到过金蛤蟆,当时差点没被它害死,都把我折腾到水泡里去了,而那狗贩子到现在还一直存在着,年底去农村收狗皮,不卖就毒狗,还四处祸害人,很可恶的。 最后再说说新书的事。 新书开的会比较晚,大约在三月份上传,写高原伪蛊与通灵术的,高原伪蛊也叫藏蛊,存在于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那里也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民族——门巴。 老九会尽快收集素材,并跟助手碰情节撰写大纲,在年后动笔,名字为《藏蛊之通灵密码》,希望到时大家能来捧个场,支持一下。 再次感谢支持捉妖的你们。 延北老九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